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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四话 现在过著普通的生活吧!

第二天,平淡无奇地过去了。

良太非常平凡地老样子(戴著项圈)到学校去,因为失言「你是不是有点缩水变矮 了?成长期结束了吗?」而遭诗怜戳眼痛得满地打滚。就在满地打滚之际偶然形成从下 往上看莎莎拉裙子的情况,差点被砍死。无妨,这就是他平常的生活。

要说哪里有点不一样,就是清水没来学校,以及艾风星娜有些想睡的样子,还有环 的中餐是十个果酱面包这些,至于其他都十分普通。然后,环吃不下的果酱面包进了良 太与诗怜的肚子。

然后,良太在瓦拉几亚超市买了晚餐的食材后回家。

晚餐是良太煮的,满满番茄的蛋包饭。

然后,担任家教的怜来了,教诗怜做菜。

「认真听我说,石头并不会行光合作用!低气压跟光合作用也没有任何关系!北极 星跟光合作用也没有任何关系!薄荷叶放在冰淇淋上面是为了增添香味或是美化外型, 并不是为了要依靠光合作用增加甜味!」

「这是怎样!全部的答案都写光合作用,却没有一题答对?」

「现在并不需要这种技巧! 一开始咳咳是很重要的!咳咳!咳咳!咳咳学会了之后 就能应用了!」

虽然因为边咳边讲,听得不是太清楚,但应该是在说基础的重要。

「说起来,就以乱蒙的策略来说,你也做得太随便了。要回答〇或>< 的问题,就算 写A和B也绝对不可能答对的!」

「完蛋了!竟然没有好好看问题在问什么!」

觉得这情况也是老样子的良太在一旁看漫画。虽然他的成绩不是顶尖,但怎么说以 他的程度还不需要补习。

「啊,对了,你前一阵子办的模拟考成绩应该发回来了吧?考得如何?」

诗怜似乎莽撞地参加了模拟考。

「哦,咳咳咳……发回来是发回来了,可是成绩太糟糕不能给别人看对吧……」

「即使如此,还是可以进入什么三流大学吧,结果应该有C或D吧。」(注3)

血族一流大学评估人要知道自己的斤两。

流血国际大学评估只想玩的话就去别处玩吧。

血潮环境大学评估笑死人。

注3日本的模拟考是由校外不同的机构主办,参加者需另行缴费报名。会依照成绩分为A到E 各等级,通常只有拿到A的学生有机会稳当地考上大学。

血族大学 评估这种程度WWW还想上大学WWW (注4 )

中学复习大学评估非常遗慽此次请容我们不采用合下。

「这个成绩是怎样! 一般应该都会写个A或B之类的英文字母吧!」

「好像是程度太低于是以特例处理吧。模拟考的历史又刻划出了新的一页了。」

果然是无法想像的低水准。

「啊,不过,有一个地方希望诗怜去。J 「什么!还有星探制度吗?我的才能果然是要伯乐才能赏识!」

「是灵长类研究所要诗怜去的,说是想要拿她和黑猩猩健治比比看谁的智商高……」 「再怎么说这都太把人当笨蛋了吧!」

「健治也有留言要给诗怜,内容是『我说你呀,我要把你打得满地找牙,快点放马 过来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分钟内就分出高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样。」 「这是职业摔角选手比赛前的记者会吗!而且,黑猩猩太多话了吧!」

