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冷冽的空气支配了这个空间。
这里是郊外某个废弃宾馆的地下停车场。
虽然已经被废弃多年,但电力似乎尚未被切断,几盏残存的电灯亮着微暗的光线,照亮地面。
御堂巽随手把女孩一丢,用食指拭去嘴角边的血迹。
用餐时间已经结束。被抛弃在地上的女孩脖子上被明了小小两个洞。
女孩是在熟闹地方闲晃的女高中生,只是几句简单的搭讪,就让她毫无戒心地跟到这里来。
巽感到有一股炙热的力量从身体深处涌出。魔力应该回复得差不多了吧?
就是明天了吗明天,一切将会结束
巽在右掌上做出一个小小的青白色光球,随即将其捏碎。光球破碎的粒子,飞散至各处。
十天前的前哨战就像场游戏一般,玩得蛮尽兴的。巽在月森冬马的大学里施放了闲杂人等不得靠近的法术,煽动仁科和熊坂发动攻擎。
虽然结果是仁科被月森家的长女打败,熊阪则是连变身都没有机会就被打倒了,不过无所谓。
他还有真矢这张王牌,虽然到现在都还没有出场的机会,不过他正一步步迈向完成。
相信很快就可以让他以最强武器的身份登场了吧。
南原鹰秋那边他也事先刺激过他了。那个感情直率的少年今天晚上应该会照他的计划再次袭击月森冬马,但他并不期待鹰秋能够打败冬马。
另外,原本预料中院的刺客竟完全没有出现,这样一来,准备用来和院的刺客战斗的手下们,除了已经从自己这里得到剑的直矢之外,其它人不过是陪衬的角色而已。直正的复仇如果不是用自己的手去完成的话,便没有任何意义了。
看也不看地上的女孩尸体一眼,巽走到外面。
真矢双手抱胸,靠在入口旁斑驳的墙壁上。
完全看不到其它人的存在。冰冷的风吹过巽的双颊。
状况怎样啊?直矢?
他问完后,原本一直望着天空的直无言地瞥了巽一眼,再次把视线移回天空中。
巽淡淡地笑了。
因为真矢的瞳孔颜色,正如巽所想的改变了。
真矢的瞳孔颜色,已经变成比血还深的深红色。
这是他给直矢的魔剑绯无的力量已经却是渗透进真矢身心的证据。
现在挂在真矢腰边的魔剑绯无,是巽以前使用禁忌的秘术打造出来的。
封入绯无中的魔力可以将使用者心里的强烈欲望转换成力量。
只要欲望和愿望越强烈,绯无给使用者的力量便会越强大。
但是如果使用者的精神尚未成熟、或是过于脆弱时,使用者会因无法抵抗绯无的力量而失去自我。
原本巽在打造这把剑的时候,是打算把它拿来当作自己的武器。但因为绯无无法承受巽的魔力,使得剑身开始有了龟裂。因此巽决定不自己使用而改采其它方法。
制造一个可以自由操袱、且武力强大的私人士兵。这就是新的绯无使用方法。
十二年前和相马作战时,他也曾经让一个狼人族的人成为绯无的俘虏,攻击相马。
如今,和当年一样,巽打算利用绯无将真矢打造成最强的私人士兵。
因为真矢拥有成为战士的过人资质、强烈的愿望和脆弱的精神。
这对绯无来说是最这合的人选。真矢满足了绯无所需的所有条件。
而真矢恰巧是十二年前被绯无俘虏的那个男人的儿子。巽只能说这是极尽讽刺的命运。
赶快给我出场的机会。你给我的剑正呼唤着想砍人的欲望。
直矢抬头盯着夜空说,完全不看巽一眼。
和先前的机械式空洞语调不同。是一种充满自信、寒冷恶意和坚定意志的语调。
真矢已经完成了。
真可靠啊。不过,做事是有顺序的。你就让它继续渴望血气吧。
哼。
真矢一脸无聊的皱起脸,背向巽走开。
等到真矢的背影消失后,巽轻轻拨开刘海,抬头看着月光闪耀的天空。
奈津美就是明天了。在明天的满月之下,我会结束对相马的复仇。然后,我会到你的身边去我再也不会让你感到寂寞请你温暖地迎接我。
巽仰望着天空,用沉稳的语气向已逝去的恋人诉说。
明天将决定一切。但,在那之前
今夜还有一件事要做。
巽的喉头深出低沉的笑声。他掀开斗篷,从现场消失。
夜空里闪耀着金色光辉的月亮,正准备描绘明日的月圆。
我讨厌满月。
冬马呆呆地抬头看着夜空,脑子里只想着这件事。明天应该又是个正圆的满月吧。
只要看到满月,十二年前那天的记忆便再次苏醒。
妈妈死时的记忆自己杀死了妈妈的记忆
就算已往过了十二年,至今只要一想起那段回忆,冬吗的胸口便一障剧烈抽痛。让他厌恶自己,厌恶这世界上的一切。
赶快回家吧。
冬马呼了一口纯白的气,再次踏上回家的路。
这是一条只有空地和空房的寂寞小路。
昨天考试顺利结束,今天开始放假不用去学校。由于刚刚深雪要他去买牛奶,所以他现在正走在从便利商店回家的路上。
原本打算做奶油炖菜的,可是我忘了家里已经没有牛奶了。但是我现在正在炖束西,没办法离开
一想起穿着兔子围裙的深雪边说着这些话边低头道歉的样子,冬马便不由得苦笑。
和深雪一起生活的日子已经过了十天。敌人什么动静也没有,但他们危险的处境并没有改变,只是冬马已经不会再跟深雪说什么离自己远一点比较好之类的话了。
因为冬马开始希望深雪能陪在自己身边。
虽然从旁人的眼光看来,有个像深雪这样的美人陪在身边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但对当事人冬马而言,这并不完全是件好事。
今天晚上一定又要失眠了吧
一想到这里,他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自从开始和深雪同居之后,他就一直睡眠不足。
冬马是个健全的二十岁青年,如果有个年轻女性和自己住在同一个屋檐下,难免会想到一件两件三件四件不该想的事。所以他每天晚上都过得非常苦闷。
有时候也会想半夜爬到屋顶上嚎叫一番。
或者干脆就放手去做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无论如何都无法付诸行动。
呜我真的是很没用啊
越想自己越没用,冬马不由得叹息。而且今天早上还因为这件事被哥哥静马念了一顿。
时间回溯到今天早上。
冬马一边抓着乱翘的头发一边走下楼梯,突然听到深雪和某个人在厨房谈笑的声音。
啊、哥!?
冬马急忙奔向厨房,看到大哥静马正坐在桌前和深雪一边闲话家常,一边啜着茶。
啊,冬马你早。赶快坐下吧。我立刻帮你准备早餐。
深雪看到冬马后,便用笑容打了个招呼,立刻转身进了厨房。
早啊,冬马。
静马满脸笑容的挥手迎接冬马。
哥你怎么这么早就跑来我这?
冬马问完后,静马仍旧一脸笑容的缓缓站起来,直直走向冬马
啪嚓。一记额头必杀技打了上来。而且不是打在眉间,是打在太阳穴上。
啊呜!
脑浆几乎要爆出来的痛楚让冬马不禁蹲下来呻吟。
你什么时候伟大到可以叫我哥了啊?我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吗?我虽然不会像静华一样,要你在哥哥的后面加上大人两个字。不过请你至少叫我大哥。
静马毫不留情的狂踹蹲在地上的冬马背部。
啊啊啊!对、对不起啊,大哥!
