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追溯到才人在精灵的「城塞」中与贝达夏尔会面那日的五天之前。
「救援队派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露易丝拼命逼问着安丽埃塔。地点是托里斯塔尼亚的王宫,离才人被俘已过去了三天。
好不容易身上的麻痹感全部消失的露易丝,第一件事就是赶去皇宫,请求夺回才人的许可,不过……
「派到罗马尼亚去的密使送回来了这样一封信。」
露易丝接过信,上面印着教皇猊下大印,信中写着『这件事恳请交给我方处理』。
「那么,请让我也加入这次夺回作战!」
看完后露易丝这样表示,不过安丽埃塔却摇摇头。
「你呢就留在这里,关于我被这点暗中吩咐过。」
「所以,公主殿下就应允了?」
安丽埃塔面露苦涩地点点头。
「国内由于正在组织远征军队,人手已经非常紧张了。更不能允许你去随行,以免出现任何闪失。」
露易丝领受到安丽埃塔坚定的决心。
「恐怕蒂法尼亚小姐也被掳走了。老实说,我们对于精灵族相关情况可以说是一无所知。相比之下由罗马尼亚处理可以说更加适合呢。无论怎么说,他们很长一段时间以来都在调查研究着精灵们的情况。」
一听这个,露易丝想也没想一句尖锐的话语就要脱口而出:难道公主殿下不管才人变成什么样都可以吗?
不过,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如果是以前的话绝对就冒出这么一句了,但如果是站在安丽埃塔的立场上这样做也是能很好的理解的。
她作为一个女王,时常不得不放弃小我的感情。比如此时此刻的她,就算怀着撕心裂肺的思恋也还是要……
「我能够理解您的立场,有时也不得不言不由衷。想必您也是很痛苦的。」
「露易丝……」
「如果觉得我说话有些不讲道理还请原谅。那么,就此失礼了。」
露易丝急忙行了一礼。看到她这个态度,安丽埃塔发觉到露易丝想干的事。不过不管她怎么劝,她的这个青梅竹马一旦下定决心就绝不会改变的。
就是知道这一点,安丽埃塔才没有再说任何话。临别之际,安丽埃塔对着她的背影喊上一声。
「要保重哦,露易丝。」
从宫内出来的露易丝,跨上坐骑就把马头引向街道。大街上,有新近编制的连队列队行进,他们的目的地想必是尚・德・马努斯的练兵场吧。墙壁上能贴东西的地方都贴满了佣兵征集的海报。这是因为各连队为了备战「圣战」,各自都要补充一定数额的兵力的缘故。
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他们脸上的表现出的并不是沉重,而是和日常的光景没什么两样。恐怕说不定,连他们自己对「地面都浮起来」这样的事情,也并不是太有实感。空中浮着的亚鲁比昂也好,火龙山脉的事件也好,都还只停留在这些是遥远诸国发生的事情吧。或者说,有的人可能也总想着贵族们会做些什么解决问题的吧……。
沿着大路前进期间,走出了街区,周围也渐渐暗了下来。露易丝点亮了挂在马脖子上的魔法灯笼。昏沉模糊的光线,照亮了整个街道。
露易丝抬头注视着云间偶尔射出光辉的月亮,眼中泪水扑簌扑簌不自觉流了出来。
「才人现在还平安吧。」
此时此刻没有被精灵们做这样那样过分的事吧。
方才面对安丽埃塔,有些话还是没有讲出来。
精灵们应该不会这么快就杀掉才人的,因为大概他们最害怕的就是「虚无」的复活……。但是,这与人心无关,不敢说精灵们就不会去夺取才人的心。
就像之前对塔巴萨所作的那样……。
如此一来,才人对自己的感情也会随之消散。
这是自己最不想要的……。
「才人变得不是才人了」
