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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传二 俏千金的魔的寻宝记 第五章 前往法兰克福

上半身简直就像跪在地上般弯曲的艾普莉,尽可能拼命呼吸,火车规则的震动也刺激她脚底的伤口。现在距离车站已经很远,DT跟雷江也没在火车上。

后来他们两个人怎么样了?做出那么激烈的抵抗,会不会被士兵带去侦讯呢?

算了。

艾普莉慢慢闭上眼睛。

现在就算担心也没有用。当初说好就算有人被留下来,剩下的人也要搭火车。他们跟自己都没有错。

可是天哪,怎么办?我的行李跟护照全都掉在车站了!

党卫军中尉的声音从头上传过来,因为他们两个人的身高差距颇大。

真是不可思议。丢下丈夫独自上了火车的你,担心的居然是行李跟护照?

没错,很抱歉我没有专家的风范。不过,毕竟我们这种人并非全都会去窃取战车,或是以攀爬山崖的方式行动的。而且本来搭国际航班行动时,没有护照就无法前往其他国你说丈夫!?

艾普莉激动得连自己快喘不过气的事都忘了,将原本弯着的身体挺直站起。

谁啊?你在说谁!?

就是那个亚洲人

DT?你说DT是我丈夫!?真令人不敢相信。拜托你帮帮忙好不好,别开玩笑了!

理却尔都特散发着银光的独特眼珠讶异地瞪得圆圆的。

难不成是用法语大喊大叫的那个?你们这对夫妻的年龄差距还真大呢。不过谁是你丈夫都无所谓,我有任务在身,没办法一直照顾你。

都特把手套重新戴上之后,便提起一只皮制的箱子。

等一下,喂!你看,这儿是空的吧!

艾普莉把左手伸到对方面前,让他确认自己并没有戴婚戒。

我对美国的风俗习惯没有兴趣。

不是的。为什么你会认定我已经结婚了呢?昨天你不是才说十八岁是小孩子吗?

我姐姐是在十八岁结婚的,不过二十三岁就去世了。

咦那、那真是遗憾不过我还是要把事情跟你解释清楚!你听清楚了,DT他有个美丽的妻子,而且小孩子也快出世了哟!我现在是单身,而且预计还要单身好一阵子呢!

是吗?因为克鲁纳喜欢找已婚者下手,所以我才这么认定的。

咦?那个男的对已婚者有兴趣啊?

惨了,要是他真的看上DT,那怎么办?艾普莉觉得自己对这件事有责任,但又立刻回归正题,硬是把自己的思绪拉回来。

啊,我们怎么会扯到这里呢?不对吧?理查,你应该还有其他事情要说吧!?

都特略扬起右眉,用没有抑扬顿挫的语调把话说到一半。

我不叫理查

不是那个啦!

她不发一语地指着自己的脚,都特动着原来如此的嘴型。

你说脚啊?既然你刚刚跑的那么猛,应该是没事了吧?

就算你这么认为,但起码在道义上也该问一下吧?你这个男人怎么这么不会做人啊!当初是你打破玻璃才害我的脚受伤的耶!

他露出愁眉苦脸的表情,不过在知道艾普莉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后,不得已只好一字一句地挤出这些话:

后来,你的脚怎么样了?

反正都能跑了,所以没事了啦。

是吗?那我要去头等车厢了。

你就只有是吗而已?

要是我再继续说下去,你只会绷着脸对我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请不要干涉我对吧?

你挺了解我的嘛!

不过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皱着眉头往窗外看。

很高兴你的脚伤这么快就恢复了,但是以后请不要这么拼

我又不是你女朋友,请你不要干涉那么多好吗?

都特把箱子放到地上,咚地发出低沉的声音。

你到底想怎样?难不成要我低头道歉说我不该害你这位碰巧在场的千金小姐遭到波及是吗?

我没那个意思啦!我只是单纯很生气而已,我只是气我自己居然会没有穿鞋就到处跑,连我都不晓得自己怎么会做出那么有失专家颜面的事!

艾普莉发现自己握紧的双手抖个不停,于是马上摆到背后去。而脚姆趾的伤也开始痛了起来,不得已只好靠在墙上。

因为我头一次出那种差错!

他沉默了一会儿。但是当他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感受到背后有如针刺般的眼神而转身看去。发现原来是二等车厢的乘客,正以不安的眼神看着他们这两个奇妙的组合,不过众人又匆匆忙忙低头移开视线。

过来。

都特抓着艾普莉的手腕,在通道上快步走着。

等、等一下啦!虽然我很感激你拉我上车,但是我并没有理由陪纳粹党来个快乐的旅行。而且我的车票是在二等席

拜托,我才是好吗!谁喜欢跟美国的富家女同席啊?

