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匆匆地离开了学生会办公室,姑且给事态画上了一倒休止符。我和诗绪里茫然地一动不动,不过在听到了午休结束的预备铃之后回过神来。
“嗯,这样就好了呢,全部的事情都。”
为了转换心情,诗绪里用手指缠绕起落在制服上的头发,然后优美地将它们拢起清爽地撩到脑后。
“多亏了你,我的心情变得好多了。说来这次的决胜是我赢了吧。”
“嘛,就是那样吧。”我点点头,因为这件事应该这样就好。
“不过……”
说到这里诗绪里突然低下头。似乎有些害羞地微微红着脸说:
“虽然你说你们只是青梅竹马,可是你果然、那个……”
她不时地抬起眼睛瞟我,向我投来含有某种意图的视线。我陷入困惑。
“果然什么?”
“你……那个,对凉风同学……”
“对学姐怎么了?”
沉默——。等了好长一段时间,可诗绪里都没有接着说下去的意思。
“呐,怎样都好啦,再不走的话第五节课就要迟到了哦?”
“笨……笨蛋!”
莫明其妙地被骂了。喂喂,也别这么找我的碴啊,就在我准备这样说的时候,
“最讨厌你了!”
……啥?突然被讨厌了?
诗绪里紧闭起鲜艳的嘴唇,快步朝我接近,出乎意料的反应速度。她站到我的身旁挺直后背,仰起下颚踮起脚尖。
吓了一跳。
她那柔软濡湿且富有张力的嘴唇瞬间压在了我的脸上。
这是……KISS吧?不过为啥会对讨厌的人做这种事啊。面对头脑一片空白,只是一味地眨着眼睛的我,诗绪里红着脸兴奋地这样说:
“我做了!”
“做了是……”我困惑地问,“是指什么?”
“还问什么,当然是KISS啦。虽然不是嘴对嘴……。不好!?”
别说什么不好,我想知道这么做的理由。
啊,难道说这也是那个恋爱决胜的策略之一吗?虽然这种可能无法否定,不过我觉得通常来说是不会做到这种地步的。
(或者说诗绪里这家伙,难道是真的喜欢上我了?)
胜利的喜悦在胸中高涨,不由得要冲动地说出口——。
(不不……冷静冷静。不会这样,再怎么说这也是自我意识过剩了。)
从客观上说我行我素才是我的卖点。就在我思考着如何弄清真相的时候,诗绪里的脸变得更加赤红,不久她一副焦急的无法忍耐的样子说:
“笨、笨蛋!!给我点更好的反应啦!!”
然后诗绪里以异常凶猛的势头冲出了学生会办公室。——老实说我搞不懂她想做什么。不过她的这副样子也十分具有魅力这点我不能否定。
“呃,现在可不是悠闲地想入非非的时候啊。”
我晃了晃脑袋离开了走出了学生会办公室。虽然不知道在哪,不过我一定得过去。因为有件事无论如何我都很在意。
◆ ◇ ◆
尽管有些突然,不过还是听我来讲讲从前的故事吧。
因为两家是邻居,所以在懂事之前我就一直和圣知学姐在一起,不过我记得的最早的记忆是在上幼儿园的时候。
虽然现在学姐的眼睛是神秘的绿宝石色,不过在幼儿园时代却是鲜红的颜色。原因并不清楚。或许是因为基因突变,总之是天生的。眼睛好像白兔啦,好可怕啊,同样在蒲公英班里的孩子们都害怕地在背地里这样说。
不过当时的学姐性格比现在坏得多。
早晨的集合结束,到了自由玩耍的时间之后,她就会一个人走到园内的游玩场里,一边用木棍在地面上写数学公式一边孤独地低声说着些意义不明的事情。
危险、可怕、严厉、无法理解的异常人物——。
包含着这些意义的天才圣知这个名号,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被人们称呼了。谁都不曾见过她露出笑容。当然其它的小孩子都不敢接近她,不过她偶尔会抓住恰好路过的慢性子的家伙的脖子,毫不留情地对其质问一番。
“我问你,你知道麦克斯韦方程的吧?那是电磁学的基本方程之一。在能将曲线和曲面抽象为坐标点从而运用几何学方式来处理的场合,运用它可以简单地进行计算。听好了,看看这里写的算式。F=dA,dH=-J,接着是这边。dF=ddA=0,dJ=-ddH=0,好,到了这里不用我继续说你也明白了吧。解开它看看。”
“我、我……”
“怎么了,快点解,用这根棍子在地上写出来。”
“我……我肚肚疼!”
“哼!那就快点去厕所啊!”
