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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Spin1."Wormy Empire" 第五旋回「齿形」

『无论是谁、都是戴着面具活着。被他人强加、还是自己选择,这种差异并没有什么意义。当注意到的时候,它已经嵌进了肉里、脱不下来了』

——雾间诚一〈虚空の帝国〉

1.

「才牙虚宇介——你不是一个普通的合成人、我明白了。不是靠药物进行能力觉醒那种简单的存在」

虹上实野理看着站在面前的人说

「因此、反而不明白了——为什么、你要在那种水平很低的NP学校继续玩下去呢?」

「…………」

「太狭隘了——」

才牙虚宇介以一副无法理解的表情感叹道。

「你说什么?」

「你的想法、就是如此狭隘——思想狭隘、视野狭隘——」

他皱起眉头、摇了摇头。

「真是没办法啊、怎么做才能说服你呢」

听到这句话、实野理的脸色一下子变红了。

「喂——你刚刚说什么?」

「我想说服你。能不能商量一下解决、这样?」

就在虚宇介说着的瞬间、一群昆虫涌向他的脸。

实野理的〈Muse·tu·pharaoh〉的攻击——一般情况下、虚宇介脸上的每一个洞都会被虫子堵住,压迫引起的血流截断和神经被咬破导致的休克症状混合在一起使其窒息、被瞬间杀死。

不过当昆虫接触到他的皮肤时、却不断落下来———马上死去了。

脚下、不断堆积着虫子的尸体。

之后、用脚尖踢开了散落的虫子尸体。

完全没有动摇的样子。

面对这样的他、实野理淡淡的问道

「想要说服我吗、你这家伙——确实是这么说的」

「是啊、我就是这么打算的」

「有什么意思、那样——」

「虽然是字面上的意思。你应该有更适合的生活方式、为此应该马上停止现在所做的事情……」

他刚说到一半、那个已经飞了过来。

虫群所组成的、类似矛尖部一样的形状——这些组合的密度如同机关枪子弹一般、大量的飞来了。

才牙虚宇介瞬间向后仰、侧身躲开了。

……不、不可能躲开。

可是这些全部射进了地里、并未打到对方身上。

「一别开玩笑了!」

实野理大喊道。

「你这混蛋就是怪物、真是怪物! 什么嘛——说得像个优等生一样!」

一边喊叫一边继续攻击。虚宇介继续在地上打滚。

一边滚一边说道

「你看、所以就是那一点——狭隘。非常狭隘。为什么你的能力、就这样和世界之敌的臆想直接联系到一起了呢?」

他在地上滚动、敌人的攻击也会被他的旋转所带动。

就像转动的轮胎溅起的水花一样。

*

「…………」

远处有人在观察他的样子。

流刃昂夕。

(那就是——回旋工业能源的利用、不是那个次元啊——螺旋、吗)

他躲在其他NP学校的学生的身后、躲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

绝对不出风头、不妨碍任何人的位置。

(螺旋是什么呢? 遗传因子……怎么可能。但至少有两种以上的力量流动、那就是螺旋吧——那两个就是关键。那家伙的性格、也是因为经常考虑两种问题、所以大部分情况下都很暧昧,只有在方向一致的时候才会显得敏锐————真是深不见底啊)

不知什么时候、他笑了起来,然后当其他学生都屏息凝神的注视着战斗的走向时、轻快的移动了位置。

就在操纵擅长远距离狙击的能力〈Straight No Chaser〉的反町碧身边。

然后把那张脸凑到她耳边、说着什么。

碧那一边、好像没听见一样、看也不看他。

流刃就那样退回到原来的位置、抱着胳膊再次恢复为观察事态的姿态。

稍稍——把视线移向另一边。

那里、才牙虚宇介和虹上实野理对抗的另一侧、日高迅八郎和他保护的少女们藏身其中。

虚宇介的妹妹、才牙空。

(那个、少女——)

流刃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那个少女。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那个女孩、我会“什么都感觉不到”呢——实际上,那是最奇怪的、在这种情况下——)

想着想着、流刃的脸突然僵住了。

(……难道、和我一样、完全被罩住了,所以感知不到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的水平肯定比我高得多……难道那是——)

流刃后退了一步——没有人能敏锐的意识到那其中的含义——他、真的很想逃走。

但是,即使自己后退、才牙也完全没有看他、也没有察觉的样子,确认了这一点后,他在原地停下了脚步。

(……不,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就完全迟了……事到如今。除了持续现状以外没有别的选择吧。嘛……虽然说有些担心。说到底、就是被虹上这种程度的人逼得走投无路、才会叫哥哥来帮忙……)

他打起精神、再次将视线转向虚宇介的战斗。面对迟迟不见进展的战况、他在心里嘀咕着

(但是—那家伙、不是正陷入苦战吗?)

