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修复与雪缝的关系后,过了数天。
「嘶……哈……嘶……哈……」
我在今天放学后,把她叫到屋顶上,准备向她坦白心意……虽然在学校屋顶上告白,感觉很像以前常用的老梗,超让人害臊的,但我也想不到其他好地方,最后还是选了这里。
另外,当我向色町说『放学后来屋顶』后,她便回答『那班会结束后一起去吧』,但我婉拒了。确实,也没有必要分别前往,但我也需要做心理准备啊……?
因此,我深呼吸了几次。但是紧张依然停不下来。明明早就做好觉悟,我到底是多弱鸡啊……
当我胡思乱想时,屋顶的门便被打开。现身的是我等一下要爱的告白的对象。她对我莞尔一笑:
「好久不见,小空。」
「哪里好久不见,我们刚刚还一起在班上啊……」
「离开小空三分钟就算好久不见了。」
「你的时间感觉怪怪的吧。」
我如此吐槽完,色町只对我轻笑。她来到楞在原地的我面前,疑惑地歪著头。
「话说,为什么要叫我来这种地方呢?我觉得这里不太适合做色色的事情呢……」
「你的脑袋里只有色情吗。总之不是那个理由。」
「……对不起。我的想法太肤浅了。」
「嗯,明白就好。」
「你想体验可能被大家看到的紧张感对吧?」
「你根本不明白。」
「我的想法为何这么肤浅呢……没错,保健室和体育器材库还不够色情呢。我还有得学习……」
「你为什么能这么认真地思考那种事啊……你对色情也太认真了吧。」
我说完后,便直摇头否定。刚刚不小心被色町牵著鼻子走了,但我不是要和她聊这种事……我打起精神后,以真诚的目光凝视著色町。接著她开心地笑著说「用那么认真帅气的眼神看著我,身体的一部份要发热了……」这家伙真的很缺乏紧张感啊……
我不禁笑了出来……然后,现在才注意到。虽然刚刚紧张得要死,但色町一来到屋顶上后,便放松了许多聊了起来。这样啊……色町对我来说已经是那种存在了啊。
自觉这点后,我再次确认那一夜得到的觉悟--没有必要把雪缝推我一把当作理由;也不该将与日和间的对话当作契机。我只是喜欢色町,而忍不住想向她告白而已。
我想,当我取回这份心意时,我就知道了。这股彷佛会满溢而出的感情,在我们长大之前不可能不说出来--
想到这里,我正面注视著色町,开口说道:
「色町,我有事情想对你说。」
「……小空这么认真的表情,那个……会让我怀疑是不是严肃的事情……」
「不是。但,我有话想说。」
「……嗯,好。要说什么呢?」
色町说完,眼神依然很不安的样子。看来她似乎认为我又要说『我们保持距离吧』之类的事情。虽然我觉得不必那么担心,但以她的个性来说也是不奇怪……我一边这么想著,一边开了口:
那虽然是很特别的感情,但也没有说到十分特别。脑中想到要开口的下个瞬间,我想送给她的话语便清楚成形了。
「我喜欢色町--请和我交往。」
「…………咦?」
色町用呆滞的表情看著我,嘴巴微微张开著。接著,她似乎有些不安,拉了拉自己的耳垂。拉完之后,色町带著藏不住困惑的神情询问:
「对、对不起。我的耳朵好像有点怪怪的……小空说的话在脑中自动被换成我想听的话了……那、那个,抱歉,能再说一次吗?」
「只要你想,多少次我都愿意说--我喜欢色町,请和我交往。」
「----」
我再度说完后,色町用双手摀住自己的嘴,大大地倒吸一口气。接著眼睛眨了眨好几次,彷佛在说脑袋处理不过来。
然后,色町缓缓地移开双手,抱起自己的身体。似乎仍然不太能相信,不过她缓缓地回应:
「小、小空……我、是那个……很麻烦的女人喔?」
「啊啊,我知道。」
「我也做了好几次可能会是轻微犯罪的事情……擅自拔了小空的头发,上课时偷拍小空,还曾经想在小空家里装窃听器,让你气得要命……」
「最后那个我怎么不知道……」
「呜……但、但我就是那种女人喔……喜欢小空,但是太过喜欢导致会伤害了你……所以--」
「即便如此,我还是喜欢你。」
「…………呜……」
色町的眼中渗出泪水。接著,她摇摇晃晃地靠近我,站在我眼前窥探我的眼神。「小、小空……」她的声音似乎带著担忧,眼神充满不安。我在内心感到相当害羞,但还是张开双手,用行动告知自己说的话不是骗人的。
「过来吧,色町。」
「呜、呜、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色町用力扑到我怀里。身体被抱得紧紧的,她把脸埋进我的怀里开始哭起来。「小空、小空、小空啊啊啊啊!」……这有点可怕啊。色町只是任凭感情大叫我的名字。边大叫边哽咽,手越抱越紧。
我缓缓回应她的心情--紧紧抱住她的身体。本以为她的身体丰腴有形,但却出乎意料地纤细,彷佛用力一抱就会折断似的,因此我温柔地抱著她……我藉此将心中的感情,确实传达给她了。这让我感到无上的幸福。
「小空、小空!我高兴得都语无伦次了……我明明还没有完全改变……我还没成为小空所期望的我……但我可以这么幸福吗?得到这么多回报,真的可以吗……」
「可以的,但是我有一句话要说--色町你已经改变了。因为我相信你,才决定传达这份情感。当然,是不是完全没问题了还很难说。不过……你已经可以了。」
