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暖花开的某一天,东兰公国公爵•镝木栞于东京都足立区咖啡厅阳台上,享受著优雅的午茶时光。和煦春风吹拂著她及腰的微卷黑发,飘散出些微的甜蜜幽香。身穿黑色洋装的窃宛淑女,以气质高雅的举止翻阅著外文书,吸引了所有路过的男女老少的目光。唯有她所在的空间动人得如诗如画。
此时,用我的念力轰下去。
镝木小姐惊觉异状,视线移向丰满的胸口。只见挂在其颈部的狗牌(因念力)震动不止,这是紧急召集的暗号。
「竟然真的发生了这种状况……」
镝木小姐低喃一声,阖上双眸,接著下定决心地睁开双眼。她阖上书本后站了起来,拿起帐单前往收银台。
「不用找钱了,我赶时间,不好意思。」
「咦……咦?」
年轻的男性打工店员因见到绝世美女,不禁看得出神。镝木小姐对他露出微笑,将帐单与一万圆钞票递给他后,踩著高跟鞋快步离去。店员仅能茫然地目送这位神秘女性离开……
……接著,镝木小姐从盆栽阴影处回收录下至今所有影像与声音的家庭录影机,坐进爱用的漆黑高档房车中。她难掩笑意,对著虚空(也就是对著我)比了个YA;我则是在天岩户向她摆出了胜利姿势。镝木小姐,真是完美无缺呢!等全部结束后,就来办场观赏会吧。
镜头一转,来到了同一时刻的某私立国中2年2班的教室之中。
两天之后便开始放春假,教室中的气氛相当散漫。国文老师犹如唱摇篮曲般讲课,使得班上有一半学生已坠入梦乡,剩下一半则缓慢地抄写著笔记。位于教室后方座位的学年第一美少女•莲见灯华也不例外,她时不时将短短的发丝拨到耳后,茫然地在笔记本一角画著变形走样的佛陀。而一旁的座位上,则坐著趴在桌上、彻底睡死的小混混风红发少年•高桥翔太,身体还不时抖一下。
此时,用我的念力轰下去。
两人的狗牌开始震动。当和平日常生活遭遇奇袭,情况紧急却必须保密之时,这是唯有他们能懂的紧急召集!哎呀,真是没办法呢~!因为要对抗世界之暗嘛~!上呀!奔跑吧,年轻人们!为了守护眼前的日常生活,快奔向非日常生活吧!叔叔我会帮你们全程录影的!
「老师,我肚子痛,想要早退。」
「啊,我送她回去。」
「嗯、嗯嗯?」
灯华倏地站起身,用双手按住腹部,以有些差劲的演技说道;翔太则趁著国文老师反应不过来的时候,顺势站起身并接著说道。
两人四目相交后互相点了点头,几乎是跑著离开了教室。留在教室中的同学们自浑浑噩噩中清醒,有些躁动起来。所有人都察觉到事有蹊跷。毕竟两人的行动过于突然,一副非比寻常的样子,很容易就知道并非是因单纯的腹痛。然而,如果不是腹痛,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尽管若隐若现的非日常元素余香令众人心神不宁,却没人拥有追上做出神秘行为的两人的行动力。因为课堂尚未结束;因为此时去追两人的话相当显眼,总觉得有些难为情。嗯嗯,我能明白大家的心情喔。虽说机会降临却无法行动,还真是哀伤呢……
不久后,一脸无法释怀的国文老师只好接受现状,再度开始上课。这时的教室气氛还隐隐有些浮动,但五分钟后就恢复为和平至极的日常生活了。
两人跑过走廊,前往鞋柜。虽然一个纵身跃出窗外会很潇洒,但他们现在穿的还是室内鞋,尽管有些不够帅气,却也无可厚非。
灯华在鞋柜区不安地换上鞋子,翔太调侃道:
「干嘛?你怕了啊?」
「我当然会怕啊。白天就发布紧急召集,表示出现了镝木小姐一个人应付不了的世界之暗吧。我们去了又能干嘛呢?」
「喂喂喂,你振作一点呀。前辈,你的资历不是比我长吗?」
「我们的资历根本没差多少,而且现在是翔太比较强啊。不管是能力……或是精神方面。」
「你放心吧,要是发生什么事的话,我会保护你的。就算要我赌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翔太……」
翔太充满自信地拍著胸脯,灯华则对他隐隐流露出热切的目光。
两人视线交会,有些迟疑地缓缓拉近彼此的距离。
奇怪?
