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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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好几根蜡烛照亮的地下空间。
遮住整个口部的头巾上,戴着护额。众多身穿长袍的人填满了宽敞石室,那幅光景正适合以「地下组织」或「秘密教团」来形容。
庄严、肃穆,但所有人眼瞳深处都孕藏着「热意」。
异样热度依偎着寂静,存在于那里。
「主人,请赐福予我等的新同胞,恳请惠赐您的恩典。」
一间平凡无奇的石砌大厅被布置得如同祭坛,中央墙上装饰着显示天神派系的徽章。
那是铁与青铜的心脏,以及彷佛死神镰刀的黑色单翼徽章。
跪在其前面的,是个只穿着长袍的精灵美女。身穿异色长袍代表高阶身分的男子高声说完,一尊天神站到了她的眼前。
那是位颓废中带有妖艳的诡丽男神。
女性般的长发如丝绢般滑顺,颜色是浓紫色。个头高挑,身体线条纤细。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黑衣,嘴唇挂着嫣然微笑。
与头发同色的眼瞳,在精灵女子面前眯细起来。
「神、神啊……真的,真的能实现我的心愿吗?」
「是啊,只要与我缔结契约就行。契约内容你已经听说了吧?当你为我的神意殡命之时……我一定会实现誓言,保证你的来生。」
妖异却又充满祝福的神圣微笑,落在女子眼前。
以依赖般的眼光看着天神的女子,颤抖着手悄悄褪下长袍,在主神面前露出背部。
天神以银刃(匕首)割了手指,赤红血滴滴落在她的背上,好似施加洗礼。
这就是「神的恩惠(Pharna)」的领受仪式。
男神刻完【神圣文字(hieroglyph)】,神的一名新眷属就此诞生。
「你们也一样!当迎接约定之日时,我——我桑纳托斯将成就所有心愿!我以神名(吾名)发誓!」
霎时间,身穿长袍的人们无不高声叫唤。
他们彷佛感动万分地浑身颤抖,有人甚至流下泪水,让惊人狂热拥抱全身。
『桑纳托斯神,万岁!』
『请实现,请实现我等的愿望!!』
最后众人齐呼神祇之名,将石砌大厅震得咯嗒作响。
男神——桑纳托斯从祭坛俯视他们,给众人一个笑容。
眷属们的声音尚未中断,桑纳托斯已经转过身去,走向大厅外的阴暗通道。
在蓝色魔石灯光摇曳的昏暗通道上,一人份的脚步声不停回荡。
走了一会儿,天神面前出现一个靠着墙壁的女人。
「勤务辛苦啦,桑纳托斯神~」
是个披着怪兽毛皮(掉落道具)滚边长版大衣(overcoat)的人类。
大衣底下只有遮胸的汗衫,下半身穿着皮裤。
脸上浮现的笑容完全在挖苦人。
「装伟大天神也装得越来越像了嘛。」
「——不是我说,这真的让人肩膀酸痛。要不要换你来做,瓦蕾塔妹妹?」
一眨眼,桑纳托斯的妖艳氛围烟消雾散。下垂的眼角与张嘴的笑脸变得极其轻佻,就跟闲着没事做的诸神没两样。
威严也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唯一只剩下颓废的气质。
「白痴啊~,笨蛋才要做。再说要天神(你)来做才有意义吧,要摆出一副很有威严的模样,说要实现他们那些脑残心愿,这样才有说服力啦。」
「我也知道啊,况且听话的孩子再多都不够用……。下界那些为政者每次都是摆出这种态度面对群众,对吧?组织一大起来还真累人呢~」
唤做瓦蕾塔的女人离开靠着的墙,跟在桑纳托斯背后。
「所以,你找我干嘛?不会专程来挖苦我吧?」
「有访客啦,喏。」
瓦蕾塔用下巴往通道前方一比,一头红发在那里晃了晃。
绿色双眸,冷漠的相貌。
那是非人非怪物(怪兽)的存在,被称为「怪人」的红发女子。
「噢,芮薇丝妹妹。好久不见,找我干嘛?」
「替假面(夜恩)带口信,『【洛基眷族】就快来了』。」
桑纳托斯原本面露笑容走向她,一听顿时停了下来。
「……啊~,该来的还是会来啊。那地下组(你们那边)有何打算?」
「你们引诱他们到住处(这里),来个瓮中捉鳖。『艾莉亚』以外的人统统杀了。」
「艾莉亚……噢,你说【剑姬】妹妹啊。芮薇丝妹妹打算怎么办?」
「——我会解决艾莉亚。」
女子最后一句话一瞬间加重了语气,散发出不寻常的氛围。
那可称之为威吓感或是存在感,比起过去与受人赞颂为【剑姬】的少女交手时的她,已不可同日而语。
眯细的绿色双眼带有杀气。
「等一下啦,芮薇丝妹妹。我会答应你们那边的条件,但你们也得听我们的啊。应该说拜托你们帮帮忙啦,【洛基眷族】的强悍实力可不是开玩笑的耶。」
「干我何事,你们自己想办法。」
「别这么说嘛,这里好歹也是地表耶。引诱他们过来是没问题,但要是那些『仙精们』被发现了……你也很伤脑筋吧?」
「……」
女怪人本来转身就要走,桑纳托斯毫不畏怯地碰了她的肩膀。
芮薇丝猛地甩开放在肩上的手,目不转睛回瞪着男神的双眼。
「艾莉亚由我解决……只要你能答应我这点,我就配合。」
不等他回答,芮薇丝这次真的走了,消失在通道深处。
看到地下世界的居民始终态度冷淡,桑纳托斯虽然耸耸肩,却似乎有点高兴。
「桑纳托斯,勇者(芬恩)由我来杀,一定要,知道吗?」
「噢,你们好像也有段旧恨嘛。好啊,就交给你。应该说不想想办法处理他,我也很伤脑筋。」
桑纳托斯对面露狞笑的瓦蕾塔点点头。
「啊。」散播阴郁气氛的男神最后好像想起一件事,告诉她:
「把巴卡弟弟也叫过来。」
铿——,铿——。
有种声音在阴暗通道里回荡。
那个男子挥动铁锤与桩子的手,不知道做了多少工,都被血浆弄脏了。
长长刘海挡住了左眼,右眼累积着大黑眼圈。
皮肤好像忘了地表光芒般苍白。
有如会动的人偶般没完没了地反覆做工的男子,就像被什么附身般,不停地挖着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