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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悠久的你 【第五章】在这个世界相遇的你?

隔天早晨。

爽朗的朝阳从天花板附近的小巧天窗洒落而下,利欧在房间的床上模模糊糊地醒了过来。他微微张开眼后,天花板映入眼帘。

上古矮人多米尼克为利欧特别打造了这张床铺。对于只身一人的利欧来说,这张床太过宽广,无比舒适。

尽管发生了超乎预期的状况,利欧昨晚仍睡得香甜,迎接美好的早晨。

(美春他们也在。我必须起来煮早餐……)

利欧睡眼惺忪地思索,缓缓翻开毛毯和棉被后——

(……嗯?)

他的手感受到一阵柔软触感。这个东西并非毛毯、棉被或床垫,有着一股奇妙的弹性和张力。

那个物体恰巧收纳在他的手掌之中,有一抹舒适的暖意。为了确认更真实的触感,他摸了摸之后,传来一股舒心的感触。

(……这是什么啊?)

利欧仍未清醒,朦胧的脑袋中浮现问号。感到不可思议的他,试着使用恰当力道温柔地轻抚——

「嗯……」

他彷佛听见了女生娇媚的呼吸声。

不仅如此,还听见了衣物摩擦的声音。利欧的手悄悄松开触感柔软的物体,凝望着天花板,试着拉起毛毯和棉被——

「呼……呼……」

身旁传来平静的呼吸声。

利欧恐惧地将头转向旁边,看到一位沉沉入睡的陌生美少女。年龄大约十五岁左右,跟利欧相仿。

是一位有着桃色长发的美少女。不,一位有着桃色长发的超绝美少女。

然而少女的存在感很薄弱,不对,应该说是透明澄澈。她散发出一抹虚幻的气息,充满神秘感,宛如模型。

「嗯嗯……」

少女在毛毯和棉被中扭动,紧紧抓住利欧家居服的袖子。她就这么将脸凑近,呼吸悄悄吹拂过利欧耳际。

利欧的思绪突然一口气清醒过来。不,是一口气停止运转。

「…………」

他茫然地望着近在眉睫的陌生少女,视线重回天花板,全身放松,再次躺回床上,闭起眼睛。

(这是一场梦。我一定还在睡梦中。)

利欧自我催眠,逃避现实。毕竟不管睡得多熟,只要感受到陌生人的动静,他一定会清醒。不,以这个家为起点设置的入侵者探测结界没有启动,所以这一定是场梦。

利欧不断思索,更加用力地紧闭双眼。

不过,他的意识却莫名清晰——过了一分钟左右,利欧缓缓睁开眼,一口气掀开毛毯和棉被。

眼前出现令人难以置信的情景——雪白的光裸肌肤、秾纤合度、充满女人味的光滑身体、看起来极为柔软的隆起曲线。

简单来说,是一位有着桃色长发、全身赤裸的美少女。

「咦咦咦咦咦咦咦!?」

利欧大吃一惊,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起床后发现自己身旁躺着一位赤身裸体的女生——在两段人生之中,他首次品尝到这样的滋味。

利欧的呐喊声似乎惊醒了美少女,她慵懒地起身,以鸭子坐的姿势坐在床上,茫然地凝望利欧。这一连串的动作莫名性感,利欧忍不住移开视线。

(为、为什么我会跟裸体的女孩睡在一起啊!?)

利欧在心中呐喊。

明明脸庞发烫,全身却冷汗直冒。只要稍微偏移视线,少女光裸的躯体就会映入眼帘。这让他坐立难安——

「春、春人先生,怎么了吗!?」

美春彷佛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似地,从门口窥视利欧的寝室。

多米尼克亲手打造的寝室具备隔音功能,但利欧为了能听见室外的动静,刻意开着门入睡。因此,利欧的惨叫声甚至传入起居室。

美春不愿单方面接受利欧的照顾,所以比任何人都要早起,贴心地为大家准备早餐——

「……咦?啊、那个、呃……」

看到利欧和全裸少女并肩坐在宽广的大床上,美春惊慌失措,似乎想要辩解什么,脸颊窜上红潮。

利欧慌忙用毛毯盖住少女的身体,但一切都太迟了。刚刚的情景已经深深印在美春的眼睛和脑海中,她不知该如何是好,泪眼汪汪。

这是正常的反应。温和又老实的利欧拯救了陷入危险的美春一行人,可以说是他们的恩人。但他一声不响地将一位全裸的美少女带进家中,共度春宵。尽管利欧知道这并非事实,看在别人的眼中却是这么一回事。

