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尔可进入托里斯汀魔法学院是在飘荡着春天香气的第四个月,费奥之月的第二周,海姆达尔之周的中段。
开学典礼是在亚尔维斯饭堂举行的。在那里,每年九十人左右的新生会被分成三个班。从各个地方集中过来的贵族子弟们正脸露紧张之色,等待着校长奥斯曼的出现。
奥斯曼带领着教师们在中层二楼出现了,开始俯视楼下一楼的学生们。
各位同学,你们是托里斯汀哎呀!
奥斯曼伸开手脚呈大字型从中层二楼的栏杆上跳下,准备降落在一楼的桌子上。途中他挥动魔杖、打算以漂浮魔法来个华丽着陆,但是失败了。由于年龄老迈,咒语吟唱时间拖得太长,直接掉在桌子上了。四周一片哗然,教师们马上下来扶起了他。只见他正抽筋得厉害,不知谁用水之魔法帮他治愈才恢复过来。奥斯曼毫不觉得尴尬地开口道:
各位!成为将来支撑哈尔吉尼亚的有望贵族吧!
好一句豪言壮语。大家因为觉得强装平静的奥斯曼太可怜了,都拍起手来。
人群之中有一个有着即使在贵族当中还是相当显眼的美貌女子。那就是有着微热之别名的琪尔可。她大大地打了个呵欠。看着这个笨拙的校长,她开始考虑自己当初决定来留学是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了。
不过,对于在格尔马尼亚的首都文多波纳魔法学校退学的她来说除了到国外留学之外别无他路可以走。住在切尔普斯特的父母打算让退学在家后终日无所事事的琪尔可嫁给某个老侯爵。暂时不打算结婚的琪尔可简直就像逃亡似的飞出了祖国来到这里避难。
她在自己的激情驱使下采取了行动。
从小时候开始,她只要看上什么东西就会尽全力抢到手,要是有人敢提出抗议,她就会用她那拿手好戏火焰让他闭嘴。作为她退学原因的、发生在格尔马尼亚的那起事件,也是拜她这种性格所赐的结果
似乎与生俱来的性格是难以改变的。即使在托里斯汀这里,她那种旁若无人的行事方式还是发挥到淋漓尽致。
话说如今在琪尔可身边的座位坐着的是一个蓝色头发的小个子女生。和简直是美丽女神化身、拥有魔鬼身材的琪尔可相反,对方是小孩子未发育前的体形。不过,也许实际上就是个小孩吧。眼镜里面的碧眼还残留着一丝稚气。虽然是在开学典礼上,她还是瞪大那双眼睛,兴致勃勃地看着书。
琪尔可开始莫名其妙地对她的态度感到不爽了。爱学习的好孩子,对于琪尔可来说就是欺负的好对象。她低声地问了一句你在看什么就一手把书抢了过来。被抢掉了书的少女用不含感情的眼神看着琪尔可。
书中所写的内容对琪尔可来说太难了,完全看不懂。
这是什么风之力带给气象的影响及其效果?看不懂在说什么。这种高难度的魔法,你用得了吗?
少女没有回答,只是伸出了手。
喂,拜托别人的时候,自报姓名可是基本礼仪哦。你的父母没有教你吗?
其实也说不上什么拜托不拜托,只不过是想要表达把自己被抢走的东西要回来的意愿罢了那少女微微考虑了一下之后,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塔巴莎。
那是什么啊,托里斯汀的人都用这么奇怪的名字吗?
琪尔可快笑倒了。正在进行分班说明的教师扫了她一眼,可是琪尔可仍然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继续大笑。
塔巴莎用冷冷的眼神看着琪尔可。作为父母和自己的命运连接之锁竟然被人如此嘲笑。且不论现在,那个时候的琪尔可完全没有发觉塔巴莎的眼神的变化。
一个有着偏桃色长发的少女也许是因为实在看不过眼,站了起来。
那边那个女的!现在正说着很重要的事情!你还不快住嘴!
恐怕她是从刚才起就一直忍受着琪尔可的旁若无人了。
你是谁?我是露易丝?弗兰索瓦斯?卢?布朗?德?拉?瓦利埃尔。想不到有你这种人在这里,真让人吃惊呢!
拉?瓦利埃尔?