虽然冬马几乎已经是边哭边道歉了,但静马的手脚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样子。
于是他试着向深雪求救,但深雪似乎觉得这种暴力行为是兄弟之间的爱情表现,所以她只是一连微笑,一边看着两个人缠斗。
过了一会,冬马终于从暴行中解放。他坐到椅子上,一边喝着深雪煮的咖啡,一边恼怒地看着哥哥。
那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干嘛?来吃深雪煮的早餐啊。想说现在刚好是吃早餐的时间,所以我就在去公司之前晃过来一下了,更何况又顺路。
嗯
冬马一脸狐疑的看着哥哥。这个大哥虽然平常总是带着笑容,但他却是个狡诈难搞的家伙。连冬马这个作弟弟的,都搞不清楚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静马不时转向深雪夸赞她的手艺,被夸赞的深雪也非常高兴,最后甚至还说了什么如果您方便的话,随时都可以过来吃饭之类的话。
别开玩笑了。
冬马在心里吐了吐舌头,结果被静马赏了一记带剌的眼神。
这种急速的表情变化最恐怖了。
正当冬马吓得像被蛇瞪住的青蛙一样时,深雪突然大喊一声啊!糟了!今天是丢可燃垃圾的日子!一慌慌忙忙地跑了出去。
餐厅里只剩下冬马和静马两个人。奇妙的沉默感。空气冷冽。
那,她还是处女吗?
喀啦。静马唐突的一句话打破沉默,让冬马整个连人带椅一起翻了过去。
你、你、你!?
虽然冬马努力的站了起来,但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是不断无意义的张开嘴巴。静马看着这样的他说:
真像一条白痴金鱼。
他非常冷淡的说道。
看来是还没做了。这样不行啊,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男女怎么可以什么事都没发生呢?赶快动手啦!
你、你管太多了!
冬马终于红着脸怒吼出来。
该说你是根木头呢,还是说你没有胆量呢明明你就跟一个那么可爱的小姐住在一起,结果你却什么都没做,这真是失礼啊!
静马对着空气说。
唉,我想还是算了。今天我就此告辞了。请你跟深雪说我还会过来吃饭。
静马一脸平静的站起来,穿上挂在椅子上的长大衣。最后说了一句:
好好保护她。
他只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虽然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如何,但他那和平常不同的语气却人印象深刻。
嗯
冬马回想着哥哥早上留下的那句话,一个人走在夜道上喃喃自语。
大哥居然会说这种话啊。
虽然已经认识他二十年了,但冬马还是无法理解静马这个人。冬马低着头,思考着了解一个人是很难的事这种哲学问题。接着,他看到地面上一个拉得长长的影子。
随着影子抬起甄看上去,只兄一个穿着灰色制服的青年站在那里。
那是之前袭击他时被深雪打倒的高中生。名字应该是叫做南原鹰秋。
好久不见了。月森冬马。
冬马不回答他,只是直直地盯着他看。虽然外表和之前没什么变,但他身边的氛围完全不同。
像是有一股沉重冷冽的风缠绕在他身上一般的氛围。
我今天绝不会让你逃走。我可是特地选你落单的时候来的。今天要让你本人来跟我打啦。
鹰秋用低沉冷静的声音说。
为什么把我当作目标?你也是御堂巽的手下吗?
鹰秋听到冬马的问题后动了一下眉头,低下头来。看起来像是咬紧了牙根在压抑着一涌而上的什么东西似的。
过了一会,鹰秋拾起头来。他的眼里有着惊人的觉悟。
我已经没有后路了。如果今天不在这里杀了你,睦美就会被杀掉。这样或许对不起你和那个女的,但我今天一定要你死在这里,
鹰秋说完后,立刻冲向冬马。
我知道你不能变身!你要骂我小人也罢!就算我就这么死了也不会有怨言!所以你也给我用尽全力地战斗!
鹰秋边跑边咆哮。
鹰秋伸手撕裂上衣,同时上半身化身为狼。一只拥有暗沉灰毛的灰狼
冬马立刻往旁边一跳,惊险地躲过打过来的拳头。鹰秋随即又往横向使出钩爪。
冬马用手上的便利商店塑料袋将他的手挡开。袋子和里面的牛奶盒被撕裂,白色的液体四溅。
啊啊,我特地去买的牛奶
冬马一边想着这下吃不到奶油炖菜了,一边闪着身子躲开四溅的牛奶。
和冬马的意志无关,这场战斗已径开始。
可是对方看起来完全不像敌人。他身上仍旧没有散发出任何恶意。
能感受到的只有深切的悲痛、无法言喻的怒气和厌恶自己的心情。连鼻子不甚灵光的半吊子狼人冬马也能清楚厌受到这三股复杂的情绪。
刚才他口中说的睦美,是女孩子的名字吗?那个女孩是否能得救
他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内情。但就算冬马说想要跟他谈,对方现在也绝对听不进去吧。
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能让你就这样杀了我,
冬马的脑袋里浮现深雪的身影
冬马,你喜欢有放鲑鱼的奶油炖菜对吧。静马大哥是这么说的。我今天晚上就做这道菜,请你拭目以待喔!
今天傍晚深雪出门买菜前,她是这么说的。
明明就是这么紧急的状况,但只要一想到深雪的脸,便不自觉地微笑。这真是不可思议。
战斗吧!
冬马决定挺身而战。他不喜欢战斗。但对于现在的冬马而言,有个人在等他回家。所以他一定得回家。
喔喔喔!
冬马发出十分有魄力的嚎叫声,双眸里绽放出眩目的金色光辉。
南原鹰秋并不想战斗。
他不是讨厌战斗这件事,而是对鹰秋来说,要跟一个不带战意的对手打斗,不过是种痛苦而已。
要是杀死这个男人的话,那个女人会很难过吧。
从那天以来,鹰秋便常常想起深雪的事。只要一想起她,现实中的所有苦痛都会不可思议的减轻。
但就算会让她伤心难过,鹰秋也无法停手了。
一切只为了他唯一的妹妹。
我不需要没用的人。下次再失败的话,我要用你妹妹的命来付出代价。医疗费也是很贵的呢,这样刚好,就让她安乐死吧!
巽冷笑着说着这段话的身影,深深烙印在鹰秋的脑海里。
为了甩开那个影像,他只能不断地狂乱挥舞着钩爪。
呜喔喔喔喔喔喔!
喔喔喔!
鹰秋的叫声和月森冬马的声音重迭。
他的眼里闪烁着金色的光辉。
你、你居然会变身!变成神狼!?
鹰秋从冬马身上感应到异样的压力,连忙往后一跳。
冬马金色的瞳孔直直地凝视着前方。他的表情异常冷静,以前那个平凡青年已不复在。
就像你所说的一样,我无法变身。但这并不表示我就不能战斗。
在沉静的语调停下来那一瞬间,冬马便从原地消失了。刹那之后,鹰秋的腹部感受到一股强力的冲击。
仿若被钝器击中般的强大冲击让鹰秋说不出话来,只能任唾液自嘴角流出,呆立在原地。
过了好几秒后,他才发现那是冬马的拳头。
该死啊啊啊啊啊!
