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纪委员会的工作结束后,我一回到家,便发现玄关有双陌生的女鞋。
看样子一个人住在外头的春绘姊难得回家了。
可是我从开着的门往客厅里瞧,却没看到春绘姊的人影。难不成她是去厕所之类的地方吗?
我边想边上楼梯,进到自己房里,却发现春绘姊不知为何就在眼前。
只穿着黑色蕾丝内衣裤的她,正忙着翻找我的衣柜。
「现在这是什么状况!?」
我不禁大喊一声,目光从内衣转向他处。
然而,春绘姊不但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喔,时政,你回来了。」
竟然还主动跟我打招呼。
「我本来要洗澡,连水都放好了,结果衣脱到一半,才发现自己忘了带换洗的衣服,想说不如从你的衣柜里借一套来穿穿。」
「为何是找上我的衣柜!?拜托你去跟夏帆姊或秋乃借好不好!」
「可是啊,要跟自己妹妹借内衣裤,不觉得有点难为情吗?」
「这是什么思维!?照你这说法,跟我借不是应该要更难为情才对吗!」
「不,我对你没有任何的羞耻感。」
「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姊还是老样子,才见面三十秒,就给人满满的疲劳感。
我今天又是收到黑函、又是跟明日奈拌嘴,回到家都已经够累了……
——就在这时,我发现了一件事。
春绘姊虽然一身不像话的穿着,乱翻自己弟弟的衣柜,但好歹也是个警察。
若能跟她谈谈有关黑函的那件事,也许能获得什么有用的建议。
……不对,那很有可能只是单纯的恶作剧,特地找她商量似乎太小题大做了。
我边想边打量着春绘姊,结果一察觉我的视线,她便接着说:
「怎么,你想要来个叭噗叭噗吗?」
「你没头没脑地胡说些什么!?」
「嗯?原来你不知道吗?所谓的叭噗叭噗,就是把脸塞到女人的胸部与胸部之间——」
「我知道什么叫叭噗叭噗!」
我曾经因为某个RPG的女角使用过这招,而去查它实际上是个怎样的攻击法。
而在知道那是什么样的行为、知道原来她在战斗中对怪物做那种事后,我当时心想,这女角的胆识简直是高深莫测。
「——不对啦,我的意思是,你干嘛突然提起这件事!」
「那当然是因为你一脸饥渴地看着我的胸部啊。」
「我才没有一脸饥渴地看!不对,我是有看没错,但那是基于其他原因。」
由于这极不光彩的误会,我决定把自己盯着姊姊的原因一五一十地向她说明。
「其实我今天上学时,有人在我鞋柜里摆了这东西。」
说着,我把今早收到的黑函拿给她瞧。
「但我完全不记得有得罪过谁,心想这种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但我们才刚开始商量,春绘姊随后便说:
「话说时政啊,这场咨询会,有限制我非得维持这身打扮不可吗?」
「咦——啊,抱歉,这么说也是。」
虽然我对这种事已经麻木了,但仔细想想,春绘姊身上只穿着内衣裤。
在加上房间窗户毫无遮蔽,可能一个不小心就会被附近居民撞见她只穿内衣裤的模样。
姊姊毕竟是女性,可不能让她出这种丑。
「不然等姊姊你洗完澡,我们再继续谈吧。」
我一边在心里惊讶——原来春绘姊还有所谓的羞耻感,一边如此提议。
然而,春绘姊摇了摇头。
「没必要这么麻烦,我边洗边听你说。」
「……啊?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时政你也来陪我一起洗。」
「为何就这样拍板定案了!?」
「有什么关系呢,我们可是姊弟啊。」
说着,春绘姊挺起她那傲人的丰满双峰。
「慢着,这句话也许没错,可是……」
「再者,遇上这种费解的事,能在放松状态下思考是最好的,就好比说是洗澡,或者躺在床上的时候。」
「喔~原来是这样?」
「嗯。所以一起洗澡吧。」
「……好吧,既然是这样,那就让我一起洗吧。」
「喔!」
姊姊满意地点了个头,陪我一同前往浴室。
