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夕。
撒旦時隔十二個小時之後,走上地面。然後立即就看到熟悉的臉孔就在那裏。
「之後就只有一道防護牆嗎?哎呀、真厲害!」
站在這裏被海星士兵保護著的是不符合這個地方的,身材細小的年輕人。其中性的長相上裝飾著各種各樣耳環和镯子等裝飾品。每當運動,就會奏起飾物的金屬聲音。
「是瑪門嗎?我的出場就在這裏結束了。之後就交給你了。」
可以自由操縱高溫的撤旦,是很難看出其影響範圍的。要是特別在狹窄的室內,更是難上加難。在必須做微細的工作時,就不是撒旦該出場的時候了。
「呵呵、交給我!因爲我會做得最最最有意思。」
透過睜大的雙眼,這個既是美卻又是扭曲的笑臉變得更有異彩。
「還好嗎?我聽說峰島由宇的記憶讀取很危險喔。」
雖然其性格本來就是在高漲的心情下會令人感覺怪癖的,現在的瑪門更加好象是扭曲著某些東西似的。奇怪似的笑聲沒有停止下來。
「嗯、現在心情最爽。因爲腦袋中的空隙全都填滿了,撒、撒、撒」
瑪門的表情突然高興不起來。因爲有某些事情想不出來,苦思著。
「撒旦。」
撒旦道出自己的名字。隨即瑪門又回複本來異樣快活的笑容。
「嗯,對、我也很想把這份飛起的感情分給撒旦先生你。馬上NN?」
「NCT研究所。」
「對、我要把NCT研究所、占占領給給你看。對了,撒撒、你是否變瘦了一點兒?」
包圍著撒旦全身的銀色套裝本來就應該是很合身的。可是現在這件衣服變松了。
「是超低溫使用過度了。」
「嗯。身體的確是削走了。水、水池已經准備好了所以快點進去比較好喔。」
在守護的海星士兵引領下,瑪門消失于NCT研究所之中。而目送她的撒旦,輕輕地搖起頭來。
「正如報告書所寫。這就是記憶障礙吧。甚至弄死自己,都要保存峰島由宇的記憶。是甚麽東西迫使你走到這個地步呢?豈止是引起記憶障礙的情報,還有一件事吧。」
「打開。要用水池。」
守住出入口的士兵敬完禮後就打開了一個集裝箱。白色的霧氣和寒冷的空氣從裏面湧出來。過于寒冷的士兵嘴唇發青起來。
撒旦毫不猶豫地走進了集裝箱。在看到撒旦消失于霧氣之中後,士兵就馬上關上了集裝箱。震抖的身體一下子無法停下來。
撒旦拉開二道的門扉,集裝箱內部就亮起燈來。剛好和外表相反,裏頭是狹窄的。在牆壁上有三位數字表示著溫度。負一百零五度。這個並不是人類可以生存的溫度。
撒旦把手放在耐熱的面罩上,然後一口氣地把它撕下來。在裏面出現的是雪白的頭發和白晢的肌膚。冷酷的美貌卻是憔悴的,欠缺神彩的。
「很熱啊!」
撒旦疲倦似的低吟著,進一步走進負一百零五度空間的深處。三公尺的四方體中注滿了液體。
這就是撒旦說過的水池。可是這裏頭的當然就不會是水。在零下一百零五度的世界中,是沒有水不結冰的。液化氮的蓄水池。負一百九十六度的溫度是甚至連空氣都可以凝結的。
撒旦慢慢地把身體浸在不可思議的蓄水池中。從腳底開始一直下沈到腰部、胸口,最後連頭部都浸進去。
撒旦並不是由有機物生成的生物。矽元素的生物。換句話說,就是由無機物組成的生物吧。
取代血和肉構成身體的是負一百九十六度以下的液態氮和液態氧,因爲超低溫而近乎絕緣的身體是,淩駕于人類的反射神經和思考速度的。
可是要是氧的溫度下降到負二百二十三度,氮的溫度下降到負二百一十度,就會變成固體。現在蓄水池的角落處有一部分的液體固體化了。倘若血肉變成了固體,撤旦就會死亡。沸點和熔點的差距僅僅只有十四度。這個範圍就是容許撒旦生存的世界。
峰島勇次郎産生出來的其中一件傑作。可是其人工智能領域之內的思考是無法和擁有作爲一個生命體知性的風間比較的。然而撒旦卻擁有近乎人類的感情,有時候也會表現出和人類相似的感情。
浸了好一陣子,撒旦消瘦的身體慢慢地回複原來的體格。憔悴的臉容也圓潤起來,疲憊的東西都從撒旦的表情上消失過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有某些震動令水面晃動起來。
「甚麽事?」
撒旦從蓄水池之中露出臉孔,接著就得悉響起震動和爆炸的聲音。
「是ADEM嗎?最後的掙紮出來了。」
那是意料之中的事態。撤旦不慌不忙地穿上了套裝然後步了出去。
到處都升起了黑煙。裝甲車和直升機爆炸燃燒起來。是被裝上了炸彈嗎?然而事情並非如此。
馬上在附近的卡車就突然爆炸起來。爆炸的暴風撲向撒旦。撒旦制造出高溫的空氣層把它防禦了下來。
「發生甚麽事情?」
就在詢問的同時,撒旦的右手伸向正側方。剎那間撒旦所制造出數千度的溫度是連子彈都可以防禦的。子彈將會在到達熱空氣層之前就在高溫下變形,子彈將不會到達並且會掉落在地面。
這一次大概也是如此吧。然而撒旦伸出的手掌前方五十厘米附近應該是失速的,應該是溶解掉落的子彈,卻意外地爆炸起來。
爆炸的火焰包圍著撒旦的空氣層。即使那是足以破壞車輛的爆炸,撒旦的防護牆還是無法被破壞的。可是對于預期之外的攻擊,撒旦的震驚是極大的。
「是LC部隊嗎?」
撒旦看向子彈飛來的方向。在幾架燃燒旺盛的車輛和武裝兵力對面,一架不常見的巨大卡車高速地沖了過來。卡車巨大得總覺得可以擾亂遠近感。
巨大的卡車輕易就踏毀越過戰車和裝甲車。卡車並不只是巨大。應戰的海星武器全部都巧妙地逃過起來。盡管如此還是會到達極限的。有一枚被發射出來的導彈,命中了卡車的橫腹。爆炸使巨大的卡車傾斜,外牆扭曲。可是僅此如此。
堅固得可怕的巨大卡車是,以NCT研究所爲目標,沖了過去。
2
「下一個,開火!下一個,開火!」
艾利西亞每當拉下扣板,某個地方上就會引起爆炸。槍口和爆炸地點之間産生火焰的線。那是LC部隊的試驗武器──反坦克手槍噴射器所噴射出來的火焰。介乎子彈和導彈之間的反坦克手槍彈藥,在命中目標的同時會爆發殘留的燃料。
可是一擊的力量是不足以破壞車輛的。
「了不起!」
八代一邊把特殊的彈藥放進彈藥筒中一邊贊歎起來。即使說是怎樣的反坦克手槍,一發就會引發的爆炸還是一定要准確地命中目標的。雖然有照明燈,然而要一架一架地命中位于夜晚郊野營地上的車輛是極難的工作。況且還是在時速超過一百公裏前進的卡車之上射擊。再加上卡車並不是直行的。爲了避開敵人攻擊的卡車在行走、越過戰車和壞路時會産生振動。在結合著這些不利因素下,艾利西亞卻輕易地用反坦克手槍命中要害。
目睹著神作的領域,八代老實地吃驚起來。
──或許土撥鼠公主也不可以如此。
像是燃起對抗由宇意識的感想落在心中。
「那家夥就是撒旦。雖然的確是命中了,不過被防禦了下來。」
艾利西亞咂起嘴來。在她視線前頭的遠方是豆粒般細小的撒旦身影。
「還好發現了。」
在這個漆黑之中,雖然說撒旦是穿上了特殊的衣服,然而要發現他終究還是不簡單的。而且還要開槍命中甚麽的,根本是奇迹。
「雖然覺得是碰巧。」
「不是碰巧,不是碰巧。如果依照計劃行動,我們會勝利的。」
最後的一句說話是被人從後方發言的。在那兒的是晶和萌,然後還有LC部隊的士兵。
「吠夠就快些回去。我不希望超時工作。」
泄氣似的激勵。
「距離NCT研究所入口還有二百米。」
即使擁有越塜的控制技術和TITAN的頑強,TITAN已經受到了那怕是隨時都會分解也不驚訝的損害了。
「有信心嗎?」
「有。」
「答得好。」
八代笑起來然後對著所有人發出作戰的信號。全體人士都服從信號擺出了准備攻入的姿態。
無拘無束地暴走的TITAN終于迎向終點站了。
TITAN的後輪一邊繪畫著弧度一邊斜滑起來。剛好在TITAN轉了半個圈時,就撞上了NCT研究所的出入口。
「沖進去!」
隨著八代的號令,LC部隊的士兵一擁而入。這個人數是不足三十人。
「之後的交給我吧!」
八代也這樣說,並且向司機席的四個人舉起大拇指,接著就走進了幾乎是被瓦礫沒埋了的門閘。
「八代一也要當心!不要扯真治先生的後腿喔!」
從背後接收到這句說話的八代,輕輕地揮了下手,消失于入口之中。搭載在TITAN上的大型坦克車緊接著開起炮來。乳白色的液體覆蓋性地擴散,瞬間就硬化,堵塞起來。
海星的士兵立即走近打算修複出入口。阻止他們前行的是TITAN上出現的三個人影。
「哈、哈──。如果要通過這裏,就先得打倒我們才行!」
其中一個人影,紅頭發的晶愉快地叫起來。
「喂,阿晶,這種台詞,是以前看過的漫畫壞蛋所說的話吧。下一頁就死了。」
格外高大的人影是萌。
「你們幹嘛這般不緊張?」
正在按著太陽穴的人是艾利西亞。
三個人持著三種不同的武器。晶的是遺産技術「水精靈」。艾利西亞雙手都拿著槍。其中有一支是ADEM研發的反坦克手槍。
三個人之中風格最奇怪的是萌。包圍著全身的A9通用特殊裝甲仿如铠甲似的。可是不僅如此。
「阿晶。我、不太想用這個武器。感覺很嘔心。」
「對不起,阿萌。只是現在請忍耐一下。」
「嗯。爲了阿晶我就忍一下吧。」
萌背負著巨大的桶子。手中的是槍身奇異的步槍。連系著步槍和桶子的是粗大的喉管。
「做一個威嚇射擊。那個看起來裝甲很厚的戰車很適合。」
「嗯。」
萌把步槍轉向戰車。拉了一下扣板。瞬間戰車跳起來似的傾倒下來。子彈命中的地方是戰車的正面。在那裏開了一個大洞。在洞穴的對面,可以看到對面的地面。子彈開了一個大洞,貫穿了戰車。
並且在連結萌和戰車射線軸附近一米距離的東西,無論是鐵還是其它,都被劈開成碎片。所有人都認爲這是以馬赫十速度發射出來的子彈所産生出來的大氣亂流沖擊波所制造出的現象。
萌手上的是,峰島由宇在宇宙廢棄物沖擊實驗中制造出來的多段式輕瓦斯槍。以前在球體實驗室事件中,折磨LC部隊的遺産兵器,現在諷刺地成爲了ADEM的一方。
一片沈默。只是一發就凍僵了海星士兵的思考。
「很可怕吧。誰說這個是D級遺産的?!等級基准得重新評估一下比較好喔。」
作爲己自人的艾利西亞也吃驚、畏怯起來。
「再來一發。要是漂亮的話,戰鬥就可以用最小限度來完結。」
「明白。我會努力的。」
萌瞄准另一架沒有人的車輛。可是在緊接著開火之後,有一個人影出現在射線軸之上。
「呃。」
正當萌吃驚的時候,扣板已經被拉下來。子彈一邊撕裂所有周遭的東西,一方面沖向現身的人影。所有人都會想象得到這人將會變成四散的碎肉片。可是現實是完全不同的。灼熱的風猛烈吹襲。在伸出的手前方,輕瓦斯槍的子彈失速,撞上了手掌然後有如水似的反彈了。
「退開!」
無機的電子聲音左右分開海星士兵。然後在其中間慢慢走來的是撒旦。
「那就是撒旦」
艾利西亞眼神嚴峻。非常輕易就把擁有威力無法想象的多段式輕瓦斯槍防下來了。
「如果單純地說戰鬥力,是七大罪中最高,最強的。」
艾利西亞一臉看著晶。
「很好,我喜歡最強的名聲。」
晶高興地笑了起來。
「讓我來打倒那家夥。」
「沒問題嗎?」
「沒問題。打倒了那家夥後我就是最強了。」
輕松的口吻。然而表情中包含著微小的恐懼感是逃不掉艾利西亞法眼的。雖然是看到了,不過她甚麽也沒有說。
「艾利西亞和阿萌都死守這裏。可以嗎?」
「沒辦法啰。」
「嗯,我會努力的。」
「好!那麽,那位銀色套裝的變態面具,來這裏!我來會一下。」
晶有勁頭的淩厲說話是戰事開始的信號。
3
透過螢光幕從上空由此至終都在看著的黑川,其態度是沒有變化的。
「只是靠著沖入的時機和堵塞,就令數千名士兵無力化了嗎?」
瑪門一衆人進入NCT研究所後不久,緊接著LC部隊就沖了進去。在不清楚裏頭狀態的情況下,卻避免了破壞建築物來沖入裏頭。
倘若要正面攻擊,就一定要修複被堵塞的閘門。可是,在這正前方卻配置了精銳的ADEM殘黨。要突破是困難的。
況且ADEM瞄准的是撒旦走到外面的時間。如此看來對手的行動是已經預計過要和撒旦對戰的了。
「所有都是那個伊達的計劃嗎?」
黑川看出那是伊達從前作戰的影子。自然地流露出笑臉來。
螢光幕中高大的男子──萌輕松地舞弄著總覺得很可愛的巨大重型槍械,在戰車的大炮上開了一個大洞。再加上他的裝甲是無論接受了多少發的小型槍攻擊,都不會有甚麽樣的。再者那位未曾見過的金發女性操縱著奇怪的槍械,也愚弄著海星軍。快速准確地判斷著這個情況。總是發出單一攻擊的萌漂亮地做起後勤。
「可是我也,並不是可以輕視的對手。」
黑川確實是有理由如此冷靜的。因爲ADEM是,伊達是有一點計算錯誤了。
基于撒旦的能力,在室內戰鬥是胡塗透頂的。預測到離開外面的唯一機會,堵塞門口的手法是漂亮的。
可是瑪門還是進入了NCT研究所,某程度上比起撒旦更危險的對手。伊達終究是會認知此事的。
4
確認到NCT研究所的門閘依照計劃被堵塞住了之後,八代向LC部隊發出指示。
「攻入!」
在八代的指示下,LC部隊一下子目標指向盡頭。
「根據萩原的說話,大約有一百二十人。只是四倍的戰力差距,真是想象不到有多麽的厲害。」
八代的俏皮話應該是覺悟到要激戰吧。可是在第一層中並沒有發現本該出現的海星士兵。
「哇、哎呀又是這樣。」
可是八代率領的LC部隊士兵們那裏會掃興呢,在看到內部時都驚歎起來。
到達了第一道防護牆,就窺見到撒旦驚人的力量。所有東西都好象雪糕似的溶掉了。然而當觸摸上溶掉了的防護牆時,那是涼爽和冰冷的。
進一步走向盡頭。還是沒有海星士兵的蹤迹。
「是以數目來集中戰鬥力的戰略嗎?」
不再推測,說不定海星士兵正在焦急呢。
八代和LC部隊走向下層。熔解了的防護牆一道一道地呈現在眼前。
「正如伊達所講。行動是不會有迷路的。因爲是一條直線地指向最下層的。」
八代的表情有一點兒可怕。
NCT研究所的構造錯綜複雜的。要是不用升降機,即使只是要走下一層也是困難的。首先是會迷路的。
「即使是我偶爾也會迷路啊。」
海星是如何知道最短的距離呢?