嘛,如今豁达开朗的圣知学姐也有着缺乏体贴的时代。
当时我上的是幼儿园小班,却对这个不懂得理解别人总是威吓他人的蛮横黑发幼女没什么好感。隔壁家里的女生真是个讨厌的家伙啊,我幼小的心中这样想,觉得孤立她也是理所应当,无论在家在幼儿园都不与她接触。
而让这个信条改变了的,是发生在某天夜里的一件事。
在自己家里。因为喝了太多果汁而导致起夜的那个晚上,上厕所归来的我在途中偶然向窗外看了一眼。——圣知学姐就站在那里。
四岁的她坐在隔壁的黑色院墙上,默默地抬头仰望着夜空。明月高挂当空,她清秀的侧脸在月光的照耀下白得就如同漂浮在黑暗之中。晚风吹拂着她的长发,真美啊,还记得童年时的我那种强烈的想法。而且我还记得她的侧脸给人一种十分虚幻的感觉,看上去有种好像快要消失掉了一样的痛楚感。
(该不会……)
出色的事物和美丽的事物有时会超越理由,使人领悟到真理。
(那孩子,该不会很寂寞吧。所以才总是那样……)
回过身来我已经来到院子里,朝着隔壁走去。在墙上看见了我的圣知学姐最初惊讶地睁大了那双鲜红的眼睛。
“你是隔壁的……”之后她讥讽地眯起眼睛。“哼!会感冒的,快回家去。小孩子现在早该睡觉了。”
换做现在的话,我肯定会直接了当地吐槽说你也是个小孩吧。不过当时的我却什么都没说,拼命地爬上了那堵墙。
“唉!你是傻瓜吗?听不懂我的话吗?”
本能地理解到斗嘴斗不过她,因此我一言不发,只是板着脸坐在她的身边。我坐在墙上,时不时地晃动双脚。
“唉!你是怎么回事……。莫明其妙。小孩子就是这样!”
啧,我小小地咂舌。
其实我不喜欢被当作笨蛋,也不想被一个女生说败。
不过没有办法。
因为我想看到她的笑脸——。
没人理解自己是十分寂寞的,也是很可怕的。害怕的人才会去让别人害怕。
但是。
这又怎么了。天才?无法理解的人物?那又意味着什么。假如真的无法理解她,但陪在她身旁这种事不是可以做到的吗,有什么好怕的啊。
我始终坚持着一言不发。学姐絮絮叨叨地小声说了一阵之后大概也发现了没什么作用,之后也不再说话。她低下头,周围变得安静下来。
“……呐,我说你。是日野柊一君对吧?”
不久,她慢吞吞地说。
“你……不怕我吗?”
“一点都不。”我说。
“这样跟我在一起,没有恐怖的感觉吗?”
“一点都没。”
说心里话,其实我微微有些发毛。不,那不是针对学姐,可能是由于坐在高墙上所引起的。但是在清澈的晚风吹拂下,两个人坐在一起静静地抬头看着月亮的时候,那种感觉便会消失无踪,世间就是这么不可思议。丝绸般的黑发被晚风吹拂着,她带着天真无邪的面孔转向我。
然后噗哧地露出微笑。快看啊,她笑了哦,我在心里这样想。
“唔呣,我知道了!”圣知学姐说。
“什么?”
“也就是说你呢,”她的声音里不知为何带着喜悦,“是个十分我行我素的人啊!”
……哈啊?
当时我觉得莫明其妙,但是之后很多人都如此评价我因此这的确是事实。总之从那天起,学姐才开始有了笑容。
后来我们经常会没什么理由地待在一起。嘛是她擅自跑来接我,跑到门口等着我的所以也没办法。我就向大家说的一样是个我行我素的家伙,跟学姐在一起的事情无论别人怎么说,用什么样的眼神看也都完全不会在意。久而久之身边的人们也都习惯了。
没错,这段青梅竹马的孽缘,最先是从我的想入非非开始的。
和学姐一起逐渐成长的过程中,我的性格和同龄的男生们产生了些许的差异,而学姐也变得温和起来。似乎是在反复尝试将自己的意思浅显易懂地传达给我的过程中开始对其他人也进行了同样的考虑,说白了就是无意为之。不知道她情感的安定是因为这件事还是其他完全不同的原因,不过在与我形成了如今这种关系的那一刻,她那鲜红的眼睛不知为何变成了美丽的绿宝石颜色——。
……以上,就是往日的故事。
(实在是很在意。)
现在我走出了玖百合学园,正快步奔走在与车站反方向的坡道上同时四下张望。下午的被我果断地翘掉了,不过那种事已经无所谓了。
“去哪了啊?”
在A班教室里没有发现学姐的身影,因此我迅速开始寻找她。
(刚才的那种感觉……)
我忐忑不安,莫名地紧张异常——让诗绪里都觉得意外的,学姐老实地道了歉,之后便一个人离开了。那个悲伤的背影唤起了我从前的记忆。就好像幼儿园时代孤独高傲地不同任何人接触的时期的那种寂寞的感觉……。是的,她有时候会变成那样,然后之后经常会发生出人意料的事情。
(回想起来那天夜里也是这种感觉。)
一年前的某天——。
令学姐丧失了一年份记忆的那件事发生的那天,感觉她就是这种样子。不,绝对是这样的。该死,为什么我没有早一点发现。
那一天,学姐从早上开始样子就不对劲。该说是没精神吗,还是说好像有什么烦恼的样子吗……不过学姐平时多少就有点怪。恰好当天还有一场猛烈的暴风雨,如同台风一般的狂风呼啸着,因此我以为她心情不好是天气的缘故。
——并非如此。
暴风雨到了夜里也没有停下的征兆,弄得人无法入睡。到底雨大到什么程度啊,心里想着这种事无意间向窗外望了一眼,发现一个人影从隔壁家中走了出来。
(诶……?)
