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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绵不绝的山峰一路延伸向东北方天空的席亚那山脉。
它的山脚下有片广大的森林,而座落在森林旁边的,正是北方大陆两大帝国之一的西之帝国——雷布兰大帝国的其中一块领地•堤贤镇。
盘据著魔兽的森林成为阻隔人们往来的天然国界,尽管这块土地位于与东之帝国——神圣雷布兰帝国的国境交界处,但至今总是与战火无缘。然而,如今这片土地却落入驯服了魔兽、穿越森林越境而来的神圣雷布兰帝国军手中。
虽说堤贤向来与战争扯不上边,但毕竟座落在有著魔兽栖息的森林旁边,镇上的防备体系还算是严密,然而他们实在料不到会有能够使唤魔兽的军队侵略此地,导致开战初期一阵兵荒马乱,始终无法平息动乱,因此才会轻松地被敌人攻陷。
而在堤贤镇的中央区,座落著至今一直治理著这个城镇的领主宅邸。
尽管此处比邻国境,但宅邸的装潢却像是要展现贵族的权威与财力似的,富丽堂皇到不必要的程度,由这点也可明显看出前主人身为贵族虚荣的一面。
然而,现在这座宅邸已经由神圣雷布兰帝国的军队接手管理,成为以这块土地为立足点,攻略雷布兰大帝国的据点。
而在这个最前线据点担任司令官的人,是一名年轻的青年。
他的五官轮廓明显,略微自然卷的红褐色长发杂乱无章地拉到后面扎起,穿著军服的身材高䠷又紧实,那名青年的名字是多明迪亚卢斯•雷布兰•法雷泰亚费洛贝。
他正是东边大国•神圣雷布兰帝国的现任皇帝。
他静静地从宅邸的办公室窗口眺望著外头景色,倾斜著手上的茶杯,小口地喝了杯里冒著热气的茶后,舔了舔湿润的嘴唇,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您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了吗?陛下。」
看见多明迪亚卢斯的表情,从刚才就不发一语地站在房间角落的一名男性随从,向皇帝如此搭话。
把银色托盘收在手臂内的男随从十分镇定,多明迪亚卢斯用眼角余光瞄了他一眼后,对于亲信的反应与平时不同,而小声地叹了一口气。
在本国的话,平时自己身旁总是有对自己的发言回以令人厌烦的笑容,以及目中无人的发言的大法官,但他得留在本国一手承担政务,因此不在这里。
尽管留在身边也只会让人感到不快,不过一旦不在,反而让人涌起一股空虚感。多明迪亚卢斯像是要挥别自己的这种情感,将杯子里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用力地皱起眉头并站起身。
他用力跺著脚在房间内移动,然后在挂著一幅大地图的区块前停下脚步。
地图上画著以堤贤为中心的周围广大土地,多明迪亚卢斯望向那幅地图的下方——向南部的南央海延伸的地形。
雷布兰帝国自从分裂成东西两侧之后,东之帝国就一心想得到能出海到南央海的港口,而如今只差一步就能确保这块土地,完成神圣雷布兰帝国的夙愿。
「镇压了堤贤之后,很快就能把通往布尔戈湾的南方土地纳入手中。不过是被夹在罗登王国与戴尔福伦特王国之间的小小领地——既然无法仰赖本国增援,凭那些贵族领主领地的防备体系,在我军面前和板墙没两样。想必不用多久就能镇压这块土地。」
听到多明迪亚卢斯这番话后,男随从回以点头表示同意。
「然而,就算西方那群人想取回此处,想必也无法马上就动员全军。毕竟背后还有被赶到西域的阿斯帕尼亚王国正为夺回领地伺机而动。即使南部区域的贵族领主们向本国申请增援,但西部、东部的贵族领主们肯定不会老实地赞同这项提议。」
说完这句话后,他用手指弹了弹比地图上的雷布兰大帝国更往西方延伸的区域。
「尽管没办法减少帝都和周边区域的守备兵力,但率领著魔兽的我军也不可能会被半吊子的战力驱逐。头部增殖过多的希多拉会拋下自己的身体擅自行动。想必那些家伙会慢慢地体会到自己的处境有多么艰难吧。呵呵呵。」
多明迪亚卢斯轻笑几声后,这次把视线落在雷布兰大帝国的南方。
在他视线所向之处——是被三国包围的某个国家,他正目不转睛地盯著地图上的这个位置。
这个国家对北方大陆全境都拥有强大的影响力,国名为锡尔克教国。
这里是受到众多人族信仰的锡尔克教的发祥地,如今教会已遍布整个大陆推广教义,而掌握实权,治理著这个国家的,正是站在所有教会与司祭顶点的教皇。
在帝国分裂为东西两侧之前,就已在各处传教的锡尔克教拥有广大信徒,就算是帝国皇帝也无法草率地对这股力量视而不见。
然而,这样的想法也即将成为过去式。因为前几天造访这间办公室的帝国魔法院主任托德•史特劳斯这个男人所带来的情报,让皇帝掌握了这个消息。
「关于锡尔克教国的那件事——如果那是真的,这部分的发展似乎也挺令人期待啊。」
听到多明迪亚卢斯的自言自语后,男随从静静点头并回应:
