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啊。」
死侯爵、京夜=梅斯·玛德格利夫将热牛奶送到嘴边,优雅地吹了吹。
起居室内,卢伊亚无视了他旁若无人的模样,站在窗边向外望去。
「我遇见了镜子爵,你则遭遇了梦幻子爵。我想这应该不是偶然。毕竟他们两个是——」
「兄妹,是吧?我多少也听到过传闻。」
京夜点了点头。
镜与梦幻——同样具有「幻惑」这一特征的两种<领地>,正如其相配的性质那样,被封给了某对兄妹。
那两个都是放荡之人,在作为特权阶级的贵族中也是著名的不法之徒,同族之间有时也会有人提出将他们清理掉。
与反叛者卢伊亚有所不同,他们却也是另一种意义上令贵族避之惟恐不及的人物。
「之前一段时间他们好像还挺安分的,可是看样子这回要有大动作了。」
「就是来给我添麻烦的。不过兄妹一起成了贵族的倒挺少见啊。」
「只是巧合而已啦。确实,兄妹由于遗传和生长环境的关系,个性在某种程度上可能比较相似,但并不能说两人一定都会成为贵族。无论有多么相似,一个称号也只能由一个贵族继承。就这样,那两个人分别继承了不同贵族的称号,这是单纯的巧合。话虽如此,他们或许误以为这种巧合是命运,把自己看得太特别了吧。」
身为侯爵的京夜耸了耸肩,表示那说到底就是误解。虽然他外表看来是个普通的少年,可说起贵族理论来却总是滔滔不绝。
「话说回来,你不要大白天的在我门口喊『卢~伊亚君,出~来玩吧♡』,会影响周围邻居的。」
「邻居之类的有什么关系嘛。再说,我喊了三遍你居然都没理我。」
「烦死了,闭嘴。你真会防碍人家睡觉啊…………」
卢伊亚昨天晚上起就没有好好睡过觉,终究难免显出了疲劳之色。
与梦幻子爵遭遇后,年轻的领主为了检查异常情况而在街区内巡回了一圈,回到自己家已是午前,对于他这个平常都要睡上半天的人而言,这实在是相当沉重的体力劳动了。
回家后他刚有点睡意,京夜就来了,结果还是没睡成。
说真心话,就算现在他都很想躺到床上去。
「不过那两个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呢…………?」
昨晚的事情发生之后,<黑宵街>消失了大约三十个人。
经过他一家一户地检查确认,所有人当天都是有事外出了的。
另外失踪者有一个共同点——都是男性。年龄方面相差较大,但基本上都算是比较强壮而健康的。
「你说她提到很需要人手,可那又是什么意思呢?」
「这也很让人在意啊……不过更重要的是那座城堡。」
卢伊亚竖起了柳眉,回想着昨晚最后看到的那座「城」。
「说到底那大概也是幻雾造成的幻觉吧?她带走了你的民众应该是事实,不过听你的描述,我总觉得缺乏真实感。」
「对此我无法否认。但是,我感到有些不协调之处。虽说终究只是一种直觉,可是昨天我看到的城堡,感觉应该是真的。当然,它不可能真的漂浮在空中。即便如此,它肯定还是存在于某处的。」
听到好友带着确信无疑之意的话语,京夜也暂且放弃了那是幻觉的思路,提出了新的设想。
「如果你最后看到的那幅场景是真的,那梦幻子爵的城堡最有可能是在异空间。而城堡的位置,就在你领地的上空。不过,它的实体存在于相位与这个空间不同的异空间,因此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只有在空间相连接、可以出入的短暂时间之内,才能看见它的外形,但…………」
说着,京夜明显露出了难以接受的表情。
作为高位贵族,他的居城基本上也是以同样形式存在的,可是由此就产生了新的疑问。
「与空间相关的技术,在闭锁技术之中也属于高级的,应该只对侯爵以上的贵族开放。就算那是子爵兄妹所住的城堡,也不太可能是在异空间里的。说起来,他们本来就是从继承自上一代的领地中被放逐出来的——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城堡。」
「我也听说过这事。虽然是相当少见的案例,不过据说民众的反叛成功了啊。也有人说有其他贵族提供了援助……可是说起来,平民竟然向贵族发起攻击,看来他们是施行了很糟糕的恶政啊。」
「正是如此。帮助了那些民众的是王党派的贵族,听说那贵族主要是出于侠义之心,而不是扩张领地的野心。不管怎么样啦,他们就是玷污了贵族名誉的存在。无论作为王党派、还是站在我个人的立场上,都不能任由他们肆意妄为。」
