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期待和预想背叛了。
想不通。
不应该是这样的。
怎么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
比如说试着去买个东西,买的是品牌货结果却是冒牌货,在网上拍卖时买的东西送到时才发现是和预想的完全不一样的东西,这种事情在哪都能听到。
在那时每次都要宽慰死心的自己,商品退货这样的经验谁都会有一两次的。
但是在Antique的场合下,这招就行不通了。
要是冒牌货的话还好。
如果是真货,可是其能力却完全是另一种的话也只能当笑话来看了。
是的。真的有只能当笑话来看的时候。
孩子在被子里痛苦的喘息着。
这个还未满十岁的孩子,发了三天的高烧还没退下去。脸红通通的,说明发烧的温度很高,母亲不知道擦拭了多少次的额头还是浮现出豆大的汗珠。偶尔发出几声痛苦的咳嗽声,振的头疼的直哼哼。
这个村子里没有医生。只有田的这个村里,只有农民一种职业。
这个村子里没有药物。虽然也会有旅行途中路经这个村子暂时停下休息的药贩子,可是却没有买药的钱。也有为了报答吃住的恩情而拿药来换的时候,但不是每个人都会这么做。
所以生了病的话,只有躺着等待自然痊愈。
所以生了重病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我们在拜访这天知道了这个村子的现状。
拜托了。无论如何请救救这个孩子吧。
在这样的村子里,双亲拜托在来这个村子之前在城里做着类似医生的事情的我们,也是很正常的。
的确要说起来的话我们是曾经做过类似医生的事情。
为了救助被病痛折磨的人们。
可是,这不是正确的。
要说为什么的话因为我们不用药,也不做手术。
只是单纯的触摸。
那一位,只是碰触病人。
已经没问题了哦。
那一位用这么温柔的声音这么嘟哝着,右手碰了下孩子的额头。
马上
刚才还很混乱的孩子的呼吸正常了起来。红色的脸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这样的高烧就奇迹般退下了。痛苦的反复的咳嗽也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然后孩子就象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睁开了眼睛。
呀?怎么拉?
这是连着三天一直在被高烧折磨的孩子说出的久违的话。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那个孩子的父母,还是知道孩子得救了,边哭边抱着孩子。
看见了事情过程的村人们惊叹着,陆陆续续的走了过去,开口说着感谢和感叹的话。
被那一位碰触了的话,不管什么样的病都能立刻治好。
被那一位接触了的话,不管什么样的伤都能立刻治好。
这是人所不能解释的奇迹。
那一位的右手上寄宿着神灵
辛苦啦。
和平时一样打完招呼后,我来栖刻也进店了。
狭小的店里放满了首饰啦壶啦绘画啦这类的杂货。说是陈列的话,倒不如说是放置来的比较正确恰当。说是店的话还不如说是库房还来得接近些。不对,比起库房来也许还不如说是正在整理整顿中。
这个都内的小巷子里的寂寞的付丧堂古董店~FAKE~就是我打工的地方了。
没人在吗?
照理说象平时一样店里的柜台处会坐着一个全身上下黑色的稍微有点冷淡的打工少女,也许是在店后面吧。
我走到店的后面,打开门走了进去。店后面通过一扇门连接着住的地方,本来应该是有两个人住在这里的。
就这样走到了活动室,没人在,取而代之的是桌子上放着感觉很奇怪的东西。
这是什么啊?
放在桌子上的是花盘和犬形人偶。花盘里好象种着草一样的东西。那草和犬形人偶之间用一根麻绳一样的东西连接了起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花盘的部分刻着时钟的表盘,针是用来报时的。
仔细看的话发现好象闹钟一样被设定成在五点。
在离五点还有一分钟的时候,犬形人偶猛然睁开眼睛,在桌子上走了起来。受其影响草那部分也被拉扯着,慢慢的开始从花盘里拔出来。
虽然不是很明白,但看起来象是表的装置。
随着拉扯渐渐看到一个茶色的根一样的部分。仔细看那个根的部分的话,象是人脸,感觉真不舒服。
但是,我没有惊讶。这家店的老版最喜欢这种商品了。
但是,为什么是这么恶趣味的闹钟啊。我一点也没有想让这种东西来喊我起床的欲望。
我这样想着的时候犬形人偶已经慢慢离开了花盘,连着的草渐渐被拔起,一个象人脸般的根部露出来了。
总觉得好象认识这种恶趣味的时钟。
是什么呢。
记得是神话还是什么里面用狗来采集植物的那个什么东西。
名字叫什么来着。好像是
对了。是曼陀萝草。
在根被拔出来的时候曼陀萝草会发出哀鸣声,听到那个哀鸣的人会没命,所以用狗来采集这样的
难道说
突然产生了不详的预感,正在那时,时钟的针正好指向了五点,犬形人偶踏出了最后一步。
根部一下就从花盘里拔了出来,看起来象人脸的部分变得如蒙克的叫里面的脸一样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音。
(翻译者自注蒙克:挪威的画家。表现派的前驱。很喜欢选择疾病和死亡作为主题。版画创作也很多。主要作品有《叫》等。)
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哦!
我被曼陀萝草时钟震撼住了。
曼陀萝草时钟被转移到了床上,继续发出小小的悲鸣声。
切,假货。
就象是计划好的一样从深处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
是这个店的老板,我的雇主的摄津都和子小姐。
要说这个人的印象的话说是真是个美人啊是最合适的。形状很好的眉毛,看起来很有自己个性的眼睛,乌黑发亮的秀发一直伸展到腰那里。比我这个平均身高的高中男生还高了点的细长的丰满体型。身上穿的是合身到极限的衬衫,外面披了件短外套,贴身的皮西装裤使得细长的腿越发细长。
但是却是个表里不一的人。
收集这些无聊的商品,利用我来做实验品还乐在其中,做着小孩子才会做的事情还满不在乎。
话说回来,她收集商品这种仅仅算是兴趣的话,又有些不一样。
她收集的是被称呼为Antique的东西。
虽说是Antique却不是古董品或古美术品这样的东西。
那是种被有力量的古人或魔术师制作出来的被称为魔法道具,或是寄宿着人类的怨念或自然的灵力的而拥有一些特殊能力的东西。
在故事,奇闻和传说中作为有力量的道具登场。
比如说召唤幸运的石头,每天晚上都长头发的人偶,预知未来的镜子,一旦拿在手里就会招来灾难的刀。
这样的东西在这世上存在的事情又有谁会知道呢。
但是,人们往往把没看过的事情判定成是假的,或者出现在了眼前也会不在意,就算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情也只看成是偶然。
然后,把那些东西作为与自己无关的东西,认定为是想象的东西。
但是Antique其实比人类所知的更接近人类,存在于人类的身边。
她就以收集这样的Antique为兴趣。
不过,就是经常会象现在这样带了假货回来。
还蛮贵的呢,这个曼陀萝草时钟。
把还在继续叫着哦哦哦哦哦哦哦哦的曼陀萝草时钟的开关关掉了的都和子遗憾的说到。
顺便问一下要是这东西是真货的话会怎样?
一听到叫声就死啦。
这根本就不能叫醒人嘛!
有什么关系吗,反正也没发生什么损失。
还说没什么损失,这是生命啊。话说,现在我的寿命肯定缩短了。绝对。
话说回来,什么时候回来的?
都和子小姐因为去进货Antique的原因都出去一星期了。
恩,就刚刚才到。刻也,把这个也拿去陈列吧。
都和子小姐说把这个曼陀萝草时钟(假货)陈列到店里去。这样一来店里有多了件跟古董品没关系的商品。
陈放在哪里好?
随便好了。
偶然也整理一下陈列的东西好不好?
我向着店里走去,找了个适当的空位置放好了。就在一个老照相机的旁边。顺带一提这个照相机是能把被拍的人的过去以照片的形式展现出来的东西的假货。
都和子小姐也随之走进了店里,用手指敲打着收银台。
看着印有这周营业额的收款条,都和子小姐的脸僵着。看来是在意营业额了。
可以的话我真想劝劝她不要在意。
还有什么其他进的货吗?
啊,老实说我找的了一个刚挖掘出来的东西。
营业额的事情一下子就从她脑袋里消失了一样,都和子小姐开始跟我讲起了有关那个挖出来的东西的事情。
虽说是在百年前的一个废弃村庄的土地里出土的像,可是看上去有种奇怪的感觉。而且还有传说说被那座像碰到的话不管什么病都能治好。
是真的吗?
