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着加鲁加索鲁北方流动着的里昂河,罗马尼亚和加里亚两军的对峙已经过去了三日,其间,在这不到两百米的狭窄河面上交织最多的,不是箭羽枪弹,不是魔法咒语,而是「言语」。
「喂,加里亚的的贱种们,能给老子听见吗!?」
罗马尼亚的一位士兵高叫道:
「哪个臭教徒在那鬼嚷嚷啊!?」
加里亚军有人回应了。
「你们这什么烂国,就没什么像样的吃的!面包和黏土一样,那酒,完全是和喝醋一样嘛!」
「臭教徒懂什么品味!给我等着,马上让你们吃饱铅弹火炮!」
「喂喂,怕的连一条小溪都过不了的人在那说什么啊?」
「你们难道没一个人会游泳?赶快回老家去学学怎么抛水再滚回来受死吧!」
两方互骂的声音无穷无尽,渐渐的也有一个两个热血上涌的贵族们,互相到河流的中心沙洲上对砍的。
胜利者常常招摇着挥舞自军的大旗,听己方军队高扬的欢声,士气大振,败者则低头惭愧,不甘心中往往又会再出现挑战者……如此往复。
在决斗中战败受伤或死亡的贵族由两阵营分别派遣到河沙洲两侧等待着的小船回收。而「至少能攻击那个小船」的不明言规矩,则是两军军士们的骑士道在暗中起着作用。
现在,沙洲上翻滚着的,是加里亚军的旗帜,欢腾的加里亚军发出了连连的叫嚣,混杂在罗马尼亚军中眺望着对岸的基姆利心不在焉的道:
「什么啊,和亚鲁比昂浮空岛上的时候比起来,还真是悠闲呢。」
「带狠劲的,只有最开始的时候。」
马里科尔奴若有所感的道。
听到了如此对话,雷纳尔道:
「肯定是因为,大家都感到了一丝内疚啊。」
「内疚?」
才人问道,雷纳尔点头道:
「啊,虽然说是圣战,但对方既不是异教徒,也不是新教徒,大家都是普里米尔教的信徒啊,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战也不知道,说是和精灵联手了但却也不见任何精灵。再加上,作为加里亚战士们,自己国家的一半都已经站在了我们这一方,他们自己也相当的感到迷惑吧。」
「恩……」
「然而,虽然这么说但所谓的‘圣战’已然发动战争已经打响,当然也不能退缩,在对方看来我们也算是打入了他们领土,就算打着圣战的旗号我们也是不择不扣的侵略而已。」
「所以,这个怪异的对峙才在持续着。真是的,就这样完了的话真是愚蠢之极,死了的家伙真是死不瞑目。」
才人如此说道后,雷纳尔露出了严肃的表情道:
「不,这对峙拖得越长越对我们不利。不管怎么说这里好歹也是敌方土地里,站在我们这方的加里亚南部诸侯们若发现形势不对,一旦倒戈将矛头指向我们,可就麻烦了。」
「不是麻烦,而是被灭吧?」
「正是。」
直直的,雷纳尔答道。
「有没有避免那样发展的方法?」
「在下一次会战中来一次决定性的胜利。简单说就是无论如何也要胜过河对面的那些家伙们。」
果然还是应该硬把虎式坦克拖来啊,才人想道。
在击破约路蒙钢特的作战中大活跃的虎式坦克被留在了艾克蕾亚的街道中。
不过,果然还是不行,不管怎么样光让那坦克跑起来就超级费力了,强行开来闹出个什么部件失灵也说不定。
一旦怀了就完了,没有后备支持,要用炼金术做一个临时的,时间也上也不够。
天才的工程师……,就算有在这个世界可以毫不夸张的称作最强的机械师的——柯尔贝尔的帮助,让虎式坦克跑到离罗马尼亚国境八百里古的这里也是不可能的,就算运气极好没有任何部件损伤,燃料也不够。
即使用「东方号」运载,每次辗转战场「运输、放下」的重复和费力也让它变得不可行。
单是装载着,风石的消耗就得加倍,且同时需要二十名熟练的风系的魔法师,而这一切仅是为了一个骑士小分队。对本来就处于劣势的罗马尼亚军来说,这是不可能的,最终才人不得不下了决心把它留在了后方。
和飞机不同,在没有道路和铁轨的世界,要好好运用坦克是一个十分困难的事情。而柯尔贝尔则正对搬用的办法费尽心思百般努力,和东方号一起留在了艾克蕾亚街道做着研究。
由于时间紧急没有来得及询问柯尔贝尔到底具体准备怎么办,但是即使是柯尔贝尔,要造出有效率的搬动运用那个坦克的方法,也是不怎么可能的吧。
不过,就算带来了,面对十万的大军,单单一个坦克的也只能是石沉大海般没什么效果。
再说了……,就算是敌人,才人也不想用那种大炮去打有血有肉的人体。
能够依靠的,就只有安莉埃塔了,她在宣言要停止这场战争启程返回托里斯汀时这样说道:
「请已经不要轻举妄动,尽量拖延时间。」
所以才人们,在这个地方,在尽量想办法拖延时间……
如果约路蒙钢特的军团又出现了呢?
