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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传四 王者之路!? 迷途之花

在春意盎然的庭院里,开满白色的花朵。颜色比蔷薇跟百合还淡,接近蜂蜜的香味似乎深受女性喜爱。但对于一向置身于充满尘埃气息的战场之人来说,或许会觉得有些不自在。

觉得随风传来断断续续的对话里,有自己熟悉的声音,走在回廊上的伟拉卿停下脚步。

走在前方的年轻人回头问道:

请问怎么了吗?

没什么只是在那群妇人之中,听到熟悉的声音。

啊~~!

带路的男子用看不出是士兵的天真笑脸,望着花园的方向。可能是带点绿色的棕发挡住视线,他顺手把头发往细长的眼睛上面拨去。这位比自己还要年轻的青年,其实是这座城堡主人的儿子。

洁西莉亚陛下也来了,在我姐姐那里。

原来如此,原来是母亲大人啊。

一想起美丽的母亲将政权交给自己的哥哥冯休匹兹梵谷卿休特菲尔,自己像只花蝴蝶一样过着优雅生活的模样,伟拉卿肯拉特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五味杂陈的笑容。

她又不请自来了,是否会给冯温克特卿造成困扰呢?

怎么会呢!这可是我们无上的光荣。

庭园深处传来女性谈话嘻笑的声音。伟拉卿的生母虽然贵为魔王,可是没有一点君主的模样。即使是在战争时期,却对出兵或防卫等国家大事毫不关心。士兵虽然身为真王与魔王陛下的臣民,却被迫听命摄政休特菲尔的命令,而不是国王的旨意。

冯休匹兹梵谷卿休特菲尔对于权力相当执着,而且属于好战派的他,也很积极扩展领土。因此他趁着势力急速扩张的人类国家侵袭真魔国领海,并且用武力压制周边小国的机会,乘势宣布参战。

当初除了部分冷静派持反对意见之外,大部分的贵族都支持休特菲尔的方针,而且多数人民也默默接受愚蠢的政策。

从那时至今已经将近十年,这个国家始终无法脱离战争的泥沼。

肯拉德的父亲是个从现在的敌国逃来的人类。

十贵族里大多是拘泥血统与家世的保守人士,因此就算承认他是国王的亲生儿子,但是在政治上的发言权还是等于零。

再加上他自己不擅长以言论说服他人,于是一直甘于士兵的职位。

只是听说同母异父的哥哥冯波尔特鲁卿古恩达,正处于反战派与好战派双方的重臣之间,立场十分为难。

在这个时候看到追求美丽事物与场所的洁西莉亚,不禁让他产生何谓国王?难道只要有崇高的称号以及摆在薄纱后方的豪华宝座就行了吗?的疑问。

可是另一方面却叉不禁会心一笑,心想世间的女性正是有如那样的存在。

听说在拉姆兹玻塔姆海战一役,我国获得压倒性的胜利。

是啊,的确接到那样的报告。

思绪被眼前这个人的话题拉回来的肯拉德,敷衍地点点头。

应该只是加以驱离的程度吧。毕竟是小规模的战斗,西马隆只是来刺探军情而已。

即使如此,胜利还是胜利!

将来有机会率领温克特士兵的年轻人,激动地握拳说道:

你不认为先发制人很重要吗?塞兹莫亚是否有出征呢?听说只要在海上打战,没有人是他们的对手呢!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能被调派到他的部队。能够在如此了不起的指挥官麾下学习,就算是离乡背井也无所谓。

出生在温克特的人,有必要到海上作战吗?

这是一个海风吹不到的地方。肯拉德一点也不明白青年为什么要立志当海军。

其实到哪里都无所谓。就算不是海军,被调派到山脉或大陆都没关系。我只希望尽早出征,为真王陛下战斗。也希望能够争取自己身为军人的荣誉。军队里应该有不少年纪跟我差不多的人吧?

的确是有。

伟拉卿想起那些新兵,语气有些含糊。

对于贵族子弟来说,那里不太可能是他们会喜欢的环境。

不过那些都是因为失业而在街头游荡的少年,或是不想继承家业而志愿从军,希望能在军中闻出名堂的年轻人。像你这样的贵族少爷,已经完全具备战术及统御方面的能力,只要时侯一到就会以指挥官的身份带领士兵。

可是你并不是这样。

两人在淡绿色走廊停下脚步。

一名年龄还算是少女的女仆一脸为难地站在馆邸门口。

因为她正为这间屋子的主人之子和客人抵住沉重的木门。

年轻的冯温克特卿戴尔奇亚森似乎没有察觉。

你身为当代魔王陛下的儿子,已经多次亲赴战场,并且立下许多汗马功劳了吧?

我只不过是个随传随到的棋子,哪里兵力不够就立刻赶往支援。等到防御人手不足又会被叫走。根本没立下什么功劳。

可是我

看着青年钻牛角尖的表情,伟拉卿停下脚步反问:

你在急什么呢?

他的立场跟在街上无法谋生的不良少年或无家可归的孤儿不同,是十贵族之中家世最显赫的冯温克特家继承人。

只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学会如何在战场上活下去的方法,就可以正大光明迎接初征。

还是说这名血气方刚的青年,知道肯拉德被找来这个地方的理由,所以觉得自己的立场倍受威胁?