是圣知学姐。这么大的雨要去哪啊?她穿着绿色的雨衣,彷佛避开人们的注意一般,独自向某处走去。
当时是凌晨一点。觉得不寻常的我也披上雨衣去追赶学姐。又要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吗?而且还不来找我商量就走了……。
学姐在见不到其他行人的暴风雨中不停地走着,是因为十分着急吗,走了很久她都没有发现在身后追赶着的我。她穿过住宅区,朝后山走去。冷嗖嗖森林里,头顶传来出可怕的沙沙声。学姐沿着漆黑的山路,相似被什么附体了一般向某个地方走去。
途中我几次想叫住学姐求她说明情况,可她应该是不想被人妨碍才在这样的夜晚独自出来的……可我又实在是担心,踌躇了一会之后心想算了,如今出了前进也别无他法。这时或许是步行几小时带来的疲惫的缘故,我的精神状态也变得异常起来。
之后来到山顶。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学姐站在山顶,雨衣承受着狂风,朝着天空大张开双臂。而她的视线前方是——。
(UFO?)
不知道,那是无法理解的异样光芒。
暴风雨上空覆盖着的一层层厚厚的漆黑的云,一个发着金黄色光芒的球体从云层的缝隙间露了出来。那光大得十分惊人,或许比我家房子还要大。该怎么说呢,就好像是个巨大的发光海胆一样。不知是带电还是完全不同的现象,它在不停地向外发出细线一样的放射状光带。这种东西我生平是第一次见到。
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总之。
我觉得真的很糟糕。
“圣知学姐—!!”
我大声喊着朝她跑去。
她似乎打从心底吓了一跳,睁大眼睛回过头说:
“柊一君,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愕然。——有多少年没有见过了呢,学姐的双眸变得赤如红玉。可目前的事态不是该考虑这个的时候。
“总之学姐快逃!会被雷击中的!”
“嗯?雷电不会有什么大碍。”
学姐奇怪地保持着冷静回答,不过之后突然竭尽全力大声说:
“不对,比起那个柊一君!赶快离开这里,大事不好了!现在这里是危险区域,之后我必须要处理掉这个才行。我不想让自己的发明再被那群家伙滥用了,必须要让任何人都无法使用才……”
“你在说什么?”猛烈的雷雨让我听不清她的话。“学姐,那个怪物一样的光是什么东西?”
“那是新型的……。不,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危险!”
——正如她所说。
紧接着就有几根细细的光刺飞出,在我身后的地面上爆炸开来。身体飞了起来,沙土、泥水和石头还有其他分不清是什么的东西在周围飞散,狂风肆虐。被抛到半空后,我的后背撞在一块坚硬的岩石上,几乎无法呼吸——不过,之后连我自己都吃了一惊。一秒后我以自己都无法相信的异常爆发力站了起来,带着惊人的势头朝学姐奔去。
必须要保护她!
但,在我即将到达她身边之前,事态十分简单的结束了。
圣知学姐面朝天空,唰地伸出右手食指。
“《废弃》。”
她静静地告诉光球。下个瞬间,一切如同魔法一般地平息了。
巨大的光芒突然如同断了电的灯泡一样变暗,最后难以置信的没有留下半点东西。全都没有了。‘消失’。不知是用了何种技术,它完全不见了……。空中只有低垂的乌云,猛烈的狂风不知为何也停了下来,雨静静地在周围落下。
圣知学姐也仿佛用尽了力气,当场朝前方倒了下去。
“圣、圣知学姐……!?”
我跑过去确认她的脉搏,然后背着昏迷的她下了山。在山下我叫了救护车,迅速地把她送到了医院,在听到性命无忧的时候不禁留下了眼泪……。呀,虽然这不太像我,但没办法,事实就是如此。
学姐暂时住院了一段时间,虽然丧失了部分记忆,但能活下来就已经很侥幸了。记忆什么的以后有很多机会可以找回来。
……虽然我是这样想,不过那部分记忆至今也未能恢复。这就是一年前的那件事情的全部始末。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也不明白,就算去问学姐她也都已经不记得了,因此也没有办法。
(话说又回来,我怎么净是想起从前的事情啊……。)
心中的骚动无法停止,我不停地四处走着。话说我这是到了哪?觉得实在是走得太远了,我没有沿着桥穿越眼前这条河,而是打算返回。
可是就在这时,我突然在河边看到了一个盯着水面抱膝而坐的背影。
“找到了……!”
真是的,竟然都跑到这种地方来了!
