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要到大和家集合那天的放学后——
多奈内由良一个人站在位于A栋一楼的保健室门口前面。
(……咕)
她用力吞下积在嘴巴里的唾液,并且在不知不觉当中把满是汗水的手掌贴在裙子上擦干。
大概是在她把这些动作整整重复了三套的时候吧?
「——我说小由良啊,你要进来的话能不能快点呢?」
保健室里传来了濑似亚莎拉妖艳的声音。
那种厌烦的说话方式,大概是老早就注意到由良的存在了吧?
「是、是!那个……打、打扰您了。」
「好的,请进。」
看着慌慌张张开门,最后好不容易才进到保健室的由良,莎拉用她一贯像是有低血压似的低哑嗓音沉稳地说道。
「来吧,请坐。」
等到由良一坐在摆出来的圆凳上,莎拉便端出一个马克杯。这个正冒着轻柔水气的马克杯里,盛着由良最喜欢的热可可。
「……谢谢。」
「——然后呢?今天来保健室有什么事吗?」
由良造访这个地方的次数,已经多到数不清了。
因为跟她优秀的姊姊相比,完全没有成功武装化迹象的她会在下课后来到莎拉这里诉说自己烦恼力量不足的心情。
虽然是这么说。
但这天的由良想要找莎拉商量的事,绝对不是跟她自己的成长有关……莎拉大概也已经注意到这件事了吧?只见她没有和平常一样拿出听诊器贴在由良身上,就只是安静地等由良开口说话。
「思……那个……我来其实是为了……」
谈话的过程中她一边装出好几次不自然的咳嗽,一边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下热可可,那大概是在热可可已经减少到快一半的时候说的吧?
终于下定决心的由良说出口的是——
要让这个年纪的女孩说出这种类型的烦恼,的确是需要做出相当的觉悟。
「哎呀哎呀。」
虽然话里的内容就闭月羞花的女高中生来说是相当沉重的烦恼,然而莎拉没有太大的动摇就接受由良的说法。虽然那只是因为她已经理解到,由良口中所说的「喷射」绝对不是以世上平常的意义用在这里的关系…
「然后呢?为什么又突然提起这件事呢?」
尽管莎拉对于由良到了现在才坦承这些烦恼的心理变化抱有疑问——不对,是抱有兴趣,但她还是针对原因抛出更进一步的问题。
「其实这个周末要去打扰一哉他家——」
由良把午休时间才刚决定好的事情简单的告诉莎拉。
结果。
「……原来如此呢。换句话说,由良妹妹想要在大和的双亲面前尽可能的控制『喷发』吧?」
莎拉脸上浮现出略带恶作剧的笑容,并且试着一针见血地猜中由良的烦恼。
「啊……是的。就是这样……不过,」
「不过?」
「可以的话不是只有『尽可能』……那个……我想完全治好它。」
「为什么呢?那样子明明就很可爱啊!说不定大和的双亲会出乎意料的很开心喔?」
「请不要说那种随便的话。你是认真这么想的吗?」
「…………」
「…………」
「当然啰。」
「你绝对是在骗人。」
莎拉暂停了好一段微妙的时间才回答,这让由良对她报以冷淡的眼神。
「可是——思!……也不是说治不好呢。」
像是要挺起她沉甸甸的胸部似的,莎拉整个人靠在椅背上用双手抱胸的姿势开始思考。
「没办法……吗?」
「也是呢。我记得之前也已经跟你说过了……小由良的『喷射』是为了让你自己陷入兴奋状态的精神安定下来才出现的行为呢。」
「……我还记得这件事……可是,」
「这也就代表——你硬是要这么做啰?」
由良一脸认真的用力点头。
大概是从由良的态度里感受到她的决心了,莎拉在深深地叹了口气之后,带着不太有意愿的态度低声说道。
「虽然大致上有两种方法,但是不管哪一样我都很难建议你去做呢。」
「有两种吗……?:请、请老师务必要告诉我。」
跟眼神兴奋得闪闪发亮的由良成反比,莎拉则是带着只能说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态度提出意见。
「首先第一个方法,就是堵住你的出线器官本身。思,说得简单一点就是用东西把它塞住呢。」
「:
…咦?一
听到这出乎意料的回答,由良不由得僵住了一
正因为知道莎拉是个乍看之下像是在玩,但是却确实拥有相关方面技术跟知识的人,由良才会期待莎拉是不是可以给她跨越时代的建议…:
但是,从莎拉口中说出来的,却是让由良怎样也无法联想到这是隶属于「A RE S」的研究员所说出来的话。
「所以我不是说了吗。我不建议你去做啊。」
「哎呀……不过,那个做法,实在是……」
太乱来了——在说这句话之前,就算不这么做她也大概可以猜得到大概的情况。
因为那肯定是危险度百分之一百二十的粗暴做法。
「也是呢。硬是要压抑它的话,非常有可能某天又会发生不得了的大事……」
「你说某天……是指什么时候呢?」
「呵呵,我听月岛说过了唷。你不是在巴士里喷出相当多的量吗?」
「——!」
她回想起自己的身体因为不适而引发了机能不正常的情况。
那刚好是相摩量子开始体验入学的时候吧?那个时候她喷出丝线的气势活像是把在那之前累积下来的丝线一口气全部喷发出来似的,给一哉跟月岛带来非常大的惊吓…:
「哈呜……」
一回想起那时羞耻的情况,感觉起来现在好像又要喷出丝线了。
「明明就可以不用勉强自己的呀。」
看着由良突然把手贴到屁股上,一副好像忍得很辛苦的样子,莎拉苦笑着回答她。
「忍耐对身体不好唷。要不要喷出来让自己轻松一点呢?自己不行的话我也可以帮你喔?」
「不、不用了。」
莎拉的私人课程不管是谁,只要是这个年纪的男生恐怕都会想要委身其中,但由良却是尽全力拒绝。
「哎呀,真是遗憾。」
「对……对了,请你告诉我另一个方法。」
「你还要听吗?真是有勇气呢……我先说好,这可是跟刚刚的方法差不多等级的唷?」
「呜……」
虽然听到这不值得依赖的话让由良一瞬间犹豫了,
「……拜、拜托你告诉我。」
但是这种无理的难题原本就是由良本人所提出的。她有一种「既然莎拉已经回答她了,那不管是什么答案她都有义务专心听完」的感觉。
由良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点点头,莎拉便像是已经下定决心似的开始进行说明。
「这个方法换句话说就是反过来思考。简单的说,既然情绪高亢的时候就会『喷射』的话,那么只要让由良的心保持平静就好了唷。」
「让心保持平静……?」
「对。就是不会对任何事情戚到动摇的平常心。」
「举例来说……就像是二年级的干路学姊那样的感觉吗?」
熟练地完成辅助学园学生会长。周防比夜的工作,不论什么时候态度都一贯保持沉着冷静的千路美寻。脑海里浮出她身影的由良老实地说出她的感想。
「哎呀呀,你偏偏举出那个不得了的女孩当例子呢。」
「???不得了的女孩?」
「思,或许从小由良的角度来看,脸上不太显露出情绪的小美寻的确是给你那种印象呢。」
「不对吗?」
「思,关于这件事我不予置评呢。说是这么说,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她相当的『浓厚』喔。」
(浓厚……?)