*

「确实是不错的防御力呢——但是、那样的话,永远也赢不了啊!」

面对实野理的怒吼,虚宇介迟了些才回应。

他的呼吸开始逐渐急促、开始提问。

实野理把攻击方式从小枝标枪改为用碎石子撞击。

随着袭击颗粒的数量增加。虚字介弹跳着、断断续续的喘着气、

「怎样——你也是那个吗。"皇帝"什么的——」

对于这样的提问、实野理一脸严肃的咆哮

「你在装什么傻!」

虚宇介很想耸耸肩,但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只是稍微喘了口气。

「从世界各地收集皇帝金币的、是你父亲吧!妹妹好像也知道这件事——就算你演再无聊的戏最终也会被发现的!」

听了实野理的话、虚宇介皱起了眉头。

「啊——不、虽然说是父亲、但我也没见过他,所以……家庭环境的确是太复杂了。还有妹妹——她说的话、反正就连我也理解不了,还是不要当真比较好」

他话音刚落——实野理的表情就变了。

原本一脸愤怒的她、现在的目光变得异样冰冷。

持续的攻击戛然而止。

「——」

然后,她把手中的金币"啪"的一声投了出去。

硬币碰在地上跳了几下、最终停了下来。

正好落在实野理和虚宇介中间。

「如果你不感兴趣的话——就不会捡吧?」

「…………」

「还是说、真的很想要呢? 不能让我持有吗?」

「…………」

虚宇介的视线落在硬币上、然后又看向她。

她一次也不看硬币、只是一味的想摆脱虚宇介——

2.

「你——究竟想怎么样?」

虚宇介静静的在那里。

「想支配世界吗? 想让所有的人都下跪、然后君临其上吗?」

「当然的吧?」

实野理平静的回应。

「那是怀有特殊才能出生的人的权利,更进一步说、是义务——虽然我不相信神、但如果真的有那样的人存在,也可以说这是对方被赋予了使命」

她的语气本身很平静、并没有强迫症般的执着。

「那么、其他的能力者全部都是敌人?」

「如果你不愿意协助我、那就这样吧——比如现在的统和机构、就是我的敌人。你呢? 现在、要不要考虑加入我的麾下?」

「你没有想过、要成为别人的手下吗」

「比我还差的家伙? 你、难道比我优秀吗?」

「不——所以、不觉得不上不下就可以了吗。人际关系、你不觉得有那个的必要性吗? 伟人不会永远伟大、底层的人也不会一直待在底层、——像这样、螺旋一样不停的交替就可以了——我是这么认为的」

虚宇介以淡淡的口气说道。

但对于这个说法、实野理微微一笑、以挑衅的语气说道

「总是说着那样的漂亮话、你这家伙——实际上注意力一直集中在那枚硬币上吧? 一直钻我的空子——没关系、不会让你得手的」

虚宇介长长的叹了口气。

「果然只能从那样的视角看吗……你始终遵循着单纯的、古典的世界观。那么——」

说着、突然向前迈出了一步。

「既然如此、就不能再放任你不管了……至少、必须要让你屈服——为了我的"目的"」

不是硬币、也不是实野理本人——他的视线没有聚焦到任何地方、只是在看着。

(——目的?)

实野理微微皱起眉头。

(的确、刚刚那家伙说了"目的"——那是什么意思? 这家伙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吗?)