这种情况是她最不可忍受的。如果变成这样,自己在这个世上存在的价值就会消失。想到如此可怕的事情,露易丝哭了出来。
她也知道就算哭也不会哭出什么来的,不过露易丝眼泪还是一个劲往下掉。
刚到德・奥鲁尼埃尔的屋子,大家一脸担心地围住了露易丝。
「怎么样了,露易丝?」
基修立刻询问露易丝,不过露易丝摇摇头。
「托利斯塔尼亚的救援队是请不来了。」
「怎么这样!那家伙不是国家的英雄吗!」
马里科尔奴发出遗憾声音。
「就交给罗马尼亚办了,我是这么听说的。」
「还要指望罗马尼亚吗!他们去处理,一旦情况紧急绝对会撒手不管!」
基修如此喊道。此时抱着胳膊的艾蕾欧诺露开始发言。
「话说回来,一群外行人大摇大摆地跑去精灵国,结果还不是反被杀死。」
「这是说的什么话啊!」
基修叫出声,艾蕾欧诺露则没在乎他。
「难道不是这样吗?我们这边有这么多的魔法使(古英语mage),但人家可是轻轻松松就虏走了人哦。还蠢兮兮地搞个小队去,不全灭才怪了。」
于是乎露易丝严肃地和艾蕾欧诺露姐姐搭话。这是在场的全员都想象着姐妹吵架的场景,不禁脸都变青了。刚刚艾蕾欧诺露说的话虽然是正论,但至少不该在露易丝的面前提起。
不过,露易丝只是轻描淡写地一言带过。
「也是呢,正如艾蕾欧诺露姐姐所说的,自己的任性的行为是不能允许的。就期待一下罗马尼亚人吧。」
说完之后露易丝说了声「要去睡了」就站起身来离开。在场的从艾蕾欧诺露开始,每个人都面面相觑,这事就这么轻易就完了啊。
终于回到自己寝室的露易丝,先是擦擦眼泪。之后脸耷拉了十秒左右的时间,才慢慢抬起头。此时此地,刚刚还泣不成声的少女已经不见了。眼中寄宿着决意的光辉,嘴唇也抿成一线。
露易丝麻利地把行李都收拾好,包里塞进钱包和些替换的内衣,要带着的东西并不是很多。食物就在路上买来吃就行了。
然后呢,问题是怎么才能成功地越过国境线。
由托里斯汀到加里亚。然后再从加里亚到「沙漠」。
不过,只要有这个的话到时候都能解决吧,露易丝从口袋中掏出一封文件。
那个是有安丽埃塔签署的通行许可证。
许可证虽是伪造的,但印章可是货真价实。这是刚才去拜访安丽埃塔的时候,趁没有人注意,用瞬间移动飞到办公室去,在准备好的伪造文件上盖上安丽埃塔的大印。
从一开始露易丝就没把安丽埃塔当成助力,因为十分清楚她的立场。
只是为了做好这个许可证,才去了趟安丽埃塔那里罢了。之后又觉得是不是有必要把话说清楚……。
露易丝没有和屋子中的其他人一起的打算,这也是极其个人化的想法……。考虑到现今的哈尔吉尼亚的状况,现在自己的行为完全不可饶恕。若是肩负虚无之人的行动来说……。确实遵照罗马尼亚的指示行事为好。
不过,心里总是感到不安。
也可以说是种预感吧。
如果,精灵把才人的心弄得不成样子……。
罗马尼亚也说不定会当场葬送掉他的。
对己方来说替代品是「存在」的。
可能这样做才是正确的。把哈尔吉尼亚的未来和才人放在天平的两端,自然是哈尔吉尼亚的未来更重一些。
但是,就算是失去了心,还是有恢复原状的方法的。塔巴萨的母亲就是那样的。最怕就是罗马尼亚觉得那「太花功夫」。比起救人,直接杀掉更为简单的话,罗马尼亚会毫不犹豫选择杀掉了事吧。
想想至今为止罗马尼亚的行动,这种可能性也不低。
这就是露易丝为何不同意交给罗马尼亚解决最为重要的理由。
「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露易丝把行李都塞进背囊里背起来,然后打开窗子,小声吟唱起「瞬间移动」的咒语。
转移到地面上的露易丝走向小马房,一面小心翼翼不让马叫出声一面跨上马鞍骑上去。
好了,终于到了要出发的时候了,草丛中发出沙沙的响声。露易丝瞬间举起魔杖,难道又是精灵吗?
