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向王花等人报告信件的事。
这个消息,大为震撼帝国宫廷内部。
「真的假的?真的吗?所以说,是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有必要紧急增税吗?」 坐在王位的王花脸色发白。
「真的吗?是真的吗?只能增税来度过国难了吗?好,用危机税这个名义的话,国 民应该也会欣然接受吧。要增税就只能趁现在了。真的要增税了。」
「王花,冷静一点!还有,拜托你不要想趁乱增税好吗!」
「听好了,对国民来说不好的法案,趁著国民关注的焦点转移他处时偷偷通过,可 是政治的基本规则啊。」
「这种基本规则用不著遵守啦!应该是说,你给我为了国民好好从政!」
「刚刚的话就算有两成是开玩笑,也还是很严重。」
「有八成是真的呀……」
既然如此,好像只能增税了。
「算了,无所谓啦。增税的事情讲下去也没进展,你还是继续讲原来的事情吧。」 「因为,这意思根本就是『纯洁教团』发出宣战布告说要大举进攻吧?对方可不是 小兵小卒,是自称为组织领导人的人呀!」
王花慌张得礼服都弄乱了,踌躇不安。
「说的也是……放著不管并不好……」
「王花陛下,您无须担心丨•」
这时,骑士装束的莎莎拉挺身而出。
「王花陛下,不论发生何事,我一定会保护您的。即使王城烧毁,帝国灭亡,失去 一切,本人莎莎拉也一定会誓死保护王花陛下!」
「呃,帝国灭亡应该不行吧!拜托你保护好帝国啦!」
「不如说,请您从失去一切的地方开始,和本人莎莎拉开始过新生活——」
「总之,请你好好尽一个近卫兵该尽的责任,就这样。」
因为觉得麻烦,所以王花迅速结束话题。
「不过,为了防范『纯洁教团』,有必要先准备好战力。这么说起来’我可以当作 怜小姐会站在帝国这边帮忙战斗吧?」
王花以期待的眼神看著怜。
「只要你使用你那荒魂的力量,大部分的敌人应该都能收拾乾净吧。」
有个叫做荒魂不知道该说是守护灵还是恶灵的奇怪存在附身在怜身上。
但是,战斗的时候,怜能够使用它的力量。敌人会突然遭受看不见的某种物体攻 击,被打飞得老远。
「『纯洁教团』那种小意思,来几个人我一个人都可以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唔呼!噗
呼唔呃!」
「姐姐,你早就昏倒了!虽然已经很老套了,但你已经确实地昏倒了!」
怜虽因荒魂的影响很顽强,但其实身体虚弱到了极点。
「确实以战力来说,怜小姐没办法信得过……这样一来,其他能派上用场的人
才啊,对了!」
大概是浮现什么好主意,王花打电话给某人。
「啊,我是皇帝,请问是虎叶家吗?啊,你是雅纲同学吧。这样-来,就好说话 了。」
好像是打电话给莎莎拉的堂弟虎叶雅纲。
他是位本领可说是帝国最高强的剑客。良太也曾经和他战斗过,下场是差点没命。 「喂,等一下啦!王花陛下!为什么要打电话去那种地方?」
莎莎拉慌张地逼问王花。
先前她和这位表弟两个人差点被迫订婚。而且,虎叶明显地很在乎莎莎拉。应该 说,是崇拜的等级。
「雅纲同学,老实告诉你,『纯洁#团』很有可能会进攻这里。等到那个时候,我想 拜托你负责市区的防卫线〜嗯,等到你完成所托,我就赐给你一整天要跟莎莎拉接吻或 做其他事情都可以的权利〜」
「诮等.下!请不要给予奇怪的承诺!我可没听说有这么一回事!」
「咦〜你不要这种不胜感激的奖赏?你真是出乎我意料的纯情呀。该说不愧是剑客 还是不愧是武士呢,真是规矩老实呀〜」
「雅纲,你很能干!下次我会送你保鲜膜和厨房纸巾之类的当谢礼!」
「莎莎拉,你也送表弟好一点的东西嘛!你说的’根本就是银行送客户的赠品等级 的东西。」
「先前我去血族第三银行办定存拿到的东西还有剩。」
「竟然真的是银行的赠品丨•」
虽说是一度差点要了自己小命的对手,但良太还是有些同情虎叶。
另一方面,王花继续和虎叶讲电话:
「都是因为你太沉默寡言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发行一整天可以跟莎莎拉接吻或做 其他事情都可以的券给你,要不要使用就看你高兴,如何?好的好的〜再见〜」
单方面说好要发行某种奇怪的券之后,王花挂上电话。
「王花陛下……您真是过分……竟然趁著一团乱之际’准许发行这种奇怪的东 西……」
「是这样吗?可是,既然不知道实际上他会不会使用,又没什么关系吧?我说,你 们两个快点订婚啦!这样的话很多事情就会好办多了。」
「这、这个……我们年龄还没到呀。本来结婚对象就必须是慎选的……还不如说, 王花陛下您自己呢?您要不要和其他国家的王子订婚?」
「你什么时候了不起到可以给我这个皇帝意见了?」
两人之间冒出火花。
(总觉得最近王花与莎莎拉的关系怪怪的……虽然也不是在吵架啦……)
「哦,既然这样那就乾脆我和王花陛下两个人在一起,事情就全部解决了!」
「我觉得你这种百合成分也愈来愈让人信不过了……唔,虽说这样做也有这样做的 好处啦……」
然后,有电话打到诗怜的手机。
「啊,是环打来的……我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我也这么觉得……是说呀〜只要是四条同学打来的电话,就不会是什么内容积极 正面的事情吧……」
「现在是不是要装作没发现她打来……」
「不,还是先接起来吧……」
诗怜勉勉强强地接通电话。
「啊,是诗怜吗?其实,不幸的事情还在持续发生……」
「这样呀,我也有这种感觉。对了,是怎样的不幸?」
「本来应该是要订十个果酱面包,可是数字弄错了……」
「啊,是多了 一个零结果送来一百个吗?这种错误在超市或超商还满常见的。」
「环想订十个,可是环发现自己弄错而变成十万个了。现在,店里已经被果酱面包 淹没了事情严重了……」
「你也弄错位数太多了!给我最多就弄错一位啦!」
「而且,所谓祸不单行,《快乐天》环也是想订十本,却不小心订了十万本,现在客 人都没办法走进店里了……」
「我就说,你弄错位数的方式太奇怪了!」
「因为这样,环只好又新借了 一大笔钱,经营差不多也要到极限了吧,呼呼呼,呼 呼呼」
「够了,我看你以后最好从事超商以外的工作。要不然总有一天会发生无法挽回的 悲剧……」
「哎呀,这里有条长度正合适的绳子……」
「不准碰!不管你要做什么都不准碰那条绳子!」
「因为,实在是太过不幸了,环心想会不会有什么不幸延续到你那边去,觉得担心 所以就打电话了……」
「老实说,这边发生了非常不得了的问题。虽然我不知道和十万个果酱面包相比是
哪边比较严重……」
「这样一定是环害的。应该是说,除了环的影响之外没有其他解释了。对不起…… 为了道歉,环会送十年份的果酱面包过去。」
「我不需要!送来的话这边不是也会被果酱面包淹没了吗?」
「那么,就送一万本《快乐天》……」
「谁会需要同样的杂志一万本啦!收藏用观赏用读书用,三本就够了!啊,不过良 太可能会用到,你就送个五本来吧。」
「我才不需要!你不要随便乱订!而且为什么要五本啦!」
「如果有五本,就算弄脏了也不必——」
「够了,给我闭嘴!我不需要!」
「那么,因为严重的不幸转移过去实在不好,环就在此先挂电话了……啊,堆积成 山的《快乐天》好像快要垮掉了,要是垮掉环就会被压在底下——嘟嘟嘟……」
总觉得这种挂断电话的方式听来不太妙。
「呃,我们是不是去帮忙四条同学比较好?被色情书刊压死这种死法实在太惨 了」
「抱歉,我认为这件事情环会平安度过的……我们这边可是整个国家存亡的大问 题……」
「这么说也是啦……我想,她应该不会真的被压死吧……」
「而且,环是班上的图书股长,如果真的被书压死,也是宿愿得偿吧。」
「才不是宿愿得偿啦!还有,虽然四条同学是图书股长,但她并没有那么喜欢书!」 确实,环是非常不得已才接下那位置的。
「不好意思,我们回到主题吧。超商倒闭之类的事情一点都不重要。」
王花咳了几声清清喉咙。
话听来无情,但超商的确哪算得上是什么问题。