——那么我们也没有办法,用带来的AK步枪或德尔弗伦格试着搞定一切吧,才人忽然感到一阵颤抖。
「这就是传说的武者面对战场的激动而颤抖?」
「不,只是单单的害怕而已。话说,基修怎么了?」
马里科尔奴伸手指出去。
顺眼望去,基修正在小船里向着河中央的沙洲划去,罗马尼亚军发出了巨大的欢声。
「那个白痴!」
「真是爱耍帅啊,我们的队长大人……,那个,好像他,喝了好些酒。」
基姆利以难过的声调道。
「对方的那个贵族可是连败了我们三元大将了啊。」
「那个确实是,西百合花坛骑士,索瓦松男爵。一个有名的豪杰贵族不好,会被杀的。」
看着站在沙洲上高举着军旗的秃头壮汉,雷纳尔喃喃地道。
才人连忙推开联排的兵队和贵族们,向着河边冲了出去。
淌过汩汩的流水,才人上了基修的小船,船头的士兵连忙给他让开了位置。
「哟,才人啊,来帮我助威了吗?」
一看即知,基修已经完全的醉了,无论怎么掩饰那通红的脸也太过明显了,而且左手还握着酒瓶。
「你在干什么啊!‘在我不在的时候一定要自制’,女王走前不是告诫过了吗!」
才人叫道,基修则扭动了一下身体后抱住了自己。
「对啊,真的说不定是这样……但是,你看,才人。看看这里集中的罗马尼亚和加里亚军的雄姿,在这里给他们好好展示一下水精灵骑士队的风采,我们的名字将在子孙曾孙代代相传!」
「死了的话哪来的孙子!」
「也是呢,不过,你不是也来了吗,不会那么倒霉的。」
才人不禁抱住头,还以为这家伙至少稍稍改正了一下的,结果根子里还是不变,想要显眼耍帅出名,这,多半死也改不了了吧。
小舟上的这一幕被对方看见,骂声再次的响起。
「什么啊,看着打不赢了终于开始想用两人对一人了啊?果然不愧是懦夫罗马尼亚啊!」
听后基修露出了无畏的笑容,叫道:
「我们是托里斯汀人,想让你们这些加里亚的乡巴佬学学什么叫礼仪!」
「我可没这么想。」
才人如此道,当然声音完全被叫嚣淹没。
「托里斯汀人?很好,罗马尼亚的小跟班,给我放马过来!加里亚花坛骑士,皮耶鲁·弗兰马玖·顿·索瓦松在这里等着!谁先上?还是说两个一起?随便你们怎么样!」
基修面向才人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副队长,该你了。」
「我!?你不想耍帅了?」
「不好意思,我好像喝的有点多了。」
基修毫不害羞的开始了饱嗝,双方取笑和叫嚣的声音再次连续飞舞,没办法,才人向前踏出了一步。
「报上名来!」
「托里斯汀王国水精灵骑士队,才人·修瓦里埃·德·平贺。」
闻言后,强壮的秃头男人脸上露出了惊异之色。
「在亚鲁比昂一人之力阻挡七万大军的那个平贺?」
「正是。」
索瓦松男爵转过了头去。
「喂!诸位!听着,这位好像就是那个传说的‘亚鲁比昂的英雄’!「
加里亚军闻言后传来了猛烈的欢声,看来才人在这个异乡土壤也是很出名的样子,不论敌我,欢声算是对英雄起码的尊敬吧。
「能和你交锋,我感到无限荣幸。请!」
索瓦松男爵的脸上笑容忽然消失了,看来之前他都没有拿出真本事。
才人不禁暗自连连叫苦,不愧是大国加里亚,才有着这样剽悍的骑士,而我们则将不得不面对拥有众多这样骑士的大军。
才人拔出了德尔弗伦格,同时罗马尼亚发出了剧烈的欢声。
「哟,搭档。从什么时候起成了舞台的主角了啊?真是了不得的观众啊!」
「少废话,既然到这样的,就只有让河对面的家伙们丧尽士气了。」
