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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三章 “永久和平的实现者”

「不死鸟的确在这儿。」

维尔琪说道。

「我不知道那魔物是什么,但是不死鸟确实在这儿,不可能看错。我亲眼见到了它,而且……」

维尔琪的话虽没有说完、但是盯着怪鸟的维尔琪的双眼中没有一丝动摇的神色。看来她是从心底确信着不死鸟的存在。

「你既然这么说的话、我相信你。但在继续寻找不死鸟之前、看来不得不先解决了这家伙啊。」

怪鸟的翅膀敲击地面、对我们掀起卷带沙尘的强风。

它那比下级龙种翼龙还要大一圈的身体慢慢浮上空中,全身散发着呛人的杀意。

看来战意正浓啊。

我架起魔杖、身边的维尔琪如同指挥棒一样高举起食指。

虽然事先预料到了与维尔琪的那场对决,但从没有想过竟然能和她并肩作战。虽然没有想到、但是感觉不坏。

竞争对手互相联手一起战斗——感觉还不错。

同维尔琪一起咏唱出咒文的我、大概在笑着。

「雷电!」

「烈光矢!」

怪鸟被我的魔杖尖端飞出的雷电制住、然后被随后而来的维尔琪从天上降下来的光箭之雨贯穿全身,终于倒下了。

「呼……」

放下高举的魔杖、安心地喘了一口气。

这只怪鸟是个强敌。

像燕子一样灵巧地穿梭于天际、放出人头大小的火球攻击。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恐怕光是防御火球攻击、就会慢慢耗尽力气。

但现在我不是一个人。

我用「魔风」挡住飞来的火球,维尔琪同样用「魔风」将怪鸟的翅膀撕裂、把它拉到地上。

没有翅膀的话威胁就减半了。

虽然由于它深红色的甲壳有很高的魔法耐性、所以没办法立刻解决掉它,但总算是由维尔琪的最后一击干掉了它。

「这魔物到底是什么啊……」

我虽然对魔物的种类很熟悉,但即使凑近不再动弹的怪鸟边上仔细看、也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

新种、或者是个体数极少的稀少种么……

「它是我们的研究机关的失败作品。」

从背后传来的声音不是发自于站在我斜后面的维尔琪。

是变声之前的少年的声音。

声音的主人站在我们刚才下来的绝壁之上。

正如声音所表现出的一样、是个少年。年龄大约十岁、十一岁左右……

从他的外表一眼就能看出他绝不是个普通的少年。

他穿着军服——并且戴着面具。

未成熟的少年的身上穿的即非兰德尔军服亦非夫鲁布拉伊德魔法卫士服。

而是帝政国家法布鲁尼亚——

少年身上穿的是与兰德尔相邻同时处于交战状态的国家法布鲁尼亚的军服。

「本来是要处分掉的,可是却被它给逃了。真令人困扰啊~。我该谢谢两位姐姐、替我省了不少麻烦。」

少年的半张脸露出了微笑。

只有半张脸——是因为少年的另半张脸被面具挡住了。

面具的材质——大概是石头。

右半边脸被面具挡住的军服少年——

他那特意的外表让我想起了一个名字。

索玛=塞弗斯。

又名为、「预言者」索玛。

「嗯?那表情……大姐姐知道我吗?」

果然。

站在绝壁上俯视我们的面具少年、是法布鲁尼亚的「永久和平的实现者」之一的、「预言者」索玛。

「为什么‘永久和平的实现者’会在这里?」

所谓「永久和平的实现者」、是女帝提耶玛利亚同大佐这一军阶一起、赋予战功卓越的四位军人的称号。据说这四个背负着「永久和平的实现者」这一讽刺般的称号的帝国军人、每个人都拥有着足以匹敌一个军队的力量。

而少年脸上所戴着的石头半面具、据说就是女帝提耶玛利亚所赐予的「永久和平的实现者」之证。

「啊、果然知道啊。也就是说大姐姐是法布鲁尼亚的留学生?还是兰德尔的人?」

「回答我的问题!」

「那种敌视的眼神、看来大姐姐是兰德尔的人啊。不过、其实不管是哪儿的人都无所谓啦。」

说着、面具少年——索玛=塞弗斯脚蹬地面一跃到空中。

黑发与披在军服上的斗篷随风摇曳、少年轻盈地落到我们面前。

整理好被风吹乱的斗篷后、少年面向我们。

「理由就像刚才我说的那样、是为了清理掉从我们的研究机关里逃出来的失败作品而来到这儿的。虽然这本来不应该是我的工作。」

虽然穿着军服、但索玛并没有佩剑。

这也理所当然、因为「预言者」索玛=塞弗斯不是剑士而是魔法师。不过既然是科学国家法布鲁尼亚的军人、怀里也许会藏着把小型枪也说不定。

「安玖……这家伙是法布鲁尼亚的军人?」

我对维尔琪点点头、解释了一下面前这个少年的「永久和平的实现者」这一身份。

「‘永久和平的实现者’……!」

维尔琪会惊讶也是理所当然的、连我也被吓到了。来找不死鸟、竟然会遇上敌国的大人物。

不知道「永久和平实现者」之名的人虽然说不上一个都没有、但是极少。

此名对法布鲁尼亚人民来说是英雄之名、而对他国人民来说则是让人战栗的名字。

「那种小鬼真的是‘永久和平的实现者’……?」

相传「永久和平的实现者」之一的索玛=塞弗斯是个不满十五岁的小孩子。

像—千年一遇的拥有极高智能的天才、年老的大魔法师用魔法法老还童、其真正身份其实是魔人——等等、这一类的传言听说过许多、但实际上究竟如何?虽然很想问问本人、但他刚才所说的那些话更令人在意。

