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我自己是不太懂,不过这就是「心动调解大作战」第二阶段。
由我和晶先进入光惺家,然后设法讨光惺欢心,好让阳向晚一点比较容易入内。
接着,想办法让阳向进家门后,我和晶在一旁帮腔,同时也继续讨光惺欢心,阳向就在这段时间内,亲自下厨准备料理。
然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光惺平常只吃阳向做的饭菜,这一定会引发他的乡愁,觉得「果然还是阳向做的料理最好吃」,进而想要回家──这就是我等鳖脚指挥官西山写下的剧本。
不过对我来说,就算没有引发乡愁,希望至少能促成上田兄妹谈话的机会。
只要他们双方冷静下来谈,一定能好好做出充满建设性的谈话。
然而──
「──为什么是猫耳啊!你叫晶和阳向变成偶像就食髓知味,还把伊藤学妹变成猫耳偶像!」
「咿咿!这是有苦衷的……!」
「猫耳能有什么苦衷啊啊啊啊──────!」
我现在在客厅对西山说教。
阳向和伊藤也红着脸,跪坐在这里。我绝对不是在对她们两个人说教,但她们也都有想要反省的地方吧。
「我的意思就是……小晶和阳向都变成偶像了,我想说我们身为社长和副社长,不做也太奇怪了……」
「你给我察觉这件事打从根本就已经很奇怪了!话又说回来,以你的情况来说,根本只是你也想稍微扮成那样吧!」
「是啦,是有一点……」
「真老实啊!」
光惺看着我和西山一来一往,懒散地叹了口气。
「所以你们是来干嘛的?」
西山在沮丧不语的阳向身后催促她赶快开口,感觉就像陪朋友来告白的女生一样,拍了拍阳向的背……不需要这样,你快回去。
「我、我想说,按照哥哥的个性,吃东西一定没有在注意营养……」
「你担心我啊?」
「才、才不是!我才没有担心你……!」
讲话的脉络整个被忽略了,没问题吧?
「不过我想煮午餐给在场的大家吃,所以借我厨房!也可以顺便煮哥哥那一份啦。」
「唉……好啦,你等我一下。」
「等……我的话还没说完!」
看到光惺往厨房走去,阳向也追了过去。
「好了,扮成猫耳偶像的目的是什么?你并非只是想试试看吧?」
「其实啊……」
西山压低了音量,换上一张认真的表情。
「其实阳向在过来的途中,有点退缩了……」
「退缩?」
「她怕给上田学长添麻烦。不只是上田学长,还有我、天音、你跟小晶……她很清楚上田学长的个性,所以已经死心了,觉得应该不可能把人带回家。」
这时候,换伊藤开口:
「是和纱说服她,说这不是不可能,要她别放弃。」
──所以阳向才会那么慢出现啊……
「后来怎么了?」
当晶这么问,伊藤面露苦笑回答:
「和纱就说,不然我们稍微干点蠢事,缓和一下气氛,阳向再接着出现就好了……」
我和晶讶异地发出疑惑。
「所以不是和纱硬逼着我做这件事,是我自己决定要做的。只是,没想到去附近的唐吉买来的东西是猫耳,觉得好丢脸……」
如此说道的伊藤带着有些愧疚,又有些害羞的表情笑了。
当我明白原来还有这一层理由后,也开始反省。
「西山,抱歉,看来是我说得太过火了……」
「啊啊,不是这样啦!真的……!」
西山满脸通红,不断摇头并挥舞双手否定。
「我纯粹只是觉得,如果会给人添麻烦,这点小事就放手一搏而已。」
「什么意思?」
「阳向是个好女孩。不过也是个自我主张很强的人。」
「阳向的自我主张很强……?」
这话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对。可是我想,她以前都努力不让这点表现出来,一直顾虑着身边的每一个人。尤其是对上田学长。」
「这……可能是吧……」
「其实她有非常多想做的事情,也有很多想说的话,可是却总是看旁人的脸色,自己忍耐……我在想,她会不会一直都像这样,小心不给别人添麻烦,也避免别人讨厌自己呢?一想到这点,就觉得自己根本看不见阳向的真心是什么。」
我听着西山说的话,忽然想起在花音祭之前,当戏剧社找晶和阳向帮忙演出时──
『──哥哥,可以吗?』
我才恍然大悟。
当时因为太细微,而没能记住的异样感,如今强烈地席卷而来。
──其实那是事后报告!