就算被分封到有些偏僻的领地,但是温克特一族可是从建国之前就延续下来的正统名门,这个家族在魔族史上留下伟大功绩。

他们的血统隐藏特殊能力,因此有不少人一出生就具备高度的魔力,过去还曾经有人因为真王的旨意而出任魔王。

至于那些没有魔力的士兵,听说个个都拥有强健的体魄,敏捷性跟柔软度也很杰出。

在拳击方面不曾败给其他地区的选手,但是没有学习剑术跟枪术的传统,因此不擅长进行使用武器的战斗。

为了弥补士兵的缺点,现今的当家冯温克特卿欧迪尔便向伟拉卿肯拉特求助。

希望把操练自家士兵的工作,托付给年纪轻轻就有剑圣之称的人。

对于继承家业的嫡子来说,这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

而且欧迪尔重视战功胜于家世,个性十分豪放磊落。因此奇亚森才会希望赶在父亲赏识伟拉卿以前,赶紧累积军队的经验,好取得父亲的肯定。

如果你对令尊找我前来一事感到不满,我可以婉拒这件事。

不、伟拉卿,事情不是你所想的!我很赞成父亲的提案。能够承蒙殿下不对,能够承蒙阁下首肯,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那么,你还有什么不满呢?年轻的贵族子弟竟然想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照理来说,战况应该还没有吃紧到这种程度。

青年低着头轻声回答:

为了要守护家族名誉。

家族名誉?

伟拉卿心想这个家族有什么不名誉的传闻吗?脑里没有任何头绪。

父亲在这次的战役中没有完成任务。虽然他现在依然老当益壮,不过若是要以真王陛下的士兵身份前去执行任务,年龄还是稍微大了一点。叔叔从三年前起就罹患脚疾,连骑马都很困难。幸亏姐姐的魔力受到大家肯定,好不容易才以预备役的身份获得赏识。但是如果要把眼睛不方便的姐姐送到战场,我实在是实在是办不到。再加上哥哥英年早逝,现在这个家里只有我

能够派得上用场。

你的话真是令人敬佩。

肯拉德心想,要背负整个家族的担子还真是辛苦。他同时把自己错纵复杂的立场拿出来比较,只不过名门贵族子弟的烦恼,大半都是自找的。

我觉得你太过急于立功了。无论是哪个家族都会面临世代交替的时机,每个家族都会出现无法完成重任的士兵。温克特的每一个人都为了国家鞠躬尽痒,因此我相信无论是真王陛下或是魔王陛下都不会责怪你的家族。

至于其他贵族,应该也不会诽谤这个家族。毕竟他们培养下一任当家的时间实在太短。

但是自己不一样。

肯拉德率领的士兵里,没有一个是家世显赫的人。

不仅如此,他们全部部是在真魔国里属于中下阶级,并且拥有人类血统的人。

所幸这件事没有传进摄政休特菲尔的耳里,但是军队里早就对于那群拥有人类血统之人的爱国心抱持高度怀疑。

为了让这种疑虑不攻自破,他们不得不前往最危险的前线,加倍拼命作战。

可是根本没有人期待他们的表现。

没有察觉到肯拉德的苦笑,温克特的年轻人继续说道:

即使表面上没人责备,一定有人会在背地里嘲讽!像是:就算拥有悠久的历史,但是充其量只不过是个乡下贵族罢了!之类的。拥有冯休匹兹梵谷家高贵血统的殿下,或许无法了解

我父亲是来历不明的人类。

青年的脸色大变。他因为自己的失言感到羞愧,低头盯着脚尖谢罪:

真是非常抱歉

没关系,我不会在意的,反倒是很少人像你这么羡慕我。大多数的贵族都不愿承认我是立场跟他们相同的魔族。在这样的情形下,您的父亲大人还愿意将训练士兵的重责大任交给我,我真的感到非常光荣,内心也充满无限感激。

那么,您愿意答应这件事啰?

我是有这个打算。

年轻人迅速抬起头,满心喜悦地反问:

真的吗?

真的。如果像我这种年轻小辈派得上用场的话。

真是太感谢了。肯拉特殿下不,阁下,这样的话父亲应该很快就会改变把姐姐嫁出去的决定了!

把你姐姐嫁出去?

话说回来,倒是没听说冯温克特家的千金已经到了适婚年龄这件事。

一般都说她是魔力异于常人的奇才,只可惜眼腈看不见,否则就能在战场上发挥才能。

但那是流传在跟爱情扯不上关系的军人之间的说法。

跟肯拉德一起生活的士兵,只对碰得到的女人有兴趣,像是留在家乡的妻子或情人、在街上偶遇的招牌女郎,还有在酒吧调戏的女人等。

其他的士宫也差不多,所以至今都没机会得知这名青年的姐姐是位什么样的女性。只知道她是身为现任魔王的母亲的知己,两人好像是很亲密的朋友。

他打算把姐姐嫁到古兰兹家。

戴尔奇亚森像在说仇人名字般恨恨地说道。

要把她嫁给冯古兰兹卿阿达尔贝鲁特。

这样啊。

肯拉德听说过那个名字。对方是个有着端正的容貌以及强健体魄的军人,还有与外貌十分符合的辉煌战绩,称得上是女性为之着迷的男人。

我觉得这是一门很好的亲事

一点都不好!冯古兰兹根本就看不起我们。要是嫁进那种家庭,姐姐绝对不会幸福!