「你想怎么做就尽管去做。我也会一样的。」
扔下这句话,卢伊亚坐在了京夜对面的沙发上。
「咖…………」
在「啡」字出口之前,一杯冒着热气的漆黑液体就放在了客厅的桌上。
泡咖啡的,当然是琉妃。
她一言不发地行了个礼,随即便专心擦拭起了旁边的窗户。
「………………?」
卢伊亚露出了一脸诧异的表情。
京夜带着嘲弄之意说道:
「她心情不太好啊。你是不是干了什么让她不高兴的事?」
「谁知道呢。仆人的心情也无所谓了。」
「说是这么说,可你好像挺喜欢她的。」
「因为习惯用她来发泄欲望了。」
「是吧,所以你只跟平民相好。」
京夜愉快地说道。他与卢伊亚一起经历过漫长的旅行,对他的嗜好了解得一清二楚。
正在辛勤打扫的琉妃多少也有些在意,她保持着面无表情,却显出了侧耳倾听的样子。
「因为不用考虑避孕之类的麻烦事啦。也不会留下什么后患。」
「而且,不用先发展『爱情』。即便对方为爱所困,也可以用规定作为理由搪塞过去,基本上对方都会放弃的。你所追求的,说到底只是身体上的关系——如果对方是贵族就不能那样了。在身份相同的条件下,搞不好就要产生『恋情』了。当然,只有对方那位女性才会有吧。」
「………………」
「所以你的上床对象仅限平民。你的吃相还真是难看啊。」
「我们彼此都是很干脆直接的。我在上床之前就会说清楚。」
「可是,你在某种程度上是划定了界线的吧。你对年轻的没兴趣,也不跟处女上床。终究还是觉得——第一次的对象应该是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是吧?」
京夜始终是一副戏谑的样子。
卢伊亚没有认真地应付他,以淡漠而近乎轻蔑的语气回了一句。
「我说了,我只是不喜欢麻烦罢了。说起来,这世上的男人对女人的处子之身抱有太多幻想。在我看来只是单纯的性欲处理,就算对方说我令她希望破灭,我也只能冷淡以对。」
「您并没有令我希望破灭嘛。」
琉妃在距离两人稍远的地方嘀咕了一句。
卢伊亚白皙的脸上顿时僵硬住了,京夜的笑意则变得更浓了。
沉默了一段时间后,卢伊亚恢复了情绪,继续阐述起了自己的观点。
「基本上,不习惯那事的女人总是很麻烦的。要温柔一点啊,别弄疼了啊…………」
「温柔倒是挺温柔的…………可是,一下子连续好几次…………而且,还持续了差不多一周……说什么『早点习惯比较好吧?』,每晚都…………」
尽管用了讽刺的语气,琉妃说着说着脸上还是泛起了红晕,接着就离开了起居室。
剩下的两个男人陷入了一阵比刚才更为沉重的沉默之中。
最后,京夜露出了非常成熟的表情,颇为得意地轻声说道:
「太贪吃了吧?」
这并非嘲笑,可以说话语中带着只有男人才懂的深刻同感。
卢伊亚站了起来,望着窗外,眼神空洞地呢喃了一声。
虽说他现在也非常年轻,不过他仿佛看到了更年轻时、十八岁的那个夜晚。
「……也许吧。」
「憋了很久?」
京夜平静地问道,似乎分担了只有男人才懂的那种痛苦。
不经意间,语气中还带着柔和之意。
「…………也许吧。」
在深深的忧郁中,白皙的贵族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尽管现在也非常年轻,不过那是大约一年前——所发生的事。
他在“决斗”的最后打败了京夜,感到孤独时。
「确实啊,总会有这种时候的。」
京夜深深地点了点头。
男人说到底——就是一种可悲的生物。
「………………也许吧。」
两个人在内心深处共同分担着那种痛苦与煎熬。
然后京夜以宽慰的语气说道:
「我也有那种时期的啦。刚结婚的时候那可真是…………」
「你再说下去我就杀了你哦。」
卢伊亚恢复了一贯的口吻,以冰冷的声音说道。
朋友的夫妻关系,他真的是毫不关心的。
「我说你呀,一谈到我和爱丽莎热烈的爱情故事就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了。这难道是嫉妒吗?」
「怎么可能嘛。哪有男人喜欢听人家讲无聊的爱情故事的?像你这种家伙,肯定是要假装分享自己的幸福,充满优越感地劝别人结婚吧。」
「那不如你也结婚吧?」
京夜一脸和气地笑着说道。
