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放弃了。
没受过这样的屈辱。没想到自己如此无能。
不干了。谁知道来年会怎样啊。
那样想了。
明明应该那样想的……
[我,在做什么呢?]
厨房。炉子。开水沸腾的锅。装着碎巧克力的碗。
额头上汗涔涔。
站在厨房的自己。围着围裙的自己。眼前是罗列的材料。
菲丽茫然自问,自己到底在干吗呢。
是想做点心吧。无论思考多少次,都肯定是这个结论。
为什么……
都那么无助了,为什么自己还要挑战呢,(真是)搞不明白。
嗵嗵地来回跑,为了送点心,结果变得如此狼狈。
尽管这样,为何自己还想利用厨房剩下的材料做这种事呢。
恼火。非常恼火。所以今天一回来,就窝在房间埋进被子里。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出去。
或许,早早睡着的话才有问题吧。正为不知如何消火而烦恼呢,却睡着了。
一定是因为现实压力过大,而选择逃避了吧。
醒来,已是深夜。
直到早晨都没起,虽然想睡回笼觉但睡不着。
一事无成,半途而废,睁开眼,却日暮途穷。
……回过神来,却不知为何变成这样。
拿来打发时间的,除了烹饪书就没别的了。前些日子,为了做准备而买的书,一直闲置着,(现在)不由自主地看了。
不知为何又想做(点心)了。
(烹饪书……好恐怖)
满头大汗是因为炉子的温度太高,还是因为对自己相信烹饪书上的骗术,感到不寒而栗呢。
菲丽在隔水蒸之前停了下来,抓住了碗。然后反复拿放。
该不该做呢。
彷徨中,菲丽恢复到了正常。
现在还能反悔。历尽磨难,就像今天这样,日历翻了一页又一页。
那么,还有干劲吗?
[呃……]
抓住碗的手静止了。开水咕嘟咕嘟地滚着。
点心。尽管不会做点心,但菲丽另有所长。
念威。
自己是,念威操作者。
洁尔妮独一无二的念威操作者,正是菲丽.罗斯
但是,身为念威操作者的菲丽却对自己抱有疑问。
[呃……]
畏惧失败。
特别是,已经失败过一次,就会切身感受到其恐惧。
抓住碗的手动了。菲丽放手,离开了。
不过,在这里停下来的话,不就打破了我一贯的作风嘛。
[咦!]
菲丽又拿起碗。
身体恢复了,卡利安清醒地睁开眼,看到的是堆在桌子上的大量点心,以及在沙发上熟睡的精疲力尽的妹妹。
冲锋上阵
暗云涌动。日暮西山,月没云海,除了空气过滤器(airfilter),其他没有一丝光亮。
(那是)在外缘等间距排列的空气过滤器发动机。外形是摇摇欲坠的塔,连接都市的脚部,为了截断席卷都市的隐形暴君——污染物质,而产生特殊的气流,将内部与外部隔绝。
塔有一个影子。每座塔都有一个影子。但是影子将黑暗吞没于孕育阴天的阴霾中,不会有人愿意多看一眼。因此,影子在塔顶形成巨大的空洞,那是空气过滤器的喷出口,向外散发着什么,毫不显眼。
小小的暴君支配着沙发。
[唔—]
呻吟声。
[等下]
从厨房传来高鲁赫雷的叫声。
手里握着加热了的平底锅,肉烤焦的味道和香辛料的焦味恰好混杂在一起,吸入鼻子,刺激着胃。
[唔—]
味道如此强烈,他痛苦呻吟。高鲁赫雷再次尖叫,确实烤焦了一块大肉。
他们饿着肚子,却相当兴奋。要是往常,就会去附近24小时营业的餐厅解决(晚饭),可唯独今天,饭店几乎关门,营业的也无外乎庆功纪念,喧嚣不已。带饿着肚子的夏忒去那些地方怎么行呢……即使别无选择,但做出来的这股味道连高鲁赫雷也受不了。
学園都市玛伊阿斯之战刚结束不久。很累。(但)这也是兴奋的原因。因为让妮娜先行一步了,所以(高鲁赫雷)和夏忒两个人与十来个武艺者干了一场。战斗余味犹存。
背后传来恐吓般的呻吟声。高鲁赫雷已经没了回应,默默看着烤焦的肉。
除了烤肉外只剩下速食汤。冰箱里没有新鲜的蔬菜。即便有也没有力气做沙拉。只有(和肉)一起烧的玉米和土豆盛得满满的。
在盛到盘子里的烤肉上,浇上一层黄油就算完成了。
两人默默地吃光了。高鲁赫雷用刀将热腾腾的烤肉切成大块,放入口中,夏忒只用叉子戳到嘴里慢慢咬碎,之所以是这样的反应,是因为不习惯今晚(这种气氛)。
总之,(就是)吃。
不一会儿就吃了个底儿朝天。
一口气喝掉一杯果汁,终于觉得神清气爽。耷拉着肩膀,一动也不想动。
但是,盘子还剩在那边。心想可以过会再收拾,但觉得自己有始无终的性格令人憎恶。
[喂、洗盘子噢]
[喵-]
夏忒已蜷缩在沙发上。要是有尾巴的话肯定满足地摇了。(高鲁赫雷)心想她应该没听到,叹了口气。
[至少说句人话啊]
说完,(高鲁赫雷)将脏盘子拿回厨房洗了。回去的时候(夏忒)还睡着呢。又要费神将她抱到旁边的房间去。
有时,夏忒就这样进入高鲁赫雷的房间,睡着之后又被抱回去,但觉得最近室友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自从情人节以来吧。
[真是的……]
自己没有那样的打算。但,毋庸置疑也不是对男女关系不感兴趣。尽管承认自己古板,也不觉得那样就可耻。知道武艺者当中,也有以自己基因为招牌与女生交往之辈。虽说做法不能令人苟同,但不愿将武艺者的基因批判为残留的社会形态。
只是,不想自己归为其中。
原本与夏忒也不是正式的恋人关系。所以也不会成为那种关系,那些女生的怀疑完全不着边……特意解释也很奇怪,果然高鲁赫雷只能暗自烦恼。
(睡了吧)
没有回应,果然睡了吧,(于是)高鲁赫雷回到了起居室。
没有睡着。
(……怎么了?)
夏忒默不作声,摆出恐吓之势。表情严肃,敏锐地注视着阳台。
有什么吗。(高鲁赫雷的)视线正转向那边,先发出了声音。
[养着有趣的东西呢]
“侵入者”的字眼在脑中闪烁,高鲁赫雷摆好架势。使用的是杀刭吗。但是,靠的如此近却没有感觉到的话……
但是,接下来的瞬间,高鲁赫雷又吃了一惊。
[是野兽吗?没想到毫无声息地就被发现了。嗯,有意思呢]
那个嗓音。但看到站在阳台窗前的身影,高鲁赫雷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实在不可思议。
此地,应该是洁尔妮。
他既是天剑授受者,同时又是古连丹的守护者,路金斯的正统继承人。怎么也想不到他会离开古连丹。
[你怎么知道的?气味?要是这样的话,也许对污染兽使出杀刭也毫无意义。乖乖甘拜下风才是上策吧。]
但是,这样悠闲地观察夏忒,再加上说话的腔调,确实是他本人。
[哥哥]
萨布艾力斯.库尔拉冯.路金斯。
[哟!高鲁。好久不见。多少年啦?长大了呢]
说着,萨布艾力斯站到了高鲁赫雷面前,拍拍他胳膊。
[……不过,(也)变结实了。刭路也好像打通了嘛]
[哥哥,怎么会来这里?]
[嗯?想和雷冯单挑]
高鲁赫雷连惊讶的时间都没有,萨布艾力斯笑得手舞足蹈。
[哈哈哈。骗你的骗你的。嘛,要是那样会很有趣啊,还是挺值得期待的。]
[……莫非,和雇佣兵团?]
[嘛、那种事啊。对了,不介绍这孩子给我认识吗?]
萨布艾力斯的视线,移向了至今未缓过神来的夏忒。
[竟然识破我的杀刭,很有一手嘛]
[呼!!]