「小、小空……!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接著好一段时间,色町都埋在我怀里哭著……然后,虽然我知道我的制服被她的泪水和鼻水弄得一团乱,不过还是委身于幸福当中。我将自己的心意传达给了她;传达心意后,回应了她的感情……这让我感到十分高兴,我也不禁勾起了嘴角。
于是,过了一段时间后--色町终于停下泪水,因此我依依不舍地轻轻放开她。然而当我放开的同时,色町便露出了十分寂寞的表情,嘴中轻轻发出一声「啊……」。接著,她对我说了声「对不起」后,再度抱紧了我……这种可爱的动作,真的很像她的风格。
再抱了数十秒后,色町恋恋不舍地放开我。接著,她带著困扰的笑容说著:
「有句话说『太过幸福了很可怕』,就是在说现在的我呢……虽然自从遇到小空后每天都很幸福,但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太过幸福而害怕。」
「这样啊……」
「说不定今天回家时,陨石落在我头上砸死我,我都不会惊讶了。因为,如果没有发生这种程度不幸,就没办法正负相抵了……小空喜欢我这种事……不如说,只是陨石砸死我这种程度,真的能正负相抵吗?如果没有死全家,就没办法抵销这种幸福了吧?」
「你不用这样胡思乱想啦……你有点太混乱了吧?」
「我就是这么开心啊!」
色町说完,脸上绽放出很大的笑容……我见此下意识害羞地别开目光。色町稍微笑了笑后,继续说著:
「我也喜欢你喔,小空。」
「……啊啊,谢谢。」
「呵呵。能像这样向你传达爱意,我打从心底感到开心……最近觉得会给小空带来困扰,就一直尽力忍著没有说--喜欢。最喜欢你了,小空。我真的好爱你。想把我的一切都献给你,也想独占你的一切喔。眼睛、鼻子、嘴巴、头发、耳朵、脚、腰、手--我喜欢你的一切喔。当然,不只是外表喔。性格、想法、价值观、思想、本性……造就出你的一切,我都喜欢喔。」
「…………呃……谢、谢谢你……」
「将来两人一起进棺材吧!」
「………………………………啊,是……」
看到色町那烂漫的笑容,我带著僵硬的表情回答……难、难道我太急躁了?我本来确定色町不会病娇了,才向她表明心意,但难道色町其实还是个超级病娇吗?
我不禁苦笑了下,从口袋中拿出某个玩意。由于会很害羞,而用粗鲁的动作塞到她手上,她见此轻轻歪头。
「???这是什么……?」
「打开来看看吧。」
「……唉呀好可爱!心形的项炼呢。」
「虽然迟了点,这是我送你的圣诞礼物。」
「咦……小空为我准备的吗?」
「啊啊。那时没有送出去……」
现在回想起来,圣诞夜那天我并没有必要忍耐不送礼物--因为我已经相信色町已经改变了。虽然很晚才发现,但我早在很久前就相信色町已经没问题了。所以不送出去或许没有什么意义……现在把那天没送的礼物亲手送出去后,我真的觉得很开心。
不知道色町是否察觉到我的心情了,她带著笑容说「谢谢你,小空。我爱你。」接著马上拿出项炼,递给了我:「能帮我戴上吗?」……我收下项炼后,手略微颤抖著,把它戴在提起秀发露出后颈的色町的脖子上。然后,色町转身面向我。
小小的粉色心形项炼在色町的胸前发著光芒。虽然爱情有些沉重,但正因如此才很有魅力的她非常适合戴上这个心形项炼。
「如何?适合我吗?」
「……啊啊,很适合你喔。很可爱。」
「呵呵。谢谢你,小空。小空为了我准备圣诞礼物,这件事本身就让我也很开心--但是却没有送出去的理由,我也隐约察觉到了。你真的是个很棒的男生……爱你喔。」
「那个……你从刚才开始也说了太多次那种字眼了吧……?」
「对不起,小空。我的感情闸门刚刚好像有点怪怪的……对你的心意不停喷发停不下来。要是说太过头,言语的价值会降低,更何况要是小空认为我无法从『沉重女人』的身份毕业的话,我会讨厌自己……但我爱你喔。」
「明明心知肚明却忍不住,不愧是你……」
「你送这条项炼,我也觉得很高兴……真的很谢谢你,小空。我会珍惜它一辈子。」
色町说著,眼角又开始渗出眼泪。她腼腆地微笑著,用指腹擦乾它--看来她是真的很开心。虽然我知道送什么她都会开心,不过……选择拚命思考送什么她会打从心底感到欢喜,真是太好了。我望著真的打从心底感到很开心的色町,我这么想著。
但是,也不能让她太开心。交往后,有一件事我一定要对她说:
「只不过……虽说我们交往了,我还是想谈柏拉图式的恋爱喔?」
「…………」
色町一副十分沮丧的样子。为什么你在这种时候会露出这么可爱的脸啊?真是受不了……
而色町不久便露出微笑,像是转换好心情了:
「关于这点,我们晚点再说吧。」
「不。这部分我希望不要有讨论的余地……」
「晚点在床上聊吧!」
「你根本没在听我说话吧?」
我如此吐槽后,色町忽然双手摆在胸前,开始扭扭捏捏起来。脸颊稍微染上了点红晕,眼神带著些许不安……对于总是飘然度日的她来说,露出这种表情十分难得,她接著害臊地别开目光,小声询问:
「如、如果只有接吻,没问题吧?」
「……呃,那个……应该……没问题吧……?」
「对吧。我白问了呢。那么--来吧。」
色町快嘴说完后,便闭上眼睛噘起嘴唇……心脏跳动的速度非同凡响。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两情相悦的男女接吻一点也不奇怪。但是……这、这种紧张感是怎么回事?世上的男女都是带著这种紧张感,与恋人接吻好几次吗?
