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疼痛,也不喜欢寂寞。因此坦白说,被欺负什么的这种更过分的事要讨厌得多……但是,可以将那种境遇颠覆的力量和气概,真白都没有。欺负会变得更加过分也说不定。而将那些忍耐下来的真白,变得坚强起来了。
不过果然,还是觉得很寂寞。
所以,最近的真白很高兴。因为意外的事,前辈出现了。其中一个前辈大概是因为跟自己有着相同的境遇吧,各种各样的地方都觉得很投缘。还有一位前辈,像是把自身当成姐姐一样会用温柔的视线看着自己。
虽然只有两位前辈,不过真白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是因为这个缘故吗,最近心情非常好。夜里也很快就睡着了,白天也非常能睡。真白想,一定是因为现在的自己可以安下心来的缘故。
而且,而且真白还在想。两个人,那两个人。两个净会欺负真白的人已经死了。并没有说什么嘲讽的话,也没表现出露骨的喜悦……即便如此,胸中会有一些痛快也是的的确确的事。
睡着了。
今天也入睡了。
真白就这样,放开了意识。
「唔,这么一来不管怎么看都觉得主人是女孩子呐。」
「……呜哇,确实啊。」
因为没有镜,所以便通过窗户玻璃来打量映在上面的那个半透明身姿。那里的并不是名为神咲十夜的人,而是欺负真白的集团中的一人。虽然无法直接看到自己的脸,但伸出手来打量的话,那绝非自己所熟知的自己的手,而是纤细小巧的、女性的手。坦白说身体还有股像是扭曲着似的违和感。
「这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连声音也改变了。
「咱运用了能够改变人的身体的术了呐。想象成在法术效果时间内,主人的身体和那个女孩没什么不同就好了。」
「不虽然还是搞不懂是怎么回事。」
「即使详细说明术的内容也理解不了吧。」
「……嘛,话虽如此。」
虽然是十夜这边理亏,但亏的也是常识外的理。
「身体能力并不会变所以没问题的。」
「这样吗。」
那真是帮大忙了。要是身体能力反映有碍的话,到时候就没法作出抵抗了。
「好恶心。」
看到十夜那副模样的朱音,只有一句感想。
「……能变回去的吧?」
并没什么,只是想要确认一下。
「当然了呐,咱可没有跟女孩子亲密接触的性癖哦。」
虽然十夜觉得不是那个问题,不过算了。
「那么待会儿只要等着就好了吗。」
「对。」
黑衣点了点头。
「那么,咱们就不动声色地隐形离开并守望着好了。」
「死了才叫出声啊。」
「不不那时候就没法叫出声了吧。」
夕阳的余晖挥洒在周围的时候,那个醒过来了。否,正确来说,那个一直都保持着意识。只是,如今强烈地浮现出来了。
周围不管是谁的身影都不存在。
但是,有猎物的感觉。
想要斩杀。
那是应当斩杀的猎物。
而且猎物正孤身一人。
斩杀吧。
那个作出了如此判断……然而同时,感觉到了违和感。或许在猎物出现的同时就感觉到了眼前的状况就像是人为一样也说不定。
然而,那个打算强行下手。
想要斩杀。
被那个强烈的本能所刺激着。
由是,那个向着猎物移动。
十夜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等待着时间过去。太阳已经落下去了,茜色的日光直接照射进来。从偷看忍耐不住睡意而睡着的真白的样子、留下因为有事所以先回去了的便条算起,已经过了四个小时了。
由于黑衣的术,十夜现在的样子,已经完全不同了。气息什么的好像也一样。另外经由退魔省的手所为,学校里除了十夜他们之外谁也不在。要是真白真的持有妖刀的话,现在就是她袭击过来的绝好机会……不然的话,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只是单纯的,会让真白留下被放在一边的寂寞回忆而已吧。
「……呼。」
吁了口气。虽然被告知在教室耐心呆待着就可以了,不过现在距离黑衣和朱音离去已经过去三小时了。直到现在什么事都没发生的话也难免会觉得无聊。因为不能被妖刀察觉到所以不能从这边联络他们。虽然十夜觉得,要是对方拥有能察觉这边的能力的话,那么全部计划早就暴露了吧……对此,黑衣和朱音她们似乎持着妖刀的能力只会在出现的时候才会发挥效果这种见解。虽然十夜觉得那只是一厢情愿,但不是这么回事的话这个作战也就毫无意义了吧。
「出去走廊走走吧。」