说到这儿他顺势用力把她拉到身边,用忿忿的口气小声说着:

但是我们光是待在这个车厢就会造成其他乘客的困扰了。你也看到了,他们可是好不容易通过那个难缠的临检才能坐上车,要是看到SS将校跟自己处在同一个车厢,你猜他们会做何感想?而且下一站会停在柏林市区的正中央,会有准备从他们身上抢走任何一枚戒指或金币的临检官上车,如果临检官还发现一个没有乘车许可的外国人在车上,情况会有多糟糕,你知道吗?届时全体乘客都会因为藏匿你的罪名而被赶下车哦!问题是这些乘客并没有帮你,甚至连你怎么上车的都不知道,但是那些军人欲加之最何患无辞。你忍心默默看几十条原本可以逃过一劫的生命就这么白白牺牲吗!?

牺牲?这也太没天理了吧

淡棕色的眼睛闪过一抹失望,虹彩散发的银色光芒也跟着消失。

如果是现在的德国,这种事是有可能的。

都特放开她的手,转身背对着她恨恨地说道:

虽然这是令人感到可耻的事情。

现役将校所言不假。下一站果真涌入一群轻武装的军人到各个车厢再次检查。艾普莉隔着车窗看到有几名运气不好的乘客被带下车,而且有许多行李被堆放在月台上。其中不乏有背包跟行李箱,很明显都是乘客的私人物品。

太过分了。

不要过度投以同情的眼光,要做出理所当然的表情。

一等车厢也有军官来巡视,但可能是等级比二等还高的关系,他们的态度跟举止就有礼貌多了。这时,一名年轻的下士官轻轻敲门之后,便走进只有他们俩独处的车室,然后用熟悉的举动向他们敬礼。

抱歉,中尉。请问你要去哪里执行任务?

都特直盯着报纸没有抬头。

我要把这个送去给法兰克福的休鲁兹上校。

可以请问里面是什么东西吗?

由于询问对象的阶级是党卫军中尉,因此他的态度显得相当谦逊。

是乐器。据说总统阁下无论如何都要在晚餐会听到乐器演奏。

让总统阁下听演奏!请问中尉也会出席餐会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那名下士官。

外面好吵哦,到底在吵些什么?

没事的,中尉,只是一般临检而已。由于我们对财产外流一事再也无法忍受,因此从上周起就开始彻底执行临检勤务。

那么,空路之所以几乎中断也是那个原因啰?

是的,因为机场挤满了那些富裕的犹太人。那些混帐东西想要离开也就算了,但竟然想把我们德国的财产全都带走。对了中尉,听说在起站有外国人未经许可就上车

糟了,艾普莉保持低调避免让对方发现。

不好意思请问一下,那位女性是

是我的妻子。

下士官比艾普莉更先露出讶异的表情。

您有妻子了啊!请原谅我的无礼。

这时候,男子脸上挂着彬彬有礼的笑容,用简短的英语对艾普莉说话,但是他询问的内容却和他温和的表情完全相反,脱口而出的全部是听得懂英语的女性光是听到就会脸色大变的侮蔑性台词。

但她却一语不发地微微歪着头,然后用德语反问:你在说什么啊?

几乎就在同时,中尉站起来用力粗鲁地揪住下士官的衣领,下士官军服的纽扣还因此弹掉了一颗。

你在侮辱她!?

不、不是的,我绝对没有那样的意思!

艾普莉只是吓傻在一旁,因为她必须装成一副完全听不懂英语的模样。她停顿了三秒之后,才面露困惑的表情上前帮忙劝和。

我只是、只是以为尊夫人会说英语才这么做的。真是非常抱歉,中尉夫人。

对女性能够使用那种言辞吗?你在队上究竟是受到什么样的教育!?把你的直属长官叫来!我要直接跟他谈,并且让他向内人谢罪!

别这样啦老公,算了啦,我不会介意的,反正我又听不懂,听了也没什么感觉。

听从妻子劝阻的中尉把手一挥,愚蠢的下士官随即连滚带爬地离开包厢车室。等到脚步声远离之后,再也忍不住的两人才开始放声大笑。笑翻了的他们拼命槌打椅背。

你、你、你、你居然说我是你妻子!害我听得全身鸡皮疙瘩掉满地!

你还不是一样!明明是个黄毛丫头,还演得那么做作,没必要说什么别这样啦老公吧?当下害我觉得背脊有股凉意窜上来呢!

那个人真的相信我们所说的吗?

反正那些年轻人很少跟女性接触,就算是外行人的演技也会把他们唬得一愣一愣的。

什么嘛,你自己不也很年轻吗?