她没能拒绝西山,接下了茱丽叶一角。但仔细想想,顺序应该相反。
如果她真的顾及光惺,就应该在答应之前先询问光惺。但她却先答应了,才问光惺。
原因就是──她想要上台,想要演戏。
我在猜,她也许是认为如果以拒绝不了为由,光惺也不会那么坚决反对。
那或许是当时既能留意不让光惺不好受,又能成全自己任性的最佳解答。
只不过,光惺对阳向演戏这件事,并未抱持否定的想法。
『──其实我很爱撒娇。』
圣诞派对时的这句话,应该是阳向的真心话。
虽然想撒娇,平常却一直忍着──她对我释出了这样的真心话。
一想到这里,就觉得──
「西山,你真的是个了不起的家伙耶……」
「咦?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把周遭的人看得很仔细。」
这算是她的才能吗?厉害到我只能佩服。
她看穿晶的才华时也是。因为有那个开端,晶现在才会接受大型演艺经纪公司的挖角,努力走上演员这条路。
西山有看穿一个人的本质的才能,以及行动力。
所以社团成员们才会认同她担任社长吧。
「可是为什么会交不到男朋友啊?」
「你好烦喔!这跟现在谈的事情无关吧!」
西山顶着红透的脸怒不可遏,随后却「咳咳」地清了清喉咙。
「……总之,我觉得阳向可以变得再任性一点。她可以多给旁人添麻烦没关系。」
「这我有同感。」
「对吧?我想说,像这样闹得过火一点,她应该就能划出一条刚刚好的界线──对了,就是真嶋学长你在花音祭之前说过的中庸之道啊。」
真是意想不到啊。没想到会从西山嘴里听见「中庸」这样的词汇。
「你倒是记得我说的──应该是孔子说的话啊?」
「啊,就算这样,也不代表我喜欢你喔。」
「我知道啦……就算我再怎么呆,也不会有这种误会……」
西山露出调皮的笑容。
「事情就是这样,这是针对阳向的训练。对哥哥说出违心之论,但还是要表达出自己的真心,这是为了让她在该撒娇的时候撒娇。」
「训练啊……」
我看着晶,想起了「习惯妹妹的训练」。
然而这个时候──
「这是怎么回事!」
阳向的吼声从厨房传来。
「这道菜是谁做的!」
从我坐着的地方,正好可以看见打开的冰箱内部。里头放着五颜六色的保鲜盒。
真嶋家的冰箱也长这样。如果是工作很忙的时期,美由贵阿姨会衡量时间,做能久放的菜放在冰箱。
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疑问。
──光惺他下厨?而且还分装在保鲜盒中……?
光惺有这么勤劳认真吗?
「以前在家都是我负责下厨,而哥哥只负责吃吧!」
「我只是在家嫌麻烦而已。该做的时候还是会做。」
他们俩开始争论──这时候,门铃响了。
我急忙看向西山和伊藤,但她们两人也是歪头不解。
这么一来──来拜访光惺的人到底会是谁?
只见光惺叹了口气,冷静地走向对讲机。
『啊,光惺同学﹖我是千夏喔。』
──星野同学!
众人的心慌不断扩散。
我看向阳向,她以更受打击的表情看着光惺。
* * *
「──嗯。」
星野来到光惺家的三十分钟后,我们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动作俐落的光惺。
「这些几乎都是做好冰在冰箱里的,因为人数变多,我就多加了几道菜──吃完就给我回去。」
如此说道的光惺把大盘子放在桌上。
桌上有义式薄片生鲑鱼、两种义大利面,还有鸡肉做成的香气逼人料理。我们急忙挪开原本就放在桌上的五颜六色料理盘子,确保桌上的空间。
这些都是光惺煮的,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可是他在厨房下厨的身影实在莫名有模有样,我们也都亲眼看到他做出这些,所以只能相信。虽然只能相信,还是姑且问一下吧。
「光惺,你为什么会做菜啊?」
「因为我一年级的暑假在义大利餐厅打工过。」
「……奇怪?你不是讨厌接客吗?」
「对啊。所以我做的不是外场,是内场。」
根据光惺之后所说,他一开始是在厨房洗碗,后来做了很多,甚至开始碰料理,途中店长还拜托他无论如何都要去外场接客。
他在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去外场当服务生。
可是因为后来女性客人常常缠着他,他受够了之后,三个礼拜就辞职了。
「应该说,我就是因为那件事才开始讨厌接客。」
「是、是喔……」
「还有客人吵着要我的联络方式。」
「在我听起来,只像是『我好有女人缘,伤脑筋』耶……」
光惺的表情显得很不悦。
「我拜托店长让我回内场,他却要我做外场,就辞职了。反正很麻烦。」
我听了这些,觉得那位店长的想法没有错。
他并不是因为光惺不会下厨,才把他调到外场。
是因为与其让这个潇洒的帅哥在看不见的地方工作,让他站在外场吸睛,或许能吸引到更多的客人。
当然了,不知道店长是不是真的有这种盘算,但对于不想在人前做事的光惺来说,站外场会引来女性顾客的纠缠,一定很讨厌吧。
我一点都不羡慕。
「所以了,我不是不会下厨,只是没在做。就像你们看到的,我姑且会做菜,家事方面也没什么问题。」
我看了一眼阳向,她失落地低着头。
光惺见状,厌烦地抓了抓那头金发。
「话说,菜要冷掉了喔。」
因为光惺这么一说,我们才回过神来,各自说出:「我要开动了。」
我充满顾虑地把手伸向大盘子,将自己想吃的东西放进盘子里,然后──
「「「「「「好好吃……!」」」」」」
──全场意见一致,就这么结束味道的品评。
话说回来……他有钱,会下厨又有当演员的才华,而且有女人缘……这个帅哥是怎样?能力值全点到上限了喔?