「等、等一下,不是这么回事!小……美春小姐!这是误会……」

利欧慌忙解释,却一时语塞。他想要否认这个状况,却不知道该如何说明——

「!?」

有着一头桃红色秀发的少女疑惑地歪着头,紧盯着美春,静静抱住利欧。包裹少女的毛毯卷了起来,利欧的身体一震。美春的脸庞也羞红到极点。

「对、对不起!我不该随便窥看你的房间。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我先走了,好痛!」

美春用力一鞠躬,向后转一百八十度,准备离开房间。但她太过慌乱,身体用力撞上门框。

「你、你没事吧!?」

利欧慌忙询问美春。

「不要紧。唔……对不起、对不起。我太迟钝了。」

虽然有些摇摇晃晃,美春依然不停低头道歉。满脸通红的她终于走出门外,剩下利欧和桃发少女单独留在室内。

利欧压抑住想追出门外的冲动,垂头丧气——

「……呃,你是谁?可以请你解释现在这个状况吗?」

他将毛毯披在依偎着自己的少女身上询问。他不能将少女独自留在这里,因此决定先搞清楚状况。

「春人,我是跟你签下契约的精灵喔?」

少女不可思议似地歪着头,声音澄澈又悦耳。

「精灵……原来如此,你就是契约精灵……」

少女的一句话让利欧立即冷静下来。

他目瞪口呆地望着对方,发现少女的外貌端正庄严,尽管清秀可人,却带着一抹不真实的虚幻,宛如人工产物。当利欧返回修托莱地区之前,他在精灵村落见到的朵莉艾斯也散发出相似的气质。然而朵莉艾斯的表情和感情都比眼前的少女更丰富。

看来她就是自己的契约精灵——利欧沉吟。这么一来,他就能理解现在的状况,少女的身上确实散发出精灵特有的单薄生命感。

「……我有许多问题想要问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你会跟我订下契约?是你指示我去救美春他们的吗?」