索瓦松男爵迅速的完成了吟唱,瞬间,风组成的刀刃向才人飞来。
才人早已开始习惯了对魔法师的战斗,轻松的躲过后闪入了对方的境内。
然而索瓦松男爵也毫无怠意,巧妙的浮起闪过才人的剑端,跳到了后面,才人再试图接近则继续放出风刃。即使对方只是单单的剑士,索瓦松男爵也丝毫没有轻敌,他知道对方一点都不简单。
「想不到那么大的身躯也能这么灵敏!」
在两军巨大的叫嚣声中,才人一直无法接近对方身躯,追赶中,忽然踩中沙石身体失去了平衡,才人猛的滚到下去。
「得手了!」
索瓦松男爵看准这个时机向才人发出了冰之刃。然而,千钧一发还是慢了一丝,才人用德尔弗伦格吸收,并挡住了。
「什?」
惊愕的索瓦松男爵的魔杖在瞬间忽然被打碎了,看去,才人单手握着的AK步枪正冒着青烟。
「用,用抢打中了魔杖?」
在这个距离?拥有这样精度的抢,索瓦松男爵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彻底惊呆的他不自主的跪了下去。
「……不好意思,不过,你也用了飞行道具了的,大家扯平。」
罗马尼亚军爆发了剧烈的欢声,小舟上的人立刻跑来递给了才人军旗。
「那么,我就在这里插上军旗了,起码也算是我赢了,你们带着旗回去吧,辛苦了。」
向着呆呆的跪在地上的索瓦松男爵,才人道,基修则跑了过来,开始绑他。
「什,你在干什么啊?」
「喂喂,他是你的俘虏哦,哪有老实放回去的笨蛋在啊。」
基修和被绑起来的男爵间,交涉居然忽然开始了。
「两千!」
「太高,一千。」
「一千五!」
「……恩,算是,好吧就这样。」
索瓦松男爵向着河对岸伸了伸手。
很快装载着袋子的小舟划了过来,走下来像是侍者打扮的男人费力的把三个大革袋放到了才人面前,基修确认了内容后松开了绑住男爵的绳子。
索瓦松男爵则上了本来装载着大袋的小船,回去了。
「这算是什么啊?」
才人不禁向基修问道。
「什么,当然是赎金啊。」
「赎金?」
「啊,败者是俘虏,想要释放当然要叫赎金啊,对方是男爵,现在市面上大概得以千为单位,啊,真是赚了啊~~」
基修笑着拍打着才人的肩膀,原来如此,袋子中满是闪着光亮的金币。才人一下没法适应过来,绕了绕头。
「那么,既然赚了,我们回去吧,感觉在这里站着傻傻的。」
「喂喂,当然不能这样啊。」
基修指向了河对面的加里亚军,热血沸腾的将士们正在叫嚣着:
「打到那家伙!不管是谁!打到了我给赏金三千埃居金币。」
而军士们也激情万丈,争着「我我」的挤在小船边。
「哦,哦,,男爵,伯爵……,啊,那是,康芭蕾侯爵的老夫人!……你,照这激情,我相信一晚上一座城可以建起来!」
结果,才人被迫和被金钱名誉蒙昏了头的无数加里亚贵族接连交手。
然而,之后再也没有如最初的索瓦松男爵那么强的对手出钱,不是被才人用抢打碎了魔杖就是折断,蜷着屁股回去了。
水精灵骑士队的队员们集中过来各自各的开始了各种工作。
雷纳尔一手算盘,正飞快的计算着赎金方面的业务。
马里科尔奴和基姆利在整理着对方的排队。别的则开始了赌博,用小船从加里亚,罗马尼亚两军集来大量的赌金,赚的盆满钵满,正绽放出美丽的笑容。
不知什么时候起才人在加里亚的赏金已经到了一万埃居,已有十人以上的贵族向才人挑战败北而去。
「差不多让我休息下……」
才人喘着粗气道,差不多体力到了极限,虽然没人知道,才人作为纲达鲁乌的时间是有极限的。