「算了,模拟考还有别的可以报名,下次再加油吧……老实说我毫无期待就是了。」

「嗯,我会想办法的。对哦,还有下次嘛。下次就……」

注4日文的笑发音为wasu,网路上常以连续的W表现笑个不停的意思。

良太知道,诗怜情绪些微地低落了。

「这样的话,今天就到此结束吧〜我差不多该走了,要不然我觉得自己会在回家途 中昏倒,咳咳咳咳……」

怜准备收拾。

「姐姐,每天都辛苦你了。」

「这也是工作嘛〜虽然明知是白费工夫,但我会继续当家教的。」

「抱歉,请你不要讲明是白费工夫。」

「虽然难受,但我也只能面对现实了。烂掉的苹果永远都会是烂的。」

后面传来「烂掉的苹果是什么意思!至少也该说烂掉的番茄!」的抱怨声,但姐弟 俩都加以忽视。

「啊,对了,小良。」

「嗯,怎么了?」

「你一直住在帝国,不会想回去故乡日本探亲吗?」

怜以非常自然的语调说道。

「呃,说要探亲,我就是一个人住的呀……说起来,那环境也不是我能直接回去 的……」

「这么说也是〜哎呀,我只是突然想到随口问问。现在是好好的没错,但也不知道

帝国未来会怎么样。不过,这说起来会没完没了。」

怜已经在玄关穿鞋。

「不过,姐姐应该不打算回日本了吧?」

「现在待在这边比较快乐,小良也在这里。可是,事情必须要从长考量,毕竟人生 还长得很……呜,我要发作了……(碰)」

「不要讲完人生还长得很就倒在地上啦!」

十分钟后,怜苏醒过来。

「我梦到一片好美的花田。开了很多石蒜。」

「这样呀……据说石蒜是开在另一个世界的花呢……」

「我也有看到人。从名字看来应该是外国男人吧〜他说他叫欧文。」

「唔,姐姐……你在奇怪的地方进行国际交流呢……」

「那么,明天见了,咳咳咳。」

「嗯,明天见。」

「啊,今天没看到清水呢。」

「嗯,最近她好像都不在。」

怜的眼阵燃起怀疑的神色。

「你跟她两个人独处时,千万不能做奇怪的事情喔。姐姐不会饶过你的。」

「我才不会做!太离谱了!」

「绝对不能做喔。如果,让我听到什么风声,我可能会因为打击太大昏倒。」

「姐姐,就算没有打击,你也时常在昏倒。」

「唔!我又突然发作了……(碰)」

「又昏倒了!」

十五分钟后,怜醒了。

「欧文先生向我表白了……他说『虽然我爱你,但我们居住的是不同的世界,所以 我莫可奈何』。」

「我想,那个人,大概已经死了……姐姐,你竟然能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发展罗曼 史」

「不过,反正我立刻就拒绝他了。我还得保护小良。」

怜得意洋洋地说。

「我怎么觉得我好像有什么责任?如果遇到喜欢的人,我希望姐姐能快点结婚……」 身为弟弟,姐姐若是为了他错过适婚年龄,良太会过意不去。虽然怜外表像个孩 子,但内心是个十足的社会人。

「不用担心,我会耐心等待的。」

怜开心地笑著说。

「等待真命天子出现吗?」

「等待法律修改成姐弟可以结婚的那一天到来!」

「等等、等等!这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呀,小良。」

怜露出恶作剧般的表情。

「只要有小良,我朝雾怜就能活下去!」

抬头挺胸,怜稳重地说道。

这种态度与其说是姐姐,不如说像妹妹。

「啊,又是突然发作……(碰)」

「姐姐,你真的能活下去吗?」

三分钟后,怜醒了过来。相较于前面几次,这次恢复得早了点。

「我觉得,好像被欧文先生拖住了呢。他已经因为干涉活人的罪名被那边的警察抓 走,没事了。」

「姐姐,你的人生太惊险了啦。」

这一次,怜总算是离开了。剩下良太与诗怜两个人,家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一定是因为某种除了两个人之外没人知道的变化吧。虽说不是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 老夫老妻,但明白这种小事的能力早就逐渐和老夫老妻相同了。

「良太,虽然是理所当然的,不过这种生活真是普通呀。」

「当然啦。又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这种理所当然的日子如果能持续到永远就好了。明天理化的所有问题我也都要回 答光合作用。」

