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终将成为魔的一首歌 第三章

受够对海洋的描述了!

既然不是诗人,怎么可能想得出跟天空、海浪与船只有关的美丽修辞啊!沃尔夫拉姆虽然很不爽,但还是被迫实行冯克莱斯特卿教他的防晕船秘方。

二百二十一美丽的、海洋唔噗!可恶的云特,根本没效嘛!二百二十二万物之母的、海洋。臭云特,等我回去你就知道!我会每天晚上把阿菊摆在你的枕头边!

而且还不忘臭骂一顿。

从父亲到曾祖父已经用过一百次了吧?那么四百二十三有如叔祖父一般的、嗨哈噗!

您不觉得自己突然多了好多亲戚吗?

没错,而且我也已经厌倦赞颂海洋这件事了!做这种无聊的事情,怎么可能帮助我展开一趟轻松愉快的海上之旅啊!更何况我又没有自愿当海军,会晕船也是理所当然的!

真是难为阁下了。您的肉体跟精神虽然有所成长,但是耳朵里的蜗牛却毫无成长呢。

听到年纪比自己小的指挥官拚命臭骂自己的养父,冯克莱斯特卿吉赛拉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安慰他。

耳朵里的蜗牛?唔噗、那是什么?

哎呀!您不知道吗?每个人的耳朵里面都养着一只小蜗牛。人会晕船、晕车,或者骑马时会感到头晕目眩,就是因为那只蜗牛心情不好在发脾气的关系。若是再严重一点,它还会咬破耳腔的壁膜,吸光主人的脑浆呢!如此一来就不是呕吐跟眩晕可以了事,甚至连脑浆都会从耳朵流出来喔!

明显看得出沃尔夫拉姆的脸色骤然大变,而且不知不觉举起双手压着脑袋大喊:

不、不要说这些恶心的事情!这一定是那个、一般俗称的乡野传奇吧?

吉赛拉用深感遗憾的表情摇头:

不是的。阁下耳里的迷你蜗牛正在四处作乱呢。

照你这么说,那我接下来会怎么样呢!?

没有修完医护兵训练课程的沃尔夫拉姆,铁定不知道上士大人最擅长的非真实的医学恐怖故事。面对许久没看过的单纯反映,让吉塞拉不禁露出微笑。

其实您也不用表现得这么悲壮,只要让它心情好转就没事了。请您暂时忘记旅途的紧张,把肩膀放松,那么蜗牛也会跟着冷静下来。您何不跟那群不是、何不混在人群之中,暂时忘却内心的忧郁呢?

在低一点的甲板上,一些没有值勤的士兵,正热情地与卡罗利亚派来的援军大好关系。这个形容算是好听的,实际上是舱门大开,也不管是否有屋顶就大肆举行酒宴。而现在似乎已经过了酒酐耳热之际,四周摊着一群醉汉。有人抱着酒瓶躺在甲板上,也有人盘腿坐在装有纯水的木桶前教训别人。

低头看这和平的景象,沃尔夫拉姆的眉间挤出跟哥哥一样的皱纹。

一群醉汉!

难道您不擅长跟大叔打交道?

这跟年纪没关系。你看,他们是卡罗利亚派来的人类耶?可是本舰的士兵却那么难看地跟他们混在一块。太不像话了。真是难看!毫无魔族的自觉!

的确,那些层层叠叠躺在甲板的男人,毫无魔族跟人类的分别。像这样混在一块,只能从服装上来分辨。穿制服的大多是魔族,不过其中也有人穿便服。

那个烂醉如泥的是阿达尔贝鲁特吗?

好像是天哪!他边哭边抱着桅杆呢!不晓得在喊谁的名字,不过光是想像都觉得恶心。话说回来,古兰兹老兄从以前就是以酒品差而出名的。

他酒品不好吗!?

是的,而且还是有酒量也不太好的耳闻。

一想像酒后失态的肌肉男,沃尔夫拉姆又开始感到不舒服。他会不会拔起巨树在头上挥舞,然后把房子打烂呢?或者闯进养家畜的小屋,抓住马或牛的尾巴真可怕,只见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吉赛拉真不愧是吉赛拉,只见她一面无动于衷地看着身边幻想古兰兹发酒疯的沃尔夫拉姆,一面回想传遍街头巷尾有关冯比雷费鲁特卿的传闻。他虽然长得可爱,可是拥有惊人的海量,喝醉之后还会发酒疯,不知到底是真是假?她想确定这个传闻的真假。跟那个一喝酒就脱光光,还会把内裤戴在头上疯狂跳舞的养父比起来,不晓得谁喝醉的模样比较好玩呢?

是因为你在一对一的战斗中放他一马?

阿达尔贝鲁特心情好到连眼睛都眯了起来,举起手在脸前猛挥。

在残兵败将的行列里,有一个明明长得很稚气,胡子却很浓密的年轻人。他那个胡子长的特别怪,所以我就把他拉出来看个仔细那个人就是马奇辛。我想说剃短的胡子怎么看都像是用画的,想不到还真的是用棕色颜料画上去的!在脸上画胡子耶!?一个十四岁的小鬼头居然有那么浓密的胡子,真是输给他了!于是我就问他理由,他说:因为这样看起来比较厉害。而且他的发型也很奇特,就是把这个地方弄成这样子。

阿达尔贝鲁特放下酒瓶,举起双手在耳朵上方摸来摸去。

使整个往上推剪喔!至于多出来的卷发就把他留厂绑成马尾巴,理由也是:这样看起来比较厉害。总之他的造型就是把胡子画得很浓密,还把两侧的头发往上推剪。天哪那真是诡异到极点,反而突显出他很老土!还我连他下半身的毛发是属于浓密型的,还是往上推剪型的都想确认一下!