基修向着加里亚军大叫道:
「午餐休息!」
罗马尼亚军送来了积满了豪华的食物和奢侈的美酒的小船,桌子被摆上,士兵们都进入了服务生模式。少年们赚的喜笑颜开,在敌我交错的人群中,快乐午餐开始了。
雷纳尔一脸严肃的对才人道。
「才人,听着,再次胜两次。这样的话托里斯汀郊外带八十阿鲁镑(1阿鲁镑约四千平方米)的城堡就可以买下了,让那里成为我们的城堡啊~~~」
眼睛深处的眼睛里仿佛已经冒出了$符号,才人不禁深深的叹了口气。负责管理赌博的几位队友道:
「才人,拜托了,不要输哦,死了也没关系,一定要赢,现在赌率可已经到了三十对一,你输了的话我们可就破产了~~~」
兴高采烈的少年们居然开始唱起了托里斯汀的歌曲:
拿起你的魔杖,托里斯汀的勇者们
用百合的纹章,击垮狂傲的敌人
前进,圣神的旗帜
啊托里斯汀我美丽的祖国
啊托里斯汀我美丽的祖国
「我不干了。」
在平白单直的歌声中,才人忽然开口说道。少年们都互相看向对方。
「诶???!!」
「诶什么啊诶,你们怎么不上,这种闹剧我才没空陪你们搞!我不是斗犬!」
才人咚的敲了一下桌子后道。
本来是为了挫折敌人的士气才开始单挑的,什么挫折士气,现在对方怎么感觉比刚才还热情洋溢。再说了,没必要在这种地方树立些无谓的仇敌,更不像搞的太出名,虽然现在已经有些太迟了……
「我们是为了打到加里亚的国王才来的,并且帮助困境中的塔巴萨。不是来赚钱的。」
「这种战斗,不赚点钱根本干不下去不是吗。」
基修道。「对啊对啊」少年们表示赞同。
「而且,赚到钱后你可就出名会变得超受欢迎哦,和现在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我才不想受欢迎,露易丝也要生气。」
「笨蛋,那个露易丝也,只要用上漂亮的裙子和宝石装饰的礼物的话,也会就范对你宽大对待的,外遇一两个,‘啊也是没办法的啦’,会那么想的。」
才人的肩膀无意间动了一下,基修没有放过这个动作。
「我明白,明白,你确实是诚实的好人,但偶尔也会花心些别的女生。」
「呃!」
才人双手掩面用手肘撑在了桌面上。
「喂喂,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不要责备自己!这已经是,所谓的,本能了啊,就像‘肚子饿了人就会’那样的是一回事,虽然这部分女性总是很难理解,但是在一定的程度上是有办法缓和的,……那就是钱啊。」
操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基修紧逼才人。」真的吗?……那个。」
「啊,我保证,以格拉蒙家的名誉!」
基修紧紧地握住了才人的手,若是平时肯定对之无视的才人,在这个被露易丝的吃醋搞得头痛不已的时刻,不禁以痛苦的声音回道:
「………我知道了,那么,就再一次,不管怎么说,已经到极限了。」
少年们竖起手指互相看向对方,点头,「不能动摇」,基修说着站了起来,向着加里亚方大声道:
「喂!加里亚的绅士们,我们的英雄说,接下来只战一回。派出你们最优秀的,身份越高当然越好~~!」
加里亚的贵族们「我去我去」的开始了争吵。
「真是成了名人了啊,才人。」
「……真是的,这样下一场不是变得更困难了吗。」
「有什么不好吗,要的不正是这个吗。」