面对这个品尝着拥有家族之快乐的少年,卢伊亚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你可以回去了。如果知道了那座城堡的什么消息,让米娜和露希过来就行了。」
「哎~什么嘛,突然变得这么冷淡了啊。你跟我的关系只是玩玩而已吗?」
「你去死吧。」
他一如既往非常厌恶地回应道,不过也是真心希望对方回去了。
并不是京夜个人有什么问题,而是时间差不多……她该回来了。
「怎么,接下来还有事?又或者,有客人要来?那我就此告辞吧……」
感觉到交往已久的朋友那细微的变化,京夜也站了起来。
可是,已经迟了。
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精神十足的公主回来了。
「我回来啦~~!」
她在玄关处响亮地喊了一声,接着就一路小跑冲进了起居室。
卢伊亚的脸上瞬间闪过了一丝阴霾,京夜也露出了不符合其气质的空洞表情。
「怎么,有客人啊?」
进入起居室的瞬间,普莉艾拉的表情便僵硬住了。
她那张原本显得很开心、还带着对学校生活留恋的笑脸,逐渐变成了木然的表情。
她的目光所及,正是京夜。
普莉艾拉认识这个拥有死侯爵称号的人。
就算她想忘记,也永远忘不了。
因为对她母亲下手的,就是这个穿着一身纯白色衣服的贵族。
「是殿下来了,请恕在下打扰。」
京夜郑重地行了个礼。他的表情之中,并没有对自己杀死了普莉艾拉母亲的悔恨。
他只是庄重而严格地履行了自己的责任而已。
甚至可以说,对于那个被司掌月光的贵族操纵的女性而言,他所带来的死或许反倒是一种救赎。
即使如此——这个年幼的女孩、普莉艾拉,也不可能轻易地放下心结。
正因为卢伊亚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才希望京夜能够离她远一些。
不希望——他跟普莉艾拉见面。
「您看上去很精神啊。听说您最近在上学。了解市井生活也是很重要的哦。」
京夜始终保持着平静、礼貌地应对着。他身为王党派的重要人物,对于所有王族估计都是这样的态度吧。
死侯爵与王族互相注视着——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沉默后,普莉艾拉率先打破了僵局。
「……久违了,是吧。上次的事……麻烦你了。」
「………………」
京夜没有说话。无论他内心怎么想,要是跟往常一样口出狂言,辱及了公主母亲故去之事,也是会令死侯爵之名蒙羞的。
「可以说,那么做是大义所在吧…………对母亲而言,也是那样比较好………………她已经无法恢复了,还杀过了人,就算继续活下去………………」
她的声音轻得几近消失,只是为了说服自己。
京夜轻轻闭上了眼睛,严肃地说道:
「请您不必勉强。如果能让您高兴,您可以对我作出同样的事情哦?」
京夜将爱用的手杖放在了桌上。普莉艾拉知道,在这根与少年体型很不相称的手杖内部,隐藏着斩杀了自己母亲的利刃。
京夜展开双臂,摆出了一副任凭斩杀的模样。
卢伊亚在一旁看着,明白这其实是一种作戏的样子。
即便普莉艾拉砍断了京夜的脖子,刺穿了他的心脏——他也不会死。
同时,他也明白京夜不是出于有着不死之身的自负,才提出了这个建议的。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哪怕是虚假的死,只要能让少女的心情好转,他也甘愿接受——这无疑是京夜的真实心意。
但是,普莉艾拉对此作出了否定。
就算被看成是逞强,就算被看成是伪善,她也不想要那种什么都得不到的复仇。
「其实,我对你并没有什么怨恨。既然是来玩的,就留下多玩一会儿吧。」
听到她没什么感情色彩的话语,京夜露出了一个微笑,行了个礼。
「您的好意,在下深表感激。如果方便的话,下次请到我的城堡来吧。我的妻子也非常想见您。」
「妻子……?你、你…………已经结婚了吗!?」
「是啊♡」
京夜爽快地点了点头。
普莉艾拉用目光向卢伊亚询问真伪,而对方也爽快地点了点头。
「是真的。」
「不、可是、这家伙…………」
「跟我同龄。顺便说一下,他老婆比他大,而且他老婆的外表跟年龄是相符的。」
「哈啊啊啊啊啊啊啊!?」
少女想象了一下,这对夫妻实在太不平衡了,她不禁抱住了脑袋。
世界上真有这样的伴侣吗!?