尽管有种被花言巧语怂恿的感觉,不过这种时候太在意就输了。
一来到脱衣间,春绘姊就毫不犹豫地解开胸罩。
接着,连同随后脱下的内裤,揉成一团投进洗衣篮里。
真是豪迈的脱衣方式。
总觉得要是看着这人的一举一动,对女性恐怕很难再抱有什么憧憬。
我觉得女性在脱衣服时,还是应该要有最起码的含蓄——即使是在自己弟弟面前也一样。
「仔细一想,我最后一次跟时政一起洗澡,差不多是十年前的事了?」
我将衬衫的扣子解到一半时,全身光溜溜的姊姊问了。
「应该是吧,那时我还是小学低年级,春绘姊好像是高中生。」
几年后,我迈入青春期,春绘姊则是考上大学,开始到外头自己一个人住。
也就是说,我像这样看到春绘姊一丝不挂的模样,是自小学以来的事。
想到这儿,再看着春绘姊的身子,不禁让人觉得,原来这就是成熟女性的裸体吗?
结果,春绘姊就在这时,忽然因想起往事而笑了出来。
「这么说来我才想到,时政你以前还在读幼稚园时,有次看到我的身体说『春绘姊没有鸡鸡好可怜喔』,不晓得你还记不记得?」
「咦,有这种事?」
幼稚园时候的我,到底是同情她哪一点啊?
「喔~我完全没印象了。」
「怎么,原来你忘了吗?你那时候真是贴心,还说『等长大以后就把鸡鸡送给春绘姊姊』呢。」
「……还真是幼稚园小朋友会有的想法啊。」
「也就是说从那天起,你的鸡鸡就是属于我的了。」
「请别把小孩子的童言童语当真好吗!?」
「话说,你那里应该也差不多长大了吧?」
「要你管!」
我一边应付猎奇的性骚扰,一边脱光衣服进到浴室里头。
接着,身子浸到有点温的洗澡水里,与春绘姊面对面坐着。
才刚就定位,春绘姊就让我继续讲先前的事,于是我依序将可能与那封黑函有关的事向她说明。
「——原来如此,我明白状况了。所以关于那封情书会是谁寄的,你真的毫无头绪吗?」
「嗯……别的先不提,跟我比较要好的女生,也就只有希跟明日奈了吧。」
「也许对方是男的也说不定喔?」
「若要说会送我情书的男生,我更是毫无头绪啊。」
我身边的家伙个个都像宗助那样,对女生兴致勃勃。
「所以我原本以为,这是班上的谁在对我恶作剧,但捣蛋总是不落人后的宗助这次却完全不知情。」
「原来你已经想到这么远了……可是时政你知道吗?要靠剪报来拼出一封信,花费的劳力可是远超乎你的想象。因为得把报纸从头看到尾,才能挑出自己需要的字眼。」
「啊,这么一说好像也对。」
我突然想到,那封信里一共用了四次『我爱你』。
光是要从新闻报导里挑出四个『爱』字,可能就是一项大工程。
「我以前也曾经做过那种信,光是要做一篇文章,可能就得花上好几个小时。」
「咦,原来那么花时间吗?」
「是啊。我小学时做过这样的暑假劳作,这我太清楚了。」
「为何会选择做那种东西啊!?」
「因为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做的。」
「一般来说,明明就可以想出一大堆吧!?」
「没办法,当时就是想不到嘛……总之,那可真是件苦差事。」
「跟负责做劳作的姊姊比起来,我想负责打分数的老师应该更辛苦吧……」
然而幸亏她小时候做过那么蠢的劳作,我的『恶作剧』说也因此能推翻了。
「也就是说,做那封情书其实并不容易,不是以恶作剧为动机的人能够做得出来的,是吗?」
「没错。如此一来,犯人的轮廓就大致清楚了。对方很可能打从心底爱慕你,却又不想因字迹而曝光。」
「字迹?」
「没错。你身旁应该有样东西,上头留有寄信者的字迹。寄信者要是寄了亲笔信,你一对照就能察觉。因此她才会大费周章用剪报拼成情书。我想她的家里应该也没有电脑跟列印机吧。」
「留有笔迹的东西……」
「比方说,你有跟什么朋友互借笔记吗?」
「嗯~我是有借过好几次希跟明日奈笔记,但她们又不是犯人……」
——这时,我突然想到了。
昨天,我看过玲奈写的、服侍委员会的报告。
笔记本就放在委员会室里,也就是说我随时都能去确认她的字迹。
下一秒,我想起中午把情书称作「黑函」时,她那大为震惊的反应。
难不成,玲奈她并不晓得,自己做出了一封像是黑函的东西?