那头光鲜艳丽的黑色长发无论距离多远我都会马上认出来。别让人替你担心啊,我大大地吐了口气,朝着终于找到了的学姐的方向翻身越下河岸,拨开高高的草丛沿斜面滑下。
“圣知学姐!”
“唔?这不是柊一君么。”
学姐抬起头诧异地看着我,表情十分不悦。她抱膝坐在河滩上身体蜷缩成一团,用带着一些悲伤的声音说道:
“……为什么?你不是讨厌我了吗?”
“啥?”
“你不是变心了吗?”
喂喂,说出这种话一点也不像你啊,我在心里说。
“你在说什么自卑的话啊。真是的,我怎么会讨厌前辈啊。”
“诶?”
这时圣知学姐阴沉的表情,突然如同开放的小花一般啪地绽放开来。
“你好像误会了什么,我对学姐一点都不讨厌的!”
这是实话。虽然喜不喜欢我不确定,不过讨厌是绝对没有的。
“可、可是你……”
学姐清秀的脸庞变成了红色,她一副感慨万分的样子扭扭捏捏地扭动着身体说:
“刚才,你都不相信我说的话啊……?诗绪里君的便当被弄得乱七八糟的那件事,你无凭无据就认定犯人是我还强行要我道歉。这种强迫的行为让我好伤心,以为自己终于还是被你嫌弃了……。就如同知道自己被抛弃了一样的心情。‘我选诗绪里君作正妻,跟你不过是随便玩玩的一夜情罢了,果然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年轻女人要更舒服啊!’,就好像是听到了你这般对我说一样的心情……。”
“你都想到这份上了吗!?”
再怎么说都过头了吧……。这种思考已经落在正太分布外侧很远了吧。
不过,想法如此离谱,也恰如其分地说明了她受到的打击程度。
“对不起。”
我老实地低下头。
“我相信那不是学姐所为,是我的判断太过肤浅了。”
经过种种回忆之后我终于意识到,虽然没有根据但那不是学姐做的。尽管犯人是谁我完全不知道,但学姐绝对是冤枉的。理由什么的我才不管,就算是学姐做的,只要她说自己没做那就是没做。
“学姐才不会做那种事情,没错,那只是单纯的偶然!那只是上学的时候不留神被谁给撞倒,然后偶然变成那种样子的而已,对吧?”
可是学姐睁大了她那圆润的绿色眼睛,呆呆地说:
“偶然是不会弄成那种样子的吧。难道你不知道真正的犯人是谁吗?”
“哈?”
这回换我呆住了。……有真正的犯人啊?学姐知道他是谁吗?
“算了,柊一君,你现在马上离开这里。之后这里会变得很危险。”
惊奇一个接着一个。又听到了一件意外的事情,现在我的脑子里好像被撒满了五彩缤纷的淡色星形金平糖一样,被迷惑,一片散乱。
“危险是怎么回事?”
“恐怕我要与人对决了,一会真正的犯人就会到来!”
学姐说道:
“刚才我已经打了电话,要他到这里来。虽然刚才在学校做出那种让你们担心的,不像是我的极其失去理性的胡乱寻找,不过按理说应该是单对单最好。我有几个作战方案,虽然不知道效果会怎样,不过用在这种场合上的力量也已经修复到了一半的程度,接下来就……看运气了。”
……到底要发生什么?
不等我发问,那个人就从另一边的河岸上赶来了。我打从心里吃了一惊。脑子一片空白甚至忘记了呼吸。那是个我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人。
她无言地走下斜坡,缓缓向我们走近。
我无法相信——。
(这家伙是真正的犯人吗!)
是卡艾拉艾。
“被你发现了呢。”
卡艾拉艾首先这样说,她的声音听上去就好像是合成音一般不可思议,给人的感觉也完全不同。外观上还是同样的朋克风制服戴着眼罩,可脸上却好无表情,就如同作用精巧的蜡像一样。
“我发现了啊。”学姐回答。“冷静地考虑过之后非你莫属。知道便当那件事的只有后宫团成员和学生会的人,这是简单的排除法。”
“哧哧哧,那副慌张的样子真不像你啊。”
“确实啊,真的是上当了呢。不过那个便当决胜应该是我提出来的,嫉妒诗绪里君的我突然想到的,自己提出来的主意……”
不过这是个莫大的谬误,这时我已经掉进了陷阱中,学姐说。
“陷阱就是这个主意……。为什么我会突然想到它?怎样的作用才导致我想到的?实际上比起突然想到的事情来,这方面才是重要的。这次完全是由外部因素促成,通过卡艾拉艾君提供的情报,我才知道诗绪里君和柊一君打得火热,才知道你们周末要去约会看电影,从而陷入深深的烦恼之中。”
“嗯。”卡艾拉艾用异样的声音说。
“真是的。再者说我本该更加认真地思考一下你同我们接触这件事情的意义的。你最初就是有意接近我的对吧?”
(诶?什么?是这样的吗?)