鹰秋像是要振奋自己般的怒吼一声,他在头上握紧双手,瞄准冬马的后脑勺挥了下去。
但这一击却只空虚地切开了空气,下一瞬间,他的下颚便被迅如光速的一掌打飞。鹰秋被打飞在半空中。
一瞬问,他失去了意识。
他无法相信,变身后的自己,居然会输给尚未变身的人。
从小时候开始,大家都嘲笑他是只下等的灰狼。他非常懊悔。
他不想输给任何人。所以他拚命锻练自己。进入院,和许多前辈战斗,累积自己的修行经验。
他不像红狼有操纵火焰的能力,也不像白狼能操纵冷气、治愈伤痕。但他还是没有输给任何人过。战斗,就是鹰秋的一切。
但在这场战斗里,鹰秋输了。
咳啊!
鹰秋连闪都没办法闪,便凄惨地跌在地上。
我、我、输了吗?
全身的感觉都麻痹了,意识也逐渐变得朦胧。
连眼里唯一看得到的月亮,也因为无法对焦而显得模糊。
有一种奇妙的虚无感。但和懊悔不同,这是一种像是胸口被开了一个洞的威觉。
睦美]
鹰秋无意识的念着妹妹的名字。
和妹妹之问的回忆如同跑马灯一般,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
睦美天真无邪,是个脸上永远带着笑容的开朗少女。
躺在医院白色病床上的睦美,是跑马灯的最后一幕。
没错我不能输我不保护睦美的话,谁来保护她!
鹰秋用尽所有力气站了起来。
冬焉的双眼静静地看着鹰秋。他的眼里没有愤怒、没有憎恨、没有悲伤。有的只是,坚定的决心。
呜喔喔喔!
鹰秋跑了起来。虽然受伤的内脏都在体内哀嚎,但这都没有关系。
飒!鹰秋的钩爪黥进了冬马的左肩。但鹰秋的左手也同时被冬马抓住。
啪叽!左手随着沉钝的声音碎裂。但鹰秋还是毫不在意地压深钩爪,而且还打算趁势将冬马压倒并坐到他身上。只是在他付诸行动前,他的手便已被拔开。
鲜血自冬马的伤口喷出,滴进了鹰秋的眼里,让他的视野染上一片赤红。
什槽!
在鹰秋还来不及反应之前,他的腹部便已吃上一记重击。是拳头?还是脚踢?鹰秋连这都已无法分辨。
沉重、高热的一击。
对不起
最后鹰秋在耳边听到冬马的声音,意识随即慢慢转落至暗合中。
身体里每一条肌肉都仿佛受到压迫,不断哀嚎。连呼吸都觉得痛苦。
冬马用颤抖的手打开门。
欢迎同家,冬马
深雪边用围裙擦着手边从厨房里走出来。
在她看到冬马的那一瞬间,她用两手遮住嘴巴,倒吸了一口气。
冬马!
深雪急忙跑过去,撑住快要倒下的冬马。
为了要让深雪安心,冬马勉强挤出一个笑,把肩膀上那个代替牛奶的东西放了下来。
那是上半身赤裸的青年鹰秋。
这个人是之前的冬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冬马要满脸疑惑的深雪把鹰秋带到二楼自己的房问里,好好照顾他。
好的可是,冬马你
我没事的只是有点累了,我在沙发上休息就好。
深雪不太情愿的答应了他的请求,用她瘦小的身体把鹰秋背到二楼去。
看着深雪不时回头看着自己欲言又止的模样,冬马不由得苦笑。
冬马目送深雪上楼后,便拖着如铅块一般沉重的身体,硬足走到客厅沙发上。
大概是因为放松了吧,冬马已经连手都劲不了了。
虽然鹰秋给他左肩那一击并没有那么严重,但是
我都忘了使出全力后的反作用会让人这么痛苦
使用超出人类肉体的力量战斗后的反弹,让冬马非常痛苦。
从那之后第一次痛成这样
冬马过去曾经体验过一次这种全身骨头几乎要闹分家的痛苦。那定无法忘却的,十二年前的记忆。
意识越来越朦胧。一直开若的电视机听起来根水足个恐怖的噪音。
得关了它电视
虽然冬马挤出最后一丝意识,试着去拿遥控器,但他的手却空虚地垂下。
他没事吧
深雪一边折着脱下来的围裙,一边走下楼梯,途中抬头看了一次楼上。
虽然鹰秋的伤从外观看起来只不过淤青,但他的内脏却受了非常严重的伤害。
可是深雪的治愈能力只能使伤口愈合,所以她也只能期待鹰秋的身体自行修复。
鹰秋现在正躺在冬马的床上安静地睡着。从他口中不时流泄出来的呻吟声,不断叫着睦美这个名字,让深雪非常在意。
那一定是他很重视的人吧
从已经丧失意识的鹰秋身上能感受到的,就只有他想要守护某人的坚强决心。
冬马也一定感受到了吧。所以他才会把鹰秋带回来。
冬马
虽然深雪也担心鹰秋,但冬马才是她最担心的人。他回来时的脸色看起来非常糟糕。搞不好他受的伤比鹰伙还重。
冬马?]
深雪走进客厅,倒在沙发旁的冬马映入眼帘。
看着他满肩的血,深雪试着不吵醒他地帮他宽衣。碎裂沾血的上衣脱下来之后,深雪才发现伤门已经愈合,而且身上也没有其他外伤,看来应该暂时没事。
对不起冬马
深雪一边抚着鲜血早已凝固的肩膀,一边后悔着不该让冬马一个人出去。
她根本不忍心看着冬马咬紧牙根,因痛苦而呻吟的样子。如果她跟着他一起出去,或许就不会看到如此痛苦的冬马了。
幸好他这次没事。但谁能担保下次也能如此?
对深雪而言,和冬马一起度过的这十天非常充实。
不管是冬马抓着头边碎碎念边念书的样子,还是认真吃苦自己煮的菜的样子,深雪都很喜欢。
深雪打从心底觉得,能来到这真是太好了、能遇到这个人真是太好了。
我不要他死
深雪拿来脸盆和毛巾,擦拭冬马肩上的血迹和全身上下的汗渍。
但不管怎么擦,冬马的汗还是不断地冒出来,深雪的手也没有停下来过。
为了不让冬马受寒,深雪不仅把暖气调强,还把煤油暖炉也抬了出来,让整问房间的温度上升。
现在深雪能做的,也仅有如此而已。
妈
当深雪正在桌上脸盆里拧着毛巾时,冬马轻轻喃语。
原本以为他终于恢复意识,回过头一看却发现冬马还是十分痛苦的紧闭着眼睛。
妈妈
冬马正呼唤着妈妈。深雪看到他双颊上的泪痕,轻轻地为他拭去。
冬马无意识地握住她的手。
冬马的手紧紧地握住深雪的手,没有放开的意思。
他握住她的手,不断呼唤着妈妈。
深雪脑海里又再次浮现相马告诉她的十二年前的那件事。
他一定是梦到了当时的情景。
对一个八岁的孩子而言,当年的一切实在太过残酷。那道深刻的伤痕想必遗烙印在冬马心底吧。
对不起对不起,妈妈
冬马在无意识的状况下开始哽咽。
不时间歇地哭泣,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不要哭冬马
深雪的胸口被揪得紧紧的。她把冬马的头抱在胸前,像是抚摸着孩子似的,温柔地摸若他的头。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好吗
冬马心里的痛,似乎也传进了深雪胸口,让她的泪水不自觉地滑落。
那一整个晚上,深雪紧紧地抱着冬马,从未松手。
冬马做了一个梦。十二年前那一天的梦。
那天,冬马的父母带他回老家去玩。
月森家的祖宅是建在山麓上的一座古老寺庙。哥哥和姊姊因为讨厌老旧建筑那股霉臭味,选择留在家里。
深夜时分,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模糊爆炸声吵醒了冬马。
被吵醒的冬马揉着眼睛,发现到原本应该睡在自己身旁的妈妈不见了,他便推开纸门去找妈妈。
强风吹得窗户嘎嘎作响。
严冬刺人的寒风让只穿着睡衣的小冬马用手环着身体,不断颤抖。
母亲你在哪?
