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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逢魔的前奏曲 【插曲】小美

换个时间地点,来到精灵居民居住的村落。

午后时分。当雅人和艾尔斯蓝等人勤练剑术时,欧妃雅正在教导美春和亚纪精灵术。美春等人刚搬至村落没过多久──大概是利欧开始指导雅人剑术后──她们就开始接受欧妃雅的指导,目前已经过了两个月。

只要是人族,任谁都能学会精灵术,但这并非短期间就能速成的技能。每个种族的适性皆不同,需要的学习时间也有差别。八云地区的人族要花一年半到两年才能学成的极简单精灵术,精灵之民的孩子顶多只需要花上半年的修练时间。当然也有少数例外……

就这一点来说,来自异世界的美春等人只花了两个月又多一点。

「…………啊,我办到了!」

美春的成长特别显着。她将手举在空中,凝望天空后,一颗直径一公分左右的水球随即出现在手上。这样的成果让她欣然一笑。站在一旁的讲师欧妃雅目睹后──

「嗯,太好了!你发动精灵术的时间愈来愈短了呢!」

她喜出望外地称赞美春,宛如成功的人是自己。

「美春姐姐好厉害,我才刚能够用肉眼看见命力呢……」

亚纪站在一旁,将手举在空中,羡慕地低语。亚纪和美春不一样,还没有学习到发动精灵术的阶段。

发动精灵术前,必须先学习三种技术──感知魔力命力、看见魔力命力和感知玛那(欲使用魔法时,只需要学习感知魔力即可)。一般的人族光是要达到接下来的操纵魔力命力,将自己的意识和意象传达给玛那的阶段,就需要修练超过一年。

美春是特例,她只修练了两个月就能成功发动精灵术。在人族中,亚纪学习精灵术的速度也异于常人,只要再继续修练几个月,就能赶上美春现在的程度。

「美春确实很厉害,但亚纪修行的进度也相当顺利喔?不输一般的精灵之民呢。我不知道你们突飞猛进的原因,但或许跟你们三人拥有的庞大魔力有关吧。」

欧妃雅似乎听见了亚纪的喃喃自语,面露开朗的笑容,激励亚纪。

「……先不论魔力量如何,我和雅人成长的速度几乎差不多喔?」

亚纪不悦地嘟着嘴。

「嗯~那是因为雅人也很厉害啊。由于这里没有其他人族,你们无从比较,才会感觉不到自己有多厉害,哈哈。」

欧妃雅微微扬起苦笑。

「这么说来,春人先生花了多久时间学习精灵术呢?」

亚纪大概是突然产生这个疑惑,开口提问。

「啊啊,呃,利欧先生有跟艾西雅大人缔结契约,状况比较特殊……」

欧妃雅难以启齿似地含糊其词。

「很快就学会了吗?」

亚纪怯怯地询问。美春也感兴趣似地竖耳倾听。

「我记得他小时候某天就突然学会了……」

欧妃雅终于放弃抵抗,给出答覆。

「好厉害……」

亚纪不禁瞠目结舌。

「嗯……」

美春也跟着吃了一惊。

「利欧先生是例外中的例外,你们不可以跟他比较喔?亚纪是亚纪,美春是美春。你们不需要焦急。」

为了不让两人──应该说是亚纪失去自信,欧妃雅开口叮咛。

「……好的。不过,我一定要比雅人更早成功发动精灵术!」

亚纪用力颔首,彷佛在鼓舞自己。

「嗯~你们是姐弟嘛。有竞争对手是不是对学习有帮助?」

欧妃雅疑惑地歪着头,望着一旁的美春。

「嗯,毕竟他们感情很好。」

美春欣然点头。

「没、没这回事啦!」

亚纪难为情地慌忙摇头。

「什么什么?怎么了吗?」

「亚纪的脸好红呢。」

在一旁接受战斗训练、暂时休息的莱娣法和贝拉走了过来。两人发现亚纪面红耳赤,便开口询问。

「我们在讨论亚纪和雅人是对感情很好的姐弟。」

美春笑咪咪地带着轻笑回答。

「美、美春姐姐!真是的!」

脸愈来愈红的亚纪逼近美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贝拉面露满意的笑容恍然大悟,接着望向亚纪的脸庞。

