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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华月国──由品行高洁的狐狸亚人族(兽化人)『贵尾人』所建立的国度。
它是位于亚尔菲德大陆东方的一个小国,但拥有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且历代皆由贤德的天皇所统治,创造出独一无二的文明。
我,亚麻月天狐(译注:第一集原文因无汉字写法,译为日语中同音不同字的天月天狐;本集开始出现汉字,自此更正为「亚麻月天狐」。)身为一名武家子弟,负责守护伟大的天皇与这个国家。
我受到被誉为天华月国最强剑士的母亲•天己启蒙,在区区十岁之时,就已崭露出剑士才华。
因此,等我成年之后,将仿效母亲成为一名杰出的武人,捍卫天皇与这个国家──我一直对此深信不疑。
然而,某一天,我这份幼稚的信心与骄傲,却遭人摧毁得残破不堪。
那天,奥卜司暗黑教团的暗黑骑士,突如其来地大举进犯原本国泰民安的天华月国──
「哇啊啊啊啊啊──!?」
「呀啊!?」
宫中火舌四窜,悲鸣、怒吼与濒死的哀嚎充斥其间。
剑戟交锋及切肉碎骨之声不绝于耳。
宫中接连不断地绽放出无数的艳丽血花,人命亦随之凋零散尽。
「死亡」幻化为漆黑的暴虐狂风,在我眼前激烈翻腾。
「死」之漩涡拥有骑士的形体,全身穿戴黑铠与黑色斗篷。
他的头盔上刻著一道十字,令我难以忘怀。
这名暗黑骑士散发出令人窒息的狠戾霸气与黑暗玛那,犹若旋风般挥舞著诡形异状的狰狞巨剑,每当他劈出一剑,都割除无数贵尾人同胞的性命。
守卫天皇宫殿者,都是武艺高超且崇尚荣誉的武人。
他们是我崇拜及视为目标的对象。
然而,却无人能够抵抗这名暗黑骑士。
众人面对他的巨剑,宛如草芥般地节节败退。
举例而言,人类是否能以肉身抵挡狂风暴雨呢?
映入我眼帘之中的景象,一言以蔽之,即为如此──
「……啊……啊啊……」
我握著刀,盯著这幅光景。
我无能为力、瑟瑟颤抖地目睹竭力奋战的族人,遭他残忍地逐一砍杀。
唰。纵使同胞飞溅的血花淋湿了我的脸,也无法擦拭。
宫殿四处遭人纵火,熊熊燃烧,焚毁崩塌。
如今,宫殿之中无处不上演著类似的人间炼狱惨状。
远方传来的族人与暗黑骑士厮杀的喧嚣怒吼、剑戟之声,以及痛不欲生的哀嚎──屠戮与虐杀之声,宛如发生于另一世界之中……
待我回过神来时。
「……啊。」
不知不觉之间,在场的贵尾人仅剩我还有气息。
众人皆倒卧血泊之中,沦为沉默的尸体。
矗立于尸体中央的暗黑骑士望向了我。
一阵漆黑的杀意,剎那之间缠上我的全身,弥漫著导向死亡的气息。
那一双绝对零度的碧眼,自刻著十字痕之头盔面罩的缝隙后方睥睨著我,彷佛在打量我一般。
他的眸光足以将我的内心、灵魂(维元)辗成粉尘。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自小受到母亲锻炼,虽然年纪还小,却认为自己相当强悍。
我一直认为自己能为了天皇与国家捐躯,为自己感到骄傲。
然而,当浓烈的死亡气息近在眼前时,我所有的自负与尊严都消失无踪。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啊……!」
我拋下了刀,狼狈地瘫坐在地往后退缩,难堪地哭得抽抽噎嘻。
我心中毫无一丝企图作战的意念。
恐惧。我畏惧著这名暗黑骑士,我畏惧著死亡,我还不想死。