他好想赶快找到妈妈,回到温暖的被窝里。
从进了小学以后,姊姊就不准他再和妈妈一起睡,所以他真的很久没像今天这样跟妈妈一起睡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可以独占妈妈一样,让冬马非常高兴。所以他今天晚上一点也不想离开妈妈。
外面再次传来钝响,声音大概是来自前庭吧?
走出了庙外的冬马,看到一幕不可思议的光景。
庭院里有三个人。其中一个是穿着睡衣、肩膀血流不止的妈妈诗织。
另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他没见过。那个人的手里拿着一把剑。
最后一个人,是一只拥有金色毛皮的狼人。
金色的狼失去了左手和右脚,大量的出血在地上汇成一片血海。
母亲!
金色的狼男大叫一声别过来,阻止了急忙想要冲到妈妈身边的冬马的脚步。而那声音没错,是爸爸。相马的声音。
父亲是父亲吗
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像是施放了瞬问移动的法术一般,出现在高声大叫的冬马面前。
冬马看到男人的侧腹也受了很重的伤。
他用手压住伤口.嘴角边露出了一个让人会从背脊发冷的残虐笑容。
男人在冬马头上举起剑。
去死吧。
毫无抑扬顿挫的声音低喃着。他瞄准了冬马的头顶挥下剑。
白刀逼近眼前。不要!妈妈悲痛的呐喊撼动了冬马的耳膜。
在白刀的彼端可以看到一轮满月。明亮的满月在深沉夜里的暗闾中,绽放着鲜明的黄金光辉。
我会被杀掉
在觉悟到死亡的那一瞬间,冬马的意识随即一片空白。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阵有如嗜血野兽般的咆哮响起。那是冬马发出的嚎叫声。
他感受到身体里正有什么东西不断涌上。
那个东西支配了冬马的身体,要他杀了眼前的男人。
不,不只是眼前的男人。那个东西要他将一切都破坏殆尽,将一切赶尽杀绝。
冬马很快地就理解到那是什么。那是他自己,还有夜空中闪烁的满月。
被操纵的冬马用尽全力挥舞着短短的小手。无形的力量从他手上进射出来,把眼前的男子打飞。
男人凄惨的趴倒在地上呻吟着。
呃呜呜呜呜呜
低沉的嘶吼从冬马口中流泄出来。
他要置这男人于死地。这样一定很爽快,他是这么觉得的。
他轻轻地在指尖注入力量.锐利的白刀钩爪伸出,反射着明亮的月光,散发出危险的光芒。
冬马慢慢走近倒在地上的男人。当他举起钩爪时,有个人从后面紧紧抱住了他。
不用回头,冬马就知道那个人是妈妈。
妈妈拼了命呐喊着要他住手,要他到此为止。
不要烦我。
冬马甩开妈妈的手,转过头用极冷淡的语气说道。
冬马
妈妈在哭。她一边哭泣一边再次紧紧抱住冬马。
烦死了,居然在他要杀了这个男人时出来干扰他,真是烦死了,
于是,冬马用指尖的钩爪刺进妈妈的胸口。
他毫不犹豫。那不过是一种排除干扰者理所当然的行动。
妈妈温热的鲜血,透过钩爪沾湿了冬马的指尖。
冬马
妈妈用颤抖的双手覆住冬马的两颊,带泪的眼正对着他微笑着。温暖柔情的双眼直直地看着冬马。
冬马看到映在母亲眼底的自己,不禁愕然。
那不是自己,而是一只狼。
牙齿暴出,嘴角残虐地扭曲着。它在笑。
但冬马很快地就理解到那只狼就是自己。
妈妈覆在自己颊上的双手,突然加重了力道。
嗯。
冬马听不清楚妈妈渐弱的细小声音究竟说了什么。
妈妈最后再一次的微笑之后,便慢慢地倒在冬马身上。
冬马紧紧抱着妈妈急速失温的身体,恍惚地凝视着夜空中金色的满月。
之后的事,他记不太清楚了。
白亮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间射进。
母亲!
在干燥温暖的房间里,冬马因为自己的叫声醒了过来。
好久没梦到十二年前的事了。这几年来,他都没有再作过这个梦了,他还以为这一切部已经过去了,没想到昨晚又再度梦见。
从梦境中醒过来时,头总是痛得特别剧烈。
他杀了自己的妈妈,而且还是笑着杀了她。这是无法抹灭的事实。
在梦境中,他总是那样淡淡地杀了妈妈,但梦醒之后,激烈的悲伤、后悔、还有无法原谅自己的愤怒总是一涌而上。
这两种厌情的反差,每次都让冬马痛苦不已。那是一种仿佛会蚕食心灵的、无法承受的深切恐惧。
他无法呼吸,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冬马
耳边传来一阵声音。冬马一瞬间还以为自己还在梦境之中。
转过头去,才发现自己被深雪抱在怀里。
深雪还在沉睡着,但她纤细的双手仍紧紧环着冬马的头。她的眼睛有点红肿,难不成她哭了一整夜吗?
我又让你担心了
冬马试着将深雪的手拉开,但她的手就像是有意识般地,反而用力地把他紧拥在胸前。
深雪的体温、胸部柔软的厌触、还有甜美的香味越过衣服传了过来。
被深雪包围着,身体的颤抖竞下可思议地缓和下来。
好像被妈妈抱着入睡一样,既温暖又让人安心。就是这种感觉。
抱着女人睡的时候,居然会想起妈妈,难不成我有恋母情结吗
冬马一边想着这种事,一边决定要再持续这个姿势一会儿,慢慢再次闭上眼睛。就算再次入眠,在她的怀里也一定不会再做恶梦吧。他是这么想的。
时间倒转回凌晨三点。某个地方发生了火灾。
在南原睦美住院的医院里,其中一间病房发生了原因不明的爆炸。
医院里一阵骚动,消防车和救护车的警铃声打乱了深夜的街道。
燃烧的烈焰为黎明前的月夜染上一片暗红。
月森静马站在医院的屋顶上,俯瞰着地上的骚动。
他的怀中,抱着一名穿着病服的少女。
那是南原睦美。为了让她的哥哥南原鹰秋脱离战线,静马前来保护这个少女。呃说难听一点,就是人质,为了让她的哥哥不要再听命于御堂巽的人质。
就在静马潜入病房把人带走时,他从窗户的彼端看到一团鲜红的火球,从别栋病房的屋顶上朝这边逼近。虽然他在千钧一发之际逃开了,不过加果他再晚个几秒钟到,南原睦美的小命绝对不保。
少女在静马的怀中规律地呼吸着。
植物人吗她明明还是个国中生
静马俯下视线,为少女和她的哥哥感到悲哀。
御堂巽一定是利用这个少女来逼南原鹰秋服从他。
只要聚集几个院内拥有体内治疗能力的白狼,她应该就能得救吧。
静马边想着,正打算离开医院时。
原来如此,是相马的长子啊。
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声音。
站在回过头的静马面前的,是在白西装外头围着一件黑色斗篷的男人。静马一眼就看出他。
是御堂巽。
大头头居然为了杀一个女孩而亲自出马,还真是意外的勤劳呢。还是说您太闲了?