无论萨布艾力斯多么和颜悦色,夏忒都不改变威吓之势。
[夏忒,不可以]
眼看夏忒就要扑上去,(被高鲁赫雷)阻止了。她敏捷地爬上高鲁赫雷的背,从后面逃之夭夭。
[有意思]
[是个问题儿童]
高鲁赫雷说明了夏忒的成长经历。
听了这话,萨布艾力斯反被好奇心驱使。
[欸!果然不能小看成长环境啊!古连丹强者云集,与此同时,经过特殊训练的野兽钻了术理的空子,乘虚而入了吧。]
说漏嘴了。
没有变。
这个人完全没有变。
离开古连丹已经过了五年,可他还是老样子。
外表、性格都没变。
强大的内力系活刭(能够)抑制肉体的老化,这在古连丹近人皆知。熟练的武艺者要比实际年龄显得年轻,天剑授受者迪古利斯,确实应该80多岁了,可外表一点也看不出来。
萨布艾力斯也维持着肉体鼎盛时期的状态吧。
[难得来一次,我想一睹你的身手呢。让我见识一下吧。]
[唔……]
是目睹了学園都市玛伊阿斯之战吗。高鲁赫雷倒吸了一口气。只是被哥哥看到的话,不会感到有压力。
[好像长大了呢。虽然还不是很成熟]
[多、多谢夸奖]
没觉得会受到褒奖,所以吃了一惊。
[还没达到加哈鲁德的程度呢]
但是,附上这么一句话,果然是哥哥。
[嘛、倒是没什么。总比那样不健康成长强]
[哥哥、加哈鲁德……]
没想到萨布艾力斯对加哈鲁德的印象是那样的,与这相比,与仰慕的哥哥邂逅的震惊荡然无存。
曾经听说过。
加哈鲁德.巴雷是高鲁赫雷的师兄,被雷冯打得遍体鳞伤,之后怎么样了啊。
萨布艾力斯应该知道的。
[啊、那个……]
瞬间,鸦雀无声。
那时,装饰洁尔妮的光全都熄灭了。
声音,也消逝了。
周围安静了下来,这也意味着居住在那里的人们所没有感受到的都市的运动停止了。
都市的脚步停下了。为了摆脱污染兽的流浪都市停下了脚步。
本来的话,那意味着都市的死亡。
但,现在不是。
因为即使人工光熄灭了,都市的夜景也浮现在光中。
七色之光点缀着夜景,充满幻想,而又栩栩如生的光景,改变了都市。
污染兽席卷大地,承载人类的都市在流浪,武艺者在反抗。和那样的世界划清了界限。
彼时,与居住在那里的人们所了解的不同,都市变了模样。
照亮都市的光之源。经过空气过滤器向外扩散,侵蚀之物上映出七色之光,天幕下垂,摇摇曳曳。
极光在那里出现了。
[映射未来]
面具男低语道。
面具男站在一台空气过滤器发动机的顶上嘀咕道。
戴着兽形面具,虽然与站在其它发动机上的人们一样,穿着特有的装束,但只有他与众不同。将斗篷当外褂,手持复原了的炼金钢,那是个装饰累赘的根本无法想象能用于战斗的锡杖。
锡杖的头部有个巨大的十字架,为了包住它,环扩张成了大而扭曲的圆。环上套着无数小环,相互碰撞,凛冽的声音在夜晚的空气中扩散开来,同时散发出火花。
[眼睛哟、守护暗夜之子安睡之子的荆棘之眼哟。刻着十字的墓标之眼哟。出现吧!映射未来]
沙(拟声词)。
声音飘荡。
说话的同时,小环响彻夜空。
[眼睛哟、窥视绝缘空间的眼睛哟、出现吧!映射未来]
沙
沙
沙
沙
沙
沙
声音飘荡。
[映射未来]
但是,七色之光照射着洁尔妮,小环的碰撞声慢慢扩散开来。
沙。
锡杖的声音消失了,寂静悄然来访。
[果然,只是影子吗]
狼面人低声嘀咕。
在玛伊阿斯的事,狼面众他们已经都知道了。
与利古扎利奥机关连接失败。
那时出现的是,迪克赛里奥.马斯肯新拉进来的武艺者,以及来自古连丹的天剑授受者。
接着,是寄宿着安睡之子的少女。
但是,无论如何呼唤,守护安睡之子的荆棘都没有出现。
[是影子的话,不可能有荆棘]
声音中没有包含失望。
对此确认也是他们的目的。
[但,拜他们所赐,失去了贵重的粉末]
想到这事,就觉得心痛。在这个都市当道的世界里,有各种各样的限制来防止本来有狼面众的极光(aurorafield)世界再次出现。其中之一,就是散布在空气过滤器里的粉末的量。
[不能浪费]
沙。
锡杖再次鸣响。
[现在,回收安睡之子的梦的碎片。古连丹既然动手了,就不可能置之不理]
沙。
[首先引出他的本能,暴露他的真身,打碎容器之后,解开梦的碎片的封印]
沙。
[上]
说着,在其他发动机上的狼面众们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样,八分]
使用锡杖的狼面眺望消失在都市暗夜中的同伴,低语道。
[扯上关系的天剑授受者不能构成妨碍。能够惹麻烦的只有他了……以他的性格,必然会回来的吧]
虽然吞噬着梦的碎片,但还是有极少数存活的武艺者。要是可能的话,想再次收为我的囊中之物……
[……也可以将其想成是荆棘的眷顾。不应该草率地据为己有吧。]
已经失败了一次。为了不重蹈覆辙,这次应该心无旁骛。要是有人阻挠,即使打不过也能争取到时间。
[没到达雷瓦忒。因此,首先决定夺取梦的碎片]
对,首先是……
但是,古连丹迟早会到达雷瓦忒的吧。虽说是影子,但安睡之子也会出去的。也就是说,在水面下活动的东西开始浮出水面。
影子是其先兆。
发生了什么,这个狼面者不知道。舍弃名利,接受制约,根据能力评价,在都市世界的活动中处于指挥者的地位。古连丹与雷瓦忒有过接触,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或者,也许谁都不明白。
狼面众不明白,古连丹的人们也不明白。
要是这样,在这个都市世界里,在这个时代,影响会波及到什么程度,完全无法衡量。
狼面众的世界也同样如此。
极光地带的那边也是如此。
但是,那对我们来说也是一样。
古连丹好像在策划着什么,我们也蠢蠢欲动。与利古扎利奥机关连接,还有留一手,完全破坏安睡之子的梦的碎片。
然后,那之前……
这场战斗就像下将棋。无论被攻破,还是蒙受损失,能比对手早一步获胜就行。
考虑之后的事,完全没有必要。
沙。
虽然没有人,可是小环响了。
笼罩洁尔妮的极光摇晃着。出现了异分子的缘故,光波摇动了。
仿佛波纹一般。
[来了吧]
这颗棋子如何摆?
钻了我掷棋子的空子,只是抱有向我进攻的强势吗。
对手只是一颗棋子。
我方有无数的棋子。
但是,现实不同于盘面的游戏,不存在规定了棋子的移动与其顺序的法则。
之前,来到这里后过了多久?
正想思考,不由觉得愚蠢。至少不是昨天今天,但也不是过了一两年。至多半年。对时间没有什么实感,或许连半年都没到。
虽这么说,但这七色的光景怎样?
[难受呢]
男……迪克赛里奥.马斯肯……迪克细语道。失去了故乡,流离到这个都市后的6年内,对他来说是每天都是安稳的。互相争夺在強欲都市霍尔因海姆是习以为常的,迪克太过厌倦作为都市主人的孩子出生成长,但给我感觉倒没那么坏。
那就是这位大人啊。
[真是的……出什么事了吗?]
迪克走在没有人烟的洁尔妮街道上,嘟囔道。
知道应该要做的事。
到达玛伊阿斯的妮娜也知道。极光领域(aurorafield)的对面,通过零领域,狼面众的想法传达给了迪克。
夺取妮娜体内的废贵族。
但,那只是道听途说。并没能全部获悉。
即使知道狼面众的图谋,但并不知道其方法、目的能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要想知道的话,就必须更深地介入他们当中。
那就意味着有被他们同化的危险。
迪克走着,肩膀微微颤抖。回想起强欲都市毁灭的那天,迪克继续这样生活的那天,以及之后的事。
[那些,不愿再次想起]
抚摸颤抖的肩膀,迪克加快了步子。知道妮娜的住处。那是在建筑科区域的纪念宿舍。对建造它的建筑师还记忆犹新。确实,住了两三年了。孤僻又古怪,对衣服毫无讲究,不会在意几天不洗澡,不换衣服,可却不能容忍房间里有一粒灰尘。但,却能建造各种风格的建筑。改建翻造也会。要是拜托他改造迪克的房间,无论多古老,都能将内部装修变成适合迪克的。
[如何?不觉得很适合前辈吗?]
虽不知道从哪搞来的,他站在肉食动物皮毛质地的地毯上,自信满满地询问迪克。
[啊啊,太棒了]
迪克答道。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一件一件,回想起他神采奕奕数说房间内部装修的表情,迪克不知不觉奔跑起来。
挂在脖子上的怀表的链子当啷当啷地响着。虽然看上去古老,但却有很多功能。在学生时代,曾经就一次,不得不离开都市去消灭污染兽。没人能释放念威到那里,迪克一无所有,只能站出来(去消灭污染兽?),给迪克怀表的,是炼金科的友人。有映射方位磁石的机能,远距离通信(的机能)……迪克必须凭借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回到洁尔妮,她想尽一切办法(帮助迪克),而怀表正是为此增加了必要的功能。
事到如今,除了报时功能,其它都残缺不全了,但即便如此,迪克还是舍不得丢掉。
[绝对,要回来噢]
传递心声的,只有她。
正是这块怀表以及这番话,给了虚脱的迪克回到洁尔妮的力气。一想到她,奔跑着的迪克复原了手中的炼金钢。
巨大的铁鞭。
满脑子都是与污染兽作战,依靠那件巨大的打击武器,迪克走到了今天。
怒火中烧。
故居毁了,愤怒。
自夸改造好的房子的那家伙,给我怀表的女生,还有在活在回忆里的恋人、朋友、敌人,让这些成为回忆的是破坏洁尔妮的混蛋们。
[鞭打、搞垮、粉碎]
所谓打击武器,所谓落在右手的重量,都是为此而生的。
迪克为了打倒、击溃、粉碎前进道路上的一切障碍,而选择了打鞭。
因此……
疾驰的迪克前面,数人挡住了路。
[混蛋们,给你们换个死法]
迪克一边大喊,一边释放刭。
体内已经充满了足够的刭。
活刭冲刭混合变化,雷迅。
仅此一击,就彻底击败了所有拦路者。
紫电闪过,其中混杂着少许蓝色的刭光,但没人注意到这点吧。
但是,那蓝色的刭并没有对所有狼面众起作用。
[啊……]
只被迪克雷迅擦边的走运的一人,痛苦地大叫,在地上打滚。
黑斑样的东西从衣服上飘到他胸口。慢慢地慢慢地扩散开来。
简直像被污染物质侵蚀般。
已经,消灭了其他狼面众。
其他的是分身,而本体现在正在痛苦挣扎。
[不可能、为什么……为什么!]
为疼痛所苦,假面具的里面传来含糊不清的悲鸣声。这个男人已经不是思想统一的狼面众之一。他只是为了挡住迪克的进攻而被抛弃的一颗可怜的棋子。
接着,迪克没有理会那个男人的结局,继续前进。
直到抵达宿舍前面,都畅通无阻。
迪克停下了脚步。
宿舍前面没有任何人影。
但,却有一股杀气逼向迪克。
[切]
咂咂嘴,确认周围(情况)。
除了纪念宿舍外,周围都是在建,或者拆毁中的建筑物。
在裸露的钢筋上,在没有贴瓷砖的屋顶上,在坍塌的围墙背面,潜伏着无数的狼面众。
迪克的绝活雷迅,是直线攻击的。所以打算不从正面,而从多角度同时袭击。
以狼面众一伙的能力,无论是谁,都不会对迪克构成威胁。
但是,尽管如此,要是他们集体攻上来的话,虽不会输但也得煞费周折。
拖延时间。
换言之,这些家伙的目的正在于此。
(索性,大开杀戒吧……?)