不过,从草丛中走出来的,背着大大的行李包的女仆。
「雪丝塔?」
「是的,是我。」
「怎么了呢?」
「没有什么怎么了,请带我一起去。」
看来是雪丝塔预感到露易丝要就这样一个人出发,就在这一直等着的样子。露易丝叹了口气说。
「不行哦,你这次就放弃吧。」
露易丝骑马就要走,雪丝塔却挡住去路。
「就不让开,我也要去。」
「那个,我把话说在前面,这次可不是闹着玩的,和亚鲁比昂那时候完全不一样。」
「这我知道,不是要去精灵那里吗?」
「是啊,你知道精灵是很恐怖的吧。」
「这我也知道,不过还是要去。」
看来雪丝塔是不管怎样都打算要去了。
「真是什么都不懂呢!我说啊,我是不可能带上你这样一个不是魔法师的人去的。一般会很危险的,知道了吗?」
「我知道,不过……」
话没说完雪丝塔就抽泣起来。
「让我什么都不做只是等着我做不到,若是在才人先生身上,或是在瓦里埃尔小姐身上发生了什么……,我再活下去就没什么价值了。所以拜托了,把我也带上。」
露易丝的心被这样的雪丝塔所打动。
「不过还是太勉强了呀。」
「那我就开始闹啰,就对大家说瓦里埃尔小姐要一个人动身。」
「我说你啊。」
雪丝塔深呼吸一次,正如所说的要开口喊出声来。露易丝慌忙扑过去把女仆的嘴巴捂住。
「……我知道了啦!就带你去吧,不要大声喊啊!」
雪丝塔一副志得意满的神态速度把行李绑在鞍上,一下子骑上马。
「好,走吧。」
叹着「哎呀哎呀」的露易丝又重新跨上马。不过,总觉得有些欢喜也是事实。不论对手如何,现在自己不是一个人了,心中总会感到鼓舞。
接着,二人骑着马嗒嗒地出了门,这次是蓝发的少女手持魔杖伫立在门外。
「塔巴萨?这是怎……」
么?如此试探了一下,塔巴萨却少见地一打开话匣子就关不上了。
「我也一起去,就你一人去是靠不住的,以精灵为对手也没什么问题,我也曾今和他们打过。有希尔菲德在的话也能飞行。」
露易丝没什么话好说,正吃惊的时候,呼哧呼哧扇着翅膀的希尔菲德从天而降,蹲坐在露易丝面前。
「说得也是呢。那,快点让这个大家伙降下来,大家都乘上去。」
露易丝和雪丝塔还在呆呆站着的时候,希尔菲德张开口叼住露易丝把她放到自己的背上。
「还有我!还有我!」
雪丝塔叫着,希尔菲德又一下子把她叼起来,让她坐到背上。
露易丝唯有愣愣地盯着塔巴萨看,想着到底要说些什么,不过现在完全说不好话。不过缓过神来还是回了礼。
「谢谢。」
露易丝不知为何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这也是情理之中的,大家都担心着才人的事呢……。这样想的人,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
乘上希尔菲德,不一会儿就飞到高高的夜空中……背后则是传来「轰轰」的轰鸣声。
不假思索地转过头去,只见伸展开巨大双翼的船影,不是在追赶着我们吗。
「喂—!瓦里埃尔小姐!你们不管再怎么轻量,要往沙漠飞,希尔菲德也会累的啊!」
从魔法的扩音装置中传来科尔贝尔的声音。
希尔菲德「咻!」的高兴地叫了声。就向后面追着自己的『东方』号那边飞去。
『东方』号的甲板上,并排站着刚刚在下面大屋门厅里出现的各人。基修啊,马里科尔奴啊,琪尔可都在。令人吃惊的是连艾蕾欧诺露的身影也能看到。
艾蕾欧诺露毫不顾忌地靠近轻轻降落的希尔菲德,抱起胳膊对着露易丝就是一句呵斥。
「你又搞擅自行动!为什么你总是不来和姐姐我谈谈呢!」
露易丝「唏!」地震了一下。
「咻!真是对不起!不过,我想如果和艾蕾欧诺露姐姐说的话一定会被反对的……」
「那你是要做违背自己良心的事?」
「怎么可能!绝不会有那样的事!」
「那么久好好向我报告,就算是我,也不会什么事都反对你去做,更不是什么鬼哟。」
艾蕾欧诺露如是说,马里科尔奴在一旁晃着脑袋。
「你可是比鬼还恐怖呢,大姐。」
于是乎艾蕾欧诺露「刷!」地一下眼梢就吊起来了,一脚踢中马里科尔奴。
「所以不是说过了我没有任何理由要被你喊大姐!」
「哎哟!」马里科尔奴呻吟着,身体华丽地撞在船舷上弹起来。
露易丝缓缓地扫视了下全员,眼中噙满了泪花,只好缩起身子把头低下去掩饰。
「大家,太感谢了。」
琪尔可眯起眼睛走近露易丝,用手抓住她的肩膀。
「又是你啊,只想自己一个人去做好孩子吗?」
「不是……,并不是你说的那样的……,只是不想给你们添麻烦罢了……」
琪尔可则是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
「添麻烦吗?这是笨蛋呢,连一个朋友都拯救不了,怎么能去拯救世界啊。」
所有人都钻进船舱内,夜深人静之后……。