气、气氛好像很好耶?这不在我的计画之中啊。
咦?你们要接吻了吗?我很欢迎这种支线爱情故事喔。
叔叔我有些脸红心跳了呢。
上啊……!就这样亲下去吧……!
灯华抬头仰望翔太,稍微踮起脚尖并阖上湿润的双眸,唇瓣微启────
────就在两人嘴唇相贴之前,灯华胸口口袋中传出了震耳欲聋的般若心经手机铃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佛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这浑蛋,不可饶恕!真想穿越时空去扁你一顿啊!
佛陀,你对色欲会不会太严苛了?之前沐浴的时候也是,现在也是……!可恶,现实就是这样!不要在这种时候才配合时机引发事件啊!
「……电话。」
「……嗯。」
酸酸甜甜的气氛消失无踪,两人尴尬地分了开来。打电话来的是镝木小姐。她表示会开车到校门口迎接他们后,电话便挂断了。
可恶,这是我在管理上的失误。镝木小姐应该没有恶意,我若事先预测到她会主动联络,并请她稍等的话,现在早就、现在早就──!
在我感到懊悔之时,事件仍继续进行著。换上运动鞋的两人奔向校门,坐上等待著他们的镝木小姐的车。车子沿著荒川驶向东京湾,两人直接在车上听取镝木小姐的简短报告,伊格也坐在后座上。
镝木小姐以限速1•3倍、勉强不会遭警方取缔的速度一路狂飙,并一脸凝重地说道:
「我接到领导人的联络,这次世界之暗出现的位置是八丈岛(译注:位于东京都正南方远处的岛屿。)东方的海上,位于日本领海范围内。我们三人将前去击破这个朝东京侵略而来、暂称『超水球』的世界之暗。」
「海上啊。为什么会在那么奇怪的地方……而且现在是白天耶。」
翔太随意逗弄著爬上自己身体的伊格,不解地歪著脑袋;灯华也默不作声地点头附和。这是一个好问题,世界之暗通常会在傍晚或夜晚时分,出没于城镇中的无人地区。
「世界之暗只会出现在不会遭人谴责施展暴力的地方唷,海上也符合这个条件。本来海上没有可攻击的猎物,但这次是例外。一艘非法捕鱼船因引擎故障而顺著海流漂来,船上的人在饥渴下引发暴动,世界之暗就是受到他们的暴力与疯狂吸引而现身。如今,船员全数遭到吞噬……世界之暗似乎已经成长到50公尺大了。」
「50公尺!?」
灯华正在脱掉水手服,换上战斗装,闻言后大吃一惊。
毕竟之前碰上的最大尺寸约为4公尺,如今竟遇上十倍以上的世界之暗。虽说这样的战力膨胀太过夸张,但一切都是因为先引发战力膨胀的翔太不好(断定)。
我原以为他们会吐槽「为什么会这么清楚超级世界之暗诞生的来龙去脉?」,但两人因过于震惊,尚未想到这一点。取而代之地,他们询问起关于领导人的事情。
「领导人呢?这种超扯的家伙不是都由领导人应付吗?」
「领导人现在没心思管它,他正在爱尔兰海上和600公尺级的世界之暗战斗呢。」
「啥……?」
「六、六百……?」
两人纷纷哑然失声。