「怀疑是您的自由,不过卢伊亚也在我求婚的现场吧?婚礼上他也作为友人代表出席了。是吧,卢伊亚?」
「…………算是吧。」
卢伊亚兴致索然地点了点头。
普莉艾拉的常识终于崩溃了,她思索起了贵族界的种种不合理之事。
「这算什么…………那个,你们也有做喵喵喵之类的事吗!?」
「是啊,我外表虽是个孩子,性欲却很成熟了♡」
「又听到你说这种话,真感到你是最恶劣的家伙啊……你还是去死吧。」
听到对方尽说些不利于教育的东西,卢伊亚加强了语调。这也难怪。
「贵族之间结婚,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吧…………」
「却也并非如此。年龄暂且不论,牵涉到派系就很复杂了。爵位不同算不上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是称呼就比较麻烦。与侯爵结婚的女人就成了『侯爵夫人』,可是并不说明妻子的爵位就是『侯爵』。她个人可能是『女伯爵』,也可能是『女男爵』哦。」
「不过话说回来,我们夫妻不仅原本就都是王党派,而且同为侯爵,简直堪称贵族界的最佳情侣了吧。」
京夜颇为骄傲地说道。卢伊亚理所当然地露出了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不过普莉艾拉却显得十分感慨地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啊……果然,爱情与年龄是没有关系的吧!?」
「你是怎么从他说的那些话里得出这个结论来的……另外,你为什么要看着我说这话?」
「有什么关系嘛,有什么关系嘛♡」
见少女越来越习惯于应对男人的情绪,卢伊亚感到有些不安,他轻轻将手放到了她的头上。
「……怎么了?」
「从外面回来,先去洗个手吧。」
「……知道了。」
普莉艾拉似乎有些愤怒地应了一声,暂时离开了起居室。
「……你的教育方式不错哦。我很期待她的未来。」
「我什么都没做过。她只是自己长成那样的。」
「先不去管那些了。我差不多该回去啦。那座城堡的事,要好好查一查。由爱丽莎出面,她在这方面应该比较有人脉。」
「我会以自己的方式行动的。王党派的意向我是无所谓,不过要是查到有用的信息我还是会给你的。」
两人互相点了点头,京夜便离开了洋馆。
堆在这间房间里的物品,已经不是豪华绚丽之类的词汇可以形容的了,简直称得上令人眼花缭乱。
其价值和品质都是最高级的,即便是贵族也无法轻易收集到这么多。
然而,所有东西的光彩上都蒙着一种暗沉之色,没有体现出本应有的价值。
而其缘故,就是因为它们只是单纯地放在这里。
这些毫无秩序地胡乱堆放在房间里的东西,有的只是房间主人为了满足物欲而购买的,有的则是从正当的拥有者手中抢夺而来的。
但是东西到手之后很快就淡了兴趣,仅仅将它们放置了起来。
如果有人稍微了解一点这些东西的价值,明白如此行为是过分任意妄为和毫无意义的,要审判他们的罪行——就会遭到他们的恶意报复。
无论是人还是东西,他们都随意地攫取、吞食、用过就扔掉。
这一对仿佛是贵族的负面特性实体化的兄妹,尽管被人追捕着,依然在继续享乐。
「搜寻来的东西就这些了,可以了吗,哥哥?」
「这样啊……应该足够了吧。要是还不够的话,看到合适的再补充一下就行了。」
镜子爵艾思佩里奥=雷•利贝尔塔躺在豪华的沙发上,伸了个懒腰,如此嘟哝道。
他全身都散发出了一股惫怠的气息,感觉对各种事情都没有干劲。
说不定,他连呼吸都感到厌倦了——给人的印象就是这样。话虽如此,就算是死,他也觉得很麻烦——说到底就是想愉快地、随心所欲地存在——他们的行为只有这一条基本原则。
「我跟黑暗卿见过面了哦,是个不错的男人呢,我快要喜欢上他了♪」
屈起腿坐在沙发旁地板上的,正是梦幻子爵蕾姆=哈兹特·利贝尔塔。
她大概已经喝下了一杯酒,脸颊微微泛着红色。
她穿着露肩的晚礼服,乳房几乎暴露出了一半,散发出比她哥哥更为颓废的气质。
「哦……这么说起来,他比我还要出色吗,蕾姆?」
「哎呀,你嫉妒了吗,哥哥?」
蕾姆将目光投向亲哥哥伸向自己胸口丰硕果实的手,娇滴滴地说了一句。
既不责怪,也不惊讶。对于这两个人来说,这种事是家常便饭。
两人的嘴唇在无意识间接近,一种违背道德的春意与高品质酒的香气交织着,在房间内发酵了起来。
这时,一个与两位贵族截然不同、充满了理性的清澈声音制止了他们。
「我不想对你们的关系作什么评论,不过还是先把工作干完吧?」
一个人不知道何时站在了门边,两人吓了一跳,抬头看了过去。
尽管他们面对爵位和地位比自己高的贵族都毫不在意,始终是贯彻自己欲望的放浪之人,此刻却也有如从大醉中醒来一般,换上了严肃的表情。
「这是我的城堡,既然借给了你们,就不会说什么不许你们睡觉的话,可是你们也得把该干的事干了才行。要是我把你们两个从这里赶出去,你们应该会相当麻烦吧?」
「……明白了啦。」
