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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邪神复活,这次人类真的要灭亡了!? 第五章 这么说起来,还有驱魔师这号人物呢

在你好. THE .中国听闻事发经过的隔天。

雄一大早就来到了神社后方的镇守森林。

这里是雄最近的修行场所。不仅没什么人来,占地也还算大,相当方便。

虽然心里挂念着神器争夺战,但自己也没办法主动做些什么。在共鸣发生之前,一切恐怕只能照旧吧。

现在是十月,天气已变得严寒,不过雄却只穿薄运动衫。

不晓得是不是因为经常被姊姊丢到严酷的环境里雄很快便能适应寒暑之差,日本的冬天根本算不了什么。

今天姊姊睦子不在,只有雄一个人而已。

虽然是被姊姊逼迫才开始修行,但一方面也是因为这合乎雄一的性情,如今他反而会自动地从事修行。

不过他也不一定每天都做,还是要视当天的身体状况及心情而定。睦子曾经说过,习惯后基于惯性做的事毫无意义可言。

修行内容也要看当天心情,现在雄一正殴打着树木。

也就是用手臂侧面打击树木,雄一配合步法绕行树木周围,同时双手打击树木偶尔穿插着踢腿。

就算只是做着这么单纯的事情,雄一依然乐在其中。

虽然乍看之下只是重复同样的行为,但每次雄都会对力道、角度等等进行微调,摸索着更有效率的动作与发劲方式。

今天好过昨天,明天又好过今天,确实成长中的体会带给了雄一充实感。

——如果照自己的步调来,修行也还算开心啦。

跟姊姊一起修行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总是令人坐立难安。

也不晓得睦子是透过什么门路从哪里带来的过去曾有怎么看都不像正常人的家伙手持短刀,不顾切地拚命袭击而来,还有身穿近未来装备的士兵拿着霰弹枪疯狂射击,嘴里还吼着怎么听都不像日语的语言。

前阵子甚至还被迫跟千人左右的武装集团交手。

虽然起因是依子,但雄一猜想最终恐怕是因为姊姊的策略,才会演变成那种情况。

姊姊志在实战,无论如何都想让雄一战斗。

「武术修行就是战斗啊!没有什么修行是比实战更好的了!」

睦子本人如此表示。

的确,就算拿不会动的树木当对手,恐怕也学不到实战的经验吧。不过雄一认为这么做还是有意义的。

除了纯粹锻炼手脚外,另方面也能练习控制打击带来的反作用力。

殴打人类或物体时定会产生反作用力,在如何消弭反作用力这方面,每个流派各有特色。就算只是单纯的殴打,身体各部位也要进行复杂的协调运动。即便拿树木当对象也能从事各种练习。

雄一原本正全神贯注地不断打击树木,不过他突然感觉到别人的气息,便停下了手边的动作。

知道雄一在这里修行的人并不多。顶多只有姊姊、妹妹,还有武内奈月吧。

会是谁呢?当雄一疑惑地回过头去时,少女正好出现了。

少女头上可见『獣人(猫)』的文字。

是小西妃里。

在入学第一天,雄一的这位同班同学曾大肆宣传自己家境十分富裕。虽然现在雄一无意旧事重提,但俩人曾是敌对关系。

朝这边走近的纪里身穿缠着毛皮的白色外套,连不熟服饰的雄一都知道那很高级。如果弄脏了会很明显吧。雄一之所以做此一想,是因为出身平凡的关系吗?

一头金发绑成复杂的发型,那恐怕也不是平民百姓模仿得来的,或许还雇用了专属造型师也不定。

妃里手里拿着只看似非常普通的提篮,不过要说那是高级品的话,雄八成也不会怀疑吧。

「什么嘛,是小西同学啊。」

妃里来到眼前后,雄一开口说。

「这种说法也太冷淡了吧。」

「啊,抱歉啦。我还以为是武内。」

姊姊跟妹妹应该还在睡才对,既然如此,会来这里的只有可能是奈月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奈月表现出副疏远的态度,连社团都不来露脸了。

「那么你有何贵干?」

「什么有何贵干啊,要是你不了解我的话,事情不就没得谈了吗?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你好像一直躲着我喔。」