理却尔都特的表情突然变得很严肃。

不,我已经二十七了,接下来能做的事已经不多了。

这时候火车头冒出蒸汽并开始震动,接着车轮发出低沉的声音开始运转。窗外的景色也慢慢移动,这次火车真的要驶离柏林了。

快坐下!

你自己也坐啊!

结果双方只好同时坐下。足以供六人坐的包厢车室里只有他们两个,里面弥漫着令人尴尬的沉默。艾普莉斜着脸看向他。

这是同行给你的建议,我祖母年过五十都还在做这个工作呢!而二十七岁的你却说接下来能做的事已经不多了,这种话很对不起生下你的父母亲哟!

海瑟尔葛雷弗斯跟我是同行?别胡说了你!

说的也是,与其说是同行不如说是死对头。

她看着摆在座位上的皮箱,里面装的并不是什么乐器。

我们专门把文化遗产送回它原本的归属之处。不过像你这样的强盗,为了私心而想把所有的一切带走如果那里面真的是乐器,我看那个叫休鲁兹上校的家伙,一定正常不到哪里去。怎么可能会有人在用餐的时候想听铜管乐器的演奏?而且如果里面装着的是小喇叭,也未免太大了吧。

搞不好里面是双簧管呢对哦,用乐器当借口通关是不是有点夸张啊?不过我先跟你声明,我带走它并不是为了私人的欲望,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这句话好像在哪儿听过。这是自己的东西,没错,这盒子是属于你的哟!艾普莉葛雷弗斯。

都特熟练地把锁打开,金属锁扣啪嚓一声倏地弹开。他让坚固的皮箱横躺在地上,再掀开边缘钉有铜扣的盖子。

纯白的手臂就放在艳红色的布块中央,第二次看到它还是觉得很像精致的蜡制品。因为它实在是太惨白太冰冷了,很难想像那居然是人类的手臂。

这是我的也就是我祖先的左手。

这真的不是仿制品?

没错,这是由蛋白质跟脂肪构成的,是人类的骨头跟皮肉。在我还没出生的很久以前就已经存在在我家里了,只不过那是将近一百五十年前的事。

她战战兢兢地摸着,还是跟昨天一样具有弹性也没有体温。

可是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呢?这是怎么保存的?是像标本浸泡在福尔马林

没有经过什么特别的保存方法,只是避开高温潮湿跟阳光直射而已。

你又这么说了!你当这个是腌黄瓜啊?

是真的。我不晓得它被施了什么样的魔术,即使它的持有者不在人世,葬在地底的肉体也腐烂了,但唯独这玩意儿仍然完好保存至今,一直沉睡在宅邸里面的仓库。而且就算生前的主人已经去世,它好像也没有增加任何一道皱纹呢。

它的主人?是谁?

是一个叫罗伯特贝拉鲁的男人,应该算是我祖父的祖父吧。

然后他像是唱歌似的说道,感觉像在朗诵诗词。

一百四十年前,一个月亮高挂的夜里,一名独臂男子从天而降。他抱着自己被砍断的左手,全身则因为水跟鲜血而浸湿。

那是什么?鹅妈妈童谣吗?

纵使嘴上故意开玩笑,但艾普莉并没有怀疑都特所说的话,毕竟这世上什么怪事都有。

会相信这种事的,大概只有我跟纳粹、以及神父们。

休鲁兹上校这个人不是很值得信赖吗?

上校啊上校是吗

都特把脸转向车窗,望着飞快流过的景色并沉默了一会儿。可能是他相信同车者并不会偷走手臂,因此就算艾普莉移动到其他座位,他也没回头看。

昨天因为被布盖住了所以没有看到,但今天就连前臂都看得一清二楚,而且靠近肩膀的部分还浮现出两条深灰色的线。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那并非是完整的线条,而是由细微的记号组合而成。分辨不出来是文字还是花纹,那些特异形状自己从未看过。

那上面写些什么?还是说那并不是文字?

这个世界有四样绝不能触碰的东西。

左手的主人耸着双肩,解释说:其实并不是无法解读。

我是在说内容啦,因为这是祖先代代传下来的。不仅是那个法国人,我看你也已经知道了吧。这世上有四个封印了强大力量的盒子,而且各有四把钥匙。盒子的名字分别是风止、地涯、镜之水底、冻土劫火。每一个盒子配一把钥匙。只有正确的钥匙才打得开,其他钥匙是无法打开的。

可是我听说只要是近似钥匙的东西也能硬把它撬开等一下,这条手臂究竟跟盒子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这个

怎么搞的葛雷弗斯,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傻傻地追着盒子跑?