我吃惊异常,但同时却死命地转动脑子。以卡艾拉艾是事件的真正犯人作为出发点推论的话,就得相信她从最开始就是以诱骗学姐为目的——。
“可是这……莫明其妙啊?”
我捂着头说。
“确实上体育课的时候没见到卡艾拉艾……,不如说我完全都没有注意到她。她是趁着那个时候把放在教室里的便当盒一顿乱晃的吗?真是的,这真是个很大的盲点,可是为什么非要做这种事情呢?”
“哼哼,那当然是在戏弄我,想被我讨厌。”
“诶……?”想被讨厌?“就算是那样,可这种做法该说是绕圈子还是间接,总之也太过迂回了吧?”
“正因为如此才显示其用心之深。”
学姐将一束艳丽的黑发撩到脑后说:
“为了让自己的真是身份不被暴露,为了不招致严重的事态,不停地进行一些尽可能小的恶作剧。这样一点一点的日积月累,直到形成无法收拾的局面。为了有朝一日让我和柊一君产生决定性决裂的……嘛,就是那个呢。近似于PROBABILITY犯罪的想法。”
“PROBABILITY?”
“可能性,也可以说成未必故意的吧。比如说送给血糖较高的人含有盐分的美食。就算当时没发生什么事情,或者说当时他没有吃,长年累月送去无数次的话,或许某天还是会出事。以安全性为基础的犯罪当然会进行这种考虑。说白了……他的警惕性非常之高。”
瞬间我以为听错了。
“他是指谁?”
“不就近在眼前嘛,异常警觉,持有高度科技的他。”
我再次看向卡艾拉艾。虽然表情变了,但无论怎么看都是个少女。
“卡艾拉艾君正在被他操纵着。”
这时学姐不耐烦地大张开手说:
“你够了,别藏着了,快点现身!”
“哧哧哧,确实呢。”
卡艾拉艾伸手摘下眼罩,将它丢到了地上。我大吃一惊。该死,今天尽是些惊人的事,可这是最让我吃惊的了。
眼罩下面的,是如同红宝石一般鲜红的右眼。
“好久不见,圣知小姐——”
这个右眼血红的家伙说。
(这、这是怎么回事!?)
再离谱也该有个限度,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啊,脑子里这样想着,我拼命地稳住呼吸。总之得冷静下来……。话说回来眼前这个卡艾拉艾模样的家伙到底是谁?
“柊一君,他的名字叫做T·贝斯拉姆博士,是我的《恶友(Alien Friends)》。”
这个名字好像以前听说过。以为这其中有什么理由于是我问:
“……就是说,这是学姐的同伴?”学姐以外的Alienbrain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我本打算跟他断绝来往,不过看来不是那么轻松就能办到的。他IIPS所属的十二名天才之一。小心柊一君,贝斯拉姆君对敌人毫不留情,而且他还藏有许多连我都不知道的未知技术。”
学姐说完话的瞬间,未知的球体不知从何处无声地飞了过来,在到达卡艾拉艾——不,贝斯拉姆?的身边后就无声地漂浮在那里。
浮在空中的米之物体共有两个,呈白色,是与手球差不多大小的球体,表面绘有樱花图案的花纹。
(是、是那个……!)
是那个从我入学开始就数次见到过的不明飞行物体。看上去像是UFO,但好像不是那种东西。这是攻击的准备吗?
“不,那是叫做盾海胆的一种……嘛,简单点说就是精良的无人侦察机。里面只装有摄像机而已,不用害怕。”
“哧哧哧,确实呢。跟圣知小姐负责理论设计的刺冠海胆比起来,确实是玩具一样的东西呢。”
卡艾拉艾外表的贝斯拉姆博士用异样的声音说。
“虽然我想那个已经跟你的Alien虹膜(Iris)一同被《废弃》了。”
“真是蠢话,那样的话紧急时刻就无法抵抗你们了吧。虽然我强行破坏了自己的记忆,不过说到底才只有一半。我还留着一只眼睛。”
啊,我小声地发出声音。——一年没有见过了,学姐的左眼变成了红玉般鲜艳的红色。
“哼,那样的话还可能通过特殊虹膜认证让那个运作起来呢……”
“理论上是这样,不过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做。我不会为那种给人带来痛苦的活动帮忙的。比起那个,贝斯拉姆君,你这幅样子是怎么回事?说实话我还不敢相信,不过看情况好像是那个移植技术完成了的样子。不,再说这个已经完成了吗?稳定程度多高?可能通用吗?同步呢?”
“哧哧哧,现在我就把这方面的信息投射给你。”
面无表情地说着,贝斯拉姆眨了一下发出红光的右眼,有什么飞了出来。圣知学姐纤细的身体摇晃了一下。
“……还是老样子做些小孩子的事情啊。”
说着学姐叹了口气,不过她再度恢复了凛然的表情抬起头。
“总之既然是偶然的产物那还可真是万幸,要是能轻易做出那种东西来我可受不了。简单的说你的实验意外地发挥了作用,于是顺便来戏弄我的对吗?”