琪尔可高兴地看着露易丝的脸。
多多指教。我是琪尔可?冯?切尔普斯特。我们是邻居,想不到在这里也能碰面,真的非常荣幸。
露易丝一听这句话开始浑身颤抖起来。
你、你、你说什么?
多多指教哦。
琪尔可嫣然一笑。一个看着她们气得发抖的老师走了过来,向着她们三个怒吼道:
你们给我安静一点!
知道了。琪尔可说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塔巴莎唰的一下子从琪尔可手上抢回了书,然后横眼盯着琪尔可,抿紧了嘴唇。
一个学年分了三个班。分别用苏恩、伊尔、希格尔这三个传说中的圣者的名字来命名、琪尔可和塔巴莎在苏恩班,露易丝在伊尔班,基修和蒙莫兰希则被编排在希格尔班。
好了早在入学式的时候已经引起骚乱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琪尔可被班上的女生冷眼看待。作为格尔马尼亚女子特征的野性魅力、以及那丰满的胸脯,散发出来的荷尔蒙激素可以说是挡也挡不住,一下子就把班里的男生的视线给独占了,这下子让本来就以爱忌妒闻名的托里斯汀的少女们妒火中烧。
她的性格也是被讨厌的原因之一。连在火之国格尔马尼亚也被人冷眼相待的琪尔可的旁若无人,毫不留情地刺激了以谨慎行事为美德的托里斯汀人的神经。琪尔可在入学没多久,就已经给三个男生下了美人计。理由有两个,一个是那三个男生在班上可以说是比较能看得上眼的货色,另外一个理由,更为重要的是她太闲了。
第一个,是在走廊擦肩而过时送了一个秋波。
第二个,是装作快要跌倒的样子把胸部蹭上去了。
第三个,故意在他眼前翘起了二郎腿。
光是这样,三人已经纷纷向琪尔可提出了交往的要求。琪尔可就像是衙门的书记整理送过来的文件似的接受了三人的交往请求。由于琪尔可毫不犹豫地脚踏三条船且又没有掩饰的意思,所以很快三个男生之间就展开了决斗,引起了骚乱。
刀砍火烫的战斗结果,第三个男生得到了胜利。当他为终于得到了和琪尔可交往的权利而沾沾自喜。打算向琪尔可报告这个喜讯的时候琪尔可已经找到第四个人了。
为这几个男生倾心的女生们连手结成联盟,要求和琪尔可进行谈判。这个时候又交上了第五、第六个,再一次脚踏三条船的琪尔可看着被抛弃的女生们嗤之以鼻。
你适可而止了吧,究竟要交多少个男人你才甘心?
谁知道呢,我也不知道啊。
坐在桌子上的琪尔可目中无人地一边磨着指甲一边说着。
不要在这里装蒜了!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干啊。是那些人自己送上门的啊。说什么琪尔可,要不要在我的房间里一起喝酒,又或者什么作了诗,要不要听之类的。
琪尔可模拟那些男生的声音说道。
每次每次都这样,我也烦啊,于是只好回答了,用你们国家说法回答是的。不知发音有没有对?
她这样的态度,让女人们的嫉妒一下子升到了高潮。
听好了,这里可是尊重谨慎与传统的托里斯汀,和你们那蛮族统治的国家可不一样。就算是恋爱也讲求手法。希望像你这种连这个道理也不知道的乡下女人快点回你们那里去!
要是真的那么担心自己的恋人的话,把他关在房间里不就好了吗?
你说什么?
我觉得很不可思议呢,既然你们有空在这里嫉妒,却怎么不去努力挽留自己的恋人?要是喜欢他的话就多称赞他一下嘛。你们这些人,只会摆出一张臭脸,连讨好男人的话也不会说一句,不是吗?
那是他们男人要做的事啊!
我可不一样,对于我想要的人,我会毫无保留地赞美他,否则自己会变得很悲惨的哦。
不要把我们当傻子耍!
不过,你们大可以放心,我虽然是坚持想要的东西就不惜一切代价抢到手主义,不过我绝对不会抢别人心里最为重要的东西。
说谎!你不是已经对我们的恋人伸出了脏手吗!
琪尔可慢慢环视在场的女生。
那对你们来说,根本就不是最为重要的东西,不是吗?
你说什么?