突然想起伊達曾經說過「這才是最詭異的事情」。海星的行動未知的部分太多了。
在海星之中沒有勇次郎。這是伊達所得出的結論。如果有勇次郎的話,黑川就不會對NCT研究所如此執著。
只是僅只在這裏,八代不同意伊達的意見。即使海星和勇次郎有連系,黑川還是會覺得伊達所成立的ADEM和NCT研究所礙眼的。
可是這是假設性的說話。黑川的背後並沒有勇次郎。
還有一個疑問。黑川在哪兒取得可以控制自由號飛行的程序呢?
「說不定是自家研究中的東西啊!」
NCT研究所不是有航空機程序正在開發嗎?伊達是這樣說過的。沒有好好地查找到墜落海中的自由號程序是令人難受的。
姑勿論如何,結論都會是,海星之中存在使用了某些方法破解了大腦保密裝置的ADEM內奸。
可是沒有合適人選。倘若有比起甚麽人都熟悉的人,在找尋NCT研究所的地方時,就可以不用這樣複雜的舉動了。
即是說有可能某些東西不被檢討到了。遺漏了某些可能性。這才是令人可怕的。這個遺漏是,難保會變成致命性的。這是伊達的擔憂。
八代一群人進一步走進盡頭。其間,撒旦的行動方向只有一次是離開最短距離的。在這前方的是,只是在建築NCT研究所時所被用過的通訊設施。不尋常地注意到的撒旦繞起路來。
幸好,那裏並沒有伊達的屍體。
「嗯,我相信。」
在熱力還是籠罩著的房間中,然而內心是放心的。
伊達仍然是生存的。要是他設立的作戰成功了的話,就要驕傲地報告。八代發起誓來。
5.
「那麽,我們就一股勁地侵入吧。這個最終局面。就是成就我們願望的第一步。」
三個小隊,合共一百二十名海星士兵有條不紊地,走進凍結爲熔解形象的NCT研究所的信道。那就是撒旦制造出來的信道。
其中有一位,輕浮的人。由始至終都是喋喋不休的,開朗的,可是不絕的笑容總覺得是失敗的。少年似的容貌的少女,七大罪之一,瑪門。
「很好,很好。我喜歡撒旦的戰鬥遺迹。你不認爲這種凝結一切熔化的狀態是一種藝術嗎?呵呵,說實話,我極喜歡那家夥的樣子。喜歡美麗的東西是不分男女的。只是抱起來有一點冰冷是爲難了。是嗎?這是秘密喔。希望你明白可是」
這個時候連步伐都交叉起來,哼著歌,說起話,笑起來。只是沒有一個海星士兵回答。他們是等待著攻占NCT研究所最終的重要任務。他們是海星士兵之中精選出來的三個小隊。
瑪門並沒有生氣他們沒有回答,嘴巴只是動著。
「呀,等一下。說多了就口渴了。」
瑪門停下了腳步,打開了一道門。
「這前方有茶水室。怎麽樣,很詳細吧?你們在這裏等我。追來的我就幹掉你們。即使是這樣來看,我也是容易感寂寞的人喔。」
「一個人走,很危險的。」
有一名士兵警告,然而回答的是令人不滿意的答案。
「跟屁蟲的悶死又討厭。我馬上會回來的,所以在這裏等我。要是跟來的話,小心我扭甩你的頭喔。」
丟下退下的士兵,瑪門一個人離開信道走了進去。對于本該是初次進入的NCT研究所設施,瑪門好象是在自己家中一樣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
「呃~。嗯,確實是這裏右邊。然後第二個路口轉左。嗯,完美!」
即使是一個人走路,瑪門的嘴巴都不是閉上的。
「你看,到了。已經口渴得不得了啦。撒旦經過之後,沒有濕氣真頭痛喔。真是已經,這是?」
扭動所抵達的茶水室水龍頭,然而一滴水也沒有流出來。
「呃,不僅是電源,連水源也沒有啦?小氣!還是節水呢?說甚麽敗金的組織?有那麽謙虛嗎?」
唉呀呀~~,瑪門失敗似的笑了起來。在其後面出現士兵的身影。
「哎呀,歡迎回來。還是你們也是來喝水的?可是真可惜。水一滴也沒有出來。不過你們,是誰?」
士兵們一齊把槍指向瑪門。
「放下武器然後伏在地上。手放在頭上。」
瑪門呆若木雞地看著這個情況,然而馬上就爆笑起來了。
「哈哈哈哈哈!!!哎呀,是啊是啊。我怎麽覺得是在哪兒看見過呢,原來是LC部隊的工蟻們。工作辛苦了。可是上頭的人真是沒出色啊。不是容許了侵入嗎?」
一邊用食指惗著太陽穴,快樂地說起話來的瑪門是脫離常軌的。根本就沒有想到要把握狀況。LC部門的士兵門互相遞了個眼色。說到瑪門的裝備,就是她腰上所攜帶的幾支小刀。就只有這點兒。即使是從體格上來看,也是叫人想象不到有積聚過戰鬥經驗。
走入茶水室中,進一步完美地部署包圍網。
「放下武器然後伏在地上。手放在頭上。」
然而瑪門對于再次的警告是完全沒有放在心上的。
「甚麽?要捕捉我?很粗暴啊!請你們溫柔一點吧。怎麽看也是女士吧。唉?像女子這樣的話還是不要說比較好吧?這裏沒有色狼吧?可是真是傷腦筋啊!因爲有很多人都說軍隊是男女都可以的。唉?偏見?是嗎?呵呵哈哈哈哈哈」
瑪門抓起腰間的刀子。
「要稍微抵抗一下喔。我要展示一下新的力量喔。只是沒有觀衆有點兒可惜。」
LC部隊的手槍同一時間發出聲音。那是觸發器隨時都會拉下的狀態。
「Showtime!」
就在瑪門叫出來的同時拔出了刀子。LC部隊立即開槍攻擊。槍聲發出了好幾發鳴響。可是瑪門已經不在現場了。
「哪裏?你攻擊哪裏?」
聲音是從天花板而來的。要是士兵們往上看,就會看到瑪門以著地的姿勢看下來。擁有卓越的跳躍力就是她的技倆。
「然後,哪一位是犧牲者呢?」
瑪門踢了一下天花板,然後著陸在一位士兵面前。
「就你啦!」
士兵以手臂作爲楯擋起連續發放的刀子。耐刃質料的戰鬥衣即使受到刀子的挫傷,都應該不會招致致命傷的。可是刀子卻輕易就貫穿耐刃質料的衣服,手臂的肉裂開了。
房間內回響著的驚恐悲鳴突然一下子消失了。被刺倒的士兵一邊倒下一邊體形崩塌。沒有倒下的聲音,取而代之的是流質的東西沖瀉在地上的聲音。
除了瑪門之外,所有人都啞口無言。倒下的士兵身影已經不在那兒了。取而代之的是淤泥狀的肉塊。慢慢地在地上擴散。
「嗯嗯~~。好聽。最好聽喔!」
瑪門一點也不介意腳下溶解的肉沾汙了她的靴子,哈哈地大笑起來。那是爽朗的變形的笑聲。
「很好,這把刀子。是不是叫霧斬來著?喜歡我喜歡的武器吧。呃,名不虛傳吧?」
狹小的房間中,槍聲、悲鳴聲以及笑聲不絕。可是這也不足十秒。站在回複安靜的房子中只有瑪門一人。
轉動著手中的刀子,在這個滿地肉碎的房間中央,似乎一個人很開心。
房間的天花板和牆壁上小小的足迹縱橫交錯。那是瑪門的腳印。
「哈哈哈,最高的峰島由宇。你老是品嘗到這樣忘我的感覺吧。使用腦袋的體能。送給我多麽好的禮物啊!現在你的暗號化知識也要全部取到手。呵呵,哈哈哈哈。」
可是笑聲中斷了,瑪門抱起頭來蹲在現場的地上。太陽穴上暴起粗大的血管,
脈搏跳動有如要破裂似的。
「呵呵,這是終究爲僞造品的極限嗎?可是沒所謂喔。即使是僞造品。雖然如此,一瞬間我還是和由宇你並排的。而且」
看著手掌中的刀子。踏上散落一地的溶化死屍,笑了起來。發瘋似的笑著。
「要是有多一種知識,就會連峰島由宇都也可以超越了。不,不僅是峰島由宇。才火,連你也可以超越!哈哈哈哈哈。」
漂浮著異味的房間中,瑪門──舞風一個人不停地笑了起來。
6
槍聲不斷在走廊之內響起。
「總算是,知道追上敵人了。」
身體隱藏在轉角,架起自動小手槍的八代調整了一下呼吸,隨即從那兒沖了出去,接二連三地使用MP5沖鋒槍來射擊,馬上又把身體隱藏起來。
「三人。不太滿意。戰力是四倍啊。」
八代和初次進入NCT研究所的LC部隊,剛好在中間層中追到了走在前頭的海星士兵,是地下六百五十米的地點。
雖然不明白爲什麽士兵們都在四周警戒站起來等待,不過不能夠讓他們繼續前行了。
戰鬥馬上就開始了。本來四倍差距的戰鬥力是馬上就可以分出勝負的。把戰事延長的是,信道狹窄的狀況所發揮的影響力。它限制了可以參與戰事的最多人數。雖然因此而可以較量,還是稍微一有機會就會有喪生的危險。
存在著戰力差距的事實是不可以被發現的。LC部隊全力應戰,發放出比必要更多的子彈,隱藏起不利的數目。
「要是艾利西亞跟來了就好了。」
一邊把子彈裝進手槍,八代內心焦急起來。
在子彈橫飛的走廊中,出現了一個細小的身影。
「八代,小孩子!」
吃驚的LC部隊瞬間緩和槍戰。而海星士兵也相應起來。
「嗯?幹甚麽?」
雖然裝扮像少年,胸口的隆起卻是否定的。臉蛋是美麗的,然而總覺得是扭曲的。
「請退下。這裏危險。」
「哦!?呃,沒關系。不用在意,繼續射擊。」
在戰場之中,突然出現的少女是,完全沒有在意地走在槍林彈雨之中。
「幹、幹幹甚麽,這個小子?」
啞口無言的不只是八代。LC部隊、然後連敵兵海星也吃驚起來。
