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厅上演奏的是甜得让人发软的正统的爵士乐音乐。
站在墙边的乱菊通过船侧的小圆窗看着外边。
照射着风平浪静的夜之海的是,犹如音乐的曲目的青之月。
不只是藤堂家的继承人,也以沙龙上的美少女所被人认识的她,今晚格外美丽。
落在她身上的丝微月光,让拥有通透的白色肌肤的气质少女更显得像是幻想一样。
捕抓到男人的心,并不只是她的美丽。
列席的人们中,有着官房长官和总务大臣,或者是以财政界团体的理事为首的日本中枢,但是也比不上藤堂家的门第。
向她邀请共舞一曲的男人已经轻松上了两位数了,但是都被她所拒绝。下一个是谁?有谁能打动少女的心?
但是,有人无视互相牵制的男人们不像样的战争走了过去,
“能和我跳支舞吗?”
乱菊将手委托给了搭话的桂一,站了起来。男人们都悔恨地跺脚起来。
轻飘飘地摇摆起来的礼服的裙摆,在舞蹈的漩涡中伸展为巨大的花轮。
虽然礼服的样子并不像样,而且身高有一点点不足,但是少年是和她相当般配的美少年。而且男人大多数都知道少年是乱菊的随同。
尽管如此,在眼前拐走她的少年还是会沐浴在男人们怨恨的视线中。即使被人所怨恨,理由也是相当充分了。
“为什么邀请我跳舞?太过明显的行动并不是上策哦?”
乱菊一边委身于音乐,一边在少年的耳边私语。
“你是笨蛋吗?”
“什么事?”
“你不理解自己的容貌对于男人是有多么有魅力吗?站在墙边的话,大部分的男人都会想和你共舞,然后会一直注目下去。这个时候混入人群中反而并不显眼。”
乱菊沉默地凝视着桂一。清澈的眼瞳的平静的眼色,正好像是外面冰冻的夜晚的水面一样。
“痛骂我,还是表扬我,你能选择其中一边吗?”
“我没有那样的用意哦,你比我愚蠢是理所当然的事。而且,你对于男人也是相当有魅力的女性。”
“……你真的是很奇怪的人呢。”
乱菊在桂一的手腕中,就像是要挨近过去将身体委托给他。虽然她明白做出进一步亲密的举动的话,就会更加让人注目。但是无法在那么近的距离看到他的脸。犹如沉醉甜蜜的话语而热辣辣的脸不想让他看到。
实际上乱菊成功维持和平时一样那么冷淡无表情的脸,除了略为通红的耳垂外,并没有事物显示她的内心。
“各位,有好好地享受吗?本日的演奏是……”
曲子结束后,司仪开始介绍演奏者和工作人员,但是基本没有人听。
“藤堂,不吃点什么吗?”
“呃呃,是呢。…而且也有着等待礼物的人。”
靠墙的桌子上排列着小吃,在旁边等候的招待员会按照客人的希望而熟练地将料理放在碟子上。
但是最有人气的是当场制作料理的那一个角落。寿司,烤牛肉,北京烤鸭…。
厨师接受客人各种各样的下单,在眼前制作料理。
“要试一下原产地的中华包子呐?”
桂一对以不靠谱的日本语来搭话的厨师说道。
“这里是按照客人的愿望来制作料理的吗?”
“只有等候包子蒸好就没问题的说。”
“能够期待只有原产地所拥有的味道也可以吗?”
“那是当然的说,就交给我吧的说。鱼翅包子怎么样呐?”
“你是笨蛋吗?世界上所使用的鱼翅几乎是日本宫城县产的。那样的东西能称为原产地的味道吗!?”
啊啊,果然开始了….乱菊抱起头来。
“那么燕巢或者皮蛋怎么样呐。”
“…你在耍我吗?”
即使乱菊抓住手腕也不管,桂一在厨师耳边私语。
“如果要说是原产地的味道,也就只有那个吧。”
厨师的脸失去了血色。
“….你说的是要我做那个呐。”
“就是那么回事。那样就能大大展示原产地的味道,能做给我吗?”
“真是困扰呢…如果制作人是我败露出去的话我就会走向毁灭呐。我希望你能给其他人保密呐。”
厨师勉勉强强地按照桂一的下单,使用了禁断的食材开始蒸梦幻中华包子。
“恩,这是不错的工作。让我见识一下中国四千年的真正的本领吧!”
