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洋装上面,搭配折边点缀的白色围裙,头上戴著名为「卡秋夏」的头饰,变装成英国风女仆的玉来,「锵锵──」地出现在日代与狩生面前。
「衣服!做好了~~」她提著裙襬,用十分可爱的动作展示著服装。
身材娇小却胸怀宽广的玉来,非常适合这套服装。
「喔喔喔喔喔──」日代满脸感动地拍著手。
「真的好像女仆。」
「本来就是女仆嘛。」
另一方面,狩生却显得相当抗拒。
「唔呃~……真的要穿这个?」
玉来望著皱起眉头的狩生,说道:
「玲奈穿起来一定很好看~~我好期待♪到时候要拍一大堆照片纪念♪」
「我超级不想的……」
大神手上拿著装有饼乾的盘子,也走进教室。
「你们看!我们这边也完成试作品啰!来吃吃看!」他边说边把盘子递了出去。
日代很快拿起一片,放进嘴里。
「虽然因为预算和器具的限制,没办法作得太花俏,但味道保证好吃。」
先是酥松的口感,随后便溶化在口中。因为压低了甜味,让奶油的香气得以充分展现。
「好吃。」
「对吧~~」
「这是小杏的杰作喔。」
此时,小野屋带著不二家经典笑脸,得意洋洋地现身了。
「……」
日代本来想多夸奖两句,决定放弃了。
她知道小野屋擅长料理。
自从因感冒在家静养以来,她就不时上门拜访,自己跑进厨房煮菜,最后两人一起享用。
因为她煮的菜太好吃,自己的胃似乎被她所掌握,让日代很不爽……于是提议要帮忙,最后却变成从头开始学习做菜。
日代做出了好吃到连自己都吃惊的汉堡排。
小野屋告诉自己,所谓的料理,无非是掌握诀窍,多下点功夫罢了。
小野屋杏──生性聒噪、擅自闯入他人的私生活领域、家事万能,又特别爱照顾人。能够看穿连自己也还没弄懂的感情,那种洞察力……让日代不禁产生这个人或许值得依靠的念头,实在让人不甘心。
日代瞥了小野屋一眼,说了句;「这样啊。」就默默地继续吃著饼乾。
「日代同学,你是不是对我特别冷淡?」
看著两人的互动,大神露出笑容。
这时,狩生忽然想到了什么,看了看教室四周,开口问道:
「对了,海崎人呢?」
「好像有事,就先回去了。」日代回答。
「又有事?最近是不是常常这样?到底有什么事呢?他明明说过补考都结束了。」
「不知道……」
「算了,像其他人有时也为了补习要先走,也不是只有新太这样吧?」大神替好友打圆场。「就像我有时候为了打工,也要请假。」
「是这样没错啦……」
狩生总觉得,海崎似乎是故意不跟大家待在一起。
「啊,来了来了。新太。」海崎抬起头来,只见夜明在道路另一端等著。
「偶尔跟我一起回家怎么样?」
「……等著要跟自己回去的是个男人,一点都不令人高兴好吗?超恶心的。」
「真过份──」夜明说著说著,走到了海崎身边。
两人默默并肩走了一段路后,海崎终于开口:
「今天是吹什么风啊?日代同学好不容易恢复正常,夜明先生又变反常了。从第二学期开始,你就经常缠著我不放。」
「是吗?但我从很久以前就打算要追著你的尾巴跑。无论何时,海崎先生的身边一定有我的身影。」
「真的很恶心……」
「执行委员的工作还顺利吗?感觉好像很忙?」
「托您的福。对了,你怎么可以偷懒?怎么可以先走?有什么事要办吗?」
「这些问题我也要全数奉还。」
听见夜明这么说,海崎暗自心惊。
「观察海崎先生就是我的工作,但最近一放学,你就急著回家。虽然我姑且也是个学生,理应对班上尽一份心力,但今天我选择回归本行,自然就跟著你踏上归途。最近你似乎又开始刻意跟其他人保持距离,究竟是为什么?」
「……没什么。准备工作也渐入佳境,看日代同学的样子也没有问题了,就算我不在,大家也能顺利进行下去,所以我觉得这样也不错。」
海崎说著说著,把自己内心的想法也暴露出来了。
「我本来就是不该存在于此的人,我不在场,不要多管闲事还比较好吧。」
海崎无意识间,用手指刮著脖子。
「……」
「我想放松一点,都这把年纪了,实在不适合这种热闹的活动。」
夜明停下脚步,唤了一声:「海崎先生。」海崎也停下脚步,转头看著对方。
「不只是消失或夺取回忆,你也能成为留下回忆、给予回忆的存在,希望你不要忘记这件事。只要你努力活过,一定不会白费的。」
「什么……意思……」
望著正在揣摩话中涵义的海崎,夜明不怀好意地微微一笑。
「意思就是,我遇见海崎先生之后,真的好──开心,觉得真是太好了──」
「啥?」
夜明不停地拍著海崎的背包,让他感觉很不爽。
「你的感想根本一点也不重要!」
「咦?好过份喔。」
「不要再骗人了!」
「人家是真的这样想嘛──」
「放开我,很热。」
「今天去喝一杯如何?」
「啥!?」
「我请客喔♪」
「那是研究所的钱!」
「虽然九月下旬了,天气毕竟还是很热嘛。」
「啤酒应该很好喝吧……」
结果那天晚上还是一起喝酒了。
【重生实验报告书 负责人 夜明了 受试者 海崎新太】
九月二十日
班上的士气高昂,准备工作也顺利进行,
然而将班级一手打造成这种状态的最大功臣海崎新太,
却拋下众人,独自远离。
他考虑到自己会从大家的记忆中消失,
不想干扰到这些学生的回忆。
虽然可以理解他的想法,
但根本的原因,恐怕是他对于去年那位前辈的懊悔之意吧。
要是自己不在,是不是比较好?
要是成熟一点,选择退一步是不是比较好?
在那位前辈已然故去的现在,没有办法得到正确答案。
仅仅一次的后悔,让他心生胆怯。
即使如此──
我认为他正一步一步变得更为正向积极,
但若是能这么简单就克服心魔,
他也就不会成为受试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