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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在现代异能战斗中用异世界魔法开无双后,魔法少女就来踢馆了~难道要参加死亡游戏吗?~ 〈延揽人才 二〉

上周才打得你死我活的对手,出乎意料地找自己商量跳槽一事。

我因此吓了一跳。

吓得暂时无言以对。

「你说跳槽就表示对我们对策局有兴趣吗?」

「嗯,就是这样,我想起我们之前在某处交战时你所说的话,我也久违地想来依附权势了。」

「…………」

理所当然,我无法答应她,犹豫着应该如何回答。

脑中穿梭着陷阱、诈骗、仙人跳之类的词语,假使我答应她,下一刻房门会不会被撞开,冲进一个面貌狰狞、状似黑道的壮汉,恐吓我说「喂喂喂,你在干嘛啊」这样。

难得我过去的人生明明都很和平。

听说外遇的精神赔偿多会高达几百万啊。

「对不起,我没有答应你提议的权限。」

「那能请你帮我和上面牵线吗?」

「…………」

好了,该怎么办呢?

思及我们过去的关系,比起好处,坏处还比较多。

毕竟,我根本无法想像她倒戈到我们这边的情况。

「想到对策局因为之前那件事失去许多人才,应该非常想要能干的能力者吧?而且,就算你说你没有权限,但接受我来商量,并为我牵线的话,不就能获得工作成果了。」

「不管是多么优秀的能力者,如果无法寄予信任的话,就没有意义了。」

「我很强的喔。」

「正因为如此,才有很多局员因你而死吧?」

「听你这么一说,或许有困难呢……」

我在过去的公司里曾多次协助面试员工,也就是由现场负责人担任考官的第一关面试关卡,由课长以上的主管确认对方的个性与人品,我则被派去负责检验对方的实务能力。

不过,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攻击力这么高的应征者。

如果我询问她的优点的话,感觉会获得相当吓人的自我介绍。

一不小心的话,或许在下一秒钟就会被杀掉,坦白说,光像这样对话便相当紧张了。只是碰触就能吸走对方生命力的能力者,换个说法,这可谓一种即死能力。

请问你的强项是?

能量吸引。

就我个人而言,这人才优秀到希望能立刻雇用她,然后丢给课长处理。

我真想看看他那张帅气潇洒的熟男脸孔抽搐的模样。

「你绝对不会吃亏的,能不能拜托你呢?」

「这样啊……」

应征者的意志十分坚定,主张着「请务必雇用我」。

她所属的组织待遇意外地不太好吗?不对,但我才听她说他们在任务地点住宿的地方可比对策局还要豪华,过去也曾被她反过来挖角,所以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可以问问原因吗?」

「我对你有兴趣。」

哎呀,这还真是一颗变化球。

打算吸引雇用负责人的兴趣吗?

还真熟悉面试眉角呢。

实际年龄超过百岁绝非浪得虚名吧,见到她这种落落大方的应对,就会觉得「好像雇用她也没关系吧?」她应该能立刻成为战力。

不过,以长期而言,却充满忧虑。

「你对我这无名小卒有什么兴趣?我是一个随处可见的中年男人啊。」

「你可真会说,我好几年没被人那样压着打了。」

「这样啊。」

她指的无疑是保龄球馆那次。

那件事对她而言,似乎构成超乎我想像的刺激了,因为她也是高等级的能力者,或许对自己输得一败涂地怀恨在心。

这么一想,就个人来说,真希望和她保持距离。

感觉睡到一半就会被她暗杀,真恐怖。

「你该不会对对策局隐瞒你的力量吧?」

「……」

怎么办?被她直捣黄龙了。

如她所说。

她嘴里虽然说「该不会」,但想必是已经断定了。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有这次的谈判。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不这样的话,你不可能负责支援其他能力者啊。」

我想起星崎小姐在去程的车上,对我提过二人静女士的事。搭配她具备的异能力,她比其他人长寿许多,以致拥有种种经验、知识,这种背景获得高度评价,所以才被评为等级A能力者。

而一旦与她面对面后,也能理解这一点。

「变出冰柱的能力和射出雷电的能力,还有飘浮在空中的能力,你的异能力到底是来自于何种能力呢?让人难以想像,那防御魔法少女的魔法光束的力量,也是你的能力吧?」

「天晓得呢。」

在这种严肃的交谈之中,忽然出现魔法光束这类奇幻名词的话,就会觉得谈话的节奏被打乱。就各种意义而言,我能感觉到那名魔法无家可归少女,居于异常分子的位置。

会让我不禁认为,其实这一切都是整人节目的效果之类。

「如果你愿意帮我牵线,我就为你保密。」

「你该不会是在威胁我吧?」

「我都像这样帮你了,你以为我会做那种事吗?」

「…………」

这恐吓还真明显啊。

不过,听她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没辙。

如果她没闯入的话,她刚才指出的种种事迹都会被星崎小姐发现吧,我已经充分受到她的帮助了,假使只需要帮她向课长美言几句,算是一笔相当划算的交易。

八成包含这些意图在内,她才闯入我们的战局之中吧。

幸好我与小哔交流的时间尽力保持在家里,事到如今,我对去买异世界用的电脑等物都由我自己独力完成感到松了一口气,这几天我家一定都受到监视。

「在我和主管提之前,想先确认一件事。」

「什么事?」

「你为什么想离开现在的职场?」

「你很好奇?」

「这是当然的啊。」

「……因为职场气氛很差。」

「什么?」

「而且,我受到轻微的职场霸凌。」

「……这样啊。」

「也罢,就是因为你那次,让霸凌一口气浮上台面了。」

「…………」

她似乎因为之前的风波,而被动摇到自己在组织中的地位。

我尝试回想起当时的画面,对比大展身手的飓风男,她并没有太过活跃。另一方面,比较损伤状况,前者失去了下半身,后者则依然生龙活虎。

「以前我在任务现场见过的,能用念力的那个人……」

「多亏你,他暂时都得靠轮椅过活了,组织的人为了让他回到前线,打算请高等级的回复能力者帮忙,现在正伤透脑筋。所以,他们才讨厌我这种我行我素的家伙。」

「原来如此。」

「算了,在变成这样之前,我们就常意见不合了。」

二人静女士所说的状况,一如我的想像。

她因为在组织内立场变差,因此必须离职。

这常见于转职理由。

「所以说,如果你们愿意接受我,我会很开心的。」

「我再重申一遍,我没有这种权限。」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让你欲仙欲死喔,你喜欢年幼的身体吗?正因为幼小,所以夹得特别紧。不论多么寒酸的肉棒,都能给你夹得紧紧的,紧到不能再紧喔。」

「…………」

这真是一个香艳刺激的提议。

然而,聪明的※素人处男不会因为这种诱惑就屈服。(译注:在日本指除透过色情服务外,未曾有过性经验的男性。)

我和处男是不一样的,我不是处男。

而且,二人静女士感觉就带有什么糟糕的性病。

「我再重申一遍,我没有这种权限。」

「我不是说只要你愿意帮我牵线就好了。」

对方的态度也很强硬。

毕竟她掌握了我的弱点,所以也可谓理所当然。

面对这种状况,我应该采取什么对策呢?

站在社会人士的角度上思考。

而当我开始思考后,立刻获得了结论。

「我知道了,那我去和主管商量看看。」

「真的吗?」

报联商。

意即报告、联络、商量,这是基层员工的必杀技,将一切问题丢给能负起责任的人,视对象不同,偶尔会当下又被甩锅回来,但阿久津课长不知会如何处理,这是最适合瞭解上司为人的状况了。

我打开课长给我的手机,播出电话。

我输入为联络人的联络电话极少,其他也只有对策局窗口与星崎小姐而已。当我看到联络人中有她的名字后,忽然发现我与现任高中女生交换了联络方式,有种不太实际的感觉。

若我按下通话键后,就能免费和高中女生说话了。

这为我带来的冲击性相当于异能力或异世界。

当我思考着这些五四三的事情时,电话立刻接通了。

『佐佐木,怎么了?』

「课长,能占用您一点时间吗?」

『嗯,可以。』

他一如往常的平淡语气,令人神清气爽。

因为我也并非擅长聊天的类型,反而能认同他这种公事公办的个性,不过,我偶尔也不禁会想看看课长具有人性的一面。

「不同于之前那名少年,我询问到非正规能力者想要转职过来的意愿。」

『喔喔,这真是不错,是怎样的能力者呢?』

「是个叫做二人静的人,您认识她吗?」

『原来如……唉?』

「您不认识她吗?」

「…………」

随后,他心惊胆跳的神色,透过电话线传递过来。

甚至无法说出下一句话。

课长平时都扮演一流能干男,所以惊讶的反应相当新鲜。我回想起他无论西装、皮鞋、手表,连领带夹也都是名牌的身影,而这种型男哑口无言的模样,纵使是透过电话,也是一种难得罕见的娱乐。

虽然很对不起他,但他不加矫饰的反应让我有种快感。

「您意下如何呢?」

『嗯,这样啊……』

他不知如何回覆的感觉也很可爱。

他应该正感受到我刚才尝过的震惊吧。

这果然会吓一大跳吧,让我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亲切感。

『二人静是能用能量吸引的能力者吧?我听说她之前也出现在你被派去的任务现场中,她外表像小学生,乍见之下是一名年幼女童。』

他确认的话语,表现出想争取时间的居心。

我把第一线人员的辛劳回馈给主管阶级啰。

「对,是这样。」

『她应该是反政府组织的一分子……』

「属下就直问了,可以带她本人回局里吗?」

『…………』

「课长?」

『我很好奇她的转职动机,你有听她提过吗?』

「据说是想依附权势的样子。」

『…………』

课长应该没想到她本人就在我身旁吧。

这愈来愈好玩了。

「我想您也知情,她并非我能应付的对手,因为有这一层背景,所以想尽量尊重她的意愿,能否请您至少安排面试的机会?」

倘若被课长以为我们私通彼此,也很麻烦,因此我一并道出自己无力处理的话,这是为了表现我只是一介信使而已。你打算让我这立场薄弱的属下做什么呢?表现出错在对方的态度,并加以催促。