研究机关。

失败作品。

「感觉你好像有很多问题想问啊,大姐姐。」

少年捻着长长的刘海说道。

「那只怪鸟是你们法布鲁尼亚做的东西吗?」

「算是吧,不过原本并不是想做出这只魔物的。我们想做的东西本来是……」

索玛=塞弗斯停下话头儿,歪头想了起来。

「和兰德尔的人说是不是不太好啊,这怎么也算得上是个军事机密……」

「快说。为了你自己的安全着想,还是快说得好。」

即使被威胁,少年也没有丝毫怯意。

那也是理所当然的,索玛=塞弗斯不仅仅是个魔法师、虽然还是个少年、但已经是导师了。

魔法能力恐怕……不对、应该是毫无疑问,他比我和维尔琪要强。而且我们使用魔法才能下来的绝壁、他却只需一跃便轻松跳了下来,再加上这可怕的身体能力,我和维尔琪联手恐怕也无法战胜他。

「不过也没什么、即使说了一会儿把大姐姐们处理掉就行了。换句话说就是带往冥土的礼物?」

……看来是免不了一战了。

在这场死斗中、若能打倒他法布鲁尼亚的战力就会大幅削减。

如果能活捉的话当然最好。拥有「永久和平的实现者」这一身份的他、具有与其名相当的利用价值。

「我们做的是钥匙、是通往魔界的钥匙。」

索玛在附近的岩石上坐下拄着脸颊说道。

「法布鲁尼亚正在研究去往魔界的方法、这件事你们听说过吗?」

「……听说过。」

与排斥西方传来的新技术——科学的兰德尔不同,法布鲁尼亚是积极地引进科学的力量、并独自研究开发的国家。

在魔王复活后不久便传出了法布鲁尼亚想要用科学的力量跨越我们的世界与魔界之间的障壁对魔界进行反侵略。

「但不了解详细的情况。」

「也对啊、毕竟为了防止情报流出而费了很大的功夫啊……嗯~要问我们在干什么的话,其实我们是想要利用魔人。」

「魔人……?」

魔人、也就是魔界的人类。

据说是生存在没有太阳的冰冷世界,虽不像精灵那样但也拥有着数倍于人类的寿命,但是他们的身体能力和魔法能力均远远凌驾于人类之上。

「你们知道魔王梅=海姆拥有自由来往于两个世界的能力吧?」

「知道。」

「这力量并不只限于魔王,其实所有魔人都拥有跨越世界的力量。但是现在却做不到,因为龙王西古鲁德在世界之间又建立起了一旦障壁。真会给人添麻烦啊~」

好像要摇头叹气似的,索玛耸了耸肩。

「就因为这个,现在能自由来往于两个世界的就只剩下魔王和龙王了。即使拥有想打强大的力量的魔人,没有魔王的帮助也过不来。龙族也一样,它们以前也能自由地来往,可是现在就算是四天龙仅靠自己的力量也做不到了。而龙王又人间蒸发了,现在拥有跨越两个世界的力量的就只剩下魔王了。而且他还能用他的力量向这边输送魔人,对我们来说这可相当的麻烦——因为对方能攻过来,我们却打不过去啊。」

「法布鲁尼亚想改变不利的现状?」

「就是那样,而且已经找到了方法。虽然现在还没有完成。具体来说、就是要增加魔人所拥有的穿越世界的力量。」

「有可能么……?」

「好像能做到喔。啊~科学的力量真伟大啊~」

法布鲁尼亚……可怕的国家。

我们想要依靠龙王的传说、而他们却在靠自己的力量攻入魔界。

「最辛苦的就是受命狩猎魔人的我和约基姆了吧。住在这边世界的魔人少得可怜,而且一个个强得要死,不管是找还是活捉都累死人了。我也算是努力工作了喔。」

石面具少年有点做作地叹了口气。

他话中出现的约基姆,应该是和他同为「永久和平的实现者」之一的约基姆=费加罗大佐。

身在与崇尚剑排斥科学轻视魔法的兰德尔相对以科学和魔法为主力的法布鲁尼亚,却仅仅靠剑技便从一介步兵升为大佐的豪杰——这就是约基姆=费加罗大佐。相传他的剑甚至能与拥有剑圣之名的雷文大人相比肩。

「约基姆=费加罗也在索雷攸之丘吗?」

如果不只索玛、连约基姆也在的话,那事情就麻烦了。我还没傲慢到自认为以两个「永久和平的实现者」为对手还能赢。即使和维尔琪联手也必输无疑,如果能尽快和蠢蛋与知江小姐回合的话还有点希望……

「嗯?约基姆不在啊。」

不觉在心里安心地摸了摸胸口。

「不过我也不是自己一个人,……话说还真慢啊,雏菊她。」

「雏菊?」

「是我的部下。追着失败作品一直追到山顶,却被魔物袭击了。因为太麻烦就丢她一个人在那儿了。」

要动手的话最好趁现在,在那个叫雏菊的部下追上来之前——

「大佐!」

维尔琪和索玛=塞弗斯之外的某个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考。

声音的主人落到靠着岩石坐着的索玛身边。

「知江……?」

维尔琪惊讶地出声道。

也难怪,我也相当的惊讶。

因为落到索玛身边、以冰冷的视线看着我们的少女,是知江小姐。

——当然,那不是知江小姐本人。……应该不是。

少女的长相让人搞混般的与知江小姐极其相像。

少女身穿着法布鲁尼亚军服。应该是因为军阶差别、少女的军服在设计和颜色上与索玛的稍有不同。

发型也于知江小姐不同。知江小姐在头两侧绑着辫子、而少女则是将黑发漂亮的剪到与肩膀平齐。

虽然衣服发型不同,但除此之外的部分——无论长相还是体型、都与知江小姐一模一样。

「真慢啊,雏菊。」

「非常抱歉,费了一番功夫。」

「也没办法,毕竟对手是‘巴鲁洛古’啊。」

巴鲁洛古……!