他甩着金色的乱发,放声大笑。听到他这个低级的笑话与笑声,达卡斯克斯失望地低下头。天哪~百姓崇拜的十贵族之武将形象,就在自己眼前慢慢瓦解。原来堕落的贵族并不是只有冯克莱斯特卿云特阁下。

原来你们实在这么爆笑的情况下认识的

没错,总之他在部队里被我们笑到不行,后来看在他这么好笑的份上,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他走等一下!仔细想想,我国的俘虏收容所真是太爽了,他们可是对岸的大陆渡海而来的喔!跟我们在西马隆被隔离的场所相比,我都不禁想要讽刺地说:我们的俘虏简直就像是生活在天堂里。搞不好他这个菜兵以俘虏的身份留下来,都比独自逃回祖国还来得轻松自在。

不知道该说他是幸还是不幸呢?

那就是他的有趣之处。不过更令人惊讶的是,后来跟小西马隆士兵对峙时,想不到全体士兵居然都留了跟马奇辛一模一样的胡子跟发型。而且不论老少都一样喔。可能是学他的好运。但实际上,背后的理由是他的胡子真是太好笑了,让我们大发慈悲放他走。这一点如果没讲出来是不会有人知道的。说不定他在故乡还被当成军神或英雄崇拜呢!哎呀那时候我们都笑到无法作战啊!

这、这样啊原来他们全军统一把两侧头发往上推剪,有这么令人傻眼的真相啊呵呵呵

达卡斯克斯摸摸世上最简单也最美的头,然后长叹一口气。

所以那个男人的绝对不死传说,也算是我的功劳。只不过我们曾经在他小时候见过面这件事,耐杰尔好像没有印象。

达卡斯克斯抓起阿达尔贝鲁特放在旁边的酒瓶猛灌。自从医生跟老婆下禁令以来,他已经很久没喝酒了。

您很喜欢吧?

啥?喜欢?喜欢什么?

喜欢人类。

海上男儿最喜爱的烈酒,彷佛快把喉咙给烧了。

阁下一定很喜欢人类吧?否则像是普通士兵或是我这种非战斗员,怎么可能得知上级长官的内幕。通常都是不慎说漏嘴或是四处流传的谣言,而我们只能够天马行空地胡乱想像。请问称得上是名门贵族之后的阁下阿达尔贝鲁特大爷,究竟为了什么突然背弃国家而投靠人类呢?因为说法各有不同:像是有人拿出庞大的金额收买真魔国的情报、还有因为喜欢上人类女性所以才会如此这般,大家只能做一些老套的猜测

坐在甲板的达卡斯克斯就像为爱烦恼的少女,把头垂在两膝之间。他的后脑勺跟脖子都很红,看起来真的醉了。

您喜欢人类对吧?

什么!?你说什么?才没有呢!

被说了个完全没关系的理由,阿达尔贝鲁特特意急得两手猛挥。

您就是喜欢他们,所以才不想跟他们战斗一定是这样。

你在胡说些什么啊!?我痛恨那些对冯温科特卿见死不救的魔族,巴不得这个冷酷的国家四分五裂所以才教唆人类

最近我也是这么认为。

达卡斯克斯再次将细瓶口的酒瓶放入口中,不过里面已经空了,只好用拳头擦拭嘴唇跟下巴。在厨房工作时所受的伤,虽然快要痊愈了,此时却显得有点刺痛。

从小我们就被灌输人类是敌人的观念,想必他们也讨厌、害怕魔族吧。就连独自走在关系友好的邻国都会被丢石头,也知道如果前往遥远的西马隆一定会遭到更严苛的待遇这是众所皆知的事情。像阁下独自旅行的时候,一定也曾因为魔族的身份而遇到不愉快的事吧?因为魔族跟人类是敌对关系,而且不久前还发生过战争,要是一个不小心可能又会开战。因为他们是敌人应该啦。虽然我只受过基本教育,但是这种事连我邻居的小孩都知道。可是、可是阁下

达卡斯克斯的脑海里浮现年轻君主的脸,一想到他现在不在船上就感到难过。因为自己也想从他口中得知一些事情。

他很想问:可是陛下

达克斯克斯把下巴靠在看得出骨头形状的膝盖上,眺望着既暗又安静的海面。

请您听我说,最近我突然有这种想法。不只是想法而已,其实他们真的都是好人。

坐在地上的阿达尔贝鲁特踢开地上的酒瓶而发出声响。

因为有幸跟随在陛下身边,所以认识了一些人像是希斯克莱夫先生、芙琳夫人跟芬芬先生,他们虽然是人类,可是都是好人!我特别尊敬希斯克莱夫先生,他那闪闪发亮的头真是令我向往!还是古蕾塔小姐虽然是真魔国公主,可是她原本却是人类之子喔!不过她好可爱~虽然我的小孩也很可爱,但是一提到小姐就会想起她那活泼开朗的个性!