「喂,不用在意給我一個一個的攻擊好嗎?被照顧是,我最怕的。」
飛快地走著的少女,偶爾地像跳舞似的翻著身。雖然誰人都會理解爲少女是在避開子彈,然而那是令人難以置信的。
「那也是敵人吧。攻擊攻擊!」
LC部隊的隊長大聲地命令,迷你型機槍更加激烈地不繼攻擊起來。可是少女只是加快了步伐,根本沒有考慮到會中彈。
「怎麽可以這樣,根本和土撥鼠公主一樣啊。首領水平的路西法,之前已經清楚他的樣子。說是撒旦水平又到不上。少年裝扮的少女不認爲是阿斯莫德。利未安森雖然也是少女,從麻耶那邊取到的相片中,樣子是完全不同的。別西蔔和巴力毗都是男的。
「剩下就是幾乎沒有資料的瑪門吧。只是連非戰鬥人士也被推測到了。」
在戰場中快樂似的華麗地走來走去的瑪門,其動作根本就不像是非戰鬥人員。可是八代是不會輕易地結論爲情報出錯的。要是問上瑪門是否善于戰鬥,總是不可以肯定的。
「要是,伊達的憂慮是,這個女子?」
伊達的憂慮。
即使奪得了NCT研究所,即使吸取了暗號化的峰島由宇知識,還是不足以令海星握有遺産的。只要操作不到作爲所有主軸的LAFI,手中的遺産有一半以上是泡湯的。
「而且一直線順序地走向地下。有這樣清楚內容的人嗎?」
既然有大腦隱密保護,機密應該不會向外泄漏的。可是總覺得有圈套。伊達曾經這樣說過。
「從現在起我要做的工作是精細的,所以必須要攔住他們。」
從容地走到海星士兵們的瑪門,輕輕地拍著肩膀,哼著曲子消失于盡頭。
危險。不可以給那名少女走向盡頭。目前爲止所有事情都是伊達盤算的作戰計劃。要是這樣的話,計劃的重心就是這個少女吧。
「這裏,可以交給你們嗎?」
八代拍著隊長的肩膀低聲地道。
「你要做甚麽?」
「那孩子,有不好的預感。要是放任不理會有危險。我要設法追上她。要是繞了道,希望你們不要在意去追。不用去追。」
「很危險的。一個人前行甚麽的。保護的士兵」
「請不要。本來這裏的人手就已經是不足夠的。而且危險甚麽的你們也是一樣的。可能是更加危險呢。因爲要拜托你們爲我攔住四倍戰力差的敵人。」
「一定要設法保護自己。呃,最少請穿上我的防彈背心。」
八代的衣著是,即使是在這種情況下也是老樣子不變的西服。
「沒問題。大概是,因爲這件西服經過秘書官專用的特殊處理,雖然稍微邋遢了些許,子彈之類的東西還是可以的。」
八代隨便地說起謊話。事實上,交給艾利西亞的LC部隊裝備品是最後一件了。
「西服是男士的戰鬥服裝。那麽,再會。」
「百戰百勝!」
「謝謝。你們也不要死掉喔!」
僅僅最後一句,真心真意地說道。然後,八代稍微返回一路走來的道路,摸索起另外的道路,慎重地前進。途中撲鼻的異味令八代掩起鼻來,然後走到了臭味的源頭。
「這是」
啞口無言。臭氣的元凶就是茶水室。在裏頭撒落著LC部隊的衣服以及當中溶出來的肉塊。
「等一下。這是霧斬?糟糕,糟糕!是剛才那孩子幹的嗎?太糟糕了。」
感覺到不好的預感。
八代趕緊追著瑪門。可是由于主要信道正被海星士兵堵塞著,所以不得不走在通氣口之中這等非尋常的道路。時間流失。
──要趕上。
八代按捺著內心的焦急,急速地前進。
7.
「哎呀,對!要叫人來,醫生甚麽的。」
星野誤會有點兒心不在焉的小夜子是疲倦了,正要走出去想要叫人來。
「呃,星野先生!」
急忙的口氣叫了住了星野的步伐。
「呃,是?怎麽了?」
可是當星野被叫住了的時候,小夜子卻不怎麽說下去。
「這個,那個」
不斷重複著胡裏胡塗的說話。樣子擔心起來的星野探出頭來看著小夜子的臉色。
「怎麽了?是身體不適了嗎?果然是要馬上叫醫生」
「不,不是。不是這樣的!身體沒問題。」
擺起手慌張地否認,挽留著要走出去叫醫生來的星野。
「真的是沒問題嗎?」
「呃,是。沒問題。身體甚麽事也沒有。」
這是怎麽可能呢?小夜子的樣子肉眼就可以看出是疲倦了。即使說沒問題,也難以相信。可是要是問到那是否緊急的狀況呢?不是醫生的星野是無法解答的。要是自衛隊員時期所學到的應急處理和簡單病症,是擁有一定程度的知識的,可是好比如小夜子的健康狀況這些特殊的狀況是難以診斷的。
「這個這個,想拜訪你一下。」
那是一貫猶豫的口吻。
「嗯,是甚麽呢?只要是我可以做得到的,即管說。」
要是看到失明的、纖弱的小夜子,就會有沖動想要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她。
「我記得身邊,有一個黑色的箱子。大約有一米高。」
「嗯,在附近。」
星野一直很詫異。從黑箱中伸出來的電線連接著小夜子橫躺的座椅。醒來至今,戴在臉上的頭盔電線也是連接著椅子的。作爲醫療機器感覺是奇怪的。
因爲接受過絕對不可以碰觸黑色箱子的嚴厲命令。在這種氣氛下,要不是NCT研究所的現況,星野有預感自己這一生是不會碰觸眼前這東西的。完全是神秘的。
「呃,你要拜托我甚麽事情?」
「我記得箱子後面有連接器。上面連接著很粗大的電線有沒有?」
「嗯,是這個嗎?有喔。」
不去碰觸,慎重地轉向背後,確認小夜子的說話正確。
「然後,這間房有沒有一個地方有連接器呢?呃,先問一下,這裏是甚麽地方?」
「這裏?是奇怪的房間喔。升降機下降到最下層。我也是第一次下降到這裏來。然後再來的是玻璃天花板的房間。」
「玻璃天花板的房間!難道,由呃,唉」
小夜子哽咽起來。
「呃,還好嗎?現在去找醫生!」
「不,還好。剛才不小心說到的事件牽涉到機密事項。只是開啓了大腦隱密裝置。」
「哦,是這樣喔?總覺得很嘔心,大腦隱密裝置。那個朝倉小姐?」
「怎麽辦?要是那個人的房間,應該就不會有可以連接外部的連接器」
小夜子用手按在嘴巴上,嘟嘟嚷嚷地自言自語起來。
「朝倉小姐,怎麽了?」
「呃,沒有。對不起。可以告訴我房間的樣子嗎?還有現在NCT研究所的情況嗎?」
「嗯,房間很厲害喔。放進了各式各樣的機器,在房子之內到處都是機械和電線。NCT研究所很危險。爲什麽我是這樣急急忙忙上任的呢?現在海星的軍隊攻進來,大家都在這間玻璃天幕房子中避難。」
「那麽,既然器材也帶進來了說不定連接器。星野先生,在房子中的器材裏頭,有沒有類似連接器的東西?」
「有有。就在附近。你要這個器材來做甚麽?我甚麽都不明白喔?」
「我想把那個東西和LA呃,嗚,黑色箱子的連接器用電線來連接。」
「唉?可是」
星野猶豫地來。要接觸這個被下了禁令的黑箱──LAFI一號機。以及把它和其它的器材連接。
「求你。分秒必爭的。要是不及早,攻進來之後大家都會死的!」
可是小夜子的願望卻步不前了。
「明白了。可是請等一下。因爲現在我要去取得許可。」
「許可是呃,不要!」
比小夜子阻止的聲音更早地,星野已經走出房子了。
變成一個人的小夜子震抖起來。
LAFI一號機絕對必需要和外界連接。想要把LAFI一號機連系外界的連接器接上控制研究所的LAFI二號機的請求。那是LAFI一號機內風間的要求。
──連接LAFI一號機和LAFI二號機。讓我來完美地操縱LAFI吧。
現在,NCT研究所一方面防衛著,另一方面主要原因也是因爲沒操作管理研究所的LAFI二號機的人員。
要是風間的話,問題就可以解決了。
要答應風間的要求是,嚴重地違反命令的。可是小夜子感覺不到風間的說話中有甚麽謊言。看不出風間是個會耍小技倆的人物。只是對于住在電子中的意識體,這樣的判斷是否正確呢。
而且還有一個誘惑無意識地左右著小夜子。對于失明的她來說,讓她在LAFI一號機之中看到的視覺情報是鮮明強烈的。
小夜子從椅子上下來,然後雙手摸索起來走到黑箱。一確認到背面的連接器,雙手又再次探索著四周的狀況。
馬上就碰到了大概是星野提到過的器材。
「這是通用終端機。開動著的。是接上了LAFI二號機的。」
可以連接連接器的電線也找到了。心髒的跳動加快起來。材料集齊了。爲什麽走出去叫人來的星野還沒有回來?畢竟現在情況是混亂的,說不定他人正在忙碌呢?
電線的一端接上了終端機。要是另一邊接上了黑箱的背面,風間的要求就可以成就了。在黑箱的連接器之前,小夜子猶豫了。星野還沒有回來。想必是在哪裏被人叫住了。委托別人判斷了。
「果然是,不行。」
迷惑的終結,小夜子得出了這樣的結論。這並不是自己一個人來決定就可以的事情。對風間抱持的印象是,不見得別人也是一樣的。已經這不是關系到LAFI的事情了。自己是在光的世界中被迷惑了。小夜子下決心地掉下電線站了起來。
就在此時警報器的聲音和廣播聲轉來。
『最終防護牆被突破了。各單位請趕緊回避。攜帶槍械,以及』
決心崩塌了。
8.