利欧一口气抛出许多问题。自己的契约精灵究竟是什么人物?她知道些什么?——他必须逐一确认。利欧心中一直深藏着这些疑问。

少女却困惑地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她清楚地回答。

利欧大失所望,感觉空欢喜一场——

「你、你不知道啊……当我待在阿曼多的时候,你没有指示我朝东南方前进吗?小时候,你还教过我精灵术吧?」

利欧打起精神询问——

「我不知道。」

少女面无表情,嗓音中带着一抹寂寥,接着迅速伸出手,轻轻握住利欧的手。

「好温暖。」

利欧彷佛听到对方低喃。但是少女并没有开口,只是莫名露出安心的表情。

他彻底陷入混乱——

「呃,你至少可以把名字告诉我吧?」

无奈地询问。

「我也不晓得自己的名字。」

少女的眼眸悲伤地摇曳。

「你、你不清楚自己的名字啊。呃,那你知道些什么呢?」

利欧困惑地询问——

「春人,我要陪在你的身边。所以我想要一个名字。」

少女说道。

「……陪在我身边啊。」

利欧无精打采地沉下脸色。

「不行吗?」

少女惶惶不安地端详利欧的表情。

「……可以是可以。但为什么是我?」

利欧困惑地反问——

「春人,我是为了你而存在的。」

少女坦率地开口,没有流露出一丝害臊的神情。该用「直接」一词来形容吗?尽管少女没有那个意思,但她的发言简直就跟告白没有两样。

「……哈哈,这样啊。」

利欧错愕地瞪大双眼,忍不住笑了出来。

为什么呢?自己能毫无抗拒地接纳少女的行动。因为她是自己的契约精灵吗?利欧一头雾水。不过——

「这么一来……我也别无选择吧?我必须好好帮你取个名字。」

利欧表示出接纳少女的意愿。

「嗯。」

少女飘渺一笑,点了点头。

「……说到这个,我问一下,你知道我的名字吧?」

利欧感觉自己差点要被吸入少女的笑容之中。

冷静下来之后,利欧发现少女从刚刚开始便一直唤自己『春人』——

「春人,你就是你呀?」

少女似乎感到不可思议,满脸问号。

不晓得少女是不是少根筋,但她的发言听起来意味深长。

「你说得确实没错,但我不是问这个……你清楚我的另一个名字吗?」

利欧困扰地搔了搔头,试探性询问。

「我知道。利欧。」

少女迅速回答。

「你知道啊……顺带一提,你对我的过去了解多少?」

利欧用手捂着嘴巴思索,再次发问——

「我明白你的一切。」

对方的回答超越利欧的想像,他不禁仓皇失措。

「一、一切指的是……天川春人吗?」

「你是指你成为现在的春人之前的春人吗?」

乍听之下,少女的回答似乎富有哲理,但利欧已经获得他想要的答案。

「……你晓得啊?」

利欧不禁抱头懊恼。他才刚决定不把自己的前世告诉美春等人,现在却出现一位清楚他前世的人物。不,冷静思索过后,少女跟他们语言不通,所以不成问题。他不断东想西想——

「不要紧。我不会告诉美春他们。」

少女缓缓摇了摇头。

「你……不对,这样啊。谢谢你。」

利欧不禁又想开口询问,但他犹豫半晌后,仅苦笑着道谢。他不愿意太过深入这个话题,打草惊蛇。再说,听到对方主动提起这件事,他感觉自己彷佛欠了她人情。

因此,他只打算询问真的想了解的疑问——

「我姑且问你一下,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获得这些资讯吗?」

他最后抛出这个问题。

「我不晓得。因为这些事情本来就存在于我的记忆之中?」

少女依然面无表情,摇了摇头,似乎感到很不可思议。

利欧仔细地端详少女,对方也凝望他。他们对视半晌,利欧率先移开视线。

「……我真的可以帮你取名字吗?那是你的名字,最好由你自己取吧。」

「我想要你帮我取。」

他叹了口气,开口询问后,少女马上如此要求——

「呃,可以给我一些思考的时间吗?」

利欧一脸困扰地询问。听到对方突如其来的请求,他无法马上想出一个名字。再说,名字很重要,他没有办法轻易为人取名。

「嗯。」

少女点了点头。

(她看起来是个好孩子。下一步必须……)

