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二月十六日星期三早上。
当我、结菜还有星野三个人在教室闲聊的时候,光惺顶着平常那张臭脸走进教室。
「嗨,光惺。」
「嗨。」他像平常一样,慵懒地回答我。
前几天在「洋风餐馆•卡农」发生的事就像假的一样。
「光惺同学,早安。」
「早安。」
「早。」
「我传的那些笔记照片是你昨天请假的份,有帮上忙吗?」
「有,帮了大忙。谢了。」
他对星野和结菜的应对也与平常一样。
反而是星野的表情有点僵硬,是因为昨天得知了光惺的传闻吧。
不过后来她就积极地抛出关于YouTube和连续剧的话题,看起来应该是不用担心。
顺带一提──
「凉太、凉太、凉太。」
「什么?什么?什么?」
「早上的练习。」
「这、这样啊……」
──结菜就像这样,今天也是我行我素地照常行动。
我依旧疑惑到底有没有必要叫名字的晨练,但既然她想早点习惯,这也没办法……吧?
我是觉得与其害羞得满脸通红,其实没有必要勉强自己练习。因为那会连带让我也开始害羞……
(……嗯?LIME?晶传的──)
『我是晶。正在老哥的背后。』
「咿耶──!」
我忍不住回过头,但晶不在这里。
『开个玩笑啦。人家不过是叫个名字,你可别心动喔~』
「……凉太,怎么了吗?」
「没有,没什么啦,结菜……」
毕竟昨天才遭到质疑,我的心脏紧缩了一下。不过经过刚才这一闹,我完全习惯直接叫名字这件事了。
* * *
当天放学。
我、晶、阳向、西山、伊藤五个人,来到离学园不远的一间咖啡厅。
这里好像是撇除我的社团女生成员平常用来开姊妹会的地方。但今天恕我僭越,我也一起参加了。之所以会如此,也是因为今日的议题(?)是上田兄妹。
因为我跟他们交情很长,就被以顾问(?)之类的身分叫来了。
顺带一提,把我叫来的人堪称我们戏剧社的「恋爱启示录和纱」,一言以蔽之,就是个性很开朗的西山和纱社长。
经过昨天和今天,西山察觉阳向的状态不对劲,因此在休息时间有意无意地找她说话。她就这样大致听说了上田家的实情,所以才集合在场这几个人,看能不能想办法解决。
可是我从刚才开始,背部一带就一直莫名躁动。
──是我多心就好了,但她可是西山啊……
总之打算先在一旁观望事情走向。
「好了,阳向,你可以把跟我说过的话,再跟大家说一次吗?」
「嗯……其实啊,关于我的哥哥──」
阳向开始述说光惺的事──
其实他原本是童星,前阵子回到演艺圈了。
他离开家里,开始自己一个人住。
他有跟爸妈说过,却什么都没告诉阳向,只留下一张字条就走了。
他说自己之所以离开家,只是要帮助阳向离开哥哥。
还说这样可以专心在自己身上,一举两得。
当阳向说完,露出失落沮丧的表情。
「怎、怎么办啊……现在说这些是太迟了,可是我居然说出最讨厌他……」
……嗯。
反正很可爱,没差吧?
一个已经快升高二的女生,却稚气全开说她最讨厌哥哥,我倒觉得这很可爱,可以原谅啊。所以只是发出「嗯──」的低吟声。
(插图010)
「很可爱好不好……」
但当我听见西山小声这么说,知道有两票赞成票后,不禁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好过分!难道忘记阳向这段时间拼命对他好的恩情了吗!」
「没关系啦,那都是我喜欢才做的……」
「可是可是,你都帮他煮饭、打扫,甚至是洗衣耶!」
「是、是没错……但都是我喜欢才做的……」
──真是鞠躬尽瘁啊……虽然我早就知道了……
「还有呢还有呢?」
「呃~还有就是……──」
『哥哥,我泡了热可可喔。』
『谢啦……好烫……!』
『呵呵,你还是一样怕烫耶。』
『吵死了……我就是吃不了烫的东西啦……』
『那我帮你吹凉。呼……呼……呼──……──』
……嗯。
这是什么像可可一样甜滋滋的日常插曲?