“…被赞扬也一样不高兴呐。”
厨师对笑容满面的桂一发起牢骚。
“……久我原,请控制好太过突出的行为。”
在对桂一责备的乱菊的耳边
“老大,乱乱,听到吗?”
作为耳饰的醡浆草的徽章传来了克莉丝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事吗?”
(看一下IDphone。)
“IDphone?”
(啊…尽可能在不引人注目的地方看。)
“了解。”
桂一回答,叫停了在附近走过的服务员。
“我有个问题想问,没关系吧?”
“哎?是,请。”
“久我原,做…”
桂一将手放在打算要说话的乱菊肩膀上
“我和她打算两人独处,所以有必要到不引人注目的地方,能告诉我适合的地方吗?”
毫不顾忌附近大声地说道。
刚好是演奏告一段落的一瞬间寂静中,少年的声音传到了大厅的每个角落,让人都转头过来。
“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呢…虽然后边甲板有一点冷,但是不怎么会有人过来,而且景色也相当不错,如果要和她密谈是最好的地方。”
服务员说完之后递了一下眼色
(独自两人,什么意思?)
(不引人注目的地方?那个家伙打算要和藤堂家的大小姐做什么?)
妒忌和好奇的视线集中在两人身上。
“啊…呃…久我原!你要愚蠢到哪种地步!”
对声音大起来的乱菊,桂一自豪地问道。
“有什么不满吗?”
“哎?…那个….因为….不是都让人注目了吗!”
对于乱菊来说,这是聚集不少从小时候就认识的人的派对。自己的随同的奇特的行为成为话题,是相当掉脸的是。希望他能够更可靠点。
至少让人说是“般配的两人”……
“不对,才不是这种意思…”
为了打消暴走到错误的方向的自己的思考,乱菊的声音不禁大起来,但是注意到这次是自己将自己晒露在人面前。
但是在这个时候,在想不到的地方伸出了援助之手。
“大家久等了!本日的这个派对的主办者要登场了!”
人们的视线因为司仪的声音,而转向了在沐浴在聚光灯下,在台上出现用面纱蒙面的少女。
趁人们的注意力从桂一和乱菊身上转向Priestess,乱菊拿起了桂一的手跑出了大厅。
在青色冰冷的月光照射下的后部甲板,就如服务员所说没有其他人的踪影。
深冬夜晚的天气非常寒冷,但对于和酒精无缘的两位未成年人来说,清醒一下因派对的闷热而麻痹起来的身体的感觉却是刚刚好。
月光犹如幻想般照射在青色的世界,派对的喧嚣泄露了丝许过来。
在那样的夜晚和桂一两个人。
乱菊突然想到。的确以前也有那么一回事…
不,但是那并不可能。
和这个世界征服魔的接点,除了学校和醡浆草以外,在乱菊的个人生活中是不可能存在的。
“…你真的是不会察言观色的人呢。挑起别人好奇心的话,正是最引人注目的。”
“什么啊,介意这种事吗?”
桂一若无其事地说道。
“…而且,如果引发了奇怪的传言我也会很困扰。你能负责任吗?”
“责任?交给我把。责任我会好好地负起来。”
“哎…?”
桂一意料之外的话让乱菊瞪起了眼睛。
“负责任……那是什么意思?”
如果从现在的状况看来,事情会发展成从口袋拿出结婚戒指来求婚也不奇怪。
但是,乱菊相当清楚,对这个危险人物期待这种理所当然的事….不,肯定会是无法预料到的事……
果然,桂一从口袋拿出来的并不是戒指。
“在排气扇上散布这种喷雾的话,明天所有人都应该会失去记忆…嘛,也会有多少人会失去记忆以外,作为人的尊严。”
“退回!你想成为恐怖分子吗!?在那个房间的人之中,只是有几个人失去人类的尊严,日本的经济就会崩坏。”
这个世界政府魔是那么危险的任务吗,至少最近自己都以为他有老实了一点。
“是吗?你没关系的话,我也没所谓了,但有应该要注意的地方。”
“什么?”
反正肯定会是说出可笑的话,乱菊一边想着一边问道。
“看来关于我们的情报已经泄露出去。至少刚才的服务员是知道我们的事。”
“我并没有那么觉得哦?”
“他是那样对我说的。'不怎么会有人过来,而且景色也相当不错,如果要和女朋友密谈是最好的地方。'”
“….那又怎样?”
