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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二章

练习时间结束之后,天津对著队员们说道:「集合!」今天的练习可以看出大家有些松懈。她觉得需要稍微督促一下,于是中气十足地说道。

「我想大家都知道,六月的十五号、十六号有比赛。这是三年级的引退赛。只剩下三个礼拜可以跟这支队伍一起打排球了。请大家不要让自己留下遗憾!」

「是!」队员们齐声说道:「谢谢老师!」

解散之后,狩生在球场一角擦起汗,有后辈跑来找她:「狩生前辈! 」

「今天也不用收网子吗?」

「嗯,我会用到,所以不用收。」她如此回答道,接著转向玉来。「萌香,你要留下来练习吗?」

「嗯……这周先不要。我得回家念书。」

「也是呢。你愿意的话,我来教你吧?」

「不用,没关系──」玉来用力摇摇头。「你那么严厉,而且你太聪明了,讲的话我都听不懂。」

「是喔……」

「啊!对了,玲奈。」玉来对她招招手。

「?」

狩生把脸凑了过去,玉来在她耳边小声说著。

「听说小野屋同学没有喜欢大神同学喔!」

「……啊!?」

「嘿嘿!我问海崎同学了。海崎同学也因为补考被点名,我下课后有跟他一起行动。」

「你干嘛乱问那个笨蛋啦!!我、我又没有很想知道!」

「是、是!」

「是说比起我的事,更令人在意的是日代吧!」

「是、是!」

随口搪塞红著脸抗议的狩生,玉来说著「拜拜啦~」然后就离开了。

笨蛋……与其担心别人的事,还是去担心你的成绩啦!

可以跟这样的队伍打球的时光,也只剩三个星期了啊……

补考这种小事,我一定要快点考过!

好!回家就来念书!

玉来一踏出后门,就感受到雨滴打在脸上。

「咦!」

接著雨势瞬间变得超大,伴随著沙沙的雨声敲打在地面上。

哇──……社团教室里有伞吗?

玉来抬起脚步,往社团教室折返回去。

当她把手伸向门把时,听见教室里传来后辈们说话的声音。

「是说,你不觉得今天玉来前辈很晚来社团吗?」

「我听前辈说,她每次考试都要重考,这好像是很常有的事。」

「咦──!这样没关系吗!?」

「嗯──像她那么厉害的话,就算不来练习也没差吧?」

「的确是可以这么说啦──」

听见后辈们揶揄自己的对话,让玉来当场无法动弹。

国中时期的黑暗回忆,无视她的意愿卷土重来──

被玉来当作伙伴的排球队员们,都对玉来没有好感。

尤其是原本跟她感情很好的举对球员,随著两人实力越差越远,对方似乎开始有了自卑心,某一次直接当面对玉来如此说道:

「吼!萌香,已经够了吧!你不要再努力了啦!我们的差距越拉越大,害我都不想再打了!有才能的人真好耶!!」

自此之后,玉来在队伍里被孤立,最后团队也支离破碎。

最后一场比赛结束后,玉来被所有人如此指责。

「我们辛苦努力的这三年到底算什么!?」

又发生一样的事了……

玉来的心跳开始加速。

这时,她听到一阵脚步声踩著阶梯而上。

她连忙隐身在置物柜后面。

啊──好热……饮料、饮料……

狩生将原本准备的饮料一饮而尽,回到社团教室拿零钱,她想买自动贩卖机里的运动饮料。

嗯……?

「真的很好耶!一般要是每次考试都不及格,可能早就被禁止参加比赛了吧?会被停学之类的。但她还是可以当队长跟主力球员──」

后辈们在门另一边所说的话,让狩生感到讶异。她特意不打开门,继续偷听下去。

「没办法,她有实力啊!」

「啊──因为有实力就可以这样,那其他的人,像是狩生前辈,绝对会在心里抱怨吧!」

听到自己的名字,狩生再也忍不下去。

「砰!」她故意发出很大的声响,把门打开。

在背地里说人坏话的后辈们,看到狩生出现的瞬间,立刻浑身僵硬。

「狩生……前辈……」

狩生目不转睛地盯著两人,开口说道:

「每一天大家回去之后,萌香都还是在练习。每天每天,她总是一脸超喜欢排球的样子,练习得很高兴。就连功课方面也是,她不聪明,光是要跟上大家就很辛苦了,但还是很拼命地努力读书。」