妃里不满地揪起脸庞。

妃里曾逼迫雄一跟她交往,可是雄一却拒绝了她。

当时雄一表示不太了解妃里,所以不能跟她交往。不过妃里却要雄一熟悉之后再判断。

「因为我会觉得尴尬啊。不过啊,我本来就不是随和的人喔?」

「这我知道。在班上也是,除了部分的人以外,你跟其他同学几乎没有任何交流。所以啊,我才会特地大清早来到这种地方啊!」

由于雄一能透过读魂眼看到多余的东西,所以直极力避免跟别人有所交流。虽然本来就称不上善于交际,不过升上高中后,雄一看起来或许很像个极端孤僻的人也不定。

「你要来是无所谓啦,不过你好歹顾虑下我嘛。我现在正在修行当中耶。算了,我就听你聊聊吧。」

「坂木雄一……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傲慢啊……」

即使重新继续修行,在同时动作的情况下也不方便听人家说话。雄将双脚打开至与肩同宽,并压低重心,然后双手前伸,沉肩坠肘。

「你那奇怪的姿势是怎样啊?」

「我不是说我正在修行当中吗?这是中国武术中的站桩,简单来说就是坐空气椅,这么做可以锻炼腰腿呢。」

虽然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单纯,但对不懂武术的人解释到这种程度就够了。

「……我居然要跟这种人交往,真教人不敢相信。」

「我说你啊……」

雄一蹙起眉头。说要交往的人可是妃里。

「你打算用这个姿势吃早餐吗?」

妃里对雄亮了亮手里的提篮,里头似乎装了早餐。

「怎么,你还带吃的过来啊?我原本打算回家吃呢。」

尽管嘴巴上发着牢骚,雄一还是停止站桩,恢复正常的姿势。难得人家都带来了,不吃也不好意思。

当雄环顾周遭,考虑着要在哪里吃时,妃里把提篮推了过来。

「里头还放了野餐垫,你可以把它摊开吗?」

「要我弄喔……」

这点小事你做就好啦。尽管这么心想,雄一还是会遵照指示摊开垫子。

两人在野餐垫上坐好,然后从提篮内取出饮料及三明治。

三明治里头夹了各种食材,色彩缤纷,感觉颇费工夫。雄一一边赞赏,一边把三明治送进嘴里。

好吃。

超越业余水平的美味令雄惊叹不已。刚才吃的是猪排明治,猪排酥脆的炸法堪称职业等级。

「人家不是说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得抓住他的胃吗?」

「虽然心没被抓住,不过这还真好吃呢。小西同学擅长做饭吗?」

「为什么话题会跳到我的料理技术啊?」

「咦?这不是小西同学做的吗?」

「我怎么可能会做嘛,当然是厨师做的啊。」

「在这种情况下,我应该要对厨师产生好感吧 」

虽然妃里喜欢雄一,但她的手段却极为粗糙。就算做得不好,这种时候也应该自己亲手做吧,雄一心想。

「话说回来,你只是来请我吃饭吗?」

「当然不是,这只不过是打声招呼罢了。如同先前说过的,目的是让你了解我。」

「我知道了。不管是谁做的,毕竟你都招待了我顿美食。我就听你说吧。」

「首先,我的名字是小西妃里。」

妃里端正坐姿,开始了迟来的自我介绍。

「从这里开始喔!?名字我好歹也知道啦!」

「名字姑且不说,关于姓氏你怎么看呢?虽然我声称自己很有钱,但你不会觉得这姓氏很普通吗?」

「不,我并没有这么想.」

该怎么回答才好呢?这姓氏确实很常见,不过那跟家庭的经济状况无关吧。

「没关系喔。反正我自己也不喜欢。我是跟着养父母姓,亲生父母并不是这个姓氏。」

「你说养父母。咦?你是养女吗?话说回来,这么深入的事情可以让我知道吗?」

「嗯,毕竟我的目的是让你了解我嘛。」

总觉得跟想象中的不同。妃里被送给别人当养女。无论如何,其中似乎存在畜相常复杂的隐情,雄一顿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父亲姓皇。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皇家都一直支配着日本,堪称位居顶点的存在。虽然母亲的相关情报并未公开,但看我这头金发也知道,她八成是个外国人吧。」