强力的恶魔种魔物,一般剑士魔法师即使成群上也不是它的对手。仅仅一个人就解决了那个巴鲁洛古,可见军服少女——雏菊的能力非同小可。

「大佐,她们两个是?」

「兰德尔的人,虽然不知道是来这儿干什么的……话说大姐姐你们来这儿干什么啊?」

食指贴到脸颊上,微微歪头的索玛问道。

「没有回答的必要。」

「真坏心眼啊,我明明都跟你们说了那么多了。」

听到我的回答索玛耸了耸肩摇摇头。

「大佐……你到底跟她们说了什么?」

向长官提问的雏菊的声音一点温度也没有。

「嗯—,像是我们来这儿的理由啦,还有法布鲁尼亚想做的事情啦~之类的。」

「……这样好么?将重要的军事机密……」

「啊,认真想想的确不太好。但是很久没有跟雏菊以外的人说话了,稍微有点得意忘形了。」

雏菊面无表情地轻轻叹了口气。

「别叹气啊雏菊,我只是想给帮我们处理掉工作的大姐姐们一点回礼而已。」

「……既然知道了机密事项,就不能让她们活下去了。」

「当然当然,这一点我已经跟她们说过了。因为这样,拜托了,雏菊。」

「是,大佐。」

雏菊冰冷的视线刺向我们,双手伸向腰部。

双手交叉分别放到两边腰上,腰上左右两边各国这一把抱着剑带的短剑。

两把短剑被拔出来,黑色剑刃散发出不吉的光辉。

「黑暗剑……」

雏菊的剑和蠢蛋的剑一样、都是由魔界的金属——黑暗铁打造而成,也就是黑暗剑。

有黑暗铁打造的武器即强韧、对血脂的耐性又强,无论斩过百人还是千人,暗色剑刃都不会变钝。

双手持剑的雏菊不只双眼、全身军散发着骇人的杀气。

和一直呵呵笑着的知江小姐完全相对的气氛,这人果然不可能是知江小姐。

「你到底是什么人?」

雏菊用沉默回答了我的问题。

她那冰冷的目光仿佛在说没有必要跟即将被杀掉的人说话。

既然与知江小姐一模一样,应该不会只是偶然吧。

难道说雏菊和知江小姐一样是旧世界魔法创造的人偶——这个可能性很高。

「维尔琪。」

我保持面对着前方的姿态对身后的维尔琪说道。

「她虽然长得像知江小姐但绝对不是,请不要手下留情、尽力战斗。」

「……我知道。」

我和维尔琪开始将精神之丝伸向「世界之伤」,面前的雏菊以灵活的姿势架起双剑。

「喂~安玖~维尔琪~」

正当我和维尔琪开始咏唱咒文的时候,像是要破坏这紧张气氛般地传来了没大脑的声音。

这声音是……

不知不觉忘掉敌人的存在回过头,看到的是和想象中的一样的蠢脸。

「蠢……不对、雷克斯大人!」

边对这边挥手边走过来的蠢蛋旁边、知江小姐和血樱的阿伊卡也在。

「总觉得刚才好像听到‘蠢’什么的,是错觉么?」

「当然毫无疑问是错觉。」

嗯哼!地清清嗓子。

「你们没事比什么都好。」

虽然也没怎么担心,但是看见他没事也安心了。

虽然有点吃惊于阿伊卡也在,但她现在是维尔琪的护卫,所以维尔琪不在场的话也就没有必要战斗了吧。而且看样子阿伊卡对蠢蛋相当中意,所以一起行动也没什么不可思议的。

「那是这边的台词儿,已经找了你们很久了喔!别老让人操心啊!」

「那可真是抱歉。」

看来这……算是为我担心了一下吧。

不是、被蠢蛋担心所以很开心什么的这种事儿我可是完全从来也没有想过的喔?