正当自己被疑心驱使的时候、虚宇介用一种自暴自弃的语气说道

「不、我不认为是你不好——如果在无关的地方趾高气扬、那的确是不错的——只是、你来到了我的面前……」

对方边说着边走到硬币掉落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站立着、没有碰硬币的意思。

不仅如此、还把双手插进了裤子口袋。

「倘若、你要打倒我、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但是不行啊。因为你、终究没能触摸到天空」

说着,他动了起来。

身体向前弯下、右脚用力向后抬起、然后踢出。

踢飞了脚下的硬币。

至于目标——当然是虹上实野理。

但是他、无法确认那个是否命中了。

刚踢了一脚——不、几乎是同时,虚宇介的脚下显露出来。

那块地面、用柏油铺成的地面、那时候已经被虫子啃得七零八落、变成了陷阱。

被诱导着、完全走到了死亡陷阱的正中央。

掉进坑里的同时、沙土在虚字介头上一层又一层的堆积。类似于边挖边排土的钻孔法要领、深深的陷入和头顶被填土同时进行着。转眼间、他的视野被黑暗覆盖……。

「我赢了——那是当然的」

虹上实野理不满的瞪着从地面上消失的才牙虚宇介之前所在的地方。

在那里、虚宇介踢飞的硬币滚落在地上。根本没有飞到她那里。

「连话都说不出口——无论能弹开多少次攻击,如果四面八方都被填满的话、那就毫无办法了——过于自信的敌人」

马上就会呼吸困难、总有一天会被压扁吧。

「好像说了什么"不行啊"之类的话……那是你自己吧。蠢货——」

她把视线转向别的地方。

日高迅八郎他们藏身的地方。

「还说我才牙空都接触不到——如果你愿意的话、以后把妹妹也送到和你一样的地方去」

她哼了一声、开始思考破坏日高迅八郎的〈sarutan·of·swing〉能力的战术。

不能用埋在土里的手。

否则那个男人会把盖在上面泥土的气势从下挡住、直接冲出来吧。

那么、只要在其能力射程范围之外,将其整体包围就可以了——如果让虫子密密麻麻的覆盖、使其内部空气的二氧化碳浓度升高、那么在能力削弱之前,对方的肉体就会因失去氧气而死亡吧。

「真简单——在我面前、无论什么人都敌不过」

那个自言自语中、不知道为什么——夹杂着一种不满。

虫子从山里不断聚集,像黑云一样在空中扩散。

实野理判断已经凑齐了足够的数量、终于开始进攻了——就在这时、在那可怕的虫振翅声中

……啪嗒。

有什么在动的声音。这在实野理的耳朵里听得清清楚楚。她把昆虫发出的声音排除在外、无论多么细微的异常、都不会听漏。

「…………?」

垂下视线。

在那之前、虚宇介踢飞的硬币正在地上。

然后……开始微微摇晃。

啪嗒啪嗒的弹跳着,上下摇晃、然后……开始慢慢转动。

「————」

并不是风引起的。地面也没有震动。尽管如此还是自然的在动——旋转。

眼看着速度越来越快。终于,硬币直立起来、像陀螺一样高速咕噜咕噜——转起来了。

「这是——」

实野理条件反射般的退了一步。

下一瞬间、布满陷阱的地面"呲啦"一声鼓了起来。

好像有一根看不见的线、从上面拉了起来。这条线的末端连接在哪里——实野理吓了一跳、垂下视线。

这枚硬币的旋转——如果以此为轴、不断缠绕着线的话——

「难道——不、即便如此……!」

就像是向对方发出了"来攻击我吧"的指示一样。攻击从地面飞出来的地方是谁都能做到的吧。即使这样也想出去,也就是说对方着急了。 这样判断应该是妥当的。

(现在随便找个机会、被人戳中要害也太愚蠢了——没关系、要出来就出来——即使能从洞里出来,下一击不管怎样你都会完蛋的!)

转换了原本打算要对日高迅八郎实施的攻击、使其瞄准了逐渐膨胀的地面。

(来吧——要来就来吧!)