“嗯,是的。”那家伙说。“不过好厉害呢,圣知小姐果然很强韧呢。刚才我明明送了那么强的列(sentence)过去的。”
“真是的,你完全没变呢贝斯拉姆君。虽然知道你的癖好……。话虽如此,我可一点都没打算让你高兴,更不想在柊一君面前露出丑态。现在的我虽然没有很强的力量,不过正因为如此才不要小看我。”
哧哧,贝斯拉姆笑了一声眨了一下有眼——某样东西伴随着啪哩一声短促的声音飞了过来,可以明白这次明显是发生了什么冲突——紧接着圣知学姐按着变红的眼睛单膝跪在了地上。
“圣知学姐!”
跑过去触碰到她之后才发现,学姐纤细的身体正在微微地痉挛。抚摩她的后背的时候我在心里想,要击溃他。虽然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学姐遭受了怎样的攻击,总之要把眼前这个家伙打倒,暂且让他昏倒的话——。
“不行!柊一君不要这么做!”
可是学姐却用惊人的力量抓住了我的手。
“他的实力非常强大,如果拿出真本事发送列的话,普通人类的意识会被破坏掉,恐怕再也无法站起来了。现在我在防御着,也就是说只有在我的身边才是安全的。”
“……该死!”
这就是那个吗,称作脉冲语言的体性表象物质。敌人和学姐似乎是在用这个对射,相互侵蚀对方的情报,这就是被称作列(sentence)的攻击代码。
“那家伙的目的是什么?他到底是何许人物?”我大叫着问。
这时意外的,贝斯拉姆本人回答了。
“是变态哦。”
我不知该说什么好。
“……别开玩笑了!”
什么变态啊,这种时候搞什么啊。
“不,柊一君,那不是玩笑,他说的是事实。”
被我抚摩着后背的圣知学姐小声说。
“众所周知我是个变态少女,不过不光是我哦……。Alienbrain的全体十二个人都是性格缺陷者,嘛基本上都是变态。哎呀,老实说坦白这种事情很难为情,多半是因为脑神经就是这样的构造吧。”
“全都是变态!?”
我不由得脸色发青。
“嗯,特别是贝斯拉姆君,喜欢的人对他发怒的话他就会兴奋。故意搞恶作剧使人愤怒,沉浸在怒气之中会给他带来快感……。唔呣,真变态!借用卡艾拉艾君的身体是在观察情况吧。没错,现在我们眼前的并非他的本体,他是个绝对不会亲自动手的人。虽然实际年龄只有十岁,却喜欢年长的大姐姐,实际上在组织里的时候就被他通过邮件告白了。说自己有这种癖好所以希望我跟他交往,当然我严词拒绝了他,可那之后却经常被他纠缠。因为对他发火只会让他高兴,所以我一直不与他有任何牵扯……”
“十岁的天才君,真是个变态啊!”
长大之后恐怕也不会成为正常人。
还有告白什么的还是别用邮件的好。
“他本人如今应该身在北美,总之他现在无法对这里出手。因此他才会通过那个侦察机监视这里的情况。”
圣知学姐说,贝斯拉姆博士是十岁的移植研究第一人。
据他所说——思考和记忆都可以转化为电子信号,将微型计算机与脑神经连线的话就可以控制它们。因此就产生了把自己的人格复写到别人身上的想法,这是博士长期的研究重点。
将银色的细小颗粒密封在玻璃安瓿[注19]里,如果将他们吸入鼻腔中的话,植入群就会立即进入脑部,挤入神经之间进行连线,制作出某种外部存储装置,将人格移植进去。
博士是用什么方法抓住卡艾拉艾,让她吸入移植粒子的呢。在她脑内连线而成的博士的复制人格有着同真正的博士一样的能力,却能够进行自律行动。没错,他并不是与本人同步,而是个完全不同的存在。因此贝斯拉姆博士才会用侦察机来观察贝斯拉姆卡艾拉艾的行动,他的右眼上嵌入了与Alien虹膜机能类似的隐形眼镜——。
“那么卡艾拉艾也是被害者吗……”
“是哦,柊一君。卡艾拉艾君不过是被利用了而已。”
这段时间里两个人之间的也在放射着看不见的脉冲,不停地交火。
“咕!!”
“学姐!?不要紧吗,圣知学姐!”
“不必担心……。我可是很结实的。这种程度怎么会让我叫苦。”
已经多少次了呢,脉冲语言列交错着。每次两人的眼睛在开合的同时就会发射出看不见的代码,这时学姐就会遭受精神上的伤害,就快到极限了。
(那个混蛋……)
牙齿都快咬碎了,学姐在我眼前遭受这种事情……。而且她放出的列为了保护我就已经拼尽全力,完全没有余力攻击。
“喂,变态小子!你是不是太卑鄙了!”我叫道。“居然潜入别人的身体里做出这种事情!我不管你是不是什么天才,既然有那么突出的能力就用到更有用的地方去啊。快给我从里面出来死小鬼!”