是吗?

以军人的眼光来看,他是个无可挑剔的男人。但是如果牵扯到某个女孩的婚姻,可能会遭到家族成员的阻碍。不过再怎么说,这都不是自己可以插手的问题。

风向改变,再次听到女性说笑的声音。伟拉卿催促尚未完成向导任务的青年,继续往城里走去。

手中拿着通行证,在初次进入的城堡里迷路的克里耶约札克投降了。

呃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什么地方?到底是哪里啦,王八蛋!

从刚才就只看到绵延不断的石墙。猛抓一头颜色有如成熟果实的头发,约札克开始自言自语:

想不到在敌阵里来去自如的我,居然会在魔王陛下的城里迷路。

自己待过军校,也曾担任士兵,因此对城邑及近郊的地理都摸得很熟,但是从未踏进以坚固闻名的血盟城内部。毕竟那里是只限国王跟她的亲信,再加上十贵族,以及随侍在旁的仆役进出的场所。

对一个来历不明的普通士兵来说,除了护卫任务之外,根本没机会接近这里。

云云教官大人到底在哪里?

他伸手把军服的领子松开,口中念念有词。

收在怀里的文件若是缺少这个城中某位人物的署名,将会变得毫无意义,只是一张普通的纸罢了。

想要到达士兵及士官学校的教官办公室,必须往前直走,出了前面的中庭之后再穿过回廊往北走,走进右手边的门之后,一直走到底再往左转到城堡南边。接着往右往左往左往斜右的方向转弯之后,再大步慢行约五十八步经过问路之后总算走进城里,而且穿过第一道大门的时候还不小心绊了一跤。然而现在问题来了,在自己的右侧排列好几道同样颜色同样形状的木门。

话说回来,大步慢行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作大步慢行啊?以我这种长度的脚哪办得到啊?

现在只能四处胡乱摸索了,就算找到一个能帮忙带路的小孩也好。但是自己发现的人并非可爱的少年少女,而是全身充满威严与杀气的军人。

对方出现在远方的转角,以极快的速度走来。

从他身上服装及腰际佩剑的价格来判断,应该是贵族阶级的高官。自己曾接待过各地的士兵及士官,但是从没见过那种深绿色的制服。

对方的上半身大概跟自己差不多,或许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长衣的腰部位置确实无误,那他应该属于腿长的那一型。他把说是黑色也不为过的部分深灰色头发绑起来,但是不晓得出了什么意外,有几撮头发粘在脸颊上。

锐利的眼神看着自己,眼神中带着不是卫兵的士兵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他看起来很不高兴的眼睛是深蓝色的。

唉呀!

是让人有点心动的忧郁神情。想必一定有许多女性为了取悦他而使出浑身解数。

你是谁?

停在距离五步的地方,高个子男性简短发问那是让人为之倾倒的低沉嗓音。

你看起来很陌生,是新来的卫兵吗?

并不是。

糟糕,忘记要表现出恭敬的态度了。

发现这一点之后,约札克马上又补上一句阁下。

我想也是,你看起来不适合当警卫。

您果然是眼光独到,阁下。

约札克把视线往下移,发现深绿色的军服下,胸前的膨胀显得很不自然。都已经贵为家世显赫的十贵族,还有必要偷粮食吗?一想到这里就无法收起脸上的笑容。

如果是迷路的话就回到正门重走一遍。只要沿着外墙走一圈,应该就回得去了。

老实说,自己还真想按照他的建议回头重走一次。而且对方似乎也没有告诉他正确路径的意愿。

压抑情绪的冷静语气,并没有责备他为什么对身份高贵的人做出如此无礼的行为。

要是长官用这么冷静沉着的态度下达指示,想必无论是什么命令都会听从吧?唯有这种声音的主人才适合当军队的指导者。

从他的年龄和散发出来的气质判断,很可能是身居高位者。

虽然说人不可貌相,但是他应该已经超过一百岁。要是没有眉间的皱纹,或许就能看出他的真实年龄。

以人类的算法,应该是二十六、七岁左右。

用平常的习惯进行比较之后,自己突然有种愧疚的感觉。

自己来到真魔国之后,所待的时间已经比在人类土地生活的岁月还要长。只是至今依然不擅长推测魔族的年龄,甚至会觉得自己年纪增加的速度慢到无法忍受。

到底自己有哪个部分是人类?又有哪个部分是魔族呢?

要是全部都能用数据来计算,不晓得会有多痛快。

如果你有事要办,就报上所属单位跟来历

话说到一半,贵族男子怀里的物体突然开始膨胀,而且还动个不停,他不由得拱起背来,似乎想让那个物体配合衣服移动到想去的位置。

这个情形让约札克不得不提出疑问:

阁下,你的胸部怎么动来动去。

啊、不是,这是

看样子他是把小动物放在怀里,而且它的耳朵就快要跑出来了。

是为了御寒吗?