我对此感到不寒而栗,睁开一只眼睛的色町焦急地轻声催促:
「被等待的那一方心很痛耶……」
「也对啦!抱、抱歉!我要做觉悟了!」
「嗯……因为以前我擅自夺走了,这次我会好好等著你主动过来。」
色町说完,再度用力闭上眼……为了等我的色町,我也做好觉悟。大大的深呼吸一次后,我把脸贴过去。双方距离越近,心跳也就越快,甚至让人觉得烦躁。即使如此,我依然努力不去注意我的心跳声,抱住她的双肩--轻轻贴上她的嘴唇。
「----」「…………」
莫名的酥麻感传遍全身。只是接个吻而已,居然如此感到怜爱--喜欢色町的心情不断涌出。接吻说不定是互相确认彼此爱意的行为吧。
接著不知过了多久……当我体感时间过了一分钟左右后,我们彼此松开了嘴,吐了一口气--我不禁满脸通红。
另一方面……色町则带著发红的双颊,惊讶地自言自语:
「……难不成接吻比做爱还舒服吗……」
「你最初的感想是这个啊!」
「不、不是,虽然确实很下流,但我是真的这么想的……以前强吻小空时,没有余力享受那种感觉……原来啊。与喜欢的人接吻,居然这么舒服--」
色町说著说著,恋恋不舍地轻抚自己的嘴唇。那个动作莫名地妖艳,我下意识别开视线……虽然日和也叮嘱过我,但我马上就没有自信能和色町谈柏拉图式恋爱了!
我一边想著,呆呆地望著色町。色町也发现我的视线,而注视著我--目光相会。虽然害羞得想别开目光,但眼睛却离不开她身上。不久,我们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
「我爱你,小空。」
「啊啊,我也爱你。色町。」
「呵呵……我们两情相悦呢。」
「啊啊,好像是呢。」
说完,我们再度互相拥抱……我当然明白,这并不是结束。
不如说,现在才是开始。尽管能和色町交往很开心,但也无法保证与她交往的途中,不会发生任何问题。今后我们也一定会不断烦恼著,保持著似远若近的距离活下去吧。
不过,我觉得这样就好。
平凡的关系太无趣了。我们今后也会一面解决著堆积如山的问题,一面走在人生道路上……我相信我们彼此都有那种程度的爱情。
因为我爱她--我那散发著青春酸臭味、很像高中生的想法,认为我们今后也能用这种单纯的理由继续交往。
「那么小空,事不宜迟,可以在这张Zexy附赠的粉色结婚申请书上盖章吗?」
「……那、那个,凡事都要按部就班喔……?」
于是,不论其他人怎么想,我--和色町成为了情侣。
我与她得到了还在很远未来的快乐结局。
◆◆◆
于是,在与她们度过一段日子后,我与色町--以及雪缝的关系都有了更进一步的发展。
……说实话,关于雪缝的部分我完全没有插手,都是她自己一个人成长的,我从头到尾只会伤害她……不过关于色町的部分,我认为我在得出结论后,亲自踏出崭新的一步了。
然而,虽然我与两人的关系都有了进展--但另一个人,我和青梅竹马花莲的关系还没有个结果,唯有这点我非常挂心。
我本以为只要时间经过,就能轻易原谅她了……就能爽快地让那晚的决心化为无,再次待在她身边。但看来那种想法太天真--当我再度与她聊过后,我明白我还不能原谅她……或许我装个傻,忽视她的本性,不经思考地原谅她就好了吧。但是那对花莲没有好处。我知道我不能因为想待在她身边,而原谅她的所作所为……与色町交往的数日后--晚上九点多,我在房间里烦恼著。
手机忽然发出轻快的声音,通知有LINE讯息。我放下手上的『集合吧!动物森○会』,拿起手机。最近无聊的时候都在玩动○哪。
我看了一下手机,上面写著:
『好久不见,阿空!有精神吗?』
「----」
事情来得太过突然,使我的心跳加速。虽然我很开心她主动发讯息来,但我对于能和她再度聊聊的机会突然到来,而感到紧张--我缓缓输入文字。因为我不擅长用手机打字,所以希望能用电话联络……但我没有勇气打电话给花莲,因此用LINE回应。
『还好,不过人很健康。』
『这样啊,真是太好了。』
『花莲呢?有精神吗?』
『没有精神喔!因为不能待在阿空身边!』
「你惊叹号用错地方了吧……」
我不禁用嘴巴吐槽,接著讯息又来了。看来花莲似乎很擅长手机打字,她发送的速度才很快。
『话说阿空和色町同学交往了呢!』
『……你为什么……』
我如此回答后,隔了一小段时间,花莲才送下一则讯息:
『啊哈哈~不要太小看女生的情报网喔?校内的各种八卦绯闻,都逃不过我们的法耳啦!』
『……应该是法眼或法网才对吧?』
『逃不过我们的法耳啦!』