由良现在完全摸不着头绪,但那恐怕是跟美寻隐私部分有关的问题吧?
话虽如此,但由良不知为何的还是从莎拉的话语当中看到了一线希望之光。
「思,这个想法也是跟刚刚那个荒唐无稽到不相上下呢。一考虑到小由良原本的性格,这些完全都不是实际能派上用场的方法呢。」
「不对,才没有那种事。」
「哎呀呀?」
「换句话说,那就是指只要我从平常开始习惯,别让自己不小心受到惊吓或兴奋起来的话就好了吧?」
「虽然直接说就是那样……不过,就算说是要你习惯,那也不是能那么轻松就办得到的事呢?」
「我会加油的!非常感谢你。」
由良话一说完就立刻从椅子上起身,气势十足地向莎拉行了一礼之后,便像一阵风似的离开了保健室。
莎拉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由良离去的身影。
「呼……这女孩有那么在意大和啊……」
濑似亚莎拉现在又再一次的用力靠向椅背,厌叹似地吐出兴味盎然的低语。
***
「如果是那种事的话就包在我身上吧♪」
在圣克雷斯学园的第二女子宿舍里。
用过晚餐之后,从由良口中听到事情经过的和惠理子,非常值得信赖的拍拍胸膛做出这个宣言。
由于需要一些时间准备,由良便待在自己房间里约一个小时的时间。
终于来到由良房间里的惠理子手上拿的,是被放进空白塑料盒里的三张D V D光盘。
「小由由房间里的游戏主机可以播放D V D吧?」
惠理子一边浮现出十分满足的笑容一边把光盘片拿给由良。
「啊,思……是可以放。」
空白D V D光盘片被分装成一盒一张光盘片,各自的包装上分别被黑色麦克笔写上①、②、③这样的号码,由良的手在拿起这些怪异的东西之前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话说回来了……这些是什么啊?啊——」
在回答由良问题之前,惠理子就先强迫由良的手拿住光盘盒,
「是我精心挑选的影片档喔。我想用这三个不同的情况来让你受到惊吓或兴奋,所以你就努力忍耐看看唷。」
惠理子这么说完,就急着想要离开由良的房间。
「等、等一下啊惠理子。你不跟我一起看吗?」
「哎呀,那就饶了我吧!」
被拒绝了。
「为……为什么?」
先前惠理子本人才刚满脸笑容地回答「包在我身上♪,结果这句令人想象不到是由同一个人说出的无情话语让由良稍微有点混乱。
「啊,不是……因为我明天也要早起。」
不知道是基于什么理由,惠理子过去以跟相摩量子对战为契机开始进行的跑步通学,现在也仍旧持续进行。虽然为了这么做她就必须要比巴士抵达时间再早三十分钟出发就是了…:
「那种事不是只要你跟我一起搭月岛先生的巴士就好了吗。再说你也早就回复平常的状况了,也不需要用跑步上下课了吧?月岛先生也说你没搭他的车让他觉得很遗憾呢!」
「那个啊,是因为跑山路这种做法让我觉得很舒服呢!小由由也跑看看吧!」
「……我知道了。」
「咦?」
「我明天开始也跟你一起跑。所以你就一起跟我看这个嘛。」
「欸?」
这个回答大概是出乎惠理子意料之外吧?
惠理子真的是再怎么看也没有看出由良会这么回她,由良的话让她当场思考了奵一阵子,
「还是不用了,再说跟小由由一起跑的话是会迟到的。」
然后她用一句非常不值得跟她做朋友的话拒绝了由良。
「你怎么这样。」
「要照编号顺序去看喔。就算是搞错了也不可以突然从三号看起喔。还有,这个宿舍的墙壁很薄,所以一定要戴耳机喔。就是这样——再见,晚安!」
像是要抓住由良说不出话的空档似的,惠理子很快地解说完毕之后,以身作则地表示自己的任务到此为止似的飞快离开现场。
现在的时间才刚过晚上九点。
说是早上要再怎么早起,惠理子也绝对不可能现在就上床睡觉。
看到惠理子这种明显是说完就逃的举动,她交给由良的光盘片可疑的程度更是倍增。
(咕……)
三张D V D光盘片—
记录在里面的影像到底是什么呢?
是恐怖?还是充满冲击?