利欧抛出所有问题后,开始汇整现在的状况——

「我想要马上化解美春小姐的误会,你可以跟我一起过来吗?在那之前,你得先穿上衣服……」

利欧打算先去化解误会,但他想到少女身上只包裹着毛毯,不知所措。他回想起刚刚那抹触感,以及映入眼中的曼妙身躯后,用力摇了摇头。

当他陷入苦恼之际——

「衣服……这件可以吗?」

少女冷不防地冒出这句话。毛毯中瞬间溢出光芒,下一刻,少女缓缓掀起毛毯。

「哇、等、等、等一下!咦?」

看到少女大胆的行动,利欧慌忙移开视线,但眼角余光瞥见肤色之外的颜色后,戒慎恐惧地瞄了少女一眼,发现对方已经穿上一件简约的洋装。

「怎、怎么会这样?」

少女的模样非常惹人怜爱,让利欧差点看得入迷,不过他的好奇心终究占了上风。

「我用命力和玛那编织出来的。」

少女泰然自若地答道。

「原来如此,刚刚散发的光芒是精灵术……可以用这种方式制作衣服啊?」

利欧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疑惑地询问。

真的有办法使用命力和玛那制作衣服或其他物品吗?利欧百思不解。然而现在还有另一个问题在等着他。

「算了,我们走吧。你应该……听不懂日语吧。等一下我会帮你解释,你跟着我就可以了。」

利欧叹了口气,从床上站起身。明明才刚起床,他却觉得自己已经精疲力尽——

『我会说日语喔?』

少女若无其事地宣告。两人刚才明明还在使用修托莱地区的共通语言进行对话,少女现在却冒出一句日语。

『你会说日语啊。因为……你知道我的前世吗?』

『只要是你会的语言,我都会。』

『…………这样啊。我们先出去吧。主要由我先来说明,如果美春小姐问了问题,我希望你能帮我作证。』

利欧已经不会感到吃惊,轻易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嗯?』

少女同意后,利欧走下床。

少女慢了一拍跟着他下床,利欧打开寝室的房门,踏着沉重的步伐,走向美春身处的起居室。

◇ ◇ ◇

利欧终于带着少女踏入起居室。美春待在厨房,察觉利欧和少女走出寝室后,一脸羞窘地将心思集中在烹调上。亚纪和雅人似乎还没起床。

「呃、美春小姐,早安。」

利欧做出觉悟,走向美春,稍微抬高音量跟美春攀谈。

「早、早、早安。春人先生!呃,我正在准备早餐,可以稍等我一下吗?」

美春刻意避开利欧的视线,迅速答道。她的双颊依然染着红晕,透露出她的惊慌。

利欧刚刚太过心慌意乱,没有察觉到美春的装扮。她在制服上套着围裙,看起来贤慧温柔、惹人怜爱,十分适合她。

利欧差点看得出神——

「不好意思,你愿意跟我谈谈吗?我要讲的事情与她有关。」

利欧望向身后的精灵少女,对美春开口说道。

「啊,是的。什么事情呢?」

此时,美春终于望向少女的脸庞。由于少女的裸体在她心中留下太强烈的印象,当她看到其美丽端正的容貌时,不禁杏眼圆睁。

室内顿时鸦雀无声——

「事出突然,你听了可能会感到惊讶,但我想告诉你实情。这个世界存在一种高度生命体——精灵。这位少女就是精灵……」

利欧轻轻深呼吸后,开口说道。他必须把这件事一五一十地告诉美春。

「她……是精灵吗?」

美春窥视少女的脸庞。她隐约知道「精灵」是什么,但少女的外表跟人类没有两样。不对,虽然跟人类没有两样,少女却拥有着超乎凡人的美貌。

「……美春。」

少女与美春视线相交,冷不防地唤出美春的名字。

「啊,是的。我是绫濑美春。呃,你叫什么名字?」

美春感到几分错愕,却依然向少女自我介绍,并询问对方。

「我没有名字。」

少女哀伤地摇了摇头。她凝望拥有名字的美春,眼神中带着一丝欣羡。

「呃……她、她没有名字吗?」

美春望向利欧,纳闷地询问。

「是的。大概是因为……她是精灵的缘故。她目前没有名字。我其实也还不了解她。」

「咦?啊、呃、这样啊?」

美春似乎尚未搞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困惑地歪着头——

「是的。她在不知不觉间与我订下契约,一直沉睡在我体内。我不曾跟她见过面或交谈。直到今早,她才突然现身,钻进我的被窝。我会放声大喊,就是因为起床后看到未曾谋面的她……我、我发誓自己没有做任何亏心事!」