「才、才不是呢。如果是哥哥就算了,我跟雅人的感情一点也不好!」

亚纪羞涩地撇过脸,鼓起双颊。倘若雅人也在场,她说不定会更难为情。

「呵呵,亚纪,我们了解。对吧?莱娣法。」

贝拉不断点头,看向莱娣法。

「嗯,就是说啊。」

莱娣法表示同意,笑容满面。

「我觉得你们一点也不懂……」

亚纪恶狠狠地瞪着两人。

「哈哈,不要紧,我也最喜欢大哥哥,跟他感情最好了。我们是一样的。」

莱娣法面露纯真的笑容说道。

「我也最喜欢莎拉姐姐,也跟她感情很好,我们一样喔!」

贝拉得意洋洋地同意。

「……唔。算了,我确实跟哥哥感情很好。」

为了掩饰害羞,亚纪刻意用冷淡的语气低语。

「呵呵。」

美春和欧妃雅望向彼此,噗哧一笑。此时,在附近训练的爱尔玛和沙拉走了过来。

「美春姐姐、欧妃雅姐姐,差不多该去准备料理教室了吧?」

爱尔玛说道。

「啊,对喔。美春,我们走吧。」

「嗯。」

欧妃雅这才想起,开口提议后,美春也开朗地答应了。

是的。美春决定活用自己的技术,为村庄做出贡献。利欧之前不时会在村落中举办料理教室,现在由她接任讲师。除此之外,她也会举办手艺教室,教导同年龄的少女。欧妃雅则担任助教。

「你们需要人手吧?我们也可以帮忙,一起走吧。」

莎拉提议要协助两人。

「「那么,我们也要一起去!」」

莱娣法和贝拉面面相望,马上要求同行。

◇ ◇ ◇

美春等人前往料理教室的会场──村里的公民馆后,大家同心协力完成前置作业。

村里的女性慢慢聚集而来,料理教室顺利进行。参加者被分成几个小组,制作当天的主题──苹果塔。

担任讲师的美春紧张归紧张,但依然在欧妃雅的协助下,教导村中女性制作方式。没过多久,烘培时间结束。

「现在是试吃的时间呢!」

大家移动至餐厅试吃烘培成品。贝拉摇动狼耳朵和尾巴,望着大家切蛋糕。

「美春姐姐,快点快点!」

莱娣法催促正在切蛋糕的美春。

「好香喔……」

虽然亚纪没有开口催促,视线却紧盯着苹果塔不放。

「呵呵,再等一下喔。」

美春莞尔一笑,仔细地将蛋糕切成相同大小。她先将盛着蛋糕的盘子分配给莱娣法、贝拉和亚纪等年轻女孩,再分给年纪稍长的莎拉、欧妃雅、爱尔玛和自己。另一方面,欧妃雅准备好茶水,大家终于要开始试吃。

「我开~动了。」

众人将蛋糕送入口中后──

「呵呵呵~」

莱娣法、贝拉和亚纪三人的脸上同时浮现满足的笑容。

「嗯,烤得很美味呢。」

莎拉也吃了一口蛋糕,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由于这是大家同心协力的成果,使味道更加可口。」

爱尔玛绽开笑靥。

「在不同环境下烹煮、品尝料理,真的很开心呢。每位参加者看起来也都乐在其中。美春,这都多亏了你喔。」

欧妃雅不断点头,对美春露出笑容。村里的女性们正坐在餐厅的其他桌子前品尝蛋糕,谈天说地。

「欸?我吗?」

美春深感意外,瞪大双眼。

「嗯,多亏了你代替利欧先生接下讲师的工作,我们今天才能举办料理教室呀。」

欧妃雅飞快地回答。

「啊哈哈,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代替春人先生的职务,但我很高兴能为村民贡献微薄的心力。」

美春羞涩地笑道,语气中有些缺乏自信。

「一点也不微薄喔。大家都很期待你举办的料理教室呢。」

「是的,请更有自信一点。」

莎拉和爱尔玛一同开口激励美春。

「没错没错!美春姐姐煮的料理相当好吃,不输利欧哥哥喔。你们调味的方式有些不同,但都是利欧哥哥的故乡•八云地区的当地美食吧?」

贝拉连忙点头,询问美春。

「……嗯,还有修托莱地区的料理喔。」

美春僵硬地点了点头。利欧把美春等人介绍给长老的那天,莱娣法和莎拉等人也在场,但贝拉并不知道美春等人来自异世界,现在仍相信三人是利欧的同乡。

「原来如此。有些菜肴确实跟村中的料理极为相似,可是这个世界还有许多我没有品尝过的料理。我好庆幸利欧哥哥和美春姐姐有来这座村落。」

贝拉感慨地低语后,嫣然一笑。

「呵呵,谢谢你。我也很开心能造访这里,与大家相遇。这都多亏了春人先生。」

美春雀跃地笑道。

「是的!多亏了利欧哥哥,我才能跟莱娣法成为好朋友,利欧哥哥是我们重要的恩人!」

贝拉望着莱娣法,精神奕奕地点了点头。

「嘿嘿。」

莱娣法喜出望外地扬起笑容,回望贝拉。

「……你说得没错。要不是有利欧先生,我们也不会遇见莱娣法、美春和亚纪呢。想到这点,我就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莎拉感慨地低语。