『你是不打算改了啊。』
我输入这句吐槽,同时思考著……如果是透过这种社群APP,就能自然地和花莲聊天啊。能像以前一样聊著这种没营养的事情,让我有些感动时,下一则讯息传来了--从那则讯息中,就算没有看到她本人,依然能感受到强烈的感情。
『阿空让其他女生不幸,只顾著自己得到幸福呀?』
……对此,我什么话都打不出来,只见讯息继续增加:
『我知道喔,雪缝同学的那件事、、、因为我和她有点机会见面,所以我知道你也伤害了她喔!』
『像过去你伤害我一样,你也伤害了雪缝同学,我很清楚喔。』
『你真的很过份呢、、、简直就是女生的天敌。』
『你真的很过份呢,明明都不和我和好。』
『你都随自己高兴选了喜欢自己的女人,和她上床对吧?』
『你知道我现在也正在哭对吧?』
『你很清楚,却刻意不管我对吧?』
『最讨厌你了。』
『、、、、、、要是能恨你就好了。』
「…………」
我居然会庆幸这些话不是透过电话传来的,开始有点厌恶起自己了。因为要是这样的感情透过电话--直接透过声音传过来的话,我一定会想原谅花莲的。确实不会像现在这样冷静吧。
我输入著讯息。将我的所有感情,灌注在手机上,打出一段话。我一边祈祷著我的话能全部传达给她,按下发送。
『我没有打算继续把你扔在一边。』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那时不原谅我。』
『因为我明白我不能这么轻易原谅你……所以,我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自己也有所期望,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实现……』
我发完这则讯息后,她虽然已读但没有回应。因此我慢慢地、拚命地输入文字……虽然打出来后,就只有十个字,然而我带著庞大的决心,按下了发送:
『即使如此,我也不会放弃。』
看见那段讯息显示在手机画面上,我再度下定决心。也发觉我打出来后,才自觉自己的心情:
『我会努力不让我们的关系断在这里……你也多少努力一点吧。一点点就行了,能不能想想自己做了什么呢?想通了就聊聊吧。就算气氛又会尴尬也无妨。我想见面聊聊。』
讯息再度被已读。但是,花莲还是没有回应……说不定她已经不打算继续扯下去了。我一面这么想著,一面送出最后一句话--就算天真也没关系。这是过去曾对花莲说『我已经对你完全没兴趣』的我心中没有一丝虚假的真心话。
『那,再见了。』
送出之后,我等回应等了一段时间……但没有回应。我因此叹了一口气,关掉动○后去浴室洗澡。为了明天的课程,开始准备睡觉了。
经过数小时,当我要去睡觉的时候,手机发出了轻快的声音。那是LINE讯息的通知铃声。因此我拿起手机,上面只写了一句话……一句充满她的复杂感情的话。
『骗子。』
「…………啊哈哈。」
看到这段带著挖苦味的讯息,我不禁心情愉快起来……虽然我无法推测她是带著什么想法送这段讯息过来的,不过我还是隐约能想像到,吐出舌头说著这句话的她。
「你这女孩真的很难伺候啊……」
我对著连在LINE上都很麻烦的她自言自语。
但是,我明明就知道她是这种人,然而--我果然还是无法放弃她。我发觉这点后,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
『好久不见,阿空!有精神吗?』
「……呼……」
花莲动著颤抖的手,好不容易按下了LINE的发送键。心脏快速跳著……以前没有过这种事。他和她仍是青梅竹马时,彼此无论何时都很放松--但现在光是送一则讯息而已,就紧张得不行。她感到些许寂寞时,回应马上就来了。
『还好,不过人很健康。』
「啊哈哈……我大概猜得到阿空打这则讯息时,露出了什么表情呢……」
一定是带著苦笑与微笑吧,那个表情很像无论何时都很温柔的他。而她--对于他没有一点改变,莫名感到开心。她不禁微笑著输入回应……她从同性朋友间打听到时,就无论如何都想问一件事。因此在聊了一段无关紧要的事情后,便马上进入正题:
『话说阿空和色町同学交往了呢!』
『……你为什么……』
回应来的速度与刚才差不多。「他没有否定啊……」花莲轻轻地咕哝著--她现在才发觉,自己早就明白他不会否定,然而却无法完全舍弃他会否定的可能性。