……如果是她的话,这下该怎么办?我当时可是回答了她,说那恐怖到令人胆寒耶……
不管怎样,虽然不晓得玲奈为何会寄情书给我,但明天要是遇到她,可以试探性地向她确认看看。
「谢谢你,春绘姊,我受益良多。」
「呵呵,那就好。」
春绘姊面露微笑,从水里起身。
我本以为她要起来洗身子,不过看来她只是因为太热而暂时离开水里。
并且,就这么坐到浴缸边。
……喂,拜托先等一下。
她坐得极为自然,但这位置可是我的正前方。
「……姊姊,我觉得胯下这个部位,实在不应该在自己的弟弟面前张开。」
不知该把眼睛往哪摆的我,如此向她抗议。
因为女性身体的奥妙。如今就展现在我的眼前。
根本是全都露出来了啊。
这实在教人尴尬到不行。
然而,当事人却毫不以为意。
「我说时政,你在我心目中,就跟快死掉了的粪金龟没两样喔?」
「就算是这样子——不对,这比喻会不会哪里不太对!?」
为何哪个不挑,偏偏是挑粪金龟?
而且还是快要死掉的。
「而你也认为,我就像一匹勇猛的野狼对吧?」
「我没这样想过好吗!」
为何她只有对自己才使用这么帅气的譬喻!?
「咦~你不觉得我是勇猛的狼吗?」
「我哪可能这么觉得。是什么原因让你有这样的误会?」
「因为你看嘛,我向来不是很帅吗?」
「这种话你还真好意思说得出口!」
「那不然,时政你觉得我是什么?」
「是什么……不就是姊姊吗?而且职业还是我所崇拜的刑警,嗯……我向来觉得你是个很帅气的女人。」
我就在这莫名其妙的状况下,正经八百地谈起自己对姊姊的看法。
另一头,姊姊在听了我的回应后,不知为何圆瞪着双眼。
随后,只见她突然夹起双腿,以双手遮胸。
然后对着正感到纳闷的我,说了这么一句:
「原、原来你是用有色眼光在看我!?」
「我从来没这样说过好吗!?」
「不,一定是这样没错!刚才看到我的身体,让你暗自兴奋对吧!」
「并没有好吗!你怎么不去死算了!」
「你打算对我的尸体做什么!?」
「你在认真地胡说些什么!?」
突然对自己的弟弟感到害臊,这样的姊姊是最难搞的。
于是我只好花时间解释一大串废话,告诉春绘姊,自己并没有抱持有色眼光。
在那之后又过了十多分钟,春绘姊总算是理解了。
接着,又再次毫不害臊地张开两腿。
……我真是受够了,这人两极化的行动模式。
而且仔细一想,黑函的事早就已经谈完了。既然待得这么尴尬,那我赶紧洗完澡,离开浴室不就得了。
但我才刚发现这件事没多久,一个脚步声就在这时蹦蹦蹦地逐步逼近,将浴室门一把掀开。
这位匆匆忙忙的来客,原来是夏帆姊。
她一和我对上视线,便放声喊道:
「为何没找我一起来!!你说,这是为什么!!」
「夏帆姊你先冷静点!没必要喊得这么富有戏剧感吧!」
「这是要我如何冷静!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呃,可是夏帆姊,你不是刚刚才回到家吗?」
「这还用说吗!」
「这有什么好愤怒的!?」
「当然会愤怒了!要是能早点晓得可以跟时政一起洗澡,我早就抛下学生会的工作赶来了!」
就这样,夏帆姊一个人愈说愈激动。
身为学生会长,这么缺乏责任感,真的没问题吗?