艾思佩里奥显得十分厌烦,虽然如此,却也没有直接反抗对方,如此答应了一句。
「知道了啦~。该干的事我们会干的——这样就行了吧?」
蕾姆和他哥哥的语气一样,带着一种辩解的意思。
这对兄妹都是不甘于服从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的——他们全身都散发出这种小孩子一般的自尊。
如果换成平民,别人肯定会说这个年纪了还闹什么脾气——直接打压了,但他们是贵族。而且,此前他们也从其他贵族的追捕下逃了出来。
然而,眼前的这个对手实在太厉害了。
这种情况下,只能选择服从。
「我不是没有耐心的人,但是跟你们不同,我的性格是忍受不了无谓地浪费时间的哦。快点收拾好过来吧。」
话语中带着讽刺的语气,意思是——我原本就没有期待,不过你们还是尽量听话快一点吧,说完,身为城主的这个人便离开了。
留下的两个人一感到对方的气息远去,顿时一同歪起了嘴角。
「这话说得还真是有够盛气凌人的啊。」
「我们都知道这是利用的关系,不过被利用的究竟是谁呢?」
兄妹二人想着同一个念头,看着彼此笑了起来。
能够命令自己的人,只有自己——他们就是这样一路走来的。
「可是,心情被破坏了多少有点不划算。总而言之,还是干活吧。」
「是啊……那怎么干呢?」
「我去吧。我想看看那个让蕾姆你看中的贵族。」
「哎呀…………你果然是嫉妒了?」
蕾姆嫣然一笑,兼备了少女的纯真与熟女的骄傲。
艾思佩里奥又露出了一个苦笑。
傲慢无比的兄妹二人,嘴唇逐渐凑在了一起。
「你有什么不满的?」
卢伊亚坐在自己喜爱的单人床上,向琉妃询问道。
时间已经是夜晚——这个时候人和街道都已安然入睡,但是在某种意义上,主人却刚刚真正醒了过来。
年轻的领主把整个上午都用在睡眠上,比起白天来,更多的是在夜晚出去。
他那纯白的皮肤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十分朦胧,漆黑的衣服溶化在夜晚的黑暗中,却又显出了明确的轮廓。
继昨晚之后,主人今天晚上又准备出去了。
看样子今天他还想带上琉妃这个仆人,叫了她一声。
但是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把她叫到自己房间里,形成了现在的局面。
「……我并没有什么不满的。我是卢伊亚大人您的仆人,只要您有命令我就会服从。」
她没有看对方的眼睛,如此说道。主人显得有些烦燥地挽着她的腰将她拉到身边,让她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就像普莉艾拉有时会做的那样,她把主人的身体当成椅子坐了下来。
「你这谎撒得真拙劣啊。我哪里让你不开心了?」
「我可没有权利说您有什么让我不开心的地方。您想怎么样都没关系。」
听到主人在自己耳边低语,琉妃也禁不住心跳加速了起来,不过她总算还是保持着平静,回答了一句。
「是因为昨天的事吗……?把你留下让你不满意了?」
「不……您那样处理,我认为是理所当然的。」
主人的判断没有错。那个时候,自己就是个纯粹的「女人」,带着那样发烫的身体,是不能站在他身边的。那样只会拖他的后腿。
「那又是为什么呢?有什么不满你就尽管说出来吧。」
「………………」
「这是命令。」
他的话语坚定,不允许拒绝。
琉妃犹豫了一阵,但最终还是无法反抗。她张开嘴,袒露出了心声。
「昨天……您没有回来吧。」
「…………?」
主人歪了歪脑袋,似乎想说些什么,显得有些不能理解。
「当时我以为……您很快就会回来的。卢伊亚大人您……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吧?因为您说了,叫我到卧室里去的……至少,您应该是打算…………在夜间回来的吧?」
「………………」
尽快把事情解决掉,回来之后——再继续。主人应该是这么想的。
但是,敌人的出现改变了他的计划。
不过,这种事情其实也算不上是意外。既然主人是因为感觉到了不安的气息才外出的,她就知道他有可能会被卷入无法预测的事态。
从昨天起就一直横梗于她胸中的,是另外一件事。
「直到今天早上,您才回来…………都不通知我一声…………」
「………………」
「我知道,您肯定想说,『反正我不可能会输的』,或者,『反正我不可能会死的』……之类的话吧?这么说倒也没错……而且这也不是卢伊亚大人您的错…………我都明白的。」
但是,主人回来的时候,她还是发出了违背理性的呼声。
「可您究竟到哪里去了呢!?」
她发出跟平凡的小女孩一样的声音,抱住了主人。可能他是太疲劳了,随便应付了一下…………然而自己是一直在等着他的。
在本应与主人同眠的床上,独自一个人等待着。
她知道,主人肯定会回来的。她也非常清楚,主人不可能轻视自己。
尽管如此,整整一个晚上还是太漫长了。
回头想想,主人以前从来没有毫无联系就不回家的事情。
结果他还是平安无事地回来了,或许这样就够了吧。可是,总有什么东西横梗在她胸中,搅乱了她的心思。
