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体之所以存在着限制器,是因为人有绝对不能超越的临界点。
那么,如果突破了临界点又会怎样呢?雄一亲身示范了这个后果。
他蹲在走廊的角落皱着眉头。
全身的肌肉出现细微的断裂,在修复的过程中会引起发炎。简单来说,就是会饱受剧烈的肌肉痛。特别是左脚,严重到应该暂时没办法行走了。
「头顶可是很难锻炼的一处要害哦!小雄刚才有说过对方不是人类能对付得了的,他判断出从正面进攻无法取胜,所以才会挑要害攻击!差不多在那个时候就分出胜负了,之后是为了确保胜利而追加的一击。小雄从背后瞄准了脾脏,虽然可能会因为对手不同于常人的肌肉强度造成攻击无效,不过看起来并没有问题呢!」
「那个……坂木姐姐,坂木同学没事吧?」
睦子不停地说着话,完全不关心弟弟,而爱子不禁担心地看向雄一问道。
「放心啦!小雄可是很耐打的哦!对了,就像『*灰棕熊之森』里的主角母女那么耐打。」(译注:原名「シャトゥ—ンヒグマの森」,作者为增田俊也,讲述一群人被困在山中遭到巨熊攻击的惊悚小说。)
「我完全听不懂你的比喻!」
「是吗?那么,就算是被750 CC的七半撞飞,也强壮到可以说自己没事哦!」
「那个……七半是摩托车吧?难道坂木同学曾经被摩托车撞飞过吗?」
「是啊!他还活蹦乱跳的呢!虽然是降神的后遗症,但真的不用担心!以前使用的时候,也只躺一天就完全康复了呢!」
听到睦子这么说,爱子或许总算放心了,便露出松口气的表情。
雄一也预估只要躺个一天就能恢复,所以才会使用降种。虽然他接下来没办法战斗了,但要是有万一的话,姐姐总会有办法解决。他就是这么想的。
爱子走到痛苦得皱起眉的雄一面前。
「欸,坂木同学。」
「嗯?」
「你一直在隐瞒自己很强的事实吗?」
「呃……」
雄一不禁移开了视线。
「既然能打败他,为什么还有逃的必要?」
「这是因为……」
雄一欲言又止,脸上浮现羞耻的神态,一副极为难为情的模样。
「我来解释!因为小雄想扮演那种明明很强却不想太过显眼,所以只好隐藏实力,却又因为一点小事而暴露出实力的角色!」
睦子也走到他们旁边这么说道。
「才不是!绝对不是这样!」
雄一像是要吐血似地吼叫着,然后仿佛在乞求般抬起头仰望爱子,用眼神要她相信自己。
「……抱歉……我大概是有点误解坂木同学了……不过没关系,我相信你……」
爱子轻轻地摸了摸雄一的头。
「误解是指什么啊……」
「比方说,把秘密像嫁祸一样推给别人之类的吧?我当时还觉得你很过分呢!」
「啊……那个啊……抱歉,是我不对……」
雄一老实地反省了。就算想寻求协助,应该还有更好的方法才对。
「这下子就无法隐瞒下去了,真伤脑筋呢。没办法再继续过着平稳的校园生活了,会不会走在路上都被偷看之类的呀……喂,给我等一下!别擅自进入两人世界啦!姐姐好寂寞耶!」
睦子在相视的两人面前惊慌失措地说道,看来是发现自己被无视而感到不平衡吧。
「我说,才没有故意隐瞒呢,只有笨蛋才会逢人就说自己打架很厉害吧?而且我从今年开始就是高中生了哦?根本就不是炫耀自己很会打架的时候吧。再加上……如果是真的很擅长空手道或者柔道之类的,那堂堂正正说出来也无妨,但我这算什么啊?以姐姐从漫画里获得的知识为基础,进而创造出的谜样武术,这么令人羞耻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会让别人知道啊!」
「小雄真是的,都升上高中了还这么害羞。」
睦子上下挥动着手掌,像是把雄一的话当作玩笑一样。
「就是因为升上了高中才会感到羞耻啊!」
「那个……如果坂木同学感到很羞耻的话,我会保密的,但先不管那个,这个杀人魔该怎么办?」
爱子介入姐弟之间的争辩,指着杀人魔少年问道。应该先想想要如何处理这个不知何时会爬起来的人才对。
「说得也是呢,也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可是我接下来还得去参加电扶梯的课程。」
「欸!?现在是去那种地方的时候吗?我们这边比较重要吧?」
雄一惊讶地睁大双眼。完全没想到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姐姐还会把上课什么的摆在优先顺瞳。
「你在说什么啊,小雄?承诺很重要哦,在大人的世界里,可是相当重视信赖这件事。」
「唔……突然装什么正常人啊……」
睦子蹲在倒地少年的一旁,在他身上四处摸来摸去地检查。