「至、至少也要写个标题之类的吧……」
在只留下了一个人的房间里,由良马上就表现出紧张的态度。
***
圣克雷斯学园第二女子宿舍是完全个人房制。
虽然说四张半榻榻米大小的隔问稍微有点狭窄,不过在这个能够充分享受个人隐私的居住空间里,使用者大致上都感到满足。
这点当然对多奈内由良来说也不例外—
「:
…呜……呜呜呜,」
而且,她从来没有比今天更加实际感受到这份幸运。
「呜呜……不,不要再来了……」
她播放了②的光盘,而现在已经是影片刚好要进入尾声的时候。
光盘里收录的,是十年前的国外电影。
手上拿着凶恶的武器,满身是血的杀人魔将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残杀殆尽,没错,这电影正是刻意强调杀人场面的恐怖电影。
其中一个登场的角色在开始的五分钟里立刻就成为死者,在那之后画面里一直出现一群害怕得表情扭曲的人口中发出某种呼喊声,然后身体被切开分块,血花喷得到处都是。
顺带一提收录在①这张光盘里的,是相对来说比较新的动作电影。
以雪山为舞台的救出剧情不但以大迫力的影像呈现,而且一开始立刻就连续出现令人既紧张又兴奋的状况,就连由良也忘记当初的目的而沉迷在观看当中。
但是,到了故事中盘像是突如其来般插入的大爆炸场面,真的是让由良吓得心脏就都要停住了,当然也就一如惠理子所料的喷出丝线了。
而终于注意到原本目的的由良在那之后,虽然试图想办法维持自己的步调,但还是被在随后以加速度展开的故事吸引、沉迷其中,接着在迫力惊人的故事高潮下又再度喷发。
不过在同一时间,合计两次的失禁,让由良的内心萌发出某种近似于「斗志」的情绪。
(如果是这种程度的话,说不定下次也……)
她就被那个「好像可以想办法加以克服的难度」诱惑,一如预定的选择了继续观看这条路。
这次不但事先去上过厕所,而且还准备了饮料跟零食,在电视机前面端坐着的由良已经是以万全的准备来挑战第二片光盘。
—她原本是这么打算的。「呜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结果是惨败。
尽管过了熄灯时间后曾经关掉的电灯又再次地发出明亮的光芒,外加由耳机传出的声音全都被仔细封在耳机里,但是不管由良做了多少准备,总计第七次的直丝仍旧是气势惊人的从她的屁股喷了出来。
「喂,你安静一点啊!」
隔壁房间的女学生大概是终于忍不住了,她不但发出怒吼而且还同时捶打墙壁。
「呜,对不起!」
害怕隔壁房的怒吼,由良又再次「噗咻」地喷出丝线。
这次就是第八次了。
「呜呜……呜呜。」
她自己也是很不想再继续看下去了。而且途中她已经有几次是把摇控器拿在手上,想要按下停止键了。
不过,那是惠理子特地为了自己而准备的特选影片。再加上在这个特训(?)的最后,还有「在大和家众餐」这个大活动等着,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随随便便就半途而废。
(啊——》
她突然想到。
或者该说。她想起来了。
『思,说得简单一点就是用东西把它塞住呢。』
那是濑似亚莎拉在放学后的保健室里告诉由良的其中一种处理方式。
每次重新回想起那个手段都只会让她觉得那绝对是错误的,没有比那更加幼稚的手段。
她觉得那很愚蠢。
虽然是很愚蠢的作法——但是….
(咕……)
由于现在的由良已经是带着就算那是根稻草也要紧紧抓住的想法来挑战可疑的特训(?),所以不管是什么方法她都会加以实践。
在心中熊熊燃起的斗志,已经猛烈到让少女迷失自我了。
「呃……有什么东西可以用呢?」
她暂停播放中的影片,环顾房间里看有没有适合的东西——这个时候,她的视线停留在她平常拿来代替枕头使用的筒状抱枕。它的长度大约五十公分而且是用吸震材质制作,当体重压在上面时就会紧紧贴合身体的曲线,给人一种独特的舒适触厩。
没错,它正是会紧贴身体的东西。
「:
…」
考虑到最后,她把抱枕拉近身体,然后胆颤心惊的把它放到屁股下方。
「这、这样……就不会喷出来了,吧?」
堵住出线器官这种行为果然还是会让她感到抗拒,于是她就像是要把那个部位压住似地坐在上头,并且像是用左右脚夹住般的加以固定。从下腹部传上来的那种微妙的异样戚,让她无来由地觉得可以期待这种作法的效果。
然后,她按下解除暂停钮。
画面再次呈现出悲痛惨叫的地狱光景。
由于此刻正是所谓的高潮,不管是登场人物的情绪、到处乱喷的血沬,还是杀人方式的可怕程度,全都以比截至目前为止要增加五戍的大迫力展开了……
也因此。
「咿……咿咿咿!咿、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那之后不到三分钟她就发出惨叫声,还因为抱枕紧紧贴合施加了多余压力的缘故,反而让丝线以比目前为止更盛大的方式喷散到房间里。举个例子,如果把水管前端紧紧压在地面上再放水的话,大概就会像这个样子吧?
而且,事情当然不会就这样结束了,
『喂,你稍微客气一点啊!』
「咿,对不起!」
因为她被来自隔壁房间的抱怨惊吓到,又再次的喷发了。
从那时算起的十分钟后。「呼;一
按下退片钮的同时,由良叹了口像是灵魂也直接就这么飞走似的气.
因为,她终于看完光盘②了。
思,由于她把声音的部分关掉,所以正确来说是『只有看』而已。
虽然她又因为工作人员名单之后准备好的惊喜而再次喷发,但就算如此她也总算是看完了影片……然而在丝线喷发的次数总计达到十二次的现在,由良也已经疲惫到连起身都感到困难的程度。
不过。
(唔唔唔……》
她手上还有一片完全没看过的光盘③。
「果然……还是得看……吗?」
由良迟疑了。
毕竟光是看那片光盘②,就让她陷入那种惨状。
如果按照顺序来看,就算认为「③带来的冲击要比②要更加强烈」也并不让人觉得有什么好不可思议的。自己现在的状况是不是能跟这第三张光盘对抗呢……
一想到这里,她无论如何都对放这片光盘感到犹豫。
不可—
可是—
(只看一点点……就只看看刚开始的那个部分吧?》
如果不能承受的话就立刻关掉,今天就看到这里。
接下来的只要明天再重新看起就好了。
当然在那个时候,事先向惠理子问清楚内容也是很重要的。
「……好。」
她从塑料盒里拿出最后一张光盘,并且放进机器。
为了尽可能不直视画面,她的身体不但侧对着画面,而且还眯着眼睛来提防即将要播放出来的影像。
声音仍旧保持在关掉的状态,房间里也依旧灯火通明。
不管光盘③有多可怕,至少用刚开始的一分钟——不对,用三十秒来加以确认,然后再从那个部分弄清楚之后的发展,她原本是这么盘算的。
(一哉,借给我力量……!)