利欧拚命对美春倾诉,用力低头道歉。

「啊,你不需要对我道歉喔!我大概能理解你的意思!是、是我迳自窥探你的房间。真的很对不起!抱歉!」

美春惊慌失措地挥手,要利欧停下来,甚至开口道歉。

「你愿意……相信我吗?」

利欧怯怯地抬起头,观察美春的表情。他不认为美春会轻易相信自己的话,并以为美春会认为他很肮脏,就此讨厌他——

「是、是的。春人先生,我认为你不是个胡乱说谎的骗子。」

美春挺直背脊,用力点了点头,脸上勾起腼腆的微笑。

「谢、谢谢你……」

利欧松了口气,无力地道谢——

「已经可以了吗?」

精灵少女歪着头,对两人开口。

「嗯,谢谢你。」

利欧欣然一笑,向少女道谢。

「这么说起来,她会说日语呢?」

美春凝望少女,兴致勃勃地询问。

「是的。由于她是精灵,代表她在这个世界出生长大,但她能够使用所有我会说的语言……」

「真、真了不起呢。精灵呀……长得好漂亮。难怪她的外表明明跟人类没有两样,却散发出脱俗的气质。」

利欧困惑地回答后,美春赞叹地瞪大双眼。少女的美貌让她望着出神——

「美春也很漂亮。」

少女不经意地开口。

「咦?我、我吗?我一点也不漂亮喔。」

美春错愕地睁大眼睛,连忙否认。

「…………不,美春小姐,你很漂亮。」

利欧怯怯地开口。

「啊、欸,春、春人先生,怎么连你都这么说……啊,对、对了,我必须煮早餐!」

美春不知道该如何答覆,满脸通红地迅速逃进厨房——

「啊~春人哥哥,早啊……」

雅人睡眼惺忪地出现在起居室。当他看见利欧身旁的精灵少女后,讶异地僵在原地。

「雅人弟弟,早安。」

「…………」

利欧苦笑着跟雅人打招呼,但少女的外貌夺走雅人的视线,使他无法动弹。此时——

「雅人,你怎么呆站在这里啊,很挡路耶……真讨厌!」

亚纪也起床了。看到雅人挡住通道,她从背后对他嚷嚷。雅人却动也不动,亚纪只好焦急地从旁边推开他,走进起居室——

「啊,早安。春人……先生。」

看到利欧站在起居室,亚纪彬彬有礼地打招呼后,才察觉到利欧身旁的少女,她的反应跟雅人一模一样,当场愣在原地。

005

「亚纪妹妹,早安。」

「早、早安。」

利欧苦笑着打招呼,亚纪怯生生地回答,反应比雅人更冷静。

「我想把她介绍给两位。我们先坐下吧?」

利欧决定先对两人解释这件事。

◇ ◇ ◇

接下来,利欧简单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把精灵少女介绍给两人认识。

「——就是这么一回事。雅人弟弟,你有听见吗?」

利欧苦笑着询问雅人。刚刚利欧说话时,雅人看起来心不在焉,失神地凝望少女。

「有、有啊。我有在听喔。春人哥哥,这位姐姐是跟你订下契约的精灵吧?」

雅人瞄了精灵少女一眼,惊慌失措地点头称是。

「有听见就好……」

没想到雅人会如此六神无主,他跟精灵少女真的有办法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吗——利欧歪着头,扬起苦笑。