嗯,600公尺。我现在进行式地安排了600公尺的水球不断射出水柱,再由装成领导人的可疑黑袍人偶应付它,并以念力疯狂痛殴它,演出一场怪兽大对决喔。虽然这只是为了制造领导人的不在场证明,而利用空闲时间自导自演而已啦。爱尔兰海上的自导自演、监视并摄影三人组这边的情况,以及之后要开始的脱人毕业考,使我的脑容量濒临极限。这感觉就像是边跑步边唱歌,同时还要进行脑内计算呢,好累。
待他们掌握事态后,就是确认两人的最终意志了。接下来为了阻止东京遭到毁灭,他们将以应付『超水球』作为试验题目,进行脱人实作毕业考,但也可以选择拒绝应考。
毕竟这是过去无可比拟的强敌,他们应该会很害怕、很恐惧吧。若我的超能力熟练度处于翔太或灯华的阶段,有人要我去应付超水球的话,我八成会吓到腿软。非日常元素为点缀日常生活的调味料,无须让人承受事态严重到需要赌上性命的恐惧,这就是我的原则。
翔太与灯华有办法赌上自己的性命也想拯救东京吗?抑或比较珍惜自己的性命呢?两者皆可。
为了他人奋不顾身,最终取得成功时,将能获得支撑未来人生的庞大自信与骄傲吧。
另一方面,重新正视珍惜自己性命的心情也同样重要。每当我看到前途无量的学生自杀的新闻时,都会不禁这么想。
当镝木小姐为了确认两人的意思而准备开口时,翔太在她出声之前说道:
「这不太妙啊,有什么作战计画吗?如果要在海上战斗的话,我是可以冻结海水,制造立足之地啦。」
他不顾从学生制服胸口口袋中抽出香菸糖的伊格,边检查战斗装的拉炼状况,边理所当然地接受了战斗一事。
「50公尺的话,用火焰很难蒸发它呢。我能办到的就只有连射炎枪(标枪),逼它后退吧?」
灯华检查著装于手臂上的辅助火力高压瓦斯装备,同时以战斗为前提这么说道。
他们没有过度轻忽敌人,但也并非高估自己的力量。换言之,就算不用我们激励,他们也能发自真心、毫不迟疑地决定挺身对抗骇人的威胁。
镝木小姐有些为之动摇,眨了眨眼。
「你们都不害怕吗?」
「嗯,虽然很怕,但爸爸和妈妈都在东京。」
「还有臭脸老板呢。」
「嗯,我们的城市由我们来守护。」
我因翔太出其不意的话而双颊滚烫。这、这话真令人害臊啊,翔太。我可不是攻略对象,不要提升我的好感度啦。
他们一定是透过天照的活动,有所成长了。见到两人展现出不像国中生、就连成年人也少见的善心与强韧意志,镝木小姐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没错,我们是天照,是对抗世界之暗的超能力者。赌上我们的性命,挺身奋战吧。」
镝木小姐露出超然于世、无所畏惧的笑容,说出了决定性的台词。就在这时,伊格突然朝她的鼻孔塞进香菸糖。
我不由得抱住脑袋。
啊──!气氛又全毁了!伊格!你坏坏喔!坏坏!你看看,镝木小姐的手指正在抽搐啊,快道歉!你变得不怕生固然很好,但太不怕生了啦!
「吱吱吱吱吱、叽叽叽叽叽!?」
伊格将第二根香菸糖捅入镝木小姐另一边的鼻孔,并发出嗤笑般的叫声。然而下一瞬间,它的鼻孔就遭人插入香菸糖,头被塞入后座座椅的缝隙间。
这真是一个夸张至极的搞笑时空。不过,苦笑著救出伊格的灯华,脸上露出了放松的神情。伊格该不会也获得了疗愈精神的能力……?