「哦,好像对方决定好了。」
河对面出现的,是一位带着黑色铁假面的高身贵族穿着,一身粗糙的皮革,如果没有披风几乎不会知道他是贵族。
「什么啊,交不起赎金的佣兵可不要来凑数哦!」
「至少还带着披风啊。」
「一个穷贵族吧。」
「哎,真是倒霉,就是那种有技术却没有钱的人了,会拼着命打的哦。」
少年们纷纷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但是最后一场当然不能退缩,才人拔出剑摆出了姿势。
对方慢慢的从小船下来,微微的施了一礼。
基姆利叫道:
「报上名来!」
「我没有什么值得报出来的名字。」
「什么?一个爱出风头的小罗洛吗?」
虽然马里科尔奴这么说着,但才人还是若有其事的做好了准备,经过了和魔法师的百般战斗磨炼,对方到底有几量光从那行动和散发的氛围就能察觉。
这家伙比索瓦松男爵还强,到此为止战斗过的魔法师中,这家伙无疑是最强的。
紧张感迅速膨胀,额头上一滴汗水从脸上滑落。
如此……,时间继续流动。
「怎么了才人,快把那家伙搞定啊。」
同伴传来了无责任的叫喊。
然而,才人无法动弹,……用枪,是不行的吧。
「不来吗,那么,我上了。」
男人甚至没有丝毫准备吟唱咒语,举起魔杖就向才人冲来了,看来他是想和作为剑士的才人来一场正面的交锋。
如长剑般的军杖在挥下的瞬间发出了青白色的光芒,是「Blade」的咒语。魔法师在近身战中,常用个咒语以魔杖作剑来战斗,当然,和剑的手感有着本质的不同。
由于带着面具无法知道是否吟唱,忽然来「Blade」啊!
被打了个措不及防的才人没有时间后闪,只能用德尔弗伦格硬接了下来。
青白色的火花四散,才人感觉仿佛要被压倒。
「才人!」
和魔法师在刀锋上对峙,对才人来说这还是第一次,看来对方在近战上很有信心。
才人忽然感到了一阵恐惧,果然,世界是广阔的……。阻止了七万大军自己竟然不禁有些飘飘然了,在加里亚像刚才的索瓦松男爵或现在眼前的一点也不简单的家伙还有的是……才人为自己的自以为是感到了抑不住的惭愧。
总之,在这单挑里不能输给对方,才人猛的接住对方的压力将之导向了一旁地里,并高举了自己的剑。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对方已经消失了。
猛然向上看去,男人仿佛轻飘飘的一般,正浮在空中,利用向下的重力,把整个魔杖向才人挥来。
铛!!!
尖锐的响声大作,才人再次的接住了对方的砍击,由于对方的重力也向后退了一步,男人没有错过这个时机,就在这样对峙的着试图硬把对方向后压去。
男人铁质的面具向自己接近,简直就是近在咫尺。明明是魔法师却不用魔法,试图在力量上分出胜负吗?真是一个怪异的人。
在和不像魔法师的魔法师的对峙中,才人流下了紧张和困惑并夹杂着恐惧的汗水……
「就这样和我对峙着!」
假面的深处传来了小声如此说道,才人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
「什——」
「……小声些,你说你是托里斯汀人吧?」
「……是,是的。」
试图保持面色的一成不变,才人如此不知就里的回答了。」……那么,夏洛特,……不,塔巴萨大人知道吧?「
如此一言,才人忽然明白了一切。
他是潜伏在加里亚军里的奥尔里昂公一派的的人!