「那个……是类似幕后的大人物那种人吗?」

虽然妃里说是日本的支配者,但雄一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从名字看来,那可能跟皇族有关,不过妃里总不可能是其中的份子吧。

「你要这么想也无妨,不过自古以来,日本就是由兽人统治的国家。」

「就算你这么说 」

「兽人拥有卓越的战斗能力,长期庇护着平民而战。存在于历史上的公家武家等等,这些归属统治阶层的人几乎都可视为兽人。现代大企业的经营者与官僚之流也大多都是兽人。」

听到这里,雄才意识到。

这是她所属世界观的故事。若是没获得读魂眼,雄一根本不可能知道这种从未涉入的世界。

「不过目前我什么都不是,充其量只是皇家的继承者候选人之罢了。」

雄一隐约有种讨厌的预感。什么继承者啦候选人的,总觉得又有股麻烦的味道了。

「你有没有什么疑问呢?好比像我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进星辰高中这种极其平凡的学校就读。」

「这么说起来,我跟野吕讨论过这个问题呢。不是因为教育方针的关系吗?」

「答案很简单。因为我的养父母是非常普通的上班族,没余力让我去念私立高中。」

「嗯?嗯嗯嗯?你不是千金大小姐吗?印象中你曾得意地表示自己家很有钱吧?」

这简直是莫名其妙。

妃里本人曾这么说过,气质也像,甚至还提到了厨师,所以雄一还以为她肯定是个大富 豪。就算现在才说不是,雄一也不知如何是好。

「正确来说是本家吧。身为继承者候选人的期间,本家会持续支付安家费,所以我个人拥有充裕的资金与佣人。不过养父母并没有多少财产,而孩子的学费又是由父母支付。就算我再怎么有钱,支付学费可是越权行为吧。」