结果,不成体统地闲坐一旁的春绘姊,以温文儒雅的口吻开始劝导她。
「好了好了。夏帆,我们俩事前也没有约定,而是时政说他今早收到了情书,临时拿这件事来跟我商量,我们才会一起洗的。」
「情书!?」
夏帆姊对这字眼起了反应,仰头发出惨叫,开始口吐白沫。
拜托,帮帮忙,别因为我收到情书就半死不活好吗?
「夏帆姊,你先冷静下来。那封虽然说是情书,内容却有些特别。」
于是我简短将事情说明了一遍。
听完,夏帆姊似乎理解了状况,又再次恢复活力。
「——不对,先等等。就算是这样,为何春绘姊你会在浴室接受时政的咨询?」
「我也不晓得。时政,为什么?」
「问我!?」
我也是受邀而来的好吗?
「哎~那点小事不重要!既然这样,我也要一起进来洗!」
夏帆姊大声宣布完,当场就脱起衣服。
由于门是开着的,那景象一览无遗。
对我来说,那只是自己的姊姊在脱衣服,但却又因为那件制服跟希以及明日奈所穿的一模一样,令人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冷静啊。她可是姊姊,不是什么同学……
最后,夏帆姊脱下一件天蓝色的内裤,呈现一丝不挂的状态。
她的胸部不小,理论上应该会很性感,但却由于那大刺刺的态度,看起来一点都不撩人。
正当我冷静分析,夏帆姊就在这时,硬是挤进浴缸里。
这么一挤,便把我给挤到春绘姊那儿。于是在狭小的浴缸里,我就这么被两个姊姊给夹在中间。
而且夏帆姊看到我的身子沉入水中,颇为不满地「唔……」了一声。
「……怎么?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时政明明看到我的裸体,那里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不是废话吗!」
究竟是哪个世界的男人,会对自己姊姊的裸体有兴趣啊!
「唔……嘿!」
「喂!?干嘛试着伸手摸它!?」
「因为心有不甘,因此我想说干脆用蛮力让它就范。」
「你的脑袋到底是有什么毛病啊!?」
「别这么冥顽不化嘛,稍微摸一下又不会怎样。」
「我不要!」
「不然为了答谢,你也可以摸我的身体。」
说着,夏帆姊用双手挤着胸部。
「我又不想摸姊姊的胸部。」
「不然想摸胸部以外的地方也行。」
「嗄!?」
「男生会感兴趣的,应该不只有胸部吧?」
「你真的有毛病吧!?」
「喔喔唷?我可没具体说出是什么部位喔?真不晓得时政是以为我要你摸我哪里?」
「——!!」
虽然不甘心,但我也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好就此收声。
并且在心底发誓,再也不要跟这个人搅和了。
是说,我刚刚本来正打算离开浴室的。
既然事情都谈完了,还是趁早离开吧。
——但我还没起身,先前在一旁默默看着我跟夏帆姊吵嘴的春绘姊突然说:
「啊,对了,你们等我一下。」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起身离开了浴室。
她在脱衣间迅速擦了擦身子,也没穿衣服,就这么直接前往客厅。难道她是要去拿什么东西吗?