胸口传来一阵剧痛。她一点也不想想像的画面浮上脑海……那是色町与他互相轻抚彼此的身体,为彼此褪去衣物的画面。接著,两人躺到床上,开始激烈的热吻,然后--心情开始恶心了起来,花莲抱著自己的身体……那个女人会夺走他的一切。一想到这里,她便想大声嚎哭了。「呜呜……」于是,花莲怀著这种感情,与他(表面上)快乐地闲聊后,一个忍不住发了一段话--
『阿空让其他女生不幸,只顾著自己得到幸福呀?』
不妙、不妙、不妙。她的脑中一隅正冷静地思考著。她只是觉得『自己没有错』而已,并不代表被他讨厌也无所谓。她虽然知道自己无法搏得他的爱,但并不想被他厌恶,所以才决定绝对不能展现出丑陋的本性--然而。
「为、为什么阿空都不给我幸福啊……!」
花莲将感情灌注在文字中,然后想用那些话揍他了。
『我知道喔,雪缝同学的那件事、、、因为我和她有点机会见面,所以我知道你也伤害了她喔!』
『像过去你伤害我一样,你也伤害了雪缝同学,我很清楚喔。』
『你真的很过份呢、、、简直就是女生的天敌。』
『你真的很过份呢,明明都不和我和好。』
『你都随自己高兴选了喜欢自己的女人,和她上床对吧?』
『你知道我现在也正在哭对吧?』
『你很清楚,却刻意不管我对吧?』
『最讨厌你了。』
花莲重复著打字、发送的动作,接著将额头贴在手机上,稍微哭了一会儿。「我明明没有打算说出这种话的……」她只是希望开始和色町交往的他能想起自己而已。然后再顺便谴责一下--虽然并非完全没打算这么做,但那并不是重点。花莲只是害怕他认真开始和色町谈恋爱后,会不会忘了自己的存在,才鼓起勇气发LINE给他的。
虽然话说到『最讨厌你了』就停下来了,但她自觉那是骗人的,因此……花莲彷佛希求一般,为了将真心话送出去,而继续输入文字:
『、、、、、、要是能恨你就好了。』
讯息打到这里,花莲趴倒在房间床上。花莲本以为在LINE上就能控制情绪,但似乎太天真了……又把自己不带谎言的真实情感发泄到他身上了。
「又会被阿空讨厌的……我在做什么呀……」
明明才刚下定决心要改变。
她想到这样一来不论过了多久,他都不会原谅自己、与自己和好,因此抓著头大叫「啊啊啊啊啊啊!」她焦躁了起来,虽然不知道到底对什么感到焦躁。但其实她自己一定很清楚。
接著,手机发出LINE特有的铃声。她立刻拿起手机,确认讯息--上面显示著他所留下的笨拙、然而拚命的话语。
『我没有打算继续把你扔在一边。』
「……啊哈哈」
并没有很开心。因为那是温柔的他所发出来的纯粹温柔的讯息。她带著冷冷的目光看著画面,随便回应了一句……花莲无力地心想,他之后会变成色町的男人,可能不会再看自己一眼了。
但是,之后那句话……其中所蕴含的感情,完全不能以「温柔」一语概括--他为了传达真正的想说的话,先发了一段情感薄弱的讯息后,才发出那句话--
『即使如此,我也不会放弃。』
「----」
看到这段讯息的瞬间,花莲双手摀著嘴,开始哽咽了起来。「呜、呜呜、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心中的情感化为眼泪流了下来。明明自己无法完全否定他随便撒了个谎的可能性,但看到这段话的同时,花莲开始泪流雨下。她相信他而哭了出来。
因为,他不是会在这种场合下说谎的人。
她是他的青梅竹马,从小就知道他是个耿直的男生,所以才能相信他。
「呜呜呜,这样啊……你没有放弃啊………」
--本来还以为被舍弃了。
她本来以为,他开始与色町交往,并将雪缝当作异性朋友相处,就已经不需要自己这个青梅竹马了。然而,对他生气说了「你已经不需要我这种人了吧」后,他拚命送来的讯息却如此充满温度。
于是,花莲继续反覆读了好几次他的讯息后,他送来了最后一句话。那是验证了他还没放弃一切的一句道别。
『那,再见了。』
「啊哈。再见……啊……还能再见面啊……」
久违地。她真的久违地觉得满足,于是轻轻咕哝著。
接著,花莲手碰上讯息输入栏,准备打出回应。然而,手却动不了……刚刚在LINE这么生气,因此现在不知道要拿什么话回应才好。
「我也回『再见』可以吗……但是,之前见到阿空的时候,不小心得意忘形被他讨厌了……但、但是,那是阿空主动说的喔!?那我也回『再见』也没问题吧?……果、果然还是太厚脸皮了?唔嗯……」
她烦恼了数个小时,期间她一直瞪著手机。嘴角时而不自觉地勾起,又时而露出困扰的表情,接著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而一脸难过的样子,不过最后又开始窃笑起来。
