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on－Line ◆
彷佛要逃离小雨似地，雫半强迫地拉着我离开公会小屋。
就算到了外面，又能去哪里呢？
正想到这里，周围的景色忽然被光所笼罩。
几乎在离开公会小屋入口的同时，周围的世界也起了变化。
那是个摆了一些游乐设施的小型广场，四周围绕着一排排类似平房的建筑物。
我和雫不知何时站在广场的中心上。
「这、这里是……？」
「难道……」
雫大概想到了什么，只见她视线四处梭巡，像是在确认细节部分。
据我大致看了一遍的结果，这里似乎是一间现实中的幼稚园。
「雫知道这是哪里吗？」
我一问，她便露出意外的表情。
「莉艾儿不知道？」
「咦，为什么这么问？呃……？」
被她这么一说，我重新环视周围。
接着，脑海中隐约浮现出些许朦胧且久远的记忆片段。
「好奇怪……这个地方，我好像有印象。」
我正觉得混乱，建筑物里突然传来了欢声笑语。
当「哇啊啊！」的叫喊声响起，就看到一群幼稚园的孩子们正朝着某处在走廊上奔跑着。
大家都穿着泳衣，接下来大概是游泳的时间吧。跟在他们后面的老师则大声喊着「不要用跑的──」。
可是，孩子们的身影却只到这里，接着又像幻影一般突然消失了。
那毕竟是记忆中的影像，并没有像我们这样的实体。
只不过，那一幕让我回想了起来。
「这不是我……小时候上的幼稚园吗……？」
因为在奔跑的孩子当中，有我年幼时的身影。
「但是，为什么会在网路上？」
「因为是我脑中的记忆世界。」
雫平静地回答。
「咦，也就是说……」
「去对面看看吧。」
话还没说完，她又开始移动了。
我们动身前往校舍旁的泳池。
到达以后，类似全像摄影的人物再次浮现在泳池之中。
是幼稚园孩子们开心游泳的一幕。
其中，一个男孩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啊──！你那是什么？好奇怪──！」
某个小男孩正指着附近一个小女孩的后背嘲笑着。
至于那小女孩，则是绑着两个小辫子的可爱孩子。她呆呆地站在原地，好像还不清楚对方说的是什么。
这时，其他男生听到声音聚集过来，然后异口同声地说：
「哇，真的！好奇怪──」
「噗哈哈哈，好好笑，屁股上有东西！」
原来，女生的泳衣因为某些原因掀了起来，露出差不多半个屁股，上面有个心形的小痣。
「咦……那个痣，我好像在哪里看过……」
我最近好像就在某人身上同样的位置看过同样的东西。
对了，之前在暑假的最后一天去两天一夜的温泉旅行时，曾经发生过我不小心撞倒竹制屏障，看见整个女性浴池的事件。
当时，入浴中的美咲同学屁股上的确有相同形状的……痣。
这么说，眼前这孩子是小时候的美咲同学!?
我和她就读同一间幼稚园吗!?
说起来，我以前好像都和这孩子玩在一起。因为她跟现在的美咲同学感觉完全不一样，害我都没认出来。
我正为重新意识到的事实感到惊讶，美咲同学（幼）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情况。她连忙拉好泳衣，然后生气地望向那群小男孩。
「不、不准看！才不奇怪呢！」
「很奇怪啊。别人屁股上才没有那种东西。」
「嘻嘻嘻，屁股上、有屁股的印记。好好笑──」
「才、才不是那样的……」
心想着这些家伙好烦的我继续观察，只见美咲同学湿润的眼眶中泪水已经快决堤了。
就在这时──
「还不住手。」
一个小男孩像英雄一样帅气登场。
他冲进他们之间，像在护着美咲同学似地张开双臂。
呃，那孩子是──
我!?