不行,贝斯拉姆说。
“目前的设计是没法办出来的哦,摆男朋友架子的大哥哥。而且我只喜欢自己喜欢的人对我发怒,其他的人对我生气是不会舒服的。”
“……谁想让你舒服了啊!”
“哧哧哧。啊啊,能不能让圣知小姐快点真正的生气啊,沉浸在喜欢的人的强烈的怒气中对我来说是最舒服的事情啊。后背正在颤抖呢。”
Alienbrain全都是性格缺陷者这件事毫无疑问是真的。
不过我知道,虽然圣知学姐也有缺陷,但她的性格依然很棒。虽然她是个变态天才,却与这种家伙有着截然不同的高洁精神。热心而又温柔,是我自豪的青梅竹马,比世间任何人的灵魂都要崇高。
这时,学姐突然抱住自己受伤的身体静静地说。
“将他……击败的方法只有一个。”
她说什么?
“而且柊一君,这必须要有你的协助……”
“什么事情我都做!”我马上回答。“扰乱吗?威吓吗?无论什么事情我都乐意去做。”我忍受不了学姐被那种家伙打败。
“是吗,那么说好了。”圣知学姐露出平静的微笑这样说。
如果能击败他,平安无事地回到家中的话——。
“希望你跟我一起洗澡。”
我不由得张大嘴巴。
“洗、洗澡……?”
我紧张过度听觉异常了吗?掏了掏耳朵再问了一遍,可是结果一样。
“回到家希望你跟我一起洗澡,我想要跟你一起LOVE入浴!”
怎么回事啊,这种时候我开始憎恨起自己身为常识之人的脑子来。到了这样的时候还说什么傻话……通常应该这样的想的吧。可我知道,天才圣知学姐不会在这种时候自暴自弃,难道说她可能是经过某种可怕的高度思考活动后才作出这种结论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拒绝可能就是糊涂透顶——。
“总、总之一起洗吧。LOVE……入浴?所以现在先……”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单膝跪地的圣知学姐突然一下子精神十足地站了起来。
“我啊,一直梦想着能跟柊一君一起洗澡呢!”
喂喂喂喂,这是什么啊。刚才我还那么极力的赞美你啊。
然后学姐无言地盯着我,唰的一下伸出右手。
“来柊一君,握住。”
要干什么?现在似乎不是问这个的场合。我静静地握住了她的右手,意外的温热。圣知学姐的右手给人的温和感觉就像太阳一般洋溢着。
“……啊啊,柊一君。果然你的手是最棒的。这样我就勇气百倍了。只要有你的信任,我就能发挥出凌驾于世间一切的无限力量。”
“无限?这是什么原理……”
“你啊,那种事情是常识吧。是爱啊,爱!这份力量是无边无际的哦。”
我直眨眼睛。
“或许你无法相信,但越是去相信,爱的力量就越是会增幅。无穷无尽的爱的力量……我想把它带所有需要它的纯洁之人。因为无限的爱是可是超越世间的一切困境的。”
学姐说:
“明白吗,柊一君。后宫团的目的是让美丽之物侍奉在我的身边。而美丽之物会产生纯洁之魂。拯救弱小的和陷入危机的灵魂,这即是爱。看吧——”
她扬起细小的下颚,贝斯拉姆卡艾拉艾正目中无人地站在她指的方向上。
“眼前有一个需要帮助的少女吧?我不是要攻击贝斯拉姆君,而是要拯救被凭依之苦折磨着的卡艾拉艾君。这个想法会为我带来胜利。”
然后她静静地抬起左手的食指——。
贝斯拉姆说:“要动手了呢,圣知小姐。”
圣知学姐说:“引发最强的效果……”
她握着我的手变得更加用力,牵着这个只手让我心中涌出了毫无动摇的确信。啊啊,我已经知道了,一定会胜利的。
然后学姐放出宣言:
“《自助》。”
啪啦一声,闪着血红色光芒的尖锐颗粒从空中缓缓降下,嵌在卡艾拉艾右眼上的红色镜片变得粉碎。
“我、我……对圣知小姐喜欢喜欢到无法抑”
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完,贝斯拉姆的复制人格就已经消失,漂浮着的两台侦察机也落到了地上一动不动。我跑过去抱起失去意识的卡艾拉艾。
学姐的那只眼睛也变回了祖母绿色,哎呀哎呀,战斗结束了。
注19 安瓿:一种密封的小瓶,常用于存放注射用的药物以及疫苗、血清等。
◆ ◇ ◆
带着卡艾拉艾来到医院,没有在她的身体上发现任何异常。不过,
“啊—!!”卡艾拉艾突然从床上跳下来大叫。
“怎、怎么了!”我不由得吓了一跳。“哪里疼吗?”
“今天要去买扬声器的!”