考虑到那么麻烦,迪克将空着的左手伸到了下巴壳上。
但是,半途中止了。
这样,没想到他们的计划泡汤了。那么一来,受到限制了,(却要)想法设法操纵的那股力量,就不能用于紧要关头。
也许夺取沉睡在妮娜体内废贵族的情报本身就是陷阱,真正的目标是迪克。
也许两者都是目标,不管实现哪个都行。
(舍不得了吗?)
(给我们设的圈套吗?)
与狼面众的战斗,总是表现出互相试探和精神上的纠葛。解析无需依靠那样的东西而只需要实力。但是,随着解析而每每成长,这些家伙的队伍也不断壮大。
那就是,狼面众的抗衡手段。
数量。
压倒性的数量。
恐怕,那才是他们所拥有的最大强度(的数量)。
窥视作为个体而成长的界限,突破它,而不视其为新界限的槛,只一味追求集体的强大。即使不厌其烦地让约定好的再生将自己作为弃子,也要使集体变得更强大。
不需要悲壮的觉悟。
不可因同伴的死而动摇。
不可将同伴的死投射到自己身上,而踌躇不前。
(真的,最强。)
但是,迪克能够击溃他们的那种强大。
正像刚才被杀的男人一样,迪克有对付他们的方法。
[准备好了吗?今天我可不手下留情了]
面对正要扑上来的狼面众,迪克放出话来。
有些许……动摇。
(对于)狼面众们心中抱有的最大幻想,迪克能够打破。
然后,这样下去的话妮娜也能变成那样。
狼面众的目标,是防止那个的吗?
在防范这个意义上,对迪克也是一样的。
(可不能让那家伙和我平起平坐)
何时,废贵族对那个后辈纠缠不清的呢,迪克不知道。
可怜的后辈只打算提供情报就完事的,既然被卷进了这边的世界,而且废贵族利用他变成与自己一样了,对迪克来说是不可饶恕的失败。
一定要阻止。
[不来的话,我去]
不愿意处于胶着状态。迪克迈开了前进的脚步。
踏出一步。
动了。
冲刭从迪克全身往上涌。
铁鞭如杂技般舞动,产生风。产生强烈的风。狂野。
向迪克逼近的狼面众,因此被弹飞。
还没有结束。
[对不住了,我记得你是个傻蛋呢]
垂下的铁鞭鞭笞着路面。为了回到原来的位置而拉着。烙下了深深的线痕。
将铁鞭搭在肩上。
脑中充满着刭脉回转的印象。腰周围的脊柱散发出的热上下分流。
刭的,能量的奔腾。
蓄积能量。
被打飞的狼面众们爬了起来,再次逼近迪克。握在手中的锯齿状刃的剑挡住刭光而火花四射,仿佛穿梭于暗夜的食人鱼。
朝向猎物,如饿狼扑虎般。
[真没情趣]
剑刃逼近。
有没有碰到裹在身上的夹克衫呢……
瞬间,爆发。
雷迅。
释放。
紫电狂野的咆哮,发出的光沿着宿舍前面的路,追赶过去。迪克面前的狼面众不堪一击,被消灭了。
但是,还没有就此罢手。
释放结束,迪克停下脚步,立刻返回,再次释放。
雷迅。
因为刚才那招的影响,狼面众乱了架势,受了正面的强烈一击,被灭了。数人已经成功跳起,幸免于难。
尚未结束。
雷迅。
这次,向上(释放)。跳起来逃跑的数人中,一半被消灭了。
乘势击中拆毁中的建筑物露出的钢筋,再次释放。
雷迅。
没错,是从天而降的一击。
路面炸碎了,迪克从余波中披头散发走出来。
狼面众外衣的碎片从头顶上方飘下来。
周围已没了狼面众的身影。因为四连发的雷迅,全部灰飞烟灭。
[切,虽说没花多少时间,但累倒是真的。]
抱怨完,迪克向宿舍跑去。
宿舍里也聚集了狼面众。
迪克将他们一一放倒,冲了进去。挡道的家伙们的举动暴露了妮娜的房间位置。迪克竭尽全力,坚持到底,到达了那个房间。
在那里,迪克看见了。
[所谓武艺者,原本只是一个人的能力的模仿品,而电子精灵与唯一的一人同时存在,是无法撇开的搭档。武艺者是此唯一一人残留下的无数影子,电子精灵只不过是原型的劣质盗版。但是,其相关的关系不会消失。电子精灵的痛苦也是武艺者的痛苦,废贵族的愤怒也是武艺者的愤怒。被利古扎利奥的咒语束缚,我们成为残留于世的影子,在其牵连下不断与污染兽作战。]
听到了谁的声音。
觉得妮娜在自己的梦中。
一片黑暗的梦。
梦中,未曾听过的声音,在耳边萦绕。
是谁?
声音消失了。这是梦中,与自己想象不一样的梦中。
那与现实有什么不同?
[我们是影子。]
声音继续。
[作为影子生存在这个世界。是夕阳映照出的长长的影子。将主人抛在遥远的地方,只不过模仿了他们的样子。
没想过,逃离那样的命运吗?
与污染兽初次相遇的时候,不害怕吗?
那些冒着危险(武艺者),对于只是羡慕(武艺者),作为补偿而被施与正常生活的人(普通人),没有感到愤怒吗?
为什么自己只能生活在这样危险的地方呢,没有想过吗?]
提问声继续。
[你为什么,不断战斗呢?]
(我……)
那时,在妮娜心里,记忆像泡泡一样浮现出来。
那是在仙鶯都市修奈巴尔的时候。
那还是小时候。
那是刚刚开始作为武艺者训练的时候。
是妮娜.安托克十岁时候的记忆。
仙鶯都市修奈巴尔。妮娜出生的故乡。由利古扎利奥机关制造的电子精灵的都市。
宛如鸟儿那么小,还未成形的电子精灵浮于都市的空中。一到夜晚,它们就像繁星一样熠熠生辉,装饰都市的天空。
那就是修奈巴尔。
可还是白天的话,就不能看到那幻想般的景象。
[啊……]
湛蓝的天空拂去沙尘,时隔八天的蓝色慢慢扩散开。但风势强烈,冷飕飕地穿过耳边。由于空气过滤器保护着,所有没有受到强风的直接冲击,反而全身沐浴着日光,暖暖的。
巨大的脚在身边移动了。因此有时出现影子,就在那种时候会感到凉快。不是寒冷。凉快反而值得庆幸。
因为,身体非常热。
[啊……]
自己嘶哑的声音在空中回荡。从那低微的声音中,想到发生了什么。对自己如此冷静感到惊讶。
那里是外缘的下部,蔓延到都市外墙部分的水管之上。头顶上是伸出的外缘部的背面,右边是都市的外墙,左边是都市活动的脚。外墙和水管之间隔着一点点缝隙,身体稍一移动,就会掉到地上。反之,就更理所当然地等待命运。
附近的排气管道发出尖锐的噪音。都市踩踏大地的声音更加嘈杂。
机器的发动声震荡着机体。也许那振动不知何时就会将妮娜摔到地上。
那么,逃跑就可以了。虽说是十岁的孩子,可也是武艺者。运用其自身的能力,利用四处的隆起物和脚手架,也不是不可能回到外缘部。身为武艺者的孩子们一起聚在这里的话,也算得上是试胆游戏之一。
但是,此刻的妮娜,还做不到。
要说为什么,因为妮娜手脚都骨折了。
[……怎么办]
仰望天空,茫然自问。
已经失去了骨折的疼痛感,只能感到四肢滚烫的温度。但那麻痹正是因为无法活动的结果,要是活动,剧烈的疼痛便会乘机袭来。手脚都骨折了,甚至无法好好站着。
[……怎么办]
再次小声低语。想呼救却因疼痛而不能高声叫喊。即使能,也未必有人听到。
那时,看到有东西闪闪发光。在太阳光下,很难确认那是什么。但是,在视野中发生无规则变化的只可能是这个。
在妮娜上方轻轻摇曳的光球。
[一定,没问题的]
妮娜对光球说。
那只电子精灵还未成形,还没有很好的思考能力,只是在妮娜上方不停地轻轻摇曳。
原因是这只电子精灵。
进一步说,那天,妮娜跟父亲吵完架,冒然离家出走也是一个原因吧。
吵架的原因是训练。
在现在认识妮娜的人看来会很吃惊,但那个时候,妮娜虽然很好动,却不那么喜欢训练。
理由是,平时温厚的父亲只有在训练的时候,像换了个人一样严格。之后,与来到宅邸的各种各样的教官磨练技能,但是基础都是父亲亲自传授。
所谓基础也就是指习惯武器。反复练习。
自始至终,毫不厌倦地被动的上下挥动武器。同时为了使双手灵活,平时就开始学习双手接物。早餐和午餐时持刀叉的手是相反的。晚餐则和早餐是一样的。学习的时候,每过一小时必须换手拿笔。
刭的训练也是同时开始的,但这还只在冥想阶段。
在武艺者之间交流的演武会上,妮娜看着父亲两手操作武器,不断使出各种绝活,心想要是开始训练时那些绝活都教给我的话多好,想到这里顿感失望。
每天都是单调的反复练习和冥想,很容易就腻了。
接着是今天的吵架。
央求(父亲)教她绝活,父亲就一脸严肃,解释基础的重要性。但是,幼小的妮娜却不能理解。
今天,死缠烂打,比平时更胜一筹。
对和平时一样开始说教的父亲,越发纠缠。
于是,被打了。
懊悔,悲伤,妮娜离家出走了。
去哪里……立刻想到的是最近走得很近的哈雷一家住的工房。但是,哈雷的父亲与妮娜的父亲是至交,很快就会联系上的。
[唔……]
妮娜紧闭的嘴唇呻吟般漏出声音,思考。脸颊还火辣辣的。虽没照镜子确认,但大概会是红扑扑的吧。
那么去哪里呢。
妮娜决定离家出走了,所以两三天不回来。
从训练服的口袋掏出钱包。(那是)画着吉祥物的塑料卡片匣。里面放着的是小孩子持有的设定了使用限额类型的卡片。
离家出走前,从自己的房间里就只带走了这个。
将白天购置大量的点心啊面包什么的,藏到某处,就能够过夜了。庆幸的是现在还不冷。但为了慎重起见,买件外套的话晚上肯定也能混过去。
一个小孩子却能想得这么远,不知不觉脚步就转向了哈雷一家的工房。
然后,看到了。
看到的是公园。在小摊上买了支冰激凌,思考着离家出走要买些什么。
坐在长椅上,脑中罗列出必需品。使用额有限。安托克家族武艺者人才辈出,所以非常富裕。但是,妮娜的零花钱却不是很多。
因此必须考虑。考虑了许久,(最终)决定了要买的东西。买了离家出走所必须的东西。
[果然,德米尼菲的曲奇不能缺]
对于那个结论,妮娜满意的点点头。没买零售的而买了罐装的。可是,买了曲奇就花光了零花钱。那样的话一日三餐都只能吃曲奇了。睡在野外,(睡)床就变得不自然了。原本就没有买卧具的钱。想在旧衣服店找件暖和的外套,三餐依然只有曲奇。
不愧是(妮娜),三餐只吃曲奇没问题吗?