我、晶和伊藤不禁因此心动,西山却是盛怒。
「别说吹凉(呼呼)了,根本是夫妻(注:日文「夫妻」音同「呼呼」)好吗!」
「咦?是吗……?」
「你哥真的让人很傻眼耶!岂有此理地羡慕!」
与其说是光惺不好,更像是阳向在宠他。但西山是个单纯的女人,纯粹是嫉妒上田兄妹的关系罢了。
西山握住放在桌上的汤匙。
她再怎么荒唐,也不至于拿着汤匙,大剌剌地去找光惺,但先阻止她也是我身为顾问的工作吧。
「好了啦,你冷静一点……拿着那支要做什么?说说看。」
「居然让这么甘愿付出又可爱的妹妹伤心,我要把那个哥哥的脑浆挖出来,看看长什么样子!」
「你的想法未免也太猎奇了吧……」
「我才不想被脱离常轨的恋妹老哥这么说!」
「好~极了,我这就先来看让我伤心的你的脑浆长什么样子。晶、伊藤学妹,帮我抓着这家伙。」
晶和伊藤立刻起身,从两侧紧紧抓住西山的手。
「咿!等……你们两个!站在谁那边啊!」
「老哥。」「真嶋学长。」
她们秒答得令人惋惜。
我无奈地摇头,然后微微看向阳向。她看见我和西山这段白痴的互动,露出了苦笑。
「阳向,后来你有跟光惺联络吗?」
「不,完全没有……」
我也说出他昨天请假、今天有出席,以及在班上没有任何异状等情形。
「另外,他自己把他一个人搬出去住的事告诉星野同学跟结菜了。班上知道他搬出去住的人,姑且只有我和这两个人吧?」
「这样啊……」
阳向突然垂落视线。
「话说回来,真不知道哥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说真的,我实在不懂呢……不过我觉得那家伙一定有自己合理的理由。毕竟别看他那样,他这些年一直很关心你……」
伊藤也点了点头。
「他在花音祭的最后一幕,也是为了阳向才潇洒登台啊。」
「就是啊。然后完全把我盖过去了。那个金发帅哥混蛋……」
「啊哈哈哈……我觉得真嶋学长也可以归类在帅哥这边喔。毕竟那场戏最后也在你和小晶的即兴演出中,热烈落幕了嘛……」
──伊藤学妹贴心地帮我说话,好窝心啊……
「反正因为这样,我觉得他这次的行动,可能也是为了阳向……」
其实我没有信心,但希望是如此。
看到阳向的表情缓和了些,晶轻声问道:
「阳向,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我……也没什么打算……」
「其实你希望上田学长可以回家吧?」
「我觉得这很难。可是哥哥在家就像个废人,我想他现在一定处理不好家事……啊,刚才这句不算!」
看样子是不小心说出真心话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还能替光惺担心,真的是个好女孩。
这时候,西山将身子探出桌子。
「有结论了!」
「西山?你是从哪里得到什么结论了……?」
「我们几个同心协力,让上田学长回到阳向身边吧!」
──不不不,你先等一下。
「刚才说了这么多,阳向还是希望上田学长可以回家吧?」
「这个……呃……」
阳向显得很犹豫。
而且就算真是如此,要说服光惺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西山,我觉得现在还是不要贸然行动比较好喔。」
「这种事情就是要尽早解决啦!」
「不是啊,可是……」
「放心吧!我有个美妙又完美的策略!」
西山发出窃笑,伊藤则是急忙出言阻止。
「你在这种时候想到的破策略,通常都会以失败收场喔。」
伊藤轻描淡写地说出毒辣的话语,但我极度同意她所说的意见。
「安啦,因为现在就是活用过去失败经历的时候!」
「不要活用在别人的问题上啊……」
「阳向才不是别人!她是朋友,也是家人!」
「拜托,问题不在这里……」
然而西山似乎信心满满,根本听不进我们说话。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那我姑且听听看……你说的美妙又完美的策略是什么?」
「问得好!真嶋学长,你知道《孙子兵法》吗?」
「算有基本知识……呃,你该不会要把兵法用在这件事情上吧!」
只见西山呵呵笑道。
「既然都能用在商场上了,一定也能用在兄妹阋墙上!」
「拜托,这不一定吧……」
超微妙的。
我绝对没有小看《孙子兵法》的意思,可是西山搬出这本书实在令人费解,而且她能不能运用得宜也很微妙。
简单来说,我的结论是──我小看的是西山。
「阳向,你觉得呢?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试试看!」
阳向烦恼了一会儿后,「唉」地叹了口气。
「……虽然我实在不觉得他是会回家的人啦。」
「好极了!那就包在我身上吧!」
西山也不听我和伊藤的劝告,「唰唰唰、唰、唰」地挥手,最后做出好像很帅的姿势。蠢样根本表露无遗。
「那么……接下来开始执行任务名称『孙子的心动兄妹阋墙调解大作战』!」
──作战名称有够土的……有需要「心动」吗?你是在损(Diss)孙子吗?