她的视线中充满了必杀的热情。逐渐隆起的地面、已经大得可以蹲下一个人了。随时都会破裂、对方大概会从那里跳出来——有一个裂口……空气从那里漏了出来、噗哧嘭……膨胀起来了。

「什………?」

就在实野理目瞪口呆的时候、她突然回过神来。

硬币的旋转声消失了……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

虽然仍直立着、保持着平衡。眼看着就要倒下、却又没有倒下的那个状态。

「………」

实野理在想该怎么办。有一种想伸手去捅破的冲动。至于这是否是危险的判断、现在也还没有头绪——而且、也没有那个必要了。

下一瞬间、硬币就像被投入自动贩卖机一样,"嗖"的一声被吸入地面、消失了。

「诶——」

不由自主的追着硬币往前走。这时、在她前面的一点地方传来了声音。

「所以——不行啊」

一股凉飕飕的感觉窜到脖子上。

停下脚步、回头——站在那里的是、理所当然的样子。

「……才牙虚宇介——?」

用未聚焦的眼神看着这边的少年、身上几乎没有泥土——脚下的地面慢慢的崩塌了、不过只有脚下,其他地方都是没有被破坏的柏油路面。

她没有看见——在硬币被吸进去的同时、少年的身体突然从她的背后出现了。以她这个轴为中心、两个质量不同的物体,就像跷跷板上下移动一样联动了。

「你不行——果然是哪里都不达标」

虚宇介平静的说、虹上颤抖着弯下腰

「唔、唔唔唔——?」

无法忍受贯穿全身的寒气。

「唔唔唔……这是什么……?」

她控制虫子、想将其召回……但进展并不顺利。虫群失去了控制、分散在各处。

「这是本来的状态——你的能力、是一种能够随心所欲操纵生物的表现、那个缠绕在一起的结、现在解开了——」

虚宇介的声音里、并没有什么胜利的感觉。

实野理颤抖着抬起头、抬头看着他。

「你、你——做了什么……?」

只是被夹在硬币和绳子之间——又不是奥赛罗 (ps:黑白棋?),光是这样、为什么就会失去这么多的力量呢……尽管如此,她知道自己的愤怒和斗志正在迅速苏醒。但是膝盖一下子使不上劲、站不住了,她瘫倒在地。

很冷、冷得受不了——

3.

在虹上实野理的记忆中,她是在进入今年之后才意识到〈Muse to pharaoh〉这种能力的觉醒。四月或是五月———记不清楚了,当时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反正是新学期以后

最初的第一件事是——是什么呢? 这个也想不起来了——等自己意识到的时候、就会操纵陌生人让他们出钱、走进高级餐厅,尽情的大吃大喝,然后不付钱就出来了。

那个的最初、为什么没有印象——而且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到现在为止完全没有在意这些事呢?

(为什么——)

实野理咬着牙,抬头看着站在眼前的才牙虚宇介。

(为什么一被这个少年干掉,就开始在意这些事呢——?)

抱着双肩的手无法离开身体。寒冷、不安、就像突然赤身裸体被扔到雪山上一样。

包裹着她"强势"的镀金被剥掉了——只能这么说。

(这就是、这家伙的能力——)

在她如此思索的时候、虚宇介摇了摇头

「不是那样的。那种寒冷与我的〈Violanza domestica〉无关。那是你本来的感觉。只是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注意到的作用——这就是你的能力、真正的作用」

「……?」

「所谓你的能力,就是你感受到的那种冷、会冻结对方的精神。麻痹——这才是本质。麻痹对方的自律性,然后再进行洗脑般的暗示——但是那毕竟只是麻痹,一旦下令了、就不能附加上不同的指示了。这就是无法改变的原因。所以、你本来就不想使用这种能力——因为最冷的是你。大家对你的寒冷产生共鸣,因此被麻痹了,但最痛苦的是你——不会被麻痹、就会被冻住了」