我滑……。
恢复意识的卡艾拉艾还是那种有些飞越的性格,她说之后要火速前往乐器店,马上人就不见了。什么啊,本来她就是这种性格的人啊……。不过有精神就好。
我和学姐离开医院,悠悠地步行回家。橙红色的夕阳光彩夺目。
“卡艾拉艾君脑内的移植物已经全部失效,不需要担心了。”
从最初开始一切都是依靠着她的计算。
“只是打倒他的话通过力量也可能办到,不过给卡艾拉艾君留下后遗症的话实在太可怜了啊。”
没错,圣知学姐摆出一副苦战的样子,实际却在暗地里寻找机会。
——想要将贝斯拉姆博士的复制人格从卡艾拉艾的神经系统中除去,必须引发出她本人的力量才行。正因为如此才要用‘自助’。能帮助自己的就只有自己。学姐在攻击中植入了小规模的列发送出去,秘密地制造包围网。这些看上去没什么意义的代码片段在最后的瞬间结合起来,显露了最强的效果。
那就是卡艾拉艾本人的潜在能力。
学姐入侵了两台无人侦察机使它们运行特殊的程序,这与潜伏在卡艾拉艾身上的特殊的列效果相乘,使她的免疫系统活性化到了终极程度。
即——‘免疫系统中的疫苗啊,速速将盘踞在脑内的毒物排除掉吧!’
从卡艾拉艾的潜意识中产生的最强疫苗,不容分说地对从外部侵入的异物,贝斯拉姆制移植粒子下达了停止命令。
(……嘛,这么说就是完全的作战胜利啊。)
从概念上来讲就是利用人类的思考取得的胜利。虽然按学姐的说法是爱的结果,不过重新了解了整个经过后觉得果然是好厉害。连我行我素的我都如此认为,因此学姐果然是天才中的天才,真正的Alienbrain。
带着混杂着敬畏与惊愕的万分感慨,我望向走在身旁的学姐,
“哼哼,哼哼哼——哼!”
不知为何她一直在搓着手哼着歌。
看到她泛着红潮的脸,我的心情也变得温暖起来。
“你好像很高兴呢,圣知学姐。”
“唔呒呒,那不是当然的嘛。因为回到家要一起洗澡的啊。”
“为这个啊!”
温暖却变态至极。
话虽如此,不过实际在圣知学姐心中这件事才是最重要的吧。就是说和我一起洗澡的事情要更——呃,这么说或许会遭到世间的天才们(Alienbrain)的白眼,不过真正的强者常常是只按自己的步调行事的。
这是我突然接到了电话。
“哦?是诗绪里打来的。”
是为我下午翘课担心吗,说来诗绪里应该还不知道便当事件的真正犯人。想着正好借机会把学姐是清白的这件事告诉她的我拿起电话。
“喂喂柊一君?不好了!我想一起一件事情!”
她气势汹汹地说。……喂喂,又出什么事了啊。再这么转调变调更换舞台的话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受得了,不过总之先冷静地说:
“怎么了,想起什么来了。”
“听我说哦?今天早晨上学时,电车里人十分的多,下车的时候我的包狠狠地撞在了车门上。所以可能是因为那个的关系,便当里面才会变得乱七八糟的!”
因为太过兴奋把这件事给忘了,诗绪里说。
“替我跟凉风同学道个歉,好了再见!”
一口气说完后诗绪里挂断了电话。
我眨巴眼睛思考刚才那番电话的意义。……按理来说只是撞到车门上是不会弄成那样的,诗绪里应该明白这点。啊啊原来如此,所以她才不等我回话就挂断电话的吗。就是说她是用自己的方式替学姐担心并作出了让步。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还能清醒地分辨是非是诗绪里的优点。
我把电话的内容告诉给学姐,她有些害羞地抓了抓脸颊。
“真是的,诗绪铃君那家伙。……真是个好孩子呢。”
得知了真相估计她会吓一大跳,因此我打算下周上学直接告诉她。
不久家出现在了视野中。
“好,就快了呢,柊一君。噗啦噗啦的浴室,真是让人期待呐!”
糟糕,我铁青着脸想。该怎么办?
“哼哼,两个人一边浑身泡沫地清洗身体,一边商谈明天后宫团的活动。既解决了各种事情又会让心情变得舒畅呢。再去大闹一番吧,唔呒呒!用这样那样的手段集齐一百人吧!”
清纯的笑脸下却在策划着阴谋诡计。
状况非常不妙。
(糟糕,到底该怎么办……)
怎么做才能突破眼前的困境啊?最大的问题是,最关键的我也莫名地觉得一起去洗澡很不错。想为学姐做些什么,偶尔也想让她高兴一下,我的想法变成了这样。我好像变得有些奇怪——。必须要恢复清醒才行,不过使我的情绪变得混乱的主要因素十分明显。因为我再度确认了,身边这个欢天喜地蹦蹦跳跳的人是特别的。
没错,偶尔会十分危险,也会做出无法再离谱的超越常轨的事情的变态学姐。
不过因为她是个比谁都要聪明的,
无比温柔的,
可爱的,
我重要的青梅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