这个即席想出的作战名称实在太惨烈,我好不想被当成相关人士喔。
「啊,在执行之前,要开作战会议吧?唉嘿♪」
怎么办?完完全全只飘出会出事的气息……
* * *
隔天,二月十七日,星期四。
今天是执行「孙子的心动兄妹阋墙调解大作战」……这名称果然有够老土,我实在不想说。因此以下用「心动调解大作战」略称。
今天是执行这个「心动调解大作战」的日子。早上,在教室──
当我和结菜、星野三个人像平常一样闲聊的时候,光惺慵懒地走进教室。
──好了,开始执行作战行动吧……
总之我们跟平常一样,用「嗨」、「早」互相打招呼后,我拿着黄底印有淘可唱片商标的袋子,往光惺的座位走去。
「来,给你──」
如此说道的我若无其事地把袋子放在他的桌上。
「嗯?什么?」
「就是之前你要我借的漫画和电影的DVD。」
「哦,谢啦。」
光惺没有起疑,拿了袋子后就放进书包。
──呼……他应该没有觉得奇怪吧?
当我因为任务完成而安心时,星野开心地走来跟光惺说话。
「对了,你一个人住是什么感觉啊?」
「没什么感觉,很普通。」
「是吗?不过好羡慕你一个人住喔。感觉很向往耶~」
「会吗?」
「对了,你搬家的行李整理好了吗?要是你不嫌弃……这个六日我有空,要不要我去帮忙?」
──哦哦,进攻得很积极嘛。那光惺的反应是──
「不了,不必。因为已经整理好了。」
「这、这样啊……」
才刚说完,星野马上萎缩。
明明就有更合适的说法,这家伙还是一样不讨喜。
「如果我需要帮忙,会主动说啦。」
星野闻言,眼睛为之一亮,脸颊也染上一丝红晕。
「嗯!假如有我做得到的事,你尽管说喔。」
「哦,到时候就麻烦你了……」
看到星野开心的模样,光惺也不知为何害羞地抓了抓金发……咦?为啥?
浮现脑海的疑问还没解决,宣告上课开始的钟声就响了。
我离开光惺的座位,并对结菜说:
「星野同学刚才为什么要开心啊?」
「你问这个是认真的吗?」
「嗯,我无法理解。」
结菜听了,顽皮地窃笑一声后走掉了。
如果是平常,她都会替我解答的啊……唉,算了。
话说回来──我在回座位的同时看着光惺。
西山制定的策略真的没问题吗?
其实只有我一个人在作战会议途中被赶走,没听到全部的内容。
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西山说:「欺敌先欺我。」(孙子兵法:九地篇)
但我只觉得这个策略没有伟大到必须欺骗自己人。
不过伊藤的补充说明,倒是说服我了。
按照她的说法,要是光惺知道我参与这个作战策略,我们之间的友情可能会因此产生裂痕。但如果只是借他漫画和DVD,就能为自己开脱,说自己完全不知情。
正因为是伊藤开口,我才能够接受这个解释。
当然了,我无意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找借口开脱,不过认为有她担任作战参谋,真是太好了……如果只有西山,嗯……该怎么说呢?就是那样。
顺带一提,我的任务就只有把那个袋子交给光惺。
接下来,午休会执行作战行动,但我只知道是由晶和阳向执行。
然而终究还是会担心。
以目前的状况来说,我认为「很有事」。
反正要是有万一,就说:「全是西山的责任。」至少要全力保护晶、阳向,还有伊藤。嗯,就这么办。
* * *
来到午休,「心动调解大作战」还在继续进行中。
当我吃完午餐,晶和阳向来到教室。
我看了实在是既不安又紧张,她们有办法顺利执行计画吗──
「老……老哥~」
「学……学长好~」
──拜托,你们两个人的笑脸都很僵耶……
先不说晶,能让阳向笑得这么僵的作战计画到底是什么啊?
我可以看到西山和伊藤默默地站在教室门外。
她们是跟到这里之后,识相地不跟着进教室吗?
相较于看起来有些紧张的伊藤,西山则是对阳向打暗号说道:「好极了,就是那里,快上~!」她不只嘴巴聒噪,连动作都很烦耶……
只见光惺瞥了她们一眼,然后不感兴趣地看着手机。
这时候,阳向大大深呼吸一口气──然后突然打开某种开关。
她带着干劲十足的笑脸,整个人贴到我身边。
──咦……?我?不是要去对付光惺吗!