露易丝还一个人在甲板上抬头凝望着夜空,云间缝隙之中隐约露出脸的双月,散发出赤红和苍蓝的光辉,将夜空图上染上色彩。
「呐,才人。」
向着这双月,露易丝呼唤着。
「你也正在那遥远的沙漠中看着这两轮明月吗?」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露易丝这样想着,就总觉得能有所联系,她就是想要这种样的实感。
「呐,才人。真的是很美啊,你也这么想吧。」
「让我们再次一起在德・奥鲁尼埃尔的屋子里赏这明月吧。」
露易丝的这低语,这祈求,与『东方』号奏出的蒸汽机的声音重叠,最后消失在夜空之中。
第二天一早……。
罗马尼亚联合皇国的中心,「宗教厅」的门前,停下来一辆马车。从门内走下来的是一位身材高大的贵族。灰色的长发地下,一对浅蓝色瞳孔放出光辉。跟着他后面下车的,则是一名有着锐利目光的美丽女性。
是芙卡和瓦尔德。
迎接二人到来的,是位身着修女服的十五岁左右的少女,她殷勤地行了一礼。
「我的主人已经还要等等。」这种话不论何时都能听到。
「米凯拉,教皇猊下到底有啥事把我们叫来。」
这个宗教厅……,不如说是教皇的贴身修女的米凯拉作为藏身之处的地方,把瓦尔德他们介绍给教皇猊下也是上个月的事。
那时瓦尔德二人对于对方到底会说自己什么感到紧张,不过教皇拜多里奥・塞纳巴莱却不温不火地和他们聊着闲话,自始自终都在询问瓦尔德他们来时的事情。
最后,又被迫当上了教皇的手下为其做事……,到底自己会被分到怎样的工作呢,他们连个估摸都没有。
「我是不会知道的。」
摆出一副为难的表情的米凯拉说。
「这我知道,只是试着问问而已。」
瓦尔德浮出笑容,芙凯戳了这样的瓦尔德一下。
「可不要调戏修女小姐哦。」
二人立刻被带往教皇的办公室去。刚刚做完晨间祷告的拜多里奥,正靠在椅子中喝着热茶。
瓦尔德他们一进来,拜多里奥就站起身,让他俩坐下。
「请坐。要不要来杯茶呢?」
米凯拉没等回答就消失去了隔壁房间里,备好茶点重新出现。
「请慢用。」
接着,教皇猊下又不紧不慢地品起他的茶。
「教皇您究竟要派给我们什么样的任务呢?」
瓦尔德单刀直入的问道。
「之前火龙山脉的事件还记得吗?」
被拜多里奥问道,瓦尔德点点头。
「嗯。」
「你的母亲引起了令人担心的事态。」
瓦尔德瞪大眼睛。
「您也知道了吗。」
「我等对于哈尔吉尼亚大陆上一切事情都监视着,对于你的母亲的事早有先见之明。」
瓦尔德半天没说话。芙凯挨个看了看瓦尔德和教皇,还是无法看透这个年轻男子的本意。这个哈尔吉尼亚最高的当权者,就这样对好像恶棍一样的自己二人毫无警戒,引入自己的办公室闲聊。
从他全身感觉不出任何欲望。原来如此,他和历代浸染世俗气的教皇们之间有一线隔开,全身上下表现出一股清贫之气。
稍稍能理解一点他会受到嘲笑的理由了。
但是,芙凯从那无防备的假面之下,也不能说没有感到任何不吉的气息。瓦尔德的话又会说『这时女人的第六感?』如此瞧不起吧,不过这微不足道的预感……。
「我理解母亲得心病的理由,母亲又不是什么很坚强的人。知道了这样的事实之后,的确是难以接受吧。」
「单刀直入地说吧,为了打破这样的事态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吗?我能做些什么?」
「“圣地”里沉眠着强大的魔法装置。是始祖普利米尔遗留的魔法装置。不过,为了将其夺回需要四个……。也就是说,没有聚齐所有的“虚无”的继承者是不行的。」
「虚无的继承者吗?」
「就是继承了始祖普利米尔之力的那些人。」
瓦尔德脑中想起露易丝和才人的脸。
「我可不是那所谓的“虚无继承者”哦。」
「这我还是知道的。那其中的二人,被精灵抓走了,我是希望你们去把他们两个就出来。」
「嗬,是谁呢?」
「“刚达鲁夫”以及,阿鲁比昂皇室血脉的蒂法尼亚小姐。」
瓦尔德又露出笑容。
「刚达鲁夫,真是令人怀念的名字呢。」
「我也知道他和你有所不和。」
「也就是说,我们要进入精灵之国境内吗?」
「归根结底,就是这回事。」
「如果是救出困难的场合呢?」
拜多里奥混杂着悲哀的声音告诉他们。
「如果是那时,希望能解决他们的性命。」
瓦尔德笑容更加灿烂了。
「不论如何,不是还是这样做更适合吗。」
「不过那样做的话,力量又会寄宿到别的宿体里。虽然可以的话,还是希望能救出来,不过为了大义不拘小节也是必要的。这点你能理解吧。」
「我知道了。那,出发的时间是?」
「现在立刻成行。我们这有好几条通往精灵世界的路径,就扮成经商人侵入好了。」
瓦尔德和芙凯退出办公室后,从窗帘后面走出一位双瞳散发不同色彩的美少年。
是朱里奥。
“不愧是精灵们,行动迅速呢。正是我们要聚齐四之四之人的时候呢。”
“你那边干的怎么样了呢?”