她用双手把从书包上拆下来的重要『护身符』紧紧握住。
那是过去一哉给她的、上面装有幸运物仓鼠的手机绳。那时的下课时间,听到不是外人的一哉说这「好好看」,这样的感动还深深刻画在由良心里,对她而言这条手机绳同时也联系了她对自己的自信。
换言之那条手机绳就是『勇气的证明』
为了不让自己输给高声鼓动的心跳似的,她将胜过任何宝石的那个宝物抱在胸前。
对于这样的由良,首先一开始跃入她的眼睛里的影像是——
走在某处原野的道路上,身穿学生服的可爱女孩子的身影。
(……欸?)
挥洒着满脸笑容的美少女影像持续播放了好几幕,看起来就像是偶像的展示影片。
说是这么说,但是她不记得有看过出现在画面上的这个人物,在浮出这种想法之前,她完全找不到这影片是为什么会被记录在应该是最后关卡的光盘③里的线索。
影片里的女孩似乎常常对着摄影机说话,但因为一开始就就声音给关掉了,她也不能确认影片里的女孩说了什么。
影片就在这种让人焦躁又毫无变化的情况下展开……
然后,突然间镜头切换到某个像是摄影棚的地方。
在白色墙壁令人感到不快的房间里只放了一张大床,先前的美少女依旧身穿制服地坐在床上。
「软……等一下,这个是——!?」
她慌慌张张地伸手摸向遥控器,按下停止钮——虽然她想这么做,但手指似乎又稍微更快了点地按到了章节选择钮的样子。
然后,突然切换的下一个场景里头——
美少女在床上展现了女性不应该有的姿势。
「咿、哇哇,呜哇哇哇哇!」
正如她所想象的内容,这次她成功停止了影片的播放。
幸好,影片还不到让她喷发出丝线的程度,即便如此她胸口的心跳反而变得比影像播放之前要来得更加激烈。
(这、这是什么?现在这个,该不会就是……)
已经暗下来的十四吋映像管——露出愚蠢表情的她一边呆看着自己隐约从那里映照出来的相同表情,一边在心里反刍着刚刚偷看到的影像。
连想都都不用想。
那个正是,以现在由良的年龄来看是「绝对禁止」的危险影片。
(款,惠理子她……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那个,除了跑步之外似乎就对其他事情不感兴趣的惠理子持有这种东西,这样的现实让由良一时之间难以置信。
这并不代表她完全无法理解惠理子的做法。
在保有利用交配让父母的能力遗传到儿女身上、名为「保存者」的特性下,这方面的行为也已经事先被作为知识传授给由良,而她自己也是相当戚兴趣。
是的。
她很戚兴趣。
她非常戚兴趣。
「,
她把抽出来的光盘放在手上,暂时陷入了思考。
她深深地、深深地、深深地思考……
然后,
这天晚上的第三次,
(……咕。)
她一言不发地关掉房间的灯光。
把光盘放进机器后,开始播放。
戴上耳机,先前一直关掉的声音也调回原状。
(只看一点点……)
(真的,只要再看五分钟就好……》
一边这么告诉自己——
——当然,她全部都看完了。
隔天,在A栋一楼的学生餐厅里。
「呼哇啊……」
在从早上五点就开始亲手准备的便当前,多奈内由良绽放出了一朵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会做出的豪放呵欠之花。
(……啊,不行)
她慌张地捣住嘴巴好掩饰这不该有的举动,并且确认周围的情况——结果,她就跟坐在她正前方的一哉直接对望。
这样的他现在正吃着一碗两百五十元的味噌拉面,他在把面豪迈地送到嘴边的状态下突然停止动作。
(被、被他看到了……!)
害羞的情绪让她不由自主得低头。
「由良,你睡眠不足吗?总觉得你上午的课好像一直都很想睡的样子啊……」
大概是关心由良吧?一哉平静地问道。
虽然由良对一哉并没有取笑她现在的丢脸模样,而是单纯担心她的这句话感到高兴……
「唔,思。是啊……不过,你不用替我担心。」
就连正面直视一哉的脸都办不到,由良仍旧低着头回话。
「你真的没事吗?」
一是啊,思。你别在意。」
惠理子一边在旁边看着这样两人的互动,脸上一边浮现出下流的笑容。
(不、不要再问了啦!)
实际上由良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阖过眼。
虽然是这么说,但那绝对跟她彻夜全力投入那个可疑的特训(?)无关。
单纯只是因为她睡不着而已。
那块光盘③的影像对由良的刺激果然还是太强了吧?就算是钻到被窝里一时之间也无法平复胸口的悸动,等到她好不容易睡意蒙眬时,天空早已露出一抹鱼肚白。
如果就这样闭上眼睛的话,大概就会直接熟睡到中午吧?由良一想到这里就放弃了睡觉的念头,早早就做完了清晨的准备工作。
而惠理子早就知道这样的情况。
因为在一大早还没有其它人起床的公共洗手台前,正当陷入迷糊状态的由良在盥洗的时候就不幸地遇到了惠理子,昨晚发生的事也从头到尾被她仔仔细细地问过了一轮。
…,在什么场面。
…。用什么姿势。
……在什么情况下。
……大概几次。
还包括喷了什么东西,这一切巨细靡遗的内容。
(啊啊……我为什么要告诉她啊?)
她心里涌上一阵猛烈的后悔之意。
虽然那个时候,她一直深信因为这是惠理子提议的特训《?》,所以她也有把特训的结果向惠理子报告的义务……
但是一冷静下来思考之后,她发现自己根本就不需要老老实实地把全部都告诉她。再说惠理子这个人,一开始也完全没有告诉她是用什么手段得到那三张光盘(特别是光盘③)
(呜呜呜,我是个笨蛋……!)