「我们要竭尽所能。首先,木村松子,你看法如何?」
「王花,请叫我艾风星娜!别叫我本名!」
肩负帝国重责大任的大司教当然也出席了。
「艾风星娜,请你使用你独自的连系管道,让我国与日本国的交涉顺利进行。」
「好,我会试著确认几个的〜日本应该也会明白这该不该以国家等级参与这件事 吧。」
「学姐果然是拥有这么大权力的人呀……」
良太敬佩地想「真不愧是大司教」。原来不只是个普通漫画家而已。
「哎呀〜以前我出泳装写真集的时候也有成立粉丝倶乐部,当中应该有些重量级政 治家和外务省的官员,我是从他们那边得到资讯的喔〜」
「日本是怎样!让这种事情发生真的好吗?」
「结果,即使到了资讯科技时代,资讯还是会在这种地方走漏出来呀〜我马上寄电 子邮件过去,标题就打『我担任原作的动画「是是」第一集好看吗?』这样。」
「拜托你询问差别更大的事情啦!」
「你想想看嘛,如果突然切入主题,对方应该会产生戒心吧。所以,要在彻底都讲 动画或漫画的话题后,再提出『能不能延后截稿日』之类的主题。这可是基本的技巧 喔。」
「这应该是给编辑邮件的基本技巧吧!现在我们从头到尾讲的都是国家的问题!是 国家的问题!而且,动画的观众群和购买泳装写真集的读者群,应该没有重叠吧?」
「是呀,虽然我本来想推出大量的合购优惠让人两者都买,不过好像会带来不好的 印象最后还是放弃了。」
「是啊,请你以肩负艾风这个名号的大司教身份好好努力。」
「历史果然十分悠久呀……光是艾风星娜’就曾经在过去占有这么重要的一席之地
艾风星娜一世
从各方面来看都是个奸诈的策略。
「啊〜不过,木村松子的连系管道是千真万确的喔。因为,木村家从还在日本的时 候开始就是满有地位的名门望族,有许多人脉可以派上用场。」
「所以啦,拜托你端出木村这个姓氏啦!」
「艾风星娜,请你使出全力。请你好好努力,不要有辱以前从一世到十一 一世的艾风 星娜的名号。」
即使在世界史的课堂上,被迫记住了许多罗马教皇,却还是有这样的印象。这个那 个的好像有九世啦十三世啦。
「啊〜如果想认识历代大司教,血族圣教百科全书里面全部都有喔。去查艾风星娜,会有一大堆结果。」
王花从一旁的书架拿出一本书。大概是重要的资料,所以房间内才会备著。
艾风星娜一世
由于发现侵占行为,遭到解任。
艾风星娜二世
由于发现外遇行为,遭到解任。
艾风星娜三世
因为要负起忘了仪式的曰程、忽视一年内好几项重要例行活动的责任,遭到解任。 艾风星娜四世
觉得工作比预期中的辛苦,三天就辞职了。
艾风星娜五世
表示这和自己想做的事情不一样,三个月就辞职了。
艾风星娜六世
留言说自己想继承父母亲的农家更胜过担任大司教,半年就辞职了。
艾风星娜七世
由于时常迟到,三个月就遭到解任。
艾风星娜八世
宣布「我想回归当个普通女孩」,一年半就辞职了。
艾风星娜九世
未成年抽菸喝酒被逮到,遭到解任。
艾风星娜十世
据说颇有才干,是肩负艾风星娜此名号中最杰出的人物。但是,由于其他宗教以高 位厚禄挖角,三年就辞职了。
艾风星娜十一世
喜爱遥控车,将大圣堂改造为遥控车博物馆。由于不论如何货在太过乱来,八个月 就逍到解任。
艾风星娜十一 一世(第一任)
由于血族圣教检定连续五次不及格,以想必对血族圣教非常无知的理由遭到解任。
艾风星娜十一 一世(第二任)
因为第一任没有通过血族圣教检定,有人认为不该认定其为十一 一世,故得到十一 一世 之名。两个月后,因为在血族圣教检定时作弊遭到解任。
艾风星娜十一 一世(第三任)
因前面记载的缘由,得到十一 一世之名。由于没有通过考试的自信,企图废除血族圣 教检定,遭到反对派罢免。
黑暗时代(没有血族圣教检定及格的人,陷入三十年以上没有大司教这前所未有的 危机。当然也未出现继承艾风星娜名号的人)。
艾风星娜十一 一世(第四任)
虽然终于出现血族圣教检定及格的十一 一世,但同时也考上了东大,决定去就读大 学。血族圣教检定似乎只是当作备胎而参加的。
此后,因为太过不祥,愿意继承艾风星娜名号的大司教愈来愈少。十三世以随意的 态度就职,成为久违的艾风星娜。