「这种地方拜托你有点成长的徵兆啦!」

「明天开始,日本史要开始上战国时代了,不过我预定所有的问题都要回答卑弥 呼。」

「这肯定全都会答错吧!至少也答个织田信长之类的吧!」

「说不定会出乎意料,来个『丰臣秀吉虽然统一 了天下,但是请问邪马台国的女王 是谁?』这样的问题。」

「怎么可能会出这种问题!既然你知道丰臣秀吉,好歹应该能答对一题吧!.」

「现在讲是没问题,但是面对考卷时我就紧张到无法发挥实力。我会变得无法分辨 丰臣秀吉和培理的差别何在。」

「这两个人从时代、名字发音、文字数量到国籍毫无半个共通点。」

「总之,明天所有的答案栏我都要写卑弥呼!不对,我宁可写笔画比较少的培理!」 「至少也写丰臣秀吉或织田信长啦!」

「我不想要轻松的成功。成功不就是因为经过辛苦奋斗,所以才有意义的吗?」

「你这话说得很好听,但就前言后语的脉络来说一点都不帅。」

「就算是这样,也会答对一些问题吧。以前,我曾经在答案栏画熊猫的图呢。」

「不要彻底放弃考试啦!」

「那个熊猫我画得还满好的喔。老实说我可能是想当插画家吧?」

「你给我向全世界的插画家道歉!给我认真一点!我说呀,你可能真的会考不上大 学……」

「不用担心。要是有个什么万一,我就使用皇帝妹妹的权力强行入学。」

「竟然干劲十足要走后门入学!」

思考方式比预期的还要差劲。

「良太呀,重要的不是后门还是前门。而是有没有努力要进入大学,不是吗?」

「所以我说,不要在走后门入学这方面努力!别干这种事!我脾气这么好,听了都 要发火了!」

「我只能高中毕业了吗……」

「你完全没有要努力考大学的意思吗!不如说我担心你到底能不能高中毕业!」

「说不定我真的没办法毕业。」

似乎确实很严重,良太无言以对。

「呼,即使说这些,生活还真的就是老样子呢。」

「呃,我觉得我听到的是笑不出来的资讯……算了,就当作没这回事吧,就这么办 」

诗怜伸展双手,轻松自若。

「所以,所谓的日常,就是这么回事。变化太大的话很累人的。我说呀,血族帝国 的人可能没有什么实际的感觉,不过人类去旅行回来就会累得要命。明明就只是坐在电 车或飞机上头,却非常消耗体力。我觉得一定是因为去到不习惯的地方让人消耗了能 源。」

「这么说起来,良太先前和莎莎拉去爬山就差点没命……旅行真是恐怖……」

「呃,那是因为有战斗……意义明显有所不同……」

并不是每次旅行都是和剑客进行严肃的对决。

「我真的,希望母亲不要来。」

诗怜轻声地说。

「我难得过著安稳的生活,还跑来破坏我的生活根本就没资格当我的母亲。就算我 没有母亲,我也得到了能够快乐度日的方法了。现在已经晚了,真的太迟了……」 低著头,诗怜低声地喃喃自语。

确实,这几年,因为母亲的缘故让诗怜心里难受得很。

就法律层面来说是一般民众,然而,实际上却被视为杀死皇帝凶手的女儿。即使是

一般民众,也是从王族被降下去的,是充满屈辱的降格人事。虽然立场不够完全,但本 来也该是个公主,该有的特权却全部遭到剥夺。自己明明没做半点坏事。所以,即使不 知道母女俩是怎么分开的,但诗怜痛恨冬仓采理的心情,良太十分了解。也许,宁可说 诗怜要是不恨母亲甚至就会失去活下去的原动力。

可是——

「诗怜,你听我说。现在只有我在这里,你没有必要勉强自己讲令堂的坏话。」 良太也明白这不是这么简单就能下结论的。

因为她们是母女。就算是良太,也是现在虽然无所谓,但或许将来也会必须面对自 己受到耝咒影响的母亲。

「你说什么?为什么我看起来像是在勉强的样子? J 诗怜怒气冲冲地瞪著良太。

「因为,并不是所有的回忆都不堪回首吧。在出事之前,令堂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你 的好母亲呀。」

诗怜的肩膀微微颤抖。

至今为止,良太听过和采理有关的事情皆有一个共通点。

那就是出事之前的情况,诗怜完全没提过。

彷佛可以说,一切都是从父亲遭到杀害这个悲剧开始的。

「这、这还用说吗……不管我再怎么讨厌她,还是有很多快乐的回忆……一起去野 餐,央求她买玩具给我,我跌倒哭了她安慰我……虽然平淡无奇,但这些我都记得…… 如果没有才奇怪……」