我没有试过。
好厉害,虽然很可疑。
要只是那样的话我是不会买的,实际上还有另一个传闻,据那传闻里所说,还有碰到了像的人因不治之病死掉了的这种事情。
简直就是完全相反嘛。
是啊。有什么病都能治好的像这种传闻。也有因不治之病死掉了的这种传闻。怎么样?为什么完全相反的两种传闻会出现在同一座像身上,是不是很有兴趣呢?
恩,的确。
正因为这样子,所以我找来了有关的资料和文献。从今天起我要着手调查,所以店里的事情就拜托你啦。
说着,都和子小姐就走进后面去了,啊,对了她好像想起什么来一样说道。
在不知道那个像有什么样的力量之前绝对不可以光着手碰触它哦。碰触的时候要戴上手套。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好的。
我点头呆了。
另一个打工的人,舞野咲正光着手拿着那座不知到底是何来历的像站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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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那个女的!
那个女的是假装成人的鬼女!
那个女的给村子里带来了灾难!
从寺外传来很多的人的怒号声。恐怕整村的人都差不多来包围寺庙了吧。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呢?
我仅仅只是想救村里的人们啊。
我把抱在手里的像放在了眼前。
不管什么病都能治好的像。那一位留下来的纪念的像。堆满那一位的温柔的像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这一定是那个人的诅咒
听到了村里人说的话。是这样吗。这是那一位的诅咒吗。
肯定不是的。不是的。
那一位肯定不会做这种事情的。我相信。
突然,注意到周围一下子变暖和起来了。现在是冬天。不可能发生突然春天到了的这种事情的。在那样想的时候温度不断的上升着。
被上升的热气所带动,霹霹啪啪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发出了爆炸声。
这才明白原来是着火了。
温暖的感觉变成了炎热的感觉。
不逃不行了。
我想站起来,结果却失败了向床上倒去,突然胸口深处涌出的东西从嘴里吐了出来。
不去想都知道是吐血了。
最近变得经常象理所当然般的开始吐血起来。我也传染上了流行病。
比起这事我更在意我手上的这座像。
不会被我的血弄脏了吧。
我用袖子擦拭着也许弄到了像上面的血。
然后我再次紧握住像。
但是这病并没有被治好。
什么样的病都能治好的像,已经变成了什么病都不能治好的像。
就这样烧死,或是病死,哪一样会早来呢?
里面和外面的热度让我的意识变得象暮蔼一样朦胧起来。
在渐渐淡薄的意识中,脑中闪过了这些年的每一天。
那一位的名字叫树庵。
才不过三十多岁还是很年轻的年纪却有着一头的白发。但是并没有给人变老的感觉,白发衬着他连阳光都侵入不了的雪白的肌肤,越发显出他的清廉。
树庵大人目前住在深山里的废寺中,过着每一天。不属于任何宗派,只是诚心修佛。
时而祈祷,时而模仿着那个样子雕刻着佛像,然后用右手治疗人们的病痛,使其生还。
人们为了求那一位的右手,经常到寺庙来拜访。
这个村子人少土地也很疲乏。在作物生长很困难的土地上的人们都瘦弱的生活着。没有买药的钱,也没有医生来,只要是生了病的人都会去拜访那一位,沐浴在他右手的恩惠下。
这块土地上蔓延的流行病,首先是开始出现咳嗽,发高烧,然后变得开始吐血,末期身体麻木变得无法行动,机能低下直到死亡为止。
但是右手寄宿着神灵的那一位来到了这个村庄,再也没有人死亡了。
进一步说连我也是受过那一位的右手的恩惠的人。
被双亲遗弃在山里,没有吃的东西,就那样饿着等死,就快被埋在雪堆里冻死了的时候,被旅行途中的树庵大人救了。
虽然记不太清被救的时候的事情了,还是记得冰冷僵硬的身体里被注入了温柔和温暖,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牵引醒了过来的感觉。
从那以后我就跟着那一位,在其身边伺候照顾着。
也有想象我一样在树庵大人身边伺候的人,可是他们被树庵大人全部拒绝了。
不过,只有我能留在那一位身边,我想并没有什么特别理由,只是单纯的树庵大人哀怜我这个连他一半年纪都没到的无家可归的姑娘吧。
我为了报答这恩情,每天都打扫寺庙,准备饭菜,洗衣服。
这个寺庙供奉的是树庵大人带来的黄金佛像。这是树庵大人亲手用檜木雕刻,再在周身包裹上金箔的像。象是大型的野猫一样的东西,不是很大大概是比较的对象太小了吧。但是没有上过学的我不能更好的形容出来。
总之那座像作为树庵大人的宝物,那一位的宝物也就是我的宝物。
树庵大人把那座像看的很重要,每天都勤加打扫。治疗的时候也为了借助像的力量一定会把它放在一旁。
我每天早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给那座像去除污迹。
我每天早上,都会用冬天冰冷的水洗过的布擦拭像。
真对不起总是这样,让你做这么辛苦的事情。
看到用冷水打扫和洗衣服的我,树庵大人都会这样慰劳我。
但是我一点都不觉得这些事情很辛苦。这些用冷水的做的事情和那些用热水做的事情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不同。
那里面当然也有我自己的心意在,可是主要的是在这很久之前我的手就已经失去任何感觉了。皮肤象石头般坚硬,一点感觉都没有。
在被树庵大人救起之前被埋在雪中这事大概太不好了吧。我的两只手在那时就坏死掉了。
就算是树庵大人的右手也不可能治好坏死掉的地方。
树庵大人的右手能够治好任何病痛和伤痕,可是也不可能让死人复活。同样的坏死掉的地方也不可能再次痊愈。
但还是多亏了树庵大人的右手,我不至于要切除两只手。
虽然手指不能自由的活动,稍微一点点的话还是能动动的。稍微有点腕力的话也可以拿东西,习惯以后对日常生活也没什么大的妨碍。
对我来说那就足够了。
只是
对不起,要是我能再早一点发现你就好了。
每次一想起这事情树庵大人就会握着我的已经坏死掉的双手这样说。
只有那个时候我才会想,要是我这两只手有感觉的话那多好啊。
虽然说那一位的右手上寄宿着神灵,可我却不相信有神的存在。
在贫穷的村子里蔓延的病,空腹着在野外垂死的的孩子,连这些都不能救助的神,有没有也都一样了。有或没有都一样的话那就等同于没有了。
所以对我来说那一位才是神。
治好了贫穷的村子里蔓延的病,救下了空腹着在野外垂死的小孩,那一位不是神的话又是什么呢。
但是我这样说的话,肯定会被责骂怎么可以说这么诚惶诚恐的事情。
所以我只是在心里这么想着,没有说出过口。
有一次,我听那一位说了有关他右手的事情。
起因就象是一场梦。
不小心手被生了锈的钉子一样的东西刺到了,然后就高烧不退不知道持续了多少天一直徘徊在死亡线上,就在那时的某一天。
梦中出现了佛,它用右手碰了下树庵大人的额头。
在梦中,烧就退下来了。
然后佛在离去的时候碰了下树庵大人的右手,告诉他要拯救人们。
隔天,树庵大人就醒来了,烧也退了。
醒过来的树庵大人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用右手碰了下折断了翅膀不能飞翔的麻雀。
已经被宣布一生都再也不能飞翔的那只麻雀,在被树庵大人碰过后立刻就向着天空飞起来了。
于是,树庵大人就明白自己的右手上有了佛传授的力量。
然后领悟到用右手救助人们就是自己的使命。
从那以来就徘徊在各地,引发奇迹,救助人们。
但是世上不是一切都都如意的。
随着受了不可思议的力量的恩惠,怀疑和恐惧也随之而来。
越是救人,树庵大人的力量就越被怀疑成是诅咒的东西,害怕树庵大人是假借人形的妖怪,被逐出某块土地也是常有的事。
如果那一位再向之前那样被驱逐的话,我也还是会向之前一样继续跟随他。
只要能让我呆在那一位的身边我就很幸福了。
从来没有想过会分离。
虽然如此我们还是在追求着平稳的生活。
这块土地上的村人接受了我们。
想着就这样在这块土地上长久住下去。
许愿着能继续象现在这样的生活。
只是,发生了有些让人担心的事情。
最近,那一位变得经常咳嗽起来。
跟为了寻求那一位的救助而过来的村人相似的咳嗽。
我跟他说用右手治的话不就好啦,那一位笑着说的确如此啊。
一言以概之的话那是座阴森森的像。
材质不明。看起来象是生锈的铁,也象是炭化的铜,又象是腐烂的木头。颜色是赤黑的有点干瘪,五十公分高,宽度大约两手合抱的话稍微有点抱不过来。
然后是它的形状。那是最不明白的。看起来不象是佛像也不象是恶魔像。好象是要抽象的表示什么一样,那东西的木节和墙壁的斑点看上去象人脸一样,给人留下不愉快的印象。
暂且看来作为房间里的雕像来说是不适合到了极点,那东西倒是能放在活动室里放人偶用的玻璃橱里。
然后说起碰了被说成不准碰的雕像的肇事者的咲的话,
欢迎光临ku-shon。感谢您的光临ku-shon。期待您再次光临ku-shon。(>_<上面一句翻的很狗P,实在不知道怎么表达啦~打喷嚏的声音我真想不出用中文怎么说了~55555~暂且用这种形式代替)
好象看起来有点感冒,一边打着喷嚏,一边象平常一样继续着看店。顺带一提当那个客人在打开了店门的一瞬间,觉得自己好象走错地方了一样就那样回头向右走了。今天的第一号客人的滞留时间是一秒。
“感冒了吗?”