伊達多少次看著手表來確認時間。最後的防護牆,用來監禁峰島由宇的最底層正集合著所有人員。因爲出入口已經堵塞了,所以只能夠由內部打開。
環顧四周。除了伊達之外,接受過戰鬥訓練的人數是不多的。小數的警備人員由于有戰鬥經驗而堅守著最下層的入口,可是所謂的戰力都是太過令人不放心的。
「哎呀,果然我是瘟神啊!」
發起牢騷的人正是最近剛剛被分配來這裏的星野。好象是有甚麽東西要向伊達說而走了過來。在戰鬥經驗者極端地少的當前,作爲孤石島遺産事件生還者,他是因爲貴重的戰鬥力而強行地拉攏過來的。可是當旁人看到他正在震抖時,伊達好象是掉眼鏡似的內心苦笑起來。
最下層的門扉本來就是爲了囚禁最高峰遺産──峰島由宇而設的。其強度是即使是撒旦的高熱,也需要花費半天。那是人類想象範圍之內最堅硬的防護牆。雖然並不是輕易就可以被破壞,盡管如此,伊達還是無法安心的。那是昔日的不安。只是不安的原因是不清楚的。就好象是意識到敵人拿著無法想象的王牌一樣。
──不安是從過去經驗來而的未來預測。沒有根據的不安是不存在的。應該是明白到這情況幾乎已經要作出解答了。只是一直忽略明明知道的事情吧。這就是不安的本體。
是甚麽時候呢,突然想起峰島由宇說過的說話。雖然不打算要全部肯定由宇的說話,以現在的情況來看,伊達認爲她的說話是適合不過的。
──我是知道不安本體的,本該是知道的。敵人的王牌是甚麽的。情報已經在提示著。
可是伊達的思考被中途中斷了。因爲不幸來臨了。
要是往上看,玻璃天花板的對面站立著一個身材矮小的少女。接收到身在外面的瑪門,少女的聲音。
「初次見面。我是七大罪的瑪門。是來接收全部遺産的。」
黑發藍眼的年幼女孩,在玻璃的另一邊,和藹可親地笑起來。
「真糟糕。接口壞掉了。」
悠閑地,瑪門在四周度步。除了留下對話用的麥克風之外,所有的機器都破壞掉了。因爲即使用不到LAFI,也要把不安的因素一件也都去除。
「放棄吧。這裏的防護牆是和之前的等級不同的。即使是高熱低溫來破壞也是和之前一樣浪費時間的。那時日本政府大概就會懷疑起海星兵的行動。攻擊這裏的時間是應該剩不下多少吧。」
伊達試圖進行交涉。不認爲會成功。只是想要判斷一下這個口氣輕松的對手,以及想從對話中捉住情報吧。
「嗯?我的字典裏沒有難這個字的。可是我還是知道這個最後的防護牆並不是容易對付的。唯一的缺點是,在特定的頻率震動下是脆弱的,這也是不久前剛剛被克服。」
伊達啞口無言了。瑪門說出了四月初時由宇企圖逃脫時的情況。
「爲什麽你會知道這種事情?」
「哈,爲什麽呢?我還知道很多的事情喔。這個設施的構造,還有誰在工作著。例如你是伊達真治。那邊的人是中田裕一,米田健太,西沢甚麽的,嗯嗯,我不認識你。抱歉,我的知識有一點兒不完整。然後,要記住樣貌和名字根本就是棘手的東西啊。近衛努,品野哎呀,下面的名字我忘記了。北見藤吾。」
瑪門越過玻璃依次地指著人報出了名字。
伊達更加胡塗了。即使是從哪兒取得了情報,也沒有理由要記住職員的名字。感覺不了這種行爲是有連貫性的。然而也總是感覺到有很大的關連。答案馬上就在眼前了。
「怎樣?相信了嗎?呃,對對,我忘了說重要的事情。那個已經一早就隱藏起來吧?呵呵哇哈哈哈哈哈。」
瑪門天真無邪地笑著,說起來。
「現在NCT研究所裏是沒有人會操作LAFI吧。即使是隱藏起來了還是沒用喔。我怎樣也會知道的。」
伊達更加無言了。
「我爲什麽會知道呢?你想要知道嗎?那麽我就只給你一半的答案吧。我有閱讀的能力。可以閱讀人心。」
「不可能。」
伊達馬上否定。
「哎呀?不相信喔?」
「不。不是否定閱讀的能力。即使你抓住了NCT研究所任何一個人,也不可以解除大腦隱密裝置的。閱讀的能力是沒意思的。」
「呀。對!沒錯喔。真是非常難對付的大腦隱密裝置。強行要讀取也會發瘋的。可是有一個主角就沒有關系了。」
「沒用的。那個女孩的知識是暗號化的。要解開暗號根本上必需要用上數萬年以上。」
瑪門的知識應該不是由宇的東西。由宇被讀取知識的事情,估計最多只是幾小時之前。可是只能夠想到撒旦是知道NCT研究所內部構造的侵略是,比這件事更早就行動了。而且由宇幾乎是不清楚職員的名字。瑪門的知識是從別外的途徑而來的。
「呵呵,迷糊啊迷糊。你沒看出甚麽嗎?可是你說的事情是沒錯的。所以我就是想要LAFI。爲了解開暗號。可以把數千年數萬年變爲一天的怪物計算機。」
瑪門好象是從心底裏快樂起來。在玻璃之上輕輕地踏步。
「那麽,我說完了。然後首先試一下吧。」
瑪門拔出腰間的小刀,漫不經心地投向玻璃。全體玻璃幾乎要裂開地振動起來。可是馬上又停下來,變得好象是沒發生過甚麽事情。
「嗯。霧斬的超振動也不行。真頑固。不愧爲監禁峰島由宇的牢房。」
「刀型的霧斬!」
岸田博士吃驚起來。
並不是吃驚于瑪門手中拿著的霧斬本體。在球體實驗室事件中首次流出的遺産技術。可是瑪門的小型化刀子是,剛剛前陣子才在NCT研究所中被開發出來的。
「嗯。那麽現在開始我要來取走LAFI。對你們來說沒用的東西。就讓我好好利用吧。因爲現在這個地方裏,最擅長操作LAFI的人,怎樣也就我吧。」
「不可能。甚麽意思?即使用閱讀的能力讀取了NCT職員的知識,這也是不可能的。」
伊達吃驚地問。可是當中有一半是裝出來的。瑪門口氣輕松的樣子是容易受騙的。爲了盡量引出情報,就要持續令她起勁的對話。
「呵呵,沒錯喔。因爲這裏沒有一個人可以操作LAFI。峰島由宇的知識也被暗號化了。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哇哈哈哈哈哈。那是誰呢?我讀取了甚麽人的知識呢?」
在伊達的腦海裏,瞬間浮現出峰島勇次郎的名字。可是馬上否決了。因爲和由宇相同的條件而取消了這個可能性。勇次郎也是沒理由會知道職員的名字的。
「唉~,這個就是謎啊。」
伊達發出要准備作戰的訊號。要打開這間房子的門口就一定要控制LAFI二號機。可是外面所有的接口都壞掉,LAFI二號機的本體也搬進了這間房子中。如果不是從內部的話,是不可能打開的。
瑪門爲什麽擁有NCT研究所的知識呢?如果這種事情是應該知道的話。可是那種滿心悠閑的表情是甚麽意思。
這種不安令伊達選擇了戰鬥准備。某些東西懸挂在腦海中。因爲瑪門的說話,答案應該是越來越接近了。然而還是不明白的。
──我忽略了甚麽東西呢?
解答的頭緒是過于細小遙遠的。
「好吧解答編現在開始。雖然可以好好地讀取作爲人類的部份,可是另外的部分幾乎是困難的。可是幾經辛苦,還是順利的。」
瑪門的笑容消失,手貼到胸前吸了一大口氣。
「即使是用來對話,留下了麥克風真是失敗呢。」
瑪門突然唱起歌來。不合時宜的動作,可是這種姿勢完全有如歌姬似的既優雅又美麗。每一個人都一下子,被奪了心神。唯一,除了是輪到他回答的伊達之外。
「關掉麥克風電源!趕快!」
伊達的腦海中浮現的情景是,半個月之前發生在NCT研究所中的事情。
「難道,變異體!」
「對啊。半個月前我從希望大街中讀取了隨便流放出來的變異體資料。」
職員切斷麥克風電源的手指是,一秒,遲了。
跟從通過麥克風輸入的資料,LAFI開動了。應該是堅固的最後門扉慢慢地開始打開了。
9
在高熱之下四周的樹木紛紛地著火了。而且地面就好象是滾開了熔岩似的。高熱之中膨漲的以及氣流變得激烈的大氣,進一步在高熱之中折磨四周。夜幕是,因爲灼熱和火焰而退開了。在這其中,也有晶的姿影。
「稍微,犯規了!」
用手臂掩著臉頰擋住熱力,晶看著前方。在高溫扭曲的空氣對面出現撒旦的姿影。
「只是這種程度嗎女人?剛才的氣勢怎麽樣了?」
電子的聲音嘲笑著晶。可是晶並沒有空閑反駁。驅使著水精靈,用水冷卻四周的大氣。可是馬上就沸騰起來化成水蒸氣。結果,晶甚麽時候都必須補充瀑布似的大量水份。
「哼。雖然是七大罪,就只有這種程度嗎?根本就偏離了期待。」
雖然如此,聽起上來與其說晶是在挑釁,不如說是逞強地回答吧。七大罪的能力之中,和水精靈相溶性最差的就是撒旦了。她最拿手的、任意操縱的水,然而在撒旦的高溫之前輕易地蒸發掉了。晶的攻擊是,到達不了撒旦的。
「那麽,這樣如何?」
撒旦拾起一塊小石。石頭看著看著就越來越紅,不久就碎裂起來。數千度的熱力輕易就熔化了石頭。保持著高溫的石頭是細小的能量碎片。朝著晶的方向射過來。
晶慌忙地使出水精靈,把水、不、是滾水集中到前方。當石頭撞上了水牆時,水份瞬間就蒸發走了。盡管如此,成功抑制了攻勢的晶,一邊保留著水牆,往後跳起退開。然後馬上展開新的水牆。
「沒甚麽樣啊。只是這一點兒?」
雖然晶不必要地挑釁著,劣勢的色彩是濃厚的。撒旦進一步重複著高熱的攻擊。而晶總是驚險地避開著攻擊。可是應該有耐火功能LC部隊服裝燒焦起來了。頭發燒焦的臭味使晶皺起眉來。
「你打算要逃到甚麽時候?」
撒旦巧妙地窮追著徐徐往後退的晶。
在晶的背後是,雖然是細小的卻也是可以稱呼爲湖泊的大量水源。可以令晶不斷補充水源的是,雖然是細小的卻是連接著這裏的湖水。
「你完全是上當了。」
晶憔悴的臉頰上,首次混集了優勢的神色。可是即使是在大量水源之前,撒旦還是非常怪異地笑著。
「咯、咯、咯。這就是你引出來的企圖嗎?歸根究底都不過是炭元素生物的膚淺智能吧。」
「有甚麽好笑?」
「你要用這種程度的湖水來抵抗我的高熱嗎?」
「嗯。」
「嘗試一下也好。那我就給你自看一下可以燒幹這個湖的熱量吧。」
包圍著撒旦的高溫更爲上升。地面熔解的範圍擴張。灼熱的風暴風雨似的吹刮著。
「現在讓你看我的全部力量吧。」
晶同時使出水精靈從湖中吸起水來,射向撒旦。完全是水庫決堤的瀑布姿勢,被流放出來的奔流之水是,可是在到達撒旦之前就蒸發掉了。
「甚麽!」
水量更爲增加。可是全部都在到達撒旦之前就蒸發掉了。別說要到達撒旦了,水份蒸發的分界線是,慢慢地向晶靠近過來的。因爲撒旦進一步提高了溫度。
「咯。」
晶以最大限度的速度吸起水來發放出去。湖水以眼見的速度減少。晶再一次操縱這只有這點兒的水量。可是,撒旦把它們全都蒸發掉,進一步地迫向晶。
晶不知不覺地退後。當後退的腳在湖面上沈下時,晶才開始意識到自己正在後退的事實。
「呃。」
即使背後已經是水,對于擁有水精靈的晶來說當然並不是沒有退路的。相反對于撒旦來說,他並沒有可以追趕晶的手法。即使一邊蒸發水份一邊前進,要追上晶是困難的。
可是晶是不可以退後的。要是在這裏逃走的話,撒旦的強大戰力就會反回NCT研究所了。
「怎麽樣?不走了?我追不到嗎?」
仿佛是明白晶的立場似的,撒旦口氣輕蔑地說道。晶看著背後,然後看了看天空,最後看著撒旦。
「不走了!」
晶高聲地發出宣言。
自己是志願要成爲ADEM士兵的。就好象是感覺不正經的父親一樣,在和平的日本中過著平靜的日常生活是回不來了。在自己所選擇的道路中,自己就是戰士。戰鬥的人。與其拋棄友情,在敵人面前逃亡,倒不如死掉還好。
「你打算要把我囚禁在這裏嗎?真是個值得贊揚的人啊。可是一分鍾也待不到了。」
「囚禁?不要說傻話吧。我要在這裏打倒你。一定。絕對,無論如何!」
「你認爲可以勝過我嗎?」
撒旦的嘲笑語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有如可以凍結心房的寒冷聲音。眼前晶倔強地不退後的態度,令撒旦份外不順意。
「這種湖水的水量是不能夠對我有甚麽作爲的。你還是在幻想總會有辦法克服我的熱力嗎?那是在現實中無法看到的,你是蠢材嗎?」
隨著強勁的風勢,包圍住撒旦的灼熱飙升。瞬間使出水精靈造出水牆的晶,其反應真是漂亮的。可是能力差距是明顯存在的。水份一下子就蒸發了,即使一次又一次的添加,也是趕不及的。
「哇,咿咿」
沸騰的水牆近在咫尺,晶的身體向後仰起來。難以忍受的熱力折磨著晶。盡管如此,她還是沒有退後。要是繼續往後退,就會好象在說內心被屈服了一樣,所以晶固執地停留在現場。
「怎麽了?好歹也要試一下我的熱力嗎?」
一看正是機會發出最後一擊,撒旦就提升到最高溫度,舉起了手臂。
晶和撒旦之間大約有十米的距離。可是只要這個手臂一揮下,晶就會被燒死了。即使蒸發掉水牆甚麽的,可以充分燒死人的熱力還是向晶襲來。
晶咬緊牙關,現在再次,看向天空。
「不再掙紮了!要是抵抗也沒用的話。」
晶用手指著天空叫了起來。要是平常的話,怎樣聽起來都是自暴自棄的說話只不過是單純不服輸的固執吧。可是撒旦卻從中聽出了女孩一絲的希望。要是如此,就不可以不看一下這個希望了。
撒旦把目光移向晶手指指示的方向。天空是不能看清楚的。蒸發的水份,就好象霧一樣滯留著。
強風吹動。霧就隨風飄流,然而看到了天空。天空開始異常地變白了。黎明近了。要是依照計劃,還不到一個小時,NCT研究所就會輪陷。
可是當霧氣散開的同時,撒旦並沒有把目光從天空中離開。
「那個是甚麽?你要做甚麽?」
天空中有某些巨大的東西。這麽遲才注意到凝聚的水所形成的凸面,是因爲其巨大吧。晶暗中地使用凝結的蒸汽制造出來的是,直徑有一百米以上的巨大透鏡。樣子非常怪異。無法讀解晶的目標,撒旦提高了警戒心。
「你的拿手好戲,我接收了!要是冷卻不行,那就加熱吧!」
朝陽從晶的背後升起。
「你、你、難道!」
撒旦正要停止最高熱力。可是一切已經爲時已晚了。接受了朝陽的,直徑有一百米以上的凸透鏡,折射著這個空間的所有光線,並且集中在撒旦一點身上。
撒旦的高熱再加上數千度的高溫。越過了撒旦身穿衣服的臨界耐火溫度。
「鳴哇哇哇哇哇哇哇!」
漸漸無法忍受高溫的頭盔出現裂縫。裂縫慢慢地向全身擴展。可是異常變化就此結束。衣服充其量是被割裂了,卻還沒有到達破壞的程度。
「騙人」
只差一步就迫死他了。可是撒旦的對應還是快一步。停止了超高溫的放熱,溫度下降了。
「真可惜。我勝利了。」
撒旦慢慢地走近。晶剩下來的手段已經沒有了。
「不,是我們的勝利。」
就在這個時候,從二人中間發出了聲音。在那裏的艾利西亞金發飄逸,拿著反坦克手槍。
槍聲震撼著整個森林,噴射器噴射出來的子彈一邊在空中擦出火焰的線條,一邊指向撒旦。
撒旦反射性地伸出手來,制造高溫牆壁。可是那是錯誤的。反坦克手槍的爆炸被高熱阻了下來達不到撒旦。可是正是這個高溫,燃燒起撤旦的耐熱衣服。裂縫進一步擴張,吧啦吧啦地碎裂散落。出現在下面的是,迥異于炭元素生物的冷血身體。
強勁的蒸氣從這個身體中噴出來。巨大的透鏡燃燒著被過度照耀的身體。
「不要,不要,不要!」
身體熔化起來,上半身沈下去,最後只剩下臉孔以及伸出來像是要求救的手。可是下一刻,也熔化消失了。
自由操縱灼熱的撒旦,淹沒于灼熱之中,沈沒于灼熱之中。
10.
