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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一章 不死男与天空之旅

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译者:玉烟1993

校对:玉烟1993 联校:抚子酱

「欢迎回来,主人」

和可爱的声音一起出来迎接我的,是带着笑颜如此说着的桐崎

「好」

刚刚说完短短的招呼声之后,她便僵在了原地,嘴唇像将死的金鱼一样一张一合抽搐着,发不出来声音。『你是干嘛来了这个笨蛋』她的口型在这样说着。

「我就算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又一次跨进了这里的大门啊。

我现在在桐崎打工的女仆咖啡店。环视了一下店里,并不算宽阔的店面内不仅井然有序而且很整洁,此刻正处于满座的状态。单手拿着菜单的客人,全身包裹着化纤制作的女仆装的店员,彬彬有礼地应对着客人们的需要。是和往常一样一个氛围相当微妙的空间。

「赶快回去吧。现在立刻回去。出门从右向左踏出步子 就是回去的路了」

桐崎走近了站在入口的我,悄悄耳语着。真是过分的女仆啊。

「不是特地跑到店里来骚扰你的所以就安心吧——春香没有发来联络吗?」

「……春香?」

桐崎头上仿佛出现“?”的效果般的摇了摇头,「……没有相应的联络」一脸惊讶地嘟哝。

「那个女人,等会一定跟她说要好好传达清楚……」

对那个人来说逗弄桐崎很有趣吧。绝对的。

回顾一下昨天吧。十月初的时间,在一个飒爽的秋日的早晨,突然之间响起来的手机,打来电话的是绝对不想在这样的日子里见面的伙伴。

『这里是花王曾根宫春香』

这样说着的,一直使用着相当程度的棒读语气说话的人,马上接着这样告诉我。

『这周的星期天在桐崎恭子打工的店里会面』

就是这样,瞬间单方面指定了时间和地点,就这样不拖泥带水的结束了……每到这个时候我就会想,这真是方便呢。

「嘛,无所谓了。今天下午两点,到这里集合,差不多就是这样哦。请给我上点茶水吧」

「不,很遗憾啦。没有能招待你的茶」

「为什么这样?」

「这个嘛为什么呢……」

困惑的调转视线,逃开我的目光的桐崎,突然之间被背后突然响起的打招呼声吓了一跳,身体霎时间耸了一下。

「啊啊,这不是乃出先生吗!」

突然走近的不认识的穿着女仆装的女性露出了像猫咪一样的笑脸这样的说。

「……是我没错」

「那,你是阿恭的男朋友吧」

哈?

「诶?那,你一定是之前阿恭说过的人不是吗」

随着这个人的话音,周围几个正在工作的服务员也聚集到我们身边来了。

「对啊对啊,虽然看起来粗鲁实际却很温柔,一直很温柔的陪伴在阿恭身边,为了阿恭赴汤蹈火呢」

「阿恭在店里的时候,一直在说你的事情呢」

「但是啊,你的脸看起来不是很可怕吗?」

「笨蛋啊,男人是像海一样宽广的生物,换个角度看就是帅哥啦」

「眼神看起来不坏嘛。要是更加垂下眼睛一点的话就更萌了」

「不对哟。不管这位萌还是不萌阿恭都会死心塌地的爱上他的所以只要这样就行了哟!就是这样的说哟!」

「「「呀呀呀——」」」

女仆们对我进行热烈的轰炸,这中间甚至似乎有糟糕到会令人哑口无言的东西乱入了。不过既然女仆小姐们自己都没注意到,那里就模糊一下吧。

「……阿恭小姐是谁啊?」

「诶?啊啊,是在说桐崎小姐哟」

喂喂,

「……桐崎谈论我的事情?」

脑中顿时涌出来大量的问号,我转头看向了一边。

桐崎现在正站在一圈人的外围,低头看着地面,仿佛用全身的力气握着女仆装的裙裾。藏在那一头长发中隐约可见的耳朵已经完全变得通红。

「喂。现在还在营业中!你们在干什么呢!」

感觉到骚动的其他店员的斥责声飞了过来。从语气来判断,恐怕是店长级别的人了吧。原先聚集在一起嬉闹的店员们听到后,马上都快活的四散开来——就如同蜘蛛的幼虫一般——回去干活了。

「……那个」

其他店员迅速散去,只留下我和桐崎在原地。然后,十分沉重的氛围迅速笼罩了店内。好了,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总、总之,首先说谢谢你能来捧场行了吗?」

虽然仍在在混乱中却不害臊的说了这句话,桐崎一副渐渐忍不住的样子,就照那样走近握住了我的手。

「喂等一下!」

桐崎拖着我,从店内横穿而过,走近了一个像是职员房间的地方。

「……」

桐崎将手背在背后关上了门。一个仿佛头上在呜呜冒着蒸汽人出现在我身边。

「不,不是这样的!」

「是怎么?」

「这、这是!对,偶然,讲到男朋友的话题!大、大家都开始炫耀着自己的男朋友,我、我顺着当时的氛围就讲了你的故事!」

「但是似乎我的故事被你讲过不少……」

「忘、忘了它!」

大叫一声以后,桐崎手向裙裾内伸进去。霎那之间桐崎已经拔出了一把厚重的刀,向我亮出那明晃晃的刀刃。

「忘不掉的话,就刺到你忘记为止」

「……你真是,为了威胁我多么无耻的事都干得出来啊」

当然,这已经成为家常便饭的事情了。例如说『忘不掉的话,就给你刷牙咯』这样的话都说过好多次。

「诶,诶诶——」

在我慌慌张张的时候,桐崎带着一副眼泪汪汪的样子,慢慢地走到了我身边。

「……咦,你说什么」

「忘、那我就让你忘掉」

「哈?」

「刚刚的那些刺激的记忆不过是被人移植进去的假记忆,现在就给你修复」

桐崎向我飞扑而来,把我压倒在地板上。

「你、笨蛋、不要这样!忘记了!已经忘记了!」

「呼、呼、呼呼呼——」

不好,桐崎的精神已经处于恍惚状态了。嘛,不过是一直有的事情罢了。这不是可以这么冷静进行判断的场合啊。

「向鲜血之海冲过去吧,主人……!」

桐崎的眼镜已经变成了星星形状。这个已经像阿修罗一样的堕落了的女仆,对我冷酷的这样宣告后开始准备脱掉我的上衣——

「……还是和往常一样,关系那么好呢」

但是,就在那一瞬间,一个冷静的声音突然间响起。我在人生中第一次,对那声音的主人这样一个存在充满了如此的感激之情

「春香……」

这个人到底是从哪里进来的啊。又或者是,从一开始就在这个房间里埋伏好了?