那是一种孩子气的反抗,甚至不输给普莉艾拉。
主人——应该是无法理解的吧。她用余光偷偷看去,也没在他白皙的脸上发现任何表情变化。
对于他这个贵族而言,一个平民来担心他的安全——这种事估计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她应该是明白这些的,应该是对此有所觉悟的。
然而,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习惯了……睡在他的怀抱中……或者即使没有肌肤相亲,也在同一片屋檐下生活。
琉妃用力握紧拳头,低下了头。
卢伊亚注视着仆人此刻面无表情的样子,轻轻挠了挠头——最后,他用略带戏谑之意的语气呢喃道:
「……结果,你是对我回来晚了不满啊。好吧,因为我把你弄了个不上不下嘛。因为你浑身发烫实在受不了,没有办法只好自己~~是吧?」
「什、什么呀…………!」
琉妃满脸涨得通红,目光避开了主人。
之前变得有些坚硬的心境,在主人的话语攻势下轻易崩溃了。
卢伊亚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他更用力地抱紧了琉妃,在她耳边轻语道:
「你……被说中了吧?」
「怎、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那种事…………!」
「我又没有责怪你。要是为了这种事情也能生气,全世界的男人就都是罪人了。而且,我也说了我是有责任的嘛。等一下哦,我说的是在卧室等我吧……这么说起来,你就是在这里…………」
主人的目光落向了与他衣服同色的床单。
琉妃的脸色变得更红了,她咬紧嘴唇,低垂下了脑袋。但是,主人丝毫没有放缓追究的意思。
「不过,女人到底是怎么做的呢?我觉得应该跟男人不一样,有更多的选择吧。」
「您、您在说什么呢……!」
「只是单纯的好奇心。话说回来了,在领地的小巷里,有家店是经营各种成年人专用物品的吧。难不成你真的是用那种玩具…………」
「我才不会用那种东西…………!」
「那么,果然还是用这个的吗?」
噗哧。
主人用嘴唇轻轻咬了咬她的右手食指。顿时,她就回想起了昨天晚上自己的所作所为,脸上像烧起来似的一片通红。
「原来如此,你是喜欢用惯用手的啊。」
好像也有喜欢用非惯用手的人。
卢伊亚显得兴致勃勃。
相对的,琉妃则拼命忍受着羞耻感,握紧了双手。
「够了…………请、放过、我、吧…………」
「我都说了,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再说也没有什么可以责怪的事情吧。那,你当时想到的是什么呢?」
「哎…………?」
「哎呀,那种时候,肯定会想像些什么的吧?果然还是那些吧,比如理想的男性模样,就像……肌肉发达的强壮男人之类…………」
「绝没有那种事情!我、我是…………」
「我是?」
听到对方严肃地反问,琉妃一时语塞。但是,她知道主人是绝对不允许沉默的,所以她只能回答。
「……想像、卢伊亚、大人…………」
「我怎么样?」
「卢伊亚大人…………对我、那个的、时候………………」
「我对你怎么样的时候?」
「想象您………………疼爱、我的、时候………………」
琉妃已经不敢再看主人的脸了,她的话音中带上了哭腔。
见仆人害羞得浑身颤抖,卢伊亚在她的耳边温柔地低语道:
「一个人处理的时候也想着我,是吧。你真是个可爱的家伙啊。」
「………………」
主人说这话好像是发自真心的,但是对她来说完全构不成安慰。
然后,他又进一步切入了核心问题。
「不过,光是想象应该不够吧?等一下哦,既然是在这个房间里嘛……难道,你用了…………我的衣服之类的吗?」
他提这问题并不是认真的,说到底应该只是调戏的一环。
可是,琉妃的身体却猛然颤抖了一下,跟之前截然相反——她的脸色一下子变青了。
「……让我说中了啊。那个什么来着,就是内衣被偷走的女人,我好像稍微理解一点那种心情了。」
「内、内衣什么的……我怎么、怎么会做出…………!」
「这么说,就是衬衣之类的喽?」
「………………」
看样子是用过了。
卢伊亚尝试想象了一下那幅景象,却总是缺少了一点感觉。
「嗯~…………女人的兴趣爱好我实在是不太明白啊…………」
「请、请您不要想太多了!!而且,卢伊亚大人您其实完全没有体臭,衣服还是洗过之后的,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况且我后来又重新洗了一遍…………」
「……问题在这里吗?具体来说,是怎么用的呢?」
他半带着纯粹好奇地提问,性质反而更加恶劣了。
琉妃微微颤抖着,小声说道:
「我就是、那个…………抱着、那些…………代替卢伊亚大人………………」
「你倒是出人意料地容易寂寞啊。感觉就像小鬼抱着玩偶一样……这种做法真是相当可爱嘛。」
「………………」
