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阳子ようこ
翻译:沢近爱理
在牛毛细雨之下,平静的水面泛起了涟漪,如地毡的草坪的翠绿更显得鲜艳。
河水慢慢地,平静地流向东方,河面的吃水线到庭前的高度仅仅只有数英寸的差距,但是至少从克伦威尔的时代以来,并不存在这个希兹克利夫荘园受到洪水侵袭的记录。
这个郊外的庄园简直就像是时间停止了一样。当时他还年幼,她也还是少女。
——对,这是梦。重现幼时记忆的梦。
在窗外所延伸的是平和,同时也是相当无聊的田园风景。少女轻轻地叹息。
“哈,好无聊。这里到处都是一样的景色….呐,亚瑟住在怎样的地方?”
“巨大的港口城市。城市的东面是大西洋,在冬天的夜晚城市都会被雾所覆盖。在港口,不但有巨大的油船,还有不少到伦敦的轮船。”
“嘛,那么从亚瑟的家马上就能到伦敦呢,真是太好了。这里到伦敦用车也要花费五个小时哦。”
“啊….是吗?啊哈哈…”
到伦敦的轮船要花将近一周的时间才能跨越大西洋。但他并没有说出来,对着天真烂漫的堂妹笑着回答。
“莎朗也肯定很快就能跟随父亲,到世界中旅游。”
“是吗?”
“恩,因为你的父亲是考文垂财阀最伟大的人吧?因为莎朗是父亲的继承人,所以肯定要见识世界上各种各样的事物来学习。”
“嘛,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么是多么美好!…亚瑟。那个时候你也能一起来吗?”
“不过我是….”
小一岁的堂妹对他率直的好意十分耀眼。
“好吧?约定了!”
“啊…不过…”
“真是期待…对了。到亚瑟居住的城市吧。会是怎么样的地方呢?什么雾覆盖了城市之类,真是令人兴奋。我肯定会迷路吧。亚瑟要握住我的手不要离开哦。”
莎朗完全不听他的状况,继续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亚瑟心想,真是的,所以我才不擅长应对爱说话的女孩。
他被父亲命令,去奉承当家的独生女的她,所以才没有办法去接近她。这种稍微考虑一下就能推测到,但是她毫不在意毫无防备地接触他。
她每次做出高兴的举动,他的心就不知为何就会剧烈地痛起来…真是相当不愉快。
“…小鬼。又来了吗?”
背后传来了不高兴的如狼吼的声音。回头看去就能发现抱着手腕的莎朗的父亲仰视着他。
“啊….”
“我都说了不要再来第二次了!”
“父亲大人,亚瑟是我的堂兄。不要用这种说法!”
“莎朗,为什么不明白?这个小鬼和父亲谋划奉承我,从而获得优待。”
“那有什么不行?亚瑟很温柔,脑袋也转得快。叔父大人是父亲大人的亲弟弟,亚瑟是他的孩子,父亲大人的外甥哦。”
是吗…莎朗已经察觉了亚瑟的,不,亚瑟的父亲的用心吗?
在争论的父女面前,他产生了想要离开的心情。
“莎朗,你要知道。我们所生存的世界,是和饲养热带鱼的水槽中一样小。即使是从同样的父母所诞生的热带鱼,也会在过于狭窄的水槽中同类相残,对于我们,是没有能够特别对待亚瑟他们的余裕。”
“父亲大人可是考文垂最伟大的人吧?尽管如此,为什么连亚瑟他们都不能守护。明明是一个家族。”
“就是因为是同一个家族啊。”
“……什么回事?我不明白。”
“如果是和当主血缘亲近的亲属的话,即使什么时候夺走实权取而代之,附近的人也会跟随。所以,对于他来说是最危险的存在。”
回答莎朗的问题并不是她的父亲。
“父亲!为什么会在这里?”
出现的是亚瑟的父亲。他没有回答儿子的问题,向是自己的兄长的男人递出了一份文件。
“你这家伙!这是…”
在阅读文件的过程中,他的脸色变得苍白。
然后,以严厉刚毅为人熟悉的亚瑟伯父,率领考文垂财阀的男人,犹如变成了被仅仅的一张纸片吸取了生命力的老人一样,膝盖无力地突然跪在地上。
“我还以为你是单纯的马屁精而轻视你,想不到你是那样的野心家….我究竟是看到的是什么?”
“这是当然。为了让兄长误会,我特意将亚瑟从美国带来了,不能成功的话就麻烦了。”
“你这家伙!连亲生的儿子,都是你的野心的道具吗?”
无法抑制愤怒的伯父的话让亚瑟总算察觉到父亲的意图。父亲是并不会为了让他取悦莎朗而带他过来,而是作为让伯父疏忽大意的道具而使用。
“怎么了,父亲大人?….叔父大人,你究竟对父亲大人做了什么!?”
“支配者和被支配者交替了。只是如此。莎朗,你的父亲被公司赶出来了,败落了。我被人们请求,成为了他的继任者。……但是我很宽大。连你们生存的粮食都准备好了。兄长要不要做我的擦鞋匠。我觉得很相称哦,哈哈哈哈!!”
“…”
对着高兴着大笑的弟弟,莎朗的父亲用怒火一样的视线仰视着他,无言地向着他的鞋上吐出唾沫。
“…呼”
龇着牙笑的他用手帕擦了一下鞋,在下一瞬间,将从上方踢向自己的兄长的背中。
“给我认清楚自己的立场啊,你这个负犬!”
对着伏在地面上的兄长,亚瑟父亲竭尽全力不停地去踢兄长的后背和侧腹。看到自己父亲如此疯狂的举止,亚瑟说不出话来。
“叔父大人,住手啊!不要对父亲大人做过分的事!”
对哭泣着,拼命地抱住自己的腰部的细小侄女,亚瑟的父亲回过头微笑着。
“对了,莎朗就去做服侍亚瑟的侍女。一天都跟随在亚瑟身边,称呼亚瑟『主人』并照料着他。既不用担心生活,也能在关系不错的亚瑟的身边,所以肯定会幸福吧…….不过是作为主人和仆人呢。”
“…怎么会。”
胆怯的莎朗的眼瞳,犹如紫晶一样的光辉凝视着亚瑟。
“对了,亚瑟,给这个小姑娘教导一下支配者和被支配者的不同。”
“你这家伙!?你打算连莎朗都要成为你这家伙的憎恨的食粮吗?”
“真是遗憾,兄长。我是在担心你们哦。你们父女脱离了考文垂财阀的庇护之下,能够不死在路边活下去的话,我不会阻止你们了。哈哈哈哈…….”
“…叔父大人,你明明那么温柔,为什么会做出那个过分的事!?”
“在热带鱼的水槽中,肚子饿的鱼苗最初吃的是什么,你知道吗?那是自己的兄弟啊。现在世界上最为强大,最为显赫的是我的考文垂财阀。没有人能够威胁到我们。因为我们的一族从拿破仑的时代,就一直一边这样同类相残一边发展起了财阀。”
“…讨厌!无论是叔父大人,还是亚瑟!”
“莎朗。不过我是….”
“不要靠近我,主人。”
比起展现怒意,从这句话更能听出强烈的拒绝意志。亚瑟心中受到了打击。支配者和被支配者…她的态度向少年展现了这个现实。
支配者和被支配者无需互相接触。已经不会再次回到以前那样的关系了吧。
“莎朗。”
但是少年没有察觉到。
和胸中的剧痛相反,自己也露出了牙齿,浮现出了和父亲一样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