她青涩模样宛如初恋的少女写情书给喜欢的男性一样--那正是有著不可爱的一面的她,所拥有的可爱的一面。
最后,她打打删删了好几次后,送出了讯息。话中虽蕴含著些许苦味,然而其实那是甜得令人发痒,很有她的风格的一句话--
『骗子。』
「你明明说过我这种女人你一点兴趣也没有的……欸嘿嘿。」
若只看LINE上的这段文字,应该会让他觉得这句话很冷淡吧。但是,她丝毫不在意这种事……只要能在话中填入满满的爱情,不会被他发现的话,就够了。
花莲送出纯粹满足自己的一段讯息给他后,整个人趴到床上……虽然对花莲来说令她难过的事实并没有消失,不只是他和色町交往这件事,还有她和他的关系也不算顺利。不过,即使如此--
她心中相信著,总有一天能和他和好。
并带著病态且纯真的情愫,沉入了梦乡。
◆◆◆
「空同学早安。虽然曾经展现出懦弱的一面,但最终--自己得出『即便满身疮痍也要待在空同学身边』的结论,变得更加坚强可爱的女生--雪缝霙version3来了。早安。」
「喔、早、早安……」
「但我容我说一句--中央空调爆炸吧。」
「毒舌仍然没变哪……」
与花莲在LINE上聊过之后。隔天早上,我一如往常地走出大门,她就站在眼前……看到她的同时,我差点想哭了。我无法压抑自己的喜悦。
虽然雪缝现在对我露出了微笑,但我认为她其实心中怀抱著各种想法。不过她将那些想法感情都压在心中、想方设法地待在我身边,使我无法从表情推测她的真正想法……一想到这里,我真的就说不出话来了。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向她赎罪--我挤出声音回应:
「今天也谢谢你等我。」
「这是我自己想做的,不用道谢……」
雪缝说著,脸上染上些许红晕,害羞地别开目光。那正是所谓的傲娇……我微微觉得我的女性友人真的太有魅力了。
我和雪缝一如往常,两人并肩走在上学路上。当我发现我走在人行道内侧,而雪缝则走在外侧,我准备移到外侧时--「不用了。我不希望空同学又失忆,我走外侧就好」被她拒绝了。
于是,我们一如以往,两人一起上学时,我忽然发现一件事。因此我为了不让话题变太严肃,而用轻松的口吻提问:
「你换回原本的发带了啊?」
「嗯,没错。我之前也说过,换回发带了。」
「这样啊……」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只是恢复以往而已--但这就是我的觉悟。没有传达给你也无所谓,你也没必要知道理由。我只是这么决定而已。所以换回了发带……好看吗?」
「啊啊……果然还是那个适合你了。那样最可爱。」
「可、可爱--你这家伙真的是屡教不改!」
她自言自语之后,便隔著制服捏了我的手。这个,真的很痛,能不能住手啊!?此时,雪缝比平常还早收手,别开通红的脸说道:
「但、但是刚刚那个问题……我也有点希望你这么说才问的……」
「----」
她真的超级坦率又可爱。雪缝有时会说这种很有杀伤力的话啊……接著,我们之间陷入奇妙的沉默。我对这种甘甜的寂静感到全身发痒,稍微问了一个认真的问题:
「呃,雪缝?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我今后是不是控制一下那种发言比较好?」
「那种发言?」
「就……像是夸奖雪缝『好可爱』之类的。我如果真的觉得雪缝很可爱的话,就会说出可爱……不过对于雪缝来说,即便听到对方说自己可爱,但对方只是一个朋友,会不会不好拿捏高兴的程度……」
「不、不要连说那么多次可爱啦!」
雪缝笑得彷佛全身都融化了。该怎么说的,这种感觉像乔○的害羞模样,真的很可爱……这是什么可爱地狱……
接著,雪缝用双手拍了拍脸颊--然而脸颊依然松懈下来。她发觉自己始终无法回神,便开始咕哝著像是咒语的话:「这家伙是中央空调,除了温柔还是温柔的渣男。必须要注意甜言蜜语。」我感觉好像听到了非常失礼的话。
雪缝终于恢复原本的表情后,手贴在下颚说著:
「关于这个问题,很困扰……说实话,我真的不希望空同学说那么多会让人误解的话。把我当作朋友对待就好。」
「这样啊。那以后我就算觉得雪缝可爱,也不该说出口吧?」
「…………但是,我想听到你说可爱。」
「女人心好难懂!」
我发出心声。这也太过矛盾了吧?