因为她要我们等着,我只好乖乖泡在水里等春绘姊回来。
结果过了约两分钟,春绘姊回来了。至于她去客厅拿的——
「啊哈,哥哥真的也在耶。」
「哇~大家一起洗澡~?」
原来不是东西,而是我们的妹妹——秋乃与东香。
秋乃一见到我之后大概是觉得害臊,视线随即撇向一旁。
但她似乎有意一起来泡澡,开始脱起国中的制服。
……为何我的这群姊妹这么喜欢全家一起洗澡啊?
正当我为了这个疑问伤着脑筋时,脱完制服的秋乃解开白色的胸罩。
于是,正值成长期的小胸部裸露而出。
另一方面,东香则是以全身展现她的喜悦,并开始脱起衣服。还是小学一年级的她当然没戴什么胸罩,只穿着一条印有小狗图案的可爱内裤。
最后,脱得精光的东香,以火箭喷射般的劲势进我的怀中。
我好不容易接下她,让她泡入浴缸里直至肩膀为止。
随后,秋乃也找了个勉强能塞进来的空间,挤入浴缸里头。
「呼~像这样一起泡澡,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呢。」
「……春绘姊,不好意思泼你冷水,但这一点都不像吧?」
大家的体格早已跟小时候截然不同。
要五个人一起泡进浴缸,实在是太过拥挤。
像春绘姊自己早就已经被挤出浴缸,正坐在一旁冲澡。
「倒是,东香是小学生,秋乃是国中生,夏帆是高中生。如今小中高齐聚一堂,我却不是大学生,这还真是有些过意不去啊。」
「这是有什么好过意不去的?」
四个女生齐聚一堂,也许价值就像是同花顺那般,但对我来说,那根本就无关紧要就是了。
「不过这样一来,时政就可以现场学习女性身体的成长过程了。」
「成长过程喔……」
的确,身旁这些身体的成长程度,的确是明了到值得遍进健康教育课本里。
记得这应该叫第一性征、第二性征,是吗?
我边想边移动视线,这才发现秋乃正凝视着我的胯下。
……要是可以,我还真不想发现这件事。
「不,不是喔?我并不是对哥哥的那里有兴趣——」
而她大概是察觉到我的视线,秋乃连忙摇头否认。
「我只是想到昨天哥哥给我的那张画——」
「慢着,秋乃,现在还是别提那件事吧。」
秋乃搬出那件事想解释,我则是连忙制止。
至于原因则很清楚——那张图的事,绝对不能被夏帆姊知道。
——然而,为时已晚。
「嗯?时政给的画指的是什么事?」
一个字也没放过的夏帆姊,向秋乃进一步询问详情。
「不,那倒不是什么大不了——」
「时政,你给我安静。」
我想打断话题,却被她给制止。
「有没有大不了,我听过后自有判断。秋乃,你继续说。」
「嗯。就是昨天啊,哥哥他笑嘻嘻地看着一张画得很真实的鸡鸡素描。」
「我哪有笑嘻嘻!不要加油添醋啦!」
「哥哥说,那是他看着美术社朋友的鸡鸡画出来的素描,可是那不管怎么看,都跟哥哥的鸡鸡一模一样。」
说着,秋乃羞答答地指着我的那话儿。
于是下一秒,夏帆姊收起了表情。
接着小心翼翼地问了。
「这是怎么回事,时政?在我的印象里,美术社社员明明全都是女的吧?」
「咦?呃,这个……」
「你是如何让女生露鸡鸡给你看的?还有,那个美术社朋友叫什么名字?」
夏帆姊以死鱼般的一双眼面对着我。
看来,想要蒙混过去应该是不可能了。
要是被她这样继续瞧下去,我想我一定会遭到诅咒。
「呃……我大概是哪里弄错了。那其实算是美术社的人画的图……吧?」
「也就是说你露出鸡鸡给女生看吗!」
「与其说是露出,不如说是走光吧……」
「你的鸡鸡春光外泄了吗?」
面对高分贝的逼问,我只能默默点头。
话说从刚才到现在,『鸡鸡』这字眼也未免用了太多次了吧……
总之,接着我把事情巨细靡遗地招了出来。