一行人将车停在港湾区的投币式停车场后,躲藏至无人的仓库街暗处,伊格则躲进灯华战斗装的胸口前。所有人都已经换上漆黑的战斗装,学生组也维持著适度的紧张感,状况绝佳。
「接下来要怎么过去?搭船?」
「不,要稍微借用一下领导人的力量。这东西虽然贵重,但现在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你们都把脸盖住。」
两人照她所说,套上连帽、戴起雕刻著太阳的面具,遮住了脸。天照为秘密组织,即使现身于人前,也必须隐藏真实身分。镝木小姐也遮住了脸,并撕破一张鸟形和纸。
下一瞬间,神秘的半透明鸟形薄膜笼罩住三人。
「哇啊!」
「咦,什么什么什么?飘起来了!」
「别乱动,要起飞了。」
三人卷起强风,使得仓库街的铁卷门嘎吱作响,并缓缓飘浮起来。半透明的鸟形薄膜逐渐转为黑色,挡住外界的视线。
紧接著,黑色巨鸟于仓库街上空锁定方向后,立刻有如战斗机般急速起飞,转眼间便突破音速,化为一道漆黑的流星。
哎呀,领导人谨制的道具(全手动)真是太猛了!
……这鸟真是难以驾驭,令人心累。我从两周前就开始夜夜练习,真是太好了。
东京保卫战以超水球的先发制人揭开序幕。它以极粗高压水刀,击落加速至8马赫、飙速接近的漆黑巨鸟。巨鸟消失,藉此抵销了射击的威力,但三人也因此于高空30公尺处被拋下。
然而下一瞬间,只见三人站在位于海面的冰筏上。这是因为镝木小姐暂停了时间,并调整暂停时间的范围以制作出坡道,藉此跑下来之故。
「好大……!」
翔太一边释放出寒气,扩张流冰的范围,一边仰望著超水球,代表三人说出真实心声。水球不知基于何种力学原理,飘浮于距离海面1公尺的低空处。
听到50公尺这个数字,与实际见识到的感觉截然不同。直径50公尺的世界之暗宛如高楼大厦,饱含杀意地活动著,散发令人慑服的魄力。其与一般个体不同,并未包覆著黑膜。它的膜透明无色,水好似拥有自我意识。水球中央的核心也相当庞大,直径约长达1公尺,发出铅色的金属光泽。老实说这就是铅啦,因硬度较高,难以靠翔太的冻结剑摧毁,但铅的熔点为327•5℃,拥有12OO℃火焰的灯华能轻松将之融化。换言之,这次需要团队合作。
「吃我一招,绝对冻击(永恒原力暴风雪)!」
翔太边于脚边制造地面边奔跑著,第一击就朝著骇人的超水球高举拳头,挥出必杀技。
这家伙真是不慎重耶!不对,以战略而言,不观察状况或小试身手,偶尔也是正确的选择。我在孩提时代也曾于观看特摄节目时,屡次心想「光之巨人(译注:指日本特摄电影《超人力霸王》系列。),你这家伙只能打三分钟的话,一开始就要连射必杀技啊!」。先发制人并放大绝即是正义,最好让对方毫无反击余地,直接将之击溃。这个道理我懂。
然而,这次却无法顺利成功。毕竟这可是50公尺喔,50公尺。翔太这招虽然冻结了超水球的一部分,并使之掉落至海上,但对整体而言实在不足一提。这攻势对超水球而言就如同被老鼠咬了一口,虽然会痛,但没什么效果,当然会加以反击。
话虽如此,翔太已经醒悟,如今的他不可与过去总是得意忘形的翔太相提并论。他早已预料到攻击无效,对方会予以反击,因此他在施展「永原暴雪」后,于保持警戒的同时顺势往另一侧跑去。与此同时,灯华为了掩护他逃离,试图吸引超水球的注意力。只见她全身迸射火焰并将其凝聚于一点,朝超水球射出一支约有3公尺长的灼热炎枪,但这先暂且无视。
超水球伸出了巨大的水触手,并高高举起。来来来~我要攻击啰~
「可恶,绝对冰壁(永恒原力暴风雪)!」
翔太正确地理解到这充满暗示的攻击前兆。他将手伸向触手,冻结空气并制造出白色障壁。他施展了仅针对单方向的障壁,而非圆弧障壁,似乎是为了集中力量。看样子,他认为对方的这一击颇具威胁。
嗯嗯,准备好了。于天照的实验中只验证到那招能抵御枪弹,翔太的永原暴雪究竟能抵挡多强的攻击呢?我对此深感兴趣。趁这机会,就让我来测试一下吧。即使他无法完全防御,我也能在千钧一发之际变更轨道,不会直接命中翔太,所以他很安全。