十夜自言自语着。即使这样诱饵一职还是能当好的。只要在学校里面的话就没有问题吧。即使是继续等待的也希望能有一些变化啊。
「好,就这么办吧。」
自言自语着看向教室的门的瞬间,那道门上出现了斜划的线。
「哎。」
线无视了呆住的十夜而一味增加着。然后就像突然想起了重力的存在一样,无数的碎片向着地面下落。那里的已经不是门了,只是一些破烂到想象不到其原来形状的东西而已。
而造成这一切的存在就在那里。
「那个……」
无须说明。妖刀已经决定好了猎物并锁定好对象了。然后在对方无防备的时机出现并行凶……所以当黑衣将十夜的面貌改变的同时,那个标记也一同转移到十夜上。
因此妖刀在觉醒之后便会一直线地过来。
所以做好觉悟了。恐惧是存在的。肯定是会恐惧的吧。即使这样,还是打算硬着头皮好好努力一下。
「……啊哈哈。」
何等愚蠢的考虑。即使哭着呼唤黑衣也无补于事了……说起来,特地让十夜来做诱饵是有理由的吧。使用术来改变样貌的话即使让黑衣来做诱饵也没什么不行的……察觉到这件事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好恐怖。
一言蔽之,就是恐怖。那是比起手枪还要易懂的恐怖。挥斩、疼痛、死亡,很容易就能想象得到。杀伤力的话一定是枪更加强吧。但那个则是简单得非常的可怕。
「我说,是真白……吧?」
会用疑问句是因为握住那把刀的人的容貌和十夜所知道的并不一样。本应是剪短的头发如今伸延到了腰际,刘海也覆盖着脸孔。在那里面向外窥视的瞳孔也与十夜所知道的完全不同……在十夜看来,对方简直就像是被一层整体不明的灵气覆盖着一样。
「……」
看来妖刀现身的话头发也会伸长。当恢复过来之后会是怎样的呢。是由自己切掉那些伸长的头发还是头发会自己缩回去呢。说回来为什么会伸长呢,诸如此类的疑问涌现出来……是在逃避现实呢,嗯。
但是那种状态下的真白并没有打算奉陪十夜的逃避现实,仅仅为了斩杀猎物而发起了袭击。
「咕!」
十夜毫不犹豫地纵身逃跑。从被真白斩开的那道门对面的门出去教室,一直线地往走廊逃走。瞬间本能就在呼叫自己逃跑。
毫不留情。
自己会这么想也没办法。再者逃跑也没有意义。周围已经藉由朱音之手疏离完人群了,而且逃跑掉的话目的也就无法达到了。尽管如此,脚还是停止不下来使劲逃跑着。而且因为和黑衣的契约的影响而导致身体能力提高,现在的速度就连田径运动员也自愧不如。
「咕,为什么追过来了啊!」
回头望过去的时候真白的身影已经逼近过来了。这边可是在全力奔跑,但对方明明还是以横着刀的姿势追赶却完全不见有被拉开的样子。说起来,十夜想起黑衣曾说过,妖刀还有会提高身体能力的可能性……可恶。
突然间视界偏离了。不管是脚滑的触感,还是被什么绊倒的触感都没有感觉到,但十夜还是理解到自己像是摔倒了。会听到充满恶意的笑声只是幻听吗?双手以难以阻止的势头撞上地面,随之身体也骨碌骨碌地转了起来。
全身关节的疼痛传了上来,同时十夜也感觉到了非常不妙。瞬间回头望去便看到了空中横着刀的真白。下个瞬间,利刃向下挥来。
「!?」
十夜来不及悲鸣便向右转过去。紧随挥下的刀直直地突刺入走廊的地板中。为什么会是刺击啊。一般应该是会被弹开才对的吧。类似的思考不断涌现出来。外观看上去明明只是把古旧的普通日本刀,但这把刀到底锋利到什么程度啊。
与此同时,听到了低语着机会的声音。前端开始三十厘米左右的刀身陷入了地板中。现在的话应该可以安全地制服住真白吧……如此想着的十夜稍微动了动身体。
背上淌过一阵恶寒。
因为莫名的寒意,十夜强行取消了刚才的行动。相反的还跟真白拉开了距离。在十夜离开的一瞬间,他刚才所处的地方,遭受到斜划的斩击蹂躏。在刺入地板的状态下挥斩过来……到底要怎样才能做到那种荒唐的事啊。
「那,那个……」
和对方对峙了。毫无意图地从正面面对着对方。即使如此想要逃跑的冲动还是不断从胸中涌上来……对此勉强用冷静的思考压制下来。从之前就可以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毫无疑问背对着对方的瞬间就会被斩。
「真,真白?」
像是试探一样发出声音。
「……」
从望向这边的视线那感受不到任何感情。是听不到这边的声音吗……对方只是缓缓地将刀尖指向这边。
「十夜……我是神咲十夜啊!你的前辈!」
高声叫了起来。然而那个声音发出来的瞬间就变成了别的声音。女性的声音。十夜完全没有印象,而真白则非常熟知的声音。动摇中的十夜已经忘记了,从一旁看来十夜的身姿已是女学生一般。