「维尔琪,你也没事吧?」

「伊尔……」

轻轻叫着蠢蛋乳名的维尔琪的样子非常难过……带着看起来就好像快要消失了一样的虚幻表情。

……维尔琪的样子果然有些奇怪。如果是我所了解的她的话,早就尖叫起来冲过去抱住蠢蛋了。

「嗯?脚受伤了吗?」

「不是很严重,没关系。」

「是么。」

「嗯。」

维尔琪惹人怜爱地点了点头,蠢蛋把手放在她的头上。

被蠢蛋轻轻抚摸着脑袋,维尔琪像只撒娇的小猫似的眯起眼睛。

真是的,竟然在敌人面前调情……虽然想这么说,但是蠢蛋看来还没注意到法布鲁尼亚的两人的存在。

「安玖大人。」

知江小姐来到我身边对我说道。

「这两位是安玖大人的熟人吗?」

知江小姐看着前方的索玛和架着双剑的雏菊,脸上带着交杂着惊讶与困惑的复杂表情。

「诶?有个跟知江长得一样的女孩子。」

总算注意到两人存在的蠢蛋惊讶地说道。

「他们好像是法布鲁尼亚的军人,我不认识、也不是安玖的熟人。」

维尔琪代替我回答了知江小姐的疑问,我从旁作出补充。

「他们是追着从他们国家的研究设施里逃出来的失败作而来到这儿的。」

「失败作?」

「那个。」

对歪头不解的蠢蛋、我用视线指了指怪鸟的尸体。

并且将刚才索玛所说的事情简短的转述了一遍。

法布鲁尼亚的野望,还有他们所采取的手段——

「啊……虽然不太明白~总之,那只大鸟以前是个魔人?」

「没错。」

我和维尔琪所打倒的怪鸟是法布鲁尼亚的研究机关实验失败所诞生的怪物。因为他们的实验对象是魔人,也就是说就像蠢蛋说的那样那只怪鸟原本是个魔人。

虽然打倒的是魔人、但总归是杀人了,心情不可能会好。但是当时那种状况除了战斗之外没有其他选择,所以不得不当机立断。

「请、请问……」

知江小姐出声说道。

「你为什么和我长得一样……你到底是……」

知江小姐向雏菊提问的声音稍微有些颤抖。

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不安的知江小姐。

无论是谁见到与自己如此相似的人都会既吃惊又迷惑吧。——可是另一方的雏菊却从刚才开始就连眉毛也没动一下。冰冷的表情与手中的双剑均毫无动摇。

是在强忍着避免表露出内心的不安呢、还是对她来说这根本就不是值得不安的事情。

对知江小姐的问题,雏菊以无言作为回答。

「嗯……麻烦了啊~」

代替雏菊发出声音的是面具少年。

「不管怎么看她都是雏菊的同型啊。」

同型……这么说她果然也不是人类,而是旧世界魔法创造出的人造人偶。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连阿伊卡都在。」

索玛塞弗斯叹着气耸耸肩,看向我的斜后方。

红发的美女……阿伊卡就站在那里。

「好久不见了啊,索玛。」

悠然地放下抱着的双臂,阿伊卡眯起细长的眼睛。

「真的是好久不见了啊,话说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工作。」

「杀人的?」

「不是,是这位精灵小姐的护卫。」

「真稀奇啊,你竟然会接杀人以外的工作。」

「又不是我只会选杀手工作,只是因为没有杀人以外的委托而已。」

「啊哈哈,真辛苦啊。」

「确实。」

深红的美女与面具少年对视而笑。

看来他们两个互相认识……

不只雷文大人的雷姆莉亚大人,连「永久和平的实现者」都认识,阿伊卡的人面还真广。

「这就是说,如果我们要杀那边的那位小姐,阿伊卡就是敌人了啊。」

「就是这样。」

「给你三倍报酬,来我这边吧。」

「很有魅力的条件、但我是委托一旦接受就必须完成主义。」

「真遗憾。」

虽然这么说可是脸上没带一点遗憾的感觉,索玛从坐着的石头上跳了下来。

「雏菊的同型和阿伊卡……精灵姐姐的那个眼神可怕的姐姐好像也很厉害……这可真是麻烦啊~」

「啊哈哈!被人说是眼神可怕的姐姐了啊——好痛!」

狠狠地对傻笑的蠢蛋的脚踩了下去。

「不只四个人喔。」

阿伊卡慢慢走向前,越过自己肩膀用大拇指指着蹲在地上呻吟着的蠢蛋说道。

「推荐也算他一个。」

「嗯?那个大哥哥也很强吗?」

「他和我一样。」

听到阿伊卡的话,少年的眉头抖动了一下。

「……原来如此。这就更麻烦了,他到底是谁啊?」

「英雄的曾孙……这么说你能明白?」

石头面具少年「啪」地敲了下手掌。

「啊!想起来了!他就是海德菲尔特家的次男啊,听说好像是踏上讨伐魔王之旅了。」

看样子蠢蛋——海德菲尔特家次男踏上讨伐魔王之旅这件事都传到法布鲁尼亚去了。

原本蠢蛋的旅途就是为了安抚兰德尔人民对魔王的恐惧之心、换句话说就是政治宣传一样的东西、所以被邻国知道也没什么奇怪的。

明明出发时就只有知江小姐一人来送行。原本没人期待的寂寞旅途现在竟然变得无人不知,真令人发笑。

「我跟他交手过一次,他的实力仿佛深不见底般。如果有机会的话、真想堵上性命认真地较量一下……」

被阿伊卡送了个媚眼的蠢蛋谢绝邀请地啪嗒啪嗒地挥着一只手。

虽然很同情被这种狠角色盯上的蠢蛋,但更令人在意的是阿伊卡那句「和我一样」。

在王都她也曾说过同样的话,虽然想问问那究竟是什么意思,但可惜现在不是悠闲地提问题的时候。

「嗯……这回可是真的糟糕了啊~」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索玛的语气中一点焦躁的感觉也没有,到不如说是绰绰有余的感觉。

「啊,不用算我也可以。反正我又没有动手的……好痛!」

对象要做不战宣言的蠢蛋的脚、再次毫不留情地狠狠踩了下去。

「雏菊、你怎么想?」

「情况对我们不利。」

「是啊,可是说了那么多不该说的,不杀掉也不行啊~」

「大佐,你太大意了。」

「真严厉啊……真没办法,我也本着当事者的责任,虽然嫌麻烦但还是预言一下吧。」

缓缓张开双臂,索玛说道。

「‘预言者’索玛=塞弗斯断言。尔等的未来毫无光明。在尔等前方等待着的只有血、绝望与死亡!」

比起预言、这更像是宣言。

「我的预言不会有任何偏差,因为我会亲自用着双手将其实现。」

原来如此……

据说「预言者」索玛塞弗斯的预言没有一次失败,原来就是因为这个。

「预言者」索玛=塞弗斯并不是能看透未来,而是用自己的手去实现自己所做的宣言……

「……上吧,雏菊。」

「明白,大佐。」

言罢,雏菊行动。蹴击地面直线飞了过来。

目标是——我!?