「鹭宫同学!?」
美咲同学愣愣地注视着年幼的我。
「又是你们啊。够了，不要再欺负『小美』啦。」
「哇，是慧太！快跑──！」
那群小男孩就这样跑掉了。
这种事八成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吧。
话说，我好帅！
感觉都不像自己了。
还有，原来我以前是叫美咲同学『小美』啊……
「鹭宫同学，谢谢。」
美咲同学望着我，脸蛋红通通的。
「那些家伙要是再欺负你，记得马上呼喊我哦？我随时都会来帮你的。」
「嗯！」
美咲同学有精神地回了一声，却又立刻低下头。
「可、可是……每次都要麻烦你帮美咲……」
「说什么呢，我们不是朋友吗？这有什么好介意的。」
「谢、谢谢……但、但是……我想大家说得对，这颗痣真的很奇怪……被笑也没办法……」
「不必烦恼这个。心形痣不是很可爱吗？而且只有小美才有这么可爱的痣喔？」
「可、可爱!?」
「嗯，我是这么认为的。」
「这、这样啊……」
美咲同学整张脸一下子唰地红了。
「哼──」
在莉艾儿──也就是我的旁边，雫冷淡地哼了一声。
她猜忌似地瞪着我。
「刚、刚才那些举动没别的意思喔？你想想，都是小孩子说的话，只是因为正义感才说的啦。」
「我什么都没问呢？」
「呃……」
我自掘坟墓之后，泳池那边又有了动静。
「喂喂。」
说着说着，有个在慧太（为方便区分，接下来都这么称呼小时候的我）背后用手指戳了戳的小女孩出现了。
那孩子将黑色长发高高绑在脑后，有双滴溜溜的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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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小绫，怎么啦？」
慧太回头这么问她。
啊啊，小绫这个人我记得很清楚。以前一直都在一起玩。
一看见许久不见的「小绫」，我立刻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
咦？总觉得她和某人很像……
不论是那头黑发的光泽质感也好，以及脸部五官也好，在长大后的我看来，即使那孩子长相还很年幼，不过从她身上能够清晰地看见「雫」的影子。
难道……那时的「小绫」就是「雫」吗!?
对了，雫的本名是绫羽梓月。绫羽……绫……啊！
我一直以为「小绫」是从名字而来，原来是姓！
可是，因为当时在我心中，「小绫」就是「小绫」，所以从来没把她和现在的『雫』联想到一起。
而且，从那时候我跟美咲同学也能正常接触来看，完全没有意识到性别问题才是无法回想起这段记忆的另一个主要原因。
这样啊──她也和我就读同一间幼稚园吗？
呃，那小时候的雫，找慧太有什么事呢？
当我静静观望之时，便听到她用耳熟的萝莉音说：
「我学会新的游泳姿势了。要看吗？」
好久没听到的真正声音。
前阵子刚好有机会听到一点点她的真正声音，使我得以再次确认到，那甜腻的动漫嗓音从这时候起就未曾改变过。
话说，她这时候还能好好讲话呢。
对此，慧太则──
「真的!?要看要看！」
笨笨地上钩了。
「啊，美咲也想──」
美咲同学也想看的样子。
对啦，就是这样。幼稚园的时候都是三个人一起玩的。
唤醒的记忆让我非常怀念。
雫看了看两人后，就立刻下水游了起来。
双臂大幅划着水，跃动的泳姿就如同海豚一般。
那是……蝶泳!?
喂喂，这不是幼稚园的孩子做得到的吧!?