想要斩杀
由是,需要考虑的事情只有一件。语言什么的,无须理会。
斩杀
对方从正面径直地,抬起刀来随之挥下。一连串动作快的可怕。完全不像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动作。十夜也做不到。是因为从正面对峙着、将对手映在视野中而稍感安心吧,在一瞬间他的反应慢了一拍。
「啊」
会死,十夜这么想。正面迎来的一刀两断。既然以前心脏被枪击中的时候也因为和黑衣的联系得以生还下来,那么即使脑部被一分为二应该也死不了吧。十夜自嘲似的想着。可以的话还真想放过自己……还有行动的余地。
嗙
一瞬间双手动了起来同时眼前发出了声音。那是就连蚊子也能确确实实夹住的动作,虽然现在夹的不是虫子而是刀。
空手夺白刃。非常有名的空手对付真刀的对策。因为过于有名很容易就想象得到,所以十夜的身体有一半是无意识地行动起来的……而且还漂亮地停住了刀。
「咕……」
然而十夜的脸扭曲起来了。太有名了。到目前为此都非常有名……但是之后该怎么办。就这样将刀抢夺过来的方法完全不知道。总之先全力压制住对方吧……虽说十夜也被对方在全力压制住。那是非常痛苦的事。
在力量上,大概是十夜这边占优势……但是十夜的体势太糟糕了。不管怎么想这个体势对于被压制的那方都是非常不利的。
「咕……」
刀一点一点地向下移动着。近在眼前的白刃——它所带来的只有纯粹的恐怖。不过在双方同时势均力敌的这种状态下,十夜的头脑也取回来某种程度的冷静。
「黑衣!」
十夜叫道。要是最初就呼叫她的话就好了,事到如今他才想起来。再说虽然十夜担当了诱饵的角色,但是为了捉获对方而要十夜不得不被干掉的理由根本就没有。明明持着妖刀的真白出现的时点就该轮到黑衣出现了吧……嘛,黑衣的话大概是明明察觉到却还是故意无视掉的吧;至于朱音的话则不如说她会索性叫自己去死。
不管怎样。
「这是命令,来帮我!」
『了解。』
应声而到。
啪啦
撞破了窗户玻璃,插到二人之间的黑衣就此出现。那瞬间真白往后方一跳。刀就那样被牵着,从十夜的手中抽离而去。
「终于到咱出场了呐。」
「……之后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不过,抱怨之后再说。
「这是命令,将刀夺走。」
那就是妖刀的话,如此一切便会结束。
「了解。」
扬起双唇的黑衣回答道。
并且望向了横着刀的真白。那是如同往常一般的悠然态度。
「……」
对面的真白稍微移了移视线。似乎是在估量,十夜和黑衣哪个需要优先处理。虽然猎物仍然是猎物,但还是有优先顺序的。
稍微之前的话,作为猎物的十夜是最优先的。
但是现在的话——
哒
能成为威胁的黑衣是最优先的。尖锐的声音响起之际,对方随即向前迈进。从旁边看来那个挥刀速度就跟突然消失了一样。
「呼唔。」
黑衣用右手出拳。
当
钝重的声音响起。能够轻轻刺穿地板的一击,被黑衣用空手抵挡了下来。
「久违的触感了呐。」
黑衣就像是很怀念一样低语着,并握紧了手。
「但是稍微有点痛呐。」
「!?」
对方并没有浮现出动摇的表情。只是在十夜眼中,对方就像是动摇了一样。真白想要将刀抽回来,然而刀身却是纹丝不动。
「到手了哦。」
黑衣就这样就握住的刀扯了过来。明明看不出她注入了多大的力量,却连同刀一起将真白的身体甩了起来。黑衣就像是挥舞着对方的身体一样,藉此将刀夺了过去——由于离心力而松开了刀的真白,她的身体就那样飞向了墙壁并撞在那上面。
「黑衣!」
真白就那样倒在了地板上一动不动。
「那也没办法吧。不这样做的话可是无法夺过刀呐。」
为了完成命令而不得不这么做,黑衣像是在如此解释。
「不过如主人所见夺过刀了哟。」
黑衣将刀旋转了半圈,随即抓住了刀柄。
「……辛苦你了。」
虽然有些无法接受的地方,但十夜还是这么说了。然后他想着倒下的真白那边走去。虽然看不到严重的伤,不过她倒下之后就一动不动了这点实在让人担心。十夜蹲了下来窥视真白的情况……
「啊,主人。」
背后传来了声音。
「什么啊?」
十夜回过头去。
「小心一些比较好哟。」
「……?」
什么啊,想要询问的瞬间——听到了扑哧声的、血肉裂开的声音。
「哎?」
愣住的十夜望向了那里——从自己的胸膛伸出来的、深灰色的金属。染上了血色的那个不管怎么看都跟刀没什么不同。口中弥漫着血的味道。微微移动视线,黑衣手上还好好地拿着刚才的刀……那么这把刀又是什么?