「根本没半个认真工作到任期结束的家伙嘛!」
远远超乎想像,让人感到身心倶疲。
「看过这个,就会深刻了解到现在的艾风星娜究竟有多么优秀了吧。」
「应该是说,这个名号也太不吉利了吧,为什么要沿用下来啦!」
「因为第一任是传说中的完美超人呀。而且,其他的名字听起来就土 土的呀。嘿扭 扭五世啦,皮皮洛七世啦,欧嗅啰咻三世之类的不好听吧?」
「是没错啦,就这个等级来说,我也不是不懂想要取艾风星娜的心情啦……是说,
一开始会想取嘿扭扭之类的人是脑袋坏了吧。」
「所以说,好好努力吧,艾风星娜。万一失败了,我就要一辈子都叫你木村松子。 不如说,我就叫你松子一世好了。」
「我会竭尽所能努力的,王花。」
看样子艾风星娜是真的恨透了本名。
「这种提升干劲的方法很有问题吧……」
「还有,说到『纯洁教团』,当然就是清水了。我想先请教她各方面的事情。」
确实,既然清水正好是成员,应该也会知道详细的资讯吧。
「不过,她好像常常不在呀……」
「这么一说,昨天她也没在我家……」
尽管就某种意义来说,清水待在冬仓家更奇怪,但她实在太神出鬼没,所以良太和诗怜已经不觉得异常了。
「该不会清水是来替『纯洁教团』探路的吧……」
清水遭到怀疑让良太有点哀伤,但时机太过刚好,王花起疑也是当然。
「不,姐姐,这不可能。」
诗怜果断地否定。
「你怎么知道?」
「她虽然是个怪人,但这方面是分得一清一 一楚的吧,我认为她不会用这种暗算别人 的卑劣手段。如果她只是要攻击我,过去就已经有无数次机会能下手了。」
不知不觉中,诗怜和清水之间已经产生了独特的信赖关系。
「何况,那家伙对血族没有兴趣,满脑子想的都是良太。以前或许她受过『血族就 是坏人』的教育,不过那些她大概都忘光光了。」
除了和良太有关的事情,现在的清水早就只是个血族帝国的善良市民。
「我认为诗怜说的对。清水如果真的想要毁灭帝国,应该早就会锁定王花了。」
「不过,她随时都在锁定良太。」
「是呀是呀,除了我以外别人都很安全——不能否定这一点真让人伤心……」
「这倒也是……怀疑她也没意义,我就相信她吧。」
王花叹了 一 口气,点了点头。
「从现在开始能做的,就只有强化警戒这点事情吧。不知道敌人何时进攻,也不清 楚规模大小,那就没别的事情能做了。」
线索只有来自采理的信件。资讯极少而且不确定。
靠著这点就要下令准备什么是很难的。
「所以,我决定我也要在能力范围内先弄个明白。」
王花散发出来的气息变得有些坚定严肃。
所谓皇帝的威严,正呈现在她身上。
「诗怜,听我说,我有问题要问你,请你全部都照实回答。」
「好呀,姐姐。到底是什么问题?」
「我可以当作你是想留在帝国的吧?你完全没有半点想跟母亲一起回去日本的念头 吧?」
声音中甚至有种像是质问的感觉。
「这、这还用说吗!我有什么理由非得离开帝国?这种说法根本离谱到极点丨•」
「是吗?这可能是我误会你了,不过你看起来很像还是对母亲依依不舍的样子。」
良太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因为他也这么觉得。
你觉得我会想知事到如今凑巧冒出来的母亲见面吗?还不如说,我才像是被害人!我连看都不想看到她!」
「既然你都划清界线到这个地步了,那就没事了。你想想看嘛,家人之间的感情终 究是特别的,有很多地方是不能讲道理的。所以,慎重起见我还是先问一下。」
王花并不是站在诗怜姐姐的立场,而是皇帝的立场才说这些话的。良太听起来是如此。
的确,这是超越家庭问题的国家问题。
假使采理真的是独自前来,她也不是血族帝国能当客人款待的人。
「如果,冬仓采理入侵帝国,我一得知就会下令逮捕她。帝国虽然没有死刑制度, 不过我会要她接受仔仔细细的侦讯。」
王花尽可能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没什么好奇怪的。对帝国来说,不可能平白放过 暗杀前皇帝的嫌疑犯。
(听的人难受,说的人也难受吧……)
