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尔迪尔(安格尔地区)。
传说在过去的几百年前由一批从亚尔比昂移民而来的人民开拓出来的、面向海的西北部村落这个地区对历代的托里斯汀王国来说,都是一个令人头痛的区域。
因为这里有一种我行我素的风气,经常会反抗中央政府的意志。
大约在一百年前,宗教国家罗马里亚的一名司教掀起了实践教义运动的时候,富有进取心的这个地区的人民,在第一时间就接受了。为此,当时的国王一直对其心存恐惧可是他们现在也继承了亚尔比昂人独有的圆滑性,应该接受的条件他们也会欣然接受,所以也没有什么激烈的排斥。
也就是说,安格尔地区的人民非常懂得生存下去的要诀。
在二十年前,他们让托里斯汀政府承认了自己建立的自治政府,建起了新教徒的寺院。
为此,他们被罗马里亚的宗教厅盯上了,于是,受到了压力的托里斯汀就派军队去镇压了下来当时的文献上是如此记载的。
二十年前的那一天,亚尼艾斯还只有三岁。留在她脑海里的记忆非常零散,可是却异常鲜明。
三岁的亚尼艾斯正在海岸边捡着贝壳。
比起有着漂亮花纹的贝壳,亚尼艾斯发现了更美丽的东西。
那就是随着波浪漂上岸的一位年轻女性在她的手指上发着光的如火焰般美丽的大红宝石戒指。
三岁的亚尼艾斯心存畏怯地碰了一下那颗红宝石。在那一瞬间,年轻女性张开了眼睛。然后,她以颤抖的声音向亚尼艾斯问道:
这里是?
旦、旦格尔迪尔。
厅亚尼艾斯这么一回答,年轻女性满意地担了点头。
亚尼艾斯马上跑去告诉大人们自己发现了一个漂流到这里的人。她虽然受了濒死的重伤可是在村民们的悉心照料下,总算抱住了性命。
她说自己叫维多莉亚,虽然是贵族,但因为身为新教徒而少到了罗马里亚的迫害,于是就逃了出来。
一个月之后,托里斯汀军的一个部队来到了这个地方。
法门不分青红皂白地烧掉了村子。
父亲、母亲养育了自己的家在一瞬间内就被火海吞没了。
年幼的亚尼艾斯在大火中逃来逃去,最后逃进了维多莉亚藏身的家里。
维多莉亚让亚尼艾斯躲到了被子里面。接着,男人们马上就冲进了这个房间。
罗马里亚的女人在这里!
听到了男人粗壮的声音,亚尼艾斯马上害怕了起来。
接着,她听到了咏唱咒语的声音。
下一个瞬间,把亚尼艾斯藏在被子里的维多莉亚已经被火焰所包围。在亚尼艾斯逐渐远去的意识中看到的,是尽管自己即将被烧死,也还是拼命忍着火焰的痛楚向自己施加水魔法的维多莉亚的身影。
记忆就在那里暂时断绝,亚尼艾斯接下来看到的是
一个男人的脖子。
那是带有明显烧伤痕迹的丑陋脖子。
亚尼艾斯正被那个男人背在背上。看到他手里拿着魔杖,她知道了这个男人是个魔法师。也就是说,正是这个男人用火炎的魔法把自己的村子烧成了灰烬。
亚尼艾斯的记忆又逐渐朦胧回过神来之后,她发现自己正披着毛毯躺在岸边。村子一直在熊熊的烈火中燃烧。亚尼艾斯一直注视着那不住摇曳的火焰。
幸存下来的人就只有自己一个。
从那一天算起,已经度过了二十年的岁月。
知道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浮现出当时的熊熊烈焰。
浮现出那一天亲人们和救命恩人背烧死的样子。
同时,在那火焰的另一边,可以看见一个男人的背影。
后来,亚尼艾斯知道了那次事件是罗马里亚搜捕新教徒行动中的其中一环。他们保护了从罗马里亚逃出来的维多莉亚这件事,成了引发这次事件的导火索。另外,这次作战是以扑灭传染病为名进行的。