接著,暗黑骑士拿著巨剑,从容地走近了我……
「不要!妈妈!妈妈,救我!」
我如同幼童耍赖般地哭喊,不断摇头──此时。
一阵风啸骤然逼近。
一名身穿战袍的贵尾人女子,拖曳著长长白发从旁现身,她蹬地凌空一跃,果敢地砍向了暗黑骑士。
「!」
暗黑骑士往后一跳,闪避了贵尾人女子的凌厉刀光──
女子优雅地降落在地,背对著我,挺身守护我。
「天狐!你平安无事吧!?太好了!」
「妈、妈妈!?」
那位贵尾人女子是我的母亲──天己。
她是天华月国最强的武士,武艺精湛又为人温柔,是我由衷尊敬的对象。
如今最想见的人出现了,令我心潮澎湃。
啊啊,有妈妈在的话,就不要紧了……我甚至感受到这种安心感。
不过……
「……妈、妈妈……?」
当我定睛一看后,发现母亲遍体鳞伤、惨不忍睹,她平时优雅得令人心驰神往的战袍千疮百孔,四处染上点点殷红。
母亲身手不凡却身负重伤──这项事实瞬间令我原本即将遗忘的恐惧与不安,再度蠢蠢欲动。
「天狐,不要紧的!就算……就算只能守护你一个人……!」
她吐出粗喘的气息,采取拔刀术的架式,紧紧盯著眼前的暗黑骑士。
拔刀术是母亲的拿手绝技,刀一旦出鞘便无人可闪避。
那名暗黑骑士已经难逃一死了。
然而,母亲的手却正在颤抖……这是我的错觉吗?
不可能……因为这世上没有人能与她匹敌。
我哀求与祈祷般地,注视著母亲的背影。
「亚麻月天己,投降吧。」
暗黑骑士与她对峙,肃穆地开口道。
「你们所崇拜景仰的天皇和皇族都已经死了,被我杀了。」
「欸……?」
闻言,我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仰望母亲。
他是骗人的吧?妈妈,快说他是骗人的。
我爬到母亲脚边,仰望她的侧脸,恍如询问她一般。
不过,母亲却彷佛证实了暗黑骑士的发言──
「~~~~!」
──她懊悔地扭曲著容颜,泪水也从眼角扑簌簌地滚落。
「天华月国已经灭亡了,你根本没有继续作战的理由了。」
暗黑骑士这么宣告道,宛如对挫败受创的母亲乘胜追击一般。
「还没结束!」
不过,母亲却噙著泪,鲜明地吶喊:
「还没结束!我虽然没能保护任何人……但独独能保护这孩子!」
她全身上下涌起雷霆万钧般的气魄,为了保护我而往前踏出一步。
然而──母亲这样的身影……
不知为何,无法令我觉得值得倚靠,反而将之与缠上蜘蛛网疯狂挣扎的蝴蝶影像重叠在一起。
「天狐,快逃!就算只有你也要活下去!我会挡住他的!」
「妈、妈妈──」
说时迟那时快,母亲的身影向前冲刺,犹若烟霞般消散无踪。
她步法凌厉、腰身旋转,动作矫捷流畅,刀刃出鞘,好似行云流水,毫无滞碍。
母亲的剑一直是我崇拜与努力的目标──神速之拔刀术。
斩击滑出刀鞘,产生爆发性的加速度,化为一道银牙弧月,笔直地奔向暗黑骑士的首级。
无从闪避。
毕竟,这世上没有人能躲过母亲的刀。
──但是……
「愚蠢。」
下一秒,「嗡!」的一声。
暗黑骑士出现在母亲背后,与她背对背地挥了剑。
「……啊……」
母亲在拔刀之后,总是稳如泰山地收招并维持戒备,但如今她的身体却宛如断了线的傀儡,虚脱疲软地拋向空中,刀自手中脱落。
「哗啦!」一声,她的胸口开出一道夸张的斜纹,绽放出残酷且艳丽的血花。
接著,母亲口吐鲜血,无力地滚落于地面上。
「妈、妈妈────────!?」
我激动地奔向她身边,搂起她的身躯。
母亲身上的伤痕明显是致命伤,已经回天乏术。
「妈妈,不要!你、你撑下去……撑下去啊!我不要你死!」
我仅能不停地痛哭哽咽。