「原来如此,完全就是外国少年的感觉呢。你们快看,他的眼睛是蓝色的。」
睦子撑开少年的眼皮说道。
金发配上蓝眸,还有深邃的五宫。近距离一看,就能发现他并非日本人。
「刚开始看到的时候,他的头上还有角,现在似乎不见了呢,难道是使用力量的时候才会出现吗?……原来如此,鬼是外国人的说法在现实中再现了呢。你们听过这种说法吗?据说桃太郎里的鬼是外国人哦?说起来,也有人说天狗是外国人呢,可以把什么都说成外国人吗?那河童之类的或许也可以硬说是外国人吧……」
「别再秀知识了,所以到底该怎么办?」
要是放着她不管的话,大概又要说个不停了。于是雄一便催促道。
「总而言之,先抓起来吧。小雄……还动不了啊?那么野吕学妹,你可以把另一边抬起来吗?」
睦子抬起少年的手,并指向他的另一只手。看来是准备两个人把他拖走。
爱子照她所说的抬起少年的手之后,就和睦子合力将他拖到杜办的门口。
「把他关在杜办里没问题吗?他之后应该就醒过来了吧?」
「别担心唷,而且我也准备好治鬼对策了!」
说着,睦子就打开了社办的门。
然后爱子和睦子两人将少年扔了进去。
雄一很在意睦子想要干什么,便努力爬了起来。他稍微恢复了一点。虽然还不能跑,但勉强还是能慢慢走路。
当他花了点时间走进社办的时候,治鬼对策什么的已经结束了。
只见少年被稻草绳捆绑住身体,躺在社办的地板上。绳子上插着或贴着鱼干和某种树的树叶。
他嘴里塞着一颗桃子,从没有被咬破这点来看,应该是模型吧,似乎是用来堵住嘴巴而已。
他的额头上贴着符咒。上面写着类似记号的文字,令人一头雾水。
虽然这样就已经很怪异了,但像是还不够似的,少年的周围还摆放着装满豆子的小木盒、木剑和硬币串成的剑。
雄一看到这种荒唐到不行的场面,差点要晕了过去。
就在这时,睦子注意到了雄一。
「已经可以走路了呀!唔嗯……如此一来,应该还可以延长降神的持续时间吧……啊,既然你一个人能回去的话,我就直接去参加社团活动哦?」
「走回去应该没问题吧。话说,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治鬼对策呀!沙丁鱼、柊树叶和岖鬼的豆子!为了小心起见,姑且也摆上中国那边会用的桃子、木剑和钱剑哦!」
「我就不问那些东西是从哪来的了,但这样真的有效吗?」
这间社办和姐姐的房间一样塞满了莫名其妙的东西,就算有什么也不奇怪。
「别担心!像是妖怪、异变还是都市传说之类的,对付那些大家通常都知道的东西都有效果哦!否则,这么强的生物也不可能不在世界上胡作非为吧?也就是说,他们的弱点太多了。像吸血鬼就是如此,害怕太阳、讨厌大蒜、畏惧十字架、不能穿过流水、不会出现在镜子里。因此才会渐渐被淘汰!」
爱子一脸讶异。
雄一的脸色微微发白。这里就有一个没什么弱点的吸血鬼。姐姐的理论应该不适用在她身上吧。
「我说啊,只是打个比方,如果遇到没有那些弱点的吸血鬼的话,那该怎么办?」
「说得也是,说不定真有那种吸血鬼存在呢!不过没关系,吸血鬼没有弱点的话,力量就会相对减弱!那种吸血鬼根本不足为惧!」
「这是什么道理……」
「不过,鬼这么有名,应该没问题的!毕竟日本现在都还会洒豆驱鬼呀!绝对会有效果的!」
睦子自信满满地说完,便走出了社办,雄一和爱子也跟在她后面。
雄一有点担心地看向爱子,只见她的脸上还带有一丝茫然,大概无法理解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吧。
雄一轻轻拍了拍爱子的肩膀。
「别担心,野吕,因为我也不懂。」
雄一鼓励着爱子。
睦子则因为已妥善完成治鬼对策,便一边哼着歌,一边准备将社办锁上。
「欸,把那家伙丢在这里是无所谓,不过有人来该怎么办?巡逻的老师应该也有钥匙吧?要是被发现不就糟了吗?」
「小雄真聪明呢!我完全没想到这一点!不过没关系!姐姐想到了好点子唷!」
睦子再度走进社办,拿出签字笔、影印纸和透明胶带。
「只要贴张告示就行了!」
睦子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然后在影印纸上开始写了起来。
雄一好奇地偷看她在写什么。只见那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字。
——中华凉面开买了。
「这根本就是诱惑别人打开吧!看了字条就会超在意里面在做什么啊!」
「弄错了啦!因为是写告示,忍不住就……!」
睦子将纸张揉成团,再度浪费那一手好字写了起来。大概这才是她原本要写的吧,上面这么写着:
——水烟式杀虫剂点燃中。
「该怎么说呢,被当成蟑螂好像有点可怜了。」
「比起那个,把他关到明天真的没关系吗?他会不会饿肚子……」
「才一天而已,没问题吧?」
雄一搭着爱子的肩膀前往校门。
他们两人走在夕阳余晖洒落的林荫道上。至于睦子则喊着「要迟到了!」就离开了,因此不在这里。
这个时间遗留在学校的人应该都忙于社团活动吧,所以路上都没有人。
「坂木同学没事吧?」
「睡一天大概就没事了,根据之前的经验,明天应该就差不多能正常走动了吧。」
「那就好……钦,你能把钱还给我吗?」
「咦?」
「我不是有借你五百圆硬币吗?快还给我!」
「我是说拿来吧!」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怎么可能你开口就能拿到五千圆呀?」
「哎,丢出去后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我知道了。丢掉的部分就算了,毕竟那也是不得已的。但丢出去的有八枚吧?所以剩下的一千圆呢?」
「……你看得还真清楚……啊,别误会,我可不是打算私吞哦!只是忘记了而已。」
爱子眯眼看着雄一,很明显在怀疑。
「之后要还我哦,今天就算了。」
「……明明是有钱人还这么小气啊……」
「欸?你还有什么惊奇的招数吗?」
爱子充满期待地看着雄一,而雄一则明显地露出了抗拒的表情。
「唉……说得也是,还有很多啦,如果以刚才的话题来说,我还会投掷免洗筷之类的。」
「免洗筷是指在超商就能拿到的那种?丢那种东西有什么意义吗?」
「至少能贯穿榻榻米哦?」
「……坂木同学到底在和什么东西战斗啊?」
爱子用错愕的表情看着雄一。
「倒也没在和什么战斗啦!要是过着每天都和怪物打斗的生活,我就不会害怕杀人魔了!」
「啊,说得也是呢。那么,那个跳楼的招数呢?」
「是说五点着陆吧?听说那是跳伞时会用到的技巧。」
「啊,难道说……你之前来救我的时候也是?你当时是在顶楼吧?」
「我那个时候是顺着墙壁滑下来的。」
「嗄?」
「毕竟这样比较安全啊。」
听到这里,爱子突然陷入了沉思。
「怎么了?」
「那个……我是在想该不该向你道谢……毕竟坂木同学没被卷进来的话,我也就不会碰上今天的事情了……果然还是算了。」
「说得也是呢。我一直在给你添麻烦……不过,我总有一天会补偿你的。还有野吕哥哥的事情也是,虽然我还没想到解决的方法。」
「……欸,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直接叫我的名字的?」
「咦?我有吗?」
爱子这么一说,雄一便想起刚开始都会在名字后面加「同学」两个字。要说是什么时候改口的,应该是在被杀人魔Ⅱ追杀的途中吧。
「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可以改回来。」
「……倒也没关系。」
如果对方讨厌的话,他也没有硬要这么称呼的打算,不过爱子看起来心情非常好,他就当作她不介意了。
「说起来,你还没回答完问题呢,你为什么要逃跑?上去打倒他不就好了吗?」
「我说啊……一般没有人会想到要去和怪物战斗吧?应该都会先逃吧?」
雄一错愕地回答道。身为一个生活在现代日本的人,在遭到袭击时,他不想优先考虑反击这种野蛮的事情。如果逃掉就没事的话,那是再好不过了。
「话是这么说……那你最后为什么应战了?」
「因为姐姐说我会赢啊。她虽然是那个样子,但看这种事都很准哦!如果她当时说要逃的话,那我就会带你们两个一起逃之夭夭。」
「嗯……你很信赖她呢!」
「我说啊!你不要试图把这种事情想得那么美好啊!」
「是吗?至少你们的感情似乎比我和我哥还好得多耶?」
「……是不差啦。但我都升到高中了,还被说和姐姐感情很好,这样不是很丢脸吗?」
「是这样吗?不过,事到如今要我和我哥培养感情也满那个的……」
他们两人相当悠闲地来到了校门口。
当校门就在眼前时,雄一突然停住了脚步,而爱子则不解地看着他。
「完全忘记那家伙了……野吕……快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咦?」
雄一注视着校门口附近,低声向爱子说道。
学校用地都被和成人差不多高的灌木丛包围起来,因此看不到校外的情况,但雄一还是察觉到了某种气息。
他们谨慎地朝校门走去。
『杀人魔』的文字率先印入眼帘。
「午安,坂木同学,野吕同学。嗯,现在应该说晚安吗?」
武内奈月从校门的阴影处现身了。