敞开的大门另一边,微微传来狩生的声音。躲在置物柜后面的玉来,边抱著膝盖边听。

「的确,她本身运动神经就优于常人到几乎让人不甘心的程度,但她靠的不只是天份。我觉得她是个努力的人,所以我打从心底尊敬她,也因为她,我才能够继续努力下去。」

玲奈……

「你们要是有时间在这里说萌香坏话,不如先付出比她更多的努力吧?实力已经输她了,连努力的程度都输她,还能怎么办?」

「……对……对不起!」

「对不起!!」

两位后辈向狩生低头道歉后,便逃也似地离开社团教室。

「啊!你们两个!!」

听著逐渐远走的脚步声,狩生发起了牢骚。

「为什么就不会回答说『我们今天跟你一起留下来练习!』,而且门也不关。真是的……一个人练习真的很没劲耶……」

门被关了起来,狩生的声音也听不见了。

玉来把脸埋进膝盖,在心中悄声说道。

谢谢你,玲奈。

「所以,请你教我功课吧!」

才在想玉来很久没来自己家里了,结果她就现身了,语气快速地说明完现状后,就突然对自己低头拜托。

在玄关被她恳求般地眼神凝视著,犬饲晓无法说出拒绝的话语。

不,在犬饲晓心中,本来就没有拒绝玉来要求的这个选项。

「请进。」他将玉来请进家中。

「打扰了──!」

玉来熟门熟路地走向犬饲的房间。

两人在矮桌旁面对面坐下后,犬饲开口说道。

「每到期中考或是期末考,补考对你来说已经是例行公事了呢。」

「嘿嘿,不好意思!」玉来合起双掌说道。

「但我的程度也没有好到可以教你……要叫阿信来吗?他的功课比我还好。」犬饲朝手机伸出手。

「不用啦!」玉来慌张地阻止他。「你的程度跟我比较好沟通,这样很刚好!」

程度……

「而且我想阿信应该已经睡了。」

一看手机,发现已经晚上九点了。

「也是。」犬饲点点头。「他就像个老爷爷一样。」

把教科书及参考书在桌子上摊开,玉来一边听著犬饲的解说,一边把不懂的部分写在笔记本上。

看著玉来拿铅笔认真书写,犬饲开口说道:

「比赛是在六月的十五、十六号吗?」

「嗯!」玉来抬起头来。

「我跟阿信会一起去看喔!」

「咦!可是我们的队伍,不是国中时期的那种强队耶?」

「我知道。我又不是因为你在强队才想看,国中的时候我反而没什么兴趣去看比赛。但现在是因为看你打得很开心,我才想去看的。」

咦……

「你现在的队伍会让我想看比赛。阿信也说,想看你活力十足的打球。所以,我们会去观赛。」

「……嗯!」

玉来很高兴地点点头。

「我会努力的!」

「嗯,我很期待。但在那之前得先通过补考。」

「……是……」

一停下念书抽根烟,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夜明打来的。海崎叼著香烟接起了电话。

「喂?」

「啊,海崎先生。晚安──」

「怎么,真难得耶,你会主动打给我。」

「恭喜你要补考──☆」

「我要挂了。」

「啊哈哈哈!」

「一点也不值得恭喜好吗……干嘛突然这样说……」

「咦?可是你因为不及格被叫去~因此搭上日代同学回家的时间~才能成功来场下课后的约会啊~」

「我们只是一起走去车站──!」

海崎大喊著,结果香烟灰掉到了手上。

「好烫!!」

一边笑著海崎的反应,夜明一边问道:

「你这次打算怎么做呢?」

「啥?还能怎么做……就还是拜托大神教我,想办法考过……我刚才也在自行研读啦!」

「……!」

被小自己十岁的人教导功课,应该是件羞耻的事吧,但海崎竟然能够接受,而且还主动用功读书啊……

此时此刻,身为高中三年级生的海崎,想要尽可能完成自己能力所及的事情,他这样的态度让夜明有点感动。

「这真是了不起,请你加──」

「假如遇到困难的话,不用客气,还有我在喔──!」小野屋突然从夜明旁边硬挤过来,对著夜明的手机大喊著。

「我可以教你功课,所以就交给我吧──」

「……杏?你跟杏在一起吗?夜明先生。」

「与其说是在一起,我们现在是在公司。」

「我的位置就在他隔壁喔──」

「你很烦耶!」夜明盖住手机,警告小野屋:「少在那里乱入!」

「那么海崎先生,明天见。」

「咦──!我还想跟他说话耶!」又是小野屋的声音。

「那你自己打给他啊!」

「明明我要是这么做,你就会骂我不要擅自行动──!」

「啊哈哈!没错,我会骂你喔──那么不好意思,海崎先生,再见。」

「啊──!!」

海崎盯著突然被切断的电话:「这是怎样……」

他们这样,到底算是感情好、还是不好?

所以这通电话到底是要干嘛啦?

「好,加油吧!」

海崎放下手机,回去开始用功。

【重生实验报告书  负责人 夜明了受试者 海崎新太】

五月二十二号

上星期考的期中考考卷已经全数发下来了。

结果就如同我所设想的,他因为七科不及格要重考,

但是跟上次不同,可以看见他拜托年轻自己十岁的同学指导学业的态度,

以及主动想要跨越这个关卡的积极性。

他已经大致上习惯了学校,也建立了良好的朋友关系,似乎很享受这般平凡的日常生活。

除了补考以外,每一天的日子都很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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