在温暖的春日午后,有必要抱着毛皮吗?即使真的是为了御寒,也没必要遮遮掩掩吧?就在约札克忍住笑意的时侯

古恩达!

一听到走廊另一头传来响彻云霄的呼喊声,堂堂的贵族男子突然开始发抖,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他的眼神胆怯地环顾四周,似乎在找寻藏匿的地点。

古恩达!

光是听到声音逼近就让他慌到不知所措。他把疑似小猫的生物再次往怀里塞,随手抓住旁边的门把。

可恶!

可能是锁死了,无论怎么转都只有锈铁摩擦的声音。

请恕我失礼,阁下。可以请您把眼睛闭起来一下吗唉呀!

约札克把长官推到后面,右脚一踹把门锁跟铰链一起破坏。他用肩膀抵着倒下来的木门说道:

唉呀真是太神奇了!没用钥匙就开了呢要是不嫌弃就请进吧。

男子还没来得及道谢就冲进房间,躲到巨型办公桌的后面。只是衣摆还露在外面。

约札克一面忍住笑意,一面把门带上。喊叫声跟脚步声越来越近,对方差不多快从那个转角走过来,再过不久就会发现自己吧?反正只要被同及某某到哪里去了?就回答没看到。就好了。

约札克没有说谎。因为自己并不确定抱着小猫躲在桌子后面的男人是不是古恩达。

运气好的话,这个人或许能够告诉自己冯克莱斯特卿云特教官大人的所在位置。但是也要那个跑来躲藏的男人,或者眼前这名女性对这座城堡的地理了如指掌才行。

就在约札克好不容易把门关上的那一刻,尾随在后的追兵转弯走来之后便突然停下脚步。

对方的皮鞋鞋底不断摩擦石地板,而且还散发烧焦味。

气势看起来非常惊人。

古恩达!

声音听起来很严厉,不过似乎是名女性。她直接用纤细的双手紧紧抓住正准备回头看的约札克腰部。

喔!

背部传来碰到女性胸部的触感,当下让他有种赚到了的感觉。照理说马上会出现抓到你了!这种甜蜜又开心的确认声音

完成捕获!

咕喔!

身材娇小的追兵从后面制住约札克的双手,再从腋下伸过自己的双手把他勒紧。好可怕的力量,如果是普通士兵可能没两下就投降了。

咕哈等、等一下!

终于抓到你了,古恩达。想不到你竟然想要逃离从早到晚的魔族恶梦研究,看来你今天比往常还要狡猾。

咕、咕嗯咕嗯

他喊不出声音,因为连喉咙也被锁住了。

死心吧,都这种时候还报自己的名字做什么。还古恩古恩古恩地喊,你当自己是鸭子啊!真是不死心!

你你误会咕嗯咕嗯!我不是古恩达

你又想假装成别人了。你应该已经得到教训,知道那种方式对我是行不通才对。因为城里没几个像你这种身高高到莫名其妙的男人。

听我说话!

约札克心想再这样下去会无法呼吸。于是拼命蠕动身体。就算被制住的双手动不了,最起码头跟脚要能动。

想用头捶吗?劝你还是别做无谓的抵抗了。在前几天的惊人的防御力!魔动头盔弹额头君的实验中,已经证明你的头部不够强韧了咦?

娇小的追兵在约札克背脊附近猛闻味道。

味道不一样。古恩达,你又擅自停止使用毒女牌的不纯肥皂了吧?天哪,连发色都变了。你就是没用毒女牌的超呛鼻洗发精瞎喷才会变成这种像是烂桔子的颜色哟!

我、我才不是什么烂桔子!好痛好痛,拜托你先放松这个关节技好不好!

声音也变了难不成偷吸我珍藏霉雾的嫌犯,不是大吵大闹的鸭子而是你?

克里耶约札克使劲吃奶的力气扭转身体,试图让双手挣脱敌人的控制。他也想瞧瞧究竟是什么可怕的高手,可以把自己压得死死的。

结果什么也没有。

看样子个子比他小,于是连忙把视线往下移。

只看见发旋。

退后一步、两步再转头,好不容易对上视线好矮。

如果两人抱在一起,别说下巴能靠在对方的头顶,对方根本连自己的胸口都抵不到,而且外表也比自己年轻。

但是并不能就此认定自己比较年长,因为魔族的真实年龄从外表是看不出来的。

就跟你说认错人了!

对方瞪大眼睛,上下打量约札克,然后拍着自己的额头说:

想不到毒女艾妮西娜竟然会犯这么离谱的错误!

毒女?

约札克忍不住放声大叫。

她就是名声响透半边天的毒女艾妮西娜!

真魔国三大魔女之一、狂热的魔动研究者,又名红色恶魔的毒女艾妮西娜

有关冯卡贝尼可夫卿艾妮西娜的奇闻,在士兵之间也是相当有名。

像是她能一掌击倒抓狂的熊、点了食人四角龙的经脉穴道、或是在瞪眼比赛中赢过鱼人王等等。这些在酒吧或驻扎营地流传的有趣传闻,每一则听起来都很不可思议。

醉鬼纷纷提出各自的想法。

从胡说八道的传闻中拼凑出来的主角,是个右抓赤熊左抱巨鲨,顶着一头红色乱发的巨汉,甚至还有可怕的利齿。

结果符台现实的只有红色头发。

根据擅长绘画的新兵画的想像图,耳朵上面还长了很有男子气概的角。

天哪,截至目前为止都没想过居然是个女的!

