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嘎。
沙。
窸窣。
(嗯……怎么搞的?)
不平静的声响让我从睡眠中苏醒。
「&#$#*&$──!」
房外传进来的只字片语未能构成句意。
听来像猿猴或猫咪的叫声,但我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发出来的。
令人好奇她在做什么。
我静静地凑到门边。
希望能在更近的地方听声音。
(啊,链条变得比昨天长了嘛。)
看来少女似乎替我做了调整。
到昨天为止,我甚至连手指都构不着门。
但是,现在我可以把额头贴在门上。
(表示这是我画了漫画的奖励?)
我一边如此思索,一边从门缝窥探厨房空间。
她正站在厨房。
手上有眼熟的菜刀。
视野被身影遮着,我看不出那是在切什么。
她不时会发出怪声,还举起菜刀乱挥。
有某种剁成碎块的物体飞到半空。
看了那笨拙的下刀手法,我打从心里庆幸自己没有反抗过她。
万一抵抗,即使她没有那种意思,菜刀也很可能失手挥错方向,导致胁迫无法单纯以胁迫收场。
我悄悄地从门边离开。
看来那似乎是在练习下厨。
在一篇漫画完成之前会有许多被退回的分镜,但读者不需要知道那些。
同样地,我想她也不希望被人看见自己下苦功的过程。
喀嚓。
几十分钟过后,她若无其事从容地走进房间。
「给你。」
用餐的托盘被摆到我面前。
跟平时一样,由三种食品组成的套餐。
但是,今天的优格加了凤梨当配料。
(原来如此,这就是她做实验的材料啊。)
为了让她增进厨艺而牺牲的可怜水果,被我连同优格一起用汤匙舀起。
(光是加一点配料,感觉就比平时的优格好吃多了耶~~)
张口咀嚼以后,刺刺的。
「好痛!」
有东西扎在嘴唇上的触感。
我反射性地把那块异物吐到托盘上面。
「……凤梨的刺?」
我望着褐色的尖刺嘀咕。
优格染上了些许红色。
「……」
掀。
她默默地翻开衬衫下摆,把手伸进之前那只腰包。
随后,日本国的最高面额纸币被递到我面前。
「你、你为什么突然拿万圆钞出来?」
「慰问金。」
少女用认真的语气说道。
「诚意固然重要,但我认为任何事都想用钱解决是不好的。」
「……」
她视线左右游移,一边悄悄地把钱收回去。
「对对对,我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向人讨钱啦。」
「不然要这样?」
少女忽然把手伸向裙子。
「我也没有那种意思。」
我转开目光,并且制止她自揭裙底。
虽然已经连大腿的敏感地带都露出来了,但是更上面的布料并没有曝光,所以还算合乎尺度。
「那我该怎么补偿?」
「什么都不用啦。这么一点刺,我小心吃就没有问题了。」
为了避免让少女内疚,我轻松说完以后又开始用餐。
她大概是觉得无地自容,就匆匆离开房间。
(这样看来,或许别期待她亲自下厨比较好。)
我在心里对她调降了厨艺这方面的要求。
我一边谨慎地挑掉凤梨刺,一边小口小口地将这顿饭吃完。
彷佛算准了时机,少女回到房里。
右手带着菜刀。
至于左手──
「你为什么要拿掏耳棒?」
我朝样似搅拌棒,前端有些弯曲的细木条瞥了一眼并问道。
「因为疼痛要用安乐来补偿。」
少女这么回答后,就来到我身边跪坐于地。
她拍了拍大腿,想引导我把头搁上去。
表示她无论如何都想为餐点里混入异物这件事赔罪吧。
「……我想先问一句当参考,你帮自己以外的人掏过耳朵吗?」
「没有。」
少女大方地这么坦言。
让JK掏耳朵。
单看字面会觉得是梦寐以求的情境,然而我知道少女有多么笨拙,所以完全没办法安心。
只要她手一滑就会使脑浆被直接搅拌的恐惧更胜用菜刀胁迫。
「虽然你还特地弄来道具,但我心领了。」
「……所以你果然比较喜欢这样?」
少女动手准备掀裙子。
「──麻烦你掏耳朵就好。」
我不自觉地用了敬语,并且就地躺下。
隔着裙子布料可以感受到她的体温。
但我胸口的紧张感肯定不是由此而来。
好恐怖好恐怖好恐怖。
「来吧。」
少女用宛如武士出阵前的口气说道。
「保、保重性命。」
如此回答的我阖上眼睛。
耳孔里浅浅地有了痒痒的触感。
好似在摸索的手法。
既然她掏得这么谨慎,不会出问题吧。
当我如此心想时──
刮!
「唔!」
剧痛。
掏耳棒就突然深深地挖进来了。
「没事的。」
「唉,那要由我来判断。」
「……」
少女无视我的抗议,又继续清理耳朵。
有几个瞬间曾让我不寒而栗,但勉强没有弄出血,其中一边耳朵就此完工。
我翻过身子。
沙沙的干响撼动鼓膜。
「……舒服吗?」
作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少女问道。
「嗯,在至今的体验中可以排进前三名。」
我没有撒谎。
毕竟至今替我掏过耳朵的只有我、父母以及她。
「……再画给我看。漫画。」
不知道她是否对我的回答感到满意。
少女用柔和的口吻要求。
「我会努力。」
我生硬地嘀咕。
就算没有菜刀,生杀予夺的权力依旧被她掌握着。
「──结束。」
她将双腿抽离。
我的头在地板上「叩」地撞出声音,耳孔获得解放。
痛快归痛快,却也留下了一丝心痒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