我为了消磨时间跟咲说起话来。
“看起来象是的ku-shon。这之前就有些不舒服了ku-shon。但是我想不会有什么大问题ku-shon。”
说起表情没什么变化的咲的——打喷嚏的话——看着她不断变化的表情,我还真是有够无聊啊。
话说回来,打喷嚏这东西还真有学问在里面。既有“ku-chu”或“pu-shu”这样的让人听了感觉很萎靡的声音,也有“ha-ku-shon”这种让人感觉很豪快的声音。有些具备高等技术的人还会在后面加上“chiku-sho”这样的声音,当然这是老头子发出的声音又是另当别论了。
男的打喷嚏的话怎么样都无所谓,女孩子的话则会因为一个喷嚏被人说成很可爱。附带一说我喜欢的喷嚏声就是“ku-shon”.
这样看来咲的喷嚏还真不错……。
“…………”
感觉到冰冷视线的我回过了神来,咲正在用一惯的冰冷眼光看着我。
“干什么?”
“又在想什么愚蠢的事情了吧?”
“愚蠢两个字是多余的。”
不愧是打交道一年多了,连在想的事情都能猜到一二分。
但是我也没办法。我会想这么愚蠢的事情,还不是因为店里太空了嘛。啊,我承认我是愚蠢了。
“怎么可以发呆ku-shon。被都和子小姐看到了怎么办ku-shon。小心减你打工钱ku-shon。”
“她关在自己房间里呢,放心吧。”
都和子小姐已经在自己的私人房间里呆了三天,一心一意的看着手上的文件。
从都和子小姐说的话里看,看来碰过那个象后不管什么样的病都能治好,可连咲的鼻子的感冒都治不好,由此可见还真是希望渺茫啊。要说是照另一些人的说法会产生不治之症带来死亡的话,还从没有听说过从打喷嚏开始的不治之症。果然还是希望渺茫。
虽然看起来本人不承认,可我还是越来越觉得这次有逮了个假货来。
“一切都成空啊。”
“你在说些什么老头子才会说的话呢。”
许久未见的都和子小姐一边抬着肩膀喝着放有大蒜精华液的营养饮料,一边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好像很忙一样头发都没整理,看起来没睡觉的样子眼睛半搭拉着。有种再稍微懒散点的话都会长出胡子来的气氛
“反正不会说你啦。那么,你现在明白了些什么啦?”
“恩—,才刚开始研究没多久目前没什么好说的,但也总算明白了一点东西。”
“比如说?”
“那座象原来好象是哪个寺庙的主佛。”
“那座阴森森的像吗?”
“主佛不一定就是佛或菩萨呀。一些有名的地方不是还供奉着看起来象男人那个地方的东西嘛。只要有各自的意义就好了啦。”
“跟这有什么关系吗?”
“哎呀,我也不明白。但是有让人很感兴趣的话哦。好象那个寺庙里的和尚是个只要被他碰过后不管什么样的病都能痊愈的神一样的男人哦。”
“那样的话,不是跟那座像一样了吗?”
“不管再神奇的奇闻,也不可能发生这种事吧。什么被和尚碰过后高烧不退病倒的孩子立马恢复健康啦,或是什么不小心从屋檐上掉下来折断骨头的男人,被那个和尚碰过以后立刻就骨头复位能够行走了的这种事情。啊,还有个笑话。那个寺庙招待全村人吃蘑菇汁,好象那个蘑菇是毒蘑菇使得全员都食物中毒。和尚碰过了以后吃了蘑菇汁的人马上就恢复健康了。”
“这是什么胡说八道的话啊。象是出自邪教的话。”
“因为经常有见识过和尚力量的人,而变成了他的信者的这种话呢。但是这数量是很有限的不用在意。”
我朝着店那边看过去。
看到边咳嗽着边坐在收银台的咲,果然只不过是假货啊。看来店里新商品又上柜的日子不远了吧。
“咲,休息一下也没关系哦。”
我朝着坐在收银台的咲说到,咲没有回应我。
“咲?”
我拍拍她的肩膀,咲好象刚注意到我一样抬起了头,用总觉得哪里湿润润的眼睛看着我的咲好象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咳嗽打断了。
咳嗽?刚刚还只是打喷嚏。
“咲?没事吧?”
“没事。”
咲用跟平时一样冷淡的回答到,马上接着咳嗽起来。
看起来初期的感冒,变得好象严重起来了。
“暂且别管这里了,快进去休息吧。”
咲好象短暂考虑一般沉默着,用沙哑的声音说了声“恩”,就从收印台站了起来,身体摇摇晃晃的,我扶住了她的身子,手摸上她额头,很烫。看来她是有点发烧了。
“喂,……这么糟糕啊?”
“你们俩,在店里调什么情啊?”
从都和子小姐那里看过来,也许就象是两个人抱在了一起吧。
“她好象有点感冒。喂,振作点呀。”
我拍打着咲的脸,好不容易让她恢复了意识。咲虚弱的点了点头,进里面去了。
“难道这就是那座像的不治之症?”
“怎么可能”
我敷衍的避开了都和子小姐的玩笑。
“怎么可能,对吧。”
——————————————————————
最近,那一位的咳嗽越来越严重了。
碰一下他的额头的话,会感觉到很烫。变得开始有时会遗失东西了。
这个症状很明显是在村子里蔓延的流行病。
那一年的病越发的凶猛,到寺庙来拜访的病人络绎不绝。树庵大人对那些人很是辛劳了一番。
肯定是树庵大人比起自己的治疗来优先考虑了其他的人吧。
我诚惶诚恐的训斥了树庵大人。
你要是万一有了什么事的话,还有谁来治村里人的病啊。
这是谎话。
村子人的话才不会管事情会怎么样。
只是我不想再见树庵大人辛苦了。
但是树庵大人肯定不会肯治自己的病。
有一天,连我都开始出现那种病的症状了。无法停止初期症状的咳嗽,还开始发起烧来。早晚身体肯定会变得无法自由活动。
“到这边来,病就能治好。”
树庵大人向我招着手,右手放在我的眼前。
但是被我拒绝了。
树庵大人露出了有点惊讶的表情。
“我的事情的话怎么样都好。”
“为什么你会说出这种话呢。”
“比起我的事情来,请您先治疗好自己的身体吧。”
“我还没事。”
“什么叫没事?难道不是咳嗽不停,高烧不退吗?肯定身体已经使不出力气来了。我要是没注意的话你就打算这样下去吗?”