表达方式微妙像老头子一样,但是推荐约会地点的口吻并没什么奇怪,乱菊不明白桂一对什么感到可疑。
“我们的确是为了和东云密谈而来到这里。但是我对密谈和对方的性别这种事情,一个都没对他说过。”
“…”
对这个木头人说什么也是徒劳吧。乱菊放弃努力解开他的误解,敷衍了事地说道。
“是那样吗,那样就麻烦呢,那么就没来妨碍的时候尽快办完——”
拿出了IDphone,打开了屏幕,一边用醡浆草徽章和克莉丝交谈。
“克莉丝,现在我在看IDphone。究竟是什么…啊”
在表示现在位置的IDphone的屏幕上,显示出四个点。点代表的是各自IDphone发出识别信号的发信地点。船上的乱菊和桂一,乘坐在停泊在附近双体船的克莉丝,然后就是…
(对照了一下,第四个点就是香澄的ID哦。)
“那些家伙,没夺走冰取泽女士的IDphone吗?笨蛋吗?”
但是,乱菊也并不是不明白。虽然的确有点愚蠢,但是IDphone在接入点的圈外的话,原则上通信等机能是无法使用。恐怕敌人在政变事件的时候,听说过接入点被压制,然后IDphone无法通信的事吧。这件事作为'高科技学园都市的盲点'而成为了新闻,他们知道也并不奇怪。
但是他们有可能不知道IDphone在近距离的时候,无需通过接入点,可以进行直接通信的事吧。
只要通信圈内没有其他IDphone,就无法确认直接通信的功能。所以也不能责备他们的愚蠢。
(但是,电波状态相当不好,所以通信是圈外。)
“恐怕,船体涂上了电磁妨碍涂装吧。但是,也有陷阱的可能性….该如何判断?恩…”
但是,在桂一迷茫的时候。
“香澄,冰取泽香澄。听到吗?”
(哎?啊….啊?说谎吧——藤堂吗!?)
听到了乱菊的呼唤,香澄就马上回应了。
“因为在这艘船上,看来总算能够通话了。”
“….你是什么人?”
(唉唉唉,久我原吗?….唉唉唉,放过我——)
“你能证明是真正的冰取泽女士吗?”
“现在的反应毫无疑问是本人吧。没有奉陪你嘴硬的空暇。”
乱菊啪嚓地打断了桂一的话,问道。
“冰取泽。这里是公海上,船是利比里亚籍。我们没有警察权。”
(哎?那么,不能帮助我吗~?)
“这要看你了,你现在被监禁,如果寻找帮助的话,我们就能介入。”
“喂,等一下,藤堂!即使法律上没有问题,之后会有悔过书,审查会这些麻烦事….嘛,不过写悔过书的回是冰取泽女士。”
乱菊无视桂一问道。
“回答我,冰取泽。”
(帮帮我,请帮助我!)
“确实听到了。”
乱菊点了点头,将手放在耳边。
在那里的事醡浆草的徽章,是她们所自豪的象征,而且是pad切换模式必须的道具。
“你的心中有正义吗?/爱与和平的酢浆草以及/超萌的内裤与围裙洋装。/大家好。我们是酢浆草协会唷!”
乱菊说完稍微害羞的口令之后,伴随着光芒,包裹着乱菊身体的纤维不久就变为围裙洋装。那就是女仆警察的源动力的PAD。
乱菊的围裙洋装和克莉丝所穿的相比,颜色和设计都不同。它的特征是采用了蓝色带有光泽的布料,裙子的样式是双层裙子,长度是比克莉丝的略长,长到膝盖之上。虽然是只不过是女仆工作所穿的围裙洋装,但却比她至今所穿的高级服装还要充满了气派。
“啊~,真的要干啊……”
桂一露出不感兴趣的样子,呆呆地喃喃道。
“当然了,重要的同伴一个都拯救不了,那还叫什么PP?”
“哎呀哎呀….”
桂一将手上的点心盒的包袱递给了乱菊。
“拿着这个。”
“为什么给我?我之后就要战斗…”
“乘坐这艘船的人大多数都是外行。而且你都切换模式了,如果是你单手就足够了吧?”
“虽然是如此….”
桂一斜眼看着不知所措的乱菊,将落在地板上的物体捡了起来。
“那是…鞋跟吗?”