「现在回想起来,我和大哥哥一开始造访村落时,我还担心该怎么办才好呢。」

莱娣法突然好笑似地抛出这句话。

「唔……」

对照之下,莎拉、欧妃雅和爱尔玛三人露出有些尴尬的表情。亚纪默默地聆听村落少女们的对话。

(这么说来,春人先生最初让雅人接受战士的洗礼后,爱尔玛小姐曾经在泡温泉时提过这件事。当春人先生和莱娣法最初在森林里迷路时,他曾经用洗礼时的状态应战,让爱尔玛小姐毛骨悚然。)

亚纪突然想起不久前发生的事。当爱尔玛小姐阐述那件事时,亚纪才刚见识到利欧冷酷的一面,因此没有余力思考其他事情,但她的确有些好奇过去发生的事。

「……所以说,莱娣法,是春人先生带你搬进这座村落的吧?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亚纪怯怯地询问。

「嗯~当时的事啊,大哥哥被误会成绑匪,关进牢里……」

莱娣法不知该从何说起,陷入苦恼后,率先阐述结果。

「咦,真的吗!?」

亚纪听了目瞪口呆,美春也不禁讶异地表示关心。

「嗯。呃,长老大人有告诉你们吧?这座村落的人们与人族保持距离。村落周遭也布下了防止人类闯入的结界。」

莱娣法先讲述整件事情的背景。

「啊,因为擅自闯入结界,所以村人与你们作战吗?」

亚纪豁然开朗。

「嗯。那已经是四年前发生的了。我们不知不觉中进入结界,露宿在森林中时,遭受村人袭击。我当时陷入熟睡,等我醒来时,人已经在村里。」

莱娣法回想当时的状况。

村落周围布下无数高性能结界。当时利欧的精灵术也尚不完善,就算可以无视结界效力进入村落,却没有办法察觉自己触发了结界。

「莎拉小姐,你们该不会也在场吧?」

亚纪错愕不已,小心翼翼地望向莎拉等人。

「……是的。我们看到沉睡的莱娣法后,擅自以为利欧先生绑架了村里的孩子。这是不容置辩的事实。」

莎拉歉疚地点了点头。

欧妃雅和爱尔玛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沮丧地低下头。

「可、可是,正因为化解了误会,大家现在才能像家族一样和乐相处吧?我会想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是为了更了解大家。」

亚纪察觉气氛变得沉重后,慌忙解释。

「……是啊,我们马上发现这是一场误会。因为除了利欧先生的旅行用品外,也发现了莱娣法的……」

莎拉战战兢兢地开始解释。

「尽管是三更半夜,但当我们发现莱娣法可能不是村中的孩子后,慌忙赶去跟雅丝拉大人报告。她大发雷霆,要我们马上释放利欧先生。所以我和爱尔玛一同前往牢房……」

欧妃雅接续说下去后,换爱尔玛开口:

「……没错。利欧先生穿着单薄的衣衫,关在寒冷的牢房中,彷佛失去意识般熟睡。他的身体变得十分冰冷,就算我们开口呼唤,仍一动也不动。我当时脸色惨白,以为他死了。」

她沉重地承认后,回想起当时的情景。

「啊哈哈,爱尔玛那时手足无措呢。我们马上检查利欧先生的身体状况,确认他是否还有气息。」

欧妃雅挖掘痛苦的记忆,微微勾起苦笑。

「我、我没那么慌张啦……只是很担心罢了。」

爱尔玛羞涩地辩解。

「呵呵,我们发现他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后,松了口气,并为了喊他起床,摇了摇他的身体,但他一直沉睡不醒……」

欧妃雅回忆着当时的状况。

「……说起来,利欧先生还说着梦话呢。他睁开眼后也一脸茫然,宛如刚从梦境中苏醒过来……」

爱尔玛似乎突然回想起彼时的情景。

「啊,嗯……是呀。他看见我们的时候,好像十分失望。不,他一脸哀戚,彷佛没有看到我们……」

欧妃雅大概是想起了利欧苏醒后的表情,满脸复杂。当时的利欧究竟让她留下什么样的印象?