仔细想想,既然被称为狂热的魔动研究者,就不应该单纯只是肌肉发达的人。

真正的她现在就站在自己面前。

这个家伙不是泛泛之辈。

而且毒女不是别人帮她取的称号,好像是她自己爱用的自称。

真是久仰大名我还以为是个子更壮硕的男女性军人。

想不到初次见面的本尊,竟是穿着充满个人品味的服装到处趴趴走的女性。

约札克一面接受对方挑衅的眼神,一面偷偷叹口气。

艾妮西娜小姐双手插在纤细的腰上,摆出一副自以为了不起的样子。

绑得高高的火红头发,滑顺地直达腰际。她那微微往上提的天蓝色眼睛,在看起来刚强的眉毛下方闪烁着知性与好奇。

无论是高个子贵族与抱在怀里的小猫这个组合,或者是追着他们跑的冯卡贝尼可夫卿,魔族里再也找不到比他们还要可爱的人了。

对于有旁人无法理解之嗜好的约札克而言,今天的城堡之行真是成果丰硕。

请恕我失礼,艾妮西娜、阁下。

想不到现在还有人喊我阁下,拜托不要把我跟那些战斗白痴混为一谈好吗?

那该如何称呼你呢?

你想用小姐或大人或博士或大学者都可以,重要的是你有没有将畏惧跟尊敬的心意包含在里面。倒是你呢?看起来很陌生。从你的发色来判断,应该是油漆工人吧?

关于那个,很遗憾,我就是你口中的战斗白痴。不过是隶属于随传随到部队之中的一名微不足道的士兵。艾妮西娜小姐,今天我进城是要找军校教官大人的办公室,但是很不幸地迷路了。

约札克耸肩笑着说道。照理说他应该皱眉说不出话来才对。

只要有人提出要求,无论什么地方都要赶过去支援,没有任何驻守的土地,就像一艘没有港口可靠岸的船只。而随传随到是各地士兵就性质而言揶揄他们的绰号。

听完这些话的艾妮西娜,表情没有什么特别变化,只是把披在肩上的红发拨开:

我不承认那种队伍的存在,给我报上正式名称。

这句话让约札克大为吃惊。他并起脚跟、挺直背脊,一板一眼地做出面对长官的姿势:

恕属下失礼。我是隶属于第十二师团里梅利克队的克里耶约札克。

喔、伟拉卿的部队啊。

您知道啊?

伟拉卿是我朋友的弟弟,我听过他的表现,当然还有他的部队创下的亮眼战绩。只是大部分都没有算在你们身上,反而成了本队的功劳。

没想到你这么了解

那当然。不是有句话说无论善事或恶行,任何发生在这世上的事情,真王都看在眼里吗?但是老实说,真王陛下是否看在眼里这件事情的确很可疑,只不过魔动之眼可是能够看穿一切喔。

她说出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善良宗教的话。

根据魔动之眼一号,监视装置正直玛丽的判断,你们部队早就被MONITOR锁定,经常排列在名单上的前几名呢。

这样啊

虽然不晓得MONITOR的意思是什么,但是既然她认识伟拉卿就好办了。约札克想起进城的理由,把手轻轻贴在胸前。

难得进城的他之所以愿意抱着不悦的想法待在这里,都是为了让儿时玩伴兼直属长官的伟拉卿肯拉特打消辞职的念头。

队上的成员说什么都要把接受温克特地区的聘请而径自离开部队,前往担任指导教官这种温吞职业的伟拉卿留下来。

开什么玩笑啊!

要是伟拉卿离开军队,叫我们这群随传随到部队的士兵该何去何从?

要是新上任的队长是个出身上级贵族的年轻小鬼怎么办?

而且如果来了一个惹人嫌的长官,非但无法管理这群宛如脱缰野马的男人,队员更是不可能乖乖服从命令。

就算全部解除军职,另外寻找其他职业谋生,对于那些习惯在战场上拼生拼死、努力活过来的人来说上般正经的工作应该也做不下去吧。

在队上地位较高的约札克等人,为了安抚失去工作而心情低落的士兵,被迫写下他们不熟悉的请愿书。但是老实说,就算收集众多普通士兵潦草难看的连署,也没有什么说服力。

因此为了得到军方高层有力人士的署名,约札克才会以代表的身份出现在这里。

大家的目的是想寻求士兵学校以及士宫学校的教官冯克莱斯特卿云特的赞同,虽然只是碰巧遇上,但是如果还能得到冯卡贝尼可夫卿艾妮西娜小姐的同意,那更是如虎添翼,而且身份崇高者的署名越多就显得越有分量。

心想有什么办法能够说服她?的约札克,弯腰对艾妮西娜悄悄说道:

我想谈谈有关伟拉卿的事。阁下不、艾妮西娜小姐,方便借一步说话

人称红色恶魔的女子双手叉在胸前,略为抬高下巴还对他嗤之以鼻,一脸把对方看得很扁的表情。

你有魔力吗?

