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加尔德的高速艇以三倍的速度移动着(与自家公司产品比较)。
由于它那涂着鲜红色的船腹,以及在第二次中央茶海战时曾染上敌人鲜血的英姿,让人们以敬畏的心情称呼它为「红色海星」。我们都加尔德一族代代都是擅长海战的勇士,而这就要从古时候第一代都加尔德卿敏戴尔亲自出征讨伐北方海盗的事开始说起……
就这样,对方讲了一长串有关都加尔德一族的历史。
高速艇的升降口处钉着一块金色的牌子,上面刻有字体细微的文章。我一面指一面念,要是国内的书籍都像这样就好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艘船竟然叫做『红色海星』。」
「感觉好像夏亚(注:『机动战士钢弹』的主角之一——夏亚的外号是『红色彗星』)哦。」
「你在说谁?又是德国的选手吗?」
我这个足球白痴说的话让村田顿时变成八字眉,觉得跟我说不下去的他只是一迳挥着左手。别瞧不起人了你!我好歹也听过德国足球联赛跟意大利足球联赛的SerieA呢。
说到以三倍速度在海面行驶是什么感觉,我眼前立刻浮现录影机以三倍速播放影像的画面。景色以极快的速度从眼前滑过,还有大海、波浪、天空、云朵、海鸥与海藻。由于我们会绕行大陆的南岸,搭普通船只的话得花上十五天。可是这不愧是「红色海星」,据说只要五天就可以抵达。
「五天太慢了,四天内就要抵达!」
舰长都加尔德希克斯二世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是不可能的。」
「……那五天也可以啦……」
虽然我很想体验看看企业号遇到危机的状况。也就是「舰长,再这样下去会全军覆没的!」、「推进装置要多久才能修好!?」、「要五个小时!」、「太慢了,三十分钟就要修好!」之类的状况。但现实中的我根本无法像毕凯舰长(注:美国影集「星舰谜航记」中的角色)那样,而且也懦弱到不像个国王。
为了张罗出海的事情而手忙脚乱的我们,将于隔天早上从基尔彼特商港出发。
在有第三者在场的地方只能戴着面具的我,被早起的小孩拦下询问,不一会儿就被小小的领民们团团围住。这几天我一直扮演着好领主的角色,积极地接见人民。
「诺曼领主您要去哪里?」
「我们再也见不到您了吗?」
站在他们的角度来看,他们才刚历经一场莫名其妙、事出突然的可怕灾害。一旦得知领导人将离开这块土地,会心生畏惧也是理所当然,更何况卡罗利亚人民已经有十年不曾见过诺曼·基尔彼特了。好不容易现身的领主,却又说要带夫人出海,想必只会让他们更加不安。被天气冻红的小手本来想抓我的衣服,却又连忙缩了回去。
可能是小孩子觉得领主这么伟大的人是不可以轻易触碰而有所顾忌吧。
「请不要走,诺曼领主~」
「您不会不回来了吧?」
「放心,我会回来的,我一定会回来的。」
只能这么回答的我,觉得心情好复杂。
因为真正的诺曼·基尔彼特再也不会回来这块土地。他已经躺在冰冷的坟墓里,或者在天国过着酒池肉林的生活。现在戴着银色面具的,不是从小因恶疾而脸上有着痘疤的领主,而是距离这里有好几天船程之遥,远在海洋另一头的魔族之国的菜鸟魔王。
这时我觉得自己所撒的这个天大的谎言正在蹂躏孩子们纯真的心。
其实你们被骗了!都被我骗了!请不要用如此纯真的眼神看着我。在你们眼前的并不是真正的诺曼·基尔彼特!可是那些孩子跟他们的双亲,却始终相信我这个来历不明的怪人是他们的领主,还把自己的土地跟生活,都交给一个陌生人全权处置。
「这位大哥哥啊!」
准备爬上舷梯的村田正回头对着小领民们说道。他的声音从上面飘了下来。
「将代表卡罗利亚跟大西马隆战斗哦!」
「战斗?是要打仗吗?」
「不是的,不是打仗。是运动……嗯——应该说是比赛。他将参加『智、速、技、综合竞技淘汰赛!天下第一武斗会』。那可是很了不起的哦——!到时候还会说『赌上卡罗利亚的名誉』这种话呢!」
孩子们的眼神顿时闪闪发亮。
「要代表这个国家比赛?」
「因为诺曼大人是领主,所以是卡罗利亚最厉害的人吗?」
「没错,要跟其他朋友说哦!说他即将参加天下第一武斗会。」
「拜托,别那么夸张啦。」
过去棒球虽然是我生活的主要重心,但是我连公立中学的正式捕手都当不上。现在只是暂时管理一块领地,却要以国家代表的身分参加国际大赛。这样不就等于跳过县运跟甲子园,直接以日本代表的身分参加奥运了吗?我想全地球再也找不到像我这么平步青云的人了吧。
噢~上帝啊,我平凡的人生究竟会变成什么模样啊?