「抱歉呐,忠告迟了。」
黑衣嗤笑着。一切的一切都无法理解——唯一能理解的,就只要黑衣就像平时一样这件事。
「噗」
真白拧着刀,十夜随之吐出了血来。可以感觉到意识渐渐变得模糊了。就像是无可奈何,又像确信一般,十夜将视线投向了黑衣。(それがどうしよもないのを半ぽ確信して十夜は黒衣へ視線を向けた)
「黑,衣。」
就像是挤出来似的发出声音。
「制止,真,白……命,令……」
「了解。」
确认黑衣点了点头之后,十夜的意识便向着黑暗消失而去。
「那么,该怎么办呢。」
像是在盘算般,黑衣将视线投向了真白。十夜的意识似乎是完全消失了一样,四肢无力地保持着被到刺穿的状态。不管从哪里看都像是死去了的样子,然而只要这边的生命力没有切断的话就会持续向十夜那边注入生命力,对此黑衣是最为清楚的。
「总而言之,这个已经不需要了呐。」
黑衣将手持的刀往后面扔弃掉。那把刀和,现在依然贯穿着十夜的刀看上去就像是同一把作品……事实上的确如此。要说为什么的话,乃是因为不管是哪把称之为那个的分身也不为过。黑衣很清楚,只要那个的身体还在的话,这种分身不过多少都可以产生出来。
「……」
真白对此毫无反应。是在思考这种情况该怎么做吧……嘛那个结果也不需要考虑。不管怎么思考,最终都会得出需要斩杀目击者的结论……那个就是这样的存在。
「制止,制止,制止……呐。」
愉快地嘟囔着。
「吾主哟,咱要怎样制止那个才好呐。比如说让那个的气息从根本上停止也没关系吧?」
回答的人并不存在……否。
砰
枪声响起,黑衣的额头随即轻轻一晃。比起语言还要易懂的表现将否定的意思传达了过来。
「稍微开个玩笑而已呐。」
向着应该能听到的对象回答道。
「咱也不想被主人讨厌呐,所以他的意思就好好体谅下吧。」
耸了耸肩,然后看着真白。
「如同主人的命令……让咱制止你吧。」
黑衣嗤笑着。凄惨地嗤笑着。
与此相对,真白的反应非常迅速。从被刺穿的十夜身体中抽出刀后,几乎像是跳起来一样缩短着与黑衣的距离并斩向了她。那几乎就在一瞬之间,十夜之前居然能避开实在是让人奇怪。
「太慢了。」
正因为是黑衣,才能对此莞尔一笑地应对。她用右手抓住了迎面而来削向头颅的斩击。钝重的声音响起之际,黑衣紧紧地握住了刀……之前的情景再次重现。但是犯下相同过错的真白马上就松开了刀并向后方跳开以拉出一段距离。
「呼唔。」
黑衣将手中的刀放下。随着硬直的声音回荡在走廊上,真白的手中已经握住了一把新的刀了。投掷。被当成标枪一样的刀脱离了真白的手,一直线地朝着黑衣飞去……对此黑衣很轻易地便将其弹开。
咚
黑衣的腹部生出了刀来。那是之前被黑衣扔弃的刀。那把刀不知道何时深深刺入了黑衣的腹部。
「呼唔。」
眼前刚刚被弹开的刀悬浮起来。其刀尖笔直地指着黑衣。而在那个方向之后,则是重新制作出刀后冲向这边的,真白的身姿。
「要不下杀手阻止的话还真是麻烦的对手呐……以前对峙的时候可以毫不犹豫地杀掉真是太好了呐。」
呼的一声,黑衣吐出了一口气。在此期间,刚才浮起的刀已在不知不觉间贯穿了黑衣的心脏了。
「暴露本性的话可就不只是力量会增强哟……别死了呐?」
黑衣嗤笑起来。像是要将此驱除掉一样,真白把两只手中产生出来的双刀投掷出去。黑衣只是将飞向自己脸上的那把刀弹开,另一把则任由其刺到自己身上。
「怎么说咱也是披着漆黑之衣这等名号的呐。」
黑暗之中,那双金色的眼瞳闪烁着光芒。
「黑暗什么的全部都是咱的衣衫呐。」
一无所映的黑暗正蠢蠢欲动着。
「让咱的衣衫吞噬掉吧。」
瞬间,真白被漆黑所染上——不,原本她就是处在黑暗之中,只是那墨色表现得更为浓厚而已。一丝月光从外边浮现,然而却又像是不曾存在过一般于黑暗之中消逝。
「……!?」
真白像是反抗一样扭动着身体,然而周围完全被黑暗包围住,即使想逃也无处可去。接着,像是被某股超越了自己腕力的力量所压制住一般,真白陷入了动弹不得的状态……她在黑暗之中露出了因为痛苦而扭曲了的表情。
「唔,太强硬了吗?」
稍微扬起眉毛的黑衣将那个拘束稍稍松缓了一下。从那个不会流露出感情的存在的脸居然会歪曲来看,黑衣使用了强大过头的力量也是有可能的。