巽对静马的嘲讽置之不理,只是露出了一个冷笑。
如果那么闲的话,就跟我玩玩如何?这样也比较快嘛。
表情这么冷静,但骨子里倒挺好战的嘛。
常常有人这么说喔。
静马笑着回答。巽也摸着浏海,愉快地笑着说和你爸一样呢。
静马维持着笑脸,边窥探着对方的动静。虽然对方现在看起来没有要战斗的样子,但还是不能松懈。
而且静马身边还有个睦美会妨凝行动,形势上相当不利。
可以的话,他直一的很希望对方能就此撤退。
只是
呵呵。原本我是这么打算的啦。不过既然你手上都抱着那个无助的少女了,我怎么可能放你走呢?
巽像是解读了静马的心一般。
通常应该是相反的吧
刚刚是你说要打的吧?我是那种不会拒绝别人的人。
说得好。
静马开始感到后悔。一个人来进行这个秘密行动实在是个大败笔。
如果能有个人帮他照顾睦美,他就可以尽情战斗了。
那就让我看看院里屈指可数银狼的实力吧。别让我失望啊。
巽的脸上浮现一个带着嘲讽的笑,慢慢地朝静马靠近。
无形的力量从巽的体内涌出,让原本无风的夜空刮起一阵强烈的疾风。
巽并没有使用任何术法,只是因为他的魔力过于强大,让空间自行起了反应。
静马把睦美放在脚边,收起眼镜脱去大衣。一声咆哮后,他的上半身化做银色的狼。
他吸了一口气,低下身子准备战斗。
在对方咏唱咒术之前用快速的钩爪攻击即便静马这么想,可是对方却是拥有不死身的吸血鬼。
如果是一般的对手的话,这样做或许能给他致命一击,但是现在却无法期待能在吸血鬼身上看到一样的效果。
而且还有不能动弹的睦美,如果战事延长,恐怕会连她也一起卷入。
这样的话
一开始先发出最强大的攻击,让对方暂时无力反击之后再继续攻击。似乎也只能这么做了。
静马把双手在胸前交叉,狠狠吸了一口气,让全身充满力量。
覆满身体的银色体毛闪烁着蓝白色的光辉,散发出无数火花。
周围的空间似乎也受到火花的影响,开始扭曲。
就像巽的强大魔力引起大气变化一样,静马所放出来的力量也让空间产生扭曲。
一般而言,狼人族的女性操纵雷击和火焰的能力较强。
但那终究是先天上的差异。只要藉由后天的修练,男性的狼人一样可以让这种特殊能力成为强力的武器。
巽一动也不动地盯着一样拥有能让空间扭曲的能量的静马。
真是有把握啊。
巽没有回答,只是张开双手要静马不需顾忌地放马过来。
你的自信会让我毁了你喔。
为了保护弟弟与无辜的人们。
静马在心里加上这一句,伸小交叉在胸前的双手。
雷华梦想苍龙!
静马的声音响起,让严冬的大气随之震动。
覆在静马身上的蓝白光辉一瞬间膨胀至数十倍以上,同时蓝白色的光芒更从他伸出的双手中爆发朝巽进射而去。
仿若苍龙露出长牙般地向前推进。
苍龙所散发出的力的波动,让巽身上的黑色斗篷剧烈晃动。
似乎强忍住笑意的巽,微微眯起双眼,嘴角带笑地用左手掀起翻动的斗篷,边伸出右手,
用掌心挡住苍龙。
咚。露出长牙的苍龙撞上巽的掌心,沉钝的爆音瞬间响起,同时巽脚边的水泥地也出现裂痕。
苍龙激烈地用长牙攻击着巽。
单
这种利牙是无法咬碎我的。
巽突然将右掌掌心向上翻动,苍龙就像是从他手上得到指引一般地,朝上空高升而去。
有如烟火一般,苍龙在严冬的夜空绽开一朵大花之后,便消失无踪。
叫我烟火大师的话,会比较有气氛吧?
巽仰望着天空说道。
蓝白色的磷光如同流星雨点一般,洒落在地上。
静马只是呆呆地盯着这一幕瞧。
刚刚的苍龙,是静马最强的招式。而对方居然单手就将它化解了。
相马没教过你不要在战场上发呆吗?
!
巽的声音让静马瞬间回神。但就在他打算重组战斗姿势时,身边突然出现了四只手。
突然出现在虚空中的四只手,就像女人的手一样白皙、纤细。
那四只手像定抚摸般的按住静马的右肩、左侧腹、右小腿肚和左大腿。
在静马还来不及反应之前,四只白色的手已经将静马身上的肉捏碎。
肉片和鲜血随着湿润的声音齐飞。
呃啊啊啊!
静马朝向夜空痛苦地大喊。一只手再次抓住静马毫无防备的喉头。
但这只手不是浮在半空中的白手。
御堂巽不知何时已逼近到身前,他伸出手抓住了静马的喉头。
巽轻而易举的把静马拎到半空中。
呜呃
静马一边呻吟一边看着下方,极近距离的巽的双眼。
如血般的赤黑色瞳孔。静马觉得他在巽的眼底看到了名为憎恶的黑暗火焰。
下去吧。
像是在丢空罐一样,巽把静马从屋顶上扔了下去。
静马无法抵抗,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掉落在庭园的花坛上。
虽然他试着缓和冲击,但伤害还是太大。背上的强力冲击让他无法呼吸,更无法站起身来。
静马恨恨地抬头看向屋顶,却见到有个白色的东西掉了下来。
那是睦美。
呜!
静马努力起身,勉强用左手抱住了睦美。
你不是以能笑着杀人而闻名院的刺客吗?没想到这么没用啊?
有个声音从头上降下。静马立刻听到从背后传来的声音。
再、再来一盘!
南原鹰秋一边吃炖菜吃到嘴边沾满白色的酱汁,一边把空盘再次递给深雪。他已经不知道吃掉多少盘了。
深雪笑着把装满炖菜的盘子递出去,鹰秋又开始专心地吃了起来。
看来睡了一晚后,他的体力已经完全恢复。
真好这么有精神
而冬马虽然身体已经不会痛了,但他仍旧没有什么食欲。
不过真是太好了。
深雪坐在冬马身边,微笑着说。
冬马点了点头,看着鹰秋。
他已经从鹰秋那里听说了所有的事。
鹰秋用非常沉痛的语气诉说着妹妹。睦美的事。但在听到深雪说院里有拥有体内治疗能力的人之后
真、真的吗睦美有救了吗!?你们愿意救她吗!?
他的表情匆然一亮,变得很有精神,开始大口吞着之前碰都不碰的早餐。他想要赶快填饱肚子,去把妹妹接回来。
可是我是个一污秽者耶!院会愿意治疗我的妹妹吗?
鹰秋道出了自己的不安。但冬马向他保证他一定会帮忙。
如果是在院里拥有高阶地位的月森家出面拜托,那一定不会被拒绝吧。
真的很对不起!