[没关系,无论怎么说也是德米尼菲啊]
确认了对点心的信仰,满足地点点头。
冰激凌也吃完了,妮娜跳下了长椅。双腿一伸,很有力地下来了。拍去粘在手上的蛋卷冰激凌的碎屑,弄清了德米尼菲的方向。
那时,看见了。
公园中央有唯一一棵,高大的树。仙鶯都市的公园一定会有这样一棵大树。但这个公园的格外大,树干要十个大人手拉手才能抱住,枝叶像伞一样撑开,形成了树荫。
那棵树是电子精灵们的巢。
聚集在一起的电子精灵们,即使在白天,也会发出淡淡的光。一到夜晚,熠熠生辉,路灯也无用武之地,光球在公园里乱舞。仙鶯都市举行祭祀的话,通常人群就会聚集在公园的中心。
但是,现在那棵大树周围没有人影。
只是要除了一个人。
[……嗯?]
妮娜看得入了神。
不成熟的内力系活刭帮助她提高了视觉灵敏度。
是个男人。服装并不出彩的男人。距离太远还很模糊。男人肩上背了个大包,手里拿着什么。好奇心很强的几只电子精灵聚集到男人周围。
电子精灵们一齐离开了男人。
[……诶?]
妮娜一瞬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男人将到手的东西迅速地放入包中,环视周围。和妮娜对视后,匆匆离开公园。
没有跑。只是,快步地,慌慌张张地离开了。
[站、站住!]
想都没想就喊了出来。那个时候明白了一切。
原来捉到了电子精灵。手上拿的是金属制的虫笼样的东西,里面吸进去了一只。
(是小偷)
奔跑着追赶男人,妮娜的记忆被牵拉出来。
妮娜只知道修奈巴尔,听过这样的传闻。
其它都市好像不存在利古扎利奥机关。仅有一只电子精灵存在于机关部,没见过小的电子精灵……
因此,有人为了研究电子精灵而来偷盗。各色人等都来偷,有的贩卖到其他都市,有的运送到某处的都市研究机关。
仙鶯都市的武艺者们,不仅仅和污染兽作战,也与这样的犯罪者日夜战斗。妮娜的父亲也不例外。
[坏家伙]
扯着嗓子喊,属于都市警察的武艺者正在巡视,或许会赶过来。
(追赶,捕捉)
存于自己内心的正义感,(驱使)妮娜行动了。
男人好像也是武艺者。妮娜虽然加快了速度,但还是慢慢拉开了距离。
(被他逃了)
刚开始训练的小孩子和成人武艺者之间的差距很大。距离一个劲儿地拉大,没希望追上了。
(不绕回去的话)
妮娜意识到光从后面追的话也白搭,决定绕道而行。
决定先去前面的投宿设施。沿着这条路直走的话,应该可以到达设施的大门。
[呃……]
大门一定关着,出入应该需要手续并检查随身携带物品。径直跑的话,对男人有利,但要是考虑大门的检查时间的话……
(这边!)
脑子快速转动,妮娜改变了方向。从拐角转弯,利用路灯爬上屋顶,沿着屋顶追逐男人。
果然不出所料,男人在投宿设施的大门处。离观光、买东西结束时间还早呢。大门那里人不多。很快就轮到男人了。
(得抓紧了)
从屋顶跳下来,不让其发现慢慢靠近。不知是看不见妮娜安下心了,还是在警备员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男人一脸平静。
轮到男人了。男人卸下肩上的包。
(就是现在)
妮娜不停奔跑。男人专注于包,反应迟钝了。警备员是普通人。在武艺者过来之前应该在一边等着的……(男人)不会被当做小偷抓起来。
[啊!]
背后传来男人的悲鸣。包到了妮娜的手上。(妮娜)一边跑,一边打开包,拉出虫笼,然后扔掉(包)。奔跑着,不清楚如何打开,所以就这样抱着跑了。
[站住!]
背后传来男人的怒斥声。妮娜继续跑。但,这里是仙鶯都市。妮娜小时候就熟悉的庭院。妮娜走捷径逃跑了。
到达外缘部的时候,谁都没有追来。
[好、就这样]
妮娜将虫笼放到地上,琢磨着怎样打开。于是,妮娜也就不用去考虑如何搪塞门卫的检查。而且可以专心打开虫笼。
不像普通虫笼那样容易打开。也许要拿掉围栏,但不知道方法。虽然也想破坏试试,但也无济于事。要是华丽地破坏它,里面的电子精灵要有不测也伤脑筋。
[这个不得不交给警察了吗?]
这么嘀咕的时候,
[会让你这么做……吗]
妮娜后面传来声音。
意识到糟了的时候已经晚了。抱起虫笼正想逃的时候被抓住了后颈。
原以为那男人被包围了,却被他追上了。
[你想干吗]
(妮娜)被悬空吊着,(男人)手伸向虫笼。妮娜拼命搂在怀里保护着。
[讨厌的小偷!]
咬他的手。
[啊!混蛋!]
(妮娜)被扔了出去。落下时被防护栏打中后背,一瞬间呼吸困难。但是,在滑下去之前抓住围栏,一口气爬上来移到了对面。
[你明知电子精灵有多么重要,竟然还来偷!这样也算武艺者吗!]
男人越过防护栏。妮娜奔跑。战胜他的希望渺茫。
(可恶、这家伙)
想揍他。一边想一边继续跑。被追上只是时间的问题。但是,无处可逃。越过落下防护栏的话,那瞬间会再次被抓吧。只能一味往前跑,妮娜知道迟早会被抓住,但除了跑别无选择,紧紧抱住虫笼。
[啊]
突然,脚下一滑。地面平坦,没有任何防滑物。
(被摆了一道)
摔倒在地抱怨着。男人干了什么啊。刚要爬起来,后背被人踩了,身体动弹不了。
[小鬼,别得意忘形!]
[咕]
立刻将虫笼藏到胸下面。男人拿不到,焦躁不安,向妮娜踢去。
这一踢,虫笼掉了。
慌慌张张正想去捡,却被男人拦在前面拾起来了。冲着妮娜腹部,又是一脚,无法动弹了。
[……安托克家族的臭小鬼吗?]
男人看着妮娜嘀咕。
[为什么,(认识)我……]
[想必你也清楚]
[你……是仙鶯都市的?]
妮娜愕然。仙鶯都市的武艺者,与电子精灵一起生活的仙鶯都市的人们,竟然想将电子精灵带出都市……
[你在想什么呢!电子精灵不是这个都市的重要的……朋友吗]
朋友。
在仙鶯都市,这是家喻户晓的。在这座由电子精灵修奈巴尔守护的都市里成长的人们,都是听着这话长大的。公园里的大树靠吸取液化超硒矿而成长,而电子精灵以树液为食物。尽管那些电子精灵不参加都市的管制,却对都市的环保作出了很大的贡献。
仙鶯都市从诞生起就没出现过粮食危机,也没有遭遇疫病的烦恼,这都是这些小电子精灵们的功劳。
自律型移动都市仙鶯都市,环境比任何一个都市都好得多,能居住于此,是得益于小邻居们的帮助,这些应该被告知。
[为什么?]
不甘心。既然不允许其他都市的人来偷盗电子精灵,而得到恩惠的仙鶯都市的人却想这么做,真悲哀。
[……无论多么富有,那个(电子精灵)我得不到就免谈]
[为什么?你是武艺者……]
[混蛋大人的事情,你个小毛孩懂个p!]
腹部被用力踩踏,话说到一半打住了。感觉到被迫吐出的气息里混杂着血的腥味。
妮娜悲伤的心情被吹散了。燃起反抗的火苗。身为仙鶯都市的子民却粗鲁地对待电子精灵,想起来就愤怒,而男人称之为“大人的事情”的事,或许也是原因之一。
脑海中浮现出只让自己进行基础训练的父亲的身影。
[切!]
妮娜狠狠地打了男人的脚。是脚踝。长靴上的金属划伤了皮肤。自己的拳头出血了。
尽管如此,男人受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还是没稳住。(妮娜)乘机逃脱。又用头顶了一下男人的下巴。尖尖的下巴弄痛了自己的头。忍住眼角噙着的眼泪,夺回虫笼。
接着继续逃跑。
但是,男人没让她得逞。
[小鬼!]