结果,他顿时不发一语。

他或许因为保龄球馆那次被掳走,而受到影响了吧。

『…………』

「……课长?」

阿久津课长因为之前的作战计画失败,心中有许多纠结之处吧。

一般人会希望先暂时安分守己且一步一脚印地累积贡献,任凭他担任课长,也并非毫发无伤,应该在非公开的场合扛下了某种责任吧。

『对方的态度友善吗?』

「我想想……」

有关这一点,我也还无法判断。

据星崎小姐所说,她从二战前就活着,人生经验是我的好几倍以上,纵使我能够理解她为何找上我,但依旧无法猜出她心中的想法。

目前状况也算是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虽然无法确定,但她的确对我们感到兴趣,然后,局里人手不足也是事实,如果能借重她的力量,我们的业务也会获得拓展吧。」

『…………』

假使玩过火的话,考绩就会被打低。

奖金减少的话,我会很头疼。

我就展现出自己多少派得上用场吧。

「站在这前提上,我有个建议,就用视讯通话来面试如何呢?您当然会担心直接和对方见面,不过,假使能保持充分距离的话,就算考虑到她的能力,也能排除不安因素吧。」

『她会愿意吗?』

「因为不能麻烦到您,所以就由我来谈谈看。」

我稍微瞄了转职志愿者一眼,这么说道。

结果,二人静女士便轻轻地点了点头。

视讯通话似乎没有问题,应该说,假使相信她想联络我方高层的意愿,若此时提出异议,反而会让人产生许多疑虑,这可谓理所当然的反应,因此我才这么提议。

『……这样啊。』

「不知您意下如何呢?」

『我想问问星崎小姐的意见,她人在那边吗?』

「她不巧遇到魔法少女受伤,现正昏迷当中。」

『!……』

电话另一端传来他倒抽一口冷气的气息。

话说回来,我还没提过呢,就是遭遇魔法少女一事。

以结果而言,阿久津课长从刚才便惊吓连连。

「当时二人静女士曾出手帮助我们。」『

『……原来如此,是这么一回事啊。』

「您意下如何呢?」

『我知道了,再由我告知面试日期时间。』

「属下遵命。」

太好了,顺利约成面试的时间了。

课长并未提及货机坠落一事,情报应该尚未传到他那里吧。自坠机后还没超过一小时,情报也或许在某处就被挡下了,因此,我在这段对话中占了优势。

『话说回来,星崎小姐的身体状况如何?』

「没有明显外伤,再过一会儿后,就会醒来了吧。」

『那就好,之后再统一写报告给我。』

「我知道了,今天内会提交。」

『好,有劳你了。』

「不好意思,我还必须处理现场的事。」

『好。』

我确认对方首肯后,将手机拿开耳朵,同时结束了通话。

近期内将收到回电吧。

毕竟,一台飞机的造价也相当可观。

还真是可怕呢。

正因为如此,希望星崎小姐早点醒来,如此一来,向课长报告的重责大任自然就会落到她头上了吧。我转向床铺,眼镜少年与她并排躺在床上。

她仍旧昏迷不醒,就算暂时看着她,也毫无反应。

两人和乐融融地睡在加大双人床上的模样,彷佛一对姊弟。

我一边看着这幅光景,一边进行对话。

「这样就可以了吗?」

「嗯,劳你关照了。」

我结束与课长的通话,边将手机收进怀中,边这么对她说。

此时,她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她露出的灿烂笑靥惹人怜爱,像这样看着她,就只是个一般女孩,真让人伤脑筋。根本无法相信她以那双娇小的手曾扑杀过几十、几百人,毕竟,她相当适合背着双肩背包。

「这还不代表你已经受雇了喔。」

「不,刚才那是在谢谢你帮我牵线。」

「这样啊。」

既然如此,今后也稍微仰仗她吧。

尤其是有关魔法少女的事,我的认知并不足。

「话说,我想向你确认一件事。」

「什么?你果然还是想来一炮吗?」

「有关魔法少女,能否告诉我你所知的情报呢?我听说你活得远比我久,如果有什么有关魔法少女的知识,能否请你告诉我呢?」

「真冷淡啊。」

「不行吗?」

二人静女士坐在房间原有的椅子上,露出风情万种的娇态。我则浅浅地坐在星崎小姐与眼镜少年躺着的床边,以防突发状况。

「你不是说你是魔法中年,还要问我?」

「那是为了赶走她的说词……」

此外,我趁此机会询问她魔法少女的事,还有另一层意义,眼前的她八成认为我是拥有不明能力的能力者,应该怀疑我身为魔法少女──现已更正为魔法中年──的可能。

此时,若未来被她发现小哔的存在,当我无法再扮演能力者时,希望事先安排好我身为魔法中年的身分。因此,我才刻意主张「我根本不认识魔法少女」。

对方是二人静女士,应该会如我所料地过度解读吧。

「你是局员唉,应该有听上面的人说过了吧?」

「我之前也说过了,我是才刚完成新训的菜鸟,几乎没有获得什么资讯。如果我问的话,或许能获得解答,但我希望能尽快得知。」

「你好卢喔……」

「你意下如何?」

「也罢,我可以告诉你我所知的资讯。」

「真的吗?谢谢你。」

比我想像的更轻易获得首肯了。

之后,我暂时在饭店房中接受二人静女士的授课。以结论而言,我获得超越在坠机现场所知的资讯,毕竟,据说她曾与他国的魔法少女交谈过。

因为有这一层背景,所以她具备相当详细的情报。

据说,有别于我们居住的世界,有个被称为妖精界的世界,我们世界的人类借由从那里来的使者、也就是妖精的力量变身后,即成为魔法少女。

世界上已经观测到的魔法少女共有七名。

这一如星崎小姐所说,不过,或许也有藏形匿踪的魔法少女。附带一提,魔法少女的活动范围除了日本之外,也曾在美国、中国、俄国、德国、法国等地观测到,剩下一名则不固定。

妖精界则没有太多详情,根据零碎的情报,能判断出魔法少女协助妖精,在这个世界里从事某种任务,除此之外,二人静女士也不清楚详情。

此外,大多数魔法少女受到各国政府机关接洽,隶属于各机关之中。而我在和那名魔法流浪儿童对峙后,也能理解世上的高官们为何这么判断。少数的例外则为日本的魔法少女,原因则与她本人所说的一致。

「原来如此,情况是这样的啊。」

「这国家的魔法少女对能力者心狠手辣,真伤脑筋啊。」

「其他国家又是怎样呢?」

「至少没听过她们会到处追杀能力者。」

比起我当初的预期,获得了更多魔法少女的知识。若具备从二人静女士获得的情报,就能做好事先安排,等今后再度遇到她时以魔法中年身分与之沟通。

邂逅眼前这名女童绝非尽是倒楣事。

「你不要接近脑子有洞的小孩啊。」

「我认为她不是什么坏孩子……」

「那可是一碰面,不分青红皂白就会对人施展致命魔法的丫头啊。」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难以否定呢。」

当我们交谈之时,怀中的手机开始不断震动。

我拿出手机看向画面,发现上头显示着课长的名字。

我对二人静女士告知一声后,接起电话。

「喂,我是佐佐木。」

『我是阿久津,你们到底在干嘛啊?』

他的语气与方才比较,隐含着一股怒意。

这倒也理所当然。

货机坠落的情报应该传到他耳中了吧,虽然不确定我们是否被目击到,不过,当出差地点与坠机现场两相重叠时,便无论如何都会心生疑窦吧,眼镜少年射出的火球也挺显眼的。

既然如此,我应该怎么向主管报告呢?

假使一五一十地说明,我们无疑会受到斥责,毕竟,我们没能阻止野生能力者失控,让一台时价高达数十亿日圆的飞机坠落于眼前。理应无法躲过减薪或降职吧,即便被开除也不足为奇。

这对薪水第一的星崎小姐而言,应该会抓狂吧。

然后,眼镜少年今后在局内,日子应该会相当不好过。

当我思及此,所能做出的选择只有一个。

「属下刚才也向您报告过,我们在任务现场和魔法少女交战了。」

『入间基地的货机坠落是在……』

「货机被魔法少女射出的魔法光束炸得无影无踪了,而因为现场出现一般民众,魔法少女为避免在同一地点交战,一时心血来潮离开,所以我们才勉强逃过一劫。」

这绝非子虚乌有。

坠机的直接原因虽为眼镜少年,但魔法少女涉及轰飞货机也是不争的事实。

应该无法隐瞒火球一事。

理所当然,对策局理应能立刻辨明火球源自眼镜少年。

然而,假如他的攻击乃基于遇到魔法少女的话,谴责声浪将会稍微减弱,她四处猎杀能力者是众所皆知的事实,而她之所以这么做也另有其他动机。

借此,责任归属便稍微远离我们了。

简单而言,这类似天灾。

『据说坠机时有人目击到火球了?』

「和魔法少女交战时,不许我们使用异能力吗?」

因为我听二人静女士透漏许多情报,所以能正确地掌握魔法少女对异能力业界的影响了。虽然让她当代罪羔羊,令我良心不安,但既然她早已挑衅过对策局,一台飞机可还算误差范围内吧,就当是这么一回事。

对对策局而言,这也无疑算是局员的失误,但能引发他人产生「毕竟对手是魔法少女,这也无可奈何」的妥协心理。假如我老实地说「那是眼镜少年干的好事」,外人也会强烈谴责我们吧。

『……我知道了,那对我们来说,的确也比较好解决。』

「感谢您的谅解。」

课长似乎也这么认为。

他发出一道沉重的叹息声,不情不愿地首肯了。

「话说,课长,我有一个问题。」

『什么事?』

「和能力者有关的案件或意外事故的补偿机制,是怎样的呢?我不认为保险公司的规定包含了这些内容,这次受害者是政府设施,但如果是民间航空公司的话,就会面临破产危机了吧?」