「……原来有发生这种事啊?」

莱娣法感到好奇,瞪大眼睛询问。一直沉默不语的美春、亚纪和莎拉也感兴趣地望着欧妃雅和爱尔玛。此时──

「嗯,要是我没有看错,他甚至红了眼眶,似乎梦见了某个人。假如我猜得没错,我们当时不该硬是叫醒他……」

欧妃雅一脸内疚,阐述当时复杂的心境。

「……大哥哥当时说了什么梦话?」

莱娣法按捺不住地询问。

「呃,我不知道他的话代表什么意思……我记得是『终于见面了』和『小美』。」

欧妃雅依据自己的记忆回答。她当然不理解这两句话的意思。因为利欧当时说的是日文。可是──

「咦……?」

听见欧妃雅的话,母语是日文的美春吃了一惊。不,不只她,亚纪与隐瞒有前世记忆的莱娣法也有所反应,表现出高度的关心。

「美春,怎么了吗?」

莎拉发现美春脸色一变,疑惑似地询问。

「啊……没事。」

美春连忙挂起笑容,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春人先生都说自己过去是大学生。)

她这么告诉自己。然而,一股无以名状的悸动却紧揪住她胸口,使心加速跳动。利欧,不,春人一直占据她的脑海。不过,当她发现亚纪紧盯着自己后──

「嗯?」

美春挤出僵硬的笑容,微微歪着头。

「…………」

亚纪瞬间露出怫然不悦的表情,立刻移开视线。

(难道美春姐姐……为什么……亚纪现在会露出这种表情?)

莱娣法悄悄观察两人。她知道春人会用『小美』这个昵称呼唤美春。所以,她马上直觉地认为美春和亚纪或许联想到了春人,思索起亚纪不悦的表情代表的意义。

由于线索太少,莱娣法当然找不到答案。利欧只告诉过莱娣法,天川春人的父母会离婚,是因为母亲外遇,使春人小时候就与美春、亚纪分隔两地。

莱娣法想像不出美春现在对天川春人的想法,也想像不出对双亲离婚原因毫不知情的亚纪,面对春人及毫无血缘关系的父亲时,究竟怀抱多么复杂的心情。所以她不可能得到正确解答。

再说,就算她能够想像两人的心情,隐瞒前世记忆的她,也无法与美春等人核对答案。

尽管如此──

(……好想知道。)

莱娣法焦急地咬牙切齿。她好想坦白自己晓得美春和亚纪发生的事,以及自己认识天川春人。

但利欧曾下了封口令,所以她做不到。就算再怎么着急,莱娣法也不可能迳自违背利欧的指示,顶多只能──

「……『小美』啊。美春姐姐,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呢。」

拐弯抹角地直捣问题核心,试探对方的反应。莱娣法挂上笑容,小心翼翼地询问坐在身旁的美春。

「嗯,不清楚是什么意思呢。」

美春歪着头,面露不自然的笑容。

(看她的反应……果然还记得大哥哥吧?)

莱娣法做出推论,顺便瞄了亚纪一眼,发现对方皱着眉头,一脸不悦。

(……亚纪也记得大哥哥吗?可是……」

看着亚纪的表情,莱娣法没来由地猜测到她的心情,却不清楚对方感到不悦的原因。

005

「亚纪?」

贝拉发现亚纪微微绷着脸,不可思议似地端详她的脸庞。

「嗯?贝拉,怎么了?」

亚纪瞬间露出开朗的表情回应。

「……不,没事。姐姐们,请继续说下去。」

贝拉以为自己看错,催促莎拉等人继续说。

「继续啊……我记得苏醒后的莱娣法马上冲向牢房,引发一场大骚动。」

莎拉怀念地阐述过去发生的事情。

「欸?莱娣法吗!?」

以贝拉为首,当时不在场的亚纪和美春也将焦点移到莱娣法身上。

「好、好了啦!这种事不重要嘛!」

一旦成为话题中心,莱娣法随即羞涩地打断对话。

「没这回事!我很想知道呢!对吧,亚纪?」

「嗯,就是啊。」

听到贝拉将话题抛给自己,亚纪开心地笑着点头。美春和莎拉等人也轻轻一笑,点头表示同意。为了顺从贝拉等人的要求──

「这个呀,莱娣法醒来后,完全不听我们解释,跑去找利欧。让我和乌兹玛慌张地追在她身后喔?」

莎拉描述当时莱娣法的模样。

「真是的!莎拉姐姐,不可以说唷!」

莱娣法羞红了脸,阻止莎拉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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