不过跟上帝询问魔王的命运,好像有点不合情理……
「芙琳夫人您要走了吗?」
「是的,卡拉,不过大会一结束我就会马上回来的。还有玛格,去帮你妈妈的忙吧!虽然你爸爸,哥哥,还有其他男人不久后就会回来,不过在那之前还是需要你们的帮忙哦!」
弯腰抚摸女孩脸颊的芙琳,她的长发几乎就要拖到地上。孩子们一面依依不舍地回头,一面走向人们渐渐聚集排队的配给处。
「你认识他们?」
「他们常来宅邸附近,不过我也不是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当然如果全部都记得的话是最好啦。」
「哦……」
我突然有种我输了的感觉,只好把目光移到一旁。她真的是个好领主。要不是宗主国的法律规定不准女性执政,否则她会是位好主人,甚至是位好夫人。
「问这个问题可能很无聊……只不过我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问题可以问就是了。」
「你想问什么?」
「……你喜欢小孩吗?」
芙琳瞬间露出诧异的表情,然后急忙用力摇头。她的浏海飘了起来。
「什、什么啊?我可没有哦!?我没有什么私生子哦!」
「你误会了,我不是在问你这个。有私生子的人是我。」
「咦!?你、你有小孩!?这么说的话,上校你结婚了吗?」
「这个嘛,我是单亲爸……哇!」
一把熟悉的刀从我们之间劈了过来,接着刺进石板龟裂的地面。
「你这个肮脏的人类女人!」?
「……肮……」
「不准打我婚约者的主意!」
美丽的八十二岁美少年,冒着青筋低头看着我们。至于芙琳并没有被投掷过来的凶器给吓到,反而对复杂的魔族关系感到讶异。她嘴巴一张一合地指着我跟沃尔夫拉姆说:
「婚、婚约?咦……这么说的话是你们其中一个生……」
「哇——!拜托你别再追问下去了——!」
而且还是在村田听得到的地方!
这时友人捧着露出铁鎚的箱子,笑盈盈地走了过来。
「什么啊涩谷,你这个高中生已经有了婚约?难怪你会对同年龄的女生没兴趣。」
「什么——!?」
「真被你打败了,我才想说该不会只有年纪大的姐姐或小萝莉才能吸引你。原来如此,想不到不知不觉间你已经到了适婚年龄啦?」
我到现在才发现,说到年纪大这件事……沃尔夫的确大我很多。
「等一下,等一下,村田!其实整件事情很复杂的……我劝你还是别问得好!」
「陛下您说这什么话?您跟沃尔夫拉姆阁下的婚约可是全国一大喜事哟!」
「全国——!?」
这句话又给经过的第三者一记致命之击。是云特那个顶上无毛的部下,他手上抱了一大堆木板,不晓得要做什么。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真的是全国吗?」
「那当然,我们云特阁下还疑似高兴过度,在飞舞的羽毛中边哭边跳舞呢!听说他撕裂了七个枕头哦!」
「陛下,什么时候要举办这举国欢腾的喜事呢?」
连那个一板一眼的塞兹莫亚舰长都来插一脚。
大家都知道了……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了。
「呃,皮卡克斯……希望你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小的是达卡斯克斯,陛下。」
「对哦,戴卡斯克斯。这在我国或许是众所皆知的事,但是在国外就不要提了。」
「为什么禁止他说?有利!我可不准你隐瞒!」
难不成你还想大肆宣扬不成!?在这之前哪个人来点醒他吧,我们俩可都是男的耶!?