「不,我不懂这种道理啦。」

只要有钱,谁付都样啊。虽然雄这么心想,但她似乎不这么认为。

「父亲有一百个孩子,我是其中之一。这一百人的母亲都不样,而且全被分家领养了。」

「等一下!?」

雄一制止了得意洋洋地说个不停的妃里。

「怎么了?」

「我说啊……这种事情不用告诉我啦。」

「为什么!?你不是因为不了解我才拒绝跟我交往吗!?」

「不,我的意思是不了解小西同学的个性、兴趣、喜好等等,家庭状况就免了……」

老实说,就算妃里告诉雄,他也会觉得很困扰。

「可是,我会想杀死野吕同学也跟继承皇家有关——」

「喂!你们到底在这里干嘛!?」

就在妃里又开始说起复杂的事情时,雄一等人背后传来声喝斥。

回过头去,只见名身穿驼色绒毛外套的黑发少女正满脸怒容地站在那里。

『驱魔师』。

少女头上顶着这段似曾相识的文字。

「那个……你是?」

雄战战兢兢地发问。

「你非法入侵的这间神社的女儿啦!」

「啊!」

被少女一瞪,雄一僵住了。虽然他没料到会得到这种回答,但这么说也没错。

「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得到允许才在这里修行吗?」

妃里脸好奇地注视着雄。

「啊——毕竟这里位于神社的土地上,又是后方有段距离的森林,我想说应该谁都能进来吧 」

雄一尴尬地别开视线。

「我家的确是神社,而且还门户大开!不过那是针对来参拜的民众。要是有人怀着其他目的前来,会为我们带来困扰的!」

「虽然这行为未必符合侵入住宅罪,但也不能未经管理员同意就擅自使用啊。」

「咦?奇怪?为什么连小西同学都一起指责我啊?你不是站在我这边的吗?」

「你又不是我男朋友,我没道理护着你吧。」

妃里好像完全没有想要争取加分的意思。

「总之!在这里也不方便,先去可以好好谈话的地方吧!」

要逃恐怕不是问题,不过错确实在自己身上,雄一决定乖乖地跟着少女走。

雄一他们并不是被带往神社正殿,而是离正殿稍远的透大厝。

那是栋两层楼建筑.格局约4LDK。神官一家似乎就住在这里。

把雄已他们带来后,少女便打开玄关大门走入屋内。

虽然少女催促着雄一进门,但他却在玄关前停下了脚步。

「你在东张西望什么啊?」

不晓得是不是以为雄一想要逃走,少女以略带逼问的语气说。

少女自称四宫布留,是管理这间神社的神官之女。

布留是个美少女,拥有头令人印象深刻的黑色长发。不过除此之外,雄一还有更在意的 事情。

「我说啊,你家不是大家庭吧?」

「我家只有我跟爸妈三个人而已,怎么了吗?」

布留脸疑惑地回答。

雄一萌生种不可思议的感受。跟房子的规模相比,人的气息似乎偏多,可是屋里却如此安静。尽管感受得到气息,却好像没有任何人在。

「不,没什么。」

虽然不该轻忽自己的直觉,但因为目前还感觉不到什么危险,雄一便含糊带过了。况且现在也不是对别人家吹毛求疵的时候。

被带到客厅后,雄一在地毯上正襟危坐。虽然这种事情经常发生,但看到妃里跟布留并肩坐在沙发上,雄总觉得难以接受。

「好了,麻烦你在这张纸上留下联络方式,学校也要喔!在最糟糕的情况下,说不定还得去那边咨询呢。」

布留把纸笔搁在眼前的桌子上,雄便乖乖地写下个人资料。

「坂木雄一,十六岁,星辰高中1—C……这不是隔壁班吗?没想到身边居然就有罪犯……」

少女单手拿着便条纸说。

「你也犯不着把我当罪犯吧。」

「如果只是在镇守森林野餐的话,我还能真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实际上不是这样吧?是你害死树木枯死的吧?从枯死的数量看来,你从好一阵前就一直在做同样的事情对吧?」

「是,你说的没错,我从好一阵子前就在那片森林里殴打树木了。」

「那就是毁损器物罪啰。如此一来,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罪犯了。」

妃里高傲地对雄断言。

「所以说啊,你到底是站在哪边——」

被少女恶狠狠地瞪,雄一顿时噤口不语。

一阵静默降临现场。

雄一如坐针毡,无所适从地看着布留。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虽然现在是从下方仰望,但却剌激了雄正面相对时的记忆。

「你在看哪里啊!?变态!罪犯!」

「啊,那个,我总觉得好像对你有印象……」

「对胸部有印象是怎样啊!你真的是变态吗!?」

套着毛衣的布留用双手遮掩丰满的胸部。

虽然雄一也认为盯着胸部看确实很失礼,但他真的觉得少女似曾相识。

以前雄一曾在废弃医院见过驱魔师,其中有个头戴白色面具,披着斗篷隐藏身分的女性。

单就『驱魔师』的文字及相似的体型断定或许过于草率,不过雄一几乎可以肯定。

「选这种人当伴侣真的好吗?我开始没自信了呢。」

连妃里都用轻蔑的眼光看着雄一。

「欸?你喜欢我对吧?我实在不这么觉得耶。」

「就算我心里百般不愿,身体还是渴求着你啊。」

「这话也太难听了吧!说得好像我对你做了什么样!」

「你的确对我做了很夸张的事情喔。」

兽人都有被强者吸引的倾向。雄打倒了兽人崇拜的神明后,兽人女性均从他身上感受到 无法抗拒的魅力。

「你、你们两个在那种地方做什么啊!?」

「我哪有……我什么都没做。」

雄一本想言辞反驳.不过他还是克制住了,单竟现在他是被究责的一方。

「要做也无所谓喔,反正现在刚好是发情期嘛。」

「小西同学给我闭嘴,你会害事情变得更复杂啦!」

「你们之间的不当关系就先不管了,可以接着说下去了吗?」

「是,麻烦你了。」

雄一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最近森林里的树木接连枯死,我觉得奇怪,所以才去探查情况。原本以为事发时间是晚上,没想到竟然是日出之后,害我花了点时间才找到你。」

毕竟布留是驱魔师,她可能以为是妖怪还是什么在搞鬼也不定。

——不过啊,也有很多妖怪是白天才开始行动呢。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要让树木枯死呢?」