就算是于事无补的现在,她心里还是有股羞耻得想要挖个地洞钻进去的冲动。
「不过你在看第三张时一次都没喷出来,还真让我觉得意外呢!我还在想那张一定会造成最不可收拾的事态的说……你就那么沉迷其中吗?」
「你说什……c:」
「可是,真没想到你居然一个晚上就全看完了呢……思呼呼。」
「惠、惠理子!」
轻声细语的惠理子,像是快要忍不住笑出来似地微微抖动身体——除此之外,由良怪罪惠理子的大叫声,让其它的成员一起把视线集中到她们身上。
「……喂喂喂,你们两人从刚才起一直在做什么啊?」
「对啊,两个女孩子一直偷偷摸摸的说话……只有我不是跟你们同一国的吗?」
早就在怀疑两人态度的八神跟量子几乎同时发出不平之声e
「我、我们又没特别怎么样——」
「其实小由良她现在,好像在训练自己忍耐先前那个『喷发』的样子呢。」
由良想要随便遮掩过去,但惠理子像是要把她的话盖过似,很干脆的就把事实说出来。
「等等,惠理子!?」
「这不是很好吗?如果这个时候能让大家一起帮你的话。」
「啊呜……」
对于毫不在乎这么主张的惠理子,由良也已经没办法再继续说什么了。
「训练……你是因为那样才睡眠不足的吗?」
「啊……思。是啊,」
面对一哉神情惊讶这么问,由良也跟着坦白承认。
虽然还有点抗拒,但就如同惠理子的说法,她也觉得如果能仰仗这些同伴的协助或许能够解决她的困扰。
「因为那样子,我果然还是觉得有点害羞……一直放着不管,那样子也很难看吧?所以,我一直想要至少能不要在人很多的地方发作啊。」
「喂喂喂,那样没问题吗?那不是也不需要硬是勉强自己去克服它吗?」
大概是想起了前些日子她机能不全的事了吧?一哉带着不怎么愿意的态度说道。
虽然光是知道他的关心就让由良觉得很开心了,不过……
「不过…i我还是想克服它。」
由良诚实地表达出自己的决心——表达出自己认真的想法。
「由良……」
虽然了解了她的想法,但一哉最后像是陷入长考似的沉默下来。
「那,你们觉得这样如何?」
然后,这里还有一个了解由良想法的人。
那就是八神龙司。
「从现在开始在这里的成员,就用各种方法来惊吓多奈内吧!简单的说,就是让多奈内本人拥有在理所当然的情况下也不会喷发丝线的耐性这样。」
「啊,原来如此。」
「嘿嘿嘿,我说的对吧?」
惠理子不但立刻就赞同了这个提案,而且还跟八神意气相投。
(话说回来了……结果这个做法,似乎很像惠理子昨天的主意耶……)
全都很像——因为就跟让她观看充满惊吓场面的电影档案,叫她要努力试着忍耐下来的惠理子手法完全一样。
会不会出人意料的,他们是很相像的人呢?
「我不参加。」
在那当中,一直沉默到现在观察情况的相摩量子,拿着不知道何时吃完的餐具,很快的就离开餐桌e
「为什么?相摩妹妹,你不帮忙吗?」
「不帮。为什么我非得要特地做出那种事不可呢?」
惠理子的呼唤也没让量子停下脚步,她一个人迅速的把餐具拿回配餐部门。
由良直觉的理解了量子的举动。
量子已经注意到由良想要让自己克服「喷发」的原因了。
因为她对一哉有好戚这件事情已经是昭然若揭……正因为如此她才对这些事情充耳不闻吧?她拼了命想要讨好的不是别人,正是一哉的父母,就连她也觉得自己的样子很肤浅。
「啊……对、对不起。那个……如果我说了奇怪的话——」
可是,由良的话还没说完,由良的裙子就突然轻飘飘地被翻了起来。
「——呃,哇哇哇!?」
这个没有开窗户的楼层明明不可能有风吹进来,由良的裙子却像是完全抵抗了重力的影响似的,一直往上翻起。
「呜哇!?」
「喔喔,好厉害!」
这个突然间大胆展露出来,女孩子不应该有的姿态,让一哉跟八神同时发出大叫。
「讨、讨厌,不要看!等等,这是怎么回事!?这个该不会是……!」
由良一边手忙脚乱地压住裙襬一边望向量子,只见她一脸若无其事的表情——不过,在她背后交叉的双手指尖正带着某种意义似的缓缓勾动。
(是、是重力操作……!》
没有预告就突然使出的E X战士能力,让由良的脑袋里一片空白。
就算拚了命,好不容易跟那股能力抗衡而阻止了裙子往上翻起,不过,没有被由良抓住的部分反而更加被往上拉起,让由良纯白的内裤跟大腿赤裸裸的暴露出来。
「不、等等,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接着由良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并且发出惨叫声。
随后,一部分的地板上被她铺出了一块放射状的丝线绒毯。
「……哼,这样就可以了吧?」
确认了这个景象之后轻声低语,彷佛像是在说自己的工作已经结束似的量子快步就离开了餐厅。
对着她的背影,惠理子竖起大姆指地说:
「干得好,相摩妹妹!」
「一、一点都不好啦!」
由良发出混杂着羞耻跟愤怒的怒吼,而应合她那高亢的情绪,
「哈呜呜——!」
丝线又再次喷发。餐厅里到处都已经沾满她喷发出来的白银色丝线,凌乱的丝线发出了一闪一闪的光芒。
除此之外,这里又是圣克雷斯学园的学生餐厅。
也就是说,事情不可能就此结束。
「除了大吵大闹之外,还把餐厅搞得全是丝线的人是谁啊!?」
从配餐柜台深处出现,一边大叫这种大家都不可能听错的话一边用力踏步靠近的古户都久代的声音,
「咦、咦啊啊!」
没有背叛任何人的期待,又让由良展现了第三次的喷发。
在这种在太过脆弱的心灵堤防下,所有人都确定了由良的决心是「无谋」的举动。***
这一天的放学后
多内奈由良再次拜访濑似亚莎拉的办公室。
「呜呜呜……」
到现在还没有从中午的丑态振作起来的她,来。一进房间就趴在床上一个人啜泣起
「——所以我就说啦。」
一边看着这样的由良,莎拉一边夹杂着叹息轻声说道:
「由良的喷发是为了保有内心安定而产生的行为。你光是在平常的情况下就容易内心动摇了,以你的性格想要控制那种行为本身就是一种错误喔。」
「不过……可是……」
再次咽呜啜泣的少女让莎拉露出苦笑,她又有点轻浮地多说了一句。
「这不是很好吗?很可爱呢。就算你保持现在这样我也完全0 K唷♪」