“别看我这样身体还是很健壮的哦。要不行的话我肯定会自己治疗的。自己的身体自己最了解了。比起这来我更担心你的事情。快点让我帮你治好吧。”
“…………”
“拜托了,请你不要让我为难。”
让他为难,这话居然是因为我而起。我从来没有想过会让树庵大人为难。我不想见到树庵大人为难的表情。
尽管如此我还是拒绝了。
如果我接受了治疗的话,树庵大人肯定又会把自己的事情再次延后吧。我想或许是右手的力量有使用次数的限制吧。要是那一回为我而用了的话就浪费了。
要是真是那样的话必须让他自己先给自己治疗。
“不管你怎么说,我也不会在你之前接受治疗的。”
知道了我的决意之顽固,那一位象是下定了决心一样把事情告诉了我。
这只右手不能治好自己的病。
————————————————————
那之后过了三天了。
咲的样子还是一点不见好转。
咳嗽不停,热度也退不下来。意识也很不清醒,换衣服自己也不能轻松完成,吃饭时勺子也会拿不稳掉地上。
“恩—,大事不好了。”
刚结束完帮咲换衣服从房间里走出来的都和子小姐面有难色的嘟哝着。
“情况,很糟糕吗?”
“恩?啊,那还好,我在意的是其他事情。没有换的衣服啦。”
“什么?”
“你看,家事本来全部拜托咲做的。现在没有换的衣服了。也就是说。我的换的衣服也没有啦。”
“你不洗衣服的吗?”
“我不会做家事。”
面对理所当然的说着这话的都和子小姐,我全身无力了。
“你能帮我们洗衣服吗?”
“恕难从命。”
“喂,替两位女性洗衣服的机会可不是常有的哦。衣服的话有睡衣,还有下装哦。”
“恕我断然拒绝。”
“你保守啊”
“只是觉得麻烦。”
“哎。算啦。小咲,今天要醒了的话,你就跟她说说话,不过时间可别太长。”
都和子小姐拿着换洗衣服向里面走去了。
我取而代之走进了咲的房间。虽然不是第一次进来了,可每次进来还是会觉得她的房间真是够简洁的了。和店里那种东西杂多的感觉完全不同,房间里都没什么东西。除了台子,连衣裙以外就只有张床了。别说布娃娃了,连张海报都没贴。
穿的衣服以黑色为主,房间里的主基调倒是白色的。现在看来倒有点医院的味道。
“你在认真的看什么啊?”
被子里只露出了半张脸的咲挖苦到。
“还真是另人扫兴啊。要我把曼陀萝草时钟拿给你吗?”
“不需要。”
“是吧。我也不需要。”
我坐到了刚刚一直是都和子小姐在坐着的床旁边的椅子上。
“身体怎么样了?”
“不算好。”
“感冒的人不要扯强。”
把世面上有卖的退烧片贴在了咲的额头上。本来打算写上“肉”这个字的,想想这把戏都那么古老了也就做罢了。
好象察觉到我伸出手的这事会有危险一样,咲在床上象条虫子一样蠕动着想要远离我。
“我什么都没做。”
“不是那样的。”
咲从被子里露出半个脸看着我这边,
“因为我没有洗澡。”
咲用让人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小声的说道。
“洗澡?又不臭……”
正嗅着臭味的鼻子,吃了一记正拳。动作迅速的感觉不象是个病人。
“对不起。”
“什么事?因为打了我?”
“打工啦。我都休息了三天了。”
感冒会让人灵变脆弱吗?竟然说出了这么正经的话。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店里一直很空。”
“被都和子小姐听到了的话她要生气的。”
“她听不到的放心吧。”
“听到了哦。”
惊讶的转过身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都和子小姐正站在那里。手上拿着一瓶矿泉水。都和子把那水抛给我后,说了声之后到我这来就走出房间了。
“所以我早就说了吧。真蠢。”
咲在试着把从我这拿过来的矿泉水的瓶盖扭开,却失败了好几次。大概是使不上劲吧。我把矿泉水从咲那拿过来,开了瓶盖后还给了她。
很渴了吧,咲坐了起来很美味的喝着水。
我看到咲的样子后有点惊讶。
“怎么啦?”
“没什么,没想到你有那样的兴趣啊。”
咲穿着让人萌到了的茶色睡衣。如果把头上帽子一起戴上的话就完全是个狸了吧。
“因为都和子小姐没有其他衣服了。要我选的话还是黑色的狸好。”
“是因为颜色的原因吗?”
“还有其他原因吗?”
“没有,但是不会有黑色的狸吧。你应该选企鹅的。”
“企鹅的话腹部是白色的,不要。”
什么不要啊。差不多,狸也应该腹部是白色的吧。当我指出着矛盾的时候,
“被你这么一说倒也是啊。我还真是笨呀。”
虽然也不是没有后悔,可看起来也没有妥协对黑色的喜欢。……怎么是这么毫无成果的对话呢。
“那么,算了,睡衣的事情暂且放一边,好好休息吧。明天的话差不多就会好起来了吧。”
“恩”
坐的时间有点长了,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打算出房间了,
“啊,等下”
咲把我喊下。
“恩?还有其他什么事吗?”
“恩。那个……”
咲没有看着我,用极小的声音嘟哝着。
“…………谢谢。”
脸颊红红的,肯定是因为发烧的原因吧。
好象打算蒙混过去一样咲慌慌张张的拿起矿泉水瓶往嘴里灌水,然后不停的咳嗽着,最后在被子上吐了出来。
“小心点呢。”
大概是水进到奇怪的地方了吧。呛到了的咲边笑着说倒。然后我注意到了。
被子上浮现出了红色的斑点。
“咦?”
我不由的看向了咲。
擦着嘴的手上留下了红色的东西。
——————————————————————————
树庵大人把右手的事情详细的告诉我了。
树庵大人的右手并不能治好病痛和伤痕,而是作为注入了自己的生命力的一部分的媒介。
也就是说人的生命力是水的话,树庵大人的右手就是用来注入那生命力的勺子。
通过右手注入的树庵大人的生命力,通过接触注入了人体使其人体的生命力活性化,凭其自身的治愈力治好自己的病痛或伤痕。
所以死人无法复活,火伤或冻伤后坏死的部分也不能恢复原样。
死人没有活性化的自己的生命力。
所以树庵大人自己无法使自己的病痊愈。
自己的生命力注入自己体内的话,那个量还是不会发生改变。
我在那时候也第一次知道了树庵大人的治疗是自杀行为的这种事情。
树庵大人说自己注出去的那些生命力真的很少量,吃了饭睡上一天就能恢复元气。
所以治疗人们的病痛和伤痕的事情不是自杀行为。
但是,生着病身体虚弱的人做那种事情的话不是自杀行为是什么。
知道事情真相的那天起,我就开始把来寻求树庵大人右手的村里的人赶回去。
因为我想让那个人能安心静养。
我向村人好好的解释过了。
树庵大人和大家一样生病了的这种事情。树庵大人的右手不能治好自己的病的这种事情。约定好等树庵大人病一好,就给大家看病。
一开始还能勉强接受的村人们,在长时间持续下开始也变得怀疑起来。
有的说,不肯借出力量肯定是想骗取金钱吧。
有的说,肯定是优先考虑出的起高价钱的城里人吧。
大家好象都忘了被救过的恩情,每个人都胡说八道起来。
这更加强了我想让树庵大人远离村人的决定。
我的眼里只有树庵大人。
当然我什么都没有告诉树庵大人。
我告诉他流行病消失了,村人都恢复了健康好好的生活着。
那太好了,每次见到树庵大人那安心的表情我就心里很痛,我心里有鬼,继续说着谎话。
但是就算再怎么安心静养树庵大人的状态还是一天天的恶化着,咳嗽不停高烧不退,最终自己独立吃饭独立行走都变得困难起来。
在那种情况下,从某天起树庵大人开始用他那不灵活的手雕刻起佛像来。
剥掉了一直那么重视的像的金箔,把它当成跳蚤一样用榔头敲打着。
当我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做时,他说是为了完成这座像,想要更加的接近梦里见过的那个佛。
在我眼里看来已经很完美的那座像,在树庵大人看来只是未完成品。
每天都直到深夜,一心一意的雕刻着。
就象连一天,一小时,一分钟,一秒都不想浪费掉一样一刻不离。
就象被什么追赶着一样很焦急。
我不知道他在被什么追赶。
我担心他的身体,跟他说休息一下他也不听。
在那里好象有什么阴气逼近。
雕刻佛像的这种行为,意味着对佛的信仰。
也许那一位以生命力来雕刻佛像,是希望谁能救救他吧。
能救那一位的,只有佛吧。
这种行为就是信仰。每一下雕刻都是队佛的信仰的证明。
尽管这样,我还是有时,看着这种行为有想要一刀挥下去的冲动。
我不知道我到底怎么了。
这样过了几天后——
树庵大人满足的完成了那像。
那座佛的脸就象无波纹的水一样平稳,象一片云都没有的一根鸟的羽毛都不见的天空一样湛蓝。
在那座象的身上一点都见不到被追赶着的焦虑,阴森森的魄力。
如今看了这座像后,我就明白了树庵大人说的以前的像是未完成品的意思。连没上过学的我都能明白。雕刻好的像是从未见过的杰作。
但是比起觉得像很好来,总觉得似曾相识。
就好象是空腹加寒冷就快丧命的我,醒来后第一次看到的树庵大人一样。
树庵大人又会再次否定的吧。
但是那座像,就象是树庵大人自己。
它包含了树庵大人的全部。
那座像是树庵大人的化身。
——但是,当这座像完成的时候,树庵大人已经不能轻易的抑制在被子上吐血了。
经常吐血,把血吐在我这个照顾他的人身上的时候也变得多起来。
每当那时树庵大人就会因为觉得弄脏了我而道歉,用那个右手帮我擦拭鲜血。
用那个象枯木般的细吸的右手。
我看着树庵大人虚弱的样子流下了眼泪。
不知什么时候起我变得无法正眼看他了。
脑子里想到了救树庵大人的方法。但是那太恐怖了我说不出口。
然后有一天,树庵大人说了。
把这个右手砍断吧,这样的话。
我——
我——高兴的颤抖起来。
树庵大人原来跟我想的一样。
那个恐怖的无法说出口的想法,原来是和树庵大人一样的想法,这让我高兴的无与伦比。
我把树庵大人雕刻佛像时用过的槌子拿在手上,向那个右腕挥了下去。很多下很多下很多下很多下。
树庵大人的身体已经没有疼痛感了,总算还是件好事,能够救他。
挥舞着槌子几十下后,我终于把右手从树庵大人的身体上切离下来了。
树庵大人的右手要是不能救他本人的话,那么把那个右手变成不是树庵大人的东西就行了。
就象树庵大人的右手能治好其他人的病一样,要是右手不是树庵大人身上的部分的话也就能够治好树庵大人的病了。
到时我通过这只右手,把我的生命力注入给那一位就行了。
树庵大人能恢复健康的话,我变成怎么样都行。
这条命的最后一点一滴都奉献给树庵大人也可以。
——但是树庵大人的病没有治好。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我的生命力不能转递给树庵大人?