閘門慢慢地打開了。
「變異體是木梨的知識!」
趁著峰島由宇從NCT研究所中逃走時發生的事件。被住在LAFI二號機中的其中一個生命體奪取了身體的男人,木梨孝。除了中宇之外,在NCT研究所中最懂得操縱LAFI的男人。
「關門!」
「沒有的。不會受你控制的!」
「哈哈哈。沒用喔。我已經掌握了閘門的控制權了。這個設施都已經成爲了我的思路了。」
最終閘門完全打開了。一早在外等候的瑪門步伐輕快地走了進來。
「嗨嗨,早喔。不、還是晚安呢?這是?」
大門四周的人數雖然並不是那麽多,然而那已經注入了NCT研究所的殘余兵力。瑪門被無數的槍口包圍著。
「先說明我可是很強的喔。因爲我升級了。已經煥然一新了。」
一邊笑哈哈起來,手臂輕輕一揮。在這種個意識的動作中,拔出了腰間的小刀,投擲的動作熟練地排演出來。沒有一個注意到瑪門已經投放出刀子。
「唉?」
注意到的是,親眼目睹小刀突然在眼前迫近的警衛員。可是最初的犧牲者在發出警告後不久,刀子就刺進了額頭,在倒下前肉體溶解,發出「嘩啦」一聲令人作嘔的聲音然後散落在地上。
「攻擊!」
在認清異樣的力量之前,伊達就放出了號令。利用恐慌的條件反射來回避的方法。不給予考慮的時間。給予的只是行動。
士兵們一起開火。伊達的指示是快速的、正確的。可是瑪門的行動是比他還要快的。
「驚訝了吧。雖然我想要更大的恐慌。」
瑪門進一步地投出幾把刀子。
「這、這」
驚慌失措的星野,失去平衡屁股著地跌倒下來。這個結果救了他一命。在星野周圍的人都無一例外地成爲霧斬的犧牲品。
「嗯,好象是已經滿足了,真麻煩!那就直截了當吧。」
瑪門一套上手套,就多次動起手指來檢查情況。
「這個是不完全的。因爲我的知識是欠缺一半的,所以有很多缺失。可是沒所謂了,最起碼是讓大家都動不了吧。那麽,看吧!」
套上手套的手,向上伸出,馬上産生出複雜的光模式。
「這個是」
當伊達注意到的時候已經爲時已晚了。無一例外地,四周的人都依次地倒下了。伊達也在激烈的目眩感襲擊之下跪倒下來。
「視視覺毒!」
「嗯,你很清楚喔。唉?自然是知道的吧。人類腦袋在光的模式之下是會受到不同影響的。很像是光過敏切換吧。雖然是要産生真正致命的程度,可是由于欠缺重要的東西,這也已經是盡力而爲了。」
哎呀呀地舉起雙手,聳起肩來。
「可是,正好給你們動不了的破壞。就好象是現在一樣。」
伊達拚死地維持著險些中斷的意識。可是身體是晃動的,最後倒了下來。
「要是再看幾遍,會不會死掉呢?喂,要試一下嗎?可以看多少遍還可以生存呢?誰人最後生還下來呢?這張彩票很有趣喔。」
「不,不要。」
無視伊達的制止。瑪門再次向天伸出套上手套的拳頭。
「好,就試一下吧!」
『我是不會讓你這樣做的!』
瑪門用從容滿載的表情掃視四周的揚聲器。可是當背後傳來機器的驅動聲時,瑪門的表情崩塌了。
「這是甚麽?」
在瑪門回過頭來的眼前,閘門慢慢地關上了。會吃驚的不只是瑪門,連伊達以及岸田博士,以至是知道目前NCT研究所LAFI情形的所有人員都吃驚起來。到底是誰從瑪門的手中奪回閘門的控制權呢?
「你破解了我的程序?」
在茫然若失的瑪門眼前,閘門已經完全關上了。
『你已經不可能從這裏離開了。請死心吧。』
突然想出這把聽起來很熟悉的聲音主人,岸田博士吃驚起來。
「朝倉小姐、是朝倉小姐嗎?」
『嗯,我是朝倉小夜子。真的十分抱歉。我違反了重大的命令。之後我會接受處罰的。可是現在起碼請你准許我這樣吧。』
「難道你沒問題嗎?」
伊達像是擔心地問道,然後小夜子馬上就剛強地回答了。
『嗯。沒問題。』
「你不會是使用了電子融合和LAFI同步化了吧?而且正在是用監視器的眼睛來看著我們?你把LAFI一號機接上了研究所的接駁器和外界連上了嗎?」
『是的。對不起。可是我』
「亂七八糟的很煩呀。盡是在說甚麽莫名其妙的東西!」
瑪門歇斯底裏地叫起來。可是這也是一瞬間的事情。隨即浮現出好象是變了形的笑容,快樂地說起話來。
「哈,雖然不知道是哪來的人把我的控制權打破了。可是那是沒用的。因爲這裏最擅長操作LAFI的人就是我。你等我一下。我要讓你看和剛才截然不同的實力。」
瑪門在敵人的正中央,手貼在胸前然後心情舒暢地唱起歌來。優美的卻是變調的歌聲,並沒有維持多久。瑪門皺起了眉頭掃視四周。
「怎麽會?」
不明白爲什麽甚麽事都沒有發生的瑪門,再一次重新唱起歌來。可是周圍的機器一如最初沒有顯示反應。閘門仍舊是牢固地關上的。
「爲什麽?發生了甚麽事!奇怪。是壞掉了嗎?爲什麽!?」
『沒用的。因爲在這裏我是最會操作LAFI的。』
小夜子靜靜地對怒不可遏的瑪門發出強而有力的宣言。
「騙人!那是我!我是最強的!」
瑪門再一次唱起歌來。可是甚麽反應也沒有。一次又一次地唱歌。回答的只有沈默。
「對!是麥克風壞掉了。就是這樣!」
瑪門一走近附近的終端機,就快速地打起字來。可是馬上就放棄了,拳頭暴力地胡亂捶打著打字機。
「可惡,這個也壞掉了。爲什麽?爲什麽來阻礙我!」
瑪門歇斯底裏地叫出來,産生視覺毒的手套揮向天花板。告知伊達,好不容易維持的意識也終于漸漸動不起來了。
已經再也動不了,可是刀子對著附近仍然生存的人一個一個地,叫了起來。
「在哪裏?如果是藏起來的話,我就用霧斬把倒在這裏的夥伴,全部都變成肉醬。看吧!」
『請不要!』
房間的門打開了。
『我在這裏。所以請不要傷害其它人。』
瑪門比對著打開的門和四周然後,
「呵呵,如果一早這樣做不就好了。我心情有點兒不爽啊!」
幾乎不怎麽特別的門口裏頭,瑪門走進了小夜子待著的房間。
11.
「唉?差不多嘛!嗯,和我的想象一樣。很好,很好喔。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站在小夜子前方的瑪門愉快起來。
小夜子在電子融合的坐椅上以半躺的姿勢橫躺著,一半臉頰被頭盔掩蓋。手上拿著的槍頭震抖著。
「這就是電子融合嗎?而且後面的箱子就是LAFI吧。對嗎?大概是沒錯吧!哇哈哈哈哈。哎呀,謝謝你喔。幫我省掉了搜查的費時工作。」
愉快的瑪門一邊在房間中蕩來蕩去,一邊喋喋不休地說起話來。
「LAFI也是重要的,可是電子融合也很想得到喔。有了這個就可以一瞬間輸入腦袋中的資料。雖然用唱歌來傳送也不錯,可是那是既辛苦又效率低的。可是腦袋的負荷稍微有些可怕。話雖我也習慣閱讀的能力,因爲像你這樣的人沒事,從變異體中讀出來的情報也不會成爲目標吧。」
「變異體是木梨嗎?」
「嗯。大部份是這樣的。人類之外的意識就像是和外國人說話一樣理解不了。算了,好吧。下次再說吧。我殺了你之後,就接收LAFI。可以嗎?因爲我已經很努力了,這是理所當然的報酬喔。」
「這、這個不行。」
小夜子雙手震抖地舉起手槍。看到這個的瑪門更加愉快起來。
「哈哈哈哈哈。好喔。這個好喔。嗯,最好笑的笑話。我的動作是捉不住的。沒用的。不,也沒有那個必要吧。你有開過槍嗎?你有戰鬥經驗嗎?你這種姿勢是,連一個停止的目標也打不中的。喂,而且戴著這個頭盔你看得到嗎?」
瑪門架起小刀型霧斬。
「算吧了,好吧。去死吧。」
浮出冷淡的笑容,瑪門把刀子向著小夜子,漫不經心地投出來。
槍聲響起。
「甚、甚麽」
血液從手臂中流出,瑪門搖搖晃晃。刀子在震驚之中從手中掉了下來。
「甚麽,爲什麽?應該是打不中的。因爲我的動作是,可以做到無法讀取的。」
小夜子射出的子彈只是擦過了手臂。雖然是削走了一些血肉,可是要沒有致命傷,也就不可以封住瑪門的動作。
「我讀到了你的動作。」
小夜子的手槍震抖起來,以中中斷斷的聲音回答。辛苦似的多次深深吐息起來。
「原原來如此。嗯,這可麻煩了。要是LAFI和電子融合連接上的話,這種事情是做得到的。用LAFI來計算預測我的動作,把肉體運動的資料轉送到腦部。唉?原來如此。呵呵呵,好喔。越來越想要了。」
「請你投降吧。我不想殺人。」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哇哈哈哈哈哈。」
瑪門笑起來。即使是在這種情況下,笑聲仍是不絕的。
「沒用的。我是勝利的。剛才那一發子彈射不中我的時候,你就輸了。」
「你說甚麽!」
「你那雙手不是在恐懼著、震抖著嗎?」
瑪門以有點兒同情的目光注視著小夜子。
「果然,變異體的情報是正確的。你的腦袋大概已經到達最大的負荷臨界吧。」
「怎、怎麽會」
可是舉起的手槍從手中滑落下來。痛苦的表情浮現出來,呻吟的聲音從喉嚨深處發出。
瑪門慢慢地走近,伸出的頭近得連呼吸也可以感覺到。
「真可惜。只差一步。西洋棋的話就是將軍了,象棋的話就是將軍抽車地把我追到死胡同。」
一脫下頭盔,就目不轉睛地看著小夜子。
「很漂亮啊。漂亮的人,我最喜歡。特別是看到現在這樣痛苦姿態,是最美麗的。」
瑪門挨近可愛的臉蛋,在耳邊低語。
「最後讓我來消除你頭顱裏頭的東西吧。粘粘糊糊地攪碎。我會慢慢地,慢慢地攪碎喔。」
瑪門雙手挾緊小夜子的臉頰,隨即打算攻擊額頭。這個動作停下來了。
──甚麽?這個感覺?