被小孩子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男人更恼怒了。
释放冲刭。
是否全力以赴了,却不得而知。
只是,妮娜勉强能够察觉到危险,双手交叉,好像要抵住冲击一样。
但是,没能抵挡住。
冲刭的爆发摩擦交叉的手腕,迸发出崩溃的声音。虫笼粉碎的声音来自手腕内侧。双脚离开地面。孩子轻捷的身体随着(冲刭)爆发而腾起,之后就没能落到地面。
被抛到了外缘部外面。
之后,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就这样摔在地上,想立刻干点什么,设法在水管上着了地。看这样的状况就明白了。
但是,那时,双脚骨折了。而且碰到头后失去了意识,所以想不起前后发生了什么。
遭受了冲刭,双手双脚先后落下。
即使意识到了,身体也无法动弹,就这样过了数小时。
只能躺着。天空失去了蓝色,变成了晚霞的绯红色。气温逐渐下降,身体瑟瑟发抖。也许是因为失血过多。
只有骨折的一双手脚保持了未曾改变的热度,但那并没有缓解寒冷。肌肉深处针扎似的剧痛,令人感到很难受,明白自己的生命、肉体都处于非正常的状态。
即使明白,也毫无办法,头以外的部位不能明白这痛苦。
妮娜已无暇去焦躁。
可是,连呼救声都喊不出。
男人认为妮娜掉下去死了,就没来探个究竟。虫笼也坏了,电子精灵安全逃脱,在妮娜上方漂浮。
男人的计划全部泡汤了。
只有这份满足感,此刻支撑着妮娜。
但是,那支柱也随着日落变得不可靠了。
被黑暗吞没还为时尚早。因为都市的脚步遮住了阳光,那里容易形成阴影。
夕阳斜射荒野的景象,总有一丝难言的寂寞。但是,妮娜无暇去感受。只是,对不能自由地看东西感到不安。
视野变窄,徒增寂寞。喉咙干渴难耐。
也许庆幸的只是未曾感到饿,那也许只是因为衰弱。
只是,周围暗下来的话,就能够清晰地看见电子精灵微弱的光。
[没关系]
电子精灵为我担心,低声传达的声音,掠过耳边。
(死了……吧?)
喉咙干燥,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买了德米尼菲的曲奇,真好]
夜幕悄然降临,妮娜暗自庆幸。
[好不容易,离家出走的……]
这时,恐怕意识也开始混沌了。连自己在考虑什么,在自语什么,都不清楚了。只是,视野渐渐被黑暗蒙上,啊啊,感到已经是晚上了。
不是真的到了夜晚,而是妮娜失去了意识。
——意识恢复的时候,是真正的夜晚。
但是,因为刺眼,妮娜眯缝着眼睛。
[什么……?]
救援来了?那样想。(这)是合乎情况的预测。妮娜没有回家,父母担心她,出来寻找,然后发现了她。那是最可能的顺序吧。
但是,实际上那里没人,只是淡淡的光包围着妮娜。
[电子精灵?]
发出淡淡光的光球聚在一起包围着妮娜。
然后,那一群电子精灵后面的光格外大。
[…………诶?]
那,好像是人。但,不是的。是个裸体的女人,她被和电子精灵发出的一样的光包围着。但是,应该是手腕的地方却被翅膀取代了。
长发上装饰着几片长长的尾羽。腰间生出长长的羽毛仿佛短裙一样。从脚踝开始,前面是鸟的脚,简直像要抓住天空一般,静止在空中。
[修奈巴尔?]
不会吧。
不曾见过,但是,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电子精灵,果然还是她(修奈巴尔)吧。
反应过来时,耳边传来什么声音。巨大的声音就在附近,都市的脚步停止了。
电子精灵修奈巴尔。
修奈巴尔俯视着妮娜,说修奈巴尔是这个都市的意识,是这个都市本身都不为过,。
[啊…………]
半兽半人的电子精灵安静地端视着妮娜。那眼神饱含了对搭救电子精灵的谢意,和对伤势的关心。
没有言语。但是,只是一个眼神,就让人明白想要表达什么了。然后(妮娜)开心了。自己没有做错,得到了认可。
[太好了]
闭上眼睛慢慢品味涌出的泪水。欢喜不已。心想死亦足兮。虽然本不想死,还想得到父亲的锻炼变强大,想守护都市,可是现在即使死也无所谓了。
如此开心。
只是那样……只是那样,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妮娜简直难以置信。
一只电子精灵,一个淡淡的光球在修奈巴尔周围飞来飞去。修奈巴尔对那个光球动了动下巴,轻轻点头。
妮娜不明白那代表什么。
光球从修奈巴尔移动到妮娜上方。在那里只画了一次圆,就直直地飞进妮娜的胸中。
热量在妮娜体内绽放,流入全身。那股热量(仿佛要)燃尽妮娜,使她无法发出悲鸣。
这是怎么回事。刚刚还褒奖了我,突然,又做出这样的事……
但是,这股热量立刻消失了。痛苦也消散得无影无踪,只是妮娜刚刚的反应……
站了起来。
[…………诶?]
刚想对修奈巴尔抱怨,立刻又注意到了自己的状态,说不出话来。
骨折了,手脚的温度本该很热,本该肿得青紫,(之前)确切感受到了,可现在一点都不疼了。
[为什么……?]
不敢相信自己的状态。
修奈巴尔的褒奖。
但是。立刻注意到了异样。
能注意到,(可见)妮娜是聪明的孩子吧。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是幸运呢还是不幸呢。
进入妮娜胸中的光球。
自己救下的光球。
一直陪伴着受伤的妮娜,鼓励着她的光球。
电子精灵。
[不会吧……怎么会,那样的……]
谁都没有否定。环绕在妮娜周围的光丛……众多的电子精灵,其中没有一只飞到妮娜身边,表示不同意的。修奈巴尔眼中充满了平静,凝视着妮娜。
泪,流了出来。但是,这回流泪了,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只是悲伤。悲伤至极。
电子精灵为了自己献出了生命。
只能这么想。
[不可以噢]
妮娜茫然,久久伫立。
只有光永远守护着妮娜。
呢喃声围绕着妮娜。只是,只是这么感觉,没有确凿的证据。手脚有了感觉。自己也不太清楚是否真实地存在于此。
[化为影子的梦的碎片。那是你吗?]
传来那样的声音。
梦的碎片?
是什么?
(不明白)
妮娜想。没打算表达出来,那虽是声音却没有传到耳朵里。
果然,是梦吧?
但是,梦境不会这么真实。
妮娜的梦境,总是模模糊糊,不连续。短短的场景不断变换,却完全理不清因果关系。
唯独今天不太寻常。
而且,竟然能如此清晰地记忆起十岁时候的事……
(这是怎么回事?)
显然,很奇怪。
但是,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刚刚就想试着站起来的,(身体)却没有任何反应。没有无法动弹的焦躁,只是觉得空气很压抑。
[原来如此,这就是和洁儿妮感应的秘密吧]
[这只,已经不仅是影子了吧]
[——是那样的孩子啊。不,血统来说即使是直系血脉也不足以形容]
[现实的亲人有很大的意义吧]
[对了。原来是那么打算的啊]
[那么回事啊]
[出现了]
[出现了吗]
[出现了]
从呢喃声中传达了下面意味深长的话语。
但是,不明白其意思。
不明白,仿佛只有声音在决定什么。
明明是妮娜的事,可却无视妮娜继续说话。
[——神赐之子出现了]
[那么就不得不改变行动]
[应该改变]
[应该带回去]
[只要是梦的碎片无论什么都可以。不,吸收它,让我更完全地接近的话]
[这样就好。虽说混合了,还只不过是个未成熟的](注:梦的碎片整合后会是什么?有什么影响??)
[是那样。不能发现复制的力量的话,就不值一提了。果然在这里将梦的碎片混合才是上策。]
[那样好]
[那就好]
决定了什么
[因此——必须解开封印……]
[什么那个也,那快点……]
突然,后面的话被杂音弄乱了,消失了。
[牟……]
[来了啊]
[不,这个不仅仅是那个哦]
[难道]
[难道是古连——的人?]
[难道]
[但是]
[这以外的力量]
[跟我的很接近]
[这是]
[这是……]
通过这些谈话,不明白其中的不安的意义,妮娜能做的只是,在这片汪洋中继续漂流。
空中突然发生了一起异变。
洁尔妮的街道的一角,不是坐落在中央的校舍群,而是那尽头,在学生们的住所和商店杂居的附近。
是火焰啊。
突然出现的火焰像旋涡似的卷着,升上天空,和空气净化器冲突,那气流像逆转一样扩散出去。
那火的根源。
[哈哈,这是开什么玩笑?]
站在屋上的萨布艾力斯,正看着洁尔妮的上空。
在那里的是七彩的景色。从未见过的光景,旁边的火焰之柱很快就烧完了。
[开始了哦,这样的光景]
战斗的气味刺激着鼻腔里的黏膜。
火焰之柱,看到了那根源了。
在那里的是赤红色头发的女性。
很有肉感的野性的美女,手里握着枪怒视着天空。身披着衣服破碎的布块,几乎和全裸没什么区别。对此好像丝毫没有羞耻的样子,野性十足,同时笼罩着从全身溢出来的刭,以及自然的变化着的火焰,简直与战斗女神的化身一样神圣。
究竟是什么情况?
萨布艾力斯也不太清楚。
全部都是突然发生的。高鲁赫雷感到疑问,而且也想知道答案,就在那时。
高鲁赫雷的背后,突如其来的刭膨胀起来。
这样感觉到的瞬间,房间里就充满了火焰。萨布艾力斯反射性的打破窗户从阳台退避到屋顶上。火焰从萨布艾力斯破坏的窗户那里飞出来,然后,简直像生物一样起伏扭曲着形成火柱,向天空袭去。
天空闪耀着七种颜色。
[高鲁赫雷,死了吗?]