首先来小试身手。我以能轻易压扁晴空塔的微弱力量,轻轻地用极粗的水触手轰下去。
「呃、喔、啊啊啊啊啊啊啊!|
「翔太!」
翔太遭水压暴力吞噬,不由得发出咆哮。灯华明白即使自己介入也无济于事,只会造成麻烦,于是仅是呼唤著翔太的名字。
数秒钟后水触手缩回,只见翔太全身湿透、气喘如牛,但完全安然无恙。竟然挡下了呢,真行。单论防御力的话,这可说是超越人类兵器的极限了呢。
话说回来,翔太弟弟。
大喊招式名又是哪招啊?感觉很愉快耶。叔叔之后希望听你解释一下这么做的理由呦!
「我试过了,无法透过操控时空打倒它。真是棘手的敌人呢。」
镝木小姐带著灯华,瞬间移动至翔太跑过去的位置,瞪著超水球愤愤地说道。
镝木小姐,你真的很会演耶。深知你无法操纵空间的我,一听之下便彻底明白,你这是将前哨战交给他们两个并企图隔岸观火的说词,但学生组只会以为你竭尽全力了呢。
「一点一点地削弱它吧。我负责支援,你们就专注于攻击────」
「镝木姊,对不起。刚才那招对冰类固醇负担过重了,相当痛。我只能再勉强施展一次绝对零度了。」
翔太不甘到面容扭曲,打断了镝木小姐的话。镝木小姐闻言,以两人无法看见的角度,朝空中投以责怪的眼神。
对、对不起,我做过头了。我认为翔太能挡下这招,不禁失手了。我的感觉也混乱了呢,必须当心一点。
他们两人的超能力持续时间都很长,所以我原先预定进行令人不会精神松弛的中期战,但看样子计画泡汤了。这下子只能实行短期决战了。
镝木小姐叹了一口气,说道:
「更正,我们改打短期战。我跟在灯华身边,藉由提高瞬间火力来炸飞它,翔太就负责防御和掩护。」
「瞭解!」
「灯华,你的背后就交给我吧。」
「哎呀,那我呢?」
「啊──当然镝木姊也是。」
翔太尴尬地搔了搔头;灯华则垂下头去,双颊染上一抹红晕。镝木小姐看著两人嘻嘻一笑,旋即正了正颜色,开始行动。
三人讨论战术的期间,超水球假意从海中吸起海水,恢复被翔太与灯华削弱的水(身体),并识相地不进攻。如今,超水球配合镝木小姐开始动作,战斗重新展开。
当重启战斗后,数十支炎枪(标枪)有如狰狞的飞弹弹幕,一齐袭向超水球。受爆炎笼罩的大量水体因为蒸发,导致体积瞬间增加至1700倍并引发爆炸,这比单纯的火焰所蒸发掉的水量更多,此现象即为蒸汽爆炸。
灯华趁著时间暂停时活动,重复「制造炎枪→射出→暂停→制造」的循环。这么一来,就类似于创造出大量炎枪并同时射出。尽管一支的威力偏低,但同时大量射出的话,便会因为加乘效果而使威力窜升。原本得透过数年朴实且扎实的反覆训练,才能练成这样的招式,如今灯华竟能轻易地实现,暂停时间者的能力果然了得。
蒸汽爆炸连续引发,窜起的蒸汽与爆炸风相当惊人。翔太为了修复因攻击余波而融化裂开的流冰,耗尽了心神。若失去流冰的话,两名女性就会直接掉入海中,所以翔太的修复默默地维系了赖以维生的命脉。
虽说就这样让他们蛮干到底也可以,但超水球只是被压著打呢。察觉到骚动的新闻直升机,也有勇无谋(抑或说是勇敢果决)地靠近至能拍摄影像画面的距离了,就趁机反击一下吧。
我将体积减至一半以下的超水球升到空中十几公尺处,扩张为与海面平行的巨大板子。
灯华因这可疑的举止而停下攻势,镝木小姐则瞭然于心地露出「啊,是攻击模式F呢,我明白了」。然后,翔太的理解与反应果然很快,只听他焦急地大喊:
「镝木姊,大家快靠过来!要掉下来了!」
如他所说,我以大量海水使出了整面火力压制的极大瀑布攻势。镝木小姐因连续施展了暂停时间,导致暂停蛋白过度消耗,已经无法停止44秒了,顶多仅能暂停20秒吧。而要在20秒内让三人都逃至攻击范围之外,实在是难以办到。倘若无法回避,就只能进行防御了。来吧,翔太,再来一次,现在就是你竭尽所能、超越极限的时候了!