至于村田的反应则跟芙琳完全相反,完全不为所动。可能是他亲戚有那个圈子的人吧。
「这个嘛,不是有句成语叫欲盖弥彰吗——?」
「村田……你到底是敌是友?」
在高速艇准备出发的时候,港口涌现不小的人潮。孩子们拼命触摸船身,大家不断挥着手帕跟上衣,还异口同声地喊着诺曼·基尔彼特的名字,甚至有人因为过于激动而哭了出来,有如参加大型饯别会的送行人潮,久久不曾散去。
旅行大致上还算顺利。虽说是专门设计用来通过各种小型海湾的小型船艇,不过红色海星上却拥有足以让十多人住宿的完善设备。由于它基本上是战斗艇,因此不可能备有双人床。我们三人虽然睡在舰长室,但也称不上有多舒适。
想当然尔,不只白天在甲板上度过,连晚上也在甲板上眺望星空。换句话说,我们几乎一整天都待在外头,因此必须做好万全的防寒措施。
约札克从第一天就专心从事他所爱的木工,达卡斯克斯则是把笔夹在耳朵帮忙上色。塞兹莫亚可能是不习惯待在别人的船舰上,因此心神不宁地走来走去。只有芙琳一直窝在船舱里,可能是把还需要长时间才能复兴的卡罗利亚交给来自异国的救援团而感到不安吧。
不过,来自真魔国的搜索队以吉赛拉为首,还有许多医疗及救护专家。与其让门外汉指导救援行动,交给他们这种专家一定能处理得更好。这时芙琳也只能相信我了。
「话、话、话、话说回来,还、还、还、还真冷呢、呢、呢。」
「而、而、而、而且说、说、说、说话还得小、小、小心以免咬到舌头。」
因为我们是以三倍的速度移动,所以也要做好会面临三倍冲击的心理准备。乘风破浪的小型船其按摩机能非常良好,而且内部还弥漫着异味。根据机关士的说法,这证明魔动推进器运转十分顺畅。然而既然是靠魔力趋动,为什么会有这股硫黄味呢?
不愧是冯卡贝尼可夫卿艾妮西娜的自信之作,跟市面上量产的果然不同。
「美、美、美、美少年在做什么、么、么?」
听起来简直像鬼太郎在哭号似的。
「沃尔夫?他、他、他、他在另一头狂、狂、狂、狂吐呢!那家伙很、很、很容易晕船、船。好痛!」
「其、其、其、其实他很努、努、努、努力呢!」
村田紧抓着栏杆,挺直着身体面向大海。他那头褪色褪得厉害的人工金发,随着寒风飘动还会露出额头。幸亏他不是戴假发。
「沃尔夫很、很、很努力?他为什么要努力?」
「为了让你当个好国王啊。」
他继续看着海洋。
「只是希望他的努力不会好心没好报。」
说完他慢慢往我这边看,拿掉有色隐形眼镜的黑色眼睛,不断轻轻眨着眼。
我们俩有着同样颜色的眼睛。
「……是谁?」
我背对着波浪,双手往后抓着栏杆。我的腰际可以感觉到冰冷的铁条管,而且我已无路可退了,因为往后一步就是大海,我可不想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你到底是谁?」
「讨厌啦!涩谷,你在讲什么啊?我们可是国中的同班同学耶……」
「不对吧!?」
从后方甲板探出身子的约札克挥着锯子说:
「上人,这样可以吗?」
「嗯,我现在就过去看……」
「不要去!」
我抓住熟识的友人手臂。
他的名字叫村田健,是国二、国三都跟我同班的眼镜仔,目前就读超有名明星学校的优秀高中生。为了告别没有女朋友的暑假,目前正在亲戚经营的海滩商店打工中。照理应该是这样才对……
应该是这样才对,可是……
『上人』是指谁?为什么头一次漂流到这个世界的你能跟约札克沟通!?沃尔夫之所以不愿跟你起正面冲突,也是基于那个称呼吗?」
当心中的疑问一旦脱口而出,连我自己都挡不住。
「还有你的语言!就算你会一点德语,也不可能一到了外国就突然变得这么流利啊?而且听到别人喊我国王或陛下的时候,你都不会觉得很奇怪吗?」
村田……那个我认为是村田健的家伙,即使手腕被我抓住仍然一直沉默不语。可能是我五根指头施力的关系,他的肌肉起了些微的反应。