那火焰。想到没来得及逃跑,到现在还没出来的弟弟的下场,但是,总是觉得没必要去救他。
死了的话,路肯斯的中心地位就只能交给自家堂兄弟中的某个了。
[那么。还会发生什么呢?]
七色的天空,还有这火焰。
弄出这火焰来的是,那个裸体的美女,毫无疑问是夏忒。少女看到了用杀刭隐藏着自已的萨布艾力斯。连那个女王也不能改变骨骼,(夏忒)竟然能使自己的容貌和身姿产生如此大的变化,究竟是使用了什么样的妖术呢。
还有,这样膨大的刭。
使持有这刭的主人投向敌意的存在。
七色的天空。
是谁引起了这样的异变,在哪里,是怎么回事?
[无论怎么看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完全没有露出动摇的样子,萨布艾力斯嘀咕着。
[……要是那样的话,这是与那个狼面众一伙有关的吧?]
无意中将问题抛给了谁,萨布艾力斯一边注视着。
燃烧天空的火焰不久就失去了气势完全的消失了。天空上还残留着七色的光。但是那颜色已经暗淡了,就要被本来的星和黑暗的景像给吞噬了。
那完全消失的时候,萨布艾力斯本能地察觉了这奇怪的夜晚结束的事。
炎之柱虽然消失了,但夏忒放出来的刭却未见得变弱。那身姿有着优美的四肢和肉食兽的斗志,那眼睛死盯着猎物
[嘎!]
短促的吠声和夏忒从阳台那里飞了出去。夏忒追了出去,那红色的轨迹刻下在空中,萨布艾力斯也跳了出去。
但是,气息却已经改变方向,向另外的地方跳去。
萨布艾力斯改变气息的原因是,有别的刭。
夏忒的是炎的话,那么那个就是雷。
很快,而且很重,刭的那一击让人联想到天气的反复无常。
然后那刭,带着强力的存在感向萨布艾力斯击去。
到达了妮娜的房间的迪克看到了那个。作为一般宿舍的单人房间,(妮娜的房间)应该属于宽广的类型。这栋宿舍并不是迪克在校时所建造的,(不过)房间的大小从宿舍的外观和进入内部时的配置就大概了解了。
有一个夜晚。七色的夜晚。极光划破了繁星点缀的夜空。
在那里,穿着西式睡衣的妮娜
在她周围的是包围着她的狼面众。
[你们,给我离开妮娜]
还站在走廊,迪克如此叫道。
混杂着刭的声音在空间荡开波纹,火花散到门边。妮娜和他们的身体已经开始摇晃。
(切,果然)
结果,迪克在内心咋舌。
(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了)
狼面众们的世界。使洁尔妮一时向着那一侧变化的那力量,在这个地方凝缩起来。
因此,作为洁儿妮的一部分的这个房间连外形都没保住。
(稀里糊涂的进入了啊)
进入的话,就不能不遵从另一侧的法则了。武艺者的力量是因为存在于这一侧,所以才能通用。然而在另一侧的战斗方式上,狼面众们稍有优势。
既然已经在数量上输了,要是在战斗力上再输的话,就没有意义了。
[果然是你,迪克赛里奥。马斯肯]
[啊啊,是我啊。还有其他人吗?这个很好奇]
迪克用没有感情的声音回答道。
[不同意不同意]
[大部分的人,消灭了和你的因缘]
[忘却的尽头]
[死的尽头]
[回忆的尽头]
痛苦的回忆让迪克的脸皱起了眉。在洁尔妮时,迪克也像现在一样地战斗着,并且像妮娜一样的把其他人也卷了进来。
想起那个末路。
建造了那个宿舍的晚辈没记得迪克的事吧。制作了怀表的她因为和这有关系而死去。并且,最后毕业式的时候也总算将那个想接近迪克的那个女生推开了
这些与迪克一起度过了在洁尔妮时光的人,谁都没记得他的事。
只是,是只有学园的记录中才有名字。
[特别点。在这个世界里生活很辛苦?]
[你,只是在那里卷进很多的人]
[硬拉入伙]
[是你的存在,那个自己连接这个世界和我们的世界的孔]
[你侵蚀着世界]
[辛苦呢]
[回去也很好啊]
对没有说服力的诱惑,迪克充满挑衅地笑,拒绝了。
[不是玩笑]
那手握着铁鞭刺过去。炼金钢上覆盖着的刭微弱的流出,火星散开。是激烈的,排斥撞击的火星。
[你们毁灭了我的城市。杀了父亲,杀了哥哥,毁灭了所有人。我想杀死的家伙也,信赖的家伙也,无论多么好的东西,全部]
大家所有人,被眼前带着狼面的一群人杀死了。
生存下来的只有迪克一人。从停止前进的強欲都市霍尔因海姆上嗅出人的气味,随之而来的污染兽,必定是失望了吧。只剩下人的残渣的气味在那里的的事。
谁都不在那里的事。
没有人的身影和装束,也没有尸体,在处于那一带中的破坏一隅的人群只留下了生活的痕迹,光是凝视一切都消逝了的都市,就令人有无力的徒劳感。
是全部,被眼前的这群人夺走了。
狼面众说是被选出来的,作为群体生存被这群人侵占了。
[我会取回所有的那些(东西)。如果说从你们的手里不能夺回就粉碎它。迪克赛里奥.马斯肯所谓的夺回就是那么回事,敲碎你们的骨和肉]
裂帛的刭隔着鞭子放出,火花再度在空间中散开,波纹奔流着。
[如何?]
那恐怕是挑衅的打算吧。感情用事并不愚蠢,不过,那个表现方式已经是错误的。
在这个门的对面是另一个世界。作为武艺者的力量不通用。
压倒性地不利状况。
但是……迪克绝对不焦躁。
[这样做]
脸上浮起笑容,说着。
大概是同时的。
突然,那个空间出现了火焰。那火种是微小的,在黑暗世界中产生的如新星般微小的点,瞬间变成了火焰的波涛,空间被清一色的红色所淹没。
[那个……]
迪克漠不关心的嘲笑动摇了狼面众。
[忘记了吗?至今那个家伙以各种的状态存在。你们应该确认过那个了吧]
那个时候,洁尔妮的天地被巨大的火柱所连接着。那火覆盖了洁尔妮,那个都市的异界化因子被烧尽了。
当然那个空间也被波及了。
[火神吗]
[显现了吗]
妮娜被卷入那场战斗时,她眼前的障碍是强大的存在,依靠着想像存在,然后呼唤出一个少年。
正因为时间和空间被无视的那个状态时才能办到这事。
那个被称作为显现。
[在我的手里有超过那个的(东西?),你们的优越性不存在哟,你们永远是被捕猎的一方。]
[阿库亚苏始终应该失败,怎么……]
女人的声音果然微微动摇了。
开端果然是妮娜接触了那个的时候。狼面众们如果不从夏忒下方动手,恐怕迪克也不能与阿库亚苏她做到了。
但是,狼面众们利用诱饵找到夏忒,通过哈托沙的果实强行引出她本来面目——是有做了那种事的可能。
但是,无法一一听说明那种事的理由。
[……那,是被诱导的咯]
火焰消失的时候,从那旁边的宿舍单人房返回的。妮娜在床上睡着。被这个世界的法则拉回去的狼面众们是打算用自己的刭来对抗火焰的,不过,推倒了烧掉一半的床。
不解除已经无法转动身体的狼面众的话,是没有抵抗的方法的,除了已经被打倒的,其他的人迎来了同样的命运。
[……全部,都是徒劳的啦]
最后一个人那样嘟哝着。
[不管打倒多少个我们,你是迟早会被这个风波吞下的]
[随你怎么说]
消灭(敌人)。
像咬碎硬的日式干点心一样的触觉传到脚底。
只在地板上留下了破碎的面具碎片。那个在不久后也消失了。
看到了睡在床上的妮娜。恶梦像消失了一样,除了额头上冒出来的汗以外狼面众打算做的事的痕迹一点也看不到。
妮娜体内的废贵族睡着了。
[取出来吧]
迪克慢慢地举起左手,指尖聚集着刭。
被废贵族附体但是什么好事也没有。不明白狼面众那伙人为什么表现出对废贵族的兴趣。即使对其出手,也只会遭到沉重地打击,用来教训教训迪克应该可以理解。
(嘛,如果你不再针对的话)
感觉那闪着刭光的手指挨近着妮娜的腹部。
但是,不得不住手。
巨大的刭接近着。
(是什么?)
狼面众已经撤退了。笼罩这个城市的异常,由夏忒立刻恢复到了正常。
那么,拥有这个刭的主人到底是谁?
停了手的迪克从宿舍跳出去。无论以哪种方式,战斗也不能以这里为战场。
[呀啊,有趣的夜晚呢]
那个男人,以舒畅的语气说着话。该名男子脸上贴着轻率的微笑。如果只看表情,好像散步途中和见到的他人寒暄一样。
但是,那个全身都充满着刭。
向着迪克。
(萨殿你这bt又开始逮谁虐谁了……虽然不排除你有自虐的倾向==||||)
(这个家伙是个麻烦呢)
相对看来,迪克咋舌了。清楚的明白到实力的差距。
(没有胜算)
至少,就这样呢。
[不认为是有趣的夜晚吗?]