虽然自从罗马里亚换了新法王之后,搜捕新教徒的行动总算是停止了,可是这件事给亚尼艾斯造成的心灵创伤却永远不会迎来愈合的那一天。
收受了罗马里亚的贿赂而制定了这次作战方案的男人里修蒙,即使亲手把他杀掉,自己的复仇也还没有结束。她的复仇之火,在把旦格尔迪尔烧成灰烬的所有人彻底消灭之前,是绝对不会熄灭的。
这里是设立在托里斯塔尼亚宫殿的东宫一角的王军资料库。
即使是王军成员,也只有身处高位的少数人才能进出这个地方。可以说,亚尼艾斯单单就是为了出入这个地方而立志出人头地的
亚尼艾斯率领的枪士队,是不参加这次亚尔比昂征伐作战而留居本国的少数部队之一。虽说是近卫队,但在习惯上是理应参加这种倾全国之力发动的战斗行动的但最关键的原因,是这次的最高司令长官德?坡瓦奇对她们没什么好感。
虽然规模小,但近卫队长是一个指挥远征军的将军、甚至是更高一点的官位。无论如何也想当上元帅的将军,当然就会反对拥有可能把自己功劳夺走的资格和能力的枪士队参加了。所有的功劳都必须集中到自己的手里,而且他实在受不了召开军事会议时被大家坐在上座。
而且亚尼艾斯并不是魔法师。区区平民能做得了什么?德?坡瓦奇一直对亚尼艾斯等人心存轻视。
当然,在表面上找的理由自然不是了。他装作很有道理似的说什么近卫的枪士队必须以全力保护好陛下的安全之类的话。
可是,对亚尼艾斯来说,这反而是个好机会。
说白了,亚尔比昂什么的她都不在乎。
于是,亚尼艾斯就连续两个星期在王军资料室翻阅资料,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在那份资料的封面上有着如下字样:
魔法研究所试验小队
这个只有三十名成员的小队,就是消灭了亚尼艾斯村子的部队。
她翻了几页。发现队员全部都是贵族。
是那家伙?上线写着不少令她惊讶不已的名字。
亚尼艾斯一边紧咬着嘴唇,一边慎重地一张张翻着页。可恨的是,有不少的人已经去世了。
亚尼艾斯的眼睛大大张开。但是在下一瞬间,又马上充满了悔恨和不甘的神色。
原来小队长的那一页被人撕掉了。要问被谁撕掉的话,那自然是明白不过了这样的话根本就不知道谁是小队长。
找不到有关那个罪孽最深重的男人的资料。
亚尼艾斯气得浑身颤抖起来。
在离亚尔比昂的首都伦迪纽姆有大约两天马程的罗赛尔镇上,出现了一团散发出危险气息的男人。
那就是由眼角有着大片烧伤痕迹的男人敏努维尔率领的小队。虽然只是由十几名吃那官员构成的小部队,但是那种压倒周围的气势,甚至抵得上一个重装甲枪兵的大队。
革制的大衣已经布满污迹,俨然一名战斗经验丰富的佣兵模样。虽然在大衣之下各自都握着自己的那首兵器,可是却看不到其真面目为何物。
一行人来到了镇郊外的空军工厂熔矿炉附近。这是把铁矿熔化来铸造炮弹的熔矿炉,在那里的专门工作人员正在努力工作。炉的温度升不起来,别说是铅了,这样的话就连铁也熔不了。
焦炭不够,而且风也很弱。真麻烦到中午之前我们就要交出一百发炮弹了啊
正好在这时候,从敏努维尔小队前进方向的相反一侧,出现了一团托罗尔归并。托罗尔鬼是生息在亚尔比昂北部高地的,身高五米的亚人。
虽然数量不多,但是却有着旺盛的战斗意欲。他们对人类争斗并不感兴趣,但是因为能尽情地用棍棒把自己讨厌的人类打成肉酱,所以他们也参加了这场战争。
