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无云的晴朗秋天的下午,在医院的高级独立病房里,严马安祥地小睡著。
对於久逢一次的休息,放鬆地享受著吧。偶然注意到的时候,有某人站在床沿的气息。严马隐藏著紧张,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唷!
微微地歪起嘴唇,侵入者笑了。《终于注意到了吗?》好像这样子说著。
那是长大了的儿子的身影来的。并不是四年前的,常常猜测严马的心情卑躬屈膝的样子。从容地面对著严马的目光。
是和麻啊。
结束了呢,全部都。
虽是简洁的报告,但没有比这个更清楚明瞭的了。
这样啊给你添麻烦了。
真是的。好好地给我反省去。
虽然这是不逊的发言来的,但不思议地严马并没感到反感。反而对和麻这种没有低头,极自然地平等应对的这种态度感到舒畅。
那个地方有椅子啊。
但是,和麻没有理会父亲的发言走向了窗边,腰靠在窗框上,然后拿出香烟来。
病房里是禁烟的哦。
知道啊。
虽然这样说著但还是把香烟给点着了。真是难以沟通的父子来的。
过了一会二人都没有说任何话,和麻望著窗外的景色,严马看著天花板。
你恨深雪吗?
把薄膜的沉默打破一样,严马这样説道。和麻转身望向了仍在看著天花板的父亲。
你知道了吗?
这并不是责备的口吻。意味深长地窥视著严马的反应一样,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询问了。
不,昨天,宗主过来探望了。在那时聼到的。
昨天?
医院开放的时间,就是在打倒流也之前而且那时候还是在移动中而已。如果和麻相信的话,东京就不存在一样了,但怎么也好也有著宽广的胸怀。
没有甚么怨恨著啊,不爱自己的儿子的父母亲的,现在已经不是稀少的事情。虽然那个女子并没有爱著我,但我也没有爱著她,大家彼此彼此。
和麻马虎地回答了。事实、是怎么样也不重要。对那个女子的全部认识只是《把自己生下来的女子》。除此之外甚么都没有。
这样啊那样的话,我也不追问下去了。还不打算回家吗?
啊啊?现在还说甚么任性的发言啊,父亲?
和麻稍许感觉到失望,父亲应该不是那种当儿子变得有才能后,就想重新回到自己控制的那种卑劣男子来的
并不是叫你作爲神凪的术者,而是作爲我的儿子,再一次,想你用回神凪这个名字。如果能让你消气的话,叫我跪在地上也没问题,所以回来吧。
严马一直看著坚硬的天花板这样说了。
和麻惊的目定口呆。无意识地把落在地上的香烟给踩灭了。
这样出人意表的话语,真是吓破胆一样。那个傲岸不逊的父亲,竟然让步到这种程度
说实在,内心也动摇起来。但是
不可能的。
对於和麻来説,只有这样回答没其他了。
并不是怨恨父亲跟那个女人,但是,不可能的。四年前,我逃避了。把全部甚至自己自身也捨弃掉了。那个时候还是小孩,或许会原谅这些也说不定。但是现在却不行了,不能捨弃的东西,以及决不能捨弃的东西太多了。已经不能回復当初的样子了。
作爲八神和麻所得到的以及所失去的。决定背负起这全部的东西的他就不能以另一个自己活著。
并不能把其当作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也不能将其忘记。已经,不能再次容忍回到别人庇护下的自己了。
嘛、你的好意我就心领了。
轻轻地说完后,再次点起一支新的香烟。
那样啊。
严马虽然失望但不得不同意了,沉默再次来访到。但是这次,跟刚才的那次的气氛并不一样,是伴随著舒畅的心情地沉默著的。
虽然和麻拒绝回到神凪一族,但是和麻还是继续叫严马做《父亲》,并接受了这个存在,説明和麻并非把过去的一切都捨弃掉。
虽然没有可以相通的语言,但是两人都清楚地感觉到了。
并不是父亲保护孩子一样,单方面的保护。而是作爲一个男人认同著,允许在同一地位上的唾绊。
这个就是,比起因相爱而形成的深厚关係起来还要远远超越的适合两人的东西来得。
那么,我走了。
没任何话地吸完第二支香烟后,和麻站起来说道。
从现在起,打算怎么做呢?
也是呢,暂时会长期留在日本。这样急急忙忙地还没能够体验到回国的乐趣呢。
这样啊。
短促的回答。那个万年不变的严肃面,也好像有点被驯服的样子。但是,那会崩溃也是人之常情吧。
拜。你已经不年轻了,不要再那么乱来了。
里开时候说出了这样的挑拨性臺词后,和麻的身影从十层高的窗口那消失了。
哼、毛孩子。
看著被风吹动的窗帘,严马这样喃喃地道。
虽然看来是憎恨的口吻也说不定,但是在面上刻画著的笑容让其化之无形。完全没有发觉到自己的口吻,跟重悟的《我这个任性的女儿》的口吻完全一样。
从打开著的窗口里,送进了冰冷的风。虽然现在心情舒畅,但是身体立刻冷起来了。
打开后的东西要関上啊,笨蛋。
虽然是只是细小的毒一样的东西,但是对还没能独自站起来的严马来説,只能忍耐到感冒的地步吗,固执地烦恼著究竟叫不叫护士。
和麻望上第十层的那个窗口后,坏心肠地笑了。
不要感冒了哦,父亲。
然后,背向医院离开了。没有任何特别的目的。现在,甚至是以后。
(总之先去找住的地方吧)
风一直吹著,迎著风并带著朝气的哼著歌的背影,轻快的走下阶梯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