台版 转自 Ozzie@轻之国度
九月二日深夜——
「真是个安静的夜晚……」
乔治艾凡斯独自一个人走在伦敦的街上。
他有一头金发和一对蓝眼,以及超过l90公分的身高。
最重要的是,他还穿着一件彷佛要溶在暗夜之中的漆黑修道服,看起来相当独树一格。
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多瞄他两眼,乔治在和他们对上视线前,便急忙撇过头去。
「……我身上还有血的味道吗?还是杀气还没完全消去?」
乔治不禁露出苦笑。
他才刚解决完他所隶属的英格兰圣人会交付给他的麻烦任务。
乔治是等级十的遗物操纵使,并且是英格兰教会的狂热信徒。
拥有『黑衣制裁者』的称号,是个百分之百的武斗派战士。
他信仰的是击退龙的知名勇者圣乔治。
他的名字也是由此而来。
打倒龙的勇者。
乔治自幼便认为龙是会吐出毒气、攻击人类的怪物。
他曾经在心里想着,总有一天要铲除所有龙。
「唉……」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但是,现在……
一提到龙,他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并不是那些怪物,而是拥有一头柔顺金发、意志坚定、天真单纯的蓝眼美少女。
红龙少女萝丝——她看起来和在家中安心入眠的妹妹们很像。
「呵……」
想到这里乔治的嘴角忍不住上扬。
要是这个世上真的有龙的话,就由自己将其全部歼灭。
「我过去明明就是为此日以继夜进行严格的训练来获得力量的……」
没想到……
他们让自己不得不认同,龙也是有许多不同种类的。
乔治相当怀念那个夏天发生的事。
自己原本是为了追寻红龙来到日本。
然后遇见前来拜访教堂的龙司、萝丝,还有玛格。
虽然那场不祥的战斗刺伤了乔治的自尊心,让他的价值观彻底改变,但绝对不是一段不愉快的经验。
他反而还想再和眼神直率、现在才要开始成长茁壮的少年龙司,还有一头金发、单纯温柔的萝丝,以及高贵优雅的玛格见一面。
跶、跶——
乔治的耳朵在三分钟前就捕捉到跟在他身后的脚步声。
他脸上露出无所畏惧的笑容。
端正的脸庞上浮现出无比的魄力,路边的小混混看到他一定都会吓得发抖。
「是个门外汉。」
乔治低声呢喃。
虽然这个人似乎有受过训练,不过显然不是内行人。
因为对方没有完全屏除对目标的杀气。
虽然只是有如花香般极为微弱的气息,但是和十九岁年纪不相符、身经百战的乔治却能够清楚感受到。
差不多了吧。
周围已经没有其他人的气息。
乔治现在身处于暗夜垄罩的小路。
在这里就不会把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了。
乔治慢慢转过身,他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头上的金发连晃都没晃动一下。
紧紧跟在他身后的脚步声突然停了下来。
「你是什么人?知道我是乔治艾凡斯才跟踪我的吗?」
乔治怀疑对方不是普通的盗贼。
第一,这世上想必没有人会疯到想抢乔治这种身高超过l90公分彪形大汉的财物。
对方恐怕是遗物操纵使,或是和教会相关的敌人。
乔治是世上仅有七个人——加上龙司八个——最高级的等级十遗物操纵使。
遗物是指内含人类的思念,或是拥有神奇力量的物品总称,根据等级高低从A级开始分类,而能力在A以上、被称为奇迹的S等级遗物仅有极少数的存在。
能够使用这些遗物的人,是被称为遗物操纵使的特殊人类,遗物操纵使也根据他们的力量分为好几个等级,而乔治正是当中最高级的等级十遗物操纵使。
他迅速拿出一根短棍。
「觉醒吧!KNIGHTSPEARS-——骑士杖戟!」
乔治一声令下,原本只有十几公分的黑色短棍立刻伸长到两公尺以上。
坚固的棍子前方有个二十公分左右的漆黑刀刃。
刀尖非常锐利。
这把A等级的长矛是乔治善用的武器之一。
对方一动也不动。
「既然你不回答,那就由我先动手了!」
乔治举起长矛的瞬间,突然全身不寒而栗。
有一股宛如黑雾的邪恶气息环绕住他的身体。
「这……这个是……」
虽然乔治只有一瞬间的犹豫。
然而胜负已分。
他才刚感觉到那股气息朝他逼近,左手手腕便被一个冰冷的物体缠绕住。
左手腕上被锁勒紧的痛楚,和寒冻刺骨的感觉朝他袭来。
紧接着一股恐惧感直扑而上。
「这是—〡诅咒物!」
强烈的诅咒宛如暴风雨般粗暴地透过乔治的手向上窜,入侵他的脑内。
尽管乔治努力想要挥开那个物体,却像是在狂风暴雨中挥动枯木一样动弹不得。
「唔……唔……」
转眼间,乔治便被诅咒物的怨念控制住。
那股厌恶的感情就像烂泥般黏稠地渗入他的脑内。
憎恨吧!抢夺吧!毁灭吧!破坏吧!杀戮吧!践踏吧!毁灭吧!毁灭吧——
「唔……啊啊啊啊啊啊!!」
乔治发出惨叫声。
这个遗物的力量太过强大。
搞不好是相当罕见的最高级S等级诅咒物。
这股力量就是有这种威力。
乔治痛苦地挣扎。
他虽然无法从紧紧缠绕住他的怨念逃开,却也无法就这么接受它。
再这样下去……自己内心会被破坏掉。
乔治因为痛苦而涨红了脸,额上的汗水不停滴落。
他使尽全力再度握紧骑士杖戟。
身为世上仅有八人的等级十遗物操纵使的自觉与骄傲,让他的手总算能动了。
虽然这比不上S等级的白银天罚,依然是把和自己契合度相当高的A等级长矛。动啊——给我动啊!!
乔治死命的央求得到了回应。
「唔!」
他用骑士杖戟一口气刺穿自己的腹部。
激烈的疼痛感让他昏迷过去。
缠住他粗壮手腕的手镯掉了下来。
「……这个人也不行吗?」
一个冷冷的声音在夜晚的伦敦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