「绝对冰壁(永恒原力暴风雪)!」
当镝木小姐与灯华瞬间移动到他身旁时,翔太立刻制造出足以覆盖所有人的白色穹顶。拥有偌大质量的水一泻而下,意图冲毁穹顶,但障壁始终屹立不摇。随后,漂浮于波涛汹涌的海上的球形冰块被炎剑劈开,三人平安无事地从中现身。只见灯华正扶著痛苦喘气的翔太。
(插图012)
此时,触手从他们后方横扫而至。镝木小姐成功闪开,其他两人却被弹飞了5~6公尺远。呵哈哈哈哈!翔太,你太大意了!但他应该只是精疲力竭,导致无法反应过来了吧。超水球因极大瀑布攻击与之前受到的伤害,缩小至5公尺的等级。若触手没有同时缩小至适当大小的话,他们应该会必死无疑吧。
我透过医用人偶疯狂锻炼而成的放水功夫万无一失。如我所计画的,翔太右肩的骨头断了,灯华则断了三根肋骨。
一般说到骨折的话,只会认为「啊,是重伤呢」。但在生死攸关的战斗中,骨折往往会酿成致命伤。如今两人都顾不得旁人的目光,放声哭喊并痛苦挣扎著,显然已经无法战斗了。
尽管他们依然拥有战斗意志,身体却因剧痛而擅自动作。即使头脑冷静地对全身下达「站起来面对敌人」的指令,身体依旧不听使唤,只是遵从本能的防御反应,蜷缩起来试图保护自己。若想在剧痛之中也能活动的话,就必须经过严苛的反覆训练,藉此习惯疼痛。无论经历多少次剧痛,感觉都依然鲜明强烈,痛楚绝不会因此消失。纵使处于剧痛之中,身体仍旧能行动自如────这就是所谓的耐痛力。我撕扯上百次念力肌,才拥有这样的能力。
而两人并未经历过这种训练。尽管翔太有过一次经验,但耐痛力并非仅凭一次经历就能获得的东西。
如果两名战斗人员倒下,没有直接攻击手段的镝木小姐也就到此为止了。
然而,这时正是至今无登场机会的伊格出手的时候。
听见惨叫声的伊格自灯华领口露出脸,毛茸茸的小手中发出温暖的治愈白光,转眼间治好了两人的伤势。
我之前透过不断假装受伤与发出夸张的惨叫声,让它配合著施展治愈,藉此让它养成习惯。如今它一听到别人的哀号或痛苦呻吟,就会条件反射地施展治愈。
「谢谢你,伊格!」
「吱吱吱!」
被灯华紧紧抱住的伊格发出开心的叫声。然而就在这时,泯灭人性的水触手对小动物与少女间的温馨画面无动于衷,毫不留情地施展攻势。翔太随即从海中取出冰盾,挡下了攻击。
「好险啊,镝木姊!」
「是啊,它差不多也到极限了。」
镝木小姐跑到两人身边,仰望著缩小的超水球及飞在不远处空中的新闻台直升机。若拖得太久,恐怕会牵连到直升机,而且所有人都过度疲劳了。
「我也累了。我还是第一次连续施展大型火力,只能再用一次和镝木姊的合体技了。」
「我知道了,就靠那招设法击垮它吧。三、二、一!」
灯华配合著镝木小姐的倒数,竭尽最后的力量造出五支炎枪,袭向了超水球。超水球毫不回避地接下了这招。