魔力?没有我可是一点也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

当对方断然拒绝的瞬间,他差点站不稳脚步,仿佛自己身为男性的一切全部遭到否定。只不过是魔力而已,可是魔力又常常被拿来作文章。

艾妮西娜连一点安慰受伤者的意愿也没有,开始寻找自己原本追踪的对象。

她对恐怕是唯一目击者的约札克,语带轻松地询同目标的去向:

克里耶约札克。你有没有看到冯波尔特鲁卿跑哪去了?是个高个子、深灰色头发的男性,应该穿着深绿色军服。

冯波尔特鲁卿?

约札克像只头脑秀逗的鹦鹉一样反问。

冯波尔特鲁卿?

那么说来,现在躲在约札克背后的房间,抱着小猫躲藏的高个子贵族,就是冯波尔特鲁卿古恩达阁下?

这个名字倒是挺耳熟的。

不、别说是耳熟,他可是一位让人希望他能够在胸前那张折成两折的纸上签名的人物。

说到冯波尔特鲁卿古恩达,是现任魔王冯体匹兹梵谷卿洁西莉亚陛下的长子,也是不久前还是克里耶约札克直属长官的伟拉卿肯拉特的哥哥。

实质上来说,他是王位继承人,也已经统治渡尔特鲁地区,近几年在中央政治方面开始展露头角。他经常顶着一副冷酷的表情,鲜少露出笑容。在战场上的表现和他的外表一样,始终沉着冷静并且冷酷无比。

关于国政之事,据说大多数的人都仰赖着他,因为他是唯一敢进谏摄政的舅舅,也就是冯休匹兹梵谷卿休特菲尔的人。

虽然他是个不讨人喜欢也不会说任何好听话的男人,不过却在女性之间悄悄保持高人气,甚至还出现红着脸、但是毫不害羞地说:真想把自己献给阁下好取悦不高兴的他。的女性。

喔啊原来如此,如果是那个人的话。

约札克回想听到追兵的声音时,那么不知所措的古恩达,无意识地摸摸下巴。

城邑那些女孩会疯狂成那样的确不无道理,不过那些无法抵挡他皱眉头的模样的女孩,要是看到他抱着小猫躲在桌子后面发抖的样子,不晓得会有什么反应。

唉呀,那也只是变成把自己献给阁下好保护他而已

你在说什么?

不,没什么。

看样子她没听到。

事到如今,只好设法保护那个男人,好让他过目带在身上的文件。可是艾妮西娜正好符合自己的喜好,可以的话真想趁这个机会把古恩达交给她,好让她认为自己是个有用的男人,并借此留下好印象。

但是又不能为了女色辜负队上那些生死与共的伙伴期待。

可是要对这么可爱的女孩说谎又于心不忍

呃如果你要找高个子而且穿深绿色军服的长官,我记得是那个方向

等一下!

约札克话还没说完,红发毒女就伸手制止他说下去。她皱着眉头紧闭双眼,仿佛在警惕自己的疏忽。

不!古恩达往哪里走。我并不想询问碰巧路过的你。我只能够靠自己的魔力跟直觉,以及过去的行动分析出来的机率,追踪冯波尔特鲁卿逃跑的地点。

差点被甩动的红发扫到的约札克连忙往后退。好险好险,真是千钧一发。

但是就算我有清晰的头脑,也无法看清逃跑者在狗急跳墙的情况下采取的行动。毕竟人偶尔也会突发其想,做些无谓的垂死挣扎。

克里耶约札克心想:那你就别把人家逼到走投无路但是看到握紧拳头,说得入迷的女性那副可爱模样,他就没有勇气插嘴。

这种时候就要靠这个,这台魔动追踪专用装置,俗称权威之大的灵鼻咳!

就在她装模作样清完喉咙的下一秒钟,手上已经握着有如小狗布偶的东西。她到底是从哪里拿出来的?艾妮西娜的腰上该不会有什么异次元口袋吧?

锵啦锵锵锵锵!灵鼻象君!只用在追踪轻微事件的仿冒品轻事件的轻!也即将完成!

自己敢的东西还有仿冒品那家伙究竟是狗还是象啊?

看得出来魔动娃娃做工很精美。

一针一线都缝得井然有序,而且头部到身体的配色也非常绝妙。但是身体和尾巴明明是狗的样子,唯独耳朵很大。而且更扯的是,长鼻子的前端还有一朵大黄花。

好了。灵鼻象君,帮我追踪古恩达吧!

露出可怕微笑的艾妮西娜将魔动追踪动物放在地上。只见那个毛线娃娃的鼻子发出呼嘶呼嘶的声音之后,开始往西方迅速跑去。

唉呀?唉呀呀,灵鼻象君,古恩达往那个方向跑了是吗?等等我,灵鼻象君不对,你大可不必等我!