「……唔」

「然而、直到现在你都没有意识到……所以才觉得不可思议。你没有付出应有的代价,只是一味的接受能力带来的好处。那种不自然……那到底是、由何而来的呢」

「……唔唔」

「我的能力是感知并控制包含在万物中的"螺旋"——你的"螺旋"、有种不自然的破绽———那就是、你现在、最初感受到寒冷的情况」

虚宇介指着实野理的脖子。

在那里——显现了之前没有出现的异样。

看起来像是被咬过的痕迹——伤痕。

比起人类的咬痕、更像是犬科类动物的咬痕。

那疤痕、简直就像是被牙齿咬破一样。

「……唔唔唔、唔……?」

不是现实中存在的伤害。这是只有拥有能力的人才能看到的现象。

「那么你、是被谁盯上了?」

才牙虚宇介、冷峻的俯视着她。

那里看不到手下留情的想法。其间存在着不容拒绝的无情。

锋利如刀——这个少年深藏在深奥深处的本质展露无遗。

这和他的"目的"有关吗——但是虹上实野理、已经没有力气去追究了。

「那个咬伤你的家伙、给你种下了"绝对强者"的感觉吗——树立了无论如何都要明确上下关系的世界观」

虚宇介伸手去触摸那个伤口。实野理发出"嘶"的悲鸣,想要后退、却翻倒了。

双手离开肩膀、支在地面上——指尖碰到了什么东西。

那就是皇帝金币。

吓了一跳、在想往后退的时候

虚宇介问道

「那枚硬币——我一直很纠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实野理愕然

「…真的、不知道吗……?」

虚宇介点点头

「皇帝、什么的,那和你们胡乱使用的"皇帝金币"有什么关系吗」

对方认真的、不可思议的问道、

「………」

实野理一时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道

「所谓"皇帝",是统和机构里的传闻——是传闻之一。那是"君临大地、称霸天空的皇帝"——这种力量的秘密,就藏在散布于世界各地的皇帝金币中……我也不太清楚。只是从统和机构最基层的成员那里打听来的……不过,这应该是很久以前就有的传闻。据说、这些金币、是在上世纪初期制作的……」

「是谁制造了那个金币、把秘密散布出去了吗?」

「所以、我不知道……但我一直以为、那个人是你……大概是获得了力量、成为了皇帝吧——没错、最近全世界最热衷于收集皇帝金币的就是你父亲了——」

「所以、对寺月恭一郎几乎一无所知、我的话」

他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焦躁,而是若无其事的感觉

「已经死了的人根本不重要——没有关系。但是、对于那个传播"皇帝"故事的家伙来说——似乎有什么危险的味道」

「危险、吗——你是说」

"你和它比起来不是更危险吗"实野理差点脱口而出。

这时虚宇介说

「你、一点都不危险」

「诶……?」

「你的能力——所谓"麻痹",本质上是为了消除疼痛。应该是以这种形式出现的。使痛苦麻痹、冰冻,直到其淡去融化为止———本来是温柔的力量」

「………」

「所以——我反而很在意诱导你变成现在这样的那个人——有强行使能力觉醒、使你在暴走状态下"固定"的人。咬伤你喉咙的元凶——没有印象吗?」

这个问题的尖锐程度丝毫没有松懈。那种锐利的根据是什么呢——这时、实野理才意识到。

(这样啊——才牙空……)

和那个少女看向自己的眼神有几分相似。但决定性不同的是、虚宇介的更"硬"——空比较柔和、难以捉摸,硬要说的话是更"深刻"——一种无底洞般的虚无感非常明显。

这个少年、是为了妹妹而战吗?

为了保护她——这么说似乎有些偏差,飘荡着一种奇妙而不安定的感觉。 但无论如何、妹妹的影子肯定会在他的身上显现。

(难道说……从这家伙看来,"皇帝"并不是自己……)

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有什么东西似乎失效了。虽然寒气依旧、但总觉得身上的一层冰皮、"啪"的剥落了。

呼……她自然的浮现出柔弱的微笑、然后低语

「看来……我输了——」

就在她说这句话的那一瞬间。

就像导火索一样、突然——动了起来。

实野理喉咙上的伤口——那个牙痕。

被扭转、被拉扯、然后——被咬断。

「——噶………!」

实野理的身体大幅度仰起、从裂开的伤口中喷出漆黑的黑暗物质。被它所吸引、扩散开来的虫群咕噜咕噜的再次保持一致方向飞行,形成旋涡涌来——向着虹上实野理自身。

飞到站在她面前的才牙虚宇介那里。

「唔一」

虚宇介瞥了一眼蜂拥而至的虫子——就在那一瞬间。

——砰、

划破空气的声音响起。

声音的速度稍慢——这时,实野理的头部已经中弹了。

狙撃——

似乎是在山丘上一直观察着两人的NP学校的学生放出的一击,利用那个瞬间杀死了虹上实野理。

她的身体在冲击的反作用力下左摇右晃、最终瘫倒在地。

扑哧扑哧……头上的大洞里冒着烟。

虫群失去了控制、四散飞向天空。

4.