由于帮服侍委员会的忙,我到美术室担任裸体模特儿;因为一时不察,被坐在正前方的希给看得精光;希画出那张图只是单纯的艺术行为。
这件事没有谁对谁错,只要据实以报,我认为没什么大不了的。
然而,夏帆姊却做出如下结论。
「看来这下得召开家庭会议才行。」
「家、家庭会议?」
「没错。关于时政在校园内脱衣的下流行径,我们全家要就此事讨论教育上是否出了什么问题。」
「下、下流行径……?」
她这种讲法岂不是等于把我当变态吗……
「因此为了尽快召开会议,得立刻将爸妈找来这里。」
「可不可以别再提升人口密度了啊!」
要是连爸妈都加入,这未免混乱过头了。
「还有,如果要为了这件事开家庭会议,我希望能把夏帆姊之前逼我在大众面前深吻的事一起纳入讨论。」
「好,我明白了,我们还是别劳烦爸妈吧。」
夏帆姊大概也晓得我若是掀出那件事,到时她恐怕讨不到好处,于是立刻打消原先开会的主意。
「不过关于时政今后的生活态度,我想向在场的大家征求意见。首先是春绘姊,关于这个问题,你有什么看法吗?」
「我?嗯~我想一下……」
不知何时搓好沐浴乳泡沫的春绘姊,边洗身体边如此声明:
「首先我要先跟大家声明,时政的鸡鸡是属于我的。」
「你在说什么!?」
「春绘姊,请等一下。时政的鸡鸡我从很久以前就已经预约了。」
「并没有预约吧?而且从来就没有什么预约制吧?」
「不好意思啊,夏帆。早在你出生之前,我跟时政就已经先讲妥了。」
「这由物理层面来看根本就不可能吧?夏帆姊出生之前,我应该也还没出生吧?」
我这两个姊姊果真是脑袋有毛病。
在她们两人加入对话的当下,要想正常沟通就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唔……再这样下去,将会陷入没完没了的争论……」
看来夏帆姊也察觉到这一点了。
虽然我一点都不觉得这样的对话水准,能跟『争论』沾得上什么边。
「那么接下来,秋乃有什么看法?」
夏帆姊似乎还有身为主席的自觉,为鸡鸡对谈画下句点,并重新回归正题。
至于秋乃,则是这么回答:
「我觉得,哥哥的鸡鸡是属于家里所有人的。」
「又出现更莫名其妙的意见!?」
「你的意思是说,鸡鸡得分成三等份?」
「慢着,春绘姊!请不要把话题带往猎奇的方向好吗!」
是说,这些人到底把我的下体当成什么了?
而且还说分成三等份,我难道自己都不用留的吗?
「唔~看来截至目前,大家有如平行线一般毫无交集。」
这与其说是平行线,根本就是不晓得偏离到什么地方去了。
「那么关于这问题,东香,你觉得呢?」
夏帆姊在最后,顺便对正在玩水面上的黄色小鸭的东西问道。
他对着一个小学一年级的学生,问这什么问题啊?
然而,东香似乎有自己的看法。
她抬起对着水面的脸迎向夏帆姊,然后说:
「东香觉得,用有色眼光看待艺术实在是太庸俗了。」
「终于出现一个正经的意见啦!」
「再说,从来没画过素描的人,只凭猥亵的想像就将裸体素描全盘否定,这是对所有画家的亵渎喔。」
「亵、亵渎这个字眼也未免太沉重了。我并没有这种——」
「有这样思考僵化的姊姊,东香实在是太惭愧了。你应该要学习从更多角度来判断失事物。」
「……对、对不起……」
高中三年级的夏帆姊被小学一年级的东香说得招架不住。
话说她那『庸俗』、『猥亵』、『亵渎』等字眼,究竟是从哪儿学来的啊?
总而言之,东香一说完她那条理清晰的意见,寂静就笼罩了浴室。若从结果来看,我总算是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