「要斟酌力度不至于杀生还真是麻烦呢……微操什么的咱实在不擅长呐。」
虽然黑衣很罕见地皱起了眉头,不过看来这次是顺利地捕获对方了。真白既无法动弹,也不像是会危及到生命的样子。因为除了那张脸之外她的身体已经没入了黑暗中,于是黑衣便走近上前去了。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见过面,不过看在同乡的情谊上……能回答咱的几个质问嘛?」
「……」
「在咱的记忆里,汝等之辈应该确实是在以前就一个不留的被消灭了呐……为什么还会残存下来呢?而且既然残存下来的话为什么会在这种时机苏醒呢?既然只要有宿主就能活动的话,至今为止可以苏醒的时机应该是数之不尽的吧?」
「……」
真白没有回答。原本在黑衣的记忆里对方会有回答的意思反而才是怪事。然而黑衣还是再发出了一句质问。
「莫非,将汝封印起来的是一个嘴上很了不起的女人嘛?」
「……」
没有答复。只是,黑衣感觉到对方的下颚似乎微微……下移了。
「嘛算了,沉睡吧。」
说出那一句话后,残留下来的那张脸也被黑暗所吞没了。
「……嗯。」
意识恢复过来的十夜睁开眼后首先看到的便是天花板。
「啧。」
接着起身的时候听到了咂舌声。
向着声音的方向投以视线,朱音就站在那边。她正以不愉快的表情看着这边。
「这里是……」
似乎是没有印象的、哪里的教室……突然间十夜向着周围巡视起来。接着他马上便发现了目标——俯卧在地的真白。而黑衣则是站在她旁边。
「黑衣!」
「不用这么担心,她没死。外伤也没有。只是睡着了而已。」
黑衣的回答让十夜愣住了。失去意识前给黑衣下达的命令是非常暧昧的。虽然关于能否杀死对方这点上有之前的命令制约着,但对于会不会伤到真白这点则让人不安。
「啊。」
说起来受伤的事想起来了。十夜应该是受到了致死伤才对。但是望向胸口的话,虽然衣服上还留着被刺穿的洞,不过身上却看不到伤口。
「伤口的话已经被堵上了哟。那边的退魔师倒是一脸就这么死掉就好了的表情呐。」
喀喀喀地嗤笑着。朱音将视线投向了那边并咂起了舌来。
「还有,术也解开了哟。」
「……这么说的话。」
十夜刚才也看到了,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回原来的模样。
「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十夜完全搞不懂。自己作为诱饵将妖刀引诱出来,然后黑衣将其夺取过来之后明明就已经解决了才对……但之后自己却被刺了。即使在那个瞬间刀也依然在黑衣手上才对。
「真白持有的,只是被称为妖刀的东西呐。」
「……不,那个我知道。」
「并非那种妖刀。」
黑衣否定了在十夜脑中浮现的东西。
「不记得嘛?主人在看从田中那里得到的资料的时候,咱不是说过那跟咱所知道的东西不同么?」
「你不是说那是有着特殊力量的刀吗?」
「咱是那样说嘛?」
不对。黑衣在那时所说的是别的概括。
「那么,那个到底是什么?」
「妖刀。」
黑衣回答道。
「但是,正确地表述的话,说是刀之妖怪才对。」
「刀之……妖怪?」
嗙
突然响起了轰鸣。十夜望向声音的方向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就在朱音手边的桌子被一击解体了。
「那个……」
「没事……说下去。」
朱音睨视着黑衣。而黑衣则是看着十夜……还一副愉快的样子。
「说下去黑衣,这是命令。」
十夜不得已这么开口。
「了解。」
黑衣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那是有着刀一样的形体的妖怪呐。并非是人为所作之物,而是和咱一样同为妖怪的存在。」
「和黑衣,一样?」
「嗯,只是种类不同而已。妖怪可是多种多样的存在呐。咱的真貌是巨狼的妖怪,而那个则是以刀的模样存在的妖怪……要说共同点的话吾等都是对人类有害的存在呐。咱是食人,与此相对的那个则是斩人。」
「可是,就是刀吧?」
「那并非本体。」
黑衣将视线投向真白。