「而且……在小西马隆……在那个竞技场上你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因为你脑筋很好,所以有可能讲出一些与国际问题、社会问题相关的大道理,当然也有可能是受到当时的影响而做出那么正经的回答。」
他的确说过。
说什么以前曾跟我一起旅行,在干旱的土地上流离失所,当时也跟现在一样被人追杀。
「……可是我根本不记得有这回事!我不曾跟你看过什么仙人掌,还有什么太阳、月亮、保护者,我根本就没有印象!」
「所以我不是说你可能没印象吗?」
「那你怎么会记得!?你说的以前是什么时候?在哪个沙漠?我的保护者又是指谁!?」
「是伟拉卿。」
听到自己猜想中的名字,我声音微微颤抖地反问:
「为什么村田你会见过肯拉德……」
「我并没有跟他直接见过面。当时我跟你都还没成为人形,就连定居的地方也还没决定好。」
发现苗头不对而跑过来的约札克轻轻碰了一下我的手指。
「陛下。」
他想从背后制住我,把我的手指从对方的手臂上拔开。此时我突然感到全身无力,也毫无抵抗的意思。一阵不适的倦怠感袭来,让我整个人往后倒去。这时那双强而有力的臂膀立刻把我撑起。
「……你假装帮我,其实是想压制我,不让我攻击这家伙吗?」
「不是的,我并不认为陛下会那么做。」
「我已经被你们搞糊涂了。就算你嘴巴这么说,可是村田他……那家伙的脑筋很好,又极有说服力……加上他是日本人,所以眼睛跟头发都是黑的。哪像我既窝囊又肉脚,是个无法善尽国王职责、没出息的家伙。你们是不是认为让我这种人当国王是个失策,当初果然是选错人了,既然这样就再找一个新的人选,所以才带这家伙来,对吧?反正我既冲动又顽固,也不肯听你们的话,只要找个更优秀又有才能的家伙过来,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我换掉就行了,所以村田才会在这里,对吧!?」
我把过去某人曾对我说过,但几乎快遗忘的话一句接一句说了出来。而且视神经深处还开始刺痛发热,连自己的声音也变得好遥远。其实,应该是因为巨大的耳鸣声让我逐渐听不到周围的声音。
这时我的视野就像慢慢向外扩散的血迹,整个都变成深红色的。
而不属于我个人意志的某些部分,则从嘴巴里吐了出来:
「……可是……真不巧,那家伙跟我一样是日本人,甚至几乎可以算是人类。他的身上是否流着你们最爱的魔族血统,实在令人怀疑!其实我们俩都只能算『类』魔族而已!不管是双黑还是拥有黑暗力量的我们,身体都是由肮脏的人类血肉所构成,根本就跟魔王的身分不相称!因为我们都是由下贱的人类女性所生的……」
忽然间,我感受到有一股冲击力从左边袭来,让我的牙齿不小心咬到脸颊内侧。我花了好几秒的时间才发现自己挨了打。以前也曾发生过这种状况,当时的我被赏了一巴掌,声音既响亮,角度也很准。
对方愕然地看着我,看来暂时并没有准备反击的打算。
至于我也跟他一样,不发一语地看着赏我巴掌的人。
「讲对方父母的坏话,未免太低级了吧!」
「……沃尔夫。」
「这句话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让人联想到静谧湖水的翠绿眼睛直盯着我看。我的鼻子深处跟头部像是被过度冷冽的薄荷所刺激似的,感觉到轻微的疼痛。
「……我刚刚对村田说了什么……」
「就跟我之前对你父母说的那些话是一样的。」
我不可能忘记那些话,但是我一点也没有要说那些话的意思,真的。我不只顽固,个性也很冲动,度量又小。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不够成熟,也很没志气。谁比较适合当领导者根本就是显而易见的事。
但就算是那样,我也没想过魔族的人们会弃我于不顾。
从过去到现在建立起来的关系,让我不觉得他们是那么无情的人。
我说的应该没错吧?