「那个……我在做武术修行。」

雄一呢喃着说。听布留重新问起雄一更是觉得无地自容。

「武术修行会把树木搞成那样吗?」

「我练得太起劲了,对不起……」

雄一多半不是单纯地殴打,而是直接针对内部攻击。虽然表皮没什么大碍,但冲击力却在内部炸开,一棵树根本撑不了多久。于是树木接连一一地枯萎,成为修行的犠牲品。

「我说啊,神社周围的森林是镇守之森,也就是神域喔。你不仅擅自闯入神域,还做出形同破坏的行为,这下你要怎么赔偿啊?」

「那个,有件事情让我很好奇,方便请教下吗?」

「什么事?」

不晓得是不是觉得雄一打断了自己的话布留的表情变得相当可怕。

「你的家人不在吗?通常这种时候不是会有大人出面吗?」

其实雄一想问的不是这个。从刚才开始,雄便更加强烈地感受到走廊上有人,就是这点 令他耿耿于怀。

「现在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不过就某种意义上来说,坂木同学反而因此得救了吧?如果是爸爸的话,我想马上就会报警啰。」

「是吗?那么果然是——」

雄一用背拳殴打突然出现在旁边的那个东西。

『噗呜!』

理应不具实体的东西猛力撞上了客厅的墙壁。

仔细一看,一名身穿星辰高中制服的少女正倒在地上呻吟。

头上的文字是『恶灵』

那个少女是雄一很熟的人,名叫天津千惠。

『喂!你干嘛突然打人啊!?我又差点魂飞魄散了耶!』

千惠撑起身体,按着脸颊气呼呼地说。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啊!?你不是地缚灵吗?」

同为幽灵的江藤奈美曾次又次地从同样的地方跳楼。

根据睦子的说法,那是因为被束缚在死亡现场的关系。雄原本以为千惠应该也一样才对。

『咦?啊啊,上次差点成佛之后,我就变得哪里都能去了。』

「坂木雄一……你自己个人在干嘛啊?」

妃里对雄投以怜悯的眼神。

「啊——不是啦,这个。」

雄一焦急地望向布留。

在旁人眼里看来,雄一应该只是突然在别人家里躁动起来自言自语而已,所以他想不到该怎么解释才好。

可是布留却表现出有别于雄一想象中的反应。

「怎么会,你怎么跑进结界里的。」

见了千惠后,布留害怕起来。

『结界?有那种东西吗?难不成是指那个剌剌的玩意儿吗?』

「我竟然没发现附近有如此凶恶的灵体。」

虽然雄一不太了解个中差异,但『恶灵』或许比『幽灵』还要更强也不定。

『应该说我从前阵子开始就跟大家起在这个家里玩啰。我是不晓得你是巫女还是什么啦,不过实际上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彷佛呼应千惠所说的话般,又有更多『幽灵』出现了。虽然制服款式五花八门,但那都是些跟千惠年龄相仿的少女。

「请快点逃吧!这里有我挡着!」

布留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起身。

『咦?啊——这样啊。那么……呀哈哈哈哈哈!各位,把所有人都杀光吧!』

窗外暗了下来房子也咔嗒咔嗒地开始摇晃。紧接着千惠的眼睛变得空洞无神,并开始流出血泪。

布留脸上透露出绝望之色。

不过她还是用颤抖的嘴唇吟唱咒语,想办法试图对抗。

「惶恐敬请伊邪那岐大神于筑紫日向橘小门阿波岐原祓禊时所生之诸祓户大神,涤净一切祸事罪秽——」

『你在做什么?』

布留的咒语并未发挥任何效果,千惠不以为意地歪着头。

「少得意忘形了!」

雄一一接近千惠,并单手抓着她的脸紧紧勒住。

『好痛好痛!住手!是我不好啦!』

剎那间,房子停止晃动,窗外也恢复明亮。

不晓得是不是腿软了,布留坐在沙发上恍惚地看着雄一与千惠。

雄一松开了手。千惠当场重重摔在地上,并按住了自己的头。

『呜呜……雄一太暴力了啦……是怎样?DV吗?这就是所谓的家暴吗?』

「我可不记得跟你变成了家人喔。」

『可是这样也不坏呢。我好像可以体会被强势的人吸引的感觉了。』

「那个……坂木同学究竟是……」

布留似乎也稍微恢复冷静了,开始对眼前的状况产生疑问。

「话说回来,你不端杯茶上来吗?我觉得口渴了呢。」

就在雄一烦恼着该如何解释时,妃里突然这么说。

「多亏你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冷静呢 总觉得小西同学好厉害啊。」

妃里似乎不怎么把吵吵闹闹的雄一与布留放在心上。不过她本来就只是莫名其妙地跟来, 打开始就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不晓得是不是制伏了千惠的关系,雄一获准坐在沙发上了。