內心騷動。好象是有某些東西擾亂瑪門的內心。一放開小夜子就掃視整個房間。到處推積著的器材,無數的想必是放入了遺産的密閉箱子,電線以及電燈都使地方狹窄起來。這些種種東西一件一件地,慎重地觀察起來。
「甚麽?這是甚麽?」
瑪門困惑于自己的身體,正確的是困惑于意識中産生的奇妙感覺。爲了探求當中的原因,瑪門多次放眼觀察房間之中。
可是臉色漸漸不愉快起來。
「怎麽說呢?有一個不識時務的人喔。不要阻撓我。那種人是令人討厭的。」
瑪門一回過頭來,就瞪著站在門口的人。
「不要那麽刻薄。」
八代一拿著的貝瑞塔9000S槍口恰好對准瑪門。
12
「嗨、是八代先生嗎?」
小夜子仿佛辛苦地呼吸著。
「朝倉小姐,你可以不用勉強說話。這裏就交給我吧。」
「可是」
「嗯、現在開始首先是男士的工作。因爲那是我的精彩演出。」
八代還是以明朗的語調說起話來。瑪門不愉快的感情從臉上消失了。取而代之浮現出滿有興致的表情。
「八代一。唉?原來如此,你是那個八代一嗎?」
瑪門的表情一下子開朗起來,附上壞壞的笑容。
「這樣子的話,我也不能夠不報上名來了。」
「沒甚麽興趣。」
「說話不要那麽無情。我是七大罪中的瑪門。」
「所以我就說沒興趣,不是已經說過了嗎?」
八代的表情一反常態是嚴肅的。那是因爲看見了一路走來的慘狀。
「沒耐性啊!本來以爲是稍微更加輕快的人。要是聽到了我另外的一個名字,我的本名,你絕對會有興趣喔。」
「本名?」
八代沒有疏忽下來,拿起手槍的姿勢並沒有崩塌。
「真正的名字是六道、六道舞風。」
八代的槍口只是顫抖了一下。
「六道、六道!?」
「哈哈。吃驚了吃驚了。嗯,真目家的守衛,原八陣家之一的六道家。多多指教,八代家的長男,八代一先生。」
瑪門特意優雅地鞠躬。
「六道家怎樣會殘留下來了!?」
「呵呵呵,給我嚇倒了吧。」
「嗯,因爲兩個原因而嚇倒了。六道家還殘存下來的事以及,那個人成爲了七大罪之一的事情。」
「那個彼此彼此吧?偏偏八代家的人歸屬于ADEM甚麽的,是吧?」
八代一邊沿著房屋的角落,一邊圍繞著瑪門的四周走著。有意志地改變戰鬥的位置。一不小心就會把小夜子卷進來了。想要把瑪門引離小夜子。意圖是過于明顯的,然而瑪門要怎樣呢?
瑪門只是帶有意思地看了一下小夜子。傳來看穿了八代意圖的訊息。然後,瑪門還是上釣了,一邊正面定睛地看著八代,一邊移動起來。
「哎呀,抱歉了。」
八代沒有松懈警戒,口中卻俏皮話四濺。
「沒關系。今天的我心情很好。而且你是不會介意別人想法的。」
瑪門兩手握住刀子。在投擲目標的拿法下,八代的步伐變得慎重起來。
「非常防範刀子啊!它根本就沒甚麽特別。」
「因爲看見了幾名犧牲者。剛好稍微有點害怕。那樣的死相不敢恭維。」
「哈哈哈。幹嘛!割種了。好吧。那我就稍微來一個預演吧。」
瑪門一邊輕輕地踏出步伐,一邊窺伺著攻擊八代的機會。
「看吧,讓你看一下吧。這就是峰島由宇的動作。」
突然變化多端和輕型地跨入。雖然八代試圖鎖定目標,過于快的速度是追不上的。猛然轉換戰法。在瑪門大約走到前方時開火。要是打不中的話就瞄准禁止雙腳活動。
可是瑪門根本不會畏怯于威嚇射擊。
「我來了。」
迫近眼前的瑪門一邊鮮明地旋轉著刀子,一邊斬了下來。過程中有很多多余的動作。
八代的回避是驚險的。隨即滾到後方,運用三角踢的要領踢起來,越過瑪門的頭上。攻擊背後。正當八代如是想的時候,瑪門就轉過身來,不加思索地發出一擊。像是要倒向後方的八代避開了一擊,其領帶的一部份,鈎住了刀子的刀鋒。領帶一半化爲塵土揚長而去。
塵沙剎那間阻擋住二人的視線。八代利用倒下的姿勢,踢起一只腿。可是視線並不是完全被阻擋的。瑪門扭曲上身,打算要避開八代的腳尖。然而八代的目標並不是瑪門。刀型霧斬,可以溶解一切的刀身就這樣踢飛了。
「呃!」
被彈開的刀子好不容易才反回瑪門的手上。八代的腳被刀身碰到後卻還健在。二人保持著距離喘息。瑪門劈劈啪啪地拍起手來。
「哎呀,厲害厲害。不愧是被譽爲當今最興盛的八代家成員。沒想到可以撐到現在。後面的就抱歉了,那個領帶看來很適合你,可是被弄壞了。」
「唉,沒關系。那個是加班時隨便在車站攤檔上買的。」
八代一解開領帶,就松了一下頸。
「那樣的說話久違了,直覺遲鈍了。」
「你說甚麽啊!牢固地針對了霧斬的弱點。把物體的振動頻率切換到另一個振動頻率,居然只是用了0.2秒的時間。那個根本上是有點兒攻其不克了。我也嚇了一跳。」
「即使是ADEM的成員,也很熱衷于遺産的學習。在最近的研究中才剛剛完成的。」
「謙虛啊。可是即使是洞悉到,一般也是無法實行的。那就是等待殘酷的死亡吧。即使腐爛了也還是鲷魚,破舊了都還是絲綢,武士即便是瘦骨嶙峋的還是武士,武士餓著肚子也要叼根牙簽。最後的是不是有點兒問題呢?嗯,算了吧。即使是在這種組織裏也是八代家的成員吧?唉?這樣說會不會冒犯了你?算了吧!那是褒獎的說話喔,大致上是。」
「不不,我還是太嫩了。如果是萬全的話,現在你就是赤手空拳了。」
看見了八代裝腔作勢的從容態度,瑪門回複少女的相應年齡小聲地笑了起來。
「要是在半天前稍微會簡單點兒。幾天前,我還是不能夠做這些東西的。峰島由宇不可以不感謝你喔。」
「那是甚麽意思?」
「還是不說明一下就不行了嗎?麻煩啊!費時失事喔。算吧了。因爲我是既親切又溫柔而且慈悲爲懷,所以我多少偏也可以給你說明一下。只是如果你在說明完結之前還是活著的話。」
刀子從瑪門的手中放出。瞬間避開了的八代,其背後的器材取而代之變成了犧牲品。化爲灰塵倒塌下來。
瑪門攻擊的手並沒有緩慢下來。過程中探知到到對手頭腦的閱讀讀能力,說明了她吸取了變異體和由宇的知識。
──自我表演欲很強的孩子。
感覺著言行不正常的八代,小心翼翼地觀察瑪門。一邊聽著說明,一邊一次又一次地避開刀子。偶爾會嘗試反擊,然而子彈一發也沒中過。被開了拳頭,當腳踢像要被刀子阻撓時就不得已急忙停下來。
雖然是由宇的動作和說話,細節上是不同的。那是反映性格嗎?瑪門的動作是輕快的。可以說是快活的。並沒有感覺到由宇無盡的壓倒勢。
──即使如此,也很厲害。
八代內心埋怨起來。
這個時候房間中的東西依然是一件一件地取代八代成爲刀子的犧牲品。器材崩塌,牆壁大了大洞,保管遺産的箱子壞掉,裏頭的東西碎裂掉落。
「呃、厲害。厲害,這不是優秀的力量嗎?哎呀、真了不起啊。」
可是面對八代的說話。瑪門表情扭曲起來。
──哎?
應該是對八代的說話滿載著表現自我欲的。可是,現在偷看到的表情是甚麽意思呢?
「六道家也,要是有像你這樣的人,一定會很驕傲吧。」
再來一次攻擊。
「根本沒這一回事。」
停下動作的瑪門低聲地吐出來。
「爲什麽?」
瑪門的良久沒有回答,注視著地板,咬起嘴唇來。
「因爲有才火這個弟弟。年齡比我還要小。」
光是這把語氣,嗯,八代就理解到了。
「甚麽也優秀過人,我真沒面子。」
接下來的說話也一如八代的預料。自我表現欲是自卑情意的表現。
「嗯,這個,也頗吃不消吧。那是不可能輕易說就出口的生世吧。」
「你了解甚麽東西?」
瑪門的語氣是沈重的。笑容消失的臉上,只殘留扭曲的表情。表情扭曲的瑪門再一次使出刀子斬了下來。
「我明白啊!」
一邊避開攻擊,八代回答道。
「這份感情我是明白的。雖然是首先被生下來,可以品質差劣是很丟臉的。我也沒有作爲兄長的威嚴啊,人生遺失。」
扭曲從瑪門的表情中消失,發起呆來。
「唉、有弟妹嗎?呃、原來如此,要不是如此,八代家也沒有今天的位置吧。大概是相當厲害的人吧。你的弟妹。」
瑪門發呆的臉馬上變回笑容。扭曲的表情漸弱,可以感覺到那是有著親切的溫柔支撐著的笑容。
「還是算了吧。品質太好就會很困擾的了。不管是做甚麽事情,哪裏是一百分,根本就是要有三百分。我全都只有八十分。」
「真是心靈相通啊!可是平均有八十分也不滿意。真是個十足的資優生啊!我就名落孫山了。只有三十分甚麽的。」
「對不起,我誇張了。我也有不合格和重考甚麽的。不,雖然決心要離家出走,別說回憶了,連簡單的斷絕關系也沒有做。帶著稍微會有人緊追過來之類的期待離開,可是當回過頭來看的時候,甚麽人也沒有。爲什麽?這樣子太慘了吧。我只是走錯了一步吧。因爲那時我還小。」
「嗯,我明白、我明白。我也沒有人追過來。豈止如此,而且好象是省掉麻煩的樣子啊!呃,還有,特意來接觸ADEM,很有骨氣吧?被一家老小孤立了?」
「對!今年的新年,我也是一個人孤伶伶地吃杯面。」
「我好象變得非常喜歡你了。簡直想要親你一下。」
「我也沒有所謂,可是對敵的人掉進愛河甚麽的,這是在演戲嗎?」
「可惜,我和你是不合適的。總之我已經超過了一百分。超過了才火。吸收了峰島由宇的知識,變異體的記憶。」
「現在,沒有恐懼嗎?」
「沒錯!」
看著瑪門的八代目光中是隱含著憐憫吧,還是自己從前的姿影呢?