理却尔都特轻松地把那条手臂连同红布随手抓了起来。

这是四把钥匙之一。是最初的一把,也是最容易使用、也最容易被利用的钥匙。

这怎么可能,不是说盒子的钥匙是清澈之水

她的头开始晕了。眼前的男子玩弄着惨白的蜡制品,还把它拿到自己的左肩比对。不,那不是什么蜡制品,是将近一百五十年的人类手臂

需要清澈之水的是镜之水底,他们拼命寻找的大概就是那个盒子。这个则是另一个盒子,也就是风止的钥匙,但它或许也能打开其他盒子,正因为这样才说是最初的一把钥匙。

黑色制服与纯白手臂的对比色,刺眼得教人有不祥的感觉。

相较之下,我的手臂好像比较细。不过这也难怪,持枪者所运用到的肌肉跟剑不一样。只不过遇到什么万一的时候,光是这点差距就无法保证可以让它发挥作用。

你说发挥作用?难不成是想拿起来挥动?

其实她是在问要怎么使用钥匙。都特用下巴指着皮箱里面,在拿掉布块之后,发现底部藏了一把只有在中世纪历史博物馆里才看得到的坚韧剑把。

我打算偷天换日,我要用它砍断我的左手,再跟这条一百四十年来都没有腐烂的手臂掉包。

怎么可能

我不知道自己办不办得到,但是眼前没有其他办法。只有钥匙及其真正的持有者才能控制被打开的盒子跟解放的力量。现在,军队拥有的是镜之水底,而我手上持有的是风止的钥匙你应该也听说过只要跟配对的钥匙相近的东西,也是有可能把盒子硬撬开吧。那么,这条感觉像玩具的左手,是不是也能够把盒子关上呢?

理查!

那些家伙只想开启那个盒子,将凶恶的力量释放到这个世上。他们毫不考虑后果,只想着如何提高战力只要能阻止那些人的计划,不管付出多少牺牲我都在所不惜。更何况只要我一条手臂就能了事,又有何不可呢?

别再说了!

艾普莉从他手上把红布抢过来,粗暴地盖住那闪着暗光的剑鞘。

太扯了!就算要阻止敌人的计划,也没必要牺牲自己一条手臂吧。

太扯了,它不过是个盒子,有必要那样拼死保护吗?

一点也不扯,我就是为此才加入党卫军的,还被迫穿上这身制服。

中尉愤愤不平地摘下军帽,丢到对面的座位。

我甚至不惜穿上这身讨厌的衣服!我想你们美国人可能永远都不会了解吧搭乘失控列车的心情只有乘坐在上面的乘客才知道。

将手指伸进棕色头发里的都特,看起来比之前还要年轻许多。

他望着窗外,艾普莉则看着他的侧脸。他一开始给人的面无表情的冷漠印象已逐渐淡去,现在反而比较像个善良的平凡青年。

所以你才加入党卫军?

是的。

为了阻止失控的列车?

没错。虽然他们不喜欢我头发跟眼睛的颜色,但后来还是顺利地加入军队了。大概是因为我是继承钥匙家族的后代,所以他们才会想把我留在身边吧。

虽然现场没有其他外人,但艾普莉还是不自觉地压低声音。因为她想问这个昨天才认识的男人一个无法随便回答的问题。

那么,你现在算是背叛国家啰?

理却尔都特不再往窗外看,将视线落在一直紧握的左手上。

不是的。虽然我背叛了纳粹党,但是我不曾背叛过国家。只要对国家有利,任何事情我都肯做、任何阻碍的事物我都愿意抛弃。我才不像你们是为了把盒子摆在博物馆供人参观而找寻它!

才不是你想的那样呢!

一陷入沉默的气氛,脚底下的火车震动便越显强烈。

艾普莉照着祖母教她的,闭上眼睛慢慢数到五。当火车通过十根枕木的时候,她细细思考该怎么跟这个男的过招。或许该多花点时间,不过少一点大概也无所谓。结果,在没有得到任何合理的结论之下,她做了一次深呼吸。

其实有时候要靠直接。

那个盒子是我的哟!

是那个叫巴普什么的老人给你的吗?

不是的。那是我祖母发现后交给巴普先生保管的,然后海瑟尔葛雷弗斯选了我当继承人,因此那个盒子成了我该负的责任,我有义务把它拿回来!

全身被蓝色火焰团团包住的祖母,在梦境里一定会用悲伤的眼神望着艾普莉,摇着头说:千万不能触碰它。其实艾普莉早就知道祖母托付给自己的,并不是用数字可以表现的东西。任何人都不能触碰那个盒子,也绝对不能让人触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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