「春人先生,请别放在心上。这家伙只要看到外貌出众的年长女生,就会对她们一见钟情。他这次的症状比较严重,但等他习惯后就会恢复原状。不用在意他现在的表现。」

亚纪望着身旁的雅人,一脸错愕地解释。

「哈哈。」

「什么啊,才、才不是呢!」

利欧开怀大笑。雅人羞涩地满脸通红,矢口否认。

「骗人。你第一次看到美春姐姐的时候也很紧张呀。虽然哥哥也是,可是你的态度比哥哥更明显喔。」

「哇~哇~哇~」

亚纪摇头说道,雅人放声大喊,想要盖过亚纪的声音。此时——

「你们一早就在吵什么呀?早餐煮好啰。」

美春走出厨房,将摆放在厨房吧台上的菜肴端到饭桌。

「美春小姐,不好意思让你独自准备早餐。我来帮你端菜吧。」

利欧歉疚地说道,迅速走过去帮忙端盘子。

「不,至少让我做些家事吧。」

美春笑着摇了摇头。

「……谢谢你。看起来很美味呢。」

利欧微微一笑,望着排列在桌上的料理。桌上摆着营养均衡的日式早餐。

「希望这些菜肴能合你的口味。大家一起开动吧。呃……我有帮精灵小姐做了一份早餐,你可以吃东西吧?」

美春望着精灵少女问道。少女的外貌与人类大同小异,但精灵能吃人类的食物吗?美春仔细思索后,疑惑不解。

「嗯。我可以吃。」

少女缓缓走过来,点了点头。

「太好了,那我们一起用餐,来吧。」

美春握住少女的手,带着她走向餐桌。

利欧笑着望向两人的身影。虽然发色不同,看起来却像一对姐妹。美春应该是姐姐吧。

接下来,五人坐在饭桌前用早餐。

「话说回来,没有名字果然不太方便。春人先生,你有想到什么好主意吗?」

用餐时,美春望着身旁的少女,询问利欧。

「她确实希望我能为她取名。但我没有任何灵感,很伤脑筋。美春小姐有不错的提议吗?」

利欧苦笑着向美春求援。

「嗯~这么说来……真的不容易想呢。你喜欢什么样的名字呢?」

美春陷入沉吟,尽管她认真地左思右想,依然没办法即兴想出一个好名字,于是开口询问当事人。

「只要是春人取的都好。」

「哈哈,春人先生,她很仰慕你呢。」

听见少女的回答,美春微微苦笑。

「春人哥哥,真羡慕你。」

雅人冷不防地喃喃自语。

「没有任何大方向吗?譬如说,你可以把喜欢的东西告诉我们。这么一来,我们说不定能有些灵感。」

亚纪对于身旁雅人的发言充耳不闻,询问精灵少女后——

「春人喜欢或珍惜的东西。」

精灵少女直接了当地答道。

「哈哈,原来如此。那乾脆以春人先生的名字为方向,帮她取名吧。」

亚纪忍不住勾起苦笑说道。另一方面——

(……我喜欢或珍惜的东西?)

利欧思索,瞄了美春一眼。

「嗯?」

美春似乎察觉到视线,不可思议似地歪着头。

(我究竟对美春小姐有多么恋恋不舍啊,她竟然最先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利欧扬起苦笑,心虚地移开视线。但多亏了美春,利欧心中浮现一个名字,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

「艾西雅……这个名字怎么样?」

在精灵之民的古老语言中,艾西雅代表「温暖的春天」或「美丽的春天」。他的想法相当单纯,由于少女有着一头淡粉色的发丝,宛如樱花花瓣,他认为春天的印象与少女十分搭配。

利欧脱口而出后,马上冷静下来。「美丽的春天」不就摆明是在指美春吗?他感到面红耳赤。

「艾西雅,我喜欢。」

精灵少女果断地说。

「……不,大家可以多想几个名字,最后再让你挑选。」

利欧在心里暗自焦急,对少女说道——

「不要,艾西雅很好。」

少女——不,艾西雅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

自从清醒之后,她几乎不曾流露出任何感情或意见,现在的她却颇有主见,利欧不禁睁大双眼——

「既然你喜欢这个名字,那就拍板定案啰?」

利欧放弃说服对方,苦笑着说。

「艾西雅,很好听的名字呢,代表什么意思呢?」

美春彷佛在细细玩味艾西雅的名字,询问利欧含义。

「呃,代表温暖的春天。」

利欧对美春说明。他莫名地感到难为情,便隐藏了另一个意思。

「……原来如此。春人先生,这是取自你的名字吧。春代表季节的春天。」

美春恍然大悟,推测并分析名字中蕴藏的意义。

「……是的。」

利欧望向艾西雅,躲避美春的视线。艾西雅一定知道自己名字隐藏的意义,她的心中怀抱着什么想法呢?

「美春、亚纪、雅人。请多多指教。」

艾西雅朝三人行了一礼。由于利欧正式为她取了名字,她大概认为必须再次与他们打声招呼。

「嗯,小艾,请多多指教。我可以称你为小艾吗?」

美春马上察觉到艾西雅的意图,欣然答道。

「嗯,可以。」

艾西雅我行我素地点了点头,嘴角彷佛扬起了淡淡的笑容。亚纪和雅人也开始跟艾西雅交谈。

望着四人的身影,利欧忍不住勾起微笑。但他仍要为日后做打算——

(我不想让精灵村落的人们感到困扰。不过,假如能获得他们的许可,我想带艾西雅和美春等人回去。在这么做之前,必须先独自回村落一趟,徵求他们的同意。但我还得让美春等人学会至少能沟通的精灵之民语言……)

利欧整理思绪。精灵之民说不定握有与艾西雅或美春一行人相关的情报。就算只有利欧一个人,来回精灵村落一趟至少也得花上将近一个月。然而,多亏了雅丝拉给他的传送结晶,他可以节省掉单程的时间。虽然回去一趟十分麻烦,仍然值得考虑。

(总之,今天先去采买吧。有些物品比较适合女孩子独自购买,我请艾西雅担任翻译,与我们一同前往购物。等一下再去拜托她。)

利欧望着艾西雅,将心思集中在采购的任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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