“对,我在你的高跟鞋的右鞋跟事先装置了烟幕。”
“什么时候做这种事的….真是不能大意的人。”
“我们可是仅仅两人闯入敌阵之中。为了万一你不能切换模式也能够战斗,当然会事先准备相应的武装。什么也不准备就闯入敌阵之中也就笨蛋中濑古会做。”
“那样的话,装在自己的服装里不就好吗?”
“一边是藤堂家的大小姐,一边是附带的男子,身体检查的严格程度的云泥之别也无需多说吧。”
“原来如此…对于你来说,鲜有一番道理。”
“特别是事先装入你内裤的那一部份,绝对不会被找到。”
“的确如此呢…话说回来,久我原。在这里落到海中,还是被我直接绞杀。你希望是哪一样?”
“为什么要瞪着我?先不说了,敌人过来了。”
监控摄像头也装置了吗。甲板上嘈杂地聚集起了警卫。
“这样像是玩具的物体,真的不想使用……”
握着鞋跟的桂一对乱菊的视线也毫不发怵,蹲在了甲板上。
聚集起来的警卫就在这个时候完全包围了两人。
“这艘船禁止武装。那个女仆服就等同于武装。请立刻解除武装投降。”
“如果想脱掉女性的衣服的话,不是更加甜蜜的话来诱惑可是不行哦。”
“话说,你们知道妨碍我们就等同于公务执行妨碍吗?”
“在说什么?日本的警察权不涉及到这艘船上。变成国际问题也可以吗?”
像是领导人的男人嘲笑着他们,乱菊想他伸出了IDphone
“请帮助我。我被监禁了!”
男人们察觉到那是香澄的声音的时候,脸色为之一变。
“变成国际问题而会困扰的事你们这边吧?”
“…即使那么说,那些家伙也不会在这里退让吧。真是可悲的沙包们。”
“这是作战中,对敌人的同情是禁止的。”
“当然。就算为了他们打到体无完肤也比较好吧……因此藤堂,在此之后就分头行动。不管有什么事,七分钟之后就回到游艇马上脱离。如果迟到的话就会放置你不管而离开。”
“那么,你迟到的话,也可以放置你不管离开吗?”
桂一对乱菊的话微笑了一下。
“当然,约定了。”
“……”
少女从和平时不一样的桂一的话感觉到了微弱的违和感。
那是丝许,漠然的不安。但是这份感情转眼之间就长大起来。
“知道了吗,用烟幕封印了敌人的动作的时候就展开行动。”
桂一说完之后就折掉高跟鞋的鞋跟。
但是,从那里放出的并不是烟幕
“哇!真是左边的鞋跟!”
溢出的光芒灼烧着所见者的眼睛,不只是视觉神经麻痹了,甚至溢出波及到运动神经。那是闪光弹。
“没事吗?久我原?”
虽然乱菊偏开了实现,但是桂一应该正面地看着。
“没事。你去完成自己的目的!没有时间了。”
乱菊因为桂一的话而回过神来,将偷偷地从背后接近过来的警卫挥下的警棒折断。
但是回过头的时候,桂一已经不在了。
“…久我原?”
他到了哪里去了?
想起来,对救出香澄如此消极的他竟然相当轻易就同意穿上礼服出席派对。
无论有多少阻碍,讨厌的事情就坚决拒绝。如此任性的他竟然就会因为那么简单的劝说就会改变主意,真是不像他。
对桂一来说,或者对世界和平来说,让他去可以吗?那不是相当危险吗?….
少女没有空暇迷茫。恐怕香澄是被监禁在距离这里三层之下的船室。
现在,自己应该要去完成被赋予的任务。
“老实地投降!”
警卫将枪指着乱菊。但是口径数为毫米的火器对pad毫无用处。
“你们觉得能在实战中胜过我吗?”
乱菊平静低问道。
单单如此,警卫们就露出了胆怯的表情。
“你们所犯下的是重罪。继续妨碍我的话,不会饶恕你们的。”
乱菊握紧了穿戴着白色的手套的右手。手套上描绘的事醡浆草的徽章。就像是对她握紧的拳头的强度,或者是她的意思作出了反应,手套闪耀了起来。
那是为了活用她出色的武艺而开发,乱菊的专用武器‘风神’。拳头的力量转换成冲击波,从而能够攻击远距离的敌人。对于为了在短时间内将聚集在狭窄的场所的大量敌人击倒来说,那是最适合的武器。
乱菊以绝对零度的视线瞪着阻挡在前方的好几层警卫,说道。
“…….作出了觉悟的人,站在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