果然,有著美好的回忆。

母女该有的温暖回忆。

「祭典让我印象特别深刻。我要她买棉花糖给我,她却吃掉了七成左右。大阪烧也 被她吃掉七成左右。糖苹果她也跟我说太大我吃不完,自己吃掉七成左右。刨冰她也说 我吃多会头痛,又是自己吃掉七成左右……」

「令堂,真的很执著在吃东西这方面!」

「不过,她买了很多东西给我,我很开心。」

「就是说嘛,就是说嘛。」

「虽然,金鱼被她吃掉的时候,我几乎就要心灵创伤了。」

「你妈做的事情真是骇人听闻!」

「她说既然人吃鲑鱼或鲔鱼,那不吃金鱼就是差别待遇。」

「喂!这论点有够极端!」

「不过,回忆真的好多喔。家父因为有正室血目草女士,不可能只疼我这个女儿, 所以常常露出伤脑筋的表情。应该有部分原因在于要是别人认为他太宠侧室的小孩就不

妙了这一点吧。相较之下,家母和我在一起的回忆占的比例就更大了。」

「所以啰,你用不著逞强。」

「不是的。正因为如此,我才饶不了她!」

诗怜的声音混杂了悔恨的泪水。

「她明明是我最重要,最心爱的母亲,那一天却突然……突然消失无踪了。当然, 她也不曾向我解释过什么。别说是解释了,甚至连个道别都没有。」

诗怜应该是正在回想那一天的事情吧。

失去了 一切的,那一天的事情。

「到现在我都记得很清楚。还不如说我不可能忘掉。整间屋子闹哄哄的。我听到家 母房间传出有人说家父被杀,夹杂著家母不见了的说话声,我甚至无法进入房间,他们 连家父的遗体都不让我看……」

良太也说不出话。

实在是无法说什么慰问的话语。

只能说这充满绝望。不对,这根本就是绝望本身。

这种沉重的绝望笼罩一个十几岁多愁善感的少女。

「我暂时被关在一间单人房里。表面上是为了保护我,实际上则是要讯问我。问我 家母有没有说过什么像是暗示她要杀皇帝的话,有没有说过什么疑似她就是间谍的话,

一次又一次不断地问。」

失去所有的诗怜甭说是获得同情,竟然还被当成嫌犯。

这是当然的。在身为「纯洁教团」一伙的采理的房间内,皇帝在血族就要行动的紧 要关头遭到杀害。她的女儿——恐怕是皇帝之外和她最亲近的女儿,一定会有嫌疑的。

「我边哭边回答,说『不可能』、『我怎么会知道』之类,讲了无数次。我说世界上 哪有知道自己父亲会遭到杀害却不想加以阻止的女儿。如果,我跟家母是同伙,那我早 就逃走了,怎么可能会待在这里不走。虽然我脑袋一片空白,我还是想办法要给个合理 的交代。要是别人当我是同伙,说不定我就会没命,所以我真是竭尽所能……」

「唔……」

光是听了这些话,良太也快要哭了。

太悲惨了。

诗怜甚至连替死去亲人哀伤的时间都没得到。

遭人怀疑,只能说明自己是无辜的。这种处境,对从小受公主教育的诗怜来说,应 该是难以置信的耻辱吧。因为她真的就是在某一天,突然就被旁人当作嫌犯。

「我以前就说过了。我是具备强烈自尊心的血族,是继承皇帝血统的人。所以,绝 对不可能协助愚蠢的宗教狂热分子……」

诗怜因为哽咽而一度说不出话来。

「幸好,姐姐向我伸出了援手……也没有决定性证据能够证明采理就是犯人的。不 如说,因为她陪在皇帝身边长达十年以上,也有人认为她可能是被『纯洁教团』那边的 人当成叛徒绑架了。姐姐对那些人说,别再对我进行没有意义的讯问。」