「唔哦!」

锵的一声,金属相撞的声音回响于耳际。

相撞的是雏菊的双剑和蠢蛋收在剑鞘里的骑士剑。

自己也清楚自己的脸上涌上的血气。

虽然至今为止经历过数次修罗场、但剑刃逼到鼻尖的话果然还是会害怕。

在千钧一发之间蠢蛋如果没有从旁伸出剑的话,我的脸恐怕已经被刺穿了。

「别这样!真是个危险的家伙啊~」

督了一眼表情难过的蠢蛋,雏菊向后跳开。

「我说,你也和知江一样是人偶吧。」

雏菊没有回答。

「虽然不知道你为啥要参军,不过我说你干脆别干了、和知江一样来我家当女仆吧。」

蠢蛋边晃着被我踩的那只脚说着。

「比起当兵这边更有意思喔~」

这家伙的这种性格……怎么说呢、总让人觉得还真有那么点气度。

跟与知江小姐长相一模一样的少女兵刃相见、我的脑袋已经除了疑惑着究竟该不该打倒她之外、其他的什么也无法再考虑了。

对于想弄清楚自身出身的知江小姐来说,面前这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少女——恐怕是和知江小姐同型的人偶的雏菊,必定会成为重要的线索。

如果能尽可能避免与她战斗的话……

「……你……」

到此为止除了和身为长官的索玛=塞弗斯之外不和任何人说话的雏菊对蠢蛋开口了。

「你是想要让我丢弃自身的存在意义吗。」

一直风平浪静的声音之中掀起了名为愤怒的海涛。

「……不可原谅。」

和知江小姐一模一样的脸上染上怒色,雏菊半身倾斜,左手持剑移至胸口、右手反手持剑遮在头上并轻轻弯下腰。

和刚才的姿势不一样、恐怕是终于认真起来了。

「我才要说不可原谅。」

开口的是蠢蛋身边的维尔琪。

轻轻拖着受伤的脚站到蠢蛋前面的维尔琪,半回过脸对知江小姐说道。

「抱歉、知江,虽然小时候受到了你不少的照顾,可是我无法原谅这个女人。」

「维尔琪大人。」

「这个女人也许能成为你身世的线索,可是……她竟敢对伊尔兵刃相向,这绝对不可以原谅!」

维尔琪转过头,充满敌意的视线直投向正面的雏菊。

「你是叫雏菊来着?我不知道你的那个什么存在意义、也没兴趣知道,但是我也有我的存在意义。」

叉腿而立握紧双拳的维尔琪,娇小的身体充满了断然的决议,说道。

「守护伊尔、这就是我现在仍在这里的理由!」

被维尔琪骇人的起誓压倒,雏菊微微瞪大眼睛后退了一步。

也难怪她会被压倒、就连并非维尔琪敌意所指的我都不觉后退了一步。

「……唔!」

编制好精神之丝、刚刚开始咏唱咒文,维尔琪突然发出无声的悲鸣溃倒在地。

「维尔琪!?」

「——唔……啊……唔!」

维尔琪蹲坐在地上紧抱双肩发出被业火灼烧般的声音。

这和在火神殿那是的情况又有点不一样。那时候的她是十分动摇无法自拔的感觉,而现在好像在承受着肉体上的痛苦。

「你怎么了、维尔琪!?」

「咕……啊……啊啊!」

蠢蛋叫她她也没反应。

「安玖,维尔琪到底怎么了?」

面对蠢蛋的问题,我除了摇头之外什么也做不到。

敌方的索玛=塞弗斯和雏菊都没有什么动静,两人都在哑然地观望着情况的发展。阿伊卡也一样,知江小姐看样子是在警戒着敌人的攻击——边用余光注意着维尔琪的情况,边面对着法布鲁尼亚的两人架起薙刀。