好奇怪。
不可能这样的。
从树庵大人身上分离下来的右手,应该能救树庵大人的。
不能救自己的生命的右手,切割分离下来以后应该就成了能治好树庵大人的右手才对。
树庵大人抬头看着我。
“呃”
我看着眼前的树庵大人,发出了抽痉一样的悲鸣声。
从树庵大人中途断了的右肘处流淌下来的血洒落了下来。生命力正在凋零。
失去右腕,满身是血的树庵大人匍匐在地板上,抬头看着我。
为什么这一位会失去右腕呢。
——因为我割下了他的右腕。
为什么这一位会匍匐在地板上呢。
——因为我割下了他的右腕。
为什么这一位会快要死了呢。
——因为我割下了他的右腕。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害怕我自己做过的事情,飞奔出了寺庙。
结果我到底做了些什么啊。
本来想着救树庵大人的。
满脑子都是想救他的想法。
——没想到事情会失败。
我向村人寻求救助。
但是我之前拒绝了村人的恳切愿望,所以没有人肯救助我。
看着满身是血的我,仅仅只是吃惊的声音。然而还是有一个老婆婆肯帮助我了。
她是以前,被树庵大人救过的孩子的祖母。是个当树庵大人卧病在床,不能救村人的时候也绝对不会背后说损人的话,还挂念着树庵大人的身体的老婆婆。
我把她带着回到了寺庙。
看到那个惨状的老婆婆被吓坏了。
失去右手,沉浸在从那个断面流下来的血的海洋里的变成了尸骸的树庵大人。
在他的旁边取代我看护着他的只有那尊佛像。
我走近那一位的尸骸,抱在怀里。
我注意到他的怀里揣着张纸。
不认识字的我拜托老婆婆,帮我读那张纸上写的东西。
知道了那一位所想的和我所想的是完全不同的事情后,我泪流满面。
我在那天,失去了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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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嗽,高烧,吐血,还有身体不能动……真象啊。”
都和子小姐一脸严肃的说着。
“象?什么意思?”
“象那座像的传闻中出现的流行病。”
“如果那是带来疾病的‘Antique’的话,要怎么才能治好呢?”
“很遗憾,目前还没看到有关这座像的不治之症的治疗方法。”
什么叫如果。差不多该承认了吧。这不是假货。现在,在你眼前的这个是会给接触到的人带来不治之症的“Antique”。
“别泄气。我只是说目前还没看到。让我再多查点资料再说。”
“我也来帮忙。”
事情都变成了这样的话还是快点读完文献的好。
我把脑子里想的会不会来不及的讨厌想法排除掉,我跟着都和子小姐回房研究起文献。
文献是对发现像的废村上的传说的整理。
不管什么病都能治好的像。或者是因为不治之症带来死亡的像。好象是那些对这些传说感兴趣的人调查的资料。
之前读到的是比较古老的文献。那里面记载了很多寺庙的和尚碰触村人帮他们治病的事情。但是没有让死人活过来这种事情。治好病痛和伤痕的事情倒是多不胜数。那些病中就有跟咲的症状类似的。
“恩?”
看到了一个奇怪的记载。
和尚感染了流行病,为了疗养在人前失去踪迹这样的事情。不管什么病都能治好的和伤,为什么会因为感染流行病需要疗养呢?
继续读文献,会发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和尚就没出现过了。有说是因为流行病死了的,也有说是失踪了的,反正各种各样的说法。
然后是作为代替和尚出现的他的弟子,和和尚所在的寺庙的主佛像。
看到了拿着主佛像的弟子,利用那座像象和尚那样好多次治好了别人的病的这样的记载。
但是接着读下去的话,却写着被那座像碰过以后病没治好,因为流行病死了很多人。记载像的力量失去了的事情。
接着读下去,变成了接触过像的人感染了病,死了的这样的事。
有关这的记载含糊不清。不能抓住什么有用信息。这些事情只是作为传闻被罗列了下来,
要是我的推理成立的话,恐怕那个和尚没有什么力量。有力量的是这个“Antique”的奇怪的像,和尚只是使之看起来像是自己接触后把病治好的吧。
我不知道为什么和尚会消失不见,但是像被他的弟子继承了。弟子看来跟和尚不一样,什么都没隐藏,被看出来是通过接触像来治好病。
知道这么多就够了。问题是之后。
为什么一开始能治病的像,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带来病的像?
能治病这样的传闻只是谎言吗?
还是说其能力产生变化了呢?
或者说如果没有一定条件的话,就不能治好病?
哪些事情哪都没写。
明明要是知道了那些事情的话也许就能帮到咲了——
读完的文献后面作为后记记载着著者的意见。
“像是奇怪的抽象的形状,好象是把人的憎恶和悲叹形体化后表现传递出去。实物也肯定是那样的东西,但是意外的也有说像是端庄的刻着佛的样子这样的说法。
要是真是这样的话或许这座像是替人受过的人偶一样的东西。
因此,持续代替接受了人们的病痛和伤痕的像,为了替人们受过可怜自己的身体持续被玷污着,结果本来是佛也变得恶魔化了。
会这样想的大概只有我吧?”
难道是替人类背负了债务的关系吗?
仅仅是帮助的人的这点分量的话,也不至于会死人吧……
突然,寝室的门对面传来小声的不断咳嗽声。
我想看看咲的状况,就向咲的房间走去。
躺在床上的咲虽然发着烧,却因为血气丢失的原因脸色苍白。看起来象是睡着了,却因为时时的不停咳嗽使身体摇晃着。
我伸出手想帮她把被子盖盖好。
正在那时,突然感觉到头脑中有什么东西在一闪而过。
意识到眼前变得一片白色。
看不见了。现在,在这种状况下,我一点也不想看到有关死亡的未来。
但是它并没随我愿。
和我的意志无关,“Vijon”发动了。
我的脑袋里开始噪声四起,头疼起来——
躺在地板上的咲那会说话的眼睛,看着我这边。
我想跑到咲那去,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倒了。
我的脚边滚着那个感觉很不祥的像。
我踢了一下那座像,这次像滚到咲跟前去了。
咲的眼睛半闭着,没有焦点。
本来应该能看到我的,却看不到我。
咲好象想要说些什么,张着嘴。
但是取代声音的却是吐出来的大量的血。
尽管如此咲还是想要说些什么,张着沾满鲜血的嘴巴。
但是声音没有传到我耳朵里,震动一般摇晃着嘴唇,然后咲就那样——
“……你看到了什么?”