这是国家问题,同时也是家庭问题。
身为局外人的良太只能沉住气在旁关注情况。
然而,他这样的局外人也收到了问题。
「对了,良太。如果诗怜要去日本找采理,你会跟著她去吗? 」
「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
没想到王花会问自己,良太有些惊慌失措。
而且,还是个有点奇怪的问题。诗怜才刚刚回答过不去曰本的。
「你想想看,你不是诗怜的候补随从吗?我在想你会不会以随从的身分跟著去。」 「应该不可能发生这种事吧,诗怜也说她不去了……最重要的是,我这体质回不了 日本。王花你应该知道我受到诅咒的事吧。」
从国小开始,良太就因为大受女孩欢迎而有各种各样的困扰。
当中只有身为血族的王花,冷静地看著良太。真要说的话,当时唯一明白良太苦处 的人就是王花。
或许这也是部分的原因吧,良太初恋的对象就是那样的王花。
在班上,在学校,只有那么一个人,把他当成普通人看待。
当然,当时良太并未向王花表白这些,到了现在也不曾提过。
「我明白了。我就稍微告诉你们,身为皇帝的我是怎么想的吧。」
王花从王位缓缓起身。
「诗怜,我说的,从头到尾都只是假设喔。我不可能原谅杀死父亲的嫌疑犯冬仓采 理。我会将她视为国贼,也就是国家的敌人。这一点你能理解吧。」
「这刚刚姐姐也问过了。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或许就是采理害得我们的父亲遭杀害 」
「只不过,我国和日本尚未成正式的邦交,采理要是到帝国来又马上回去日本, 我也就无计可施了。我无意要求日本将她引渡过来。」
「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诗怜一脸担心地望著王花。
「也就是说,如果你要和采理去日本,我不会阻止你。我也不会派追兵阻挠。」
「我就说了,不可能有这种事——」
「就算现在你这样说,以后如果改变心意想和母亲一起生活也不奇怪。」
王花打断了诗怜的话语。
「身为一个人,这是非常自然的感情。你要是因此到日本去了,我也绝对不会视你 为罪人指责你。我会以皇帝的身分,以姐姐的身分,认可你这个重大的选择的。」 王花浅浅地浮现笑容。
「因为不论冬仓采理是个怎样的人,她是你的母亲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
王花的眼睛虽然没有在笑,但感觉得到这是她的真心话。
「嗯,谢谢你,姐姐」
诗怜的脸上也有了点笑。
良太还以为这里始终都是姐姐对妹妹的温情。
然而,王花的表情立刻变得非常冷淡。
「但是,到时候就请你当作自己和帝国完全断绝关系。」
「咦……」
「当然,我不会准许你把随从带走。因为随从彻头彻尾都是帝国的人民。即使我认 可你个人的判断,但要是因此牵连到国民那又另当别论。不过良太似乎无意回去日本就 是了。」
「我说,姐姐,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都说得这么白了,拜托你就自己想通吧。」
王花似乎感到厌倦地叹了 一 口气。
「意思就是如果你要跟采理走,那到时就请你乖乖放弃良太。你去了日本的话,良 太就不再是你的随从。就是这样。」
良太现在能以冬仓良太的身分担任冬仓诗怜的随从,始终都是因为诗怜是帝国的人
民。
两个人之间并没有基于吸血而成立的主从关系。诗怜目前依然没有能力正式将良太 变成自己的随从。
这样的关系,只不过是在形式上认同诗怜和良太的主从关系。
万一破坏了这条规则,冬仓良太便会变成一个名叫朝雾良太的帝国普通人民。
「然后,到那个时候——」
王花不好意思地看著良太。
「良太,我就要你成为我的随从。成为身为皇帝的我的随从。」
庄重地,伴随皇帝的威严,王花如此宣言。
「咦……王花……」
无法顺利领略这句话的意思,良太说不出话。
不仅良太,诗怜也吃惊得全身僵硬。