近几年,以长期租赁形式取得飞机的比例也增加了。

光是一台飞机坠机,应该也会造成严重损失吧。

然后,这也并非只限于空运业界。

『有关肇因于能力者的案件或意外事故的补偿,备有由我们对策局管辖的特别预算,虽然并没公开。这次骚动的补偿应该也会用到那笔预算吧。』

「原来如此。」

我国似乎有暗帐呢。

虽然这是我自己提问,但听到课长的回答后,便觉得胆战心惊,这笔预算到底会怎么用呢?一笔来历不明的高额资金凭空出现,这对现场负责人而言,应该会觉得毛骨悚然吧。

『你要报告的就这些吗?』

「对,谢谢您来电。」

『那我要挂了。』

我们并未聊多久,来自上司的电话就被挂断了。

课长的嗓音自始至终都颇为不悦。

由于他并非会厉声责骂的类型,属于冷漠地进行取舍选择的类型,所以使我感到忧心忡忡。不过,这也无可奈何,假如不行的话,就照当初的计画,逃去异世界再慢慢来吧。

「你和上司处得不好啊?」

「不,没那回事喔。」

「如果能成功跳槽的话,他也会成为我的上司吧?在面试前先掌握对方的个性,或许比较好呢。怎样?作为魔法少女情报的代价,能不能告诉我呢?」

「好,没问题。」

面试的对策相当重要。

能事前从业界新闻与社群媒体得知对方的人品是最好,但对方任职于对策局可就难以实现。我曾在家里尝试搜寻了阿久津课长的名字,却并未出现半页有关他的资讯。

他明明是中央部会的课长,却没有任何有关他姓名的记述,反而相当厉害。

我心想「该不会」,也试着搜寻了自己的姓名,但过去曾找到的页面不知何时早已被人删除,虽然留有快取资料,但近期内应该也会消失吧。

「不过,我和他才相处了不到一个月,希望你先认知这一点……」

我就自己所知的范围,告诉二人静女士课长的人品。

他以职位看来过于年轻。

是有型的帅哥。

很在意服装仪容。

个性冷若冰霜。

当我这么说出口后,即领悟到自己果然只知晓他外表的一面,星崎小姐应该会知道更多,之后再向她确认吧。

「对了,还有一个重要的情报。」

「什么?」

「这是我被对策局雇用之后的事了,我想课长会在你申报的住家或据点里安装针孔摄影机,你可能会觉得很恶心,但请随便找个时间搜出来并丢掉。」

「就算是对策局局员也会被监视呢。」

「他应该因为过去发生过多起间谍卧底事件,而变得神经质吧。像这样告诉你虽然违反规则,但我想你暂时都会被当作间谍,所以就先趁现在告诉你了。」

「我已经习惯这种对待了,就算你不告诉我也不打紧,毕竟无论哪个组织都大同小异。不过,既然你事前告诉我了,我就老实地道谢吧,谢谢你。」

假如她发飙失控的话,纵使我逐渐学会中级魔法,也会相当危险,毕竟我也无法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张开障壁魔法。对策局无疑会提防二人静女士,所以应该尽量避免刺激她。

「话说回来,你还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吗?」

当我大致说完后,到了问答时间。

而当我说完这句话后──

「……佐佐木,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唉?」

身后近处传来疑问之声。

当我因惊讶而转过头后,发现星崎小姐睁开双眼,盯着我看。她维持躺在床上的姿势,唯有眼珠恶狠狠地转向这边,注视着我。

她刚才似乎在装睡。

不知是何时起来的呢?

「……星崎小姐,早安。」

「佐佐木,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你说刚才的话是指哪一段?」

她或许顾虑到眼镜少年,缓缓地坐起身来。

也不顾自己身穿制服,便盘腿坐在床单上。

她的表情与平时无异,令人无法窥知情绪,平淡无波。不过,她目前并未画上平常的浓妆,比平时更容易猜出情绪,我这后辈注意到她的双颊微微涨红。

「就是课长在局员家里装针孔摄影机的事。」

「…………」

我听见她这句话后,终于确认了。

就是那回事吧。

课长家里有一堆高中女生的不雅影片。

「佐佐木,现在马上回答我,课长真的在局员家里装了针孔摄影机吗?不是只针对你,而是在其他人家里也装了?」

「他本人说是一视同仁……」

「!……」

星崎小姐听见我的回答后,表情有些变化。

她杏眼圆睁,哑口无言。

从她这反应看来,她至今应该都并未察觉到吧,据我之前听说的,她住在老家,也从住家前往学校与对策局。

当然,照理说她会在家更衣、读书、与朋友游玩,也可能邀请男友到家里满足性欲,极为自然地进行一般高中女生会做的事。

而这些全逃不过课长的法眼。

如果她受到与我相同的对待,就会被多台针孔摄影机从各种角度偷拍,也接上了能录音的窃听器。而且,她有别于我这入局不久的社畜,已过了一段局员生活。

不知那会构成多惊人的长篇影片呢?

根本是连续剧了。

「星崎小姐,课长他绝对不是出于邪念,才装设针孔摄影机的。」

「已经带走目标对象了,我们马上回局里吧。」

「那个,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帮局里同事和朋友买伴手礼……」

「伴手礼?」

「……我知道了。」

她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课长为处理坠机事故应该已经会疲于奔命,如今似乎又会更加焦头烂额了,而我能做的就只有隔岸观火。绝对不能让星崎小姐知道,我甚至对此感到有些乐在其中。

小哔,对不起,我不能带伴手礼回去了。

我听说※SAIBOKU这牌子的肉很好吃,原本很期待的说。(译注:崎玉市内的猪猪主题乐园,以猪肉制品闻名。)

我们带回眼镜少年,当天回到局里。

我们与二人静女士原地解散,毕竟不能带她回去。

但交换了联络方式。

去程虽然搭对策局的车,但回程选择计程车。

星崎小姐说之后能请款,因此,即便路途遥远,我也能毫不客气地搭车。我过去的公司若员工偏离预定路线,甚至会拒绝支付出外勤时的电车费用,两相比较,高下立判。感恩对策局,赞叹对策局。

不过,车内始终围绕着极为尴尬的气氛。

尽管如此,若要举出值得庆幸的一点,就是她没听见魔法中年那段问答,据我向她本人询问的答案,她在醒来后正好听见主管偷拍一事。

就这层意义而言,她装睡的受害者仅限于课长,令人额手称庆。

附带一提,我们的位置是:我与昏迷的少年坐在后座,星崎小姐则坐在驾驶座上。由于少年一路昏睡到最后,因此移动时不幸将由我负责扛他。

于是,我们于首都高速公路上移动了一会儿后,回到了设置于东京都的对策局据点。星崎小姐率先下车,当她踩到地面后,便快步地走了出去,一脸杀气腾腾地冲向我们工作单位所在的楼层。

而由于我没有信心能独力搬运眼镜少年,便请计程车司机在原地等待。这是因为我从饭店房间将他搬到计程车上时,猛力地闪到腰了,如果没有回复魔法的话,我就彻底挂了。

等我回到对策局的楼层,告知负责收容能力者的承办部门后,便完成安置眼镜少年的任务。对方也知道我们为了招揽人才而行动,所以工作得以无缝交接。

于是,我暂时忙进忙出。

我善后完出差事务,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放下紧绷心情才没多久,就被杀气腾腾的星崎小姐找去。我被她带着,前往楼层中的会议室,与课长大眼瞪小眼。

天色已暗,过了下班时间,而主管还天经地义似地在座位上办公。这一点颇有国家公务员的风格,但他今天如果能先回家就好了。

「星崎小姐,突然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和课长确认一件事。」

「那倒无所谓,我也有事问你。」

星崎小姐气极败坏地喘着大气,另一方面,课长似乎也有事找我们。我能想像课长的目的,一定是有关二人静女士的求职吧,毕竟,他约好近日内要面试对方。

「话说回来,佐佐木也可以一起吗?」

「我听他说了。」

星崎小姐毫不掩饰烦躁心情,这么说道。

真希望别把后辈卷入工作内的纷争之中啊。

「听说你在局员家里到处装针孔摄影机。」

「那又怎么了?」

「!……」

课长面对星崎小姐的质问,不动如山地回答,彷佛理所当然一般。我个人也认为他会这么反应,所以觉得果不其然。

然而,坐在一旁的高中女生却不这么心想。

「你、你以为你能做这种事吗!?」

「对,可以,因为我有这种权限。」

「啥……」

课长的语气一如往常,平淡无波。

无论星崎小姐如何大呼小叫,也不会改变这项事实吧。二人静女士也说许多组织都有类似行为,而思及课长打交道的对象,我也会觉得这也迫于无奈。

我因为小哔而免于受害,因此彻底觉得事不关己。

「放心吧,我不会泄漏出去的。」

「问题不是那样!」

「那问题是什么?」

「你有那种兴趣吗!?」

「啊,你是这个意思啊。」

「这不是废话吗!」

星崎小姐「砰!」地拍打桌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甚至能感到她快使出异能力了。

另一方面,课长则不为所动,纵使被人连番追问,却连眉毛也不挑一下。他应该事前设想过自己会遭人如此怀疑了吧,抑或,他过去也曾经历过类似的问答。

对方为能力者,且为具备攻击能力的星崎小姐,以状况而言,这就像有人用枪指着自己的眉心,然而,他却面不改色。

正因为如此,即使隔着电话,他今天在我谈及二人静女士时所起的反应,如今回想起来也觉得痛快无比。当面试时,他会做出什么反应呢?如果可以的话,自己也想以第三者身分旁听呢。

「这算是性骚扰啊!」

星崎小姐飙骂道。

课长闻言,极为事务性地回应道:

「那你就放心吧,我是同性恋,对女人没兴趣。」

「唉……」

课长,您偏偏要选在这时候出柜吗?

星崎小姐露出呆若木鸡的表情。

「比起身穿制服的女学生,穿着西装的同年龄层男性更能让我亢奋。」

「…………」

至今涌出的愤怒之情瞬间从星崎小姐脸上消失,同时她瞄了我一眼,这种参杂疑惑的眼神,让我觉得她产生了不必要的误会。

话说,如果不是误会的话,我又该怎么办?