短短的头发和一如既往的套装。春香好像完全没有换装的需要呢。

「桐崎恭子,以及乃出狗斗」

短短的一句之后,紧接着的是

「……从组织传来了新的任务指定」

「喂……这样可以了吗?」

从桐崎打工的女仆咖啡店过去还挺近的。我们现在在一间看起来十分普通的烤箱咖啡店里。刚刚的那家店里似乎不太适合密谈。顺便一提,桐崎以休息为借口从工作场合离开已经大约三十分钟了……

「有什么问题吗?」

春香这样质问我道。我搔了搔头,说

「倒也不是,这样也还过得去啦……」

确实这条街行人稀少,这家店的顾客亦然,再加上我们几个人正因为坐在最角落的关系,除非专门注意我们几个,否则谈话声应该很难被其他人听到的吧。但是就算这样,也还是不时有其他人向我们这群聚在角落里的生物投来目光。不过在这样的地方,就算说着政府的关系者一样的话应该也不要紧的吧。

但是,仿佛看出来了这样的我的不安,春香开口说道

「请不用担心。现在就先入席吧」

既然说到这个份上就没办法了。我乖乖的跟着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

看到了这些的侍者,将菜单从桌子上滑了过来

然后接下来,倒进玻璃酒杯的冷水被端到我和桐崎的面前。「两位」。侍者这样说道:

「请慢用」。

一定是我听错了客人的数目吧,我这样想着。但是,侍者在听完我点了冰咖啡,桐崎要了苹果茶之后,点了点头就这样合上菜单准备离开了

「……嗯,这个……」

「嗯?」

没有办法的我叫住了他,指着春香说到

「实际上是三个人」

「……哈?」

呆了一下的侍者向我指的方向望去,然后马上惊呼出声

「这、这真是太失礼了!马上给您倒水过来」

「不要紧的。我要冰蒙蒂就好」

「明、明白了。那么请慢用」

慌慌张张的点了下头之后,侍者马上返回了吧台,好几次朝我们这个方向回头望过来。好像只有这样做,才能将因为被我指出才能注意到的春香的存在抓住。这个现象现在看来不能马上解决,所以就只能任其发展了。

「……怎样做到的?」

几分钟后,等到各自的饮品都端上来之后,我连忙向春香询问道。

「你刚刚是变成透明人了吧?」

「我可做不到变成透明人。请不要做出幼稚的妄想。」

「只是问一下而已啦」

对着不再说一句话的春香,我的声音变得略显焦躁。对着这样的我,桐崎开口了

「不是有另外的技术使得自己的身体变成整个透明的。只要变得不会被注意就好了」

「……是这样啊」

春香轻轻的点了点头,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冰蒙蒂后。不,虽然我这么说,但是实际上她是不是做了这个动作老实说我现在都不太清楚。

「狗斗,『影子稀薄』这句俗话你听说过没?」(译注:影子稀薄是日语中用来形容人存在感低的词汇)

「啊?啊,虽然不是没听说过」

「嗯,本来这是为了那些自身条件不够好的人来用。一般是反过来用在那些存在感低的人身上让他们变得显眼的」

「那个又怎么了」

「也就是说,这些人类,和道路两旁的石头这些东西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存在,但是不被察觉」。你对其不感兴趣的话,就会仿佛空气一样的不去注意他们」

「……原来如此」嘛,既然亲眼目睹了也不能反驳

「反过来,只要我有意图消去自己的行动就可以做到这样的效果了,更直白地说,消除自己的动静直至极限,就是这样的做法」

这样的事情都办得到啊。这不是和电影中的刺客一样的吗?

「当然了,普通的人完全不可能办得到的吧」

「日复一日的进行训练的话,谁都可以做到一定程度的。实际上,至少能做到从背后接近别人的时候,消去自己的足音的程度吧」

春香平静的叙述着这些事情。这份从容的态度将我刚刚的怒火啊疑问啊都渐渐消除了。简单地说明,就是春香在人流量大的地方走动的话,她的存在便会很难为其他人所察觉。她能做到这样的技术。也正因此,场所的选择问题上估计也没有什么要紧的地方。不过就算如此还是要选人少的地方的原因,是因为我和桐崎在的关系吗?现在突然这样说你可能不信,但是这家伙可是正儿八经的组织的人,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都不会让我感到奇怪的。

「接下来……让我们开始讨论正题吧」

春香将饮品放在一边,沉默了一小会之后,开口说道

「——奥努利阿这个国家,知道吗?」

我和桐崎一时间对视了一眼,然后又看向了春香。

「从来没听说过」

「只是这个名字的话我是知道的。但是,更详尽的内容我也不是很清楚」

春香品了一口冰蒙蒂,「也是呢」这样说到。然后接着开口道

「这是个非常小的国家。可以用来赚钱的高级观光业场所几乎没有,研究什么先进的技术也完全没有意义。自给自足的物品及其有限,甚至连食品供应都只能靠贸易输入。说到这份上,你们就能明白这是一个多么弱小的国家了吧」

「从你刚刚说的话来看,这个国家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把别人的话听到最后啊。你智商都放在哪里了——我们现在正在讨论这个话题」

被春香回了一句后,桐崎的脸色更加的不好看了。这个名字长的像爬山虎一样的女性,为何总是说出多余的很过分的话呢?不然的话事情就可以简单多了。

「只是,奥努利阿现在,与大多数的大国保持着很友好的关系」

「……为什么?」

「因为这个国家里有着有很大价值的东西」

我皱了皱眉头。感觉完全没听懂。

「……有很大贸易价值的,那是什么东西?」

听完桐崎的话,春香微微点了点头

「什么啊,那个」

「稀有金属」

「稀有金属?」

看到我一脸完全不明白的样子,桐崎便为我展开了说明

「因为是在相关产业中的流通量,使用量都很少的金属,所以统被称为稀有金属。比如说锂、镍、铬、钯这些金属」

「这样啊。奥努利阿国内,有可以大量开采稀有金属的矿床。作为交换,这个国家以从经济大国里得到援助为条件,进行稀土输出。就是这样牟利的」

「原来如此。嘛,大体上的事情都明白了。然后,我们要把这个奥努利阿怎么样?」

「不必说,日本也是与奥努利阿有着贸易关系结盟的国家之一。或多或少,不管怎么说奥努利阿一年的产量都是有限的。也因为如此,只要开出的条件好的国家就可以得到优先供应」

当然了。又不是在做慈善事业,不可能平等分配的吧。

「日本能开出的条件有限,就算是尽全力开出了优厚的条件,也总有其他的大国能给出更好的条件,光是比拼这个一点意义都没有」

我静静点了点头。差不多开始要进入正题了呢。春香喝了一口冰蒙蒂,将杯子放在桌上后,再次开口道

「至此,日本政府为了让这个国家稍微驯服一点,作为最后的手段,向对方告知了〖组织〗这样一个存在了」

「……糖果与鞭子,这样的策略吗?」

「就是这样。政府向奥努利阿派遣了一些〖组织〗的人帮助处理他们国内各种各样的纠纷,作为交换,我国可以获得一定程度上的稀土输出优先权」

「但是,我不认为这种事情有如此重大的意义啊」

桐崎完全不理解的表情撅着嘴

「不会。国家水平的尚且不论,如果是自己就能解决自己国内的不和的情况下,却还要如此轻易的依赖他人,这种想法是不可能出现的。大部分情况下,自己只要顾好自身的事情就可以了。但是,组织的势力日本有其他国家却没有,现在这个阶段正是扩大自身势力的阶段。如果很好的发展自己的话,就能既对日本又对奥努利阿提供出租业务,打开双方面的市场,上头就是这么考虑的」