阳向来到满心困惑的我身边后──
「我来找我最喜欢的凉太哥了!让我当你的妹妹!上田阳向,现在驾到☆」
摆出宛如偶像的姿势。是俐落敬礼的那种手势。
「换句话说,我是最喜欢的凉太哥的妹妹喔!」
「这个结论有问题!有很多语病耶!」
我猛然看向晶──啊,她开关也开了……
「说到老哥的妹妹,就是我啦!我来找我最喜欢的老哥了喔!姬野晶可不会输喔!」
她也摆出宛如偶像的姿势。是在胸前握拳做出爱心的手势。
「也、也就是说,算是……正妻?」
「这个理解方式也有问题!为什么结论会是这样啊!」
话说,她们到底在干嘛啊……?
「凉太哥果然很有趣呢……跟某个哥哥不一样!」
「慢着慢着,阳向!」
「就是说啊!老哥很温柔嘛~!……跟某个上田学长不一样!」
「晶!你根本没有模糊焦点的意思吧!」
随后,她们仓皇地抓住我的两只手。
「「老哥(凉太哥)果然是最棒的哥哥了──!」」
了……了……了……──
我默默环视教室。这才发现教室一片寂静。
当所有同班同学都看着我们,结菜不慎弄掉拿在手上的手机,星野则是在她身旁瞪大了眼睛,以震惊的神情看着我们。
至于光惺,他从座位站起,就要走出教室,却在离开前停下脚步。
「……阳向,那个姿势土爆了。至于矮冬瓜嘛……呵……」
他轻声这么说完,就离开了。
(插图011)
「人……人家也觉得很不好意思啊……」
「老哥……他对我嗤之以鼻啦……!」
看到她们双手捂着红透的脸,连我都觉得脸开始发烫了。
话说回来,原来如此,实在莫名其妙……
说到莫名其妙,就是西山……是西山吗!
我怒瞪站在走廊的西山一眼。
她在走廊上做出宣告胜利的姿势,彷佛在说:「好啊,搞定了!」一样。旁边的伊藤则是用手抚着额头,一副「闯祸了!」的感觉……好,就是西山了。绝对没错。
我的怒气在心中静静累积,但还是挤出笑脸站起来。
就算从现在这个距离大喊并追上去,她也会逃掉,所以我的计画是默默地靠近西山,并逮住人。
结菜却突然站到我的面前。
她不知道为什么满脸通红,在忸忸怩怩、眼神不断闪烁后──
「那、那个……呃……现、现在进入妹妹战国时代!机会难得,我也要参战!虽、虽然我是同学年的姊姊,月……月森结菜,快马驾到……快马……──呜……」
结菜抵不过羞怯,没能说完台词,最后发出宛如小狗的呜咽声,真可惜……才怪!
「结菜,你在做什么啊!」
「想、想说按照这个走向……不对吗……?」
「不对啦!这是不能搭上顺风车的哏!而且妹妹战国时代是啥啊!你的脸都红成这样,是在干嘛啦!不对啦,啊啊,我受够了……──」
我狠狠瞪向万恶根源。
「西山啊啊啊啊啊啊啊──────────!」
「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 * *
「那是什么!莫名其妙!为何要搞偶像系啊!有够莫名其妙!你给我解释清楚,西山啊啊啊啊──!」
我在走廊揪住西山后,带着害羞到快哭出来的晶和阳向,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容,跟同班同学解释她们在玩大冒险,然后与自责应该要阻止西山的伊藤,五个人一起来到戏剧社的社办,这就是现况──
「这……这是以利动之,以卒待之……」
「……换句话说?」
「换、换句话说,要创造出上田学长不得不采取行动的状况,利用绝世可爱的偶像系妹妹这个诱饵,把他钓出来的策略……──」
据西山所说,这似乎是故意在光惺面前表演绝世可爱的偶像系妹妹──阳向对我示好的模样,借此吸引他注意的策略。
之所以把晶加进来,是为了激起光惺的嫉妒心。毕竟其中一人是我的妹妹,她希望光惺能产生「一个人便已经够可爱,两个人就太狡猾了」的想法。
「──事情就是这样,上田学长的潜在恋妹情结一定已经苏醒,他现在铁定觉得『啊啊~好在意阳向喔,开始想回家了~』!」
「原来如此,是这样……最好是啦啊啊啊啊──────────!」
我的耐心终于到达极限。
「再说,潜在恋妹情结是啥鬼啊!」
「如果是真嶋学长,你一定懂吧!」
「好~极了,晶、伊藤学妹,帮我抓住这个家伙!阳向,社办有汤匙吗?如果没有,筷子也行!」
「咿咿咿──!」
好啦好啦──伊藤站出来调解了。
阳向和晶都因为羞耻,满脸通红地低着头。
「那个……凉太学长,请不要责怪和纱……」
「对啊对啊……做的人是我们嘛……」
不过原来「孙子的心动兄妹阋墙调解大作战」的心动是这意思啊?是要让我心动不已,使光惺心生羡慕,然后引蛇出洞的作战……呃,白痴喔!