我有种看着隔岸大火越过水面,延烧过来的感觉啊。

原本吵吵闹闹的会议室瞬间变得鸦雀无声,这是因为星崎小姐不再追究了,同时之间,我们三人面面相觑。这真是太尴尬了,我真想马上夺门而出。

不对,我必须解开误会。

「课长,您这种说法会让别人产生误解吧?」

「为什么?」

「因为是我告知她真相的。」

他监视着未成年少女的私生活,反应却极为平淡,应该认为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吧,能从严苛的升迁生死斗中脱颖而出的人,思维果然异于常人。

但若搞僵同事间的关系可就麻烦了,希望趁星崎小姐在场时解开误会,借由从全方位解释的形式展开话题,进而强调「我和课长之间没有男男情愫」。

「是这样啊?」

「对,没错。」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就多虑了。」

「真的吗?」

「对,如我所说。」

「原来如此,这真是太好了。」

「因为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

下属明明呕心沥血地想方设法,这上司是怎么回事啊?

这有种我明明没有告白,却单方面地被甩的感觉。

这就是所谓的贬损他人,抬高自己吗?不对,我也理解,思及我自己的外表,便知道眼前这名帅熟男高不可攀。正因为如此,还请您多少体谅一下我卑微的心情吧,这段问答甚至会让旁人为我掬一把同情泪啊。

「又怎么了?」

「不,没事。」

虽然我完全没那种想法,脑中当下却不由自主地冒出整形或重训等字眼。这必定是因为我是天生不擅恋爱的弱者吧,所有人都借由被他人追求,才能渐渐锻炼出强健的精神力。

课长竟然能面对面询问被自己评为「你不是我的菜」的人「又怎么了?」,这一点彻底体现出他的精神强度。附带一提,我这下属很受伤啊,不过,因为我心里太五味杂陈了,所以无法直接抗议。

「星崎小姐,就像这样,我还没笨到会和局员发生关系。」

「可是,这也不必装针孔摄影机……」

「透过我安装的针孔摄影机,抓到不少的内鬼,你是在考虑过这一点后,才这么说的吗?我们局和其他公家单位不同,硬要说的话,我们的立场近似于警察。」

「…………」

星崎小姐听见课长的表白后,气势大为减弱。

此外,他所一并传达出的事实,根据他的头衔,可谓名正言顺,合情合理。然而,回想这一连串的荒谬对话后,警察二字让人听起来便万分可疑,简直像在低成本的无厘头喜剧里登场的FBI。

「星崎小姐,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课长一如往常,高压且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的表情与过去无异。

星崎小姐则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回答:

「我想局里已经获得了我自身的充分情报,如果您说您并非会对偷拍女性获得性兴奋的话,可否在今天内撤除针孔摄影机呢?」

「好,我会尽快安排。」

课长听见星崎小姐的要求,爽快地答应了。

我若无其事地偷瞄前辈的身影后,发现她正在桌下紧握拳头,她的怒火似乎根本并未平息,未来需要暂时注意星崎小姐的心理健康了。

「还有,佐佐木,之前提到的面试日期……」

「啊、是。」

好一个黑心企业,我好想马上冲回家和小哔聊天,我疲惫不堪的心灵追求与爱鸟的沟通,真想和乐融融地一起享受上网时光。

同时之间,我想到星崎小姐尽管遭遇如此对待,却也拼命忍耐,因此似乎能期待这新职场的奖金。就这一点,我不禁觉得对此抱有期待的自己,真是可悲。

这一切都是贫穷惹的祸。

同一天内,我与主管完成讨论,便解散回家。

下次去上班是隔天。

另外,课长要求我明天抵达办公楼层前,一大清早要先安排好与二人静女士的面试场地。而当我联络她后,她便立刻答应,据她说她已经离开原本的组织,暂时也无其他行程。

于是,当我这公仆回家后。

不对,当我打算回家时──

「你好晚啊,加班?」

「…………」

见到一名和服少女站在我家公寓前的马路上。

太阳西下,夜路昏暗,她恍若躲在建筑物后方似地站在路边,那站姿搭配她那身传统的打扮,犹若幽灵一般,而她极为惹人怜爱的外表,也更增添几许诡异气息。

她手上似乎提着某种行李袋呢。

「怎么了?干嘛露出那么疲惫的脸。」

「不,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和小哔聊天治愈我在职场上饱受摧残的心灵──当我这么心想时,就在自家门前发生了上述对话。我手上还提着在附近肉店买的肉,以取代在出差地点没能买成的伴手礼。

因为对策局说会给我出差津贴,所以我就下重本,买了一百克一千五百日圆、相当于顶级和牛松阪牛的肉。

「我说过了吧,我在监视你。」

「嗯、对,我是有听你说过啦……」

但我没想她会挑这时候来。

我刚才才联络她有关与课长的面试行程,安排明天见面,所以她应该明白我们不打算躲她。然而,她为什么冒着可能得罪我们的风险,跑来找我呢?

「你找我有何贵干?」

「没什么,不是什么大事情。」

「是什么事呢?希望你能告诉我。」

「我在监视你的时候,透过窗户看到奇妙的东西了。」

「…………」

怎么可能,我都是紧紧关上窗帘后,才出门的啊。

这是因为平日白天时,小哔会在家里上网,他小巧玲珑地坐在笔电前,透过役使魔偶这种魔法生物来上网,与我们人类并无两样。

理所当然,假如被人看见可就严重了,我每天检查瓦斯总开关有无关紧时,都会一并检查窗帘。我也告知过小哔,获得他的谅解,他远比我更加聪明,忘记关窗廉的可能性极低。

「难不成有可疑人物闯进我家了?」

我当下差点望向公寓中我那一户。

却按兵不动,淡定地回应。

此时,她从和服怀里取出类似听诊器与小型音源放大器一组的物体,以金属制成的长方体外壳上有多处突起,从此延展出来的线材接到类似听诊器的道具上。

这大概是隔墙听音器。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是什么呢?」

这是征信社用来调查外遇的道具。

这种道具纵使隔着一道厚重铁门或钢筋水泥墙,也能听见对面的声音。有时依状况也可能听不见,但我这门外汉无法判断自家公寓可否用此窃听。

而我当然假设她在虚张声势。

即便她听见小哔的声音,我也只要说是朋友来家里玩就好,纵使我们提到魔法之类的话题,也只要主张是在讨论动画或游戏,对方也无从辨别真假。

「简单来说,这是窃听器喔。」

「你用它来窃听我家,又有什么好处?」

「不,只靠这样还不够。」

接着,她打开手上提的行李袋后,从里面拿出某种物体。那乍见之下类似家用摄影机,不过,机体上所写的厂商名称却不同于一般常见的摄影机企业。

她拿出的并非家用摄影机。

而是红外线摄影机。

这种机器能感应红外线,以热点图显示出空间内的温差,机体上所写的厂商名称为制造这类装置的企业,是一间闻名国际的公司,由于我过去在工作中接触过这种器材,所以知道。

家用摄影机的价钱远不及它,若为她手上那台专业机型,应该值三百到四百万日圆吧。尽管如此,解析度还是只有VGA的程度,如果要有HD程度的话,要价约一千万日圆。

「那是摄影机吗?满大的呢。」

总之我先装傻。

拿出这种东西又怎样?

「你知道红外线摄影机这个字吗?电视里也常常提到,这意外地好用,根据感应程度,比起随便装一台针孔摄影机,更能远远地安全监视状况。」

「这又怎么了吗?」

「我对照了听音器。」

「……意思是?」

「好像有只类似鸟的东西,一直说个不停呢。」

「那是你听错了吧?」

「喔?」

「那或许是隔壁的声音,我听说透过听音器收音的话,会受到水管影响,也常常会收到其他房间的声音。在集合住宅使用的话,应该常会搞错隔壁家和自己家的声音吧。」

「我是在大白天确认的,你上下左右的邻居都不在家喔。话说,你不否认有在家里养鸟啊?它擅自跑出鸟笼,在你桌上为所欲为喔,房里不会都是鸟屎吗?」

不对,这太古怪了。

任凭她手上那台红外线摄影机再怎么昂贵,也不可能从窗外观测到屋内状况,这是因为笔电热度与小哔的体温,无法传到她举起的镜头上。

「如果对象是生物的话,就无法隔着窗户感应到红外线吧?」

人体散发出的红外线无法穿透一般的窗户。

尽管如此,倘若千方百计也要测量到温度变化的话,就必须以短波为目标,如此一来,摄影对象的温度也必须提升,假使小哔的体温为摄氏四百多度的话,或许还有一丝可能。

这可完全变成烤小鸟了。

「……什么嘛,真无趣。」

她是否在试探我呢?

然而,她却精准地掌握到小哔的行动。

当他在上网时,会跳到桌上。

「我本打算顾虑到你的心情,却反而让你升起戒心啦。」

「…………」

总而言之,二人静女士认定小哔确实存在,她是为何目的而来造访的呢?如果她抱持恶意,似乎需要即刻处理,无需等到明天面试。

从这距离判断,用自己的魔法牵制她,在与星之贤者大人会合绝非不可能。直接束缚对方,再放逐到异世界,就能彻底守住我俩的秘密了。

「抱歉,我之前进去你家了。」

「……那又如何?」

「我安装的摄影机拍得一清二楚啊。」

「…………」

我的天啊,这样我也无法耻笑星崎小姐了。

中年大叔也惨遭人偷拍了。

我与二人静女士在保龄球馆相遇后,的确经过了好几天,我与小哔不在家的时间,包含在日本的外出时间以及前往异世界的时间在内,是一段不短的期间。

绝无法否定她趁隙闯空门的可能。

应该说,既然她敢来访,就表示她已经确实地侵门踏户过了。

我恳切地盼望影片中并无任何大叔的香艳镜头。

「二人静小姐,你希望我做什么呢?」

「不好意思,今晚能否让我住在你家?」

「…………」

而且,她还提出了一个让人不知如何回应的要求。

她那种含羞带怯的模样绝对是在演戏。

毕竟,她拥有能让接触对象当场毙命的能力。

首先,我当然无法对她掉以轻心,而尽管强如小哔也绝对无法放松警戒。假使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无法冷静下来吧,而为此,我也不敢让她踏进我家半步。

守护爱鸟是饲主的职责所在。

「据你今日白天所说,你平常住的饭店比我们局员住的还更加豪华,不是吗?不用刻意来挤这种又窄又旧的公寓吧?等要面试的时候,我一定会通知你的。」

「我好在意那只看着电脑自言自语的鸟喔。」

「…………」

我这么回覆,希望她打退堂鼓,她则露出不怀好意的奸笑,这么说道。她似乎无论如何都想去我家,目的不知是小哔,或另有居心。

而我根本不想答应她。

「你从刚才就不知所云呢。」

「如果你拒绝的话,我或许会对你上司说溜嘴喔。」

「既然如此的话,面试机会可能就会延后了。」

「我是在开玩笑的,但你对自己的防护措施会不会太松散了啊?」

她是刻意来传达这件事的吗?