只要娇小的古蕾塔从前面跑过,就会觉得原本昏暗的城堡走廊变得明亮起来。只要她出声呼喊陛下跟沃尔夫拉姆阁下,在城里工作的人们就会抬起头来,不知不觉露出微笑。

虽然他们是人类,但是都是好人。我一直想不透为什么这些好人会是我们的敌人?最近我已经厌烦到掉头发的程度了。

就连达卡斯克斯自己都不知道还找谁说这件事。他把手伸向血管微微浮起的太阳穴,用指头轻揉两侧。

不过追根究底来说,可能是因为在战场上失去夥伴、在战争中失去亲兄弟的关系。要是询问上士大人、古里叶或塞兹莫亚舰长,一定会得到更严肃的答案;但如果是问陛下,就会得到:你在说什么啊,达卡斯克斯,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的答案,或许他还会往我的头上拍一下呢!

这世上再也找不到有哪个国家的国王会打一介士兵的头了。但是陛下就是那么与众不同,就连我们也以及快的速度在改变。

自从陛下出现之后,真的有许多事情都改变了。

用脚趾踢飞第三只酒瓶的阿达尔贝鲁特低声问道:

那个小鬼那个叫有利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国王?

这个、这个嘛他很了不起哟!陛下他很特别的。

达卡斯克斯拚命用自己所知的辞藻夸奖有利,但无论他再怎么绞尽脑汁、再怎么用美丽的词藻形容,所呈现出来的感觉却非常平凡。逼不得已的他再次重复了不起跟特别这两个形容词,停顿一下后又补了一句:

可是最近我觉得他好像有点勉强自己。

怎么说?

我、我也不太会形容,但是有时候我会觉得他可能是太累了。不过这也难怪啦!毕竟统治一个大国并不容易,而且还是那么年轻就即位。无论从事什么工作,如果没有职前训练,或是积累一定的经验,铁定会很辛苦。你知道吗?陛下才十六岁耶!

十六啊

虽然阿达尔贝鲁特没有把话说出口,但是他的视线像在确认这个数字似的四处漂移。

就是说啊!像我十六岁的时候,头发虽然比现在茂密,但是连章鱼跟花枝都分不清啊!可是陛下却很有国王的风范虽然我的信仰并不怎么虔诚,不过也不得不相信真王大人的确是在冥冥之中守护着我们,因此才会选出这么适当的人来继承王位。

虽然才十六岁,不过听说感情生活可是很多姿多彩呢!不知道是真是假,听说他早已跟前任魔王的三男订下婚约了?

没错,这件事是真的。因此云特阁下还为此狂流鼻涕、咬着手帕号啕大哭呢!不过大部分的国民都是乐见其成。沃尔夫阁下在陛下宠爱排行榜的押注赌局里,也是最受欢迎的喔。不过这也难怪,毕竟他们很速配啊!哎呀,像他们两位一起躲在水果箱里时,我还以为他们是什么异国娃娃而目不转睛呢!但是我花了三个月的薪水押云特阁下反正就当作是红包贺礼啰。

达卡斯克斯一面想像上司每天晚上悔恨流泪的模样,一面计算分得的彩金。这下子总算有办法支付全部的放贷跟孩子的教育费了或许还能够让老婆辞去古恩达阁下身边的工作,让他一回到家就有热乎乎的饭菜等着他。正因为他正想像如此的一幅景色,所以很直觉地就回答了阿达尔贝鲁特的问题。

幸福吗?

很美满啊!部队,您指的是陛下吧!?我不知道他是否幸福,至少看起来很快乐。

是吗?

之后阿达尔贝鲁特就陷入沉没,一句话都没有说,也没有拚命对着桅杆喊着某人的名字,变成一个安静沉没的醉汉。

喂~~小达达先生!过来这边跟我们一起喝吧!山脉队长想跟你说圣砂国神殿的故事喔!

听到同船的卡罗利亚援军的呼唤,达卡斯克斯连忙站起身来。

奉芙琳基尔彼特之命上船的援军,都是身经百战的佣兵部队。人如其名、身形壮硕的山脉队长,膝上无论何时都放着黄褐色的头盖骨,而且除了会叫它为小陶罐之外,还会跟它说话。就旁人的眼光看来,无论是脸上、手臂上的伤疤,或是狰狞的相貌与凶恶的眼光,都充满令人畏惧的魄力。不过他在平时确是个性沉稳的男人,也很受到部下爱戴。而他周围的夥伴也都是些跟一般人不太一样的男人,不过因为他们的国家曾经在有利的帮助下渡过难关,所以他们并不太排斥魔族。

想必他们敬爱的小姐,也就是芙琳基尔彼特曾经苦口婆心地劝过他们吧?