因为,以前王花曾经在良太刚到帝国来时介入他们两人的生活,那之后便再没发生
过。
良太也好诗怜也罢,如今都觉得两个人过日子是理所当然了。许久不曾想像过除此 之外的生活。
可是,这并不是丝毫不变的。
良太在帝国内既非血族也非随从,是极为特殊的存在。
还有,由于太过特殊,良太同时也是具备政治意义的存在。良太在帝国内受到何种 待遇,是超过他个人感受值得帝国关注的大事。在帝国中受到优待,或是受到歧视,都
会直接连结帝国到日本国的形象。
正因为如此,王花过去就说过要良太当她随从的话。
出于「这么做是好处最多的方式」的判断。
那个时候,良太以要跟实力尚弱的诗怜一起生活为由拒绝了王花的命令。
但是,拒绝过的事情再度出现。还伴随著不同于以往的沉重。
「呃,突然这么跟我说,我也很……」
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良太也不知所措。
因为,成为王花的随从,亦即和王花一起生活……对良太而言,王花还是初恋的对 象……
「怎样?你应该没有什么不方便吧?你也是帝国近卫兵呀。当随从待在皇帝身边, 以你的立场来说一点都不奇怪。」
「呃,这我都知道,可是……随从要经过被主人吸血的程序……」
「我在帝国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没有说过吗?你是数量稀少的普通人类,如果弃你 于不顾,万一你遭到其他血族袭击被迫变成随从,而且还让事情曝光的话,就会变成国 家的污点。既然如此,那不如我负起责任把你变成随从安排在身边。对你来说应该没有 比这个完善的保护了。」
「呃,这样是说得通啦……」
「我都说这么多了,拜托你弄明白点!」
王花的脸颊有些涨红。
「我再说一次——良太,你来当我的随从。这是我这个皇帝说的话,你能回答的就 只有『好』或『不好』其中一个而已。」
王花的脸变成大红色的。皇帝的威严正在消失。不过,左右现场气氛的人,毕竟还 是王花。
这个国家的元首是皇帝,皇帝的话语优先于一切。
「我、我知道……可是——」
良太不由得望向诗怜的脸。
看到的是张带著忧愁的脸庞。
彷佛,回到了以前一个人孤零零时候的表情。
「从头到尾,我都是假设诗怜要去日本。」
虽受到王花话语的逼迫,不过仔细一想,这只不过是在问有什么万一时的特殊情
况。
所以,应当什么问题都不会发生。他和诗怜的主从关系一定会细水长流地持续下 去。他回答「我知道了」应该就行了。
而且,看到王花这种努力保持平静的表情,良太也不可能说得出「我不可能当你的
随从」这种狠心的话。
王花本人也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并不是一无所知随便讲讲。
「王花陛下!请等-下!这再怎么说都是强人所难呀……」
莎莎拉焦急地说道。
「皇帝之妹的随从转移给皇帝,这或许很自然没错,但现在帝国的治安十分良好, 让人难以想像会发生什么皇帝遇袭的事情。再说,冬仓良太本身就是近卫兵,形式上而 言他得到的是帝国贵族的待遇,早就没有什么非得成为王花陛下随从的原因了……」
「说的有道理……我觉得,随从的事情有点偏离主题了……如果只是要保护良太同 学,可以让他进入第-大圣堂……」
艾风星娜也替莎莎拉助阵。
「随从的事情有一天要是真的重置了,到那个时候再考虑就好了,不用急著一定要 现在就有结论吧〜这种事情,等到有什么状况的时候再想怎么办也不迟呀〜」
「你们说的很对。我说的或许不是必然会发生的,是我自己在耍任性。这一点连我 自己都一清二楚。」
王花挤出无所畏惧的笑容。
可是,那笑容随即消失。
「不过,这个任性要求我一直都在忍耐,一直没有说出来!我真的,忍了很久很
久!莎莎拉,艾风星娜!」
点名之后,王花对著两人大发牢骚。
「在事情逐渐变成这样的期间,就只有我一个人无人闻问!可恶,我也很想随心所 欲呀!就因为我是皇帝,所以我才硬要一点都不客气!莎莎拉还有艾风星娜你们都太奸 诈了!你们这些卑鄙小人!卑鄙小人!卑鄙小人丨」