有鉴于过去的事,我参不透眼前这人的心思,坦白说,我举双手投降了。据说她远比自己长寿,我本来就没有识人的眼光了,更不可能晓得她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正因为如此,我才打算把她甩锅给课长的啊。

「因为我没什么被等级A能力者亲自盯上的机会。」

「这点程度和身为能力者与否没有关系吧,反而是你们局里的人比较擅长监控吧?不仰赖异能力的支援后盾,这才是对策局的优势啊。」

我也能理解她想说的重点。

实际上,我已经被主管装过一次针孔摄影机了。

不过,口袋没钱的话,也无法如愿搬家。我遇上小哔后,至今曾多次考虑搬去保全系统更完善的地点,想在宽敞的客厅里和大型犬玩耍。

然而,一想到对策局的权限,我总觉得一般租屋处不堪一击。

我的主管是一位能借着国家权力的淫威,于光天化日之下入侵部下住家的狠角色,不靠保全每日站岗的话,根本没有意义。另一方面,假使做到这种地步,人家又会觉得「这家伙到底是什么身分?」反而将引人注目,让我伤脑筋。

以结果而言,我屈服于现况之下。

尽管如此,思及局外能力者的存在,她这番指点便深深撼动我的心。实际上,我正受到非正规能力者的威胁,只要住进有人监控的那种高级社区的话,或许就能避免。

「你身为魔法少女的事,要是被对策局发现,不就惨了吗?妖精界的使者会附身在牲畜肉体上,造访我们的世界,而我所观测到的会说话的鸟就是你的搭档,从妖精界来的使者吧?」

此时,魔法少女的相关词语,出乎意料地登场了。

这可真是走狗屎运了。

她似乎相信了魔法中年这牵强附会的字眼。

不对,正确来说,这只是算这世上多了一名妖精界的帮手,意即多了一名魔法少女吧。照我当初所想,这是一个能掩饰小哔身分的方便头衔,幸好我有备无患。

我本以为异世界的事穿帮了。

同时之间,我也瞭解她为何甚至不惜坦白她装了摄影机,并且与我见面。假如她真的想入局,应该判断能抓住我这个弱点,企图暂时握有主导权吧。

她肯定对妖精界和魔法少女的力量有兴趣。

这种强势进攻的态度非常有她的风格。

「我也很想去去看呢,去那个叫妖精界的地方。」

「…………」

从我在家中与小哔的对话反推回去,估算她在我家设置针孔摄影机应该介于我在异世界获得爵位那些头衔时,否则除了妖精界之外,她就算认为小哔来自异世界也不足为奇。

然后,我们是在昨天回家。

今天我因为日本的时间流逝加速而感到手忙脚乱,立刻前去上班。期间我所做的就只有独自外出购买异世界用的电脑而已,晚上则为了安装程式费了我一番工夫,所以和小哔的交谈降至最低。

当时,虽然曾提到两界间的时间流逝等话题,但对她而言,那听起来像是证实妖精界存在的证据吧。纵然二人静女士见多识广,也不会想到异世界这个词指的是有别于现代社会与妖精界外的第三世界吧。

如果她监视的期间更长一点的话,或许就危险了。

「怎么啦?至少给点反应吧。」

既然如此,这就决定了我与小哔的立场。

暂时之间,就让我在她面前假装自己是魔法中年吧。

「这国家的能力者对魔法少女抱持负面观感,你或许对获得局员身分而感到心满意足,但我认为你至少要更加强自己身边的防护措施。」

「你该不会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才来的吧?」

「我想借住一晚可是真的。」

「还请告诉我原因。」

我鼓起勇气一问。

结果,她比我想像的更加爽快地回答:

「我被原本的组织盯上了,想找你当战力。」

「原来如此。」

※杜鹃不啼,则杀之──我想她过去所属的组织风气八成是这样吧,相对于优渥丰厚的福利,职场文化却比我所想像的更加腥风血雨,既然如此,对策局还比较能待得下去。(译注:源自日本轶闻,传说曾有人问战国时代武将•织田信长「杜鹃不啼,欲闻其啼,如之耐何?」信长则回答「杜鹃不啼,则杀之」,以形容他杀伐果决的霸王本色。)

或许因为这层背景,她才想跳槽过来。

「只要我待在局员身边,他们也无法轻举妄动了吧。」

「我理解你的想法了,可是,让你借住的话,我就得承担不必要的风险。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答应呢?都不觉得会被我拒绝吗?」

「哎唷,我就是期待你展现一下男子气概啊。」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什么嘛,真没幽默感。」

二人静女士外表乍见之下像一名小女孩,巧笑盈盈的表情却相当豁达,散发出一股不协调的矛盾感,这感想应该源自于我过去曾受她利用吧。

「我看起来这样,却是大富翁喔,正因为我很长寿,所以存了很多钱。我们就用其中一部分来达成协议吧,就算局员薪水再怎么高,却很少有机会能一口气发大财吧?当然,那可是能马上运用的干净钱喔。」

「…………」

二人静女士的提议相当吸引人。

承接与异世界的贸易后,我们家的家计不算太好,入局时收到的安家费因为最近进货而不断减少,第一份薪水也还没发下来,令我捉襟见肘。

视她提出的金额,或许与小哔商量一下也无妨。

借由获得网路这项神器后,他的现代知识突飞猛进,因此对这边世界的物价也具备相当程度的理解了吧。因此,参考对方所提出的金额,再进行谈判将具有意义。

「……试你的诚意而定,我们也愿意谈谈喔。」

「真的吗?」

「不过,我个人无法做决定,请给我们时间商量。」

「那倒也是。」

此外,先不论是否让她借住,小哔被单方面地目击并非好事,应该也要将二人静女士介绍给他认识。未来若不幸地成为敌人时,是否认识对方将极为关键。

「我要把你介绍给我的搭档认识,可以和我一起来吗?」

「嗯,我求之不得。」

「还有,请立刻撤掉装在我家里的摄影机。」

「什么嘛,你这害羞鬼。」

于是,我俩走向我家公寓。

让二人静女士借住时,最重要的是必须事前与小哔套好说词,既然我说他是妖精界来的使者,假使那不可思议的异世界实情不幸露馅,就无法判断这次见面是吉是凶。

此时,我们暂时将她留在门外,从家里穿梭至异世界。

并不忘在转移前一刻念出魔法领域这个名词,朝着不知藏在何处的针孔摄影机突显自己身为魔法中年,机灵的小哔也配合我这古里古怪的发言,直截了当地施展了魔法。

魔法特效则与正牌魔法少女的有些不同,但算了,这时候也无可奈何。

我们转移的地点为与过去相同,为了跨界转移而租的廉价旅馆。

我运用两界间时间流逝的差异,向小哔报告了二人静女士的事。

近日来尽管时间流逝有了变化,但异世界的几分钟还是只等于原本世界的一瞬间,我们可以悠哉地坐下商量,也不必担心被偷拍。

我与小哔同步了二人静女士所具备的异能力与背景,包含魔法少女在内,也说明了妖精界与妖精的存在。由于今天收到的情报过多,需要花一段时间才能解释清楚。

『原来如此,事情变成这样了啊。』

「顺利的话,每月一次的夏多布里昂,或许可以变成能每周吃一次喔。」

『……此话当真?』

小哔的嗓音有了变化。

文鸟,一脸正经。

到底有多喜欢肉啊。

「因此,希望能尽量让她出个好价钱。」

『那吾也努力一下吧。』

「是啊。」

小哔干劲十足的身影,让我觉得多了强力的靠山。

头抬得比平常还高,有种姿势受到矫正之感。

于是,我们暂时讨论了一会。而因为获得搭档极为正面的承诺,我俩便再度回到我那廉价公寓。我望向房里的桌钟,如我事前所想,只过了几分钟。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她也无法有什么小动作,任凭她用针孔摄影机见到我们消失后又出现,只要举魔法领域为例,她应该就能轻易接受了吧。

「小哔,虽然我想你没问题,但绝对不要摸到她。」

『吾认识用那种魔法的家伙,没问题的。』

「唉,真的吗?」

『嗯,在那边世界……啊,我们约好不多提呢。』

「对不起,因为她是会若无其事地做出偷拍之类的事的人。」

『思及你在政府机关上班,吾也能理解对方的想法。』

「是吗?」

『因为她也可能反被你出卖给对策局,所以自保成分占比较多吧?』

「原来如此。」

小哔对二人静女士偷拍我们也泰然处之。

真是一只宽宏大量的文鸟啊。

我俩心里抱有这些盘算,一同走向玄关。

小哔的位置一如往常,站在我的肩膀上。自从我们相遇之后,隔着衣物感觉到他的鸟爪能让我安心,这有种浑然一体感,但纵使包含在异世界的种种经历,我们也仅认识了几周,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感觉呢?

饲养宠物就是这样的感觉吗?