作为同伴的话,他们的确是很可靠。因为身材高大,在攻城的时候非常有用。可是因为他们总是摆出一副傲慢的态度耍威风,所以士兵们都很讨厌他们。他们也经常不听命令行事,所以尽管是强大的战力,但受不了他们的指挥官也不在少数。
话说第二十个左右的托罗尔归并向这边走来,那势头就好像一片巨树森林向自己扑来似的。在工厂干活的工人和水兵们慌忙躲到路的两旁,给托罗尔鬼让路。
托罗尔鬼们从粗壮的喉咙里发出海啸般的声音,看着在自己脚边躲来躲去的人类,大大张开了嘴巴,发出如同一个巨大的风箱在上下移动似的吸气声。他们似乎是在取笑那些又小又无力的人类们。
这群托罗尔鬼停住了脚步。
那是因为,在他们面前有一团挡住了去路的人类正是敏努维尔率领的小队。托罗尔鬼们很难想象到竟然有人类看见自己也不让路。
托罗尔鬼们上下挪动着风箱般的喉咙嚷了起来。
那群木偶似的拿棍子的家伙,到底在说什么?
敏努维尔一脸没趣地问道。站在他身旁的一位目光锐利的男人马上向队长报告道:
他们说快让开。
敏努维尔就对那个懂得托罗尔语的部下说道:
你告诉他们,这里是人类的土地。
部下就用托罗尔说了两三句话。接着,托罗尔鬼们就情绪激动地举起了手里那着的棍棒。
在棍棒的前端,装有比大炮的炮弹还要大的铁块。那可是连结实的城墙也能一举击穿的利器。
要是被那样的东西迎面打过来的话,人类是绝对无法承受住的。
喂,它说什么?敏努维尔问道。
嗯普鲁?修布?托尔?乌乌卢糟糕,弄错了。这可是最糟糕的骂人话,对不起。
原来如此。敏努维尔答道。
气得发狂的托罗尔鬼马上把棍棒挥了下来。
敏努维尔用左手拨开大衣,从里面取出自己的武器那是一根长而粗的铁棒,他用右手拿着铁棒,轻轻挥动了一下。
咏唱咒语。
从铁棒飞出来的火焰缠绕住了握着棍棒的托罗尔鬼的手臂。
那团火焰在一瞬间就把托罗尔鬼的右臂连同棍棒一起熔掉了。烧成赤红的铁块四处飞散,这时候,站在敏努维尔身旁的男人接着咏唱出咒语,使出了风魔法。
一阵小型的龙卷风把烧红的铁块卷起,包住了托罗尔鬼们的脸。被烧红的铁烫在皮肤上的托罗尔鬼们马上发出了哀号。
从魔杖涌出的火焰逐渐增强了火势。
周围化成了一片火的海洋。
巨大的托罗尔鬼烧起来的味道弥漫在四周。
被火光照亮的敏努维尔的脸上浮现出了残酷的微笑,一直注视着被火烧得滚来滚去的巨人们。
几分钟后
敏努维尔等人踩着化成了一堆炭的托罗尔鬼走了过去。
哎呀,实在是很难受的臭味呢。
其中一名队员低声说道。
你在说什么啊敏努维尔说道。
生物燃烧殆尽的这种香味是一种远胜那些普通香水的最高级香味啊。
熔矿炉的工人们一边颤抖着身体,一边呆呆地注视着托罗尔鬼们被烧成灰烬的样子。变成了黑炭的托罗尔鬼们的身体上,混杂着溶解后的铁块。那正是罗尔鬼们手里拿着的棍棒。
那些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东西可是钢铁啊。他们连风箱炉也没用,就能熔化到这种地步了吗
再离这个地方没多远的一艘侦察舰的甲板上,瓦尔德和芙卡正等待着货物的来临。
已经超过了约定的时间十五分钟了啊。真是的,连时间也不遵守的家伙,真的能像针孔那样的缜密作战么?这可是占领任务,是很麻烦的工作啊。
说起白炎敏努维尔,可是在佣兵的世界里无人不知的人。既残酷又狡猾传闻他就是这样一个有实力的人。
不管如何,迟到实在让人不爽呢。
正当两人说着的这些话的时候,就看到敏努维尔等人向这边走来了。
从甲板上垂下了舷梯。
登上舰来的敏努维尔等人浑身沾满了一种烤焦了肉的臭味。
你们到底再哪儿烧东西来了?