她已经到达极限了。
无法再继续承受更多羞耻感了。
她正想马上逃走,卢伊亚却不允许她这么做,又问到了他最在意的一点。
「……然后呢?你觉得哪种更舒服?」
「哪种是…………」
「在男性中,偶尔也有些人觉得自己动手比真正的女人更舒服的,那你觉得怎么样呢?好吧,如果你也是那样的话,对我来说就是很直接的打击了,不过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吧。我就是连一个仆人都满足不了的差劲贵族了吧。」
卢伊亚显得颇为愉快地感慨道。
相对的是,琉妃的表情却逐渐变得冰冷起来。
她之前红得简直令人怜爱的脸色恢复了原样,身体也从紧绷的状态恢复了正常。
「这种事……还用得着问吗?那样…………只能带来空虚。」
是的,只能带来空虚。
无论她多么仔细地回忆与主人同处的夜晚,终究也只是幻想。
在虚假的高潮之后,留给她的只有孤独的现实。
「……想必您也累了,今天就此休息如何?要晚上出去的话,我一个人就行了。我不会乱来的,万一发生什么情况我都会向您报告…………」
小声地说完后,琉妃站了起来。
她行了个礼,准备就此离开,这时却被卢伊亚从身后抱住,摔在了床上。
「哎…………?」
她抬头一看,主人正注视着自己。他那暗色的眼眸,仅仅将自己纳入了视野。
他纤细的右手伸向腰间的卡片盒,抽出了“狮子王”的卡片。
卡片轻轻一挥,漆黑的狮子便骤然跃身出现在夜晚的卧室中。
「那个…………」
「你替我到领地里去。如果闻到酒气或者察觉到异常,就用吼叫声通知我。敌人若是贵族,我有事要问,就别杀掉了,咬掉一两条胳膊就行。其它情况你就根据自己的判断行动吧。」
听到绝对的命令,百兽之王如同忠实的看门狗般摇着尾巴点了点头。
使魔随即便出了门,朝着领地飞奔而去了,琉妃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主人白皙纤细的手捧住了她的脸庞,让她的目光又对上了他那暗色的眼眸。
「好好疼爱你,两天份的。」
「…………」
「那么这件事就结束了。以后也是照这样处理。无论我有没有联系你,只要说了回来就肯定会回来。回来之后,看离家多久就相应地补偿你。」
「………………」
估计,这对主人而言就是最大的诚意了。这就是贵族与平民、主人与仆人间所能产生的情谊的极限了。
可是,她并没有直接就接受,而是略有点闹别扭似地说了一句。
「其实您也不必勉强…………不觉得腻了吗?跟一个女人这么多次……」
「除了你之外,我没有跟其他女人睡过第二次,所以不太明白什么腻不腻的。」
见他说得认真,琉妃有些扭捏地纠缠起了双手。
「您、您还真敢这么说啊………………」
「这是事实嘛。至少目前为止,我没有觉得腻了。」
「就、就算不执着在我身上,您设立个后宫也不错吧?只要您发个声音,想必多少女人都会蜂拥而至的…………那个,作为男性,类似这样的愿望……应该都是有的吧?」
「我完全没有。那样只会带来麻烦。还是细细品尝你一个人要好多了。」
主人平淡地说出了事实,至于这会给仆人造成怎样的影响,他根本没有考虑过。
「这、这个、那个…………可是,您那个、偶尔也会想要一些其他类型的女人吧…………」
「真啰嗦啊。你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只会考虑你,也只想考虑你。跟你睡我可以消解欲望,你想要的话,我也可以再跟你睡。你不愿意吗?」
琉妃依然满脸通红,将头扭向了一边。可是,她似乎也有些满意——微微摇了摇头,就此投降了。
同时,主人吻在了她的额头上。
以此为开端,如同舔舐般的热吻落在了她的脸上。
嘴唇转移到了她的脖子处,解开了她的衬衣钮扣,用力吸吮起来。
「请您、不要、留下太多的、吻痕…………上次,我买东西的时候,杂货店老板还取笑我了,普莉艾拉也问过我…………」
「这样的话,我偶尔也像其他贵族那样出个『布告』吧?就说,即使我疼爱仆人留下了痕迹,也要以温和的目光看着,不许说出来。」
「这样更叫人难为情了…………!」
「那要怎么办才好呢?只要说出,吻在只有我能看到的地方~~这种没品的话来就行了吗?」
「那样是可以的…………那样的话…………」
她用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向主人作出了妥协。
嘴唇离开了她的脖子,卸下了她的胸罩。但是,他并没有执着于乳房。因为,他昨天已经充分品尝过这里了。
今天要做的,是延续昨天的事。
琉妃被摆弄着翻过身来后,领会了主人的意思,抬起了屁股。随即她的紧身裙就被掀了起来,露出了布满蜜汁的臀肉。
包裹着她臀部的,只有一片细得近乎于绳子的黑色布条。
配合着她大腿上的丝袜,这幅景象顿时刺激了男人的情欲。
与胸部一样,主人也好好地疼爱了这里。
他用牙齿轻咬着、舌头舔舐着、嘴唇亲吻着那雪白丰满的肉。纤细的手指宛如鉴赏瓷器般抚过臀部,隔着薄薄的布料,揣摩着那女性根源之处。