只不过小小的毛线娃娃却当着拉起裙摆准备往前跑的艾妮西娜面前往前滚。恐怕是闻到歌丸的味道了不禁让人觉得那是失败作。

等到那头火红的头发渐渐离开他的视线之后,约札克才敲敲背后的门:

已经走了,阁下。

过了一会儿,深灰色头发的男子才探出头。他把两手合成碗状,将宝贝小猫放在上面。然后把修长的身体缩起来,右脚先踏出房间。

唉呀,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毒女本人。

是吗?既然这样,你应该好好祈祷从此以后不要跟她有任何瓜葛。

为什么?您不觉得艾妮西娜很可爱吗?糟糕,真是非常抱歉,我居然直呼十贵族干金的名字。

你可以当着本人的面说她可爱试试看,肯定会被杀掉。

虽然被深蓝色眼睛狠狠瞪了一眼,但对方看起来并没有生气。

更何况这时候不管对方怎么威吓,依然一点杀伤力也没有。都是多亏他手上那只猫的关系。

啊~~真可怜,瞧你抖成这样。放心放心,已经没事了喔,小猫咪。可怕的坏人已经走掉了。

不是说过实验时不会伤害到动物性命吗?你也没必要抓着它逃亡吧?

用食指指尖搔搔它的耳朵,害怕的小猫就开始喵~~叫了出来,还露出刚长出来的犬齿打哈欠。小归小,但是已经有牙齿的形状了。

不是的,这只小猫咪不、这只猫是养在军营外面,并不是实验动物。关于这件事你就别再问了。

咦?这么说的话,阁下难不成被拿来当实验品的是阁下

都叫你别再问了!

约札克望着天花板,决定不再开他的玩笑。反正不管他本人再怎么隐瞒,迟早都会出现有趣的传闻。

好不容易恢复原有的威严,古恩达一面把小动物轻轻放回怀里一面说道:

我欠你一份人情。

可以让你欠人情吗?

有不少贵族抱持地位低的人为上位者尽心尽力是理所当然的事的想法。但是这名身份高贵的男人却把自己这个微不足道的小兵视为对等,甚至还说出欠他人情这种话。

幸好没有出卖这个男人。虽然不晓得他遭受多么可怕的遭遇不、我也不想知道。

只是没想到自己差点被冯卡贝尼可夫卿艾妮西娜小姐的可爱所迷惑,而把他交出去。看来在那时候当机立断做的决定是正确的。

如果我希望你立刻还我这份人情,你会生气吗?

克里耶约札克像是点心店店员一样歪着头,递上小心翼翼带来的文件。

请阁下务必助我们一臂之力!

这是什么?要求提高薪水吗?

讨厌小弟弟我们自己照顾就行了啦!(注:日文里,提高薪水与小弟弟的字首发音相同)

没把低级玩笑听进去的古恩达,打开折了两折的文件。纸质并不是很好的黄色纸张,已经从折痕的地方开始裂开。

是请愿书啊

眉间的皱纹变得更深。

希望伟拉卿不要担任温克特的教官

否则我们全体人员都会失业,届时将会流落街头。

不过那是伟拉卿本人的意思,上级并没有对他下达任何命令。虽然发给他暂时退役的许可,但是这并不是我们决定的人事异动。

那是早就知道的事。

可是阁下,你可以强制把他征召回来吧?这也是我们大部分队员的希望,所以才会收集堆积如山的连署。

也不是不可能,但是

冯波尔特鲁卿古恩达把文件折回原样递给约札克。

但是我无法赞成,也不能主动这么做。

这是为什么?

约札克原本相信会得到满意的答复,没想到却出乎意料地被拒绝了,也难怪会对他造成这么大的震撼。这使得他无法压抑内心的疑问,脱口说出这样的话:

因为是你弟弟的关系吗?

有如湖底的蓝色眼睛毫不动摇地看向这边,不过实在看不出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你想说因为是自己的弟弟,所以不愿意送他到危险的地方吗?或者因为是当代魔王陛下的儿子。所以想把他安排到远离战争的安全地带?我想应该不是因为这样才对。如果真的是这样,他自己应该也会减少出征的次数。

因为约札克不肯收下,所以请愿书就一直维持在递出去的状态。两人隔着黄色文件面对面站立。

可是阁下刚才不是说过吗?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你说我不适合当警卫。既然这样你也应该很清楚,肯拉德也是一样。

即便对方用非贵族名称的名字称呼自己的弟弟,古恩达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用冷漠的眼神等待约札克把话说完。

他是个军人。虽然年纪还轻,却是这个国家屈指可数的高手。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不是担任剑术指导的人才吧?那样未免太大材小用了。

一点也没错。

古恩达把声音压得比平常还低,对着弟弟的部下如此说道。

而且用的是不仅希望眼前这个强词夺理的小兵明白,也希望其他不在场的许多人能够理解的口吻。

肯拉特他伟拉卿当然不能埋没在乡下的练兵场。这点我也很清楚。

其实刚刚他也想过同样的问题,拥有这种声音的人最适合担任军队的指导者。

不仅是军事方面,他也比舅舅休特菲尔更适合从政。

古恩达继续用令人羡慕的声音说道:

伟拉卿跟你们这些人,都不是用来挥舞无刃之剑的难得人才。让优秀的军人远离战场是一种愚蠢的行为,甚至可以说是糟蹋国家的重宝。

既然这样,又为什么

每一场战争都有所谓的良机。无论多么锐利的刀剑,一旦错估时机就只有被砍断的份。我不想白白失去一把好剑。

意思就是不想让他白白送死吗?