「怎么会、已经到时间了吗……」

蠢蛋咬着牙嘟哝了一声。

「时间……?」

就在这时,在我视线的一角有什么动了一下。

将视线转向阿伊卡那边……在阿伊卡的后面,原本躺在那里的怪鸟的尸体动了起来。

「哎……?」

注意到我疑惑的声音,蠢蛋、知江小姐和阿伊卡也跟着我的视线转过头。

在大家视线集中的地方,慢慢爬起来的怪鸟张开受伤的翅膀,咆哮起来。

那是足以震动天空与大地的巨大咆哮。

那明显不是鸟类的声音。

某个更加巨大、更加狰狞的东西正在顶破怪鸟的外壳,想要从里面出来——这种毫无根据的妄想般的预感紧紧地揪住我的心脏、好像就要将它捏碎般。

接着、好像回应着我的预感般,在我和维尔琪留在怪鸟身上的伤口之间出现了新的伤口。

——不,比起伤口那更像裂痕。

怪鸟全身覆盖着的红色甲壳上到处裂开深深的裂痕。

「嗯?真奇怪啊。」

就在所有人都为为突如其来的事态而屏住呼吸之时,法布鲁尼亚的「预言者」发出了毫无紧张感的声音。

「该不会是开始变态了吧。」

索玛=塞弗斯挽起手臂表情困惑地歪头问向雏菊。

「看来是这样。」

雏菊点头。

「那裂痕……果然开始变态为噬魂者了啊,真糟糕啊。」

噬魂者——

我从没有听说过的名称。

「明明说过第三阶段的被检体不会转变为噬魂者的。真是的,提耶玛利亚的话还真是没个准啊。」

提耶玛利亚指的该不会就是那个女帝——提耶玛利亚=克里斯提亚吧。

如果是的话,索玛=塞弗斯不就是在直呼自己所侍奉的君主的名讳了吗——不过比起这个,那只怪鸟更让人在意。

「真是不吉利啊。」

轻声说完、阿伊卡突然行动。

一瞬间接近怪鸟,拔刀一击、斩向怪鸟的脖子。

那是足以斩断巨岩的神速一闪,可是飞上天空的不是怪鸟的头颅而是原本在阿伊卡手中的刀——和阿伊卡自己。

阿伊卡的刀划过空中刺进地面,接着阿伊卡勉强着地。

「被弹开了……?」

阿伊卡的到的的确确击中了怪鸟的脖子,可是怪鸟纹丝不动,阿伊卡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攻击一般地被打飞了。

「……唔!」

看来所受到的冲击不小,阿伊卡轻轻着地后,单膝跪地小小地呻吟了一声。

「没用的。」

索玛=塞弗斯说道。

「那家伙正在转变为噬魂者,对噬魂者来说无论是剑还是魔法、一切杀伤行为都不管用。因为噬魂者是外道生命体啊。」

「外道生命体……?」

我的意识一半留在怪鸟身上,另一半转向索玛=塞弗斯。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被排斥于古往今来的任何一种生物范畴之外的迷惘着的生物。至于为什么称作外道嘛,就像刚才你们看到的那样,剑对噬魂者无效。不只是剑、魔法和枪也一样。」

「你想说任何攻击对噬魂者都没有用?」

「是啊,所有的‘攻击’都没用。」

索玛=塞弗斯特别强调了一下「攻击」这个词。……这难道是想说它并不是无敌、而是有弱点的?

「可不单单是不起作用而已,施加在它身上的攻击反而能给予它活力。……总之想要对付它的话必须反其道而行之,不是攻击它而是治愈它、才能真正地伤害到它。」

「治愈……神圣魔法吗?」

「脑袋转的真快啊,大姐姐。」

好像是在褒奖学生的教师一样,石头面具的少年笑了笑。

「只要有僧侣的神圣魔法……也就治愈的魔法的话,就能给予噬魂者伤害,当然也就能杀了它。只是如果想要杀掉它的话,必须要有大僧正级别的神圣魔法师十人左右才能做到。」

「怎么会……」

带来治愈的奇迹的僧侣的神圣魔法与引导魔界元素的一般魔法——也就是元素魔法不同,并不是只要修炼的话谁都能使用。

只有生来身体的一部分具有神的印证——圣痕的人才能够使用神圣魔法。

无论怎样向神祈祷、怎样辛苦修炼,没有圣痕的话就无法使用神圣魔法。

相反、只要拥有神圣,即便是不敬神也一样能够使用神圣魔法——总之、拥有神圣的人千人里也少有一个,所以能使用神圣魔法的僧侣是非常稀少贵重的人才。更何况是大僧正级别的神圣魔法师,一个国家里也未必会有一个,就更别提要十个了。

后面,怪鸟低垂着头,全身的甲壳即将碎裂般地微微颤动着。

恐怕当甲壳剥落只是,索玛=塞弗斯所说的外道生命体——噬魂者就会现出真身。

跨越重重磨难磨练至今的直觉、这样告诉我——

那是个极端危险的东西。

阿伊卡恐怕就是因为感觉到了这个,才会率先斩过去的吧、想要在噬魂者变态完成之前解决掉它。可是阿伊卡这般高手的一击,却连动摇它都做不到。

如果索玛=塞弗斯所说不假的话,我们就没有击败噬魂者的手段。

至少阿伊卡已经证明了剑的攻击是无效的。虽然还没有证明魔法的效果,但恐怕也是一样——噬魂者身上缠卷着的不详气息令我这样确信。

而且,若就像索玛=塞弗斯说说的那样,一切攻击反而会给予其活力的话——

无能为力。

我咬着牙,旁边的蠢蛋「嘿咻」地背起了维尔琪。

维尔琪已经失去了知觉。

原本就十分白皙的皮肤,失去颜色变得好像就快要消失般的透明。

那毫无生气的脸色令我胸中不安起来。

难道说、已经死了……

带着不安摸了摸她的脸颊,仍然能感觉到温度。背也在因呼吸而上下轻轻浮动。

对着安心地安抚着胸口的我,蠢蛋「啪」地竖起大拇指说道。

「逃跑准备完毕!」

真是的……斗志皆无、逃跑的气势却比谁都强、真让人说不出话来。

不……照现在这种情况来看他的选择是对的也说不定。

既然束手无策,趁着它还没有完全变态时赶快逃走是最安全的对策。

而且维尔琪还是现在这个样子……

「啊,对了对了。最关键的问题忘记说了。」

声音就在旁边。

屏住呼吸转过脸,石面具的少年就在旁边。

瞬间全身警戒、架起魔杖。

索玛=塞弗斯这是毫无攻击意识地举起双手挥了挥。

我没有放下警戒着的魔杖,索玛=塞弗斯已经做出了要杀掉我们的宣言,一瞬间也不可以放松警惕。

即使是刚才也没有放松警戒,一半的意识紧紧地盯着法布鲁尼亚的两人,可是不知什么时候他就已经出现在近旁了,其能力真是深不可测。

「还有一点。」

竖起食指挥了挥,索玛=塞弗斯说道。

「所谓噬魂者被称为外道的理由、」

警戒着索玛=塞弗斯的不只有我一个,知江小姐也在一边警戒着不远处的雏菊一边将武器对准他。可是这个「永久和平的实现者」却完全无视我们的视线自顾自说着。

「正如其名所曰,噬魂者会吞食死者的灵魂。」

看见我吃惊的表情,他笑了。就好像预想到——或者一开始就在期待着这种反应。

「吃灵魂的生物也就只有发狂的龙或者是不死鸟那类的家伙们了,虽然不死鸟那种情况说‘吃’好像有点不准确……话说回来这座山从前好像住着不死鸟来着?虽说偶然但还真有缘啊~」