吃完早餐的鹰秋跪在地板上,为自己过去所做过的事向冬马他们磕头道歉。
没关系啦。事情都过去了。
但即便冬马这么说,鹰秋还是不愿抬起头来。深雪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是啊,没有人会责备一心守护妹妹的你的。
深雪把手放在他肩上,用一如以往的女神般的笑容笑着说。
冬马的想法也和深雪一样。他并不憎恨鹰秋。他无法原谅的是利用鹰秋来袭击自己的御堂巽。
不过御堂巽究竟是何方神圣?冬马几乎不知道任何有关御堂巽的事。就算去问静华,她也只知道御堂巽是一个对爸爸相马抱有恨意的妖术士而已。
他跟爸爸之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连静华和静马也不知道。不管冬马再怎么追问,爸爸总是随随便便地敷衍过去。不过,冬马至少知道御堂巽是十二年前害死妈妈的原因之一。
对冬马而言,他恨御堂巽入骨。
那就抱歉啦。不好意思,我去把睦美带过来这里啰!
鹰秋站起身,高兴地穿上冬马借给他的衣服和外套,匆忙跑了出去。
虽然冬马还有很多关于御堂巽的事想问他,不过就以后再问吧。
喂!这怎么回事啊,
鹰秋的声音从玄关传来。
冬马和深雪互望了一眼,冲到玄关前。但眼前却是一幕令人不可置信的光景。
鹰秋抱着一个穿着医院衣服、全身染满鲜血的少女,另一个上半身赤裸的年轻男子则倒在他脚边。
是大哥静马!
倒在地上的静马全身上下部被血给染红了,因为他整只左手都消失了。
看到这残酷的一幕,深雪不禁尖叫。
大、大哥!
冬马冲过去抱起静马,对他的惨状不发一语。
他的下腹部有个很大的伤口,鲜血正从里面不断涌出。
虽然他遗留着一口气,但身卜的致命伤却定不少。
冬马!快把他带进房问!我来治疗他。
冬马依照深雪所说,让静马横躺在客厅沙发上,交给深雪治疗。
不过,幸好鹰秋抱着的那名少女睦美并没有受伤。她身上的血迹应该是来自静马吧。
睦美被安置在客房里。
冬马和鹰秋焦急地坐在餐桌边,等待深雪的治疗结束。
是你哥哥救了睦美抱歉。
虽然鹰秋一边窥探着着冬马的脸色一边道歉,但冬马完全听不进去。
该死!
无法克制心中焦躁的冬马一拍桌子,看了看时钟。
深雪的治疗已经持续了五个小时以上。
静马伤得那么重,就算深雪的能力再强,也有可能救不了哥哥。但现在的冬马什么都没办法做,他只能相信深雪,等待治疗结束。
冬马又再度陷入沉默,鹰秋也在一旁等待着结果。
又过了三个小时。
对冬马而言,这漫长的八个小时就像拷问一样。
疲惫的深雪终于出现在餐厅,她已经暂时先把较大的伤口愈合起来了,但大量的失血让静马的状况非常危险,而且深雪的能力也无法再生失去的四肢。
我看,还是先向院报告,让静马大哥和睦美一起接受治疗吧。
冬马对深雪的提案点了点头.打了个电话给院报告现况。
对鹰秋的惩处就先摆在一旁院应该立刻就会来接睦美和哥哥去治疗。
连络完的冬马走进客厅探视哥哥。
结果不知何时已经醒过来的静马,竟然拖着缠满绷带的身体,挣扎着想站起来。
大哥!你在做什么!
冬马急忙跑到他身旁,要他躺下来。但静马却扭曲若苍白的脸说:静华有危险!试着推开冬马。
什么姊姊大人?
冬马撑着快要倒下来的静马,皱起眉头说。
那家伙御堂巽说过。他要先打倒我和静华,冬马你是最后一个
静马用枯哑的声音说完后,无力地咳了几下。现在他连说话都很痛苦。
静华自己单独一个人是打不过那家伙的如果,他直接攻击她家
静马的话让一阵寒意流过冬马的背脊。
静华有两个小孩。
最糟的结果浮现在冬马的脑中。
我知道了。我会去姊姊大人那边。大哥你现在这样根本不能行动。
我还真没用
静马淡淡的苦笑着,再咳了两下后便垂下头,昏了过去。
大哥
冬马把静马安置回沙发上之后,咬着牙回到了深雪和鹰秋所在的厨房。
他们大概是在意冬马吧。深雪和鹰秋一句话也没说。
深雪,谢谢你治疗大哥。请你在院的人来接他之前好好照顾他。
冬马说完后披上大衣。
你要出去吗?
深雪一脸惊讶的问。
我要去姊姊大人那里。大哥说了,御堂巽下一个目标是姊姊。
那我也一起去!
我想要拜托你照顾大哥。
可是
深雪试着说服他,但冬马却坚绝反对她同行。
他现在相当担心静马的身体状况,更何况如果深雪跟着来,一定会遇到危险。他们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我知道了。那我跟你一起去吧。因为你们对我有恩。
原本沉默地看着他们俩的鹰秋突然这么说。
不好意思,就算你要拒绝我,我还是会跟上去的。
鹰秋无惧冬马吓阻的眼神笑着。
冬马虽然一瞬问有些犹豫,但他还有很多事情想问鹰秋。而且就像鹰秋所说的一样,就算冬马拒绝了,他还是一样会跟上来,所以冬马就答应了。
你还是听这家伙的话留在这边吧。
鹰秋拍了拍深雪的肩膀。
听到冬马和鹰秋两个人都叫她留下来,深雪也只好一脸不甘愿地点了点头。
快走吧。
冬马和鹰秋离开的时候,已经过了晚上六点了。太阳早已西沉,金色的满月正点缀在没有一片云的天空上。
静华家离车站很近,如果是现在这种下班尖峰时间的话,坐电车应该会比骑摩托车快。
冬马瞥了他最忌讳的满月一眼,开始向车站跑去。
鹰秋也紧跟在冬马身后。
空气就像是快下雪一般地,寒冷冻人。
车站前的大马路上,车子川流不息。
静华家就在离冬马住的地方坐电车两站远的住宅区里。
静华和她丈夫以及两个小孩一起住在姐夫公司的宿舍里。冬马和鹰秋刚抵达车站的前面。
过了那个红绿灯后直直前进,穿过商店街就是姊姊家的小区了。
等着红绿灯的两人烦躁的盯着眼前的车流。
喂,你刚说的是真的吗?
是啊。柚本真矢你女朋友的弟弟也是御堂巽的手下。
冬马说了声是吗,咬紧了牙抓了抓头。
虽然有从深雪那里听说她有一个弟弟失踪几天了,但冬马从没想过他会变成御堂巽的手下。
幸好鹰秋有顾虑到深雪,先把这件事告诉自己。
如果深雪知道了,她一定会很伤心的。
可是,为什么深雪的弟弟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或许是!
鹰秋一脸困惑的表情说着,突然传来一声有如静电弹开般的啪叽声,周围一切的声音都消失了。
发生什么事了!?
冬马和鹰秋看着彼此,再看看四周,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人群从街上消失,川流不息的车阵也全数无影无踪。
只留下建筑物和行道树。
异常的黑暗和寂静支配了整个空问。
两人不禁怀疑起自己的双眼,鹰秋更是揉了好几次眼睛。
这到底是
御堂巽的术。
冬马低喃的疑问,得到了答案。
不知何时,一个少年出现在冬马和鹰秋所站的马路对面。
少年及腰的栗色长发绑了起来。
脸上淡淡地笑着,他的腰上挂着一把收在红色剑鞘里的剑。
这是御堂巽从现实空间里切割出来的异空问。街景和满月,全部都是他创造出来的幻象。
少年用左手的大姆指比了比天空,一双冷然的深红色眼眸看着冬马。
冬马在对上少年深红色眼睛的瞬间,突然觉得想吐,连忙用手捂住嘴巴。
他之所以想吐,是因为少年全身上下都流露出一股深沉的恶意。
难不成他就是?