「才、才不矛盾。两边都是我的真心话。能得到空同学称赞我当然很开心,但对于我现在的立场来说,被夸奖了不会止于开心……所以,看情况。希望空同学今后能在不伤害我的少女心的程度上,稍微夸奖我。」
「这就是部下被公司的上司硬塞了个不可能任务时的心情吗……」
「试、试试看吧--能在不伤害我的程度上,快夸奖我。」
「那、那个,我的拒绝权……」
「无也。」
不知为何用文言文拒绝了我。在不伤害她的程度夸奖她,到底该怎么做……我一面思考著,一面上下打量雪缝的全身。雪缝发觉自己被看了个遍,害羞地扭著身子。我不禁带著微笑回应:
「呃,首先……雪缝面容端正。肌肤透白,脸蛋也很端正可爱。娇小的体型表现出怜爱感,抱持心结的贫乳也很有个性。关于性格的部分就更不用说,你真的是个棒的女孩子。经过这次事件后我就再次知道了--雪缝霙真的是个很坚强的人。我明明都伤害了你,你不只是生气,也选择原谅我并待在我身边。你真的是难得一遇的--」
「笨、笨蛋笨蛋笨蛋!你是笨蛋吗!?为什么要那样夸奖我!?我不是要你看看情况再夸奖吗!你没听到吗!……欸嘿嘿欸。」
雪缝如此暴怒后,又别开目光窃笑。我不懂看什么情况,所以总之就夸奖了,看来我错了。我本来打算说完优点后再谈谈缺点的,看来不是时候……
「空、空同学也太喜欢我了吧……难、难道说空同学其实不喜欢色町,而是我吗?」
「不,我正在与色町交往。」
「去你的混蛋!」
「雪、雪缝同学!?你的言词也变化太多了吧!?还有好痛!小腿好痛!」
雪缝一个发怒开始踢我的小腿。拜托请你住手,虽然这件事全都是我的错,我没办法叫你停下来……话说我好像发现得太晚了,自从认识雪缝后,我的小腿似乎越来越耐踢了……
接著,雪缝踢完我的小腿,冷静下来后……我们再次往学校前进。或许是因为发泄了不少压力,雪缝的声音变柔和了。
「你真的和色町同学开始交往了?」
「嗯……毕竟你也催过我了。更何况--我相信踏出这一步也没问题,所以就在前几天开始交往了。」
「是吗……」
我感到不安,瞄了一眼雪缝的表情……她似乎没有很痛苦的样子。只是露出了有些飘渺的表情。但她果然在内心忍耐著吧……雪缝貌似注意到我的想法,对我轻轻一笑。
「不用担心。我早就知道了。」
「……不要道歉比较好,是吗?」
「嗯。你道歉只会显得我很悲惨。给我忍著。」
「知道了……」
我点头后,雪缝开心地笑了。接著,她望著正前方踏出步伐。她没有对我露出痛苦的神情,只是摆著微笑望著前方。
「怎么样?交往之后,有什么改变吗?」
「该说是改变吗……」
「色町同学,不会变得有点难搞吗?」
「…………」
「空同学真好懂。」
看到我的反应,雪缝调皮地笑了……不不,与色町交往的数日后,现在交往本身还算顺利喔?确实,就算在教室时她只要一有机会就想牵手,还经常催我快点和她做色色的事情,一提到雪缝和花莲时,就比以前还要不开心了些……咦?经她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比交往前还难搞一点了?当我这么心想时,雪缝的步伐好像轻快了许多。
「看来一切都照著计画走呢。」
「咦?计画?什么意思?」
「那还用说--当然是我和空同学结婚的计画。」
「你……你说什么……?」
「遮遮掩掩的也很麻烦,我就直说了--我对你说『快点和色町交往』就是为了这个计画。我并没有放弃。而是为了让你和色町分手,才要你们交往的。」
「----」
我惊讶地望向雪缝。接著她在我面前卖了个「欸嘿(・ω<)」的萌,并轻轻吐出舌头。啊,可爱的小恶魔--不对,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
我用眼神催她继续说,雪缝便愉快地继续说下去,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
「那个女人和空同学交往后,绝对会变得更离谱,我早就知道了。所以我就逼你们快点交往,只要你们越早开始交往,分手的时期也会更快到来……呵呵,好期待……」
「雪、雪缝,你……在想这种事吗?!」
看到我表现出这种反应,雪缝停下脚步看著我--接著她露出至今我从没看过的成熟笑容。她以妖艳的动作撩起盖住耳朵的秀发,如此说道:
「空同学你最好记住--这世上没有女生纯粹可爱。」
「由你来说好有说服力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吃惊地大叫……啊啊,我忘了!这么说来,雪缝以前曾在我原谅她的谎言的隔天,就若无其事地利用这点试图和我交往吧!?对了对了,雪缝并不是个愚直可爱的女孩子啊……这部分该说很像人类还是该说很像个女孩子啊!