该名男子再次说同样的事情。
[啊啊,是那样呢。你在那样的夜晚做什么。在天气条件处于恶劣的时候,是应该老实的呆在屋里的]
[啊啊,原来如此。说不定是那样。但是,不知道这个天空是否要下雨,谁也不知道如何找到有用的屋顶当保护伞,有呆在家中的意义吗?(变成那样的话)]
[如果没入床中闭上眼捂住耳朵,能当各种各样的事没有发生过就好了]
[但是,那不只是主观的东西呢。这并不是说我消失的事,而且,我的主观认为这样看起来已经很有趣了。并且能遇见你。是敌人或者是同伴,那样的事无论如何都好。在古莲丹的外面看到了有趣的东西。那么女王一定已经在考虑派遣的事了]
[……天剑授受者吗]
[我十分清楚哦]
那么开始了。
男子的手腕和脚发着光。用手指向手套和脚套里面装入炼金钢。用声音复原了手甲和腿甲。格斗术。右拳。单词在脑中游走,游走的时候身体就动起来了。
用铁鞭接住。
[我叫萨布艾力斯,你是?](萨殿搭讪了!!雷冯是到处收女的进自己的后宫,萨殿是到处收男的进他的后宫==|||)
[该死的]
忽略右手的麻木,迪克全身放出冲刭。但是,萨布艾力斯已经保持着距离了。
(玩乐的状态)
如果想一瞬间杀死迪克还是有可能的。格斗术的武器是全身,刚才为止的距离对于萨布艾力斯来说是有利的间距。但是,对于挥舞大型武器的迪克来说却是棘手的间距。
丢掉那个。
(总之是玩乐的事)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那样的东西吧?应该有隐藏玉石哟。我明白的]
萨布艾力斯没有摆开架势。但是,哪里都没有可以攻击的间缝。虽然在玩乐,但是却没有放松警戒。没有架势,但是并不是没有整顿好体态。意识也好肉体也好都因为战斗而被压抑着,被凝结着,快要爆发了。
但是,没看准猎物制定捕猎方法。总之捕猎这样的事实是不能改变的,一点余地也没有。
这将无法逃脱。
[……正直,对我来说是没有那样的意义,然而]
[这样下去,让我获得自由的话,(去)破坏你想要守护的东西怎么样?在这个建筑物中吗?]
[岂有此理]
[这样的空闲时间,非常少有。而且这个是和那狼面众参与的有关的吧?你好像与那个懦弱的家伙稍微不同(指在学院都市战被他虐待的那个逃兵),或许是敌对吗?在此之前,在那个建筑物中不是有持有废贵族的女孩吗?]
[你……]
[不论这个状况的影响,那个总归我是必须带回去的]
这就是天剑授受者在这里的理由。
(废贵族是目标?)
这意味着什么?迪克思考着。废贵族的力量对于都市来说不是不必要的吗?
这是必要的吗?武艺者的品质堕落了?难道,能够激发超过实力者以外的能力,这是不可能的。
那么,这意味着什么?
难道说那是和那个场所有关系吗?
(……选哪一个,那家伙不干啊)
[没办法啊]
下定了决心,迪克用左手遮向下巴处,并且那手更上,掩住嘴角。
那个动作,甚至没有类似的东西。
如果站在那里的不是迪克而是狼面众,那是很快就能适应的事。
戴上面具的动作。
视野在刹那间变狭窄了。
当状态恢复的时候,力量充满到全身。
[呵呵]
萨布艾力斯笑得更深了,抬起手腕。半个身体向着对手让面积变得狭窄了。
[那个你当真吗?]
但是那个脸上的笑容并没有消失。事实上,却变得更深。
浅浅的,像贴上去的笑容一般,浓烈的,寄宿着强烈的感情的笑着。
[你应该觉到感激]
面具的缝间迸出青色的刭覆盖着全身。那是狼面众他们以同样的方式戴着的。
[呀,那还非要谢谢你不可了哟](萨殿快乐的要跳舞了==+)
全身受到膨大化的刭包围但是那个态度没有动摇。但是,迪克的刭接纳着,进入欢迎的准备。
[只有这些了,古莲丹的同伴呢……]
忍住痛苦的记忆,铁鞭扛在肩上。
一击。
是怎样的对手,迪克镇定地准备在战斗中用一击解决。虽说对手是天剑授受者但不会胆怯。
萨布艾力斯也享受着那个,更加压低了腰。
打算视迪克的做法来应变般的站着。
两人一样,在那个地方上不动。估量着这空间是不适合的,但是计算着对手的一击出现的时机,不断的提高体内刭的密度。
(……这家伙没有带天剑)
发动着刭,迪克确认着那件事。萨布艾力斯的炼金钢是白金炼金钢质地,装入了红玉炼金钢。用它使用化炼刭。
天剑也是白金炼金钢,但是现在萨布艾力斯用的东西不是。
那个只是白金炼金钢做成的形式,完全是别的物质。
有无天剑既然已经确认了,那么想着。使用化炼刭格斗术的天剑授受者。
一下子,较量已决定。由于那个原因把这边那个人卷了进去,此后会变成怎样不知道。也有存在不同时间轴这样的事吧。然后不需要再见。
仔细的看着,在面具的对面没有那个面貌的事。但是,那男人是个粗犷的老实人,有着更粗大的身体。有着像裹着大树一样的安心感,同时也掌握着稳重的雄心。是帝王的风度吧。
萨布艾利斯认为所谓搁置实力到这个境界,简直就像位于相反的极端。
(嘛,担心那个不如结束这个无用的话)
那样决定的迪克出手了。
雷迅。
适当的时机里立即穿过两者的间隔,挥舞着铁鞭。
萨布艾利斯到临近之前没动。
一步踏出去的时候,注意到那个事。
(没有进入的状态哟)
察觉了那态度而发怒。
当然,转变成胆怯那样的事是不会有的。并且不管变成怎样的情况,既然放出了一次,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铁鞭带领着雷电,向着不可饶恕的萨布艾利斯的头挥舞下去。
那个瞬间——在那个瞬间,萨布艾利斯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总是眯着的眼睛睁开了,但是额头上浮现的汗迪克是看到的。
萨布艾利斯的左手动了。铁鞭的气被阻止了吗?
(应该赶得上……)
不是。那么想着。
即使赶得上雷讯的一击但用一只手接住是不可能的事。连同手臂一起粉碎(他的)自信。
但是,迪克被现实背叛了。
像摇动空气一样,沉重的声音展开。在两人的中心地面被割开,所以爆碎开了。临近的建筑物露在外面的骨干激烈的摇晃着,连接中间的东西塌了下来。
打击的冲击最终还是被击点减小了,并且穿透了。为此余波没有减少。
没有减少,只发生了这事。
并且,那个是由萨布艾利斯来承受的。
[……你能做到这样!!]
[不是哦,很痛啊]
抓住铁鞭的萨布艾利斯的手喷出了血来。覆盖在那手上的手甲也破损了。被手保护的位置——萨布艾利斯的脸,被从手上飞散出的血的飞沫染上红色的色彩,从破裂了的额头溢出的血也融入到那里。
萨布艾利斯的手拉近了和迪克的距离。
[全身都麻痹了哟。托你的福没能反击呢]
萨布艾利斯的腰旁右拳固定的握着。
若是那个打了出去,迪克的腹部确实会开了个大洞。
[但是,我了解你的实力哟]
[真是的……没做到]
萨布艾利斯了解迪克的情况,迪克也了解萨布艾利斯的情况。
萨布艾利斯的左手垂了下来。并不是四肢无力,那个骨头肯定是脱臼了。恐怕拳头的骨头破碎了。左腕那部分的骨头也受到了影响。
在紧紧纠缠的阶段放弃了肩膀的骨头。
(故意的,为了知道我的实力做那样毫无道理的事?)
像萨布艾利斯那样的强者,只要数天的活刭治疗就可以完全治好了。当然了,如果希望能快点回复正常去医院确实是不用说。
但是,会有为了那样的事做出让自己陷入危险的举动的人吗?
总之,萨布艾利斯据说是那样的人。
对眼前的战斗的事没有考虑过。
那个战斗,自己是否能快乐没有考虑。
战斗狂吧。
[你那样的家伙在这里,麻烦极的]
[从初代开始不就注定了吗?我在这里]
[那样的东西,哪能有呢]
萨布艾利斯是怎么做到脚从侧边步入这边的,并不知道。
但是,迪克被萨布艾利斯超过这个,从侧边深深传来了危险。
这个男人根据场合不同,说不定也能像狼面众那样移动。
据说有那个可能性。
如果在那里战斗会很有趣。
[追出去]
[能比吗?]
比起方法,更是说实力吧?脸上有着自信。不认为承受了雷迅影响后会消失。脱落的骨头的颜色也变不回去了,无论哪种方式您的手臂是不允许继续战斗的。并且,不能使用的手臂导致身体的平衡被破掉了。
那个以外,在身体里也应该出现障碍。
尽管如此,笑容没有变化。
还不如说,由于这个情况(双方实力)渐渐对等了。
想打败那个自信的诱惑,迪克按住了快要被愤怒驱使了的理智。(想借机反攻吗?==)
无言,架起。
再一次,放出了雷迅。
[那种过于愚蠢正值的行为值得尊敬呢]
已经不想和俏皮话打交道了。
萨布艾利斯无视垂下来的左臂,右拳稍稍移到前面来。怎么说,该不是打算用右手做和刚才相同的事吧。
(……不是)
就那样笑着,不把左腕疼痛的事表露在笑容上,感到了比以前都异常激烈的心情。
在右手注入的刭与之前的完全不同。像野兽开始露出獠牙一样的刭,给迪克的脸带来像烧焦一样的疼痛。
这边的品评是结束了。假如后边确实考虑了怎样捕猎。
总之萨布艾利斯的那个姿势,是为了破坏雷迅的形态才那么做的。
是已经被挡住了。在迪克心中已经有被破解了这样的感觉。但是,由于迪克没有抛出那个雷迅,萨布艾利斯也没有认为(自己)破解了那招。如果不能再用一次左手,就不能反击了。如果连着打出第二第三击,倒下的会是萨布艾利斯这边吧。
正因为明白那事,萨布艾利斯采用了不同的姿势。不是为了保护不能使用的左手的姿势。
而是为了更有效的使用右手的姿势。
(嘛~无论倒下多少次,我还是会做到)
在俏皮话深处感觉冰冷般的紧张。
是被打败还是反击……不过反击的心情让视线看到的更明亮了,即使那样迪克踏出了一步。
雷迅。
化为闪电向萨布艾利斯逼近。
萨布艾利斯依然站着不动。就那样笑着,右拳还是不动。
在考虑什么吗?那样的事,不是在刹那的移动中能考虑的。如果开始动,只有从后边躲开了。
铁鞭向着萨布艾利斯的头挥下去。
但是,现在迪克的手腕意外的感觉到,立即传到全身。
[呐]
剩下的事是,迪克停止了在力量大小上所犯的错误。
完全没有反应。
抱着必死之心保持快要被破坏的平衡,大声的叫喊。视线的尽头充满了萨布艾利斯的笑容同时被抓住了。
[咳]
调整间距。叉开双脚使劲站住打算保持距离,但是已经晚了。
右拳打了过来。
已经近在眼前。
左肩。是以牙还牙吗?连感到剧痛的空暇都没有。突然就从左肩的前端开始全部没有了感觉。
察觉到就要炸碎了。
那个瞬间,迪克急忙展开对应的方针。为了躲避积蓄的力量而改变了方向。
向着萨布艾利斯。
注意到这边的变化,萨布艾利斯仍然浮现着笑容。
没有任何反应,所以突然移动了。要解开这些谜很简单。
被骗了。
过于关注萨布艾利斯的格斗术的能力,忘记了另一个事。
使用了化炼刭。
那个残像现像蒙蔽了双眼,就算是迪克也马上明白过来。但是,能用化炼刭来做出那些幻影,不是那么简单可以做到的。
特别是因为迪克自己没注意到那事,被骗是很容易的。
(但是,还没完!)