解说完毕。溶化中的冰,仿佛发出了声音。

……我往周围望了望。远处的一个看起来同岁的人,正在兴奋的说着什么的姿态映入眼帘。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如果可以选择其他的更加平凡的人生的话,我也好,然后桐崎也好能过上更加普通的学校生活的吧。但是——

〖组织〗、啊……不管几次,就算是现在正看着春香小姐也好,对现在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现实感。

平日就在驱使着超凡的犯罪者们,使之制裁有同等的力量的罪犯。这就是〖组织〗,现今在日本存在着的怪物集团了。

我现今与桐崎恭子比邻而居。她是被称为〖午夜零时的杀人鬼〗的角色,我们的关系应该可想而知。

桐崎有一个很奇怪的性癖——通过杀伤性行为来发泄性欲,这种被诅咒了一般深深烙印在身体里的癖好,现在已经稍微得到了解决。与身为〖不死之男〗的我在一起的话,解决的方法就有了。只不过就算这样至今为止已经犯下的罪行是不可能得到原谅的。

为了赎罪的当下,顺从着〖组织〗,从那里接过这样那样的任务。

但是,要是这个世界和看起来一样那么平和,根本就没有什么被隐藏在黑影中的事实就好了,我禁不住会这样想。

就算是这样,眼前的情景完完全全就是真实。我不得不向自己强调这个事实。

「不过早些时候,奥努利阿派人到日本打探底细,因为他们觉得日本根本没办法进一步将力量借给这个国家了」

「……什么?」

桐崎的惊讶声里,春香回答道

「自从一年前,奥努利阿的首都就开始发生险恶事件」

「险恶事件?」

「——连续杀人事件」

这平和的周日午后时光,仿佛突然间冻结了。桐崎不看气氛的开口说道

「……连续杀人事件?但是,这样的事情不是该由警察来负责么?」

「要是只是普通的事件那样做是当然的。但是,从我就算如此也要向您说这段话的时候您就应该能推断出来,这件事完全不普通,就是这么回事」

「什么地方不普通哦?」

「对手不普通」

我突然感到喉咙发干,于是喝了一口手边的冰咖啡。

「连续杀人的犯人的猎物是,那些实际上犯过罪但是因为某种原因反而被无罪释放的人,以及这类的犯罪集团——也就是俗话中所说的暴力团(简单理解就是黑帮),还有各种各样传说有贪污受贿丑闻的官员。他的猎物就是这么广泛。更直接的说,据说,这个人一般都是将〖恶人〗绞死的」

「明白了。正义的代言人,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正确来说,假扮正义的代言人的猎奇犯罪者」

……嘛,确实只能这样解释了。不管冠上怎样的理由,杀人就是犯罪,这一点不会改变。

「现在那边的政府为了确保能抓到犯人,已经在首都全域配备了警力进行全方位覆盖,为了确保不会出现其他意外情况,也派遣了特殊部队进行定点埋伏,保护关键政治人物」

「定点埋伏?那种事情能做到吗?对着这样一个不特定目标」

「犯人在杀害对手之前,一定会将指定了日期和时间的犯罪预告送到对方手上」

……怎么说呢。太从容了吧。

「但是就算采取了这些措施,最后也证明是完全没有意义。虽然警察方面投入了前所未有的精力和警力进行搜查,却完全没有成果。从头至尾,是连对方的行踪都没找到过的状态呢。更恶劣的是」

「还有更恶劣的?」

春香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曾经有一次,他们从SAS呀三角洲部队这些严格训练过的部队里甄选了十分优秀的队员组成了一只特殊部队……这样的一支队伍警备着的状态下,犯人在送进了将要杀害的犯罪预告后,成功杀害了他宣告要杀害的对象」

「那支特殊部队怎么样了?」

虽然大体上发生了什么能想象得到,还是问一下,吧?

「全灭了。现场变成了一片血海」

「……不出所料吗?」

哼哼了一句之后,桐崎接着说

「该国政府会这么慌张也是自然的。明明只是在只身一人的犯罪者面前,自己国家优秀的士兵们却落得一个完败的下场。这样的事情发生了的话,考虑向其他的国家求助也是必然的了吧」

「然后,就找上了〖组织〗这样一个存在了么?」

「正是这样的说。后天,正是那个杀人者的犯罪预告所指定的一个日期,奥努利阿已经把事态的严重性完全的告知我方,并发来了全权限的正式委托书」

这不是已经什么都不顾了的感觉么?这正是溺水者想要抓住救命稻草的心态吧。

「嘛,考虑一下他们的情况的话,被派遣过去的人选要是失败了的话当然可以借此调高输出条件,万一成功的话当然就可以从此平稳了。既然日本政府提供了这个机会,他们可不是会白白放放跑机会的家伙。而且,就算出现了牺牲,损失的也不是他们」

听到这里的我突然感到了一丝焦躁

「……就是说,只要杀了犯罪者就可以了么?」

「就是这样」

「并不是要故意挑你的漏洞,但是感觉并不是一定要做的事情啊」

「恕不听取您的个人意见」

春香用严厉的口吻拒绝了我的询问,然后接着说道

「〖组织〗无论如何都决定要承接此次的任务」

「才不是要承接这个任务呢。不得不接受不是么?反正〖上〗是下达了这样的命令吧」

桐崎这样问道。

「嗯,确实如此」

春香这样答道

「Boss对将〖组织〗用作组织成立时的本来目的以外的用途这样的做法略有微词。但是正如以前所说过的那样,〖组织〗与很多东西都有牵连,不能完全无视那边的意见」

「……喂,稍微等一下」

「好的」

「以这个说明为前提,把我和桐崎喊过来的原因是……」

不好的预感瞬间流过了全身。桐崎好像也是想到了同样的事情,皱起了眉头。

拜托老天,希望不要是和我想的一样的事情啊

「桐崎恭子,以及乃出狗斗」

「——你们在下周要前往奥努利阿的首都」

自从与桐崎恭子这样的人类相遇的那天,我的人生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充满了波澜壮阔的展开了。