“!”
我回过了神。
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了,看着我。
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还没有。我看到的未来咲是躺在地板上的。但是现在的咲躺在床上。我看到的未来咲的眼睛没有焦点。但是现在她在看着我。有焦点。的确是在看着我。
那个未来不是现在的事情。
肯定是稍微以后点的未来。
不知道是多久后的未来。但是不是现在。肯定不是现在。
“……醒,醒啦?”
没有回答之前的问题,我帮她重新盖好背子。
“喂,到底看到什么了呀?”
咲重新问了一遍,我只能回答了。
“啊。……在看你流着口水的悠闲的睡脸哦。”
我笑着跟她说。
就象没有加油的报废的机械一样,毫无动力。
我帮她拉好被子后,再也无法忍耐下去了,走出了房间。
“差劲的谎话。”
耳边隐隐传来咲沙哑的嘟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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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不是我哭的时候。
必须继承那一位的遗志。
那一位直至死亡一直在雕刻的那座像。
那一位传给我的那座像。
寄宿着那一位右手的力量的那座像。
连接着那一位和我的那座像。
拿着那座像,我就必须拯救人们。
我手拿着像下了山。
村人用奇异和畏惧的眼光看着我的事情光凭气氛我就感觉出来了。
但是我不在意。
我向村人询问有没有病倒的人。
他们告诉我有一个已经卧病在床一个多月了的老人,于是我就去那户人家了。
你来干什么,针刺般的语言随即而来。老人的女儿以前到寺庙里寻求过救助,一直记着被拒绝的事。
“为了救你而来。”
“你来能做些什么?树庵大人去哪了?请把树庵大人带过来呀!”
“请放心。这座像能救你的父亲大人。只要碰一下就好了。”
大概觉得只要碰一下的话没什么关系吧。或是因为无计可施了吧。卧病在床的老人的女儿比想象中更快的把我带回了家。
听到了老人的咳嗽声。果然象是流行病。
我坐在老人的边上,从被子里拿出他的手。
老人一下子就激动的咳嗽起来,咳嗽中夹杂着含糊不清的声音。这之后马上,脸上就有什么东西流下来了。
毫无疑问那是血。
“对不起。一定很痛苦吧。但是请放心。这座像会把你治好的。”
我握住老人的手,碰了下那座像。
马上刚才还很痛苦的那个老人突然就止住了咳嗽。
老人就象完全没什么事一样站起身来,睁大了眼睛,对自己能站起来也感到很不可思议。
从老人的女儿和来看热闹的村人之间传出了感叹的声音。
那情形跟树庵大人第一次在村人的面前救了一个孩子的情形很象。
会相象也是肯定的。
“已经没问题了。”
“啊……啊……”
老人感激的说不出话来,急急忙忙的擦拭着吐在我身上的血。
“请不要在意。”
我很温和的对那个老人说道。老人紧握着我的手,说了不知道多少次感谢的话。
觉得不可思议的村人之间互相说着话。
“发生什么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不就跟被树庵大人碰过一样嘛?”
我回过头开看着村人们,告诉他们。
“因为这座像是树庵大人的化身。”
从此以后我又再次取回了村人们的信用,每天持续治疗着那种病。
一时期内,村人似乎是想报复被拒绝的事一样,治好了不知道多少人。风声传到了村外面,很多人从旁边的村庄,甚至是从很远的城里赶过来。
当然我并没有拒绝他们。
我打算把这数百,数千的人从病痛和伤痕中救出。
甚至打算把以后来访的人也全部救活。
就象那个人曾经做的那样。
象继承那一位的遗志那样。
“对不起,是孩子!孩子发烧了!”
今天也有村人拍打着寺庙的门来寻求救助。
母亲的怀抱中的孩子不住发出急促的呼吸声。呼吸间隙夹杂了很多次的咳嗽,然后又开始急促呼吸起来。手碰下额头会感觉到非比寻常的热度。
“拜托了。用那座像救救这个孩子吧……”
“走边请。”
我把抱着小孩的母亲引进了寺庙里。
母亲放心了一般呼了口气,走进了寺庙。
“像呢?像在哪里?”
母亲一进寺庙就开始寻找着像。一看到供奉在佛坛上的像,就想走过去把它拿下来。
“请住手!”
我发出尖锐的声音,母亲好象吓到了一样停下了。
“不要轻易碰触它。能够接触像的,只有我和生了病的人。”
这座像是树庵大人留下来的重要的东西。
不能被破坏掉,或是被盗走。既使是想要救孩子性命的母亲,也不可以轻易碰触。
“对,对不起。”
我把像从佛坛上拿下来,拿着它走到了孩子跟前。
孩子已经昏迷了,持续反复着咳嗽和急促的呼吸。
“马上就会恢复健康哦。”
我拿起孩子的手触摸了那座像。
孩子马上就停止了咳嗽,恢复健康了——肯定是的。
但是,孩子突然就开始不停猛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
“?”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病没有被治好。
我再一次拿起孩子的手触摸了像。
“……呃……呜……咳咳咳咳……咳咳咳!”
孩子变得更加剧烈咳嗽起来。身体不住的摇晃,很痛苦的样子。
咳嗽变剧烈,甚至还吐起血来。看到他满脸满身的血,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怎么了?振作点!要是早点用这座像!早点的话这个孩子就能得救了!”
母亲狂乱的喊着。
然后,不咳嗽了,剧烈的抽动也一下子就停止了。
啊,治好了。
我这么想着——
同时传出了母亲绝望的叫声。
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但是流言在村里传开了。
我没有救得了那个孩子的流言。
但是这绝对不是我恶意为之的。
我救了几百个,几千个人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因为没救活一个人而被忽略不计的。那一位的右手,那一位遗留下来的像,不能够让死人死而复生。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所以孩子肯定是本来就治不活了吧。病以像之力量所不能及的的速度进展着吧。这种事情不会发生了。应该不会发生了。
但是事情并不是这样发展的。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呜”
又来了。
又一个接触过像的人,病没有治好,那病甚至开始加重起来。开始不停的剧烈的咳嗽着,吐血,然后死去。
我知道他们想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但是连我也回答不出。
发生什么了呢。
到底是什么让这座像产生变化了?
“能不能说明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村长把我喊来,开口第一句话就这么问道。
“目前为止你都说那些接触过像的死掉的人是本来就治不活了没有办法了。但实际上真的是那样吗?难道就没有不是因为这种原因死掉的人吗?”
“那个……”
我回答不上,只能沉默着。
“所以我说过了。”
不知道谁发出来的声音,打断了这个沉默。
随着这好象割断了人山人海的声音,一个人影在我的面前出现。
那人是砍断树庵大人的右手的那天,随我到寺庙里去的那个老婆婆。
“那一天,我看到了哦。树庵大人死掉了的事情。但是不仅仅是死掉这么简单。他是被杀的。被人用槌子打死的。”
“老婆婆,你怎么还在说这种话?这种谎话……”
“才不是谎话!我用这双眼睛确确实实看到了。可是谁都不相信我。”
说是确实看到了的话,看起来就象是用那个槌子把树庵大人杀死了吧。然后说到是谁杀了他的话,大概也能想到是那个时候满身是血的我吧。
这个老婆婆把这件事跟村里的人说了,可是因为我无数次治好了村里人的病,所以村里的人都不相信她。
但是现在不同了。怀疑已经萌生了出来。
村人们在老婆婆之后控诉着 “老婆婆说的话是真的。”“这是树庵大人的诅咒。”“是为了让树庵大人被杀的仇恨得以沉冤得雪。”每个人都开始说些责备的话。
但是另一方面也有些保护的人存在。“那座像救了我们的小孩。”“树庵大人的报复这样的事情不可能发生。”“死去的人都是本来就治不活了的。”
“村人们的意见已经被分开了。我也想相信你。但是怀疑的人很多我已经没办法了。现在我需要你能证明,需要那座像能治病的证据。需要死去的人不是被那座像害的证据。”
“我没有死这件事情不能作为理由吗?”