我从客厅走向玄关,推开不怎么厚重的金属门板。二人静女士站在公寓走廊上,她拿着行李袋,目不转睛地仰望着我的身影,一如方才我俩分开之时。

「还真快啊。」

「因为也没什么重要的事要聊。」

「他就是和你搭档的妖精界来的使者吗?」

她的视线望向我肩上的小哔。

不论怎么看都是一只文鸟。

一般人不会认为他能说人话。

『嗯,正是,吾名为毕耶尔卡洛。』

「道上都称呼我为二人静。」

一人一鸟互相问候。

我则看得心惊肉跳。

然而,她如果要拿我们怎么样,应该昨天就会下手了。毕竟,二人静女士的能力在偷袭中才能发挥真正价值,绝不会刻意光明正大地登门造访吧。

『吾听说你要暂时借住?』

「嗯,如你所说。」

『敢问条件如何?』

小哔率先询问报酬。

这是因为关系到肉吧。

据我事前的瞭解,他对这世界的物价,至少对日圆的货币价值已经有所理解,机会难得,就交给他来谈判或许也很好。

一如他将异世界的生意交给我处理一样。

「我就坦白问了,你们想要多少?」

『我们不会强取豪夺,端视你的财力而定。』

「看来你们真的有在认真地考虑这件事嘛。」

不过,在自家门前讨价还价不太好。

如果被人看到小哔在说话就惨了。

既然决定要谈判便转移地点吧,纵使要暂时同住,也无法挤在三坪大的寒舍共度一晚,这里实在是太窄了。应该随便找一间饭店入住,当作暂时的居住地。

这是因为她追求的并非住宿地点,而是我这同住职员的头衔。

「站着也不好聊,都见完面的话,就换个地点吧。也不能让你进我家,如你所见,我家很窄,只有一张床,也没有给访客的用具。」

「让我睡地板也没差啊。」

「但我有差。」

「好吧,既然这样的话,就去附近找间旅馆吧。」

「不过,在那之前,请拆掉摄影机。」

「暂时放着也没关系吧。」

「当然有关系,如果你不愿意拆掉的话,或是拆掉一部分而已,还留下其他的话,请当作我们会像今天遇到的那魔法少女一样,和你势不两立。」

「这还真是世态炎凉呢。」

不不不,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看来近期内必须请业者来仔细检查一番了。

一行人离开我家来到东京都内的顶级大饭店。

客房里除了寝室之外,还有客厅与会客室,更有专属的客房管家,超级奢华,与对策局安排的出差商务旅馆有着天壤之别,害我怕得不敢问房价。

虽然我认为当天预约根本不可能住到,二人静女士却一通电话立即搞定。附带一提,包含我们的费用在内,全由她买单。

由于她对我主张说「住在保全更好的地方如何?」所以这次住进大饭店,也包含了亲身示范的这层意思在内吧。一般小偷的确不可能光顾距离地面几十公尺的超高楼层。

于是,在我们抵达客厅时──

我俩坐在沙发上,隔着矮桌面对面,小哔则站在我肩膀上。当我若无其事地偷窥小哔的状况后,见到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二人静女士,让人不由自主地想拍下文鸟英姿焕发的侧脸。

「那就事不宜迟,想来谈谈报酬的事。」

『在那之前,吾想先确认一点。』

「什么事?」

『报酬非金钱不可吗?』

小哔似乎有什么主意,这么问道。

这是我们在事前讨论时未曾提及的内容。

使我不禁回头望着他。

「小哔?」

『既然你有大笔资产,就应该握有能处理高额交易的门路吧。我们目前缺乏这种社会上的人脉,能介绍我们一些这类门路,以作为这次的报酬吗?』

「…………」

『机会难得,只有一次也太可惜了。』

真不愧是星之贤者大人,具备在最后时刻向不知可否信赖的对象提议交易的胆识,这一点真的非常帅气,让我想起他过去长年来一直与那些老奸巨猾的宫廷贵族尔虞我诈,明争暗斗。

「我是无所谓,但他呢?」

『可以吗?』

若说我不会担心,就是违心之论。

课长称二人静女士为隶属于反政府组织的能力者,这种大人物的门路不可能是合法管道,论及程度高低,对方将比黑道更加恐怖。

我之所以和她保持来往,也是因为事前获得了课长许可,否则的话,他根本不可能认同我俩共处一室,一不小心,或许隔天就会遭人检举。

不过,如果小哔有意愿的话,我就想实现他的心愿。

如同他在异世界中,给予我选择自由一般。

「我对你刚才提出的提议也很有兴趣喔。」

『当真?』

「不过,希望能避免会触怒工作单位的事……」

『包含这一点在内,吾想在这里商量清楚。』

「原来如此。」

二人静女士闻言,显得能够理解。

她似乎也有兴趣。

做出用手摸下巴的动作。

「那就代表你们有东西要卖,对吧?」

『嗯,正是。』

「是从妖精界带来的东西吗?」

『你对其他世界的金银财宝没有兴趣吗?』

小哔虽然回答得拐弯抹角,但这是至今仍困扰我俩的问题──如何将异世界的金银财宝换成日圆。如果二人静女士的门路可以解决,我也会不禁满心期待。

常言道:术业有专攻,门路找内行。

如果可能的话,就活用自己魔法少女设定的这层意义,也想把异世界物品谎称为来自妖精界而挟带过来。不过,我们无法证实我们计画带来的东西,存在于妖精界,暂时对其来处含糊其辞较为安全。

「我问一下,你们打算带什么过来?」

『暂定为贵金属。』

「那是也存在这世界的物质吗?」

『你比较喜欢不存在这世界的物质吗?』

「要是你带了可疑的东西过来,如果有个闪失,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这样啊。』

小哔似乎也瞭然于心。

他平淡地与二人静女士交谈。

「不过,那还真让人感到兴趣呢……」

「二人静小姐,我们之间的交易是没问题,但我不打算做出违反这国家法律的行为,这点还望你能谅解。逼不得已时,我们会弃你求生。」

虽然不知效果如何,但先警告她一番。

考虑到阿久津课长的个性,假如因为我与她之间的关系导致引发了某种问题,能轻易地想像出他会同时舍弃我俩。正因为如此,我相信事前强势地提出意见有其意义。

我暂时想当个伪国家公务员,逍遥自在地生活。

真没想到不必每天准时上班的身分居然这么赞,不必等学会瞬间移动魔法,就能脱离客满电车,光就这一点而言,在现代日本社会中可说是特权阶级也不为过了。

同时之间,这身分也是成功迈向小哔的夏多布里昂生活的重要关键。

「又不是要卖什么可疑的药物,据商品而定,有很多种管道。虽然难以动用大笔金钱,但只是把你的生活据点搬到这大饭店的程度,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原来如此。」

「可是,你还真是老实呢。」

「我只是想不到其他威胁方式而已。」

我听见她的话后,吃了一惊。

那是一笔超越我想像的钜额金流,我原本认为能获得类似对策局所发的安家费就万万岁了,却获得金额多出两、三位数的不同提议,有种脉搏狂跳一下的感觉。

无论怎么想,这间饭店住宿一晚也要六位数价钱。

我眼前的人物似乎比我所想得更加阔绰。

不知她存了多少钱呢?

由于她外表完全就是一名小女孩,所以这对话令人感到十分诡异。

「总而言之,没确认过实物,我也无法评断。」

『我们近期内会备好货物。』

「我很期待喔,都一把年纪了还会感到兴奋难耐呢。」

小哔与二人静女士两人定下这笔交易。

若说我不会担心,就是在骗人。

她可能中途背刺我们,向课长打小报告。

不过,既然已经不巧被她得知我身为魔法中年,犹豫是否与她交易也不具意义。而且,这是我爱鸟的判断,身为主人应该爽快地接受,展现出自己的度量。

我望着小哔精神抖擞地与对方交谈,这么暗忖。

隔天,我与二人静女士坐在饭店客房中面对着笔电。

地点则为客厅区。

我坐在沙发上,注视着放在眼前矮桌上的电脑,不过,画面上只映出二人静女士一人,我则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静观状况,小哔站在我肩上。

桌上除了电脑之外,还搬来了一台萤幕,电脑画面则透过外接萤幕线,使坐在位于笔电另一侧的我也能看到画面,而这全是饭店服务。

画面上映出了阿久津课长的脸。

他一如往常是一位有型的帅熟男。

身上的西装与手表也看似昂贵。

背景八成是位于对策局办公楼层的会议室吧,他坐在会议室的椅子上,盯着电脑镜头,画面内并未映出其他局员,但死角或许另有旁人。

「感谢你今天百忙之中抽空安排这段时间。」

『我就开门见山地问了,你是真心想跳槽到本局吗?』

二人静女士恭谨地致意,课长则语气冷漠地询问。

他以严阵以待的眼神,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

「嗯,我是真心的。」

『你也曾担任与我等敌对组织的干部吧?我根本无法相信你会想转职到本局,你有能让我们信服的凭据吗?否则的话,我难以答应。』

「你的确言之有理。」

这次视讯之所以近似压力面试,因为对方是二人静女士吧。

毕竟,她是善于伤害他人的能力者,假使她在局里叛变,将损伤惨重。尽管我们人手不足,但与报酬相比,风险实在过大,连我也这么判断。

『不过,我虽然这么说,但你无疑是一名优秀的能力者。』

「你愿意积极地考虑雇用我吗?」

『目前不可能雇用你成为正式局员,但是,可以考虑约聘你从事任务。依你的工作表现,我们将来也会考虑雇用你成为局员。』

「原来如此。」

这如我所预料。

假如不豢养她的话,将演变为其他组织获得这人才的局面。倘若她去了与对策局友好的组织,倒也没问题,不过,如果由敌对组织雇用她,而且,若二人静女士的转职意愿出自一片真心,倒也会变成一桩麻烦事。