与想要取代桐崎的杀人鬼对决、从暗杀者手中保护政治家的女儿、向孤岛旅行时与怪力战士的战斗与合作、被病娇女逼入困境。

嘛,对于桐崎自身这样本身就是经历过各种很奇怪的事情的人,这些也算是很普通的事情吧。不过,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于那些非日常的事件,这个本来是普通人的我的适应能力也提高了。只要是人类的话,对环境的适应力就是从生到死都具有的能力吧。

但是

「居然……要渡海啊……」

我的嘟哝声,消失在了发动机的轰鸣声里。从故乡出发已经有了一段时间,机内飘散着密室特有的粘稠氛围。

整齐排列的座位的前方,这架从日本起飞、目的地直指奥努利阿的飞机的样子被描绘出来映射在银幕上。

我的立足之处,从生下来后十八年间从未离开过的、生我养我的大地第一次转变为了一万米以上的高空……不管怎么想都很没有现实感诶。

无论怎么说,这都是我初次体验海外旅行,就算是真的坐上了飞机还是总感觉恍若梦中。再说飞机是怎么一回事啊?为什么明明是铁块却能浮在空中啊?大家,都是被谁欺骗了啊?

这样胡思乱想着的我,露出了少少的苦笑

……这不是紧张过头了么?

嘛,就是这样吧。无论怎么说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呀,不过,不止是这样的程度啊。

只不过我所不安的,什么原理都不了解就把自己的性命大事托付给这样一种交通工具,其实并不是这件事情。

比起这个,现在有一件更麻烦的事情

「哇,小狗狗快看!大的要命的牛排诶!」

旁边,有个极其吵闹的女性。

「……确实是这样呢」

我对着说着兴奋的话语的这位女性这样敷衍地应到——机内供食的肉都吃的这么欢天喜地也就算了,还如此欣喜的说出感想什么的……

「好美味诶——!」

但是,轮到我切下一小块牛排放到嘴里的那时,这世界上的一切不幸仿佛都在那一瞬间消失了,我想我的脸上一定是不自觉的笑出来了吧,也因为兴奋的关系,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声调。

久远玲,我在市立明答学园的同班同学。我生来不知怎么面相恶劣,人品恶劣,态度恶劣。弄了个〖圣?三?恶劣〗的名号,在校内被排斥,想要接近我的人前后左右都没有,为什么这样的我现在突然想起这么一个世间罕见的人物了呢?当初无论如何都怀疑这样那样的事情而觉得不能接近她的我,现在已经对她完全的放下心来了。大概那家伙,其实脑袋里什么都没想吧。嘛,那件事情先放到一边。

玲和桐崎不一样,什么特殊能力,什么难以面对的过去,一概都没有。是货真价实的一般市民。嗯,她现在处在一个稍稍让我羡慕的位置上呢。那样的人,为什么,现在,和我,在一起

「这、这是什么啊……吃了这个之后恐怕我以后都会食不甘味了吧。这里是桃源乡么?」

平时的餐饮水平的情报在您的具体感想中都泄露出来了哦坐在我右边的桐崎小姐。这趟和桐崎一起的旅行真的没问题吗?

我叹了一口气,这样已经多到数不清了的叹气的数目又增加了一次。

在我飞向那个首都的现在,春香的形象突然从脑中浮现了出来

……那位女性,到底在想什么呢?

「……你还好么?」

午后的咖啡馆里。暂时的沉默了一会后,桐崎关切的问了我一句。春香,还是顶着一张面具一般的脸孔,毫无表情变化。我用不高不低的声调回答道

「嗯」

虽然说出来是很简单的,实际上却是性质相当恶劣的一件事

「我们要去外国旅行?」

「就是这样」

「为什么哦?」

「因为是〖组织〗给予的任务」

还是一幅平淡的腔调。感觉春香每一句话都不会有任何的腔调。

「……真让人难以置信」

我禁不住用肘顶住桌子,将手扶在额头上……待我慢慢整理一下……问题简直堆得像山一样高。

「呐,春香」

「嗯」

「这是非由桐崎来做不可的任务吗?」

春香的眉毛稍稍的扬了扬,过了一会,将嘴闭上了。但是

「很不幸,是的」

「为什么啊!」

「确实不能说这不是什么大事,从大多数的事件观测结果来看,对手确实是具有相当程度的实力的。但是又与在国内不同,组织不能反复派遣人员,打人海战术。于是,经过一番斟酌之后,做出了最符合形势的决策。桐崎恭子现在,确实是〖组织〗中有着最高级别的实力的角色。」

是、是这样啊。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但是向外国派遣我们好么?我可是没有办过护照啊」

「这样吗?」

「未成年人只要在有身为保护者的同伴的情况下,以有必须处理的事情的名义,提交被指明为法定代理人的一份申请书就可以了」

「不能直接拜托亲戚吗?」

「虽然也不是办不到,但是应该尽量避免那种情况。父亲知道我平日过的是穷日子,假如突然在他面前说起需要办护照之类的他很可能会起疑。嘛,在那之前,我也尽可能的避免与我那天真的父亲见面。」(译注:从“这样吗?”之后就一直是桐崎在说话……)

少见地,明确的在桐崎的话中感到了排斥感,我一时之间变得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桐崎的父亲相关的话题,之前也曾经提起过。那个时间看来,桐崎与父亲的亲子关系称不上良好。唉,别人的家庭问题也不是我这种人可以置喙的。

「那个的话没有关系,实际上有简单的解决办法」(译注:这一句应该才是春香又开始说话)

「嚯?」

「伪造证件就行了」

「喂——!」

这人说话到底过不过脑子啊!为什么能这么平静的说出犯罪行为啊这个女人!

「精神上的观念能提高身体能力,肉体的承受能力也可以发挥极限以上的水平」

「在说什么胡话啊你这家伙!」

「简单的说,就是『气势和努力』!」

「…………」

「…………」(译注:「…………」)

「唉,只是在开玩笑罢了」

这个人开玩笑的方式用尽我的一生都没办法理解的。现在,我更加确定了这一点。

「护照的问题就由我们去解决好了。加上乃出狗斗一共两人份」

「那还真是感激不尽……但是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你要怎么糊弄?」

「那是什么?」

「上学啊!」

我和桐崎好歹都还是高中生。虽然称不上是优等生,不过我可是一直尽可能的不缺课的。现在就读的这所高中的学费,是由我那在警察局工作的姐姐出的。那绝不是一笔随随便便就能出得起的小钱。我在各方面都让姐姐操劳过度了,所以在学习上,就算是只旷几天课都不行,更何况——