我用两手拿着像。
如果是那一位对我的诅咒的话,我应该第一个被杀掉吧。
如果这座像能够杀人的话,我应该第一个被杀掉吧。
但是行不通。
触摸了这座像的我没死的事情什么证据都不能算吗?
“恩。有什么关键性的证据吗?”
“我不是看过了树庵大人的遗书吗?”
“这难道不是你自己写的吗?”
老婆婆的怀疑是明摆着不相信我。
“树庵大人是个大好人哦。好多次的救了我的孩子和孙子们。我想那个人是不是就是神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对,我比你更这么想。
“你听过这种话没?讲的是杀死神的男人的事情。”
“?”
“很久以前,神还留在这个土地上的时候,出现了一个杀死了神的人类。吸了神之血的刀寄宿着不可思议的力量,得到刀后仍然不能满足的那个愚蠢的男人,因为刀的原因取得了巨大的战果,一举成名了。有一天,男人的家里被小偷光顾了。男人为了守护家里人,取出刀想砍了那个贼人。但是那把刀没能够砍到那个贼人。在战场上无所不能有着自豪的成就的那把刀,连一个贼人,不对,是那个人的一点皮毛都没砍到,反倒是男人和他的家人都被杀死了。
神之血赋予了刀力量。但是神是绝对不会原谅杀死了自己的人类的。这是神之天罚。在最需要保护的时候,在最不能砍不到的时候,那把刀背叛了那个男人,变得不锋利了。
明白了吗?我都说了这么明白了。”
“什么?”
“杀了树庵大人后那个血不是沾染到那座像上了吗?难道不是想要把树庵大人的那种力量抢到手,做跟他一样的事情吗?”
“不,不对!我才没有……”
“你想狡辩的话随你了。但是呢,那座像杀了人的事情是最好的证据哦。树庵大人的诅咒。不对,是天罚。树庵大人一定会给你惩罚的。”
老婆婆使劲打起那座像来,连着我的手一起。
“你,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打那个人遗留下来的像!”
“呃,你看不见这个像吧。那样神圣的树庵大人作出来的像,现在已经扭曲成不吉的样子啦。喂,难道大家想一直被这女的骗吗?树庵大人的惩罚也会降临到你们身边的哦!”
村人们都感觉到很恐怖,明白到要明则保身。
“有谁,有谁能把像帮我捡回来。”
我恳求着,可是村人们没帮我捡回像。
那个老婆婆病死了,是在这之后几天发生的事情。
同时也是我失去了村人们的信赖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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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活动室,我虚脱了一般坐了下来。
一闭眼,脑海里浮现出来的都是刚才“Vijon”让我看到的最糟糕的未来。
这算什么“Vijon”。
这算什么能看到未来的“Antique”。
就算没有那个东西也能太过清楚明白的明确未来。那种未来,现在就算看到了又有什么意义吗。
为什么在咲伸出手拿那座像之前,我没有看见!
我看着那座像。
那座把咲逼到了死亡关头的诡异的像。
被放置在玻璃橱里的那座让人感觉很不好的像,好象为了用自己的眼睛确认发生了的事情一样,只是静静的呆在那里。
我把手伸进了玻璃橱里。
要是现在我碰了这个东西的话,是不是就能看到新的未来了?
是不是“Vijon”会让我看到有关我的死亡的未来。
那样的话是不是就能找到能够帮助咲的关键了。
我脱下了都和子小姐说过要戴着的手套。但是我的手被另一手阻止了。不知什么时候,都和子小姐进来了站在我面前。
“你是打算直接触摸吗?”
“没碰到哦。就打算装做……”
“会死的。”
都和子话里的沉重感打住了我想说的敷衍话。要是都和子小姐没有阻止我的话,我不知道如果“Vijon”没有让我看到未来的话我的手是不是能停的住。
“你知道些什么了?”
都和子小姐冷静的说道。
注意到我一下子没力气了的一样了。
“喂,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好象在责备我为什么想要碰触那个像一样说道。
“因为这样下去的话那家伙……”
“有必要吗。”
“因为那家伙……”
那家伙,不知道怎么说,自从相遇后就发生了很多事情,还不到一年。
现在只不过是一起打工的关系。我和她的关系仅于此。
但是我没想过。
我原来想要跟她在一起更长时间。
我原来想要跟她有更进一步的关系。
不是为了什么。
不能很好的说明出来。
我无法想象失去咲的这种事。不对,何止那样。一想到会失去咲我就无法平静下来。光想的话,我都要被一种失去一切的无法忍受的丧失感搞崩溃掉了。
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但是不仅仅是脑子,连情感都是那样控诉着。
……尽管这样我还是什么都不能办到。
“————咕!”
我敲打着那座古董像,连着玻璃橱一起。
随着比例的破碎声,像滚到了地板上。玻璃碎片混杂着裂开的像的碎片,在活动室里掉了一地。
“不是‘Antique’的错。‘Antique’只是一种东西罢了。本身并没有罪过。”
“那么,你是说碰过这个东西的咲有罪过吗!”
“不是的。”
都和子小姐又摇起头来,
“把它带回来的我有罪过。”
“————!”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踩着滚落在地板上的“Antique”的碎片。
“难道连你也不明白?”
要是能明白的话肯定就行动起来了。
“有时候是治病的能力,有时侯是带来病的能力。我倒是想要调查一下这种相反的传闻……”
都和子小姐低沉的嗓音,让我的头脑有写冷静了下来。
“……‘Antique’的能力难道发生改变了吗?”
“从来没有听说过‘Antique’的能力会发生改变。”
要是不是能力发生改变的话,这座像到底是哪里发生改变了呢。
为什么救了很多人的像,会变得杀了很多人。
“怎么……了吗……?”
看见了倚在门边的咲的身影。大概是注意到了很激烈的响动声所以从床上下来看了吧。
脸色还是和之前一样很苍白,可总算能下来走走了。不对,肯定还是什么都没变的美好谎言。状况看起来比之前更糟糕了
“你在干嘛。不要勉强要老实的……”
我话还没说完,咲突然无力的膝盖软了下来。很是痛苦的抓着胸口,开始不停的咳嗽起来。我产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咲就那样吧嗒一声倒在了地板上。咲只有脸稍微抬起了点,用她仿佛能说话的眼睛看着我。
“咲!”
我想跑到咲那去,却被绊倒了。
我的脚边滚着那个感觉很不祥的像。
我踢了一下那座像。像撞到墙壁弹回了地板上,在咲的跟前停住了。
“!”
我的身体流淌着一种无法说出的恶寒感。
这就是“Vijon”让我看到的未来的映象的事情。
未来的映象中咲倒在了地板上。
咲睁着好象有话要说的眼睛看着我。
我用脚踩了下那个诡异的像,像滚了起来。
我一脚把那个像踢飞。
太充分的情况摆在了面前。
一样。不一样。一样!不一样!
肯定和否定在我的脑海中徘徊。
我什么都不想的打算跑到她跟前去。
咲拼命的想直起身子,可是却不停的咳嗽。捂着嘴的手上溢出血来。啪嗒啪嗒滴在像上面。
然后咲就那样眼看就要倒在像的上面。
我一把抱住她,支撑着她。我感觉到要是再碰一次那个像的话,那个时候肯定一切都要完了。
不停咳嗽着的咲的血流到了我身上。
“……对……不……起……”
在咲想要远离我就要倒下的时候,被都和子小姐支撑住了。
“……擦掉血……也许会传染……”
咲用手指想要擦拭我脸上的血。然后那手又被血染红了。
“更……脏……了”
咲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那只手现在好像就要碰到像了,都和子小姐慌张的重新抱住了咲。
很久以前的人就是这样丧命的吗?
寻求像的救助,却被背叛了吗?
然后人们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快要死的人逝去吗?
我想把咲从那里挪开,又一次一脚把那像踢飞。
像上面滴落的咲的血,就象被像吸收了一样消失了。
“!”
不对,不是这样的。像并没有吸收血。血好好的付着在像的表面上。只是,颜色过于接近看不见了。
我心中灵光一闪。
“刻也?”
把咲交给都和子小姐照顾,我用戴着手套的手把像捡了起来。然后用手指擦拭着咲的血。没擦干净的血又带着弄在了像上。
血这次象被同化了一样看不见了。
救过数千,数万人的命的像。
流行病开始咳嗽,吐血,身体变得无法行动,最后带来死亡。
这座像到底接触了多少次来寻求救助的人啊?