然而……还差一步!由于威力不足,超水球还残留著约直径3公尺的体积。
这并非我刻意刁难,单纯是因为火力不足罢了。
镝木小姐对空中露出了「看一下情况好吗?刚才就该倒下了吧?」的眼神,真是太天真了。
将人逼上绝路时,就更要穷追猛打啊。你看,灯华流泄出绝望的呻吟声,跪倒在地。刚才那击无庸置疑是她最后的力量,倘若这样也赢不了,他们就毫无胜算了。
然而,翔太并未放弃。
负担过大且精疲力竭的冰类固醇,已经无法再使出绝对零度了。
尽管从重伤状态再次恢复行动能力,但体力与精神都疲累到恍若濒临死亡。
不过,能跨越这道难关的人才算是主角。
而翔太回应了我的期待。
他挡在镝木小姐与灯华前面,手中拿著冰盾与冰枪,摆好了架式。他以盾牌弹开超水球的触手,然后毫不迟疑地拋开承受一击就半毁的冰盾。
翔太发出雷霆万钧的气魄,以双手持枪刺向了超水球。是骑枪冲击呢。
他犹如寒冰似地冷静识破超水球痛苦挣扎使出的水弹,并以最小限度的动作回避,如烈焰般激奋跃起。
翔太孤注一掷,倾尽浑身之力刺向超水球,骑枪的尖端精准地锁定了铅制核心,贯……
贯穿……
贯穿……
贯穿……不了啊!
对了,冰枪的威力不足啊!
我再度感到头疼,叹了一口气。
唉~!无法置信,现实世界真的烂透了!这可是超越极限的一击啊,快给我发生奇迹呀!这又不是钢铁或钛合金,只是区区的铅而已,快给我碎掉啦!别开玩笑了,给我识相一点!
如果派不上用场的神不打算引发奇迹的话,那就由我来吧!要发生奇迹啰!很好,就这么决定了!
我以念力令铅制核心龟裂并碎开,飘浮的水团连同核心自流冰缝隙间落入海中。
翔太保持著警戒,确认核心没有从海中浮起后,便瘫软地跌坐在地。
所有人都很努力。由于成败已定,我也华丽地揍飞了位于爱尔兰海上的超超水球,分出了胜负。
以翔太的观点来看,方才在施展必杀技后,正当他以为还差一步而深感绝望之际,对手就在下一瞬间毫无悬念地倒下了。
这并非吊人胃口,我只是烦恼著应该于此时倒下抑或让战斗继续下去而已。
当自己成为导演后就能理解了。在动画或游戏中,击溃大魔王时经常会出现一瞬间的停顿,那背后或许藏著「其实我还没要死啦~怎么办呢~算了,他们都那么努力了,就输给他们吧!」的隐情。反派角色也很辛苦呢。
镝木小姐慰劳著彷佛耗尽生命力、精疲力竭的两人,并从胸口取出经过防水加工的鲸鱼型和纸。她将之撕破后,随即出现一只半透明的鲸鱼。两人虽然起初有些惊讶,但很快就理解状况,闭上眼睛并任凭鲸鱼带走自己。
于是,身分不明的三人一猴超能力者,便在新闻台直升机的眼前,被漆黑的鲸鱼吞没,消失于海上。
辛苦了。如此一来,脱人毕业考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