「平白无故旷课一周,我不能接受」

抱着同样意见的桐崎,也轻轻的点了点头。春香对于这一反击,摆出了就算我们这样说也不会动摇的态度

「对这样的情况我们也是准备了对策的」

「……怎么样的?」

「那就是——」

如此这般这般,从春香那薄薄的嘴唇间正要流泻出解说的那一刻——

「咦?小狗狗和桐崎?」

我的思维在那时凝固了。不会吧,喂喂,骗人的吧……管他是叫做缘分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玩弄命运的上天,我要把手指插到你的鼻孔里乱捅。

但是这样的我的威胁毫无意义。我转了转头,站在那里的人是——

「……好啊,久远」(译注:修罗场、修罗场)

她是正从哪里买了东西回来的吧,手上提着一个大纸袋。我向着她招了招手。

「下午好,久远小姐。是买东西回来吗?」

桐崎询问道。当然,使用的是对我以外的人才会用到的亲切语调。

「不是。是参加了住所附近的公园的义务清扫工作哦,之后还有车站前的打扫和募捐活动」

「……真是辛苦呢」

真正?of?善人。这里正站着一个仿佛就为了这句话而生的人

「你们两位在干什么?……难道说,约会?」

我和桐崎在表面上,是恋人的关系。所以久远投来了这样的问题。不过她的视线却突然飘向别处,还眨巴着眼。

「……啊咧。这个是小狗狗认识的人吗?」

「嚯?」

玲清楚的朝向春香的方向说着。不,因为本人确实存在于那里,不过,对方虽然是伙伴,春香还是愕然了

「……久远小姐,那个……这个方向上你能看到什么吗?」

「诶?嗯,你看,那里的座位上确实有人不是么。小狗狗真是的,我眼睛好怎么了?」

不不不,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啦

看得见春香,这不寻常啊——有人清楚的分辨出春香这种现象说不定是第一次——我的表情稍稍的动摇了一下。这真是正如看起来那样给人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我朝向低着头的玲,终于渐渐回过神来了。……正因为像傻瓜一样的纯粹,所以这种小技巧骗不了她,是因为这样么?这家伙也常常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发挥自己都不明白其意义的能力啊。不,现在不是说这种事情的场合。

「嗯,怎么说呢。这个是,一不小心就是这样了……」

这样的能算说明啊?觉得非常麻烦所以就放弃了啊?喂。

「初次见面,你好」

春香站起身来,调整了一下体势,保持着一直以来的语调,朝着玲深深点了下头

「敝姓花王曾根宫春香」

「啊……初次见面,你好」

玲慌慌忙忙地回礼

「这位就是久远玲了」

「久远……就是您吗?」

「诶?知道我的事情吗?」

「并不是,只是从两位刚刚的对话来推断的」

春香一时之间注视着玲。就好像在算计着什么邪恶的事情。

「啊……难道我,不小心打扰你们了么?对不起」

玲应该是以为这个视线应该表达的是这样的意思吧。又一次的把头低了下去,一幅仿佛希望迅速从这里抽身离开的样子。虽然有点对不起玲,不过,要是玲现在就回去,这对于我和玲来说都是一个好的结果。我安心的长出一口气。玲那边的话,明天就用些适当的谎话应付过去吧。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春香却毫不留情的打破了我的预想。

「久远玲小姐……稍微打扰一下可以吗?」

「诶?在说我吗?」

走远了的久远听到这话一幅吓了一下的样子转过身来,朝向我们这边的方向。怎么了?春香你要干什么?

「现在,占用你一点时间可以么?」

「好的,虽然我现在有空……」

春香拉开了自己身旁的椅子,示意玲坐下

「稍微说些话好么?可以的话就请先坐下吧」

「哈……」

玲沉下了腰坐在春香旁边,春香马上开口说道

「久远玲小姐,这是我的名片」

春香将手伸入怀中,取出一张小小的纸片一样的东西。被交给了这样的东西的玲看着那个,小声的读了出来

「……めいとうしやくしょ、かんこうしんこうか(明达市市政府振兴旅游办公室)?」(译注:这里相当于是注音,下面则说明汉字……至于为什么不用片假名,没翻过前四卷我也不知道作者怎么想的……)

啊?——明达市市政府振兴旅游办公室……么?这个似乎是一张名片。这家伙为什么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呢?

「这个是,明达市的、针对观光的相关发展计划而进行规划与部署的部门」

「啊、原来如此。您的说明很好懂呢」

微微笑着的玲毫无警戒心地答道。春香接下来突然又开口说话了。完全让人猜不到她在想什么……

「久远玲小姐,听说过奥努利阿吗?」

「喂、喂、你这家伙!」

是不是该出声阻止这家伙?!但是,看着玲茫然自失的表情,我禁不住用手遮住了嘴

「怎么了么小狗狗?」

「……不,没什么」

虽然确实也没什么,从这之后的展开完全想像不了。到底是要怎么样?

「这样啊……啊,那个……不好意思。稍微有些不明白您的意思」

「这样啊。是北欧边上一个非常小的国家。奶牛养殖业非常繁盛,是个很平和的国家哟」

「呵—,听起来很棒……」

「实际上那个奥努利阿的首都和这个明达市这次,决定要结成姐妹都市了」

「しまいとし(姐妹都市)?」

「出于进行文化交流和两国亲善的目的,两个都市赞同这个想法的人们提出并推动了这个计划」

「啊,原来如此。谢谢说明,桐崎同学」

虽然感觉上还是没有明白,玲还是好好地回了礼。嘛,因为什么前提和内幕都不知道所以这也是没办法的了

「处于纪念的目的,双方决定要互相派出在市里住过很多年头的住户,到对方城市交换居住一周时间,也为了让双方都看看各自都市的文化和发展面貌。这个活动会从下周开始——我们制定了这样的计划」

「原来如此。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在这个计划中被甄选出来的居民,就是桐崎恭子和乃出狗斗两位」

玲瞪大了眼睛,提高了声调问道「真的吗——!?」。然后又对着我们发自内心的率直祝贺道「真不错啊——你们两个!好让人羡慕啊!」只可惜我和桐崎能做出的,只能是「啊啊」和「……哈哈」这样十分暧昧的回答了

「这样啊,这个说明很好动呢」

「嗯,就是这样」

看着春香点了下头,我摸了摸胸口,稍稍抚平了紧张的心情。这样呢。这个说明是为了不让玲起疑而说的呢。刚刚说的『对策』恐怕也就是这段说辞了吧。恐怕对学校也会用这样的理由去说明的吧。因为是市内的规划,学校方也不好作过多反对。不,因为是这家伙,所以学校根本不去怀疑这个根本不存在的计划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嘛,这样的话就没问题了。虽然可能有其他方面的问题。不过比起那些,眼前的问题好好地解决了呢

……就在我怀抱着如此和平的想法时

「实际上久远小姐,有一件事情必须要拜托您」

「咦?什么事情呢?」

「这个计划是计划要选出三名学生参加的,但是,剩下的一名参加者出于他的状况而传话说不能参加了」

「……这样啊。那真是辛苦呢」

「现在,正好有一个名额的空缺所以」

我喝了一口冰咖啡,正将水含在嘴里

「——可以的话久远小姐,您可以受邀参加这个计划吗?」

——噗——!(译注:一口老血)

「呜哇!很脏啊小狗狗!小狗狗你怎么了!?」

「你、你……你这家伙!」

我的声音透露出了我的动摇,而桐崎则是眼镜眯成了一条线,发出了微重的鼻息,春香到底在计划着什么,我们完全察觉不到。我们可是还肩负着组织的任务啊,可以随随便便带玲同行吗?春香你的脑子是倒着长的吗?