「这种鬼作战要喊停!停!」
当我嚷着要中止作战,阳向拿起手机然后吓了一跳。
「哇哇!哥哥传LIME给我!」
「「「「你说什么!」」」」
阳向手里拿着手机讶异不已,我们则是在她身后仓皇地打转。
「上田学长传什么!」
晶提问后,阳向立刻打开聊天画面。
『刚才那是怎样?』
不只阳向,我们这些外人也跟着慌乱。只有一个人手叉着腰,摆出不可一世的表情。
「看、看吧,他有反应了吧?」
「看到那么莫名其妙的举动,一定会问吧?还有,你的表情别那么得意!」
但问题在于该怎么回覆这则讯息。
「怎么办?我该回什么……?」
阳向焦急地看着手机,这时晶望向我。
「如果是老哥,你会怎么回?」
「依据现在这个状况,当然是……『没什么啦!哼!』之类的?」
「「「「啥?」」」」
「啊,当我没说……这种时候,就要交给伊藤学妹了……」
「咦咦!我吗!我想想,这~个……」
如果是平常就有在写剧本的伊藤──
「传……传个可爱的吐舌头贴图?」
──慢着慢着,伊藤学妹!这种时候干嘛要装可爱蒙混过去啊!
「这样就算光惺再怎么不在乎,都会发飙吧──」
「「「就是这个!」」」
「什么──────!」
一群人之中,只有我一人惊讶不已,另外三个人都同意了伊藤的提议。
阳向立刻按下一只狗吐舌头装可爱的插画贴图。
这则讯息马上出现已读字样,接着在「耍白痴吗?」这则冷嘲热讽的讯息之后──
『如果你很闲,就为了甄选会赶快练习。还有,如果要演,拜托演好一点。否则会落选喔,白痴。啊,因为会落选,刚刚才在耍白痴啊?』
我战战兢兢地看着阳向,只见她不断抖动双肩。
「讨厌!我再也不理他了!」
这种感觉已经不是提油救火,而是提汽油救火了。
总觉得事情正往一发不可收拾的方向前进。然而只有西山一个人──
「好!有效!」
做出胜利的动作。
「这则讯息换个说法就是这样!『离甄选会没剩几天了,你可以吗?如果要演,就要再可爱一点。要小心别落选喔。啊,不准落选啊,白痴』这样!」
这家伙的脑子里是装着快乐童话世界套组吗……
我已经没力生气了。
「是、是这样吗……?我觉得哥哥的这则讯息就是字面上说的啊……」
「不对,绝对是我说的这样!所以啦……」
西山「唰唰唰、唰、唰」地挥手,最后做出某种好像很帅(?)的姿势……这一连串动作跟姿势真的有必要吗?
「心动调解大作战继续!接下来进行第二阶段!以上,解散!」
唉,心好累……
2月17日(四)
我又搞砸了……
而且还在二年级的教室……一想起来就觉得好丢脸──!
当我跟阳向听和纱说完策略,我们都是一脸疑惑,可是她说这样不但可以钓出上田学长,老哥也会开心,我就被说服了……
她说既然阳向都卯起来演了,我也必须豁出去,结果就在二年级的教室里大喊:「我来找我最喜欢的老哥了喔!」啦……!
那句话是没有说谎啦,可是为什么要装成偶像啊……
光想就觉得好丢脸……!
而且上田学长还对我嗤之以鼻,老哥也吓傻了,一旁的学长姊们更是冷眼看我……好难受!
最后还把不知道作战计画的月森学姊拖下水了……为什么啊?虽然她说是按照走向,但明明没有必要这么做啊……
总之,后来老哥跟班上的同学说我们在玩「大冒险」,可是真的没问题吗?希望不要明天开始传出什么奇怪的八卦……
然后老哥对和纱大发飙。
居然能惹怒那个老哥,我想他是真的很生气,可是和纱一定学不乖啊……总觉得最近常常看他们这样,这算吵?得愈凶,感情就愈好?那样算好吗?
不过就结果来说,上田学长传LIME给阳向的时候,我好惊讶!
难道作战成功了?
还以为他一定会无视我们,居然因为这样而有反应,太意想不到了。
总的来说,我和阳向做的事并不是错的吧?
这个星期六要进行心动调解大作战的第二阶段……
希望我们能按照这个情势获得成功!
……话说回来,我最近好像一直惹出事情。要反省。
对了,不知道老哥觉得我和阳向谁比较可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