已如风中残烛的母亲,轻轻朝我伸出颤抖的手……抚著我的脸颊说:
「……天狐,对不起……对不起,我没能保护你……真的很抱歉……」
「不要啊!你不要死!妈妈,不要丢下我!」
我并未逃走,也并未作战。
甚至践踏了母亲舍命的请求。
我如同幼儿一般,紧紧搂住母亲,不断地哭喊。
接著,暗黑骑士来到凄惨难堪的我身边。
不疾不徐地举起巨剑──
──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一瞬间,我彷佛自床上跳起来般醒了过来。
「呀啊!?」
接著,我的视野一角映出艾尔文的身影,她发出小声的尖叫,收回原本放在我额头上的手。
「呼……!呼……!呼……!」
我因为汗水全身湿透,充满不适感。
在一片寂静当中,我感受著唯一吵闹著的心跳声,环视周遭。
这里是位于伽维尼亚城•下层东北方的布雷泽班宿舍塔中,我的卧房。
除了附带床幔的床、桌子、衣橱、暖炉与地毯等所有寝室共通的家俱摆饰之外,没有其他特殊之处。
一旁的格子窗外天色依然昏暗,看来是日出前的凌晨时分,设置于房间一角的机械落地钟的时针也证明了这一点。
壁挂式的烛台设置了魔晶石,它所散发出来的魔法光芒,淡淡地照亮了黎明前的昏暗房间。
我暂时调整呼吸后,询问在一旁眨著眼睛的艾尔文:
「呃、呃……艾尔文?这么早有什么事?」
仔细一看,她已经整齐地穿著伽维尼亚王立妖精骑士学校的候补骑士制服,但距离开始上课还有一大段时间。
「……天狐,你不要紧吗?」
此时,艾尔文担忧地探头盯著我的脸。
「你从今天开始要比大家早起,进行个人的晨间特训吧?你说要我陪你……」
「啊。」
当我听见她的话后,原本纷乱不清的意识迅速地清醒过来。
「对、对对对、对不起,艾尔文!我怎么会忘了!」
我脱掉睡衣,仅剩内衣,奔向衣橱……
「我、我现在、马上就准备!等我五分钟就好──啊、呀啊啊啊啊啊!?」
……却双脚绊倒,夸张地扑倒在地毯上。
「哈哈哈,天狐,你冷静点,我会等你的。」
艾尔文露出苦笑,对我伸出了手,扶我站了起来。
「呜呜……对、对不起,老是全都麻烦你……」
我心中充满羞赧与歉疚的心情,打开衣橱。
接著,开始换穿候补骑士的制服。
「话说回来……天狐,你今早又因为做恶梦而呻吟了呢。」
当我将手伸进制服袖子中后,艾尔文有些严肃地这么说道。
「我已经没办法像小时候一样和你一起睡了……你到现在果然也还是会梦到当时的事吗?」
「……偶尔会。」
我说了谎。不知为何,我最近经常会梦到那件事。
然而,艾尔文似乎从我难以言喻的回答语调变化中,看穿了我的内心。
她露出忧心忡忡的表情说:
「你最近果然有点累呢,你想想,你最近都很专注在训练上吧?所以──」
「我、我不要紧的啦!」
我大声嚷嚷,打断艾尔文的话。
「因为我要成为骑士啊!所以我必须比现在更加、更加努力才行!你也这么认为吧!?」
「我、我并没有……那么想……」
艾尔文以复杂的表情结结巴巴地道。
我则乘胜追击一般,对她滔滔不绝地说:
「不要紧!不要紧的啦!更重要的是我换好衣服了!来,我们走吧!我今天也会用尽全力努力的!每天的努力会让我更靠近真正的骑士!来──」
我这么说。
并推著欲言又止的艾尔文的背,离开了寝室。
──没错。
我必须成为骑士。
为了守护这个国家,以及艾尔文。
我必须成为一名出色的骑士。
因此,我根本无法在意勉强自己一事。
根本无法唉声叹气。
因为,我要成为一名骑士。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