没错,他就是真矢。
鹰秋点头。
还好深雪没有一起来。
冬马边想,只听到身旁的鹰秋啧了一声。
他的气息和之前完全不一样,怪怪的,你最好小心点。
瞥了鹰秋一眼,发现他的额上满布着汗珠。
冬马明白鹰秋为什么会那么紧张。
因为真矢身上传来的异样气息,也同样让冬马的背上流下冷汗。
你是柚本真矢吗?你姊姊听说你失踪了很担心你呢。而且我们正在赶时间,你可以让开吗?
冬马虽然知道没用,但他还是试着讲讲看。没想到真矢用鼻子嗤笑一声,拒绝了他。
你们不用忙了,月森冬马。因为我会在这里把你杀了。
为什么你会去做御堂巽的手下!
冬马忍不住这么问。他相信真矢一定也和鹰秋一样,是因为下得已的理由才会去帮御堂巽的忙。
但真矢的答案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因为你把我的姊姊抢走了。所以我要杀了你,保护我的姊姊。!
我要把你切成碎片!
真矢舔了一下嘴唇,把剑从剑鞘里拔出来,高高举起。
露出来的白色刀身闪烁着光芒。
呜喔喔喔喔喔!
真矢一边高举若剑,一边从他那纤细的身体里发出不成正比的粗野叫声。
他身上的白色薄短大衣应声弹开,上半身变身成全白的狼。
深红色眼睛的色调越来越深。
我只能选择战斗吗?
冬马不想伤害深雪的弟弟,但真矢眼睛的颜色绝对不能小觑,看来是免不了这一战了。
冬马紧咬着牙。
我劝你最好不要想得太天真。如果你想守护什么人,就应该贯彻你的心意。
鹰秋脱去外套,边扳着手指认真的说。
如果不这样的话,你根本就无法守护任何人。
是啊。
冬马脑中浮现全身是血的静马、还有深雪不安的表情。
冬马做了一次深呼吸,紧紧握住两个拳头。
先抢先赢!我们从左右进攻!
鹰秋轻轻拍了冬马的肩膀。
那是战斗开始的记号。
冬马绕到真矢的左手边,鹰秋绕到右手边,两人同时起跑。
鹰秋边跑,上半身边变身为狼。
你不要搅局。
真矢用深红色的眼睛看若鹰秋,大大扭曲着嘴角,把剑插在地上。
唰。刹那之问,从鹰秋的前方、身后、还有左右两边的地面,浮现出数个人形的红色块状物体。
这是什么东西
没有嘴巴、没有鼻子、没有眼睛,什么都没有的平坦深红色块状物,数个异形之物快速向鹰秋靠了过来。
你就和人偶们玩玩吧。
啧!这个放开我!赶快放开我!
鹰秋被那些真矢称做人偶的深红块状物压制住,无法动弹。
鹰秋!
你的对手是我!
真矢拔起插在地上的剑,再次高高举起。向停下来注意鹰秋状况的冬马,挥下手上的剑。
咚。划过空气的剑发出一个能将人吞噬的巨大青白光球,从正面向冬马袭来。
冬马一时反应不及,只能把两手交叉在胸前勉强挡下这突来的一击。强大的爆风冲击把冬马整个人弹开。
被爆风震开的冬马背部狠狠地撞上贩卖机才停了下来。!
由于背后受到强大撞击,冬马痛到无法呼吸,就连哀嚎也发不出来。
冬马咬紧牙根,试着站起来,但他却发现自己撑在地上的手已经冻结了。
不只是手而已,冬马的肩膀、双脚、全身上下都冻结了。
那个蓝色的光球是一团冷气块!
冬马猜对了。周围触目可及的白色冷气便是最好的证据。
虽然他拼了命试着站起来,但是全身被冰块冻结在地面上,手脚动也不动。
你不仅连这种程度的攻击都躲不开,连这小小的冰块你也没辙吗?
真矢的声音里带着烦躁。他一边念念有词,一边用手上的剑尖轻轻点着地面。
原木冻住冬马手脚的冰块啪的一声裂开。
站起来!我不会这么简单地就让你死的。
他是在看笑话吗
冬马拍了拍肩上碎裂的冰块站了起来。真矢哼了一声。
下个攻击是它!
他朝向冬马伸出了左手。
只见指尖的空气开始闪烁着光芒,接着,十数支近两公尺长的冰柱出现。不,应该称它是冰枪才对。
那些冰枪突然一齐朝冬马飞射而去。
之前深雪虽然曾用过冰砾石来攻击鹰秋,但与现在这个的规模完全不同。受了这一击可不是开玩笑的。
冬马赶紧跳往一旁躲避冰枪的攻击。
铿。没想到冰枪竞也跟着改变轨道,再次向冬马飞去。
刚刚的这一跳,让冬马的重心偏栘,看来是无法躲开攻击了。
该死!
冬马只能挥动双手,用手刀劈裂冰枪。
但他无法一举劈裂所有的冰枪,其中数支还是划伤了他的脚、侧腹和脸颊。
鲜血在冻结的空气中漫舞。
冬马用手压住渗血的侧腹,看往真矢的方向。
不过真矢已经不在刚刚站着的那个地方了。!?
我在这里。
一道甜腻的少年声音从他背后响起。
呜!
在他转过头去的那一瞬间,左大腿传来一阵灼热的痛感。
真矢的剑贯穿了冬马的大腿。
深红色瞳孔和冬马的双眼在极近的距离内对望着彼此。
这就是神狼的力量吗?明明就弱得要死,怎么会传给你、传给你这种家伙
噗嗤。真矢一脸不敢置信地说。他再次把剑深深剌入,再一口气拔出。
呃啊啊啊啊啊
难以忍受的痛苦让冬马倒下,按着疼痛的伤口不断挣扎。
痛吗?难过吗?不过姊姊被抢走的悲哀可下止这样而已!
真矢把剑尖抵在因痛苦而嘶喘的冬马额上,不断从喉咙深处发出失去控制的咆哮。
从他嘴边垂下的唾液,染湿了柏油路面。
那家伙怎么这么不经打啊!
鹰秋一边斜眼看着倒在地上挣扎的冬马,一边气愤不已。
看到打倒自己的男人居然输得一败涂地,真教人生气。
而且冬马完全没有在攻击。
要当好人也要有个界限吧!
早就预料到冬马会顾虑真矢是深雪的弟弟,所以没办法对他出手。
对上真矢,冬马一定会陷入苦战,但以他的实力应该至少不会输得这么惨。
不要缠着我啦!你们这些家伙很烦耶!
鹰秋从丹田深处发出怒吼,用尽全身的力量把缠在自己身上四个深红色人偶甩开。
消失吧!
他用钩爪、用脚踢,不断攻击着人偶。
这些人偶的功能大概只能封住对方的行动吧。面对鹰秋的攻击,人偶们完全不闪躲地乖乖承受。
遭受攻击的人偶们一一崩垮成红色的液体,渗进柏油路里消失了。
那个该死的疯小鬼,让我给他一拳,让他清醒清醒!