库、库、库、地从喉咙底端发出的笑声。

「还有还有,噬魂者不但吃灵魂而且肚量还很大,怎么吃也吃不饱,所以随时都在寻觅饵食。……我说的意思你们明白了?」

噬魂者的饵食是死者的灵魂,既然这样它的行动就只有一个。

「杀人……」

「正解!噬魂者会为了得到饵食而杀人。无差别的,而且是无止境的。」

石面具少年的笑容令我胸中燃起怒火。

「你还能笑得出来啊,竟然创造出那么危险的生物……」

索玛=塞弗斯「嗯~」地歪歪头。

「那不过是失败作,又不是原本想要创造的东西。不过说是失败作,也有点失败过头了啊。那东西可是非常麻烦的,如果只是变成普通的魔物的话,还能轻松地解决掉。可是变成噬魂者的话,别说是辛苦了,光是想想就累死人了。」

用不耐烦的表情深深地叹了口气。

「如果能当做兵器使用的话还好,可是没办法操纵啊。真是,麻烦死了。」

这话令我感到一阵恐惧。

令一切攻击无效化,为填满空腹而无止境地杀人的噬魂者。这种东西如果能作为武器量产的话,兰德尔恐怕会瞬间灭亡。

「安玖大人,那个!」

出声叫我的知江小姐用视线指向一旁——从裂痕张开的鸟身之中,诞生了新的异形。

无数深深的裂痕间喷出了赤黑色——血色的烟雾,转眼间便将怪鸟覆盖住,开始向我们这边蔓延过来。

呛人的浓重血腥味。

「超~讨厌的感觉。」

这样说着的蠢蛋,很难得地带着严肃的表情。

「同感。」

并非理论、而是压迫般地实际感受到了索玛=塞弗斯称之为外道生命体的理由。

在这阵血烟之中,噬魂者冲破魔物的外壳诞生出来。那是不可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生命的诞生。

「那么,看样子变态也快完成了,我就先回去了。」

索玛=塞弗斯悠闲地说道。

「我可不想跟噬魂者战斗啊~」

「……这样好吗?」

向翻掌耸肩的索玛=塞弗斯提问的雏菊。

「这不是没办法嘛。我没办法打倒噬魂者,而且认真想想的话,让你跟那边的女仆小姐战斗的话不是会很糟糕吗?」

侧目看着知江小姐,继续说道。

「不小心引起感应爆炸的话,不是连我都会被卷进去嘛。」

「这……」

「我还不想死,也不想失去你,雏菊。」

「大佐……」

雏菊放下双剑。

「所以呢,我们就先失陪了。」

这样说着,索玛=塞弗斯转过身走向雏菊。

后背完全没有防备。我如果是剑士的话这是个进攻的好机会,但是我是魔法师,不咏唱咒文是无法使用魔法的,不适合偷袭。

……不,就算我是剑士,也未必会进攻……并不是说这很卑鄙(虽然卑鄙,但我不介意。偷袭也是优秀的战术之一)、因为索玛=塞弗斯的背后太过于无防备,反而让人觉得无懈可击。

「啊,还有一个,告诉你们一件好事。」

突然停下脚步的索玛回过头说道。

「想不想知道打倒噬魂者最轻松的方法?」

「快说。」

一瞪他他就「喔,好可怕」地一点儿也不害怕地耸肩,索玛回答道。

「别管他就行了。」

「不管……?」

「噬魂者的寿命很短,不管怎么吃灵魂也无法延长生命。不管他的话,过不了多久就会自己死掉。」

「……要过多长时间?」

「嗯……大概、一个月左右吧。」

废话。

怎么可以放着无法打倒的怪物一个不管,更何况噬魂者的战斗力恐怕比一般魔物的数位要多好几个零。虽然还没正面交锋,但我能感觉到。

一个月,到底会出现多大的牺牲啊……

「不过无法确定。因为变化成魔物的被检体进一步变化成为噬魂者的实例这还是第一次,而且这家伙还有可能是与以往的噬魂者不同的东西也说不定。……比方说,寿命要长许多、之类的?」

似乎是觉得我屏住呼吸的反应很可笑,少年作弄人般地笑了笑。

「不要那么悲观、也许情况相反也说不定。……那么,大姐姐你们要和它战斗么、还是准备逃跑?」

无法立即回答的问题。

即时战斗也没有战胜它的方法,可是也不能就这么放着它不管……

暂时退避,并将情况报告给雷姆莉亚大人——这既是说不上是最好的选择、但也是最可行的选择。可是这与放着它不管也没有什么区别……

「好像在烦恼着啊。不过轻松地考虑考虑就行了,反正不管要打还是要跑,大姐姐你们都会死掉。」

「……什么意思?」

「因为——」

石面具的少年正大露出来的一只眼睛,然后如同刀刃般眯了起来。

「身为‘预言者’的我不是预言过了吗,你们的没有未来。我的预言绝对不会落空,也不会让它落空。」

少年那比我还要小的身体所散发出来的杀气包围着我们所有人。

不祥、粘稠的,充满恶意的杀气。

这杀气足以证明少年即将赋予的死亡绝对不是简单的东西。

如果败给他,等着我们的就是极端痛苦、阴惨的死亡。

「不过阿伊卡就特别放在预言之外吧,兄妹互相残杀不会留下什么好印象啊。」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索玛=塞弗斯说出了极具冲击性的话。

索玛=塞弗斯和阿伊卡是兄妹——!?