恐怕连他们自己也都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达卡斯克斯还是慢慢走进能够分享这些疑问的人群里。

骨飞族会脱皮。

有关它们的特殊生态一直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至今仍无人能够揭开。人们连它们的哪些部分是皮、哪些部分是骨都分不大清楚,甚至就连它们的身体是否有躯干都无法确定。骨飞族跟骨地族有时候会在又暗又冷的土里、有时候则是在干涸的沙地褪去老旧的外壳,脱胎换骨成为全新的生物。

顺带一提,从外表上根本无法判断出有什么差异。

乐乐组合积骨就是把骨地族脱皮之后不要的废弃部分,或者是坠地后重组的骨飞族,但是不知为何多出来的零件,拿来再次利用的产品。算是注重环保又安全的玩具,并且受到真魔国儿童教育委员会的大力推荐。

乐乐组合积骨的高级玩法,是从数以万计的骨头里,找出剖面完全一致的组合。运气好的小孩可能只要几个小时就能找到,不过也有些小孩一直到大都找不到。可是大部分的小孩都是在还没组好之前就已经玩腻了,而舍弃乐乐组合积骨自己另外想出其他的游戏,从此告别童年。

古蕾塔也一样。

尽管已经回到血盟城,但是却找不到人陪自己玩的古蕾塔,只能独自在养父宽广的起居室里乖乖地排积骨。

她已经玩腻扮家家骨跟叠叠骨了,甚至还测量过大型零件的骨质密度。说明书里记载乐乐组合积骨可以组成海盗船或幽灵城堡,不过这对一个住在真正城堡里,也搭乘过王家帆船四处旅行的少女来说,就算看到成品的示意图也不觉得有什么好高兴的。

古蕾塔发出不符合年纪的叹息,然后把手掌大小的骨头当成贝壳贴近耳朵。

哇~~有坟场的声音耶

她听到狂风大作的呼啸声、胆颤心惊的狗儿正在吹狗螺,还有生锈的铁门咯咯作响的声音。树枝剧烈的摩擦声,更增添不祥的气氛。盗墓贼用十字镐挖出棺材,为了得到宝藏图而打开棺材盖

哇!

觉得耳边好像有什么在呢喃的古蕾塔,吓得把积骨丢在地上。不过积骨并没有因此而被摔坏,看起来还蛮坚固的。

刚刚好像有人在说什么

他的确听到疑似说话的声音。疑迟了一下,又战战兢兢地把它拿起来,再次凑近耳边。果然不是坟场的音效,而是某种特殊的语言。不仅抑扬顿挫跟自己所使用的语言完全不同,而且还带有很重的腔调,完全听不懂。

难道这就是有利说的骨电感应?

古蕾塔连忙把骨头聚集在一块,然后用被单包起来,拿出房间。想是这种时候就要找毒女才行!应该没有什么事情是艾妮西娜不知道的!

艾妮西娜咦?

她粗鲁地用一只脚把研究室的门踢开,却看到原本紧紧依偎的影子立刻分开。

咦?

往后跳的是冯波尔特鲁卿古恩达,房间主人冯卡贝尼可福卿艾妮西娜则是连动都没动。

桌上又冒着泡沫的绿色液体,只剩空壳的阿菊坐在书架上。房内看起来就跟平常的研究室没什么两样。

然而室内的气氛却与往常不同。

奇怪?

保持跳开姿势的古恩达僵住不动,不过脸色开始起了变化。

古蕾塔,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什么新的魔动案?

你们刚才是不是靠在一块?

我、我我我我我们正在做实验啦!

可能是勉强回答的关系,语调变得完全不一样。倒是年仅十岁的小女孩,对身高两倍以上的高大男子投以怀疑的眼光。

难不成你们正在做贝特丽丝的爸妈常做的爱的实验?

啊、不、不不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太诡异了,光看就觉得可疑。古蕾塔抱着被单,一步一步走近两人。她无法原谅任何时图诱拐艾妮西娜的男人,不要以为他是古恩达就可以对毒女下手。

至于艾妮西娜则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古恩达惊慌失措的模样。她差点就要脱口说出男人真没用。

古恩达,看你紧张成这样,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拒绝我?古蕾塔,冯波尔特鲁卿刚刚差点要哭出来了。他之所以会如此慌张是因为被你看到他的丑样。他曾说过,与其让女人看到他哭,他宁可把头塞进浴缸里不过是一两滴眼泪而已就讲这种蠢话。我看他搞不好还认为世上有从出生就不曾流泪的男人吧!

古恩,你怎么会哭呢?

为了陛下跟沃尔夫拉姆的事,冯波尔特鲁卿不是也打算尽速前往圣砂国吗?

被选为前往小西马隆特使的云特以及偷渡前往的有利跟沃尔夫拉姆,因为预料之外的状况而被迫分开,现在变成有利独自跟小西马隆王萨拉列基前往圣砂国。萨拉列基乍看之下是个好人,但随着意图越来越明显,已经称不上是安全的旅伴了。虽然沃尔夫拉姆应该随后赶到,但是只靠他一个人也算不上什么战力,因此非常需要援军。即使魔力高强的古恩达不太可能率军登陆,但他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不过我们手边却连一点圣砂国的相关情报都没有不管是地图、绘画或者文献都没有任何资料。因此对于他国土内部的状况,我们根本就是一无所知。为了当作将来的参考,我们想要尽一切办法收集详细的情报,所以我想利用即将登陆圣砂国的古恩达,去记录圣砂国内部的讯息。

热衷研究的艾妮西娜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我打算在冯波尔特鲁卿的头盖骨开个洞,然后埋入魔动监视装置正直玛莉不过他好像很害怕那个手术。

在讨论还不害怕之前,那个手术应该有违医学伦理吧!?