「我超越了那個孩子。超越了。才火已經不可怕了。我就是後繼人!」
瑪門的笑容再一次徐徐地扭曲起來。混合著瘋狂。燃燒著異樣的熱情。
「差不多要覺悟吧!我很喜歡你。所以我會讓你不怎麽痛苦地死去。」
瑪門腳步停了下來,刀峰指向八代。
「剛才一直在玩,可是現在要出真本領了。峰島由宇的身體能力和變異體的知識中産生出來的霧斬。好象是不太適合現在還是落後的你。」
八代靜靜地看著瑪門。
「如果說你已經超過了一百點,我也不得不出王牌了。」
「王牌?」
八代從懷中取出的東西是,過于不適合其一頁西服的衣著的。
「苦無?呃,那是八代家最得意的苦無吧。」
瑪門的表情是從容的。
「你知道神鳴殺嗎?」
八代一邊用線牢固地捆綁著苦無的刀柄,一邊說起話來。瑪門老實地聽著,盡管如此還是對八代抱有同感和興趣。
「知道。發黴的古老技術。利用聲音共鳴和空氣對流的風切。這就是你的王牌嗎?」
「爲了擦掉黴菌,我拚死地擦拭。一心想要超過一百分。」
「然後超過了嗎?」
「嗯。唯一可以超過一百分的技術。那個時候的感動真的是很大啊!唯有這個是凡人的特權吧。天才是不會明白技術練成的感動。而且這份感動是,我認爲要是當時也應該知道超越了天才就好了。」
被繩索捆綁住的苦無慢慢地開始旋轉。空氣流動在被苦無畫出的圓圈中,響起奇妙的風聲。瑪門沈默地注視著八代的樣子。
「誠實地等我。我剛才應該謝謝你喔。」
「你的努力,我是無法阻止的。」
瑪門也舉起刀子型的霧斬。嘴角微笑。凡人超越了天才的期待,少女是滿載住的。
「那就開始好嗎?」
「嗯。」
苦無從八代手中被投擲出來。
一邊奏起奇妙的聲音,苦無直線地飛向瑪門。瑪門全心全意地集中注視苦無。苦無進一步阻擋視線。所以,當意識到八代放出苦無後緊接著拔出槍械的事情時已經遲了。
響起的並不是苦無的共鳴聲,而是貝瑞塔9000S的槍聲。
在血泊之中,少女倒了下來。辛苦地呼吸,徐徐變弱。
「你、很過份、很過份。你辜負了我。我剛才真是有一點期待啊」
避不過子彈的瑪門並不是因爲被八代欺騙了。對于還是無法超越天才的殘酷現實,內心涼了下來。
八代的說話終究是利用了瑪門自卑感的一個陷阱。爲了使她只注視苦無。
「抱歉了。」
八代從心底道歉。因爲他無法憎恨起這個和自己擁有相同自卑感的少女。要是走錯一步,說不定自己也會走上相同的道路吧。
「可惡、可惡、混蛋凡人終歸都是凡人從出生的時候才能甚麽的全部都被決定了。超越天才的事情怎麽也是不可能的。即使是一瞬間我卻是相信了我、真是蠢才。」
瑪門的呼吸漸漸微弱下來,聲音也變得老是中中斷斷了。然而只有注視著八代的怨恨臉色是沒有改變的。八代一直到最後都在看著這個想反白眼的表情。
「討厭。混蛋、哎呀我是超過了才火的。」
在漸漸無法移動的身體前,八代好一陣子一直站在原地。
指向打算穿喉方向的槍口,無論如何也無法拉下觸板。連一分鍾也待不下的少女是必死無疑的。這種事情對于出生在八陣家的八代來說,是一下子就會明白的。
「呃,不要再發呆了。還有很多工作要做。」
八代發出不自然的明朗聲音,把昏倒的小夜子抱出房間。
「對不起。」
只是再一次道歉,八代隨即離開現場。
房間漸漸靜下來。只剩下灑落一地的砂沙沙作響。那是被瑪門用霧斬擊中之後的東西。大約在碎落的砂土之中,有一個圓筒形的玻璃器皿倒下溢出。掉在地上的玻璃器皿裂開,裏頭的保存液以及浸淫在其中的好象是生命體的一部份瀉落一地。看上去好象是生命體一半的頭部,實際上在地球上並沒有附合這形狀的東西。
瑪門的眼睛微微睜開。少女是還沒有死去的。死亡的深淵中,已經變得連一分鍾也待不上了。這雙眼投向半邊的頭顱。
瀕死的瞳孔中,剎那間閃出強光。
「呃呃」
瑪門的手慢慢地伸向頭顱。那是曾經被鬥真斬斷,被萩原取回的變異體一半的腦袋。
「找到了。」
瑪門臉上回複扭曲的笑容。
13.
「伊達先生,還好嗎?」
聽到了八代的聲音,伊達取回了意識。
「八代嗎。好極了!」
「你說甚麽?目前的所有事情,都是伊達先生的作戰計劃喔。首先利用攻入的時機,限制敵人的行動。還真是厲害!」
「恭維的說話就夠了。入侵者呢,瑪門現在怎麽了?」
八代的目光寂寞起來。
「總之,已經倒下了。」
「果然是這樣啊!秘書官一職真是配不上你。要不要轉職到LC部隊去?」
「請不要笑話我了。因爲現在的情況我已經很滿意了。而且我。」
八代總是輕率的口氣,突然停了下來。
「我,不行。不是戰鬥的料子,實在是。」
說話斷斷續續,手像是蓋在臉上摩擦著,即使看到自嘲性地說起話來的八代,伊達卻甚麽也沒有說到。
「那就隨你喜歡吧。」
只是短短的這樣說道。
「是,遵命!」
「八代,後面!」
「唉?」
在伊達迫切的聲音下回過頭來。在那兒八代看到了難以置信的光境。
「哎呀。剛才你膽敢欺騙我?」
笑眯眯地微笑起來的瑪門一腳踢到八代的側腹。被一腳踢飛到一旁的八代,在地上彈了幾次後沖到牆壁上。
「呀!」
激痛地翻滾轉動。肋骨斷裂。那根本不是少女的腳力。盡管如此,還是勇敢地瞪著瑪門。
「爲什麽。你應該是已經死了。」
「嗯,我也以爲會死的。幾乎是要死了喔。剛才喔、真是很危險。可是,上天選擇了我。」
拿在右手的東西舉向天花板。
「這個是變異體的腦袋?」
「嗯。大概是在直線特快號的控制設備中被取回吧。不齊全的一半變異體知識成爲了我的東西。強化的思維甚至連肉體也給予了影響。這個沒必要告訴你喔。我取得了變異體的力量。」
被瑪門舉起的肉塊粘糊地溶化。可是它並沒有滴落一地。覆蓋在瑪門的右手,直接同化。
「笨蛋!你是知道的。這樣就會走向木梨相同的命運。終究會被變異體吞噬,到時就不再是自己了。」
「那又如何?我認爲奪取意識是我最擅長的。我會讓你看我如何馴服這種力量。對啊!我會變得更強的。呵呵呵呵,哇哈哈哈哈哈哈。」
瑪門的笑法瘋狂得簡直想要令人掩起耳朵。可是這情況也並沒有維持很久。隨即辛苦地臉容扭曲,跪倒下來。變異體知識的影響是強大的,慢慢地侵蝕瑪門的知性。
「呀呀。呃呀呀呀、嗚嗚嗚嗚嗚。那就太好了。太好了。非常好。」
辛苦地笑了起來。和變異體頭部同化了的右手激烈地脈動。血管從兩支手臂開始、肩膀、再侵蝕到頭部。
「可、可惡。」
幾乎被痛苦奪去意識,八代設法想要站起來。難以置信的光景在眼前展開。
暫且走進房間深處的瑪門再一次現身,在其肩膀上承擔著有數百公斤重的LAFI一號機。
「這」
啞口無言了。那是和變異體的同化所帶來的力量嗎?雖然腳步是沈重的,瑪門卻是笑著離開的。
已不再在意八代了。是因爲和變異體的同化中被奪去冷靜的判斷力呢?還是打算要享受殺戮的樂趣呢?
「可惡!」
八代忍痛站起來。拾起手邊的手槍。那是最壞的情況。自己導致瑪門接觸了最大的禁忌。
這是沒射穿瑪門的喉嚨,沒有開槍的自己的重大錯誤。最壞的誤失是,取不回來了。
不可以讓瑪門返回黑川那兒。八代按著側腹,追在瑪門後方。
「別走!」
八代從後瞄准手槍,打算要阻止瑪門。回過頭來的瑪門臉色蒼白,令人想到即使是放任不理或許也會死掉的。由于LAFI擔負在肩膀上的姿態過于不平衡,令人不由得毛骨悚然。
「要攻擊我?呃哈哈哈哈。暗算了我,而且還要攻擊赤手空拳的我?」
「到此爲止吧。放棄吧。」
「放棄?爲什麽?爲什麽有必要放棄?我現在已經取得了最高的力量。」
「都破爛不堪了。被變異體侵蝕。現在的話還是趕得及的。回頭是岸。」
瑪門的笑聲變質了。從怪異變爲鄙視。
「連戰鬥也不會的失敗者,你說甚麽?明明就沒有給我最後一擊。那個時候沒有徹底殺了我甚麽的,你知道有多麽殘酷喔?很辛苦的,很痛的,可是那個也罷了!如果是比起被你欺騙的絕望感!要是把那樣的感情就如此被放任不管,任由枯萎,我死不眼閉!你的罪惡感,爲什麽要加諸在我的痛苦之上呢!差勁極了、壞透了、你,真是懦夫。難得我覺得挺喜歡你,可是現在已經最討厭你了。不要很偉大似的命令我!現在開始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全部都是因你而起的!」
舞風的說話刺中了八代的內心。
「不要阻礙我。我是一直在戰鬥的!像你逃到這種組織的人是和我不同的。我戰勝了才火。可以承繼六道力量的人是我!所以不要阻礙我!」
大概瑪門已經對八代失去興趣了,蹒跚地走入緊急逃生用的升降機。無法開口的八代,看到瑪門走入升降機時不加思索地叫起來。
「會死的!那台升降機是壞的!」
升降機因爲撤旦的高熱影響,在天花板上開了大洞。這樣子即使發射到上空三百米,也開不了下降用的降落傘。可是瑪門卻只做出了那又如何的表情。
升降機的門要關上了。八代向快要消失在門對面的瑪門開火。瑪門沒有打算避開。子彈擦過臉頰,血珠冒出。
「不見了。失敗者。」
傷口似的笑容,消失于門的另一邊。
14.
升降機內,開始座椅安全帶使用教學和倒數。可是瑪門並沒有坐在椅子上,把LAFI一號機拋在地上,僅僅是笑著。
「才火,我勝利了。終于來到了超越你的時候了。」
倒數迎接零了。升降機有如火箭似的被發射出來。7G的重力把瑪門壓在地上。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盡管在上升的重力下,臉容扭曲起來,瑪門還是笑不攏嘴。
瑪門所乘搭的升降機不用二十秒就到達了地面。這種沖擊力直接飛向高空。
一超過了三百米的頂點,就開始下降了。可是升降機卻在高空中停了下來,並不是因爲打開了降落傘。金屬箱懸浮在甚麽也沒有的空間中。可是這個情況並沒有維持多久。一部份天空扭曲。扭曲的空間被染上鐵黑色。馬上天空中出現了巨大的飛行物體。
「成功奪取了嗎?」
一直在飛行物體──自由號中注視著事態的黑川催促著確認。
「是。成功了。要怎麽辦?要直接一口氣攻陷NCT研究所嗎?」
「等一下。」
黑川沈思著。
撤旦死亡。路西法也沒有響應。
利未安森帶著重傷的別西蔔又不知消失到哪裏去了。七大罪失去了半數人。
能夠如此繼續欺騙日本政府的事情也已經到達極限了。要是出動到美軍就麻煩了。自由號的最大特性就是隱形。可是長期在一個固定的地方上停留的話,這個特性也會失去作用的。看了一下時間,已經超過了黑川預定的NCT陷落時間。
黑川注視著眼前的監視器。ADEM依然在繼續抵抗,在多段式輕瓦斯槍以及操縱水份來擊敗撒旦強大遺産兵器前,海星士兵是受到阻撓的。
雖然從全體的人數中來看,數目是小的。但是讓士兵數目繼續減少並不是上策。黑川想了片刻。
「可以和瑪門對話嗎?」
通訊機一取得聯絡就馬上傳來了回複。
『嗨、找我幹嘛?』
「LAFI取到了手嗎?」
『沒錯,萬無一失。已經好好地取出來了,這個是一號機呢。這樣子就可以解開峰島由宇的暗號了。』
「是這樣嗎,做得好。」
『呵呵呵,那個當然。而且我已經取得了強大的力量。比起LAFI還更加厲害的。呵呵呵呵呵、哇哈哈哈哈哈哈哈。』
中途,切入了醫生的說話,那是警告瑪門病情危險的事情。對話一終結,就看到了眼前的情況。
身材高大的男人以及兩名分別是紅色和金色頭發的女人,再加上一名奪得了海星軍的戰鬥直升機從上空攻擊的人士。可是,若是可以自由自地移動的話還是可以的,然而NCT研究所的唯一入口,在必定要堅守正門的不利因素下,限制了四人的行動。
即使是再如何精銳的ADEM,包圍四人的車輪是慢慢迫近的。
「還有一著嗎?比想象中還要簡單啊。」
黑川不知爲何怎麽的對于自方有利的事情失望似的說起話來,一口氣地發出攻陷NCT的命令。
15.