不自觉看向阿伊卡,她的美貌上浮现出苦笑。

「他的确是我的哥哥。」

「喔~真是年轻的哥哥啊。」

蠢蛋佩服般的说道。

「不过你们不太像啊。」

「虽然是哥哥,但是没有血缘关系。」

「喔喔,原来如此。」

蠢蛋好像接受了,可是我还无法接受。阿伊卡和索玛=塞弗斯这两人,怎么看都是阿伊卡更年长。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如果阿伊卡是姐姐的话,还能理解。

在蠢蛋和阿伊卡说话的时候,索玛=塞弗斯开始咏唱咒文。

那咒文是——

「黑暗跳跃」

索玛=塞弗斯所使用的是之前雷姆莉亚大人带走蠢蛋时使用的一样的转移的遗失魔法。

少年脚下出现的暗影张开。

「过来,雏菊。」

「是,大佐。」

收起双剑的雏菊站到索玛的身旁,两人一起慢慢沉进黑暗之中。

就这样让他们走真的好么……

索玛=塞弗斯的预言恐怕不是单纯的威胁。现在让他们离开的话,以后我们必定会因不间断的奇袭和暗杀的恐惧而磨光精力。可现在的情况太糟糕,身后还有噬魂者在,蠢蛋的背上还背着失去意识的维尔琪。

阿伊卡似乎没有和自己哥哥战斗的意思,原本就想逃跑的蠢蛋更不可能出面追击。

这之中、

「等、等一下!」

只有一个人出声阻止,是知江小姐。

「你知道自己被创造出来的理由吗……知道究竟是谁创造出自己的吗?」

这是对雏菊的——对与自己长着同样面孔的少女的提问。

索玛=塞弗斯曾说过知江小姐和雏菊是同型,这也就是说雏菊和知江小姐都是同一个人为同一个目的而创造出来的人偶。

弄清楚雏菊的出身的话,就等于弄清了知江小姐的出身……

「马奥的空中遗迹……」

被提问的雏菊不快地皱起眉,然后稍微闭上眼睛回答道。

「想知道自己是什么的话,就去马奥的空中遗迹吧。」

这时,索玛和雏菊两人已经只剩脑袋没有沉进黑暗之中了。

「请等一下!还有话要——!」

知江小姐的声音回荡在虚空中,两人已经消失在黑暗的彼方。

「啊……」

知江小姐失望地沉下肩膀。

自身的存在意义、自己究竟是被谁为什么而创造出来的——知晓答案的雏菊终于出现在眼前,可最后却没有得到回答便消失了,知江小姐的失望我能深切地体会到。——不过现在可没有安慰她的余地。

噬魂者终于完全变态了。

从血烟之后传来了咆哮声。

既不是鸟类的鸣叫声也不是野兽的咆吼——那就好像是、人类的——而且是女性的叫声。

回应着那叫声,空气振动起来。

强烈的风吹过,掀起头发斗篷,吹散血烟,视野明晰了起来。

我们终于能够目睹到对方的姿态了。

战栗到忘记眨眼的我,视线前面,它流着血泪。

不、并不是真在流淌着,而是左右眼睛的下面的红色龟裂、看起来就如同流着血泪一般。

那是和刚才的怪鸟完全不同的姿态。

践踏着地面的圆木般粗大的四肢,与粗大四肢相符的巨大身躯,还有漆黑的颜色、但是并不是全身都是黑色,背上的一部分,四肢从关节以下的部分,都覆盖着白色的岩石般——或者说是如同骨头般质感的铠甲。不、虽然看起来像是铠甲那应该是肉体的一部分,所以这么说不准确。但印象上那就宛如铠甲。

还有,脸。

在野兽的身躯之上,带着人脸——女人的脸。

流着血泪的女人的脸。

似乎是鬃毛——头周围生出的、从脸旁垂下的灰色体毛,就好像是女人的头发。

比魔物更加可怕的姿态,全身散发出的浓重死气更令人作呕。

这形象就如其名——外道生命体般。

「我、我说、快跑吧。」

蠢蛋铁青着脸说道。

「我也是同感,如果可以的话想尽快离开这里。」

刚才始终是单膝着地的阿伊卡终于站了起来,对蠢蛋的话表示赞同。

「那个生物太过于危险。」

就连稀世的杀手血樱的阿伊卡都这么说了,看来的确该逃掉。

可是。

「虽然非常想逃跑,可在那之前——」

我将精神之丝伸向「世界之伤」,开始咏唱咒文。

索玛=塞弗斯说过剑和魔法对它都没有效果,但他也说过这个噬魂者也许跟以往的噬魂者有所不同。

这也就是说魔法对它有效果的可能性并不是零。虽然剑没有效果,但还没有试试魔法究竟有没有效果。因为有可能只会被吸收给予它力量,所以不可以多次尝试。但至少一次——

不知道是因为刚刚变态完成还没办法动、还是因为正警戒这这边的动静、它没有立刻行动。

多亏了这个,魔法顺利完成了。

我满手是汗紧握着魔杖指向噬魂者,高喊出魔法名。

为了不输给死亡的气息而用尽全力高喊。

「屠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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