眼前的桌上还摆着茶水,看来他的待遇稍微变好了些。

对面的沙发坐着布留与妃里,千惠等幽灵轻飘飘地浮在雄一头上。

『因为待在学校里也无世可做,我就干脆跑到街上闲晃,没想到发现了很多同类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大家就开始一起玩咯。』

『真的没事可干呢!』

虽说是幽灵,但她们究竟还是女高中生,这是吵死人了。

「那你们为什么跑来神社呢?J

『这就好像试胆样吧?可是结果却令人失望。只要稍微压抑下力量,那女生就完全察觉不到我们了。』

千惠挑衅似地说,不过布留却低头不语。

「好歹见鬼也是我擅长的领域啊……」

是千惠太厉害吗?还是布留没什么本事呢?

无论如何,这么问似乎很伤人,所以雄一决定不去触及这个问题。

顺带一提,所谓见鬼是指观看灵体,也就是灵视。中国称死者的灵魂为鬼,典故大概就是源自于此吧。

「坂木同学被恶灵附身了吗?」

『如果有办法附身的话,我还真想这么做呢。』

「没有啦……你知道之前学校发生过恶灵騒动吗?」

「嗯,当时我以为已经没救了,不过回过神来,骚动就平息了。」

「我从那时起就看得见灵体了,跟这家伙也是那时候认识的。总之,我想这家伙现在已经不会为非作歹了。」

雄一简略地说明。毕竟要全部解释清楚会很麻烦,而且感觉好像会拖上很久的时间。

「灵体是吗?真是太可疑了。」

妃里轻蔑地说。

「我可不想被你这么说喔。」

兽人的存在还比较可疑。灵体还可以用幻觉解释,反倒是能瞬间变成野兽的她们更显得脱离现实。

「看得见是很好啦.不过……」

布留瞥了妃里眼。虽然她好像有话想对雄说,但有妃里在可能很碍事也不定。

「啊啊,不用在意我,毕竟我是这种人啊。」

这么说完,妃里将手摆到前方。

并伸出爪子。

原本就很长的指甲明显伸长,同时头上还长出了猫耳。

雄一参加夏季合宿时曾被妃里袭击过,当时她就是这副模样。

「你……你是兽人?」

「没错。你是驱魔师对吧?兽人跟驱魔师之间曾协议互不干涉,就算在这里听说了灵体的事情,我也不会对外泄露的。」

被带来这里的时候,雄一已经对妃里说过布留是驱魔师了。这是顾虑到兽人与驱魔师之间 有爆发纠纷的可能性,不过这点似乎没什么问题。

「该不会你也是吧?」

布留狐疑地看了过来。

「我是普通人,跟小西同学也只是单纯的同班同学。虽然我知道兽人,对他们的情况却不是很了解,所以我希望你可以把我视为彻头彻尾的外行人。」

布留接下来可能要谈论关于驱魔师的事情,不过要是被视为专家就麻烦了,毕竟雄一只是看得见、摸得到灵体而已。

「我明白了。那么坂木同学,我现在正在处理某个案件,如果你愿意帮忙的话,这次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若是你能提供协助,要像之前那样从事修行也无所谓。当然,希望你不要再继续破坏树木了。」