「……现在,正和我们一起来到了这里。」
男人忽然向后跳开了,才人也配合着向后跳开了,同时故作姿态的全力挥剑砍去。
男人假装很努力的接住了,在周围看来,这正是标准的以死相拼。
「……在赎金的麻袋里有一封信,请你代交。」
「……是。」
忽然,男人的手里失去了力量,才人挑住了对方的魔杖,向上挥去,男人的魔杖被夺,飞出手后插在了地上。
「我输了!」
男人跪下表示认输。
「哦耶!才人,!一瞬间我还担心会变成什么样呢!」
基修们相继奔来。
「那么接下来,就是赎金的交涉吧。」
基修道,才人向他示意。
「恩?」
「已经完了,之后光伸手拿就行了。」
侍者靠近过来,在才人面前放下了麻袋,检查了里面后基修叫道:
「喂喂,怎么全是铜币啊!这哪能算是赎金啊?虽然一眼就知道你不是很宽裕,但是至少也是贵族,有着贵族的体面吧,有那样的身手难道你只值这点钱?」
「好了你闭嘴!」
才人向着男人做了一个骑士的标准礼,男人起身以加里亚的礼还礼后退走了。
「终于完了啊。」
用望远镜在加鲁加索鲁下部一座小山丘上望着坐着小船回来的水精灵骑士队们的琪尔可道。一旁站着露易丝,塔巴萨和蒂法妮娅。
四人在此从刚才起就在观看着沙洲上的打斗。
「露易丝,你的骑士还真了不起啊,据看来连胜十人以上了哦,赢的盆满钵满,你偶尔也让他给你买点裙子之类的啊。」
琪尔可对旁边的露易丝道,后者则将脸转向了一边:
「那种东西我才不要!」
「啊,怎么了?」
「……因为,回来时肯定也会送给其他的。」
「当然不会啦,因为他对你痴情的很。」
「不是的!那家伙,在梦中……」
露易丝忽然闭了嘴,为什么要这么老实的回答琪尔可的问题啊。
「梦中?什么啊,真有趣,说来听听?」
「没,没什么好说的!」
「不行~~~」
琪尔可抓住露易丝后开始全身的瘙痒攻击。
「蒂法妮娅,塔巴萨,快来帮忙。」
为难了好一阵后蒂法妮娅终于开始了动手,心想说出来露易丝应该自己也会好受一些。
塔巴萨则……,转身走了。
「塔巴萨?」
琪尔可愣了一下后开始了认真的努力给露易丝瘙痒,如果说塔巴萨这奇怪态度的原因是在露易丝的使魔上的话……,有关的系的东西得彻彻底底的打听出来才行。
琪尔可的瘙痒仿佛神技,露易丝身体敏感的部分被连续进攻终于忍不住发出了求饶的叫声:
「我说,我说啦!」
听完了露易丝话的琪尔可忽然笑了出来。
「有什么好笑的!」
「因为,就是很好笑嘛。在妄想中花心,外遇,这点你也该绕了他吧,又不是真的花心了。」
「比在现实中做了更过分!这不是说明了他和我在一起时在幻想着别的女孩吗?」
「我说啊,露易丝。」
「什么啊」
「所谓的男人啊,就是无论怎么喜欢别人,只要视野里有别的女孩也会忍不住看去的动物,这点事都一一挨着生气,你的身体可会受不住的。」
琪尔可如此直白的讲授男女之事,蒂法妮娅不禁红着脸转头看向了一边。
「那个我在理论上也是知道的……」
「那么就转变为行动啊。」
露易丝「恩~~~~~」的想了好一阵时间后撅起了嘴。望着这样的露易丝,琪尔可开始注意起塔巴萨来。
如果,我的猜测是对的话……。我该支持哪方呢?那不是显然的吗,虽然对不起露易丝,但塔巴萨是自己最亲近的朋友,但是,露易丝已经除了才人外谁也看不见了吧,若是真的被人抢走了,命都不会要了也说不定,这当然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
这还真是麻烦了啊,琪尔可很少见的挽起手开始了烦恼。
「什么啊那家伙什么啊吗家伙,……一定,常常做着这样的梦,肯定常常希望和我以外的女孩子,,……做那样,那样的事情。」
如此想到后,露易丝忽然来了火,紧握小小的拳头咬住了嘴唇。琪尔可看着露易丝不禁想起了以前的自己,热恋着恋爱的时候……,失恋的时候……
「露易丝啊。」
「肯定对公主殿下也做了那种事情了谁叫公主有同是女人的我也不禁感叹的美丽蒂法妮娅什么的也是刚好在那里好了给我老实交代虽然不知道你用那极大的胸部在那狗的梦里演出了几次肯定是超级连续连夜的满开状态……」
「露易丝!」
「什么啊」