要是最为重要的东西的话,你们就不会组成一队来跟我谈判了。早已经把我的头从脖子上拧下来了呢,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那些嫉妒的女生不禁哑口无言了。
呜
我还不想死。所以我不会要别人最为重要的东西的。
女生们被琪尔可的气势压制住了,开始面面相觑。
要是我打算抢人家最为重要的东西的话,我也会有拼命的觉悟。我的魔法系统是火。火的本领就是破坏和激情。我也想谈一场用燃烧生命的激情,破坏一切的恋爱呢。
就是这样,琪尔可的情人不断量产,可是朋友却连一个也交不到。不过塔巴莎和她比起来也是不相上下。
因为塔巴莎几乎不跟人说话。无论是休息时间还是吃饭时间,上课还是放学后,以及在宿舍的社交场所。她也不跟人搭话。总是一副厌倦了这个世界的样子默不作声只一味地看书。无论谁来说话,塔巴莎也全部无视。让人觉得不但只是无视,甚至连自己的存在,说不定她也根本没注意到。
因为这个关系,塔巴莎成为了被取笑的对象。而且不知为什么她连自己的本名也绝口不提,所以还有传言说她是个私生子。
而她决定性地引起班上同学反感的是在一次上课的时候。
在那之前一直被认为只是单纯的书虫的塔巴莎,竟然是风之魔法的好手这件事,第一次为班上的人所知,是在风魔法的第一堂课上。
担任风的讲解的基托先生一开口就用冷漠的声音说道:
今年的新生,太差劲了。
集中在中庭的学生们一听到这句话,立刻不满之色表露无遗。
我看了你们的入学档案,几乎全都是圆点级魔法师,只有好几个直线级的。三角级的是一个也没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圆点、直线指的是能叠加的系统数量。圆点就表示只有一个系统,直线就代表能叠加两个系统。即使是同一个系统,只要能够叠加复数个的话,也能生成强力的咒语。
我对你们一点期待也没有,不过这毕竟是工作。
基托先生低声说完,开始上课。风的基本功,就是飞行和漂浮。
可是塔巴莎在这时候就开始有所表现了。
塔巴莎第一个又快又高地使用了飞行咒文飞了起来。尽管如此,实际上她已经为了不引人注目,而故意保留了实力。基托先生有点不明所以。
作为一个圆点级的魔法师,算是干得不错了。
他并不清楚塔巴莎的实力,所以会说出这句话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出于各种原因,知道塔巴莎的原名和实力的人就只有校长奥斯曼而已。而且,基托先生也没有去看过留学生的入学档案。
不管怎样,你们输给班上年纪最小的女孩,难道就不觉得羞愧吗?
基托先生这么一说,学生们全都愤概起来了。
而结果是吃完午饭后的休息时间,一个贵族的少年来要求塔巴莎和他比试。
这种场合的所谓比试,基本上和决斗没什么两样。不过即使说是决斗,这个时代也不会轻易出人命了。虽然在某个时代,曾经有人说过给予对手最后一击才是贵族的做法,不过这种英雄豪杰的时代早已经消失在历史之中了。现在的做法是彼此吟唱致死性低的咒语,只要有人受伤,就决定胜负。虽然有时候也会有断一根手指之类的事发生,不过比起以生命定输赢来说还是比较安全的。一般而言,把对方的魔杖从手上夺走,被认为是最优雅的胜法。
向塔巴莎提出决斗的少年,名叫德?罗雷努。出自风系统魔法名门家系的他是学年中的精英直线级魔法师之一。
这样的他对于自己在飞行的咒语上输给身份不明的塔巴莎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也因为平日他老师夸下海口,说得好像风之魔法领域无人能出其右似的,所以他总想找机会给塔巴莎一点颜色瞧瞧。
他走近在中庭看书的塔巴莎,下战书道:
小姐,我想请你指点一下我的风魔法。
塔巴莎没有回答。德?罗雷努开始冒火了。
别人在拜托你,你却一边看书一边听,是否太过失礼了?
塔巴莎还是没有回答。把德?罗雷努的话当作轻轻吹拂在脸上的微风般置若罔闻。
原来如此,果然一说到比试,你就不敢那么嚣张了啊。那也难怪,毕竟这种比赛是要赌上性命的嘛!和在上课时飞一飞跳一跳的性质根本不同嘛!
塔巴莎继续在翻着书页。德?罗雷努那些侮辱的话,对这个碧眼少女似乎没有一点作用。
哼!