王花一脸怒气冲冲,对著两人大发脾气。
彷佛是有什么格外不能让步的事情,面红耳赤的。
「呃,请问……说我们是卑鄙小人是什么意思?」
「是、是什么事情呀……哈哈哈……」
两人的表情感觉都有点生硬。
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你们明明就心里有数!还给我装不知道I•就是这样我才说你们是卑鄙小人!漂亮 话我已经听得够多了!既然我是皇帝,那我就要跋扈嚣张不讲理!你们要是有怨言,我 就要加税!」
完全是个闹别扭的孩子一样,王花说道。
这情景十分难得一见。王花几乎不曾说过这样的话。
「我可是皇帝。本来我真的要任性起来,以我的立场不论说什么都是可以的。可
是,结果却都完全相反,我不但不能随心所欲,连不小心任性一下都没办法。因为这样, 我可是,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在忍耐一路忍过来的!」
双手扠腰,王花瞪著在场所有人。
「以前呢,有部分原因是为了诗怜,所以我把良太借出去。但是,这应该已经没有 必要了吧。诗怜现在已经不孤独了,应该已经变坚强到不必跟良太两个人一起过日子也 行了吧!」
「姐姐,这个我……我……」
诗怜的话说得也不坚定。
确实,以前是为了让良太照顾在学校也没朋友的孤单诗怜,王花才让良太和诗怜一 起生活。如今这样的担忧早已消除。
王花的看法是,在某种意义来说,如今诗怜就是正在非法占有良太。
「总而言之——」
王花深深地吸了 一 口气,说道。
「诗怜对良太放手的时候,我就要良太变成我的随从!这是决定好的事情!君无戏 言丨皇帝说出口的话不可能更改!」
就在不知为何,莫名其妙的地方,良太的命运轻易决定了。
(接下来,我会怎么样呀……不用担心,只要诗怜待在帝国就没关系才是……)
但是,良太藏不住内心一丝的不安。
还有,诗怜也铁青著一张脸。
「没、没事的……因为,根本就不可能发生……这种情况太离谱了……我怎么可能 离开帝国到外面去……」
「是呀。那么,你要是离开了要如何处理后续,应该是随便怎样都行吧?」
刚才那孩子气的谴责双眼也转向了诗怜。
不如说,是到目前为止最强烈的眼神。
「嗯……是没有什么问题啦……」
「是呀,根本就没有半点问题。」
终于,王花的表情有点满意了。
不过,又马上恢复成涨红的,似乎是不好意思的样子。
「不过,我说得太过头了……我现在正在反省……应该说我觉得懊恼……」
王花多少有些尴尬地说道。
「算、算了……不过,只要冬仓诗怜留在帝国,王花陛下就得不到机会,现状应当 是不太会有变化吧……所以,王花陛下您也不必放在心上……」
「就是说呀〜我赌五十万血族YEN赌接下来不会发生什么变化……哈哈哈……」 莎莎拉与艾风星娜一副像是说给自己听的模样说道。
这两个人似乎是在试探什么,偷瞄了良大一眼。
良太好像静不下心来,移开视线。
这么说起来,他和莎莎拉与艾风星娜之间,该说是发生过很多事,还是曾经差点出 什么事。要是哪里走错一步,他成了她们其中一人的随从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至少以前 就出现过这样的可能。
「哼,你们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我也不是只总是在睡觉的狮子……该行动的时候 我就会行动……我只是要告诉你们这一点。请你们不要太没礼貌。」
「姐姐,很抱歉连特殊的情况都要麻烦你假设,但你刚刚定的规定大概是没必要 的。」
「你这个既得利益者给我闭嘴。」
姐妹之间也残留著诡异的气氛。
(这种如坐针毡的感觉似曾相识……)
良太想起了这种感觉。
(好像是以前在日本的时候,我待在班上所感受到的气氛……)
真是奇怪。
在血族之中,受女孩子欢迎的耝咒应当是没效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