好可怕的运动神经，而且姿势真的很漂亮。
足不出户的家里蹲能游出那种姿势，真教人难以置信。
说起来，这时候的雫不仅运动神经好，连头脑也很聪明，措辞比起其他孩子都要成熟不少。不论在哪方面都非常优秀。
慧太感动地看着她的泳姿。
「好厉害！小绫，好厉害！那要怎么做？下次教我啦。」
他这样叫着跑向雫。
雫则红着脸蛋，显得既害羞又高兴。
「好厉害！好帅──！」
之后过来的美咲同学也不停拍着小手，向她露出憧憬的眼神。
这让雫更害羞了。
这时，不知从哪里传来泼冷水的发言。
「什么啊，游得好恶心──」
「会游那种的也没用啊。」
说着挖苦别人的话的，正是刚才慧太赶跑的那群小男孩。
「你们几个给我差不多一点哦。」
慧太大喝一声，他们就马上一哄而散了。
不禁让人觉得，既然要逃，一开始就别来找碴嘛。
他们跑得不见踪影后，雫却变得异常失落。
明明刚才还那么有精神的，就因为他们的一句话。
言语真是残酷的东西。
看看周围，都是些不敢把脸埋进水里的孩子。在他们之中游得像大人一样好的话，肯定会被当成异类。
但就算这样，把才能扼杀在摇篮中的做法也是不对的。
我记得，雫之后再也没有展现过这个泳姿。
她比一般人更容易受伤。
随着这样的情形不断发生，她不再做的事也愈来愈多。
虽然慧太像在说「别放在心上」似地安慰她，但那一幕也很快消失了。
只剩下空无一人的泳池。
我望向站在身旁的，现在的雫。
「啊……」
当我一和身为驯兽师的她对上视线，就感觉有点尴尬，而她也是同样的反应。
「我们好像是就读同一间幼稚园呢……我稍微想起来了。」
「稍微!?」
「咦!?」
她的语气听起来很意外，让我吓一跳。
「那你也忘了约定的事吗？」
「约定……你指什么？」
雫皱起眉头。
「算了！」
她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就准备离开这里。
我连忙拉住她的手。
「等等！我想起来了！是那个『在莉艾儿中活下去』的约定？」
听到这个关键字的雫忽然停下脚步，显得很吃惊。
看来没错。
要说我记忆中与「小绫」有过什么约定的话，就只能想到这个了。
当时，我知道幼稚园毕业以后，要与雫分别去念不同的小学。
不知为何，我父母干劲十足地把我送去私立男校上学。
所以在毕业典礼之前，我送了她一句与其说是约定，不如说更像是鼓励的话。
就像刚才在泳池看到的那样，她是个非常容易受伤的孩子。除此之外，她还有很多只因为其他人的几句话就放弃去做的事情。
每当这时，我就会给予她肯定或者鼓励，因此她才勉强能够维持自我。
但是，以后我就无法在身边帮她打气了。那是担心她的我留给她的话──
「在莉艾儿<リエル>中活下去。」
光是这样，大概完全看不懂吧。
若要问我想表达什么，那便是在未来一定还会有阻碍雫的人出现。
那些见别人高兴就来嘲讽「做得到又有什么意义」的、把别人拉到跟自己同一水平的家伙。或是一开始就笃定你根本办不到，对有干劲的人加以劝阻的家伙。
每次被这些家伙言语攻击，或许她就会受到伤害，渐渐将自己封闭起来吧。
所以我给了她魔法的咒语。
在现实<リアル>里有无数难过、悲伤的事情。
不过，那样的现实从今天起就在雫的心中死去啦──这样。
现实<リアル>的「ア<a>」是ア<a>行的第1个假名。
而被拿来当做代表死亡的数字则是4，ア<a>行中的第4个字是「エ<e>」。
所以我赐死<エ>予现实<リアル>。
雫以后只要「在莉艾儿<リエル>中活下去」就可以了。那里是雫的地盘，不会再有人因为你的所作所为而说三道四。
因为，那些家伙只存在于现实<リアル>。
当时的我则是以更加别脚的说明将自己的想法传达给她。
现在想想，自己那时候还真会硬拗啊，不过这都是为了尽量减少雫的痛苦才那么拼命的。
哎，也因为当时的我刚知道『现实＝リアル』这个单字，想用用看而已……这得保密。
「还记得吗……？」
「如果这就是你说的约定……」
停下脚步的雫脸上露出微笑。