「居、居然以为事不关己,就说出那种随便的……」
完全没有发挥安慰效果的话语,让由良气得浑身发抖。
「哎呀,说我是随便说说的可就太失礼了呢。明明我是认真这么觉得呢。」
「那老师……你会想要我这种能力吗?」
「唔~……多机能网那多彩多姿的用途是很有魅力啦,不过如果那个喷发会滴水不漏地随之而来,我还真的不要呢。」
说到这里的莎拉,又说了一句「明明是『喷发』却又『滴水不漏』,总觉得这句话还真是个杰作呢」就一个人轻轻的笑了起来。
当然对由良来说,那种梗是怎样都好、
「-
你、你看,果然是这样!」
莎拉干脆地拒绝了她的能力,让她双眼里一下子就涌现了泪水。
「说什么可爱果然是骗人的。」
「讨厌,别那么兴奋嘛。你重新再仔细想想看。如果像我这样如果屁股偶尔会噗噗噗地喷丝线出来的话,那就不是可爱,而是一定会变成禁止播放的地步啰?」
一边说着莎拉一边诱人地扭动身体,像写真偶像那样翘起屁股。
的确,一想象「在那之后的发展」,由良就慌慌张张地别开视线。
那肯定就跟她昨晚看到的D V D影片一样,是未满十八岁禁止进入的世界。
「总而言之,由良的喷发绝对会比我可爱这点是无庸置疑的,你可以有自信一点喔。」
「就、就算你叫我对那种事有自信,我也……」
这个说法太不讲理了。
再说,结果问题也完全没有被解决。
就算再怎么被人吹捧自己可爱,那也绝对不会让人觉得会是在到大和家拜访时,可以在一哉双亲面前表现出来的卖点。不,那绝对是错的。
一果然……除了塞起来之外,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我应该已经说过了,所以才不建议你这么做啊?」
「可是,我也只有那种办法——」
「真是个不懂事的女孩呢。」
看着随时都有可能自暴自弃的由良,亮起双眼的莎拉慢慢走近由良。
不对,应该说是坐在床上慢慢靠向由良。
把双手手指扳得卡卡作响的同时,莎拉轻轻吐出舌尖舔舐着自己呈现珍珠粉红色的嘴唇。在唾液沾濡下,闪烁着妖艳光芒的嘴角散发出非比寻常的淫靡气氛……
「咿、咿啊……」
在逐渐逼近的莎拉面前,由良又稍微有点喷发了。***
「——咦?多奈内没跟你一起来吗?」
和平常一样结束放学后的训练,一哉在搭上巴士的时候,司机月岛像是打从心里感到意外地提问。
「钦?哎呀……我没有特别去注意她,她不是已经先回去了吗?」
他跟由良几乎是每天都一起回家,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们会一直一起行动。当由良有自己的事要办时,她也会先回宿舍去,而一哉也是如此。他还以为今天她也是早一步先回去了,不过…
「没有喔,黄昏那一班时她也没有搭上来喔。」
「也就是说……她还在学园里的某个地方吗?」
一大概喔!不好意思,能不能麻烦你跑一趟去找找她呢?是你的话,那女孩可能会出现的地方吧?」
「那女孩可能会出现的地方……」
正如同月岛所说的,一哉的脑海里一瞬间浮现出两个地方。
「我知道了,我稍微去看一下。」
他先把手上的东西借放在车里,然后又再次下车。
「不好意思哪。」一定知道
月岛似乎真的感到抱歉地说着,一哉轻轻举手响应他之后就朝校舍跑去。
浮现在他脑海里的两个地方分别是「保健室」跟「图书室」。
这两个地方都是由良以「放学后消磨时间的去处」这个名义告诉他的地点。
(唔~,我该去哪边呢……》
绞尽脑汁地烦恼到最后,一哉决定先前往图书室。
他的理由是,因为濑似亚莎拉不在那里。
实际上一哉并不擅长应付莎拉。
他是尽可能不想跟光是面对面就不知不觉间会让自己乱了步调的她扯上关系——这样的想法自然而然就让一哉选择了图书室。
不过,
——哎……哎一一?」
因为已经过了放学时间,图书室的电灯仍旧亮着,让他以为由良一定会在里面,不过……
(……没有人在吗?)
刚进图书室的地方理所当然地整齐排放了大量让读者使用的桌椅,服务台里也没看到人影,在这个区块里没看到由良让他有点讶异。
然后,在这个瞬间。
「大和同学?」
「……咦?」
房间深处并排着几个书柜,书柜的后面冒出了一个男学生。
「你是……要?」
要玲雄。
这个男学生在给人纤细印象的同时,却又具备了太阳晒出来的褐色肌肤这样的特徽,他不是别人,正是一哉的同班同学。他因为跟一哉覆修的课程完全不同而没有特别密切的往来,但由于他也是为数稀少的男生,自然也会有跟一哉说话的机会。
「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你是要找什么东西吗?」
一哉突然进来似乎让他稍微有点惊讶,但即便如此,要还是以跟平常一样谨慎的语气询问一哉。
「哎呀,与其说是要找东西……倒不如说是找人啊——我问你啊,多奈内那女孩没来这里吗?」
「多奈内同学?没有耶,我放学后就一直待在这里,不过今天没看到她啊。」
「是吗?」
一哉在心里感叹着自己最后还是非得到保健室一趟不可,又再次打量起整个房间内部。
这个除了自己跟要两个人之外,就没有其它人存在的空间,是个格外宁静的场所。
「话说回来了,就只有要你一个人在这而已吗?这里没有其它像是图书委员之类的人吗?」
「不……我就是那个图书委员。」
要这么说完之后便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钥匙。而以简单的绳结跟钥匙绑在一起的塑料牌上,贴了一张印有「图书室」字样的贴纸。
「虽然这称不上是滥用职权啦,不过在我值班的时候就会像这样看看书啦、或者是调查东西,我总是待到要关门的最后一刻才走。」
「咦,是喔——啊,对不起,那这样我打扰到你了喔。」
「唔,完全不会喔。」
满脸微笑地摇着头的要,告诉一哉「别在意」。
有点让人联想到三年级生的凉原太一那样的稳重气氛。
「那么我也该走了,谢谢啦。」
「思,明天见。」
对着轻轻挥手的要点头说声「喔」之后,一哉又再次展开寻找由良的行为。
(……果然还是陷入得到那里去的情况吗?)