在这种情况下,雄一几乎没有选择的余地。如果想要息事宁人的话,恐怕只能乖乖照着她的话做了。

「我明白了。虽然我想帮忙,但不知道内容的话,我也不能轻易答应啊。」

不过就算再怎么于心有愧,雄一也不能无条件做任何事情。

「那我就简单说明下吧。不久之前,魔物开始在这座城市里猖厥横行,原因出在某个吸血鬼身上。」

「吸血鬼?」

雄想起了好几个人的脸。好歹他也认识了些吸血鬼。

「是的。既然都有兽人了,有吸血鬼也不奇怪吧?那位吸血鬼中的公主从夏天起出现在这座城市里,元凶就是她。」

是『吸血姬』。就关键词来看,只有可能是爱子了。

「你该不会叫我消灭那个吸血鬼吧?」

虽然布留要求雄帮忙作为赎罪,但如果对方是爱子的话,雄一只能拒绝了。

「你猜对了。她在魔物之中也是接近顶点的存在了,区区守护林立和平的驱魔师根本奈何不了她。而且刚才也提到了,由于定下了协议,我们不能对什么都没有做的吸血鬼出手。」

——这也难怪。况且野吕什么也没做……

「某人……所以你没看到啰?」

「是的。我有时会接收到天启,在驱魔师之中算是对邪气比较敏感的人。」

话虽如此,她似乎无法察觉到就在旁边的千惠。不过这种事情说了只是自找麻烦,所以雄 一决定保持沉默。

「守护邻里和平的驱魔师有办法解决那强大的什么吗?」

「没办法,可是也不能置之不理。因此,我的目的是收集情报。于是我在镇上四处调查,不过这就是所谓丈八灯台照远不照近吧,我反而发现自己家的森林被破坏了。」

布留再度以冷冰冰的眼神看了过来。

「收集情报后要做什么呢?」雄一顾左右而言他地问道。

「该说是互助会吗?驱魔师有个像是协会的组织,我会请那边派出有能力处理的人。不过情况一直不明朗的话,我也没办法这么做,所以我想请坂木同学帮忙收集情报。」

「原来如此。所以看得到灵体就能帮忙吗?」

「我不知道。」

「咦?不然你要我做什么?」

「那个邪恶的存在八成抹消了气息,所以才要仰赖你见鬼的才能。我想说你可能会知道些什么。」

布留大概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太荒唐了吧。既然会拜托才刚认识的雄一,她或许已经走投无路了也不定。

『哎呀,虽然你查不出什么,但雄一可能下子就找到啰?』

布留或许没有抱持太大的期待也不定,不过如同千惠所言,拜托雄一是对的。

雄一拥有读魂眼的能力。换句话说,假使有邪恶的存在出现,雄一极有可能透过某种类似的文字辨别出来。

——不过事情可能跟外部者或神器有关

「我知道了,去找就行了吧。搜索范围是?」

「这个嘛,我只知道实在星辰市的某个地方。」

「还挺大的呢……」

星辰市不仅面积广阔,而且有山有海,没头没脑地找恐怕也是白费力气吧。这下必须制定某种方针了。

「我知道了,等会儿我就去找找看。这个嘛……就去人多的地方看看吧。」

雄一决定去车站前,那一带最热闹了。

『那我也去找找看吧。』

「嗯要找是无妨啦,不过你们要赶快离开这里喔。」

『知道啦。反正待在这间神社里也没事可做。』

「在同样的地方找也没用,你要和我去不同的地方找喔。」

有些地方反而方便灵体调查吧。这或许会成为什么助力也不定。

「对不起,我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不过我有种预感,这城市里正进行着某种邪恶的企图!无论如何都得阻止才行!」