「啊,是王花救了你呀……」

即使只有一点点,依然是帮助,良太有种由衷得救的感觉。

「但是,其他『纯洁教团』的人潜入血族帝国的可能极低,采理杀害皇帝的说法 还是成了官方意见。我则是被赶出沙罗野家。后来我过得怎么样,良太应该就晓得了 吧?」

诗怜的表情扭曲到惨不忍睹。

「嗯,我都懂……」

「我希望,她至少也留个只字片语再走……」

不甘心到无可奈何的地步。

「她乾脆跟我说『会生下你只是因为我要接近皇帝』啦,或是『我根本就不爱你』 啦,我宁可她跟我说这些话。这样一来,我就会痛快多了。然后我再去找其他活下去的 精神支柱就好了……」

这是种就算是良太也无法说「我懂」的感情。

「可是,我却是出事之后才从别人口中得知的……」

诗怜的肩膀在颤抖。

「因为连这都不知道,我就只能,只能……等待而已……世界上还有比这更难受的 事吗?还有比这更没道理的事吗?」

不只是诅咒母亲,诗怜一定也在诅咒命运。她陷入的是不得不这么做的困境。

「而且,事到如今,她突然说想和我一起在日本生活……这太自私了……我当然会 不知道该怎么回覆她吧……我都已经靠我自己展开新生活了……」

「说的也是……太过突然真的会让人吓一跳……」

「至少,在良太来之前告诉我这件事就好了……要是这样,我就不必烦恼了……」 「啊……」

所谓「良太来之前」,就是诗怜没得到王花原谅,身心饱受摧残煎熬的时期。 表面上没有差别待遇,实际上没半个朋友,可说是孤单至极。

要是那个时候说要去找采理,诗怜应该会毫不犹豫就答应吧。

与其待在举目无亲的国家,还不如去采理所在的日本。

然而,现在的诗怜不同了。在帝国已有许多的朋友。

「如果要我说真心话……我还没拿定主意……反正我认为就算看到家母,我也能回 答我不要回日本。可是……等到时候真的到了我还是不晓得……」

到目前为止,诗怜都很肯定地说不可能回去,但紧要关头时诗怜所说的话非常软

(不过,这很正常吧。她内心不可能没有踌躇。)

万一,拒绝了采理也不知道将来还有没有机会见面。因为诗怜并不知道采理的住 处。只要采理放弃了,母女俩之间或许也不会再有什么接触的可能。

然而,虽有不确定的因素,可是紧要关头如果突然到来,也只能做出选择。

留下来,或是不留下来——当在这两个选项中犹豫时,事到临头时就会不自主地回 答「留下来」。连灰色地带都不准存在。

一定是从看见母亲的信件开始,诗怜就一直在思考这件事了。

「抱歉……一切都是我不好。我太不能体会你的感受了。说的也是,这并不是这么 简单的事情……」

既然是母女,那就有感情。

良太本来想用这种一般的论点揣摩眼前的事情。这才觉得自己太傻。

帝国也有许多无法取代的人事物。要选择什么,跟要舍弃什么是相同的。

「良太不必道歉,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如说,要是你能出色地了解我的感受到这 么深刻,我还会觉得不舒服呢。那种只能叫做超能力者了。」

诗怜紧紧握住良太的手。

「替主人著想所以向主人表达关心,觉得自己错了就马上道歉。这不是随从的模范吗?」

「谢、谢谢」

「幸好有良太当我的随从。」

「虽然还只是候补的。」

「我希望良太不是候补的。我不想把你让给别人。」

握著的力量更为加重。

「良太,让我吸血。」

但是,诗怜的手在发抖°

「就算你是候补,这也是主人的命令。J 「遵命遵命,我的主人。」

良太稍微蹲低。他已经觉得,或许变成诗怜的随从会比较幸福。继续这样不清不楚 下去,似乎会给许多人带来麻烦。

「我会尽量不弄痛你的……」

「傻瓜。这哪里痛了啦。你不用介意。就算会痛我也忍得住。」

「你应该没有在上面涂山葵酱吧。」

「我不会做这种事。好了啦,动作快点。这个姿势很累人。」

「好,我知道了……」

良太已经看不到诗怜的脸庞。但用不著看,他也知道诗怜现在是什么表情。虽然是 做过好几次了,但不论哪一次诗怜都是一脸不好意思,好不容易才能吸他的血。

虽然有时候良太会心想为什么明明是会觉得尴尬的事情,诗怜还是会想做,不过他 从来没有问过。

这并不是如此简单就能清楚说出结论的。就像是亲子关系。

「唔……」

有种剌痛。

和注射的痛一样。忍得住,却习惯不了。每一次都变成一种崭新的疼痛剌进体内。 还好不久会出现麻醉般的效果。

原本这应该是为了不要让人类抵抗变成随从,属于血族的一种进化吧。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高兴的。因为麻醉甚至会让良太暂时忘了诗怜。模糊意识的效 果,会连眼前的事物都变得不清不楚。很快地就只剩下快感。