正因为如此,我们起初便失去了拒绝这选项。

『对本局来说,无法再让步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务必请让我协助你们。」

她应该也思考过这些,才希望接受面试的吧,因此,她不需多少时间就答应了。

她露出灿烂甜笑应答的模样,俨如一名符合外表年纪的女孩,如果我没在保龄球馆遇见她,一定会被她那笑容所骗,并被玩弄于股掌之间吧。

回想起来,我当初遇见隔壁邻居妹妹时,她也是这么高。

『……好。』

课长听见她答应后,冷淡地点了点头。

她暂时似乎会以打工人员或派遣员工的身分工作。对身为富翁的二人静女士而言,金钱并不是问题吧,再来就是怎么让世人瞭解自己身上多了对策局这光环了。

但不实际去任务现场,也不知还有何做法。

「不过,这么一来,我的名分是如何呢?不管是约聘或打工都行,只要能用对策局的名义工作,我都没有什么坚持。可是,如果旁人看不出来的话,我可就头疼了。」

『嗯,有关这一点,我打算让佐佐木照顾你。』

啥鬼?课长说出莫名其妙的话了唉。

这再怎样都太离谱了吧。

「课长,请稍等一下。」

等我回过神来时,已经介入两人的对话之中。

由于镜头并未拍摄到我这边,所以我并未出现在画面之中,但我所发出的嗓音理应绝对透过麦克风传到他耳里了。我根本无法忽视这段对话。

『你也听到啦?就是这样,拜托你了。』

「您还记得我是入局不久的新人吗?」

『我当然记得,你是一名深得长官缘、非常优秀的局员。』

「既然如此,我对刚才您的判断存疑。」

『我的方针就是不分年资,会率先提拔优秀局员。』

我原本打算将二人静女士彻底丢给课长,观察他的反应为乐,没想到居然变成我要负责。而且,我仅经历过两次现场任务,将等级A能力者交给我这种无名小卒,其他人又怎么能够认同。

「属下没有任何权限,当遭遇突发状况时,将不及应对。」

『你说得对,我的确没给你什么权限。』

「所以说……」

『既然如此,就给你和星崎小姐一样的权限吧。』

「什么?」

『我之后再把职权表传给你,你再看一下。』

「课长,职权的授予不是应该和职位或薪资相结合吗?」

『我想你也知道,我们局里的人事异动和其他中央的部门不同,而且,将由我全权决定。佐佐木,太好了呢,你入局仅短短几星期,就升官了两次,这是前所未有的创举。』

「可是,就算您这么说,我……」

『那是你延揽到的人才吧?要负责到最后啊,你这样推托,人家也会困惑的吧。为了本局,我很期待你的表现,还请尽你所能吧。』

听他这么一说我就很为难,而虽然为难,但又伤透脑筋。

不过,我无暇左思右想。

『面试到此为止,佐佐木,之后就拜托你了。』

「不是,所以说不是那样的。」

『我会再联络你之后的安排,你今天就和部下联络一下感情吧。还有,我等下传给你的职权表上也会有写,业务招待费最高可请款到一百万,因为我们部门是用设备投资金的名义请款的呢,要记得带收据回来。』

「课长,设、设备投资金又是……」

不等我说完,视讯面试便单方面地结束。

当视讯中断后,画面便转暗,萤幕里空无一物。

这段对话充满了吐槽点。

多亏他,客房中充满尴尬的气氛,客厅在对话中断后变得鸦雀无声,笔电风扇的旋转声听起来格外大声。而无论我等多久,画面都没再映出课长那张帅脸。

现场自然而然地陷入一阵沉默之中。

过了一会儿,坐在我对面的二人静女士低喃:

「你就那么讨厌照顾我吗?」

「…………」

她抬眸凝视我的眼神虽然可爱,却同样骇人。

那模样根本无法令人联想到,这是一位从二战前活到现在的女杰。

这可爱眼神无疑是装出来的。

「……同为新人,希望能和你好好相处。」

「嗯,或许会给你添麻烦,不过之后请多多关照了。」

我这样和课长就是一胜一败了。

我这菜鸟于心中暗自决定:下次绝对要拜见他惊慌失措的神情。

脱离上班族生活后任职的公家单位极为随心所欲。

尽管目前为大白天,不仅主管单方面命我休假,还以课长命令逼我白天喝酒,而且,帐单全额都可以报公帐核销,金额则实际上等于毫无上限,至少在一般居酒屋中,不可能触及一百万的上限。

「拿人民的税金在大白天喝酒真的有够爽。」

「对啊。」

啤酒超好喝。

连泡沫也美味。

当初想到这句宣传的人根本是天才。

「你会不会很想直接叫小姐来陪啊?」

「不不不,我哪敢。」

「我可以跟你套好说词喔,反正这些都可以报帐。」

「在二人静小姐这种美女面前,我哪敢造次呢。」

「哎呀,你这句话会让人有所期待呢。」

若说我不开心的话,就是违心之论了。

我爽翻天了。

用别人的钱在大白天开喝真的超爽。

地点为位于住宿饭店不远的闹区居酒屋,我坐在包厢之中,与二人静女士畅饮杯中物。最近从白天就开始贩售酒水的店家也增加了,民众称这种服务为小酌一杯等等。

附带一提,我们刚入店时,她因为外表年幼,所以店家拒绝提供酒品。

她则拿出汽车驾照,令我印象深刻的是她明年必须去※更新驾照了。而店员依然怀疑那是假证件,当她一并拿出护照后,才顺利让店员接受点单。(译注:不同于台湾,日本驾驶人须定期更新与换发驾照。)

之后才听她说,驾照与护照都是伪造的证件,她真正的护照早已丢失,并未留下,那一定被盖上了许多如今并不存在的国家海关章吧。

「我可以点炸鸡块和马铃薯沙拉吗?」

「你意外地喜欢平民菜色呢。」

「空腹喝酒会伤胃,我想先吃一点垫胃。」

「既然如此,就点这边这道综合生鱼片吧?」

「喔,好啊,好啊。」

「难得可以报公帐,请尽情地点菜吧。」

「你好大方喔,那就……」

我就随心所欲地大吃大喝吧。

而我在意的就只有小哔并未同席一事,毕竟不能把文鸟鸟笼带进居酒屋内,再让他啄食店家提供的餐点,近年来连这种店里也都四处装设监视器。

因此,当我们外出时,必须对他说我会尽早吃完,回来重开一场饭店酒聚。代价则为用神户牛夏多布里昂当伴手礼,星之贤者大人这才点头答应。

我也打算把这笔钱算在招待二人静女士的帐单上。

一想到能透过居酒屋帐单与去超市购物,拿回平时只会被国家征收走的税金,我就有种想暴饮暴食到消化不良的冲动,干脆也一公斤、一公斤地爆买夏多布里昂作伴手礼吧。

「话说,你很受到主管的信赖呢。」

「不,绝对没有那种事。」

「是喔?」

「因为课长重视成果,所以他信赖的大部分是基于我招揽到你。」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我和你是命运共同体呢。」

「但就算你失败了,我也会设法撑下去。」

「什么嘛,居然在本人面前这么臭屁。」

「如果不先这么说的话,我就会很担心,还请你不要欺负我。」

「愈会这么说的人,愈会在背后动各种歪脑筋。」

我呈现招待模式,刻意以较为轻松的语气聊天。

如果能借此得知她只字片语的真心话,可就万万岁了。

于是,我们边开心喝酒,边暂时闲聊着一些没营养的话题。当彼此喝完第三杯啤酒后,包厢的门忽然被人猛力地拉开,但我们应该没点餐,因此注意力自然而然地转至走廊上。

结果,见到星崎小姐站在该处。

「佐佐木,我一直在找你喔。」

「星崎小姐,竟然会在这里碰面,真是巧啊。」

上次见面是昨天在局里道别时。

她一如往常,以套装与浓妆武装自己。

深色的口红十分艳丽。

「我在检查你的手机位置后才来的。」

「喔,原来如此。」

话说回来,我带着手机呢。

我的注意力飘向西装裤口袋。

不过,纵使如此,她为何需要刻意来一趟呢?如果有事找我,打电话即可,我虽然距离对策局不远,但这段距离也是必须搭计程车才能到,选搭电车的话,感觉转车就很麻烦。

「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我听课长说了,你成为负责照顾二人静的专员了。」

星崎小姐的眼神,飘向坐在我对面的和服女童。

她的表情因紧张而僵硬。

她平常就是一名会板起一张臭脸的前辈,但今天又更加杀气腾腾。

「你知道她有多恐怖吗?」

「我有听你从头到尾说明过一次了。」

「那你还敢若无其事地和她喝酒……」

她该不会是因为担心我才来的吧?

既然如此,也找她一起用餐吧,因为她是高中生,所以无法喝酒,但吃顿饭应该没问题。我虽然并未事前搜寻便顺势冲进这家居酒屋,但意外地颇为美味,令我心满意足。

尤其是生鱼片中的竹荚鱼超赞。

竹荚鱼生鱼片好吃的店家都值得信赖。

「你也一起用餐吧。」

「你在说什么傻话啊。」

「就算你那么说,但这是课长命令。」

「我想就算精明如课长,也猜不到你会真的傻傻地来喝酒吧。当我检查了你的位置后,发现你一直停在居酒屋,动也不动,你为什么都没发现我干嘛要特地跑来确认呢?」

唉,真的假的,那是开玩笑的喔。

课长稍早传来的职务表中列有交际费,写着他之前提过的金额,因此我便不假思索地听话照做,在大白天享用了啤酒。而透过我俩聊天的气氛,我觉得受我邀酒的二人静女士也暗爽在心。

「……原来如此。」

课长,你的玩笑好难懂,我超头疼的啊。

生鱼片船上的水章鱼好吃极了。

沾上芥末酱油,一口接着一口。

再配上一片紫苏叶,根本是人间美味。

「大叔年代的人,真的都会在酒会上谈公事呢。」

「我并没有谈公事的想法啦……」

星崎小姐加入包厢之中,我俩吱吱喳喳地交谈着。

二人静女士或许看不下去,对她道:

「我也记得你,你是对策局里能用水的能力者吧?」

「那又怎样?」

「总之就先来一杯吧,你快点饮料吧。」

二人静女士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将自助点餐平板递给她。

星崎小姐则被她口中吐出的酒醉气息熏到,蹙起了眉头,露出别再对我说话的表情。这实际上等于高中女生被醉汉缠上,但后者外表看似女童,导致画面让人觉得极为诡异。

机会难得,我也趁势推波助澜吧。

「星崎小姐,你已经吃过饭了吗?如果还没用餐的话,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呢?课长有联络过我,指示说这餐可以全报公帐也无所谓。」