布留强而有力地道出决心。

雄决定先回家换衣服。

*****

在雄一返家后开始前往车站的稍早之前。

布留所谓的邪恶存在,正在六原弘道面前优雅地喝咖啡。

来到车站附近的咖啡厅后,两人便坐进靠窗的桌位。这是间带有时髦气息的咖啡厅。不晓得是不是因为颇受欢迎,大早座位几乎都坐满了。

「好了,差不多该解释情况了吧。」

「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打算说呢。」

不过弘道无意指责青年。毕竟是青年教会弘道如何使用力量,光是这样就让弘道由衷感激了。

青年突然出现在弘道面前。

然后话不说地带他在街上东奔西跑,涉入各式各样的战斗之中。

「我想说直接让你多见识见识会比较快嘛。如果只是口头上随便解释的话,你也不会相信吧?」

基本上弘道看得见神秘的灵光,也知道世界上有非人类的存在。不过话虽如此,他也不可能什么都照单全收,有些事情还是要亲眼看到才有办法相信。

「那就先从大前提开始说起吧。」

这么说完,青年便开始解释邪神与神器的相关细节,不过弘道还是摸不着头绪。

「那跟我有关系吗?」

「关系可大了。你早已拥有了神器,那是邪神的心脏,所以你已经被卷入以神器为主轴的战争之中了。」

「心脏,那是我的力量来源吗?」

「没错。」

弘道能力觉醒是春假的事情。

突然间,他开始看得见身上缠附着灵光的人。弘道原本以为那是邪恶存在的象征,不过实 际上那却代表着Skill Eater的有效范围。

弘道可藉由碰触灵光夺取能力。

「为什么我会拥有那颗心脏呢?」

从刚才的话听来,那恐怕已经跟弘道的心脏融为体了吧。

然而,弘道不记得自己曾经得到邪神的心脏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

「这我也不知道,毕竟做出选择的是神器嘛。不过好像有人曲解了这点呢。总之,你得到心脏而导致力量觉醒。」

「你是什么人?看你好像知道很多的样子。」

「简单来说,刚才提到的邪神就是我。」

「如果不凑齐所有神器的话,你不是不会复活吗?」

「那是指本体。该怎么说呢,我就像是附属品或零组件吧。」

弘道感到不寒而栗。

这位青年拥有压倒性的力量。如果他是附属品的话,那么本体的力量究竟会有多强呢? 不过这样的话,又有个疑问浮现出来了。

「既然你那么强你自己来收集神器不就得了?」

「是啊,光是收集倒很简单,毕竟我知道所有神器的位置,而且恐怕也比任何位神器持有者都要来得强吧。不过这样是不行的,邪神需要业力(karma)才能复活。」

「那是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能量,基本上是种撼动命运的力量。你可以想象成透过戏剧化的发展积攒下来的东西,神器之战交织而成的戏码能使这种力量增长。换言之,如果因为实力差距太大而打了场乏味的战斗,结果也是无济于事喔。」

「那我应该最没用吧?为什么带着我东奔西跑呢?」

「……所以昨天在公园里的时候,你是在测试那家伙能否来场有趣的比试囖?」

「你很聪明,就是这样没错。要是那家伙派不上用场的话,我就得另寻其他对手了。」

虽然不知道青年追求着什么样的战斗,反正自己是没指望了,弘逍自嘲地心想。他很清楚自己是个没用的家伙。

「放心吧,你没必要让战况变得精采有趣。」

「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到青年推翻刚才的说法,弘道感到相当困惑。

「恭喜你,是你赢了。」

「……啊?」

「心脏的持有者将成为这场游戏的赢家,这是开始就决定好的事情。毕竟心脏里寄宿着邪神的灵魂嘛,最后所有神器都会聚集到你身边的。」

「……这什么闹剧啊……」

虽然青年强力鼓吹什么邪神啦、神器争夺战的,实际上胜负却早已决定好了。

弘道整个人错愕不已。

「没错。闹剧、内定、假比赛,事情就是这样没错。」

「这么说来,我可以实现任何愿望啰?」

这简直是从天而降的好运。

虽然不知道该不该乖乖相信,但就算心中有所疑虑,弘道也无能为力,结果还是只能跟随着这位青年了。

「没错。能够实现的愿望只有一个,所以趁现在认真想想吧。好了,解释到这边就差不多了今天我想请你单独行动。」

「咦?等下!你教我个人该怎么办啊!?」

「放心吧,如同你所说的,你的能力就像是开外挂。不仅可以让他人的能力失效,甚至还能加以掠夺。基本上不可能会输吧。」

「可是……」

「在我回来之前,你也可以低调行事。不过难得有这种能力,我想尽量去强化它也不是件坏事喔。」

虽然身年态度温和,却有种不容分说的魄力,分头行动已经是既定事实了。

「知道了啦,我就做给你看。不过你打算做什么呢?」

「两天前我们去见了持有右手的女孩对吧?当时原本有两个人在,后来其中一人逃走了,你还记得吗?」

「是这样吗?」

弘道不是很清楚。那位少女好像打开始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就算原本有两个人在,那恐怕也是一瞬间的事情吧。

「她是我的随从。因为最近联系不上,我直都很在意呢。不过令人伤心的是,她竟然逃走了,于是我派了其他随从去找她。」

所以是其他随从发现了她的去向吗?不过对弘道而言,这其实都无关紧要。

「算了。话说回来,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虽然不确定会来往多久,但连外号都不知道总是有点不方便。

「这个嘛……过去别人曾为我取过很多名字,不过你姑且就叫我涅迦尔吧。」

思考了一会儿后,青年报上了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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