(这样没资格当一个随从吧。)

这种疼痛,必须彻底当作是诗怜的一部分加以接纳。

因为,就算是吸血的诗怜,内心一定也是感到痛苦的。

「呼咕……呼姆……」

(啊,这种感觉……很像被艾风星娜学姐吸血的那个时候……)

也许诗怜也逐渐成熟了。

由于有一半人类的血统,所以没办法让人类完全变成自己的随从。别人这么说诗 怜,但良太觉得应该没有这回事。

诗怜也正在踏实地成长。

所以,自己要在帝国内成为诗怜的随从。

为了诗怜而活。

这种人生大概也不错吧。感觉比起为了自己而活,似乎稍微帅了点。

(如果我能因此变成完全的随从,诗怜一定就会留在帝国了吧。)

良太几乎不可能在日本过正常生活。如果诗怜把他变成随从,诗怜也会愿意为了他 待在帝国生活吧。

也就是说,诗怜为了在帝国取得立身之地,正在吸良太的血。

(主人,希望你能顺利成功……)

不过,有某种遭到阻挡的预感。

因为,两人之间还留有碍事的东西。

糟糕〜♪糟糕〜糟糕〜某种意义来说真糟糕〜♪糟糕〜♪

「这个白痴音乐是怎样……」

莫名其妙的旋律在王城范围内所有的土地响起。

连烤地瓜都没有〜连晒衣竿都没有〜连藤軿都没有〜连拉面都没有〜连资源回收都没有〜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所以,到底是怎样啦!」

这是警报喔〜糟糕了〜♪超糟糕的喔〜♪

「拜托要先讲清楚是警报啦!不要光列举一大堆无关紧要的东西!」

「纯洁教团」可能已经攻进来了喔〜 ♪糟糕了~♪请各位别慌别闹地从容地怕到发抖吧〜♪

「给我引导众人去避难什么的啦!促使众人怕到发抖是在搞什么!」

没事的,没问题〜♪

「拿出没事的根据给我看呀!这绝对不是没事吧!这是严重的大危机呀!」

这次的敏人似手对平民没有兴趣〜>所以大概设事吧〜♪

「是这样呀。可是,我们这边又不是平民百姓。」

不如说,诗怜是敌人的主要目标也是个优点。

「良太,我们快去王城的紧急避难处。现在去应该还来得及。」

「说的也是。我们最好快去。那边可以求助。不对——」

这种彷佛事不关己的说法是不行的。

「我会帮你的。」

良太笑著说,同时充满力量地牵起诗怜的手。

「谢、谢谢」

似乎是受到影响,诗怜红了脸。

「不过,听到良太这么说,让我有点害怕……」

「为什么?」

「这种时候的笑容满面,通常都很不吉利……」

「你不要故意说这种话啦。」

良太也是有自觉的。到帝国之后也有几次几乎要丧命的经历。

但是,自己做得到的事,自己该选择的路,都大致底定了。

「你先准备一下。我也要去拿重要的行李过来。」

「行李?」

过了 一会儿后回来的良太,手里握著把大剑。

是王花赐给他的,显示他为近卫兵的剑。

「有句话是不是叫做『位高责任重』?我会好好战斗保护你的,我的主人。」 「拜托你了。请你……保护我免于采理的伤害。」

良太相信这句话没有虚伪,愿意为了诗怜战斗。

「遵命,一切如主人所愿。J 再度,良太握住诗怜的手。

力量比刚才强得许多。

「我们走吧,主人。」

诗怜也回握他的手。

「你要尽心尽力侍奉喔,良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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