「开枪了吗——碧?」

其他人都看向反町碧。

「不、不是——那也没办法、那个——」

用〈Straight no Chaser〉那个能力狙击她的碧,也露出困惑的表情。

「那个——所以说、他是假装被打败而引诱我的吧、才牙那家伙——你看、只有那个时机了……」

明明取得了成果、却带着辩解的语气。

「嗯——那、那个我也不知道……」

「但是、完全无力化了吗?」

「才牙正在确认尸体——对方似乎、没有反击——」

「我们也去不是更好吗? 有必要救助被操纵的箕山吧?」

「晶子、她没有问题吗——她倒得姿势很厉害……」

在大家乱哄哄的情况下、有人一言不发的俯视着现场

比任何人都矮的少女——三谷文。

她看着才牙虚宇介的眼神、其中夹杂着对方完全不是自己人的紧张感。

(才牙虚宇介——掉进那个陷阱后、他的行动——)

实战经验丰富的她知道、那并不是单纯可以在地下行进的动作。

那样的话已经过了完全窒息的时间了。难道他有带氧气瓶吗———

(那个〈Muse·tu·pharaoh〉不会如此大意——因为发生了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所以她失败了——)

不可思议的事情重叠在一起,使她对才牙虚宇介产生了较高的警戒心。

(他肯定有什么——现在、最优先的是监视那家伙……)

和三谷文一样,流刃昂夕也注视着才牙虚宇介。

呀咧呀咧——那个表情好像是

那是处理了一件麻烦事后、终于有余裕喘息的表情。

之后——还有人也在注意着那边。

御堂璃央。

(这个人——什么情况——)

她的能力〈Sombra Whitter〉、可以区分他人是"认真"还是"敷衍"。

她的这种感觉——现在、有一种非常微小的违和感。

(刚才……在奇怪的时机只有一瞬间"非常努力"了,所以很在意……为什么他)

璃央在看——反碧町在狙击敌人之前、她的态度……她的右手弯曲成"剪刀"的形状、那个"剪刀"、

………类似于剪彩仪式、

就像缎带被切断了一样。

于是、就像剪彩时的鼓掌声一样、碧果断的射击了。

虽说是偶然的巧合,但总觉得太奇怪了。就像碧被一条看不见的线操控一样、

剪掉之后、自动射击——就是这种感觉。

而且、碧在攻击的时候、只有一个人完全没有看她。

试着思考虹上中弹瞬间的场景。

(听到声音那一刻我吓了一跳、僵住了、所以反而一直看着他——没错、他很不自然、完全没有看向碧。好像没有那个必要似的……现在也是)

一直关注着才牙虚宇介——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仿佛只有他一个人、看到了与其他人完全不同的东西。

*

……陷入了黑暗中。

从接触那枚硬币开始、她就一直被封闭着。

外面的世界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

虽然结束了,但是在明明就在很近的地方、她却在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结束了。

(我……)

志邑诗歌在朦胧的思绪中飘荡。

(为什么、要找那枚硬币呢……姐姐——)

她在黑暗中呼唤着、从自己面前消失的姐姐。

于是、不知从哪里传来了怀念的气息。

"诗歌——真是坏孩子呢"

那好像是姐姐志邑咲樱的气息、但有什么决定性的不同。

"你明明、只考虑自己的幸福就好了——为什么会来到这种地方?"

那个声音很温柔。过于温柔了。这和姐姐那种咄咄逼人的语气不一样。

是姐姐吗?、她呼唤着、但那个氛围告诉她、

"你应该最清楚、我并不是志邑咲樱。因为她的灵魂已经被虚空吸走、消失不见了——你所听见的、是你心中残留的志邑咲樱的余音——只是摸过的那枚硬币、对你产生共鸣的回音"

诗歌在黑暗中哭泣。

姐姐果然、已经死了吗?

她似乎在抹眼泪、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做了所有能做的事、所以没有后悔,但是你一哭我就很痛苦"

那是生前的姐姐好像会说、但又绝对不会说出口的话。就算心里说的是"没有后悔"、自己也绝对不会承认——更不要说痛苦了

姐姐、到底想做什么。想接近什么?