烧了二十只托罗尔鬼而已。
敏努维尔若无其事地说着,芙卡闻言,马上吓得脸都白了。
在为军议而设的房间里,众人开始商量这次作战的安排。
作战目的是占领魔法学院。
克伦威尔是打算把学生们当成人质,以此作为跟攻过来的两国联合军进行政治交涉的有利条件。
趁着夜色穿过托里斯汀的的巡哨警戒线,直捣魔法学院。
虽说是孩子,但那里可是魔法师的巢穴啊?这点数量真的没问题吗?
曾几何时以巨大泥人偶袭击过魔法学院的芙卡对这次作战吐露了不满。
没事的,教师们基本上都去参战了吧,男生也是。留下来的就只有女学生。瓦尔德说道。
真的?
子爵说的没错,所谓的贵族就是那么一回事,真是麻烦的家伙呀。
敏努维尔以自嘲的口吻说道。
你本来也是贵族吗?
魔法师基本上都是贵族吧?玛琪尔达小姐。
被他说出了自己的贵族名字,芙卡不禁红起了脸。
我还真是有名呢。
忘记了。芙卡很没趣地说道。
敏努维尔笑着说道:
我可记得一清二楚哦。
是么
芙卡翘起了嘴角。舍弃了贵族之名,以平民身份度日的魔法师也不在少数。其末路基本上都一样。要不就像芙卡这样子成为犯罪者要不就像敏努维尔这样当上佣兵。而且,大多数都会为自己的选择而感到懊悔,最后郁郁而终。
芙卡虽然就算是死也不会承认但她其实偶尔也会梦想一下要是能够一直这样子作为贵族生存下去的话就好了。虽然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但还是会偶尔梦想一下梦想着连不安这个词也不知道的少女时代。
敏努维尔却似乎跟那种后悔无缘,而是打从心底祝福着自己的选择。
看来你很喜欢自己嘛。
听芙卡这么说,敏努维尔就笑了起来。
在我看来,现在的工作简直就是我的天职啊。
为什么?
因为可以尽情地把人烧成灰烬嘛。
你讨厌人?