比起被骗的愤怒,我反而更佩服泰然自若地抱著狡猾企图的雪缝。看到我的目光,她似乎打从心底感到开心,对我露出「欸嘿嘿」的孩子气笑容……因为不是纯粹可爱的女孩子,那张笑容真的好可爱。
「要说真心话的话,我其实不希望空同学和色町交往的。」
「喔、喔喔……真是好懂的真心话……」
「但我为了将来和空同学结婚,现在会先忍耐。反正你们两个的恋情一定不持久。因此高中毕业前……高中时期的空同学就让给那个女人吧。」
「以我一定会和色町分手为前提啊……」
「仅此而已。虽然青春时期的空同学被那女人夺走,其实有点不愉快……但没关系了--最后待在你身边的女性会是我。我不需要你的童贞了。在你老死时,被你所爱著、并陪你走完人生最后一程的女人会是我;当你是个老爷爷时,在你身边欢笑的人是我。我已经决定了。」
雪缝说到这里,满足地吐了口气……见此,我不禁轻轻一笑。看来,雪缝完全没有放弃的样子。她说了--我和色町的关系不可能长长久久,因此笑到最后的人会是她。
她真的是个有些狡猾但又这么可爱的朋友啊。
我明明伤害了她……然而她并没有切断与我的关系,而是将许多感情压回心中,待在我的身边--说实话,我真的很幸运。光是有雪缝一个人在,我的友人关系就非常圆满了。
但是,我还是要反驳一下,因此战战兢兢地开口。但声音却自然而然变小了,我真没用啊。
「我姑且还有自信能和色町交往很久的啊……」
「你这么想我也不反对。你自己加油吧。」
「有那种加油吗。」
「要是你误解了就麻烦了,但我并不打算插手搅局你和色町同学的恋情。要是这么做了,我会被你讨厌,而且……反正我觉得你们近期就会自己分手了,我什么都不用做。」
「今天的雪缝说了超多真心话啊……」
「呵呵。但是请你记住--你还有下一次。如果你讨厌她了,还有我在。记住这点就好。」
「……你这样就行了吗?」
这个问题或许有些坏心眼。我虽然明白,但还是提出来了……说不定会伤害到她。我说完后便感到后悔,稍稍望了一眼雪缝的表情。然而我最重视的友人她--
眼中不带一丝泪光,坚强地笑了。
「没关系。我已经决定了--这就是我自己的战斗方式。」
「----」
那好胜的笑容贯穿了我的心。那个瞬间,就算我自知喜欢色町,内心还是微微动摇了。她刚才露出的笑容就有这种威力。
我想,她应该花了很多时间才能说出这种话……她被各种感情压著、缠著,然而还是抵抗了它们--得出这个结论。
我感觉到她真的变坚强了--我想,当发现自己喜欢的异性所喜欢的人不是自己时,那大概是其中一个正确答案吧。
那本来是可能闪过脑中,但很难像这样得出来的答案。要接受这个答案需要相当程度的觉悟,所以……经历各种事情,得出这个答案的雪缝霙所展露的笑容,实在太过耀眼夺目。
「怎么样?重新迷上我了?」
「啊啊,重新迷上你了。有点不太妙啊……拜托你不要再说出那么有魅力的话了……」
「欸嘿嘿……不行。因为我喜欢空同学。所以以后也不会留情。」
雪缝说完后,用左手指尖轻敲我的右手指甲。雪缝突然碰我的手使我慌张了一下,她随后笑著说道:
「手,要牵吗?」
「就、就算你可爱地向我撒娇也不行喔?而且我有女友了……」
「没问题。我不会对色町说--牵手吧。」
「问、问题不在那里。而是彼此界线的问题啊?」
「反正不用三个星期就分了,快牵。」
「你也太不信任我和色町的关系了吧!?」
我说完后,雪缝又开心地笑了。接著,她用左手不停缠著我,几次之后便用茫然的声音说著:
「我明白。现在就算了……虽然有点痛苦,但没事。」
「雪缝……」
「我期待著能再次和空同学牵手的那天。」
雪缝带著微笑说完,加快步伐。我也跟上她的步调,走在她旁边。接著,她对我笑了一声「欸嘿嘿」,而我也回以笑容,两人一起走在去学校的路上。
也许这种关系很扭曲……雪缝以一个异性的身份喜欢著我,但我明明理解这点,却依然想以朋友的身份走在她身边--而且她也还没有放弃我。我们彼此都知道对方的真心,却硬是待在一起。
但是,我们的关系尽管很扭曲,我们还能彼此欢笑。
我想,那一定是因为我们都明白彼此的扭曲,然而--依然撒著小谎、待在彼此身边吧……我至今都因为各种谎言而受苦,不过原来……还有这种谎言啊。
我如此心想著,配合身旁的雪缝调整自己的步调。即便我们的心没有交集,但我们靠著谎言硬是扭转的道路是同一条……不过即使我们的关系充满了虚伪与谎言,还能像现在这样和她走在同一条路上,让我无可奈何地感到高兴--
「空同学,不要用那种独白结束故事。请好好地用『我其实喜欢雪缝--』来收尾喔。」
「不要读我的心声啦!话说你到底怎么做到的啊!?」
「我话先说在前头,我真的还没有放弃--我绝对会在未来某天和空同学构筑一个美好的家庭。具体来说,我要住在附带庭院的白色平房。做好觉悟吧!」
「啊、喔……还真是具体的想像啊……」
「市场行情大概四千万,需要花很多时间还贷款喔。做好觉悟吧!」
「咦?觉悟是指房子贷款吗!?那部分先别多想比较好吧!?你的想像太过现实了吧!?」
「请空同学现在开始努力学习考上公务员。」
「还追求工作稳定!?」
「另、另外……我想要生一个女孩、一个男孩……」
「……已、已经考虑到那里了啊?」
「养育一个孩子似乎最多要花三千万。做好觉悟吧!』
「可以不要什么事都拿金钱衡量吗!?继续做著温暖可爱的梦不好吗!?」
「呵呵。加油喔,我未来的老公。」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