艾妮西娜对着含泪反驳的古恩达嗤之以鼻,并且用修剪整齐的指甲指着他的眉间说:

伦理?你竟然在魔动的面前跟我谈伦理哎呀!古蕾塔,你手上那包跟赃物一样的东西是什么?

少女这才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在地板上摊开被单。

哎呀,真令人怀念呢!这是喔!组合骨高嘛。以前我常常收集一大堆零件,想要挑战人造骨飞族喔!

又是一个牵扯到医学伦理的恶制游戏。

这个现在叫做乐乐组合积骨哟!

名字怎么变得这么随便对了!古蕾塔,骨高有很多小型零件,如果没放在专用的收纳壶里会很容易搞丢喔!

不是啦!听我说古蕾塔刚刚收到骨电感应喔!?

古恩达用他的大手拨开古蕾塔的刘海,摸摸她的额头。

古蕾塔没有发烧啦!

要不然你怎么会收到什么感应古蕾塔,听清楚,世界上并没有什么外星人,就算有也不会每次都跟你联络。

外星人是谁?男人吗?

我们是外星人,有时候是雌雄同体。

艾妮西娜比出手刀的样子,边敲着喉咙边发出奇怪的声音。

别随便学陛下说话啦!

才不是这样呢,我不是说路上的奇遇或是ET'喔,是真的!古蕾塔接收到骨电感应了!我听到骨飞族灵魂的鬼叫声!

即使她只是把从在地球成长的父亲那里所听来的话现学现卖,但是对于未知生物的知识还是比同龄的孩子要来得丰富。不过她刚才听到的是,栖息在这个世界的种族所发出声音,而不是有利口中的X档案。为了说服这两个人,古蕾塔拚命挥动小小的拳头。

但是就算是魔族,也只有经过修练的人才能听到骨飞族的精神感应。照理说不曾见过骨飞族的古蕾塔应该没有这种能力

但你又不是达卡斯克斯!

古恩达,不可以光凭直觉与常识就推翻一件事。

艾妮西娜斜眼鄙视不安的古恩达,然后从快要哭出来的古蕾塔脚边,捡起约手掌大小的骨头,微倾着头,把骨头靠在左耳。

即使就普通的观念来说并不可能,但古蕾塔很可能是千年才出现一个的天才语言学毒女唔唔?

她发出不符外表的呻吟声,头部倾斜的角度越来越大,秀丽的眉毛还单边往上扬。

唔唔唔唔唔唔?的确听得到声音。听起来有别于树木沙沙作响或螃蟹走路的声音,但很明显跟吹近屋里的风声不太一样似乎是我们所无法了解的语言,而且那些话好像并不想让毒女听呢!就骨飞族这种全身都是骨头的种族来说,这样的反应还真是保守。

难道真的市不小心接受到骨飞族的通讯吗!?好,我立刻叫解读的专家过来。通讯兵!把通讯兵叫来!

要叫你自己去叫。你先想想看那个人要花多少时间,才能够通过无数的陷阱平安抵达这个房间。如果是稍微有点智慧的人,应该会想到更有效率的方法吧?

强忍住还不都要怪妳设置那些危险的陷阱这句话的冯波尔特鲁卿双手不停颤抖。毫不在乎的冯卡贝尼可夫卿艾妮西娜,则露出闪闪发亮的眼神,不晓得从哪儿拿出一只灰色的口袋高高举起

如果是我就会用这个!锵啦锵锵锵锵!翻译年

等一下!那个方便的道具太危险了!

古恩达赶紧利用高大的身材档在古蕾塔前面,不让人看到艾尼西娜手上的道具。可能是连自己也觉得不妥吧?艾妮西娜也把手放下,改拿其他道具。

唉呀!真是危险,我怎么会做这种事这是个跟魔动毫无关系的相似品。真正有毒女标志的是这个而且是浓缩版的喔锵啦锵锵!翻译寒天!

这次拿出来的是一个棕色小茶壶。

让我来说明一下吧!这是刚完成的翻译寒天,外表有如一般透明细长又滑溜,就理论上来说,只要把冰凉的这个倒进耳朵里,就能听得懂全世界所有种族的语言,真是非~常方便的发明。

就理论上来说啦。

古恩达对着一口气说完一长串台词的疯狂魔术师喃喃说道。人称红色恶魔,令人畏惧的发明家竖起食指轻轻摇动。

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呢?还是你觉得我的理论有什么错误吗?冯波尔特鲁卿,来吧!我就把第一个试验者的荣耀赏赐给你,把耳朵靠过来,右边或左边都无所谓。

什么!?又要拿我做人体实验!?

这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毒女嘴角扬起诡异的笑容,一步一步缓慢逼近。又细又长的透明物体,不时从手上的茶杯口冒出来。蜷缩在狭小的容器里,不经意地蠢蠢欲动古恩达用手护着头部倒退好几布,腋下跟背部早已经冷汗直流。

住、住手!之前我戴了什么能够听得懂猫说什么的竖耳头巾,结果只是害我的耳膜痛得要命,一点效果也没有。这表示我跟与耳朵相关实验八字不合。在怎么说,还是冯克莱斯特卿比较擅长这一类的实验

虽然不敢直接说那根本是个失败作,不过还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艾尼西娜的身体构造有一大半是毒女,不过其中有三分之二是古恩达的体贴所造成的。

真是的,多说无益!