怎么会,我很喜欢,就是因为喜欢我才要烧啊。那种味道,那种由自己的火焰带出的味道只有那种味道能让我兴奋起来。
就像有蛞蝓在自己背脊上蠕动似的,芙卡不禁产生了一种生理性的厌恶感。
我是在二十岁的时候感觉到这一点的,当时我正身处托里斯汀的某个部队里。
集中而来的队员们不禁面面相觑。
芙卡和瓦尔德也沉默了。
敏努维尔开始讲述了起来。
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我当时是刚满二十岁的贵族士官,被分配到了一个名为魔法研究所实验小队的部队里,队长是个跟我年纪相仿的男人。
那个小队,是第一个仅由贵族仅由魔法师组成的实验小队。不,那跟魔法卫士队有点不一样,那是专门负责对外公开的战斗的吧。瓦尔德子爵,你既然是那里的队长,那就应该知道吧?骑着帅气的幻兽到处都有人崇拜你们,这个虽然很让人羡慕,可是那样的话就连站着小便都作不到,很难去干一些肮脏的事。不过,我就暂且暂且不问你为什么要离开吧。
于是我们的魔法研究所实验小队就由一批下级贵族组成了唔,基本上就是什么都做的小队啦。消灭盗贼、调查攻击魔法对人体产生的影响、看看在战斗中释放范围魔法的时候,到底会产生多大的损害等等,我们做的都是这一类的事情。
在消灭乱党、镇压乡下贵族叛乱等等的行动中,我们都是率先被投人的战力。
对那些大人物来说,大概没有比这更方便的部队了吧。
还有,这个部队的队长很厉害。
队长?芙卡问道。
没错。敏努维尔点了点头。
他继续说了起来。
就像刚才我说的那样,那个队长大人明明只是二十出头,可是胆量却很大。
他竟然能毫不动容地把敌人烧死啊,我当时就已经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后来,在那场作战中,我就彻底对那个队长心服口服了。
在托里斯汀北端海岸附近,有一个叫做旦格尔迪尔的乡下地方,那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穷村子。除了在海边检检牡蛎之外,就没有什么能赚钱的活干乐了。
这时候我们接到命令,说他们那里流行瘟疫,情况已经难以控制,要我们去消灭他们。而且是地位相当高的上级下达的命令哩
于是,我们就急忙赶去执行命令了。
最厉害的是队长。
他简直是毫不留情。
无论是女人还是小孩,他都毫不犹豫地赶尽杀绝。
他操纵着像龙卷风似的火焰,一下子就把村子变成了一片火海。
因为当时是晚上,火光反射在海面的样子实在是美丽绝伦。
最厉害的是,当时那条村子根本就没有流行什么瘟疫。
那么为什么要灭掉整条村?
搜捕新教徒啦。
搜捕新教徒?
是罗马里亚方面施加的压力。有一个新教徒从他们的国家逃到了那条村子里,糟糕的是那个地区全都是新教徒。要是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就会麻烦多多,所以他们就想顺便把他们一次都烧掉了事。所谓的瘟疫只不过市借口而已啦。
听到这里,瓦尔德也丝毫没有改变表情。芙卡则毫不隐藏自己的不快,用眼睛盯着敏努维尔。
于是,在旦格尔迪尔的镇压任务完成的时候我就为那样的队长而感到心醉了。我一边想着很想变成像他那样,一边就向着他的脊背挥起了魔杖。
真是难以理解,明明心醉于他,怎么又发起攻击来了?
我其实也不是太明白。总之我大概是想要确认一下吧,看看那家伙是不是的确有值得我心醉的实力。我想要是被我打败的话,他就没有那样的实力了。
那么,后来怎么了?
敏努维尔别有深意地笑了笑,指了一下自己眼角的那一大片烧伤痕迹。
结果就是这样,那家伙果然厉害。他毫不费力地就把我的攻击挡开了。接着,我就马上离队了,毕竟我已经向队长举起了魔杖,是不可能再留在队里的啦。
然后呢?
然后就一直到现在了。我想只要我一直当佣兵的话,总有一天能遇上那个队长的吧,可是事情却没有那么顺利。也不知道他是被谁杀了,还是引退了从那一天开始,我就再也没有听说过任何有关那个在我脸上刻上烧伤疤痕的队长的行踪了。真可惜,我现在已经比那个时候强了不知多少倍了啊。我已经能使出比那时侯更热、比任何人都热的火焰了啊
敏努维尔高声大笑起来。就好像掉了哪颗螺丝似的,大笑了起来。
啊啊,我真再见那家伙一次啊!见到他之后我就要向他道谢!我一直都没有后悔过,不管是舍弃了贵族之名,还是成了杀人狂的事全部。可是我却不能向那个队长道谢。就只有这一点让我很不舒服。我好想见他,真的好想见他!我烧伤的疤痕每天晚上都在这么向我倾诉啊。
敏努维尔就好像发了疯似的仰天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