迪克舍弃了自保做法的突击,仍然无法让萨布艾利斯动一下。被读透了吗?
然而没有胆怯的时间。萨布艾利斯推出了右拳。
麻木的感觉遍布右手。
轻微的感觉。
铁鞭从手上脱落。萨布艾利斯一个膝顶撞飞了铁鞭。右手的手指有几个向着不可能的方向弯曲着。
尽管如此还是无法停止。
手轻微的向着萨布艾利斯的脸。
抓住了脸。
突然,头的后面就像内部的肉被割开一样有股热力侵入。
是手指。拉力被返还了的萨布艾利斯的右拳用手刀改变了攻击。呼吸被堵住了。气管被压住了。呀,崩溃了吗?感觉进入被割开的肉的手指弯曲了。被握住了骨头吗?
一瞬间后就死了。脑子和身体的联系断开了。
感觉到那个的同时迪克的意识消失在黑暗中了,但是目的也达成了。
[好危险呢]
感觉到体内一瞬间失去了热量。如果正面互斗的话,死的说不定是自己。那么考虑着,萨布艾利斯的身体发着抖。
但是,笑容更深了。
同等程度的恐怖和恍惚支配了萨布艾利斯。
[可惜哟。如果有天剑,真想不用骗术来互相比试呢]
看着脚下转过来的男人尸体。脸朝下俯卧倒下的男人……直到最后都没说出名字呢。
即使那样,那个青色的刭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说,那个是废贵族的力量吗?]
如果是那样,那真是遗憾。对抗天剑授受者普通的力量,仅仅是那么回事。在古莲丹以外的都市有非常充分的意义,在古莲丹的方面来说,特别是对现在的古莲丹来说并不是那么有意义的事。
还是说,正因为是这个男人吗?
[期待暂时无法消除吗?]
这个是不是废贵族无法确认了吧。
那个时候,嘶哑的长嚎传到了耳朵里。
声音沿着暗夜传到了萨布艾利斯的脸上。
七色的天空完全消失了,那里变回非常普通的都市的夜晚。
[啊,那么这骚动也已经结束了吗?]
结束了这些的,恐怕是那个像火焰的化身一样的女孩吧。肯定打倒了所有残留在那的面具的伙伴。
如果能和那个女孩战一次就好了,不过,考虑到这个伤势来说太过鲁莽了。
[可惜呢]
嘟哝着,再次看向脚下。再看最后一次把自己逼到绝境的强者的身影。
然而,在那里的那个死者的身影没有了。溢出的像流出的水一样的血没有了,之前刺激着嗅觉的血臭味也消失了。
裂开的肉,折断气管和骨头时手上染到的血也同样消失了。
不是那个距离。
挡住最初雷迅的时候造成的破坏的痕迹竟然消失的干干净净。
[原来如此,因为这么多都被干净的消除了,所以应该到现在谁也没有发现呢]
在路金斯家持有的初代记载的物品中也没有可信性,古莲丹的记录也找不出多少关于那场战斗的痕迹碎片。
难道说,所有的痕迹无法(留下)成为非常自然的事,想来不太可能。
那个,是想像外的事情。
[让人吃惊呢。我都不知道之前的古莲丹也发生过这样有趣的事呢如果这样的话,会有损害啊]
但是,今后不是了。萨布艾利斯站在了侧边。怎样的理由?恐怕是在玛伊阿斯的时候认为的那个是原因。萨布艾利斯看不见的东西莉琳看见了。为了守护那个莉琳采取了追过去的行动,自然的被那边拉进来了的吧。
那么莉琳是怎么看到那个东西的呢?
考虑到这里,成为了(做出了)什么原因都无所谓的结论——。
今后,无聊的时间稍微减少一点。那样考虑,并且只有那个很充分。
然而……
[哦呀?]
那个变化,让萨布艾利斯歪了下头。
手臂的疼痛消失了。
看见了,手腕骨头破碎的地方的青黑色变色了,变回原来健康时的状态。
[这个是……]
对疑问只想到那里。
[哦呀?]
萨布艾利斯扭头环视了周围。
[怎么我在这里?]
高鲁赫雷的脸出现的地方,应该是好久不见的弟弟。
不可思议呢。不安定的心情,为何萨布艾利斯抚着左腕。身体的里面,寄宿着强烈的热力。虽说【那个】是慢慢地消失掉的……,那个热度存在的事是不可思议的。
……完全,到刚才还非常满足的战斗着,有那样的感觉。
但是,萨布艾利斯不那么觉得。
[可笑的话]
多少次把头扭到后面,果然今后怎样打算萨布艾利斯要转换一下考虑呢。总觉得再回弟弟的地方也不好。可是,睡的地方也还没决定。还是去佣兵团的地方吧,现在就去吧。
萨布艾利斯的记忆丧失,当然是有理由的。
雷迅那样形态的运用,失去了左腕,迪克瞬时改变了考虑。
当初的目的,萨布艾利斯充分打倒(对方)后完成了目的。
那时,立即就达成了目的。
那个时候摆出那种自杀式攻击的姿势有着那样的意义。而且成功了。头的骨头折了,意识到眼看就要被杀死之前,想办法紧紧地缠绕着,成功了。
接触到萨布艾利斯。
指尖仅仅是用适当量的刭直接击中了脑部的事,他没发现吧。那个不是像给予物理般冲击的东西。这是路金斯家通过隐密行动来传授的极秘技艺。
是用在进入偷盗别人家被发现的场合,夺取发现者的记忆的技艺。对担当存储脑的记忆的部分注入刭,夺去最近的记忆。为了那个迪克与那一边来往,混入了别的因子,变成与迪克来往的相关记忆被夺走了。
迪克是,在洁尔妮过去的时候,城市的大部分的学生来了这里。毕业者们在毕业式之日。那个以外的人们是在那以后的数年去的。(注:迪克夺走了所有与他有关的学生的记忆)
为此,对当时在洁尔妮的学生们来说,没有记得迪克的人。
对妮娜却没有用。因为她已经和狼面众关系过深了。窥视了对方面具里面的奥秘。所以迪克无法消除(妮娜的记忆)。
但是,迪克消除了萨布艾利斯关于他(迪克)的那个部分的事。
只是那样,已经足够了。现在的事,关系是如同看到的那么淡薄。恐怕,狼面众也看到了这事,是否也作战过吧。
正如妮娜,将看不到那个。
[看样子啊]
萨布艾利斯返回到原来的场地,迪克的声音传达不了。
开始崩坏的假的洁尔妮,宿舍前面的路上,迪克边嘟哝着边死去了。首先,感觉到失去的手腕溢出的血都流出来了。
尽管如此,迪克还是活着。
从物理上来说,迪克已经死了——没有的事。
说到原因,迪克的肉体大部分是通过其他的物质构成的。
在这边,死也死不掉。
只限于对狼面众的复仇心。
[真的是……看样子啊]
从那边驱逐的只能认为是个战斗狂的男人。对那事,迪克扭了下没有血色的嘴唇。
(难道是派那个家伙,去这边的)
这个,无间的枪阵去征讨,没有拯救的地方。
正是那个,应该能给于那个家伙最大的痛击。
但是,即使那样也只是权宜之计的事,现在的迪克并不知道。
三个月后萨布艾利斯在附近看到了狼面众的身姿的事
而且,那个夜晚狼面众选择了妮娜
并且那个,那之后给予了什么样的影响
迪克无法知道。
是什么,那个状况是?
高鲁赫雷流出了冷汗,那个……不看那个。
不知什么时候,哥哥不在了。
那是好的。如果那个人认真起来,高鲁赫雷的知觉等很容易被欺骗。
但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着闹钟。在墙上的闹钟,对附于影像机器上的闹钟,对附于音乐机器上的闹钟,那些全部确认了。从阳台看向学生会楼顶的闹钟也确认了一下。以上都不是用内力系活刭的视力来确认的。不是都突破了界限的?
回去,做饭吃,吃完饭,洗食器,应该大致这样的时间。萨布艾利斯需要的时间,只有数分钟吧。
是吧,那个是什么?
在沙发那个角落看到了。微小的,高鲁赫雷看见奢华的光脚的脚趾,无法移动视线向上看。看一下就足够了。那个以上是不能看的。
(为什么啊?)
为什么,夏忒会赤身裸体的睡着!?
高鲁赫雷无法消除那个疑问,同时,也没有找到是哪个(人)脱了她的衣服……
……想像着隔壁的夏忒的同居人的视线,高鲁赫雷的冷汗就止也止不住。
夏忒睡眠中的呼吸,平静的震动着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