“————!”
都和子小姐说“Antique”的能力不会发生改变。
所以治病的能力和带来病的能力中肯定有一方是假的。
但是要不是那样的话呢?
这座像的能力不是帮人治病,不是给人带来病,是其他的什么能力,要是是那能力引起的事情怎么办?
但是要是能力没有发生变化的话,这座像是哪里发生变化了呢?
那个文献上这样记载到。
像是奇怪的抽象的形状,好象是把人的憎恶和悲叹形体化后表现传递出去。但是也有说像是端庄的刻着佛的样子这样的说法。
也就是说事情是这样的。
变化的不是能力。
变化了的是那座像的样子。
数千,数万的患病的人们,患上的是被这座像带来的病。
像被我踢飞后受到冲击好几个地方裂开了,一部分破裂后剥落掉了下来。
在那一部分的里面见到的是——
——————————————————
“————…………”
消失了的意识稍微苏醒了点。看来刚刚是失去意识了。
传来了房梁在一边掉下来了的声音。
远处传来了柱子倒下来的声音。
我从热度和声音觉悟到火势已经阻止不了了。
看来我好象肯定要被火烧死了。
没有对死亡的恐惧。
甚至可以说我对能追随那一位而去而感到喜悦。
要说心里还有什么遗憾的话,大概就是无法把那一位的遗志继承下去了吧。
写给我的纸上写的是,希望我能用取代他的右手的那座佛像替先行逝去的自己继续救助人们这种愿望。
我听从了他的愿望,尽可能的救人。
但是最后,我背叛了那一位,不能再继续拯救人们的生命。不对,甚至反过来还被怀疑夺取了人们的生命。
到最后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像变得不能救人了。
考虑后大概是天罚。
是对我认为没有神的这种侮辱言辞的惩罚。
是对不懂得替他承担责任的我的行为的惩罚。
尽管如此,我没有做不救人的事情。
因为就算与神为敌,守护那一位的遗言对我来说也还是最重要的事情。
我硬撑着自己已经动不了的身体,剥开地板挖起洞来。
皮肤皸裂了,手指头割破了,指甲掉落了,就算是这样我还是继续用感觉不到疼痛的手指挖着洞。
那虽然只是个很小的洞,但用来保护那座像已经是足够了。
本来至少应该放在箱子之类的东西里的,但是已经没时间了。
以前,每天象黄金的光芒不褪色一样地弄干净这座像。这样做的话那一位肯定会高兴。
但是现在它被泥土弄脏了。刚才还被我吐出来的血弄脏。不对,是比这更多。这座像持续沐浴在患病的人们吐出来的血中。擦也擦不完的大量的鲜血渗进去了吧。
突然,头部受到了冲击。
原来是天花板的一部分崩溃掉落下来了。果然感觉不到疼痛。但是取代的却是有种奇异的感觉向我袭来。
黑暗的视线被扭曲了。
扭曲的视线中映出的是烧塌的废庙的样子。
这是命运的捉弄吗。
失去那一位的那天,和那一位一起消失了的光明——视力,因为头部受到了的冲击一时恢复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还是跟之前一样看不见。
我不想看到和那一位一起生活过的那座寺庙的崩坏。
不想最后是看着这般光景死去。
我把视线从那烧塌的废庙那里移开,看着手中的像。
很想念那一位,打算最后看一眼这座像——
我张口结舌。
这是什么?
手中的这座像,跟我所知的像相差甚远。
曾经象无波纹的水一样平稳,象一片云都没有的一根鸟的羽毛都不见的天空一样湛蓝的表情,就象是那一位的像被取代变成了黑红色的感觉很不好的一块块的东西。
我马上就意识到那是血。
数百,数千的被救的人们的血付着在这座像上。不可能不知道的。我隐约察觉到像被血污染了。
所以每天每天,我都拼命的擦拭着像。
可是,凭我失明的眼睛和不便利的手不能把那血擦拭的很干净。数百,数千人的血好几次付着在像上,不管多重的擦拭,不知不觉就又覆盖了像了。
我想起那个老婆婆说的话了。
那样神圣的树庵大人作出来的像,现在已经扭曲成不吉的样子啦——
我原以为那是故意让我这个眼睛看不见的人不快。
但是现在的话,我明白那个老婆婆说的话是真的了。
然后我现在也明白了为什么这座像救不了人。
付着在像周身的血,遮蔽掉了治愈的能力。不对,不止这样,成了恶魔的巢穴的血活性化后,甚至还把人们赶上了死路。
我想要把这座不详的像敲坏掉。
——但是办不到。
我无法做出破坏掉那一位的像的那种事情。
如果可以的话,可以拿走表面的血块。但是,我看来已经没那个时间了。
不详的血,只要没有那个血的话这座像就能救人了。
我对着像,就象是对着树庵大人一样说着感谢和谢罪的话,然后把像放进洞里埋了起来。
边祈愿着要是哪谁发现了这座像的话,能够把它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真是任性的想法。
不相信神的存在的我,能向什么祈愿呢。
但是我还是禁不住祈愿起来。
祈愿着那一位的高贵的想法,还有我的想法,在哪一天能被谁继承下去,就算只有一个人也能拯救很多的人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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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以概之那是座阴森森的像。
那东西看起来象是炭化的铜,又象是腐烂的木头。但是剥掉它周围的红黑且有点干瘪的地方后,就展现出闪耀着金黄色的样子来。
木节和斑点看上去象人脸一样的,让人感觉不愉快的的抽象形状的那座像,在把周围的红黑色的干瘪地方剥掉后,展现出了佛的形态。
受到被打掉的冲击后一部分破裂开,那个红黑色的东西象被注入了力量一样慢慢的被剥落掉了下来。在全部剥落终于展现出来的是,被剥离了金箔变得破破烂烂的,和主佛事这称谓相符合的佛像。
黄金像的周围付着着的是血块。不知道象被重叠涂抹了多少次,付着着的大量的血液凝固了。恐怕是为了看病接触过像的成百上千的人的血吧。
我拿着剥掉了血块的那座像向咲走去。
并没有确实证据。
但是我还是拿着那座像来到咲身边,让倒在地上的咲触摸那座像。
马上刚刚还在发着的高烧就退下去了,混乱的呼吸也正常了,不间断的咳嗽声也象没发生过一样停止了。
碰了像生病倒下的咲,又碰了像从病痛那里得到了解放。
就像一开始时候的对像的传闻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后天,我向都和子小姐问起那个迷的答案。
“虽然还没有走出推论阶段。”
都和子小姐这样说着开唱白,跟我说明起来。
据都和子小姐判断,这座像的能力与其说是治疗病痛和伤痕,倒不如说是使生命力和治愈力活性化。
也就是说,这座像也活性化了付着着覆盖在周围的血的病源细菌。然后使直接接触到它的人类生病,或者是使病情加以恶化了吧。
归根到底只是猜测,都和子小姐最后附加了一句。
其他还有很多不明白的事情或是只能推论的事情。
为什么和尚和他的弟子就那样让像付着着血呢。还有继承了像的弟子留下像后去了哪里呢。
是因为像不能救人了的原因逃走了吗。或者说是像不能治疗疾病了,那人自己也得了病死掉了吗。
但是文献里没有记载这些事情。
所以我们只能想象。
但是有一样东西是文献里记载着的,那就是因为流行病死了很多人的那个村庄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也许当号称什么病痛和伤痕都能治好的像变得谁都治不好时,那个村庄就已经行途末路了吧。
“但是救过很多人的性命这件事情是不会改变的。”
咲想要再次碰那个差点就夺去了自己性命的像。
恢复了闪耀着金黄色的样子的像,因为被我打掉过受到冲击的原因产生了皸裂。
横着的直直的皸裂——与其说那是皸裂,倒不如说是显现出一开始就有的裂缝的样子。
叭的响起了象是干枯的树木割断了的声音。
横着的直直的皸裂慢慢的裂的更开,那个皹裂达到了使像断成了两半的境地,左右分开后就倒下了。
那座像好像被槌子还是什么东西削成了的中间有个空洞,现出了在那中间隐藏着的东西的样子。
中间显现出来的东西,仿佛生命力被用尽了一样,或者说是达成了任务一样风化后消散了。
中间现出来的东西。
那是经过长时间干涸,变得象枯木一样的——
一只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