恢复行动自由的鹰秋将两个拳头在腹部前方互相一击,然后对准真矢冲了过去。
以眼角余光注意到他的真矢放出三支冰枪,但全被鹰秋一手挡下。
别以为这种碎棒冰子可以伤得了我!
不要插手!如果你硬要插手的话,我就先把你给剁了!
真矢把剑尖抵在冬马头上,对着鹰秋露出獠牙。
很好啊!你做得到的话就来啊!你这个恋姊情结的笨蛋弟弟!
鹰秋停在真矢面前,大声怒吼。
你再说一次!
要我说几次都行!你根本就不懂守护这个词的真正意义!只不过足个无可救药、爱撒娇的臭小鬼而已!
听着鹰秋的指责,真矢的双眼瞪得像猫头鹰一样人。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真矢愤怒的深红色双眼闪烁着暗红的光辉。他磨若牙齿咆哮着,嘴角不停地流下疯狂的唾液。
鹰秋住手!你不是他的对手
蜷缩在地上的冬马试着阻止,但鹰秋却粗鲁的打断他的话。
吵死了!我绝对不会输给这家伙!你赶快去你姊那里!
可是
不用担心啦。我不会让他杀了我,也下会杀了他。我要赏你女朋友的弟弟一巴掌,让他清醒过来!更何况你根本下不了手,不是吗?
在鹰秋说完之后,冬马沉默了一会儿。
我知道了。这边交给你。可是我要你答应我,不要被他杀了,也不要杀了他。不管是你或是真矢死了,深雪都会很难过的。而且你不要忘了你还有睦美要照顾!
冬马从口袋里抽出手帕,绑好伤口后站了起来,拖着步伐跑开。
啊啊,我怎么可能忘记。
鹰伙对着自己说。他用右边的钩爪挡住真矢刺过来的剑。
我不会让你去追他的,笨弟弟。
真矢一边怒吼一边流着口水,对鹰秋的声音毫无反应。
他完全失去理智了。
突然,真矢手上的剑化作鲜红色。
看来得先对付这把剑了。
鹰秋从化作血红色的剑上感到一股反胃戚和邪恶的波动,让他灰色的体毛不停地骚动。
但鹰秋并不害怕,他也不觉得自己会输。
他只是不能原谅根本不明白守护的意义、却口口声声把这两个字挂在嘴边的人。
就像真矢,嘴里说着要保护姊姊,但他的所作所为都只会让他姊姊更加难过而已。
守护某人就代表不要让她哭泣,要守护她的笑容!连这种事都不懂的人,没有资格说什么喜欢还是爱!
鹰秋一边怒吼,一边回想起妹妹睦美的事。
鹰秋没办法守护妹妹的笑容,曾经一度失去了她,所以他非常明白
最重要的人的笑容有多么珍贵。
让我来告诉你守护这个词的意义吧!
鹰秋收起刺出的钩爪,紧紧握住了拳头。
深红的刀刃翻飞。
每挥舞一次魔剑绯燕,眼前男子灰色的体毛便因鲜血染上一片红色。
但不管他砍了多少次,男子南原鹰秋就是不倒下。
就算全身上下都是伤,鹰秋的动作仍旧丝毫没有转缓。
他一边发出激励自己的声音,一边攻了过来。
怎么啦?你这么没自信的样子可是连豆腐都砍不断的喔!
鹰秋闪开剌过来的刀刃,同时侧踢踢中了真矢的侧腹。
但这对真矢来说却是不痛不痒。
他反而利用那个侧踢攻击,等待恰当时机,对准鹰秋的胸膛放出球状的冷气块。
不过鹰秋却发出尖锐的吼叫声,用两手挡住冰球,将它捏得粉碎。
虽然鹰秋的手腕内侧和胸前因为冷气而冻成一片白色,但他丝毫不退缩。
满溢着斗志的双眼看向真矢。
够了!
真矢在心里对着鹰秋、还有自己说。
不要再打了!
但鹰秋听不到真矢心中的呐喊。而真矢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喝!
真矢狂乱地嘶吼着。他把冷气集中在左手上,做出一支又长又尖锐的冰剑。
左手拿着绽放冷冽光辉的冰剑,右手拿着魔剑绯燕,迎击鹰秋。
我也不想做这种事啊!
(这确实是你所盼望的。)
脑里有个不是自己的声音响起。
(你不是很爱你的姊姊吗?你不是很恨抢走你姊姊的月森冬马吗?)
没错,我喜欢姊姊!我恨月森冬马!可是!
(我只是给你力量而已。你要恨的话,就恨你脆弱的心无法承受绯燕的魔力吧。)
脑中冷漠的声音御堂巽如此说道。
吃我一记!
鹰秋举起右拳逼近。
混乱的真矢下意识地移动,在鹰秋出拳之前便用左手的冰剑刺穿了鹰秋的右腕。
喷出来的鲜血洒落在真矢白色的体毛上。
他随即准备用右手的魔剑绯燕砍断眼前敌人的脖子。
但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鹰秋举起左臂挡下了绯燕。
绯燕的刀刃切开了肌肉,深入骨头。
这把魔剑拥有斩钢断铁的力量,但它却无法砍断鹰秋的手。
它深深地嵌在鹰秋的手臂上,动也不动。
嘎啊啊啊!出来啊!出来啊!
真矢一边发狂呐喊,一边试着用力将绯燕抽出来。但他就是抽不出来。
你逃不掉了。
鹰秋咧开嘴笑,纯白的牙齿清晰可见。
我改变主意了。不用拳头,我要用这个来让你清醒。
鹰秋说完后高高挺起胸膛,把头抬到最高。
莫名感到恐惧的真矢试着逃开,但他拔不出剑,逃不开。
你是白痴吗?放开那把烂剑不就好啦!
喝啊啊啊啊!
真矢用力握紧绯燕,同时压深左手刺入鹰秋右腕的冰剑。
刀刃深深嵌进鹰秋的臂膀上,血沫不停飞散。
但它阻止不了鹰秋。
呜喔喔喔喔喔!
鹰秋大叫了一声后,以头槌猛力攻击真矢的额头。
咚铿!爆炸般的沉重声响打人真矢的耳膜,意识一瞬间化作空白。
啊嘎
真矢慢慢往后倒下。
握着魔剑?绯燕的手也渐渐松开
啪嚓。冬马拖着脚跑过毫无人烟的商店街时,听到了静电弹开的声音。
呀!
眼前突然出现了两个穿着水手服惊声尖叫的女学生。
而且不只这两个人。
放学回家的学生、下班回家的上班族、正在买菜的家庭主妇等等,突然出现在冬马四周。
御堂巽的术解开了吗
夜晚的商店街原本应有的风景,出现在冬马的面前。
这里是位在刚刚真矢袭击他们的地方再前面一点的商店街。只要穿过这里,静华所住的小区就近在眼前。
抬头看着天空,纯白的雪花片片飘落在脸颊上。
胜负已定了吗?
虽然冬马非常担心鹰秋和真矢的状况,但他决定相信鹰秋。
他调整了紊乱的呼吸,再次向前跑去。
姊姊,一定要让我、一定要让我赶上啊!
路上的行人惊讶地看着全身是血的冬马,纷纷让开了一条路。
十五日的满月,银色的光辉静静地照耀在与内心泉涌上的不安、以及伤口的疼痛搏斗的冬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