「久远小姐若是不反对的话,就请抓紧时间进行准备吧。如何?」

先用手帕擦拭湿了的衣服,要询问春香的事情就留到等会冷静些了再说。玲则是小心地注意着我的感受说

「那个……突然之间就参加进来不要紧吗?」

「毫无问题。久远小姐和桐崎小姐以及乃出先生是朋友关系,这样事情就更好办了。再说,就算再加入一个人也不会有什么大麻烦」

已经没办法阻止了。稍微想一下就能想到,就算在这里,现在,提着这家伙的领子教训她也没办法了

再说,要是真的那样做了,难保久远不会怀疑。桐崎也是摆出还在思考的样子,静静地把握着话题的走向。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只能不择手段了。拒绝这个提议、拒绝、现在就拒绝,我在心中向玲发送着电波。

「这——样……」

哇,我的努力有收获了。一时间,我和桐崎盯着玲不放。但是,玲——

「……那样的话,那个,我可以一起去吗?」

这样说了。你、你……你都不觉得奇怪吗?……嗯,是久远的话怀疑别人这么高难度的事情做不到也不奇怪。

「嗯,这边才是有求于您的那一方。这样的话就可以继续推行当初定好的计划了。久远小姐的保护者的方面之后在上门拜访的时候进行说明」

「好的、我明白了」

玲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那么这些事情就劳烦您操心了」

「哪里哪里」

春香就像风吹就倒的墙头草那样也低下了头。真是说起谎话来毫不亏心的女人——

「嗯,那么就之后见了,小狗狗~ 总感觉是参加到很厉害的事情里面了,那个,请多关照了」

玲提高了声调,微笑着向我说了这句话

「…………诶、喔」

我总算是挤出了一句话

「桐崎小姐也是,之后,就要一起商量各种各样的事情了呢」(译注:修罗场,修罗场)

「……唔嗯」

桐崎虽然感觉上只是随口敷衍了一句,但是在桌子下方,却紧张的握紧了拳头

之后,说了句「明天见咯」然后挥了挥手,玲远去了。

「…………喂」

玲的背影已消失在视线里。现在,我转向春香,质问道

「到底在想什么啊,你这家伙!」

朝着玲远去的方向,以往常一般的无表情的脸孔,毫无音调和感情可言的语气,春香向我们这样说道

「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太多了,让我都不知道该从哪里订正起才好!」

「这跟现在的」

「社会很像呢!」

前段时间的温泉旅行的时候也发生过同样的对话吧!?(译注:为了这个neta我又把第三卷读了一遍……「问题太多了,让我都不知道该从哪里订正起才好。」「这跟现在的社会很像呢。」 这里之所以会断成两句是因为狗斗君为了吐槽打断了春香把后半句说出来了吧)

「……你要说什么大体上明白,但是,可以冷静下来听我说一下吗?请让我考虑一下该怎么回答」

「不管你是出于怎样的考虑,虽然多少有点兴趣,但是请不要对久远的事情继续深入下去」

对于桐崎带有威胁意义的发言却毫不变色,春香将面前的冰蒙蒂一饮而尽

「那位女性可能自己并没有注意到,不过刚刚实在是稍稍的让我有些吃惊。只不过,既然得到了这次对话的机会,就将以前就在考虑的事情付诸实行,就是这样想的」

「……以前就在想的事情?」

「明确说出来的话

——组织多多少少,对久远玲有兴趣」

沉默突然笼罩了我们。为了让话题继续下去,我抬起头望着春香

「在最初,我们认为久远玲与狗斗只是单纯的同学关系。但是,考虑到狗斗与桐崎恭子的关系而对狗斗展开监视之后,就察觉到了奇妙的事情」

「……奇妙的事情?」

「对于那个久远玲,乃出狗斗,看得出来您是异常的执着。平时觉得他人的生死无关紧要的您,boss的『将久远玲杀掉』这样威胁您的时候,您显露出来的焦躁我们都看在眼里」

「因为这个原因——」

「其他的还有。苍兰岛之行时久远玲也是观光客之一。久远将被加诸暴力的时候,您的那种发自内心的感情流露我们也看在眼里。那个,不是你曾经向桐崎恭子流露出的东子,而是亲近之人被暴露在危险之中的时候,人们会迸发的叫做『愤怒』的感情」

我对此不能反驳……确实,她说的没有不对的地方。那个时候,我确实生气了。虽然自己都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吃惊。

「结合这些来考虑的话,久远玲对于乃出狗斗来说不就是个非常特别的存在吗?boss就是这样打算的」

「……也没有达到那种程度吧」

「本人有自觉也好,没自觉也罢。从客观上来分析就是这样的结果。当然,是我们想多了的可能性也是有的,但是,既然或多或少『这个说不定可以有』的情况存在,不实践一下就太可惜了」

「那和久远玲小姐,又有什么关系?」

「现在的情况还不到不知道要怎么做的程度。虽然这样说,对她本人还没取得足够量的情报」

「但是,就算那个人对于我来说优点特别,那和你又有什么关系?那个人对桐崎的事情也好,我的「不死性」也好一概不知道」

「如果只是单纯那样的话我就不会给名片了。就是这样」

我在听到这个台词时,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春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你这个……你早就计划着给久远递名片了吗?」

「倒也没有考虑到那种程度——因为什么时间登门、提什么见面礼上门问候什么的,谈话的时候都没想过哦」

「你这家伙……!」

我从椅子上倏地站起来,揪起春香的领子

「如果久远有什么的话,你们不会拿她怎么样吧?」

「……看吧,一牵涉到久远玲的事情,您就变得不像您了」

我瞪大了眼睛,向下看着春香,减轻了手上的力道。

「您是在担心我方会对玲采取什么动作的话,我可以回答您我们没有过多地深作考虑所以请放心。不过,我们会将这个作为您的弱点来掌控。认真来说的话,就是这样」

桐崎朝着整理着衣服的春香说道

「……久远玲的相关情报我们明白了,为什么要让她与我们一同去执行任务?」

「最初的计划是没有考虑到这种程度的。只不过是因为偶然的机会而相遇就顺便想到了。所以做了一定程度上的独立判断」

「不要推卸责任。这可不是可以一笑置之的事情。如果久远碰到危险该怎么做?」

「请不用太担心,对久远小姐,组织将予以全力的近身保护。毕竟她与任务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单纯的观光客所以只需要享受一番就可以了。但是因此你们的——尤其是和乃出狗斗有关系的——详细数据也能获得,所以其他事就无所谓了」