住手!不可以糟蹋食物!我叫妳住手啊噫呜耶喔

这种景象早就持续了一百年以上,而且输赢从一开始就决定了。因此不管谁加油也没有用。毫不理会狐獾与眼镜蛇之争的古蕾塔,再次把积骨贴在耳朵上。听得见果然听得见谈话的内容。

有呢

就连正准备要倒寒天的艾妮西娜,也因为古蕾塔的声音而停手。

在圣砂国里阿有好大好大的神殿呢是用来藏死去国王的遗体哦是好大好大的坟墓哟

古蕾塔?

被青梅竹马骑在身上的古恩达,聆听着少女的同步翻译。

坟墓里有好多、好多亮晶晶的饰品跟非常珍奇的宝物呢很棒!对不对小陶罐那个,小陶罐是谁啊?

够了,不要里那些童言童语。阿!古蕾塔,也不用特地翻得文诌诌的!可以的话拜托妳翻得白话一点。

古恩达用手抓住艾妮西娜轻轻往上抬,让她离开自己的肚子。毒女忘了发牢骚,连忙冲到古蕾塔身边:

了不起!妳堪称是当代魔王治世以来,最棒的天才语言学毒女!

看来似乎不能只当个普通的语言学家。

妳是怎么翻译的!?资料有取得相关的资料吗?古蕾塔,那是什么感觉?是像哔哔哔的感觉?还是像啵啵啵啵的感觉?

都不是啦!

兴奋的艾妮西娜拼命抓着没有依靠魔动力量就开始翻译的古蕾塔。

杂音消失之后就听得很清楚了。而且不是骨飞跟同伴之间的秘密谈话,该怎么形容就像以前我跟有利玩过的那个传、传

传情?

是传声筒!就像那样的感觉!

也就是说,不过只是个通讯器啰?

接着三人便争先恐后地把骨头贴在耳边。

什么?每个国王都有一座巨大的坟墓?

难得开心喝醉的达卡斯克斯,队山脉队长的喃喃自语讶异地高声反应。周遭的人几乎都已烂醉如泥,倒在充满海水味的甲板上一动也不动。剩下的只有魔族代表达卡斯克斯跟人类代表山脉队长,以及队长膝上的小陶罐。

头盖骨闪着光亮的黄褐色,空洞的眼窝有着深不见底的黑暗。觉得自己似乎跟它是四目交接的达卡斯克斯,吓得两只手臂都冒出鸡皮疙瘩。

而且还跟神殿分开?真是浪费土地呢~像我们国家就是把神殿当作坟墓,所以只有一座真王庙哟!

不过那座真王庙并不是历代魔王的坟墓。退位的国王回到自己的故乡,优雅的度过后半辈子是很普通的事。因此去世之后自然会葬在家族墓地。墓地的陈设会比平民公墓豪华,但也没什么好羡慕的。顶多是那个地方没有埋葬骨飞族而已。

哇圣砂国占地这么辽阔阿可是山脉队长怎么这么清楚呢?照这么看来,该不会你其实是那里出身的不对,应该不可能。山脉队长怎么看都是人类吧?

里里特.拉奇是个坏蛋喔,小陶罐。因为他都不肯跟小陶罐说话呢。

尽管对方用的是同童稚的语言,但一样让达卡斯克斯吓得双肩颤抖。糟糕,当初承诺每跟山脉队长交谈时都要跟他膝上的头盖骨说话。规则1:要对小陶罐表示敬意。

对、对起不不对,是对不起。

知道错了就好啰!你说是吧小陶罐?

烂醉如泥的佣兵夥伴突然站起来大叫:

陶罐仔真是太~可爱了!等我们死了,也要变成陶罐仔那么亮丽的骨头!

他们不知道小陶罐是骨飞族,而且从一开始就是长这副模样。

在那个到处都是神族的国家,坟墓里是不是埋了一大堆像小陶罐这样漂亮的死人骨头呢?想必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有一堆人跑去偷吧?难怪盗墓者怎么抓都抓不完!他们的首要目标就是美丽的死人骨头,然后才顺手带走金银珠宝。这些东西都能够异国卖到昂贵的价钱呢

哇!真是太可怕了,想不到除了骨飞族跟毒女艾尼西娜,还有人敢挖坟墓耶!是不是啊,小陶罐?

差点又忘了约定的达卡斯克斯,连忙对膝上的目标说话。山脉队长则是开心到脸颊微微泛红。

坟墓里有好多好多亮晶晶的饰品跟非常稀奇的宝物呢很棒对吧,小陶罐?

听说圣砂国是采锁国政策,那究竟要怎么把宝物带出来呢?而且还是从王室坟墓盗出来的金银珠宝,要是被海关发现不就惨了?对吧,小陶罐?

当然是搭船啰小陶罐的朋友的爷爷,是专门走私圣砂国赃货的船长对吧

此时山脉队长口中的小陶罐的朋友,指的就是山脉队长自己。就在达卡斯克斯还来不及说搞什么啊,那么你不该叫什么山脉队长,应该叫海峡队长才对吧?的时候,现场某个上年纪的部下像是弹簧一样跳了起来,开朗的说:

山脉队长阿,又是你跟陶罐仔当船长。就算很久没有大干一票了,之前也累积不少金银珠宝了吧。像是最后一次到手的宝物,听说就是那个会冒出火的盒子应该说是传说中会喷火的盒子。我觉得那个应该能卖个很高的价钱呢。

这次是会喷火的盒子阿觉得很受不了的达卡斯克斯不禁叹了口气。

最近怎么老是跟四方形的物体扯上关系阿。无论在云特阁下背后鸣叫的、奉上人之命在大西马隆所寻找的、还是之前陛下跟沃尔夫拉姆阁下再海上航行时所发现的都是盒子。盒子、盒子、盒子,全部都适盒子。

难道这世上正在流行四方形的物体吗?