放弃挣扎的一哉终于老老实实地把目标设定在保健室。
虽然,从由良白天那种非比寻常的样子来看,他早就隐约有会演变成这样的预感……
「哎呀哎呀……」
一哉迈开的脚步简直就像是放学后特训的疲惫戚一口气全部袭击过来那样,显得非常沉重。***
虽然保健室就位于离开图书室后,不需花到一分钟的时间就能抵达的地方……
『啊……呜……呀思……』
一靠近保健室门就能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声音,这让一哉不由自主停下要敲门的手。
(现、现在的声音是怎样啊……c:)
他现在听到的,肯定就是由良的声音。
不过,那个声音听起来既苦闷又略带鼻音,怎么想都不会联想到那会是平常的她所发出的那种声音。
(她、她在做什么啊?》
她那有点娇媚的声音,让一哉异常在意。
这扇门的后方,到底正在发展成什么样的世界呢?
他的手伸向拉门,轻轻用力。
——不过,
(咦……?)
是被上锁了吗?原本预料会缓缓滑开的这扇门,却像是生了根似的连动也不动。
而且,
『讨、讨厌……老师,那、那里是…,
.啊啊,不、不行……!
就在一哉犹豫不决的空档里,由良的声音渐渐陷入了某种无法收拾的境界。
(呜……由良,等等我!)
就在看不清楚状况的不耐烦,以及不了解事情发展的焦躁中—
「变身!」
一哉的双手在额头前方交叉,毫不犹豫地说出了变身台词。
仅仅花不到一秒就完成变身的同时,
「喝呀呀——!」
一哉使出特殊外装而增幅的所有力量,气势惊人的踹向被固定住的门。
门发出「啪!」的惊人声响,脱离了滑轨往房间内侧倒下。
在倒下的房门前方可以看到的是——
『钦……」
一片银白色的世界。
房间里触目所及之处有如像是被雪覆盖般地染成了一片纯白,日光灯的灯光则是被散射到房内各处。
光是看一眼就可以知道。眼前的这些东西是由良的多机能网。
然后,那些丝线的中心,
「不、不要,请、请快……快点住手啊! -l
「嘿,我搔搔搔搔!」
在床上的身影是扭着身体抵抗的多奈内由良,
还有开开心心一直搔她痒的濑似亚莎拉。
「啊……」
看到这种状况,一哉毫不意外的理解了。
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动不了的门只是在被由良放出,并且堆满房间内部的多机能网影响下偶然被固定住而已。
「什么啊……这是这么一回事啊?」
整件事情以一哉的杞人忧天作结,这让如梗在喉的他松了口气,然而莎拉却语气冰冷地对一哉说道:
「可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吧?大和同学——讨厌,你会乖乖把那扇门给修好吧?」
「对、对不起。」
一哉连忙道歉,并且抱起倒在地板上的门。
这扇门的作工大概是格外结实吧?虽然门承受打击的部分有若干的凹陷,但值得庆幸的是一哉没有遭遇太大困难就把门装回滑轨上了。
莎拉一边点头一边露出满意的笑容。
她的双手现在仍旧在由良的脖子、侧腹跟大腿上来回抚触,丝毫不停止地折磨着由良。由良扭动身体时从裙子底下跟上衣下襬里头、差那么一点点就能偷看到的雪白肌肤,显得妖艳异常。
「话说回来……老师到底在做什么呢?」
看到这幅莫名带有色情感的景象,一哉抛出了单纯的疑问。
莎拉只回答了一句「这是处罚唷/\」
从由良一直紧闭双眼苦撑的样子来看,她似乎足完全没有注意到一哉的造访。踢倒门的声音那么惊人却没有听到,这是…
(……她是处在怎么样一个无法反应的情况啊?)