「……那个家伙考虑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我突然又说道

「你们的想法听起来行得通但是实践起来行得通?」

「……相当重视她呢」(译注:正宫吃了一口大醋……)

这句话里好像在暗示着什么。不过春香还是继续说道

「很遗憾这已经是决定事项了。就算你把真相告诉久远玲,让她对这次的旅行死心,这边也会采取手段把她强拖进来」

「……切!」

发出声音后,我用手指叩响桌子。有什么事情么?结束通知之后正要离开的春香这样问道。我紧咬着牙关不说话。春香睥视着我说道

「……你果然会生气呢」

「组织可不是为了随你的喜好才存在的」(译注:大概是男主谴责春香随自己喜好就做出了可以影响组织行动的决定吧)

最终,我那难以释怀的心情还是淡去了。不带感情,纯粹的机械的。

「那么,以后见」

这样短短的一声后,春香转身走了

回过神来,机舱内仍然笼罩着沉寂的氛围。我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是半夜十二点,整个机舱早已陷入了沉睡。

但是我却在黑暗中大睁着眼,茫然的瞪着机舱舱顶。

商务舱的座位是挺舒服的,现在确实是没有什么不便之处。所以失眠的原因,也不是单纯的不习惯坐飞机而已。

『组织』的手法正如早就见识过的那样,与春香会面后没几天,就从学校收到了『亲善都市项目之关于在奥努利阿首都滞留的规划的相关准备事项』之类名目的书籍。不仅要在出发前阅读这些难懂的书籍,从那返回之后还要汇报相关的观光感想。这表面上看起来是让人享受旅行的奇妙计划,实际上暗地里,是组织的“阴谋”,玲先暂且不论,我和桐崎去奥努利阿可不是去旅游的,而是与凶恶的猎奇杀人鬼进行对决。并不是很有趣的事情。

看到书就会觉得很头疼的姐姐一看到这本书这么厚,马上就『赶快给我滚去』地满口允许了。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能这样说的吧。

但是,初次的海外旅行啊……居然是因为组织的委托……

我突然转头看向了旁边,「天空啊——!好蓝的天空啊小狗狗、完全就是万里无云的晴空哇!」「因为我们在云上飞行」这样交谈过的伙伴玲现在安详地睡着了,鼻息肉的扇动。虽然我是不会把她怎么样,但是这个已经是这个年纪的女性,还这么不防备地睡在男性身边好么?这家伙,难道以为我是一个没有性欲的男人?……可恶,来揉她胸部好了,反正她也不知道。(译注:……就你这尿性……你以为自己是阿良良木历这种妹妹稍微口风松一点就敢冲上去揉的勇士!?要不要我借你几个熊胆?)

抱着一股复杂的心情,我摆出一副要帮她把偏了的毛毯盖好的样子,直直的面朝玲。……结果,还是帮她把毛毯盖好了。『组织』会对玲进行全面的保护,虽然这样说过,但是实际上完全没有信用嘛。为什么没有出声阻止我啊!我都做得到的程度的接近都当作不危险视而不见的话,肯定是对任务吊儿郎当的人。不,也可能是根本连这边的动静都一点也没注意到吧。

在如此众多的不安要素中又增加了一个。我不禁叹了口气。

但是——我又接着想到

——这次的任务的对手,是一个让某小国家的政府感到棘手的猎奇杀人犯。十之八九,不是什么正经的人类。……但是,稍稍的多少对此人也是有些好奇心的。那个人……

「狗斗」

不意间听到呼唤我的名字,我中断了思考,小声的回答道

「怎么了?」

「……果然醒着啊……」

向右边看去,盖着毛毯的桐崎,安详地看着前方

「啊。不知怎么,睡不着啊」

「我也是。无论如何,因为我可是第一次坐飞机啊」

「现在就这样,之后要怎么办?」

「也是呢。是从傍晚那时候出发的,所以应该还有几小时吧」

还有那么久啊……至今以来出门最远的一次也不过是今年夏天去苍兰岛的那一次,那个已经被记录下来了吧。为了这次海外旅行,准备工作实在是辛苦啊,然后坐飞机坐车也是很麻烦的事情。大概,今后我自己可能会意志坚定的不再向小城外面的世界踏出一步了吧,我这样想着。

「你在想什么呢?」

桐崎向我这样问到。「没什么」我草草的敷衍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啦。姐姐已经好好的吃过晚饭了吗,有好好的洗澡吗,这样」

「真的很关心姐姐啊」

向着笑着说了这句话的桐崎,我说道

「之后就要——处理这回的任务的事情,了呢」

「…………啊、嗯」

「你,是怎么看的」

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后,桐崎说道

「这次的对手恐怕很不一般」

「估计会很强的意思吗?」

「那个也是一部分。但是,不止是那些」

桐崎说道

「总觉得有什么在意的地方」

「在意的地方?」

「啊。让一个国家震惊的杀人鬼。虽然没有证据,不过那个手段恐怕残忍至极不会错。只要是为了目的,杀人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吧。确实感觉得到猎奇的意味。不过……如果是这样,就有些奇怪的地方了」

「……选择目标的着眼点?」

「果然,你也考虑到同样的事情了?」

我轻轻点了点头。

对——明明是凶恶至极的犯罪者,一旦看过其手段便能推知他是穷凶极恶的异常人了吧。但是,犯人特地选择了特别的杀死的对象。欲犯罪的人,已犯罪的人,黑幕中的人。为了解决问题随意使用暴力的手段,也觉得无所谓的人们。社会的也好,心理的也好,只要是被恶所驱使的人们,便瞄准他们,夺去他们的性命(译注:我很想将这一大段简翻为三个大字——恶即斩)

将军方的特殊部队如女孩子玩的小布袋般摆弄于掌心之中,有着这种实力的话,就算进行无差别袭击也完全不奇怪。就算这样犯人还是故意限制了自己的行动范围,遵循特定的原则来行动。

说到这个份上,这个疑问存在着一个解答也说不定。

「理性一息尚存,这个杀人鬼」

「……对,和『我』是同一种人」

对自己所持有的欲望进行客观分析,要怎样做才能让自己不会陷入疯狂后就付诸实行了吧。虽然好的理由是不是已经找到还不明白,但是恐怕,对犯人抱着『恶人虽坏不可滥杀』的想法,但是仍然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对这样的自己定下了严苛的规则,对方是这样的人也说不定。然后慢慢就成了戒条,吧。