「好,东西吃完了,所有人都给我回去──然后别再过来了。」
* * *
离开光惺的家后,我、晶、阳向、西山、伊藤还有星野六个人踩着沉重的步伐,来到结城樱之町车站前的一家家庭餐厅。
我们之所以这般无精打采,是因为吃完东西后。
在我们离去前,光惺和阳向之间爆发了一段辛辣的对话──
「你做好自己的事啦。毕竟我也不能永远陪着你。」
「唔……!」
我急忙居中缓颊。
「光惺,你刚才这种说法实在是……!」
「这是我们兄妹间的问题。虽然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受到你和矮冬瓜的照顾,但从今以后拜托别再这样了。」
「光惺,我说你……!」
我话都还没说完,阳向就以既生气又悲伤的表情说:
「知道了……那我再也不会搭理你了……!」
──一想起来,就觉得情何以堪。
我猜光惺应该是故意这么说的,可是就算客观上看得出来,却会准确刺在承受那些话语的阳向本人心中。尤其是现在这种状况……
其实我觉得他不需要用那种口气说话,但我们这些人也是让他把话说得那么白的原因,结果因此只害得阳向一个人伤心难过,我还是于心不忍。
「……各位,对不起喔。要你们陪我做这种事……不过哥哥果然不需要我……不对,有把这件事情弄清楚,说不定反而是一件好事。所以谢谢大家……」
阳向面带苦笑说道。
她说这些话并不是在讽刺人,我的心却因此更加沉痛。
「我好像认定了哥哥就是个不会做家事的人……所以一直觉得要照顾他,但根本只是我一厢情愿啊……唉……」
她的叹息中夹杂着悲伤的色彩。
阳向一直觉得自己唯一比得过哥哥的技能就是家事,所以认为光惺会因此需要她。可是现在却亲身体悟到她一路做到今天的「照顾哥哥」,其实根本就没有那个必要。
不过也不必如此悲观。
「不对,就跟光惺说的一样。『不会做』跟『不去做』这两件事情意义不同。」
「咦?」
「我觉得对光惺来说,他是会做家事没错,可是很麻烦,所以他不想做。因此事实上,他以前还是一直很依赖你吧?」
「或许是这样没错……」
「所以你不用沮丧啦。他之所以搬出去住,不是想把你推开,或许是不希望自己未来都一直依赖你吧?他也是用自己的方式,想要离开妹妹独立。」
我如此分析给阳向听后,她有些失落地低头。
这时候,坐在我旁边的晶面向星野。
「请问星野学姊为什么会去上田学长的家?」
她问得很笼统,却是我们最想知道的事。
星野这才想起自己的使命似的,大叫一声「对哦!」变得很慌张。
「我忘记把这个给他了──」
她从手里的大纸袋拿出好几本书,就这样放在桌上。
「乐谱?」
我发出疑问,星野则是点了点头。
「是他拜托我的。」
「光惺吗?」
「当我提到我的姊姊在大学玩乐团,他就问我有没有什么适合练习用的乐谱。我姊听到之后,就借了我几本。」
换句话说,她是要把这个拿给光惺……不对,等一下。
「意思是他要开始学什么乐器?」
「嗯,他说是吉他。为了写在个人简介上……──啊!」
星野惊觉自己不该提,急忙闭嘴,但已经太迟。
个人简介──大概是要登在经纪公司官网上的资料吧。
「放心,我们知道他要回演艺圈的事。」
「这、这样啊……所以在这里的人都知道光惺同学的事情啊?这样啊,也是啦。这样喔……」
她现在有些遗憾地低下头。
我想,她大概是以为光惺只破例告诉她这件秘密吧。
但现在就算撇除我和阳向,现场这么多人,当她明白知道的人意外地多,可能因此受到打击了。
「那家伙主动告诉你了啊?」
我连忙挤出笑脸。
「咦?」
「他独自搬出来住的事也是,我们算是想尽办法才问出来的,原来他主动告诉你了。」
我已经多少留意措词,只见星野开心地脸颊泛红。
这时候,换阳向开口了。
「那个……星野学姊……」
我和晶的心跳因此漏了一拍。
「我们之前有在购物商场见过吧?我是光惺的妹妹,叫上田阳向。」
──对哦。
仔细想想,这两个人几乎算是初次见面。圣诞节前,我和阳向出门的那天有遇到她。那天之后,似乎是第一次像这样面对面谈话。
「呃……重新自我介绍,我是星野千夏……」
「哥哥平日受学姊照顾了。」
「哪里哪里,我才是……」
看到她们客气地对话,感觉反而是我在紧张。
大概是因为现在会扯到光惺的问题,我不太想让这两个人碰头,才会显得更加担忧吧。