只要我国跟西马隆的战争持续下去,战况一定会比现在还要紧张。只要能力不够的指导者一直占住上位,或许一个不小心就会演变成总体战。

这番话听起来真是大快人心,真想鼓掌叫好,也想拍拍他的背说声:阁下是个非常正直的人呢!

古恩达说了那些话,没有在意自己的发言可能会被当成对政权的批判。

至于请愿书就这么被退回来。

如果你们是冯波尔特鲁地区的士兵,我就能随心所欲调动。不过很遗憾的,对于隶属于中央的士兵,我真的爱莫能助毕竟我并没有、也还没得到能够对真魔国军队进行大规模调兵遣将的权力。要是按照现状让伟拉卿留在王都,那么他只会以援军的名义,一直遭人利用到倒下为止,所以我才希望他能够远离中央。

接着冯波尔特鲁卿举起空着的右手,伸出两根细长的手指:

两年。

两年

没错,再等我两年。我一定会登上足以统辖和指挥全军的地位。到那个时候,就请你们成为我的剑前往战场。成为国家的士兵、魔族的后盾,为国家挥舞武器。

好一个吸引人的诱惑。

因为战况延长,肯定会需要你们的力量。在那之前如果发生任何无谓的纠纷,反而会害我更伤脑筋。

两年。

根据冯渡尔特鲁卿的说法,只要他们能够撑个两年,往后就会被当成最强战力,不再是随传随到的部队,而是投人战线的中心。

不仅是如此,只要接受提案,还能够提升部队地位,不会再让无能贵族所率领的华丽军队抢走功劳。

约札克悄悄咽了一口口水,他不知道能相信对方多少。这个初次见面的贵族男子,真的会履行他说的话吗?或者只是开玩笑?

古恩达不理会犹豫不决的约札克,继续说下去。刚刚还看不出来任何情感,现在全部表现在眼神和语气上,并且充满着自信与信赖。

到时侯我打算自己叫他回来,不管温克特再怎么挽留他都一样。

您的意思是保留手上的王牌吗?

截至现在为止,真的有贵族把我们当成王牌看待吗?

约札克有点反常地受到动摇,差点被他说服。虽然没有表现在脸上,但是对方或许能从他抚摸脸颊、下巴的不自然举动看出端倪。

等一下等一下,克里耶约札克别忘了。

不管对方的声音多么有磁性,这个男人可是把小猫放在怀里的男人喔?

是小猫,小猫喔。

不是食人四角龙。

也不是象征背叛的猫头鹰。

可是无法冷静的约札克,不断地用右手抚摸下巴和脸颊。最后装出一副懦弱的样子,对着默默等待的古恩达说:

这样的话,在那之前我们该怎么办才好?只能忍受爱出风头的年轻小儿当我们的领导人,参加四处发生的小型战争吗?你的意思是要我们接受无能指挥官的领导,变成派不上用场的部队,让混血者的评价变得越来越低吗?

先不管是不是年轻小鬼应该会有上级贵族接替伟拉卿的职务。你们只要当成是回锅念两年军校,应该还是能熬过这段时间。

约札克摆出一副沮丧到家的表情,还装出气馁的声音。低头乖乖收下递回来的请愿书。

我办不到。我可能会揍新任队长一顿,马上被踢出去。

既然你这么不愿意,申请转调如何?

我吗?别开玩笑了。我身上有人类血统,没有人会好心接纳我的。

他尝试用引起对方怜悯的表情说道。

尽管自己不娇小又不可爱,不过管不了那么多了。

好吧。

古恩达没有多作考虑。

不过是调动一名士兵,应该没什么问题。

如果你愿意放弃在中央的军事经历,我就雇你为波尔特鲁地区的地方军。

好极了。

约札克在内心发出胜利的欢呼声。

如此一来就是我的天下了。让我在未来的两年待在你身边做事,当作答应提案的交换条件。

他一面挥舞被退回来的请愿书,一面用轻浮的语气提出棘手的要求。

不是在试探古恩达,而是想了解他所说的那些话到底认不认真。

既然这样就不要只转调我,请你收留所有在上面连署的人吧。这样子对我们也比较方便。怎么样?阁下,你愿意扛起这个责任吗?要是你不肯照顾我们,古里叶很可能会边哭边提出这份请愿书。

你、你当自己是谁啊?还有,等一下,这样总数有多少人啊?

因为主人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怀里的小猫也被吓得开始乱动,尖尖的猫耳朵跑了出来。

瞧它并没有发抖,可见窝着的地方让它感到很舒服。

古恩达用食指温柔搔弄它的耳朵,接着把小猫的头藏回原来的位置。

这样我们就互不相欠了。

觉得代价很高吗?

冯波尔特鲁卿没有回话,只是转身往后走。

跟我来,我请冯克莱斯特卿帮忙写推荐函。

克里耶约札克慢慢把纸撕破。

他想了一下,又把它握在手里,随即将它撕成指甲大小。然后把掌心里的碎纸片,洒向阳光照得到的地方。

远处传来少女嘻笑的声音,可能是看到乘风飞舞的蝴蝶或花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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