在真魔国王都,血盟城的深处,一间经过完善温度控管的毒女秘密研究所里,把乐乐组组合积骨或喔!组合骨高贴在耳朵的三人,正把他们所听到的每一个单字以惊叫的刑式重复一次。

天哪!

怎么会这样!

骨高!

古恩达脸色大变,突然对骨头大声嚷嚷。

不准让沃尔夫拉姆接近圣砂国!马上把他抓回来!

只见白色骨头都是他的口水,而且理所当然没有任何回应。

可恶,它只负责接受讯息啊!

摔在地上的积骨发出清脆的声响滚到一边,可是并没有龟裂,果然相当坚硬。

怎么回事阿,冯波尔特鲁卿?口水喷得整个都是,真的是很没礼貌耶!

就是说阿,古恩真是的,好脏哦

对冯波尔特鲁卿的好感度瞬间下降二十,这的确是女性所讨厌的行为。

妳还敢这么悠哉!?啊啊我不是在生古蕾塔的气哦!妳听到刚刚的话没!?啊啊我不是在说古蕾塔喔!

古恩达小心翼翼,尽量避免伤害到娇小可爱的女孩。早已失去平常冷静的他,不安地在室内走来走去。

说到会喷火的盒子,应该就是那个吧?除此之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盒子会喷火了。

你说的那个是什么?如果只是起火,在试作品仓库里可是有上百个呢!但如果不只是喷火,还要有冷冻光线或令人感动的音乐,那就没有几个了。

古恩达吓得下巴差点脱臼,心想这个疯狂的魔动研究者,究竟是以多快的速度在制造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啊?她说有上百个?要是之前在战争时随便借用一样,不知可以得到多大的优势

碍于那么做会违反协定,所以念头只是一闪即逝。千万不能被毒女牵着鼻子走。

那个指的就是那个那个那个自古流传绝对不能触碰,最凶恶、最危险的四个盒子之一。

喔~~你是说被创世主封印起来的那个阿!话说回啦,真王庙里有一个呢!就是那个一文不值的风

别乱说话!

艾尼西娜拨开青眉竹马想捂住她嘴巴的手,甩着绑得高高的红发,傲慢地嗤之以鼻:

古恩达,都已经活了一百多岁了,怎么还怕着这个样子?不过是个盒子嘛,有什么好怕的?它现在被关在真王庙里,根本无法自行逃脱不是吗?

那是因为它没有脚。等等,不对喔。他们应该不是在讲风止,我记得自古流传在这世上的盒子有四个才对。至于其中会喷火的是冻土劫火,幸运的是这个盒子还没有落在人类的手里。

所以呢?

艾尼西娜两手叉在束得又细又紧的腰上,无畏于自己娇小的身材,摆出一副瞧不起对方的态度。

要是它出现在圣砂国的坟墓里,那不就表示它至少在上一位君主时,就已经落入神族的手里了吗!

所以呢?

要是神族滥用它到底为什么会埋在坟墓里呢?真是令人不解。

会不会是根本不需要?这证明对方是无意使用吧?像我们不也是把风止放在真王坟墓所在的真王庙吗?一点也不爱护那几个箱子,反正那种脏兮兮的木盒对于增进国家昌隆又派不上用场。我对于非魔动性质的事实与现象,一向是坚持眼见为凭。

此时古蕾塔凝视艾妮西娜的红棕色眼睛正闪耀烁着尊敬与憧憬。古恩达无奈地垂下肩膀,要是全世界的人都像艾妮西娜这样就好了不过世界也可能因为其他理由而毁灭。

可是假如他们提到的那个会喷火的盒子就是冻土劫火,假如神族只是因为不知道解放盒子力量的方法暂时把它埋在坟墓里,又会变成怎样呢?而且更重要的是,如果身为钥匙的或是道具闯进盒子所在地

艾妮西娜一边看着脸色大变,焦虑得来回踱步的古恩达,一边啾地啜饮可以帮助长高(或许)的营养饮料。

假如、假如、假如、你是行动迟缓的慢吞吞陆龟吗!?更何况又还没确定谁是身为钥匙的人呢!

到底是谁!?

按照盖根修伯的报告,据说盒子之一地涯的钥匙是某人的左眼。当初因为他的条件非常符合,所以左眼才会被烧掉,但还是无法解开封印,更严重的是另一个盒子风止的钥匙伟拉卿肯拉特的左手臂,倒是为小西马隆与卡萝利亚带来实际灾害。

所幸没有造成毁灭性的影响,不过这都是因为盒子跟钥匙不合的关系。第一次的是因为那是把近似真钥匙的假钥匙,第二次是盒子与钥匙对不起来。不过风止的钥匙是所有盒子与钥匙之中最先创造出来的,因此它能够解开所有的封印。可是落在小西马隆手上的风止似乎并不完整。

根据自古以来的传说,将四个创世主封印的家族,其历代子孙都继承钥匙的重责大任。目前已确定的钥匙是盖根修伯血统相近者的左眼,以及伟拉卿肯拉特的左手臂。

古恩达的脑子不断冒出可怕的想法。

冯比雷费鲁特从建国以前就是大有来历的名门望族。沃尔夫拉姆很有可能是剩下的两把钥匙之一

这么说来,打败风之创世主的人就是肯拉特的祖先啰?