「那么，之后过得还顺利吗？」
我问的是与她分别之后的事情。
我从那时起就一直很担心。
雫一时之间欲言又止，然后──
「就像你看到的那样。」
又这样说道。
「呃──就算你这么说……」
不管怎么看，我都只看到一个帅气的驯兽师站在眼前而已。
那反过来想，如果她指的是现实中的雫的话，就是穿着雷卡丘装的……家里蹲。
也就是说……我那时各种鼓励的话语简直──
「毫无意义!?」
我不小心脱口这么说，连忙捂住嘴巴。
但雫并未因此露出消沉的表情，而是若无其事地说：
「并不是毫无意义哦。不如说正因为有了那些话，才只到现在这种程度而已。」
「是、是吗……？」
「对啊。小学的时候还好，升上国中后就有人开始嘲笑我的美声。从那以后我就无法再说话了。」
「等等，真的有用吗!?呐？」
她说的是从幼稚园那时就没变过的那个奇迹萝莉嗓音吧。也难怪会引人注目。
另外，明明自信满满地说「我的美声」，遇到嘲讽时还不是那么失落！
「国小、国中虽然都和美咲在一起，但从她口中听到『以前还很憧憬你，太让我失望了』的时候真的想去死。」
「什么!?」
「那时我想起了你的话。说起来，我和那些生活在现实的没良心家伙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可是住在叫做莉艾儿的更高层世界里的居民。」
「结果只是助长了家里蹲而已──!!」
我多余的关心似乎把她引向错误的方向。
「多亏你，我才能舒服地过日子。连抱怨个不停的美咲也像奴隶一样来照顾我。」
「我开始想替明明失望透顶还来照顾你的美咲同学哭了……」
「所以我很感谢莉艾儿。」
「我该高兴吗……？」
「我想可以哦。不如说值得自豪。」
不知为何，雫比我更加得意。
「我想告诉你的并不是这个意思……」
见我叹息，她又接着说：
「放心，我都懂的。『在莉艾儿中活下去』，自然是要我在莉艾儿的体内活下去，一心同体、永不分离，就是结婚的意思吧。」
「为什么会这样!?我当时又不是把这个词汇当作角色名称告诉你的！」
「但是你开始玩杰克斯的时候用了这个名字，这表示你利用角色名称在向我告白，我这样理解也不奇怪。」
「很怪！很怪啦！」
「那你为什么特地选这个名字？」
「这、这个……应该算下意识吗……就是自然而然，刚好想到的而已……可能因为它存在记忆的角落，所以偶然间……」
「果然是用角色名称告白的嘛。」
「就说不是啦！而且搞不好还有别人用这个名字也说不定。」
话刚说完，雫便摇了摇头。
「不，我在伺服器搜寻过了，用莉艾儿这个名字的只有一个人。」
「这……这样啊。不、不过真亏你能认出操纵这角色的人是我呢。」
她有些害羞地接着说：
「这……刚看见这名字的时候，其实我也觉得……不敢相信。不过聊着聊着，这才确定莉艾儿背后的玩家是慧太。」
「那么简单？」
「可别小看我的观察力哦。那些细微的言行举止、思考模式都和现实的慧太相吻合，而且──对我也充满了爱意。」
「我可不记得有充满爱意这回事欸？」
「于是被莉艾儿告白的我呢──」
「你还要继续说？」
「为了回应那份心意，也告白了。」
「……咦？」
也告白？什么时候？我可没印象。
「请问……你指的是什么？」
「都说到这里了居然还不明白。真希望你可以稍微细心点。」
这时，雫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连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然后──
「那我就说了。我就是──尤克。」
「嗯？」
「我、我说我就是尤克。」
「不不不不，您又在说笑了。」
我在脸前摇着手哈哈大笑。
看我这样，雫先是睁大眼睛，很快又满脸通红地怒斥：
「才、才不是玩笑！」
「我不会再被骗啰。美咲同学也说过那种话，结果还不是骗人的。再说，我也确认尤克是小雨了。」
「那才是骗人的！」
「因为她知道只有真正的尤克才知道的事啊？」