「但是……想了这么多的话就觉得,道理是讲不通的了」

「什么意思?」

「不管怎样,自己现在处于忍耐不住杀人的欲望的情况下,不得不采取了那样的方法。不过这是站在对方立场上说的话了」

桐崎沉默了。茫然的看了一会虚空,然后开口说道

「确实是这样也说不定」

然后,继续说道

「〖组织〗这样一种存在,其至今为止的行动代表着正义也说不定。虽然方法可能是错的,也要将恶人杀死。那样做的话没办法的事情也可以得到解决」

是啊,如果是非杀不可的情况下吧。

「桐崎你……考虑过这个没?」

「什么事情考虑过没?」

「不是只要是个人就可以杀,而是必须要杀特定的某种人,这件事。比如说——恶人专杀,怎么讲?」

「……」

桐崎姑且动了动嘴唇,但是,却说不出话来了

「……我说啊」

「怎么说?」

「啊。怎么说呢,呐」

但是,桐崎没有将话接下去。我正期待着接下来的内容,对话却中途切断了。

感觉到一丝尴尬的气氛了。我搔了搔头,试着改变一下话题

「话说回来哟,密、密闭空间里面呆着的话,有没有感觉很糟糕?」

「确实啊。空气有点淤塞不流通。」

「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吧。坐得太久,手脚感觉僵硬的像尸体一样了」

「实际上狗斗」

「哦呵?」

「我呢,最近有点睡眠不足」

「是这样啊」

「啊啊。昨天本来想今天早上早点起来,所以早早的就上了床。但是因为平日的话都是上网上到半夜,意识一直清醒着。结果,最后还是和平常的时间一样入睡的」

「不健康的生活习惯养成了啦。乘此机会养成早睡早起的习惯吧」

「但是啊,最近,找到了一家很好的刀具店铺。那里的藏货真是丰富啊。就算无论如何都买不了,光是看看也很让人高兴啊……」

「……普通一点的装饰品,比如衣服什么的不好吗?」

啊啊,我对衣服也不是很懂啦

「嘛,在意的是那一点啊。总之,没有好几个小时恐怕是睡不着了」

「嗯啊」

「长时间坐在椅子上,身体不好好活动一下不行」

「喂……」

「这里是不是要激烈运动一番对身体比较好呢在想这样的事情哦」

「呜……」

「顺便提一句,人啊不知道为什么,有疲劳的时候性欲会增加的现象哦」

「……」

警告!警告!根据迄今为止的经验这个发展很快就会变得很糟糕。快逃!快逃啊我!但是逃到哪里!?逃到哪里我可以救自己!?这里是空中啊!?果然在天空的那一头有天空之城存在的吧!?[混乱mode大好评开启中]

「快一点的话」

最后的四十秒秒秒秒秒秒秒秒秒秒!

「做这种事,我也是不由自主地」

太迟了,桐崎已经开始咏唱毁灭的咒文了

「就是这样」

逃跑的机会根本就没有。突然之间桐崎就拨开毯子,制住我的手,将我拖着走出座位

「你,等下啊……!雅蠛蝶……!」(译注:桐崎这是拖你去调情,狗斗你就从了吧)

虽然我不停小声的说着,但是桐崎现在应该充耳不闻了吧。桐崎的脸泛起兴奋的红热,口中发出微微的娇喘。看到她的眼神就明白,这已经是完全兴奋起来的状态了。听到了这种程度的吵闹玲搞不好已经醒了,不可能做出太大的反抗。万事休矣!呜呼,平和的时间过的太快了。

桐崎带着我来到了厕所门前,将我推进去,自己也跟着进来后关上了门。在这狭小的室内,我们两个紧紧贴在一起。

「冷、冷静点桐崎,这里既不是学校也不是家里,血溅到墙壁上一定会引起大骚动的」

「行了啦狗斗,从这之后我们就要在外国着陆了。枪击事件什么的简直很常见。所以就算看到了血,{HAHAHA,斯梯夫,暂时不要吃番茄酱对胃口比较好}这样说过之后拍拍手笑笑而已啦」

「你对美国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印象啊!」

总体上,这架飞机里都是日本乘客

「那,这样吧。讲真的番茄酱拿来与你的血混到一起,混淆视听,很好的主意吧……」

「啊啊,那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喂,不是叫你考虑朝那个方向的改善对策啊」

因为说到了这个地步,我突然注意到了一个事实

「……这样啊。桐崎。很遗憾哦~」

「怎么了?」

对着用妖艳的舌头舔拭着嘴唇的桐崎,我说道

「……你现在,刀没带在身边」

很久之前暂且不论,前些年,各种各样的骚动在世界上发生之后,相应的,禁止将刀具带进机舱之类严格的对策便被制定出来了[似乎,玲早就知道了]

因为剪刀什么的那细小的刀刃都不得通过,桐崎那把刀刃厚的堪比瑞士军刀的刀,就更不用说了

出国前,对着「请对我说明刀的用途」这样说着的春香,桐崎回答说「没有这把刀我就会丧失作战能力」这样宣言了的关系,那把刀通过别的途径运过去了

也就是说,一直以来与桐崎贴身相伴的伙伴,现在根本不在这里。

就是这样,嘛,还是不要说太得意比较好

「失算了啊桐崎。至少在这架飞机内,我是安全的啊」

平时在别处说出这些的话一定是会被刺的危险宣言吧,但是这次因为是完完全全的事实所以束手无策。可以的话我真想一直赖在这里就好了可惜不行,喂。

「……呒呣」

但是,我脑袋中,想象中的警告的红灯仍然颜色不减地闪烁着。桐崎的脸上,没有丝毫失望的颜色。相反的,是无比从容的,向我露出了宣告死亡的微笑

「安心吧狗斗。因为是紧急事态,所以我是不会停下来的」

这样说完之后的瞬间,桐崎将手伸进裙裾内……喂,犯规了吧。你要拿出什么来啊(译者注:拔出两把贝瑞塔92……抱歉那只是我的个人喜好请不要在意)

「虽然不像刀一样的手感那么好……现在这个情况下就将就一下了」

将那个放在嘴边,桐崎朝向我

「这次就,只用这个刺你好了」

机内用来进食的工具,叉子

「……」

问答无用

霎那之间,腹部被什么东西深深的刺进来了

「呜哇!」

将叉子在身体里转了一下,桐崎吐出一口湿热的气息,仿佛迷醉了一般地感慨道

「在一万米的高空感受到的,果然很不一样啊」

「……哈,哈,哈……桐崎」

「嗯?」

对着顽皮地歪着脑袋的桐崎,我挤出浑身的力气小声说道

「暂时,不要吃番茄酱对胃口比较好哦——」(译者注:这里是前面桐崎模仿那外国人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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