我也不忘对同事突显业务招待费的存在。

以一介社畜而言,若听见「这不能报帐喔」,会最为困扰。

我还记得过去痛失报帐机会的每一张收据。

「你该不会喝醉了吧?」

「我无法否定这种可能。」

「…………」

我不认为喝下三大杯啤酒就会醉,但面对一名健全的高中女生,我也不好意思随口胡诌,所以便据实以报。我十分清楚眼前的二人静女士是一名危险人物,当招待重要的业务夥伴时,我会拿捏分寸,小心谨慎地喝酒。

二人静女士大概也一样吧。

正因为如此,她才打算点炸鸡块和马铃薯沙拉等下酒菜。

「好吧。」

此时,不知星崎小姐有何想法,也坐到我的旁边。

她坐到四人桌其中一侧无人的座位上。

「星崎小姐?」

「是你们找我吃饭的吧?我要在这里用餐。」

「原来如此,谢谢你。」

「什么嘛,你也满识趣的呢。」

星崎小姐虽然是一名平时态度凶巴巴的高中女生,却或许出乎意料地很会照顾人,抑或担心我这不中用的后辈。无论如何,我此时就心存感激地接受她的美意吧。

当我在居酒屋中前去洗手间时。

我走在通道上,有人从后面喊住我。

「佐佐木,我有点事找你。」

「什么事呢?」

星崎小姐彷佛追着我似地快步走来。她果然有些抗拒与二人静女士在包厢中共处吧,我也能理解她的心情,因为我也想尽量与她保持距离,当小哔不在身旁时,我便不免战战兢兢。

「因为昨天一阵人仰马翻的,所以没能向你道谢……」

「道谢?」

「我被二人静的能量吸引攻击,半途就不醒人事了,可是,你一直留在任务现场,还带回我和目标对象吧?我还没对你道谢。」

回想起来,保龄球馆那次任务后,她在下班后也说想致谢,而邀请我一起用餐。她看起来粗枝大叶,个性却意外地规规矩矩,这与她在任务现场展现出的舍身攻击精神的反差也太大了。

「不,因为我们是两人一组出任务,所以这也是理所当然。」

「就算是那样,我也得救了,在那种状况之下,一般不会想到邀请二人静协助,击退魔法少女。无法阻止货机坠落和目标对象都是我的责任,因为有你巧妙地排解,我才没丢掉工作。」

「课长有对你说了什么吗?」

「他说要我『感谢佐佐木吧』。」

「这样啊。」

那与其说是为了星崎小姐,不如说是为了我自己。但若有人因此得救的话,我就也爽快地为此感到开心吧,尤其对方还是共同组队的搭档。

「不过,那只是因缘巧合,你不必这么郑重其事。」

「是吗?」

「对,没错。」

「但是,就算是因缘巧合,实际上我也得救了。」

人家道谢虽然令我开心,但继续聊下去的话,感觉会露出马脚,好恐怖。

虽然过意不去,但容我尽快转移话题吧。

「话说,我也有事想请教你。」

「什么事?」

「我听说你的能力是操作液体,那也包含活人体内的液体吗?比如说,如果能碰触敌人皮肤,操纵对方的血液,就是一种能媲美二人静女士的能力了。」

「如果从体内抽出血液再碰触的话,就能操纵了。」

「在皮肤底下果然没办法操纵吗?」

如果可以的话,纵使对付二人静女士,也能充分牵制她了。

基于她若不碰触对方身体,便无法发挥力量,万不得已之下,也能和她来个玉石俱焚。我不认为她即使出此下策也要对星崎小姐不利,所以至少能保障星崎小姐的人身安全无虞。

「我过去曾多次挑战你所说的运用,但从未成功过,类似的状况下,像是渗进地面或蒸发掉的话,我也无法操纵。」

「原来如此。」

看来没有办法。

虽说如果可以,也相当恐怖。

「不过,总有一天想练到可以。」

「可以用练的吗?」

「不知道,可是,能力随着使用将会成长。」

「仔细想想,我也在局里的研修中听说过。」

能力者虽然无法学会崭新能力,但可以钻研原有的能力。然而,这需要呕心沥血的努力,以及深刻理解自己能力之类,听说极为麻烦。

毕竟星崎小姐是战斗狂,应该天天都在锻炼吧。

「话说回来,不好意思,我可以去洗手间……」

「唉?喔、喔喔,对不起叫住你。」

「不会,那我就先去洗手间了。」

趁适当时机中断话题,我这大骗子便尿遁而去。

当天,我们结束白天的酒会,与星崎小姐道别,回到饭店。

回到二人静女士订房的客房。

星崎小姐确认过我们的状况,在居酒屋用完午餐后,便回去对策局了。而由于小哔也在饭店内,所以她先行离开也如我所愿。强逼小哔在她面前装做一只普通文鸟,对我这饲主而言,也于心不忍。

剩下的问题就是去异世界轻旅行了。

由于与课长之间的面试几乎如我预料地结束,和小哔会合后,想立刻回去家里。二人静女士也因此获得对策局的光环,降低了被前同事攻击的可能性了吧。

「好了,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我单手拿起装着小哔的鸟笼,这么说道。

此时,回应我的是一道慰留的嗓音。

「你们已经要回家啦?」

「虽然只是约聘,但录取就是录取,请你高调地向老东家喊话你已经跳槽了。」

「但对我个人来说,想说我和局员谈恋爱,放出更加火辣辣的风声呢。」

那样会害我遭池鱼之殃啊。

我可敬谢不敏。

不过,一想到今后要请她帮忙转卖异世界的金银财宝,为了获得她的信任,必须主动提供她一些帮助吧,仅单方面地需索,绝对无法缔结友好关系。

必须展现出与我们长期合作,将对她有利。

然后,对方在这类互探虚实的心理战中占尽优势,这就是所谓的姜是老的辣,与其鲁莽地玩弄权谋,还不如开诚布公。我望着露出若有所求笑容的女童,这么暗忖。

「你知道魔法少女的魔法领域吗?」

「嗯,就是那个可以移动到任意地点的神奇魔法吧?」

「假如发生什么事,我会马上赶到这间饭店的。」

「真的吗?」

「真的,我向你保证。」

我望向小哔后,他也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也对挂在眼前的跨界贸易终点,见到了夏多布里昂的幻影了吧,我在自居酒屋的回程上所买的伴手礼肉块似乎见效,那是总共两公斤重的稀有部位。

能靠自己决定是否随心所欲地吃吃喝喝真的超赞,而且,财源又是人民的纳税钱,我有种一口气拿回去年缴纳的※住民税与所得税之感,也实际体验到为何贪污不会从世上消失的原因了。(译注:日本各地政府对居住于该地的居民征收的税金,依所得税按一定比例缴纳。台湾并无此征税项目。)

「你以局员来说,算很会关照人的呢。」

「是吗?也罢,今天我就先告辞了。」

「嗯,以后也请你多多关照啦。」

我向甜甜灿笑的她点头回礼,离开了饭店。

【邻居视角】

这天午休,我在图书室读书。

因为今天营养午餐的主食是白饭,所以不必花时间去偷拿,顶多在午餐时段内再去盛了三次因为不受欢迎而剩下的味噌拌葱。这道菜口味浓郁,颇有饱足感,而且一定会剩很多,超赞的。

「…………」

图书室与热闹的教室截然不同,十分安静,因为有图书馆老师盯着,所以不会见到高声喧哗的学生,我讨厌吵吵闹闹,所以常常来此。

此外,对我这无法自由地在家看电视、报纸与杂志的人而言,学校图书室也是能获得社会资讯的贵重地点,杂志的种类相当多元,比课堂中的课程内容更加珍贵。

我今天也在桌上摆了一叠才上架不久的杂志。

当我翻阅页面时,并不会特别思考文章的内容,心想「也有这种事呢」,直接让资讯进到脑中,不经刻意梳理。毕竟,不知道哪些知识会派上用场。

更重要的是,这可能协助我与隔壁叔叔交谈。

我暂时默默地度过一段阅读时光。

一阵人声自不远处的书桌传来。

「你知道之前学校附近的凶杀案吗?」

「你说的该不是那起在二丁目的十字路口附近的?」

「嗯,对对对。」

从外套的颜色判断,她们应该是高我一年级的二年级学姊。

她俩坐在书桌的同一侧交谈。

她们并未高声聊天,这类聊天的声量若不持续太久,图书馆老师也不会加以警告。不过,因为没有其他学生交谈,所以嗓音自然传到坐在不远处的我耳里。

「听说全国各地都有类似的案子呢。」

「唉,是喔?」

「我爸爸是警察,今早这么说的。」

她们所聊的是我不久前遇到的事。

我原本专注于手边杂志的注意力,自然而然地飘向她们的对话。

「可是,新闻却都没有报呢。」

「据说政府下了疯狗令喔。」

「疯狗令?你是说封口令吧?」

「啊,对对对!就是那个。」

「唉,真的吗?有可能发生那种像连续剧的事吗?」

这是因为自己也相当好奇。

有人过世,且死法充满他杀可能,新闻却并未报导,这十分不自然。自己今天在图书室里翻阅的杂志中也并未提到只字片语。

而且,如今仍未抓到犯人。

至少从未出现这类报导。

犯人甚至可能潜伏于附近。

「真的啦,我爸因为这样很不开心。」

「他工作一定很辛苦吧。」

「不,不是喔,据说是有政府高层来现场,所以他很不爽。」

「什么意思,我听不懂唉。」

这表示警方举办了某种对策会议吧。

思及此,她们所说的封口令,也多少让人感受到可信度,这类似当地警局的警官在家中抱怨中央派来的官员吧。

我望着手中的杂志,脑中天马行空了起来。

这的确很像连续剧。

连我这没看过连续剧的人,也隐约能察觉到。

据说连续剧就是这种东西。

接着,当我偷听她们谈话不久后。

通知午休将于五分钟后结束的钟声响起。

原本在交谈的女学生起身离开图书室,我瞄到她们离开后,也站起身来,将堆积在手边的杂志放回原本的书架上,迅速地离开图书室。

这毕竟是学生之间的流言蜚语,不必过于介意吧。

对我而言,比起这些,获得与叔叔谈话的机会更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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