「我也有所听闻,假如那件事属实,国内的教会势力或许会趁著这次的西伐,插嘴要我军把前进路线变更往诺杉方向。」
听到男随从提出这样的见解,多明迪亚卢斯也瞭解这件事很有可能发生,所以他生厌地皱起眉头,摆出厌烦的表情。
托德•史特劳斯所说的情报——内容相当具有冲击性,多明迪亚卢斯现在也为了确认事实的真伪,临时派出几名密探前往锡尔克教国好查明真相。
他所带来的情报内容,就是锡尔克教国攻打了周边三国。然而却遭受其中一国的诺杉王国反击,最后教皇遭到杀害。
假如这件事属实,国内的教会势力毫无疑问会衰退。
大陆全境的教会或许会集中责难杀害教皇的诺杉王国,但如果锡尔克教国方面真的攻打了周边三国,对外必须要有著一定程度的正当理由。
然而在记忆中,以锡尔克教国最近这阵子的动向来看,对这方面并没有特别表示。
这次锡尔克教国侵略周边三国,说是临时起意也不为过。
尽管不清楚教皇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但既然他对外没有提出正当理由,代表诺杉王国只是因为别人找碴才会回击,要责难他们自然不合逻辑。
在这次的事态,反倒应该谴责锡尔克教国莫名其妙的侵略行为,但实在不认为教会方面会老实倾听这类意见。
况且就算教皇真的被杀,教会的影响力也不可能只过一两天就跌落谷底。
教会在北方大陆全境打下了牢固的基础,一旦他们像刚才随从说的那样高喊「必须消灭诺杉」这类口号,各地的贵族也不能无视他们的呼吁,而刚受到攻打的诺杉王国想必也付出了代价,更不可能有抵抗他国入侵的本钱。
思考到这个层面的多明迪亚卢斯皇帝,像是想到什么似地扬起嘴角。
「也对,要是教会那群人趁我军攻略西方时从旁干涉也令人不是滋味。机会难得,就让教会那群人去对付相称的敌人——让他们与同样身为教会的人去争斗吧。」
说完这句话后,多明迪亚卢斯回头望向男随从,然而对方却无法理解皇帝的用意,歪头表示不解。
看到他的反应,让多明迪亚卢斯想起平时总是和他争锋相对,大法官那挂著可疑笑容的脸。
两者相较之下,无论他愿不愿意都会重新体认到大法官脑筋动得有多快。
但其中一人承揽国内所有政务,另一人只是一介随从,事实上对两者所需的能力打从一开始就截然不同,要求他能马上反应过来实在过于残忍。
多明迪亚卢斯想通这点后,把自身想法重新汇整一遍,道出了自己脑海中描绘的想法:
「如今教会内部正逐渐腐败。然而,里面势必也有人是真心为了信仰而活。在里面找出那样的人,让帝国成为他们的后盾,创立新的锡尔克教就好——我想想,宗教的名称就定为『统一锡尔克教』吧。」
听到多明迪亚卢斯皇帝的想法,男随从轻声倒抽了一口气。
「陛下,难道不只是国内,您甚至想分裂整个大陆的教会势力吗……」
听到随从的提问,多明迪亚卢斯知道他总算理解自己要表达的意思,他歪起嘴角,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遵守戒律,认真信仰的人,更能让民众接受对吧?我要趁这个机会,把那些利用教会权力满足自身欲望,不守戒律的臭和尚通通从国内赶出去。假如教皇真的被杀,想必锡尔克教国现在是一片混乱。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国家教会的纷争。」
听到皇帝这番话,随从对他投以佩服的目光。
「如此一来,民众不会失去锡尔克教,而且陛下身边只会留下听话的教会——陛下的想法实在太出色了。」
随从这样说著,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对多明迪亚卢斯皇帝的计画赞不绝口,但本人听到后只是浅浅一笑,用另有含意的视线回应男随从。
但是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再度在办公室的椅子稳稳坐下,跷著二郎腿。
(将来甚至可以打著夺回圣地的名义侵略锡尔克教国,不过那也是好久以后的事了。巩固对南方土地的支配,慎重地摧毁西方的反击才是目前的首要目的。)
多明迪亚卢斯皇帝在脑海中整理完自己的想法,便把今后对教会采取的方针记录在一张命令书上,要寄给留在本国承揽政务的大法官——佛洛摩亚士。
尽管没有写出最终目的,但多明迪亚卢斯心知肚明,就算没有明讲,那家伙应该也能察觉到自己的想法。
关于教会方面,目前正在处理之前在赖夫尼察发生的动乱,这次的应对应该能成为那部分的补救措施。
关于目前正在实验是否能使役的希多拉,的确是个沉重的打击,但只要教会这边能按照计画进行,这笔代价绝对不算高。
「这样一来,我等帝国的根基将更加无可撼动。趁西边的慢郎中被绊住的时候,我们就尽力往前拉开距离吧。呵呵呵,看来,时运站在我们这一边啊。」
多明迪亚卢斯想著帝国在不远将来的模样,露出一脸满足的笑容,他放下拿在手上的笔,把封蜡的那封信交给了男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