莎拉的处罚,真是太可怕了。
「那么一来,是不是差不多也该做结束了呢?」
莎拉这么说完,便轻抚由良的脸颊,把嘴巴靠近她的耳朵旁,
「哈啰,由良妹妹,你老公来接你啰?」
她轻声说出如此让由良感到害羞的话语。
「咦咦……呜,欸……?」
像是被话语催促而缓缓睁开的双眼,一捕捉到一哉的身影,
「欸?一、一哉同学L-:i……不、不可以看!讨、讨厌讨厌,哈呜—」
她满脸通红、手脚不停地舞动挣扎。
但是,她的挣扎没多久就轻易屈服在莎拉无尽的搔痒地狱之下,而且更加盛大的喷出了丝线。
就这样,两人最后终于搭上开往回家路上的月岛公交车—
「呜、呜呜……被看到了……偏偏是被一哉同学看到我那个样子……」
被看到先前堪称是糗态百出的现场,那种冲击让由良到现在还没有振作起来。
「对不起,我突然闯了进去。不过那时候我真的是很拚命喔。我还以为由良被莎拉老师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呢。」
虽然,实际上真的是被做了奇怪的事情。
一我也很着急呢!甚至还变身了呢!哈哈哈。」
「…………」
一哉像是在开玩笑的态度,让由良好不容易稍微冷静了下来。
(就……就是啊……)
虽然说是一哉误解了情况,但他这么做为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而且他甚至还变身前来帮助她。她是不可能不为这种事情开心的。
「谢、谢谢你。」
尽管现在她的内心还是动摇得无法直视他的脸,但由良觉得至少要表达出谢意,便用着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轻轻说道。
「思。」
一哉静静回应的话语声,让由良又再次稍微有种幸福的感觉。
除了坐在司机座位上的月岛之外就没有其它人搭乘的车内,现在,两人正并肩坐在平常会坐的后方座位上。
山路缓缓地往下延伸,在让人觉得舒服的车体振动当中,
「——我说,那个……」
像是衡量到适当时机似的,一哉静静地打破沉默。
「我觉得你不用那么勉强掩饰喔。」
「咦……?」
出乎意料的一句话,让由良吃惊得身体一颤。
「莎拉老师告诉我了。你不想在我爸妈面前喷发丝线?」
「啊……」
虽然由良稍微犹豫了一下,但最后她还是下定决心,一言不发地点头。
「你放心吧!因为多机能网,还有你情绪激动就会不小心喷发出来的事,我已经全部都跟我爸妈说明过了。」
「真、真的吗?一
「是啊。至少那天在学园里发生的事我都按照顺序全部告诉他们了。」
「…………」
「怎么了?你还不能相信我吗?」
「不是这样的……」
骗人。
在她的内心深处,自己还没办法完全相信一哉所说的话。
正因为知道他那种比任何人都要来得体贴的性格,所以她才会怀疑起一哉是不是刻意大事化小的替她着想。
「……咳。」
在这么想的由良面前,一哉轻轻假咳了一声之后,一边看着与由良座位相反方向的窗外景色,一边稍微加快讲话速度地说了下去。
「原本那个喷发啊,简单来说就是由良毫不掩饰的感情表现吧?所以,该怎么说呢……正因为有那么坦率的表现才会是由良你自己,所以我觉得你完全不需要勉强自己忍耐。因为我觉得那种坦率之处就是由良的,那个……换句话说就是那个,我觉得那是你的迷人之处。」
「咦……咦咦……?」
对由良来说这是一句出乎她意料之外的话。
那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喃喃细语般,自顾自地说出来的话让她像是弹起来似的抬头望向一哉,并且从下方偷看他的脸色。
「你、你是怎么了啊。」
一哉回应不停靠近他的由良,并且又再次转头看向她——结果,
「呜哇……」
(-——呀!一)
就连靠近的由良,也以为自己是不是要呼吸停止了。
因为一哉的脸就在一个不小心就会亲到嘴巴的危险范围里。
不过。
「怎、怎怎怎……」
「……是真的吗?」
一哉惊慌失惜的同时,由良又再次朝着一哉踏近一步。
对她自己来说,一哉先前的话语是那么的温暖,而且,是那么地让人感到放心……
所以,她想要再多听一点。
「思……你真的是那么想的吗?」
由良几乎是出于下意识地抓住了一哉的袖口边缘。
她的视线笔直地望向一哉,全力期待他说出更加体贴的话语。
看着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是好的一哉,由良只是1111旱个发地等待着……也许是等待有了价值,一哉的口中开始结结巴巴的编织出话语。
「啊……思……所以,我说过了吧?由良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了……不对,只要由良保持现在这个样子就很好了……我是认真这么觉得的。」
即使耳垂羞得通红,也还是拚命说明的一哉,让由良觉得自己幸福得像是要直接升天了。
二哉……」
她两颊发烫。
为了让自己打起精神,一哉所选择、说出来的话语,全都让她觉得可爱不已。
(是啊……)
(我果然对一哉……)
——扣。
她像是要靠向一哉似的接近他,然后稍微有些迟疑的试着把头靠在一哉的肩膀一1」。
「欤……」
是不是吓了他一跳了呢?
话虽如此,但她现在就是想要一直靠在温柔体贴的一哉身上。
感谢的想法,自然而然脱口而出化为言语。
「……一哉,我好开心……真的很谢谢你。」
「不、不客气……思。所以你周日可以放心的来我家。」
「思……」
自己的手从上方盖住一哉放在膝盖上的手——结果,
(啊……哇……少)
一哉的手掌颤颤兢兢地往上翻转,然后僵硬地跟由良的手指交握在一起。
这个样子,会让人觉得正是两人彼此心灵相通的一瞬间。
(我、我搞不好会开心到连丝线喷出来了……!)
这绝对不是开玩笑的,她的内心深处好像有某种东西已经爆炸开来了。
总而言之,以自己的决心为契机所展开的这些慌张又愚蠢的事件,能这样迎接最棒的结局,这让由良打从心里感到幸福。
—虽然是如此。
「关、关于这点啊、」
呜呼,也许该说是悲惨吧?
因为由良的快速接近,一哉动摇不已的程度也是非同小可吧?
明明只要默默让由良靠着就好了,但青涩少年的言行举止反而会在不好的意义上丝毫没有辜负期待地慢慢滚下名为『过度辩护』的山坡。
「想喷发就不用客气的尽情喷发吧,关于这点你就算完全不跟我们客气也没关系喔。硬要说的话,由良早就因为不管人在哪里都会咻咻咻的喷发而在我家里小有名气了呢。哈哈哈。」
这个完全就是重现过去在学园屋顶为由良本人的实力辩护时的反应。说起来那个时候,一哉的确是打算帮由良一把,却反而对由良的内心造成无谓的刺激。
「,
…」
「唔?由良,你怎么了?」
由良交握的手指跟靠在肩膀上的头同时离开,让一哉不由得发问。
对于完全没注意到事态的严重性这点,也是完全没有成长。
「……这可不是该哈哈笑的事吧?」
「钦?」
「不管人在哪里都会咻咻咻……?区为喷发而小有名气……?」
「——!呜啊!哎……不是的,那个是,」
大概是终于注意到自己的失言了吧?
在这里有个脸色苍白、拚命想要做些事情来补救失言的正义同伴。
虽然已经是完全来不及了。
「你在说什么啊!一哉你这个笨蛋——!」
这时爆发的情感,跟先前满溢在内心深处的思绪完全不同。
就算是到了最后的最后,空荡荡的车厢内盛大的喷满了不知道已经是今天第几次喷发的多机能网,少女使尽全力的大叫出声。
「——真是够了哪,真拿这些家伙没办法」
在驾驶座以后照镜目击到那幅惨烈的景象,月岛也同时对那种连狗都不想理的互动独自露出苦笑。
奔跑在在山路上的学园公交车——在这台车里,今天也是和平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