她还穿着学校制服,看来是还没有回家而在外面闲逛吧。
「你还真见外。」
「怎么了?」
奈月露出疑惑的表情,雄一才突然察觉到她是装给爱子看的。
「没什么。武内现在来学校做什么?有东西忘了拿?」
「差不多是这样。」
雄一配合着她说道。如果她认为爱子是局外人的话,那他希望她能一直这么认为下去。
「你们最近好像感情很好呢,是在交往吗?」
「呃、呃……」
爱子满脸通红地慌了手脚。这样下去的话,感觉会露出破绽。
「那倒也不是。是我刚才扭到脚的时候,野吕正好路过帮了我一把。」
雄一放开爱子,将后背靠在校门上。
「野吕,谢谢你送我到这里,我已经没问题了,你先走吧。」
「咦?可是……」
「我只要慢慢走就可以了,总不好麻烦你送我回家。」
快走!雄一这么想着,注视着爱子。
「嗯,那明天见,路上小心哦!」
说完,爱子就走出校门了。
剩下的两人只是保持着沉默。
片刻后,奈月开口道:
「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
她大概是相当惊讶吧,语气中流露出钦佩的感觉。
「你还真是悠哉啊。」
雄一讽刺地说着,同时也确认起全身的状况。
除了左脚外,其他部分都能勉强行动。
但是,如果奈月拥有和杀人魔Ⅱ同等或以上的力量的话,他现在的状态毫无胜算。
「你又不知道我去了哪里,怎么会觉得我很悠哉呢?……不过说得也是呢,老实说,我是认为你已经没救了,所以才觉得没有赶来的必要。我刚才在学校附近探查了一下,但完全没有警察要来的迹象,也没有出现任何骚动,因此才来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发生什么事了?」
雄一在口袋里摸索着,然后拿出借来的两枚五百圆硬币。以武器来说,过实在很靠不住。
「我照你的建议逃跑了,所以才不小心扭到脚。然后在我死命逃跑的时候,那家伙就突然不见了。」
「咦?这一时之间还真是令人难以置信……但好吧,我相信你。」
「嗯?」
雄一自己认为这个解释还满勉强的,所以感到相当意外。
「既然坂木同学还活着,那就是这么回事吧。那家伙很反复无常,或许追到一半就腻了也说不定。」
雄一明白了。毕竟她应该没料到他能活下来,更不用说反击回去打倒对方了吧。若是如此,他觉得自己应该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既然这样,你记得告诉他别再盯上我了。他应该没有非要杀我不可吧?」
「说得也是。虽然我觉得坂木同学死掉也好,我就省了麻烦,但交给那家伙感觉会更加麻烦……我会叫他放弃的,不过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听进去。所以我给你一个忠告,回家路上还是小心为妙,说不定狩猎还在继续,趁你大意的时候从身后插上一刀……这都是有可能的。」
说完这些话,奈月就离开了。
雄一确认奈月的气息消失后,就以背靠校门的姿势滑下身来蹲着。
他缓缓叹了口气,放松全身的力气。
——稍微休息一下再回去吧……
于是,正当他思绪涣散的时候,就有个人过来了。
「坂木同学!」
听到这声大叫,雄一便拾起头来。只见爱子脸色苍白地站在他面前。
「被发现了!」
「嗄!?」
爱子慌慌张张地说道,令雄一困惑了起来。
「我刚才一直在那边的角落里等着,结果武内同学就过来了……」
「我说你啊……怎么不早点回去……」
雄一叹了口气。
「可、可是!武内同学是搭电车上学的,我以为她应该会往车站的方向走……」
「所以呢,她发现什么了?」
「武内同学突然出现,害我吓了一跳,然后她说『别擅自把我的手机号码告诉别人』,我就反射性地道歉了……」
闻言,雄一抱住头。虽然奈月应该还不知道爱子知晓她的秘密,但她八成已经认为雄一和爱子是同伙了。
就算爱子没说多余的话,但在她被套话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怀疑了。雄一和爱子的协力关系被发现大概只是早晚的问题。
「……是被发现了呢……不过,她放过你了吗?」
「她说完就直接走掉了……」
雄一开始拚命思索如何骗过奈月。
「今天就先回家睡觉吧!」
雄一累得要命,身体遗传出疼痛,现在的他没办法好好思考。
「欸!你是怎样!」
「总之明天再想吧!」
雄一只是把问题拖到明天解决而已,却说得很光明正大。
最后,他还是搭着爱子的肩膀让她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