下半身承受着主人的宠爱,琉妃把头埋进了床单里。
「快、点…………」
与哀求声相呼应,她摇了摇屁股。
主人立即回应了她。
他大概连剥掉短裤都嫌麻烦了,直接拨开了那片近乎于绳子的布条,随即便一口气侵入了进去。
「好棒………………」
她坦率地说了出来。就算她忍着,也会被更猛烈地贯穿,被逼着说出来。微不足道的忍耐,很快就崩溃了。
与主人交往唯一绝对要遵守的规则,就是坦诚。
不要就说不要,想要就给予回应,有快乐就接受。
主人牢牢地抓住了她的臀肉,正式开始动了起来。
他连带着昨天的那份——准确来讲,是昨天本应给予仆人的那份快乐,专心一致地注入了对方的臀股之间。在黑色布料与白色皮肤的夹缝间,火热的东西不停地出入着。
「啊、呀、好厉害…………」
琉妃抓住床单,咬紧了牙关。在两人相连接的瞬间,她的意识似乎就飞到了昨天,在厨房里被摆弄的那个时候。
此刻闯入她身体的,是那个时候的延续。
就是本应在那之后与主人进行的交合。
「卢伊亚、大人…………」
不知什么时候,琉妃的下半身也动了起来。
她配合着主人的动作,追求更强烈的快感……以承受主人的宠爱。
两人呼吸相合地动着,很快就迎来了共同的高潮。
「琉妃…………」
「卢伊亚大人…………!」
他们呼唤着彼此的名字,腰部与臀部紧紧贴在了一起。
卢伊亚释放在了琉妃的最深处,她也没有逃避,完全接受了进来。她的内部在无意识间蠕动着,一滴不剩地榨干了主人的精华。
这是一场堪称播种的浓厚交媾——虽说贵族与平民之间不可能有孩子,但是主人在她体内释放了这么多东西,她已经从内部被主人所浸染了。
伴随着只有交合时才能感受到的主人的温暖,点滴的热量进一步凝聚起来,逐渐传遍了她全身。
在急促的喘息中,琉妃畅然地想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还要继续交合是肯定的,在那之前要先经过一段甜美的休息时间。主人会将她抱在怀间,温柔地亲吻她的额头。
等她调整好呼吸之后,再开始下一步——但是,卢伊亚并没有放开她。
他在即将完全拔出去之前,又重新将桩子打进了琉妃体内。
「咿…………」
她禁不住发出了尖叫般的声音。
她带着惊讶回头一看,主人又动了起来。
他跟之前一模一样,不,甚至比之前更猛烈地运动着,将欲望发泄在仆人的身上。
「啊、啊、不行…………稍微、稍微让我、休、息、一下…………」
听到她夹杂着喘息与哀求的话语,主人露出了一个愉悦的笑容。
他保持着腰部的动作,轻轻歪了歪脑袋说道:
「我说过了是两天份的吧?」
说完他就陷入了沉默,只是挺动着,让仆人发出喘息声。
「不行、不行、怎么、这样、这样、不行…………这样呃…………」
她口齿不清的喘息声,只能让主人更加兴奋。
他更用力地挺动腰部,肉体碰撞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房间。
每次主人刺入时,琉妃丰满的乳房都会剧烈地摇晃,仿佛随时会掉下来一般。
主人伸出双手摸上了她的乳房,一边揉着还一边挺动。他又摸到了倒下的琉妃后背,左手手指侵入了仆人的嘴里,玩弄起了她的舌头。
他用上了能用的一切,不停地动着,只是为了让仆人获得包括昨天那份在内的愉悦。
没过多久,琉妃的第二次高潮就来了。
「啊、啊、好厉害…………我、又要…………!!」
她比之前更猛烈地弓起了背,抽搐了起来。
卢伊亚抱住了她颤抖着的身体,显得颇为满足地吻了吻她的脸颊。
即便如此,他也没等多长时间,就开始了第三次。
这次他脱光了仆人所有的衣服,让她仰面朝天,将她的双腿架在肩上,注视着她融化在快感中的表情,强弱有序地穿刺着。
目前还不够两天份的。
昨天那份是结束了,终于要开始今天的份了。
主人露出淡淡的笑容,带着发自内心的快乐发起攻势。他明明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琉妃却没有觉得厌恶,她还想让对方更多地这样对待自己,彻底地侵犯自己,把自己当成他的所有物来支配。
「卢伊亚、大人…………」
听着这个不知是痛苦还是难受、甜美而迷离的声音,白皙的贵族依然单纯地为了仆人而继续动着。
他毫不停歇地与仆人交合时,其实还在警惕领地发生异常情况。
即使发生了什么意外的事态,他至少也要多疼爱一下仆人。
但是,他的警惕最终白费了。
夜晚的街道上没有响起狮子的咆哮声,这一天宁静笼罩了整片街区。
对于敌人而言,这应该也是个明智的选择吧。
如果今天再防碍了黑暗卿处理性欲,就别想有好果子吃了。
哪怕是偶然的,今天对于双方来说也都是个休息的日子。
不过,对黑暗卿和他的仆人来说,就并非如此了。
甚至可以说,他们也许比打了一场低水平的战斗更疲劳。
两天份的交媾结束后,他们都大口地喘息着,抱在一起进入了梦乡。
年轻的仆人脸上,只露出了十分满足、无比幸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