「刀之妖乃是附身在人身上的呐。其本体已然和寄主肉体同化,并以作出的分身来斩人。即使把分身夺过来也不会对本体产生影响。」
对此一无所知的十夜毫无防备地接近了真白,然后被她用新生成的分身刺中。
「最初就知道了吗?」
真白所持的是刀之妖的事。
「并非确信哟?毕竟拥有特殊力量、同时又秘藏着蛊惑人心的暗示的刀,在咱的时代也是存在的呐……确信那是妖怪,实际上是在握住它的分身的时候呐。」
「……」
「不相信吗?」
黑衣嗤笑着。
「那么下命令就好了——将真实说出来。」
「……没这个必要。」
对此十夜摇了摇头。
「对我而言你是必要的。」
所以会动摇到这点的事情根本没必要去听。
「很久之前,我就知道你就是这样的家伙了。」
「真严厉呐。」
黑衣耸了耸肩。
「那么,要怎样才能将那个刀之妖从真白身上拔除?」
这才是当下的问题。夺过分身也没有用的话,就不得不在凭附于她身上的本体下功夫了。
「办不到哟?」
像是反问一般,黑衣歪着头回答。
「哎。」
「被凭附的时点,那个妖怪就已经和真白的肉体同化了。将其拔除什么的咱做不到。咱那个时代的退魔也是将诸多被刀之妖凭附的人消灭掉呢。」
「怎么会……」
十夜看着真白。明明她现在只是极为普通地沉睡着,那个身姿和普通人相比根本别无二致。
「即使用你的力量,也做不到吗?」
「做不到。」
黑衣清晰地回答道。
「虽然咱是拥有强大力量的妖怪,但并非万能的呐。再者咱本来的力量就是为了杀人而特化的存在……除此之外的术不过是模仿那个时代的退魔师的东西而已。」
她的视线似乎是稍微瞥向了朱音。
「咱办不到。」
「……真的吗?」
十夜再一次问道。
「真的呐。不信的话下命令好了。」
「……是吗。」
十夜只得作罢,吁了口气。
「因幡小姐。」
将视线投向那边。
「正如你所听到的一样。你有什么办法吗?」
「……我去确认一下。」
话毕朱音拿出来手机并给不知道哪里打电话。既然说是确认,那么恐怕是打给退魔省吧。状况说明之后,频频听到了应答的声音。
好不容易,通话结束了。把手机收好后,朱音用吃了黄莲般的目光看着十夜。
「吃掉就好了,这么说。」
「哎?」
十夜理解不了那句话的意思。
「就像你听到的一样。那个怪物的契约的代价……这个月的还没支付吧?」
理解那句话的意思了。然而其中的意味却理解不了。只是,朱音就像是在困惑一样,望向了自己身后的某个存在。
「很合理呐。」
听到了黑衣愉快的声音。
「既然无法和妖刀分离,那么真白就只会成为祸害呐……既然都是不得不杀掉的话,自然不应让她的生命白白浪费掉。」
「……」
朱音没有回答。她咬着唇,却没有否定。这并非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田中为了杀死黑衣毫不踌躇地盯上了十夜的性命。然而再无法成功之后马上转而招募两人为外部协力者……为此默认了生祭的牺牲。
退魔省是追求合理的组织。其目的是为了守护国民。为了这个,即使会有牺牲也在所不辞。当然,最理想的情况是不会有牺牲……但无法实现的情况下,他们会毫不迷惘的舍弃少数那部分人。
真白在这次的事里就是少数的那部分。被简简单单地舍弃掉的存在。既然她只是被妖刀附身了而已,那么毫无意义就只是受害者。然而这样的她还是会继续造成祸害的话,那就毫无踌躇地将之舍弃。为了不让新的受害者产生。
然后,既然都是要舍弃的掉生命,倒不如将其选为献给黑衣的代价。
「什么啊,那算。」
失去了力气。双脚失去了力气。回过神来双膝已经跪在了地板上。正确的到底是哪方,十夜很清楚。错误的到底是哪边的存在,十夜也很清楚。纵然如此,猛烈的摇着的头还是无法回到正常的位置。
「那,要怎么办?」
如此询问的朱音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十夜耳中。
「主人?」
这次询问的声音听上去,则实在是非常的愉快。
「我……」
这样的事,回答不早就决定好了么。不管如何的绞尽脑汁,得出来的回答都没有第二个。到底要怎么办才能得出不同的答案……要是真能得出来的话,那也一定是个疯掉了的人类。
让黑衣吃掉真白?