「那都是因为她利用某种卑鄙手段偷看我的信箱。这样不管是谁都能冒充尤克。」
「但是，她连在王都港口直接那个……告白……的事情都知道。那可不是光看信箱就能知道的吧？」
「这、这个……我也不清楚……不、不过，相信我！我才是真的尤克!!」
雫拼命主张。
为什么她这么激动……
那样子的确不像演技。
「到头来，我……只是个离开莉艾儿就一无是处的废人。若你觉得我是在博取同情，我也无话可说，但就算撇开这些，我依然需要莉艾儿……不，是慧太，所以才透过尤克告白的。」
我咽了咽口水。
这……难不成我又被告白了？
「但是……」
她低下头，表情像在忍耐着什么。
「莉艾儿和美咲都在现实中亲过了。」
「噗!?」
突然说出口的事实让我一下子不知所措。
「本来以为只要躲进虚拟世界就没事了，但没想到小雨那家伙居然背叛我，开始勾引莉艾儿，我已经快走投无路了。」
「怎么突然这么说？」
「如果我这时还不坦白我才是真正尤克的身分，不就连容身之处都没了吗？」
我以为这又是像平时那样的玩笑话。
但在此时，难以置信的一幕让我看得目瞪口呆。
从她的眼角，我隐约看见了一颗闪光。
「……雫？」
我担心地想偷瞧她低下头的表情，她却立刻转过身去。
然后──
「所以，你就快回现实世界去和美咲相亲相爱好了啦，笨蛋。」
「嗄!?」
她又转回来时，突然一脸正经地对我恶言相向。
不明所以的我当然吓了一跳。
「我决定还是要待在这个世界。莉艾儿就自己当现充去吧，蠢蛋。」
「一个人怎么当现充啊！呃，不对，我怎么能丢下你不管啊！」
「我就算回现实，同样的事情还是会再发生。」
「这话是什么意思？」
「回现实的话，我又会依赖你。明明喜欢你，并不想给你添麻烦。然后，我也很讨厌思考这些事的自己，所以别管我了。」
「那种事无所谓啦。」
「欸……？」
雫愣住了。
「依赖又不是什么坏事，我也没觉得很麻烦。」
「但这样下去……我依然是个没用的人。」
「其实不是你没用，没用的是周围那些对你指指点点的人吧？而且就算你真的有不行的地方，不行就不行啊，又没关系。」
「？」
「有什么关系吗？我自己也有做不好的地方，大家相互弥补不就好了？能做到这一点的才叫同伴对吧？」
雫一瞬间露出目瞪口呆的模样，然后难为情地低下头。
我对那样的她又补上一句。
「对了，我相信你说自己是尤克的事。」
「咦……？」
「因为，确实是那样没错吧？」
「……」
只见她手指贴着手指，忸忸怩怩地缩起身子。
她将视线在我与地面之间来回数次后，终于小声说道：
「我就喜欢……你那种温柔体贴。」
「呼欸!?」
游戏里总是一副冷酷模样的雫，此时却面红耳赤地突然这么说，害我整个人都变奇怪了。
「什、等等，你说什么!?」
「……」
之后她便缄口不语。
我也配合地闭上嘴巴，周围弥漫着一阵尴尬的沉默。
这要怎么办？
正觉得苦恼时，我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既然已经和雫聊了这么久。现在拜托的话，或许她会同意回到原来的世界？
我这样想。
「那个……所以……虽然不晓得所以什么……你愿意回现实……对吧？呐？呐？」
我依旧有些奇怪，而雫尽管害羞，不过还是无言地点了头。
搞定！
我在心里默默做了个胜利手势。
「那我们快回去吧。」
这么告诉雫之后，我便像往常一样把手指伸向半空，准备打开状态视窗。
这是为了登出游戏。
但是，却做不到。
不如说，连视窗本身都没出现。
我直到这时才想起，这里根本不是杰克斯的世界。
「呃……也就是说……奇怪？」
我困惑地偏着头。
按照老板的指示进来，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不过我好像没问过之后要怎么做。
顿时有种冷汗滑过背脊的不祥预感。
这下……到底要怎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