八代一直凝視著瑪門消失的升降機。讓他返回自我的是,從後拖拉般的腳步聲。
「伊達先生,你還好吧?」
伊達鞭打著不聽使喚的身體,走到這裏來。
「那家夥、使用了這裏壞掉的逃生升降機。根本就是在自殺。大概沒救了。」
「不、這個是必定是黑川的作戰計劃。」
「唉?可是?唉、呃、那不就是」
看到伊達懷在手中的物體後,八代虛弱地笑起來。使用了遺産技術並且已經開始倒數計時的炸彈。大小是單手就可以抱著的炸彈,卻擁有可以炸毀半個NCT研究所的爆炸力。已經連一分鍾也沒有了。
「對不起。真的是對不起。已經,變成這樣了。不能夠再讓遺産被過渡了,真是沒辦法了、所有、我」
然而伊達的目光中卻有著強烈的意志。那並不是放棄的人所有的目光。
「八代,你說甚麽話?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伊達粗豪地笑起來,隨即竭盡全部最後的力量,把炸彈投入升降機。
「等很久了,這個時候!終于有機可乘了、黑川!」
說畢,伊達就用拳頭捶打到升降機的射出按鈕。
在升降漕中,乘載著炸彈的升降機有如炮彈似的狂奔上來。升到地面一千二百米。鐵箱透過被提高到極限的氣壓,不足二十秒就一下子從地底飛來天空。
升降機在強勁的手槍中穿越地底直接發射到天空,好象是描繪著瑪門所乘搭的升降機軌道似的上升到天空中。
眼看就要貫穿天空的氣勢,然而卻突如其來地被無形的空間阻撓。好象是撞到了某些無形的東西。緊接著,伊達放進裏頭的炸彈倒時器表示出零。
其後瞬間,巨大的爆炸火焰,好象是在品嘗天空似的擴張起來。
眼看要覆蓋全部視線的火焰輪廓,在天空中顯露出世界最大的航空機姿態。
16
「甚、甚麽?」
幾乎可以震破鼓膜的爆炸聲中,要是擡頭看向天空,宛如核實驗的巨大火舌在天空中産生。快要被灼熱的強風吹走,晶雙足叉開使勁地忍耐著。
「還可以嗎、晶?」
萌作爲楯抱住晶和艾利西亞的身體。四周甚至是被熱風吹起的兵士。
「到底、發生了甚麽事?」
連冷靜的艾利西亞也,隱藏不住驚慌仰望起天空來。
隨即暴風停了下來,只殘留肌膚上的灼熱感。戰鬥被中斷,所有人都發呆地看著天空。火焰散去後,還是可以肉眼看到天空中存在巨大的物體。承接朝陽,某些東西熱浪地搖曳。
「那就是自由號嗎?」
看到脫離常態的巨大飛行物體,晶倒抽了一口氣。雖然已經聽說過它的巨大,然而實際親眼看到的卻是截然不同的。
「隱形機能壞了嗎?」
「不。那是無法完全處理由于爆炸所産生出來的燒焦表面的熱能。熱能扭曲空氣,所以讓機體浮現出來。」
熱浪中的機體,慢慢地卻是正在傾倒的。
「要掉下來嗎?」
金屬吱吱嘎嘎的聲音在天空中響起。那是巨大的航空機悲鳴聲。
17.
「甚麽事情,發生了甚麽事情?」
在簡直連要站好也不能的震動中,黑川緊緊地抓住椅子。外邊的監視器幾乎,一下子,在變成赤紅色之後只傳送來沙暴的影像。
「好象是被不知從哪來的導彈擊中!」
作業員歇斯底裏地叫出來。
「不、不是。爆炸好象是從下方撞上來引發的。這個」
黑川看著腳底下。意識的前方穿越自由號掉落到地上,進一步邁向地底一千二百米……
「是伊達嗎?他做到了。不、這個或許是我的誤失。」
本來、位置不明朗的自由號,在其空中續航地方確實明辨的時候。要是被找到攻入的時機,也就會被人有機會取回遺産。伊達當時應該是這樣想的吧。
「報告受損情況!」
即便是說怎樣厲害的自由號,在這種程度的爆炸中也不可能毫無損傷的。不、可以說相反地它現在還是飛行著的事實才叫人驚訝,突出了外牆如此堅硬的TO-00合金以及、被使用在姿勢控制上的航空電子工學性能。
「下層飛機倉庫、嚴重損毀。第二到第七倉庫、嚴重損毀。第一和第八倉庫,中度損毀。」
「機內的氣壓下降中!空氣泄漏的地方不明!」
「二號、三號、五號、六號推動引擎都用不上,控制姿勢的四號、七號、和八號引擎也用不上!現在還可以飛行簡直是奇迹!」
接二連三的損毀情況被報告出來。
「真不愧」
瑪門從變異體的知識中吸收出來的航空電子工學的姿勢控制、因應瞬間的這種情況回避了的墜落。
「緊急!第二火藥庫發生火警,這樣子下去!」
在作業員報告完畢之前,爆炸就發生了。同一時間地面嚴重傾斜。好象是滾滑溜似的下降高度。
「重整姿勢。這樣子掉下去」
「沒用的。」
「除了航空機之外的兵器全部放棄,要減輕機體重量。」
自由號的下層艙口打開,一件又一件的戰車、裝甲車等東西從那兒掉落。當吐出了所有東西後,才好不容易地止住了高度下降。
「總算是、成功了嗎?」
可是並沒有安心的余暇。
叽叽──、某些刺耳的聲音在機內響起。並不是一、兩次。而是連續的、不斷的的刺耳聲。
「那是甚麽?」
「不事不妙!機體的扭曲從下層爆炸地點開始蔓延了。這樣子下去會空中解體的!」
騷亂開始了。
「明白。」
黑川的決定加快。
「本機駛向海洋,在那裏棄機。所有人員退避。也不要忘了使用氧氣罩。無論如何也要堅持到海面上,才沈下去。不可以留下證據。三號機在收回地上部隊後,就要准備移送本機的人員!」
全體人員一同敬禮,接受黑川的命令。
18.
由此至終都在看著事情的萩原,不禁目定口呆。
「厲害」
被巨大火焰包圍著的世界最大航空機現在,拚命地緩和下降。
「厲害,厲害。成功了,成功了,成功了!八代!最好的劇終喔!」
萩原一站起來,就小孩子似的造起手勢。
接著熱浪地搖曳的無形巨大航空機旋轉起來,打算要從NCT研究所的上空中飛走。
「呃、哎那樣子、另外一架呢?發生了如此巨大的爆炸,應該不會沒事渡過吧?」
萩原的疑問馬上就有解答了。空間扭曲,無損的自由號被呈現出來。瞬間萩原滿臉歡天喜地的表情煙消雲散。
「騙人吧?」
可是、兩架自由號只不過是爲了收回行動而被呈現出來。海星軍開始撤退,自由號有如是在逃跑似的飛走了。
感覺到內心只留下一片混亂,然而,
「因爲一直放任針頭在紅區揮動。大概是壞掉了,我的標示器。是這樣的、嗯、是這樣的」
萩原自個兒地低聲自言自語。
19.
看到自由號消失于天空南方的晶,注意到海星軍的變化。
「海星要撤退嗎?」
明顯地臨近終局。無需十五分鍾,陸空的所有兵力都被收藏到自由號中。隨即上升追向消失于南方的自由一號機,並且使用絕密飛行隱藏蹤影,飛走到某個地方去了。
「成功了。勝利了。勝利了!」
晶高興得幾乎是要飛起來。接著屁股摔到地上,一邊笑著一邊在地上大字形躺下。
「我也筋疲力盡了。」
「很不檢點啊,真的是。」
艾利西亞雖然這麽說也慨歎起辛勞然而席地坐了起來。
「我、還很精神喔!」
「你、過份強健了!」
看到萌無動于衷的樣子,晶吃驚起來。
她們還沒有知道。LAFI被海星奪走了的事情。並且眼看就要墜落的自由號之中,已經牽起了一波戰爭了。
20.
槍聲響起,人就倒下了。
「我應該說過不要抵抗吧。」
繃緊的聲音,扔向黑川。黑川一動不動地注視著聲音的主人。
「在這樣的伏兵下,居然來到這裏,是吧。你們怎麽會從牢房中逃脫了?」
進階LC部隊的一名成員,蓮杖直人用槍瞄准著黑川,卻並沒有打算回答。
「不說話喔。算了,大概靠想象就可以了。由于那場爆炸把牢房的門扭曲了。大概就是這麽一回事吧。」
「正是。你死心吧。」
蓮杖背後的每一個LC部隊其余隊員都拿著手槍,擺好姿勢。相對的,黑川率領的海星軍幾乎全部逃脫,移離到自由號三號機了。
現在四周的人是,親信福田以及數名海星士兵。被囚禁的LC部隊成爲了刑場,頸前放著匕首。
「這樣子你們也會死掉的。這架飛機快要墜落了。」
可是蓮杖衆人並不領受這樣的威脅。
「既然如此也不錯。要是首腦死掉了,海星也會解散。」
「糟透了。」
黑川垂起頭來,搔著頭。在這種絕對不利的狀態下,黑川爲什麽這麽從容不迫呢?蓮杖提高了警戒心,重整拿槍的姿態。
「你有很好的覺悟和判斷力。讓你死掉是可惜的。萬事好商量,你有沒有想過要成爲我的部下嗎?」
對于過于意外的提意,蓮杖十分謹慎地眯起雙眼。
「你說甚麽?」
「我說你要不要爲我效力。」
「甚麽笑話?搖尾乞憐的話品格就太差了。如果說你是認真的話,我只能夠想你是否頭腦壞掉了。」
扣著觸發器的手槍,注入了力量。
「怎麽辦?如果知道了真正的目的,你大概會點頭同意吧。」
感覺不到黑川在說謊。那是癡人說夢話,還是誇大其詞呢?可是,卻有一種言語無法形容的奇怪壓迫感壓倒蓮杖的氣壓。
只是凝視黑川的臉孔。
聽到嘻嘻地笑起來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完全是和這個地方不相稱的天真無邪笑聲。可是包含其中的、某程度上如此相稱的乖僻感並不是感覺不到的。蓮杖謹慎地注視著背後。眼睛是睜大的。
利用閱讀能力把幾名部下追趕到精神錯亂的少年,不是少女吧。蓮杖的腦海中浮現出幾名痛苦的部下臉孔。
「恨我嗎?是恨我吧。好吧,我不討厭被這種不正常的混亂感情撞上。那麽,我來吧。給你一個溫柔的擁抱。」
說著就眯起藍色的瞳孔,濕潤的嘴唇上浮現出笑容。
LC部隊所有人員,此時一齊動起來。槍口指向瑪門拉下了觸發器。蓮杖連制止的時間也沒有。是沒有空閑的。因爲蓮杖難以言詞的憎恨感也被觸動了,所以忘我地不小心想要開火。臨時打消念頭的無非是,堅強的理性吧。
沐浴在槍林彈雨之中的瑪門,其手臂就好象是鞭子似的。繼續嘻嘻地笑著的瑪門,張開雙手的拳頭,仍然灼熱的子彈就散落一地。
「呵呵呵,哇哈哈哈哈哈。哎呀,即使沒有接觸也可以閱讀嗎?稍微,很難調整啊。我的殺意不會是倒流吧?好吧,我就給你們補償剛才的無禮。因爲那是我的問題。可是沒甚麽意思啊。因爲反正就是要殺死你們。」
拿在雙手中的兩把刀子。纏繞其中的濃烈死亡臭味,提高了蓮杖的警戒心。
所謂殺意倒流的事情,是部下們被想要殺死瑪門的念頭驅動攻擊的事情嗎?自己也受到了這種影響嗎?現在像是從心口中呼喚出來湧現的殺意,是因爲瑪門嗎?
「瑪門,先別這樣。這個男人,殺掉可惜。」
只是一個人,冷靜的聲音就驅散了殺意。瑪門的眼睛僅僅眯了一下。從黑川中感覺不到瑪門感情的影響。瑪門也好象是在想著這個問題。
蓮杖無法輕易判斷出這個特殊能力的種類。以前,大概會推斷爲單純地強化的精神力吧。蓮杖沒有像其它LC部隊一樣攻擊無非是因爲堅強的意志吧。同樣也可以這樣說黑川吧。
在瑪門散發出來的濃密殺意前,簡直連眉頭也不皺一下的意志是堅強到甚麽程度呢?
「蓮杖,我剛才說要你爲我效力,並不是爲了想得到甚麽救助的權宜之計。我並不打算你現在馬上回答。可是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才是正確的。我期待那個時候喔。」
對于這個自信滿滿的笑容,蓮杖無法拒絕起來。
21.
從自由號疑似墜落的海域中,沒有發現明顯的證據。巨大的遺産碎片已經沈沒在人手無法觸及的海峽深處中。
不得不承認海星叛亂的日本政府,即日就取消了ADEM的罪狀,並且開始搜索叛亂者。可是沒有找出來。
從那天起,黑川和海星士兵從日本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