露易丝说着怒目盯向了琪尔可。
「我说啊,我有一点想要像你说的。」
「说啊。」
「那个,你想着的才人和真实的才人是不一样的,明白?」
「什么意思?」
「才人也是,普通的一个男孩,不是二十四小时想着你,随叫随到,的存在。他虽然是你的骑士,但却不是你的‘东西’哦。」
「我知道。」
「你不知道啊,所以看到了他的心中后发现不是自己理想的那个对方,所以在生着气,不是吗?」
「什么啊,不要说得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
「我就是知道,我也算是过来人了,对方若不是和自己一样程度的想着我的话,我也是那样不觉的开始发火的。」
「呜……」
「但是这是不对的,不管是对方的缺点也好不足的地方也好都一起包容,喜欢,那才是真正的恋爱。我是这么认为的。」
仿佛看着远方,琪尔可如此道。
从里昂河旁延绵的草原到加鲁加索鲁街道,必须翻过一道长约一百玫鲁的陡峭悬崖。
用魔法或者希尔菲德的话,本来是一跃而过,但不知为何怀着一种想走走的心态,塔巴萨开始攀爬由悬崖建成的蜿蜒山道。
在石灰岩的阶梯上一步一步的攀爬时,希尔菲德飞来在上方来回盘旋,轻戳着塔巴萨的头发,眼神仿佛在说「为什么不用我呢」。
遭到塔巴萨完全的无视的希尔菲德只有在一带来回转了几圈后小声呢喃道:
「要爬这么长的阶梯,早晚会累死的哦,骑上希尔菲德的话,一下就能过的哦。」
但是,塔巴萨仍然没有丝毫反应,仿佛默然的苦行僧,一步一步向上继续走去。
发现阶梯中央站着等待的人,希尔菲德立刻起身飞走了,它不能让人看见自己说话的样子。
在阶梯的拐角处站着的,是罗马尼亚的神官,教皇拜多里奥的使魔,闻达鲁乌的朱里奥。
「啊啊,塔巴萨。」
两侧眼睛闪烁着颜色不同的光芒,朱里奥向塔巴萨打了招呼,看来是知道了塔巴萨从这里通过早在那里等着了。
一般女性的话肯定被那英俊的脸庞和充满神秘深邃的瞳孔所迷惑吧,但塔巴萨却毫无作用,她什么反应也没有就那么直接通过了。
「失礼,是我的加法不对吧,夏洛特公主殿下。」
塔巴萨站住不转过头的道:
「你知道?」
「恩,在这广阔的哈尔吉尼亚大陆,没有我们罗马尼亚不知道的事情。」
「也没有你们不会的阴谋?」
「此话怎讲?」
「南部诸侯的叛国,如果不是早在几月前就开始准备的话,这么快的进攻是不可能实现的。」
「慧眼识秋毫,正是如此,那么,接下来我要提出的拜托您内容,您也早就猜到了吧。」
塔巴萨的眼里忽然闪出了微微的一丝光芒。
「如果认为一切都在你们的掌心里,那就大错特错了。」
「至少是一切是在预测的范围内,包括在这加鲁加索鲁停军,包括怎样才能突破河对面的敌军,并直捣吕特斯……」
「要我成为你们的人偶?」
「不,我们只不过是想帮助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国家请回她本来的主人。」
「你们不过是想打倒伯父罢了,不是想帮我。」
塔巴萨冷冷地道。
「真是为难呢,无论怎么也不让我们帮助您的复仇吗?」
「因为这是个人的事情。」
朱里奥面怀笑容目送着塔巴萨的背影,在几乎要哼出歌的氛围里,他搔了搔头。
为了完成圣战,必须得打到约瑟夫王,因为那个男人是不可能成为朋友的,而要在这加里亚打到约瑟夫,无论如何也要「神位」的帮助,本来是下届国王的奥尔里昂公的遗孤……
如果她能主张正统的王权,站在我们的前线……,没有比这更有力的「神位」了,这样的话,表面上加入我们却毫无战意的南方诸侯也会真的开始拿出干劲吧,现在仍在观察的风声犹豫不决的诸多诸侯也会倒戈加入我们吧,再者,敌军内部军团的反叛也是一个可能性很高的利用因素……
这对峙着的加鲁加索鲁,将会成为拿出「神位」最佳的舞台。
然而,塔巴萨却没有协助的意思。
「哎……,为什么哈尔吉尼亚的公主们都总那么的顽固呢?不过,不管怎么样,我保证你最终还是会为了我们罗马尼亚的赞美诗翩翩起舞的,夏洛特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