“已经成功接触过了,他们也是这边世界里屈指可数的清道夫。交给瓦尔德子爵的话,应该不会失败吧。不过,要再培养个刚达鲁夫和继承人又要花很大工夫呢。”
朱里奥如是说,拜多里奥也点头。
“工夫自然是要的……,老实说把‘兄弟’们一次次用完就扔,如此的宿命实在是于心不忍啊。”
说罢朱里奥也露出寂寞的笑容。
“干脆弄个‘狂热信徒’来?”
“是啊,如果能是的话,我想只需要个门,『有魔法装置』这种鬼话用都不用就能解决了。”
朱里奥什么也没有说了。
他十分了解。
精灵守护之地,并没有什么“魔法装置”存在……。
拜多里奥这之后,命令从刚才一直站在一边的米凯拉。
“米凯拉。把那个拿过来。”
米凯拉点头朝办公室隔壁的拜多里奥的书房走去,把放在那里的一面古老的镜子拿了过来。
那是个看上去没有任何特点的圆镜。不过,从花纹的摸样和镜框褪色的样子看来,这面镜子的年代应该相当救援了。
“始祖的圆镜……。这面镜子,可以映出多少历史事实呢。”
这面古色古香的镜子,是罗马尼亚拥有的始祖的秘宝,始祖的圆镜。
“这面镜子,可以将所有都映于其中。悲伤的事,残酷的事都有。伴随着始祖普利米尔的人生。”
拜多里奥形容始祖普利米尔用了‘人生’一词。
“始祖普利米尔的‘人生’啊,真是说了大不敬的话呢。”
“他也是个人,有苦恼,有悲痛,于是就这么断言了。”
描绘着淡淡的轮廓,突然有文字从圆镜中浮出。这是用古代如尼文写的‘生命’二字。
这就是拜多里奥最近修得的虚无的咒文。
下面就是咏唱的文字,以及使用的方法。
可是越读下去越觉得这真是厉害的咒文啊。这是可以让四个继承者,四个秘宝开始共鸣变为可能的强力的咒文……。
使魔们也都有各自的用途。
刚达鲁夫守护四位咏唱着的主人。
密斯尼特伦使四件秘宝共鸣。
接着温达鲁夫成为被咏唱的咒文的‘器’,担当运送‘第四个使魔’的任务。
第四个使魔的名称,也淡淡地记录了下来。
‘里维斯拉谢尔’
被称为神之心脏的最后的使魔。(不负众望,神之心脏)
“就连记述其名也让我感到踌躇,您以前曾这么说过吧,在那首歌中……”
拜多里奥对着始祖的圆镜小声说着。
“果然良心感到痛苦吧?不止是使魔,为了自己的血亲,不得不将别的种族赶尽杀绝,您也是很痛苦的吧?”
但是,圆镜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应对此做出回应的男人,在六千年前早已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只是留给了后人‘使命’而已……。
注视着用如尼文写成的被冠以‘生命’之名的咒文,拜多里奥摇摇头。
我的母亲,是不想让我背负上如此沉重的使命,才带着戒指逃了出来吧。
拜多里奥按住眼角。在他旁边朱里奥轻轻把手搭在他肩膀上。米凯拉也把小手放在他另一个肩膀上。
从始祖的圆镜中溢出的淡淡的光辉,一直照耀着这主从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