「对不起,村田。」
右手找到东西抓稳的我,好不容易才跟朋友四目交接。当然我的脸也红得像关公似的。
「没关系。我都已经是高中生了,不会为『你妈妈是凸肚脐』这种事生气啦。」
「咦!?可是这家伙就发飙了耶!?」
美少年以极快的反应抓住我的胸口。
「我的愤怒可是像烈火一样猛烈哦!只不过你似乎还是无法压抑你对我的自卑情结与情感。」
「什、什么跟什么啊?什么自卑情结与情感!?而且你说无法压抑是什么意思!?」
「还好当时懂得利用激将法推你一把,让你成功地向我求婚,否则我到现在还处于单恋呢!这是顺便一提啦。」
他把赏我巴掌的手插在腰际,自信满满地摆起架子说话。
「这是令人怀念的古老魔族的做法,以现在的说法就是『反向求婚』。」
「反向球根?」(注:「求婚」与「球根」的日文发音相同)
那是啥咪东东啊?是春天过后把开过花的球根挖起来,等隔年再种的作业吗?还是我老爸最爱的三人偶像团体解散前的最后一支单曲?
「什么啊?涩谷,原来你是藉着酒意向人家告白的吗?」
「才、才不是呢!」
「反正结局圆满就好啦。倒是你竟然会说出舍不得地位这些话,令我满在意的。看来你已经对权力产生欲望了,不过涩谷……」
「哇!」
他像眼科医生在做一开始的诊察般,突然把我的眼皮往外翻。
「你并不像是会对那种事物很执着的人啊。」
「干嘛又说这种像精神分析医生说的话啦!」
「现在正是问个清楚的好时机。村田,你到底是什么人?」
约札克用感到过意不去的软调语气想要解释。
「陛下,其实这位是……」
「不好意思!」
我突然打断他的话。
「我想听他本人说。」
「既然这样,我们得换个地方说话才行。」
历经连续三次的冲击之后,船速突然急遽变慢。塞兹莫亚从舰桥走出来,用双手围着嘴巴说:
「请各位进船舱去!动作要快!」
沃尔夫一面问道:「是巨型鱿鱼出现了吗!?」一面拔剑。他怎么会这么开心?
「请问是发生了什么麻烦事吗?」
「不是的,陛下。您看到前方那个东西了吗?」
在约札克所指的前方,看得见远方大陆上露出的岩石表面。而黄色的布在我们前面不断飘荡,并且慢慢接近我们。
「是海岸警备队,没什么好担心的,我们可是受到本国的正式邀请哦!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既然这样,为什么我们非得进到船舱不可呢?」
这时红色海星几乎整个停了下来。
约札克喜孜孜地推着我跟村田的肩膀说:
「会被派遣到这种海域上执勤的,大多数都是个性暴躁的家伙。要是两位出了什么意外的话,我们可是会被真王陛下大卸八块的。不过就算有什么问题也只是小争执而已,不会引起什么麻烦啦。」
为了避免惹上什么麻烦,只好先听从他的忠告。于是我用脚推开船舱的门,接着拉住沃尔夫拉姆的袖子。
「沃尔夫。」
「走吧。」
他轻轻摇着头。
「我不打算进去。」
「咦……」
我还没有时间听听他的理由,便被推进门内,接着门就被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