怎么可能做得到那种混账的事啊。
「肯定是,不可能杀死真白的吧。」
「是么。」
朱音回应道,并闭上了双眼。然后,当她再次睁开眼的同时,从怀中取出了手枪,毫不犹豫的将其指向了真白。
「做什么……」
「如你所见。杀掉她哟……既然你不让怪物吃掉她的话就没办法了。」
屏住呼吸。无法理解。
「为什……么。」
「还需要问为什么么。无法和妖刀分离的话就不得不杀死黑峰真白了吧。把她放到一边不管的话肯定还会去斩人。既然牺牲一个和妖刀同化了女孩就能完事,退魔省决定了选择牺牲,仅此而已。」
「很合理呐。」
对,很合理……退魔省说不定会觉得这样就好。但是对此十夜无法认同。
「这是错的!」
「不。」
朱音摇了摇头。
「这是正确的。」
将扳机,扣下。
枪声响起,子弹射出……但是真白毫发未伤。
「……你家伙,到底想怎样?」
朱音问道。硝烟随之从枪口升起。
「不会让你,杀死真白的。」
即使右肩上流出了血来,十夜还是如此回答道……在他身后的,则是一无所知地沉睡着的真白。
「别说胡话了,小鬼。」
对方调整了枪口的方向。毫不犹豫地,指着十夜眉间。
「不会是觉得因为自己就不会被杀了吧?要是你打算妨碍我们的话,将你们排除掉也在我的工作范围内。不如说要是能找到杀你的理由高兴的可是我这边啊。」
「杀得了嘛?」
黑衣从中插话。
「主人的生命可是和咱联系在一起呐……想要杀死主人的话,就必须要有可以杀掉我的力量哟?」
「我知道啊。」
回答的同时朱音向十夜踏出了步伐。两者之间的距离在一瞬间消失,十夜的腹部随之下陷。他的身体被击飞起来了。
「咕、嘎。」
胃液逆流上来。
「但是这家伙太弱了。」
对着蜷缩在地上十夜,朱音再次用枪口指着他。
「比起直接盯上你,杀这家伙要轻松多了。」
「也是呐。」
黑衣很强。是怪物。但即使受其影响,十夜也不过是个人类而已。战斗什么的,根本就没积累过相关的经验。也就是说,只要盯上十夜的话,想要轻松地削减黑衣的生命也是做得到的。
「不过那也有条件吧?」
「对呢。」
黑衣不会出手,这就是必要的条件。明明有着黑衣这种强力的杀手锏,不去使用的话就纯粹只是笨蛋了。
「不……要出,手。」
虽然很痛苦,但还是挣扎着起来的十夜说道。
「黑衣你,不要出手……这,是命令。」
「了解。」
像是愉快地笑着,黑衣点了点头。
「……哼。」
对此朱音吐了口气。
砰
开枪了。
「咕!」
右脚的大腿被打中,十夜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什么啊你家伙,想当主角吗?」
看着十夜的那双眼睛非常冷淡。
「想要当拯救悲剧女主角的主角吗?明明就是个随心所欲地让那个怪物吃人的杀人犯哟……你以为拯救了女人就可以被原谅了吗?」
就像是啐出来一样说着,并继续扣下扳机。这次是左肩被开了个洞。
「悲剧的……」
像是没有关系一样,十夜开口道。
「悲剧的女主角,你是这么说的话……那就理应被拯救吧。真白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既然说她只是被凭附的受害者,这样难道不应该被拯救么!」
「要是有拯救她的手段我会做。现在说的是没有的情况……而且她也不是一点责任都没有。虽然最初的一人纯粹只是不幸,但接下来的两人毫无疑问都是受到真白的影响才死的。」
「那种事!」
十夜叫了起来。
「不可能不憎恨的吧!肯定是想杀掉对方的吧!那种事不管是谁都会这么想……可是那样就跟对方的死直接扯上关系什么的,谁都不会这么想吧!」
明明知道这点,还认为真白必须为此负责的人,不可能会多吧。
「真白她什么都不知道……既然不知道就理应被拯救。」
「那么,就此杀掉她也算是种慈悲吧。」
「不对!」
十夜叫了起来。对此朱音咂了咂舌。
「所以说你这个死缠烂打的小鬼啊,给我好好看清现实啊。不然的话就给我说说解决办法的提示啊。」
「不对。」
十夜再次说道。
「要寻找解决方法的……不是我。」
「啊?」
朱音露出了讶异的表情。
「如你所说,我只是个杀人犯。」
那是不会变的事实。所以十夜自己也承认了。
「所以,我当不了拯救女主角的主角。最差劲的人不管做什么都只会是最差劲的……所以,所以啊,你才应该拯救她。」
「什么?」
「一开始就说了吧……你,不是正义的朋友么?」
十夜紧逼着。紧逼着并大声叫了出来。
「所以,所以啊,不要说什么为了大的那边就把小的那边舍弃掉啊!你明明知道这个女孩根本就什么罪都没有吧不是吗!既然是正义的朋友的话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全部救给我看啊!要是做不到的话你跟我一样都不过是杀人犯而已!」
「咕!」
咂舌了。
「做不到的事就是做不到!那个女孩不得不死!」