对于这个质问、气氛突然严肃起来

"Emperor"

说出了一个之前没听过的单词。

帝王? 什么——那是什么?

"我听说的时候、还不准确——那个真相、我没能触碰。不过、有一点很明确,大家传言的那个、在某个点上是谎言——可以说、我被这个谎言杀死了,也可以说、我的死勉强阻止了这个谎言的进一步扩散——"

等、等一下——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当诗歌疑惑不解的时候、那个声音说

"抱歉——当我找到金币的时候、还没有被杀,所以即使之后收集、也会有限,只能用这么模糊的形式传达"

道歉的话也几乎不知所云。

"但是、只有一件事——我可以明确的忠告你。听我说?"

那是非常真挚的声音,诗歌收紧了心情、点了点头。

"你身边伙伴的手、千万不要放开"

诶——诗歌在黑暗中瞪大眼睛,视野中浮现出一个身影。

那是似乎很担心诗歌、但同时也带着鼓励自己"没关系"的眼神——才牙空。

那是一种不可思议的视线、就像她在现实中凝视梦中的诗歌一样。

那是什么意思、姐姐——听到她的问题、那声音变得越来越模糊、最后、

"——我是被"帝王"杀死的,真正的、未来的"帝王"一定会保护你……"

话刚说完、就嘶哑的消失了。

「姐姐……!」

志邑诗歌被自己很大的声音吓了一跳、"啪"的一下睁开眼帘。

光线突然射进瞳孔、令人目眩。

「起、起来了吗——呀咧呀咧」

听见了男人的声音。

日高迅八郎罩在躺着的她身边保护着她。

「那边好像也有人受伤了啊——不过已经没事了」

他解除了保护两个少女和自己的〈sarutan·of·swing〉能力、站了起来。

「但是、事情好像很惨,你们先不要离开这里。可以吗?」

他对诗歌和空说道,然后朝才牙虚宇介所站的地方走去。

「唔……」

诗歌抱着昏昏沉沉的脑袋、站起身来。对这样的她

「还好吗、小诗歌」

空温柔的问道。

……好像在别的地方听到过这种温柔的声音。然而、她已经完全忘记了昏迷时梦中发生的事情。

「才牙桑……我」

想搭话、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空轻轻的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头

「小诗歌、你不用勉强自己。我会保护你的——代替姐姐」

说完后、她的表情变得有些悲伤。

「因为、一半都是我的错——」

她这样说道

*

「………」

才牙虚宇介、俯视着躺在自己脚下的虹上实野理的尸体。

嘴唇发白、被牙齿咬得死死的。

这并不是懊恼或愤怒,而是一种内疚…是那种不愉快的感觉造成的。

「………」

他看向上方。但是他对狙击的反町碧几乎不感兴趣,好像在寻找别的什么似的、执拗的环视着同学们。

另一边、日高迅八郎在呼唤

「喂——才牙、你没事吗? 有没有受伤什么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来。

虚宇介转向那边、迅八郎的腿僵硬的停了下来、话也中断了。

「唔——」

迅八郎看到了——才牙虚宇介的眼睛。

在那之中、显露出来利刃般的——杀気。

迅八郎一时说不出话来、呆呆的站着,过了一会儿,他移开视线、走了回去。

「请帮忙、日高——我必须要照顾箕山晶子」

对方在他背后说道、

「啊、啊嗯——」

迅八郎虽然有些动摇、但还是勉强回答。是的——他动摇了。那并不是因为看到了被认为是老实同学却突然显露杀气的异样感。

突然、迅八郎说道、

"总有一天、我要和这家伙自相残杀"

那是、一种奇妙的预感从他内心深处涌现了出来。

脚下发出"咔"的一声。想着是什么东西、往那里看去、那是志邑诗歌之前接触过的那枚金币。

几经周转、多次被讨论有无价值,被利用、被搁置、然后……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它倒在了迅八郎的面前。

大概是被反复摆弄过的缘故吧,它被清去了污垢、重新恢复了光泽。

「………」

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迅八郎姑且先把它捡了起来、放进了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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