德?罗雷努嗤了一下鼻子,然后嘴角露出了刻薄的笑容。
原来如此。看来说你是私生子的传言是真的呢。恐怕你连妈妈是谁也不知道吧。要是嫉妒你这种地位低微的家伙的话,会玷污我的家声呢!
就在他扔下这句话想要离开的时候,塔巴莎终于站起来了。现在的琪尔可看到她的样子的话大概就会发觉到了。在那窥探不出感情的碧眼之中冷冽的雪风正在咆哮。
你终于认真起来了?
塔巴莎把书放在长椅上,转身向开阔的地方走去。
塔巴莎和德?罗雷努相隔大概十米的距离互相对峙着。
虽然我不打算要向你这样的私生子报上姓名,不过这是一般的作法。维里埃?德?罗雷努,由我来当你的对手。
然而塔巴莎却没有报出姓名。
到了这个时候连个可以报出来的名字也没有的话还真是可怜啊!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开始吧!
德?罗雷努大喊道,吟唱起咒语,风破(WindBreak)。他打算一口气把塔巴莎刮飞。塔巴莎没有摆出架势,只是静静地准备接下似乎会把自己刮跑的烈风。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完全没有作出吟唱咒语的架势。德?罗雷努的风破是强力的咒语。若要吟唱能与之对抗的咒语的话,得花费一定时间。
可是塔巴莎只是以右手握着比自己身高还要长的魔杖,好象反应迟钝似的静静等候着。
是因为从来没有参加过类似的决斗所以不知道战斗的模式,还是被德?罗雷努的风吓呆了呢
不管理由是哪个,都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德?罗雷努觉得自己胜卷在握的瞬间
塔巴莎举起了魔杖,想要拨开眼前的蜘蛛丝似的胡乱挥了一下。然后只念了一句咒文,就凭这简单的动作和咒文,塔巴莎已经支配了附近一带的气流的活动。
这最小限度的空气流力,改变了德?罗雷努发出的风破前进方向,使之袭向咏唱者。
德?罗雷努被自己放出的烈风一下子甩在墙上。塔巴莎没给他任何时间,马上又念起了咒语。空气中的水蒸气凝结成了冰,变成无数的冰箭,一起袭向德?罗雷努。
呜!
哐哐哐哐哐哐哐!随着清脆的声音响起,冰箭把德?罗雷努的披风和衣服紧紧地钉在墙上。德?罗雷努吓呆了。被这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的风的力量吓呆了。风系统,会有这么强的力量吗?在动弹不得的德?罗雷努面前,飞过来一支巨大的冰箭。
我要死了!救命啊!
他不禁大喊出来。那像自己的手臂般粗的冰箭,在德?罗雷努的眼前一下子停住了。然后开始慢慢融化了在德?罗雷努的面前形成了一个水洼。
同时,把身体钉在墙上的冰箭,也开始融化了。
被解放了的德?罗雷努不停地颤抖着,他的脚下,有一滩不是由冰箭融化后形成的,而是由别的水形成的水洼。由自己胯下流出来的液体形成的带着体温的水洼上,德?罗雷努的双膝一下子跪了下去。
他扔掉了魔杖,一边说着求你饶了我一边四肢着地爬着逃走。
塔巴莎的一双小脚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内,他被吓得呜呜呜呜地尖叫起来。表情丝毫没有改变的塔巴莎站在那里,俯视着他。
饶了我吧!留我一条命!比、比试只不过是一种游戏而已啊!那种赌上性命的决斗什么的,已经是很久以前的做法了呀!
德?罗雷努说出了像是在否定自己刚才说过的话似的的台词。塔巴莎一把伸出魔杖。
放我走吧!只要你肯留我一条小命,我什么都听你的!
塔巴莎用手指了指自己手中握着的小魔杖,简短说道:
你忘了拿这个。
那是刚才德?罗雷努自己扔掉的魔杖。
所以,琪尔可和塔巴莎就是这样和班上的人结下了深仇大恨尤其是被琪尔可抢去了男朋友的女孩子们,还有跟塔巴莎决斗中输得一塌糊涂的德?罗雷努。
德?罗雷努向女生们提议了一个作战计划。
听了他的作战计划之后,女孩子们全都拍手赞成。因为这个方法能让自己的身份不至于不败露(应该是不至于败露吧?虚某只个人如此认为可是JPT要这么写偶也没办法==),另外就是也许能通过行动一口气同时收得比较自在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