当我和晶紧张地在一旁守候时……
「学姊在圣诞节那天,送了哥哥钱包当礼物吧?」
阳向充满顾虑地询问。
──她问了这件事啊……
她还把当时的事放在心上吗?或者只是单纯的疑问呢──无论如何,星野都有些尴尬地苦笑道:
「嗯,对啊……」
「他在家里表现得很高兴。」
「这、这样啊。太好了……」
「所以我想请问……难道学姊喜欢哥哥吗?」
──这也要问啊……
所有人有一瞬间陷入沉默,把注意力集中在星野身上,等待她的回答。
毕竟有旁人的目光,星野的脸迅速涨红,随后害羞地低头。
她的眼眸漫无目的地左右摇摆,最后微微地点头。
「嗯……我觉得光惺同学……很好……」
不过她很快就急忙改口。
「啊,不过呢,我没有想要跟他交往!我的意思是,我会支持他!」
「支持他?什么意思?」
阳向开口询问后,星野便尴尬地笑了。
「你想嘛,他不是回到演艺圈了吗?所以我希望他能加油,算是当他的粉丝?」
为了不让我们有所顾虑,星野刻意表现得很开朗。
我之所以会有这种感觉,或许是因为我明白她的心意。
「身为他的同班同学,身为他的粉丝,我想在背后支持他,所以──才决定努力替光惺加油!」
她带着笑容如此坚称的模样,打动了我的心。
这或许也称得上是积极的一步,可是──不行,我心怀感伤对她太没礼貌了。
只见阳向小声地说:「这样啊。」
「谢谢学姊愿意支持哥哥……」
「咦?」
「就算他个性冷淡,如果有人带着好感关注他,我会很开心。因为国中的时候,发生很多事──」
「啊……嗯,我知道那些传闻喔。」
「……即使知道,也愿意支持哥哥吗?」
「嗯。这跟传闻无关。我之所以想支持他,是因为光惺同学就是光惺同学!」
这个人真坚强啊。
我也必须向她看齐。
「那我再过去一次,把这些书拿给他喔!」
星野说完,拿着纸袋离开了家庭餐厅。
* * *
星野离开之后,我们再度协商今后该怎么办。
西山首先询问阳向。
「阳向,你以后想怎么做?」
阳向考虑了一下后,轻轻开口:
「我想说算了。照现在这样看起来,他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吧?」
「啊,呃……或许是吧……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当西山含糊其词,换晶开口:
「那你们以后要分开生活了吗?」
「毕竟也没有一起生活的理由……」
「这样啊……一起生活的理由啊……」
看到晶失落的模样,众人也跟着沉默不语。
没有一起生活的理由,总觉得有种哀愁。
「各位,对不起喔……大家这段时间都为我和哥哥做了很多。我决定优先哥哥的想法。同时也打算积极地努力做自己的事。我会暂时忘记哥哥的事,努力准备甄选会。」
阳向在最后向我们道谢,但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
她说会努力准备甄选会,这样真的算是积极的作为吗?
我就是觉得阳向的笑容不太对劲。
2月19日(六)
和纱跟天音变成猫耳偶像登场的时候,我吓了好大一跳!
听过理由之后,我就懂了,原来阳向在来的途中退缩了。
为了给她勇气?动力?和纱才这么提议。
幸好阳向没有在途中放弃……
后来聊到一半,星野学姊来找上田学长,我好惊讶。不过得知他其实会做家事时,更是倍受冲击。真的假的……
而且还做得很仔细……
虽然他才刚搬过来,屋子里却很整齐,难道他的个性出乎意料地细心?
不过就像老哥说的,会做家事跟有做家事是不一样的,他会不会日子久了,就觉得累啦?
我觉得有点难过的是,阳向说她和上田学长「没有一起生活的理由」吧……
我不懂一起生活还需要什么理由,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后来一直在想,那时候应该怎么回答才对呢?
因为是兄妹、因为喜欢,凭这些理由会太薄弱吗?
上田学长应该是明白阳向的心意,还说了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话吧?
这样他不是也很难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