朱音怀着确信叫了起来。没有根据,单纯的只是无法动摇到可憎的确信。听到黑衣的话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正因为如此,才可以在一丁点都不相信的怪物说出的可疑话上作出判断。(だからこそ、欠片も信頼していない化物に疑う言葉もかけずに上の判断を仰いだ)
「别放弃啊!」
十夜像是要将其全部粉碎一般叫道。
「因幡朱音!你不是正义的朋友么?是的话那种程度的确信就打破给我看!奇迹什么的不管是一次还是两次都唤起给我看啊!」
「咕……啰嗦!」
像是发泄一样朱音用枪握把殴打十夜的头侧部。要害被重击的十夜就那样倒在了地板上……一动不动。
「……可恶。」
应当反驳的对象一语不发,看来是到语言传达不到的地方去了。促成一切的明明是他自作自受,胸中的烦躁却无可奈何地骚动起来。
「那,要怎么办呐?」
对于这样的朱音,黑衣出声呼唤。
「会碍事的主人已经不在了哟?要杀的话,就趁现在呐。」
「……」
朱音的视线投向了真白。那是如今正在沉睡着的、天真无邪的少女……然而同时又是会对人产生祸害的灾厄。稍微偏移了一下视线看了看倒下的十夜。朱音忌讳的、讨厌的杀人犯。最差劲的人类。
「可恶。」
她吐出了一句话。不得不吐出这句话。会焦躁不安也没办法。明明应该是正确的,明明是应该无可奈何的……现在的话却觉得有办法做到。将此改变的,并非别人。
「可恶,可恶,可恶……明明就是杀人犯还敢说这种狂妄的话!我做就行了吧,我做!我就救给你看!我可是正义的朋友啊混蛋——!」
就像是发泄一样大叫着,朱音取出了手机。然后以像是要把按钮拆掉一样的气势迅速跟哪里联络了。
「是我……马上把那把刀拿来。啊?那把刀就是那把刀!啊?用途?那原本就是我得东西吧!我想怎么用是我的自由!懂了就马上给我拿过来!」
仿佛是要击溃对方一样向着电话那头命令完后,朱音便挂断了手机。
二十分钟后,朱音手上多出了一把刀。那是一把陈旧的刀,但又有着和那边妖刀相异的氛围。那是十夜他们和朱音初次见面的时候朱音所带的刀。
「真是怀念的刀呐。」
看着它的黑衣低语着。
「以前咱跟持有这把刀的退魔师可是战斗过不知道多少回呐。」
「那样也死不掉么。」
「很不巧咱很强哟。」
「啧。」
咂了咂舌。
「被称为食妖呐,那把刀。这种东西还真能残留到这种时代呢。」
「因为老家那边可是小心翼翼地保存着啊。」
「被你拿出来对你双亲而言可真是不幸的事呐。」
「道具就是拿来用的。总比放在一边积尘要好。」
朱音从鞘中拔出了刀来。刀身在月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完全看不到锈迹的白色刀刃上,只有刀尖的地方有一些发黑。
「对人用的、将邪秽之物吸纳入刀身中的拔邪之刀。这个的话,要将凭附在那个女孩身上的妖怪拔除掉的事确实也是能做得到哟。」
然而,黑衣的话还在继续。
「虽然十有八九会死呐。」
「……」
没有回答即为肯定。
「那个始终都是为了与咱这样的妖怪作战而所作之物。确实是能削弱对手的能力,以达到消灭对方的最终目的……并非为了救人而所作之物。为了发挥它的效果就不得不斩中对方……但是斩下去的话人就会死。若只是浮于表面的东西浅斩下去便足够了,然而真白的情况却是被凭附于深处呐……要将那个拔除的话不管怎么想都得以会杀掉她的程度斩下去哟。」
「对呢。」
然后被这么胡来的真白毫无疑问会死。那样即使能将妖怪拔除也毫无意义。因为那样的结果还是没变,真白仍然会被杀死。
「而且那把刀也是有使用回数的限制呐。刀身能吸纳的邪秽总量是确定的。浪费在应当帮助的人上后,在刀的效力减弱之前再次使用的话就会损坏了吧。」(助けるべきものを殺して、刀の効力まで弱めるなぞ二度損じゃの)
正因为如此,朱音才打算杀了真白。毕竟为了十有八九会输的豪赌,消费掉作为杀手锏的刀根本不值得。
「即使这样也要做嘛?」
「乌路赛。」
啐了一句。
「我是觉得做得到所以才打算做。」
「那么一开始就这么做不就好了嘛?」
「啧。」
咂了咂舌。
「……来了。」
朱音跨在睡在地板上的真白身上,反手持着刀。
「别给我死掉了哟……即使死也给我留着口气啊。」
虽然说出来的是粗暴的话,但那听上去就像是祈祷一样。
「不,会死掉的吧。」
而在一旁,黑衣则是静坐下来。
「想要碍事吗?」
「正好相反。」
黑衣嗤笑着。
「虽然咱无法将凭附在真白上的刀妖拔除掉……不过支撑着真白的生命让她不至于被刀贯穿而死的事还是能办到的。」
「你在盘算什么?」
「没什么,只是主人都努力到这种地步了。作为仆人咱只是想帮一下忙而已。」
那个表情还是一如以往,完全不值得相信。
然而,她的所为却并非虚假之物,这点朱音还是知道的。
「我可不会道谢啊。」
「没关系。之后会从主人那得到很多的呐。」
然后,两人将之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