啊!那么把地之创世主打得落花流水的,是修伯跟古恩达的曾曾曾曾祖父对吧?

因为一口气搞清楚血缘关系而感到高兴的古蕾塔洋洋得意地接着说到。不过少女的话才刚说完,就察觉那个推测的可怕性,抖着声音又补了一句。

这魔说来,古恩的左眼是地之盒子的钥匙啰?

古蕾塔,别胡思乱想。这并没有确切的证据。

不,没关系。

唯读与自己有关的部分,古恩达才能冷静认同古蕾塔的推测。

这是就算没有确切证据也能猜想得到的事实,倒是那个亮晶不是,既然内容有提到达卡斯可斯的名字,应该可以确定地点是在塞兹莫亚的船上。而沃尔夫拉姆就在那艘船上如果冻土劫火真的在圣砂国,那么把他送到那里真是太危险了!

有别于一脸若无其事喝着饮料的艾妮西娜,古恩达只要遇上跟自己兄弟有关的事情,就会像变了个人似的惊慌失措。

可恶!

还好他的两只手已经用来捶打桌子,否则他有可能会抓着灰色头发疯狂喊叫。

上次也是这样。他跟吉塞拉会合之后顺利找到有利一事虽然做得很不错,但结果却反而帮助奇南偷走钥匙也就是肯拉特的手臂。虽然责备沃尔夫拉姆也没用,但的确是很大的损失。

计划本身并没有问题,而且内容保守又周详,就算失败也能把损害降到最低。但为什么运气之神会弃我们于不顾呢?

他用力捶打桌子的模样实在太可怕了。就连古蕾塔都吓得发抖,捂住耳朵说:

古恩不要槌桌子。

你的书都白念了吗!?

别这样啦,古恩!你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嘛!

但是!

再次举起的拳头被白哲的手阻止而无法挥下丢下银制容器的艾尼西娜仅仅抓住他的手腕。只要织细的手指倾注力量,就连平常能够轻松挥舞大型武器的古恩达,也会变得动弹不得。等对方冷静下来之后,艾妮西娜扬着嘴角微笑:

不要在小孩子面前作出粗暴的举动,你看古蕾塔吓成什么样子。我能体会你对弟弟的期待与担心。但世上就是有明明拼命努力,却接连不断出现事与愿违的情况。有人的命就是那么差,只能说他是在衰星之下出生的。

沃尔夫拉姆是小王子(注:圣修伯里所着的儿童文学名著《LePetitPrince》,日文译名为《星の王子様》)吗?)

少女忍住泪水发出鼻音发问。

放开青梅竹马的手之后,艾尼西娜对古蕾塔展开笑颜:

或许吧?但也可能不是哦!纵使沃尔夫拉姆是小王子,应该不是国王吧?但这并不一定是不幸的事情。就算独自一人没有胜算,但要是得到夥伴的帮忙,并且有某人在身边的话,或许就能发超乎天生的力量了。

那是

艾尼西娜用食指轻轻抵住想问那是谁?的孩子嘴上。她的指甲修成圆形,闪着健康的淡红色。

要是本人也能理解就好了。我猜他们应该迟早会发现,但那毕竟不是可以马上找出解决方法的事情。眼前的当务之急就是先查出哪一个家族身负钥匙的重责大任。如果冯比雷费鲁特家是四把钥匙之一,那么逼近沃尔夫拉姆的危险也将不同。

艾尼西娜走到巨大的书桌前,然后对毒女后备部队招手。

古蕾塔,过来吧!这是个好机会,让我好好教妳古书与文献的阅读方法。

阅读古书!?妳还有那个闲情逸致作那种事!

你不用管我们,古恩达。想做什么就请自便吧!随便你要去海边或沙滩,要去就快点去。不过要是你跟弟弟一样单独行动,面临紧急时刻却因为情报不足而放声大哭,我可帮不了你哟!

我会自己解决!我才不希望连家庭问题都得听妳指挥!

自顾自的艾尼西娜连看也不看失去冷静的古恩达一眼,捧着后重的参考资料书说:

冯波尔特鲁卿,我不是说过有的人如果少了谁就无法恢复力量,那就是在说你喔!

别说笑了!

将手中的骨头扔像桌面之后,冯波尔特鲁卿就用力冲出研究室。

古恩达

古蕾塔惊慌失措地打量房门跟艾尼西娜。追根究底,这一切都起于自己听到骨飞族的通讯才造成现在的情况。

艾尼西娜,怎么办古恩达生气了耶。

我知道,不过不用在意啦。他没有离开我们独自行动的能耐。顶多在走廊尽头或是楼梯间数个三就回来了。

果真如艾尼西娜所说的。过不到几十秒,他就一脸哀戚,垂头丧气的走了回来。

因为实在找不到商量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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