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五、一美打来的电话

从餐厅回来后的我瘫倒在床铺上。

眼见灯子学姊愤而离去,打算道歉的我立刻跑出餐厅。

无论再怎么在意,我都不该在庆生的场合说出那种话。

说起来我跟灯子学姊也没交往。

无论她喜欢谁都轮不到我插嘴。

然而结帐之际,我便再也看不见灯子学姊的身影。

充满失意和悔恨的我只能搭上回程的电车。

……但话又说回来,她也没必要那么生气吧?

其实我对这点有些不爽。

我明明顾虑着灯子学姊的心情。

她今天和我交谈时还不是心不在焉的?

一直都挂念着其他事不是吗?

而且她和我会合前一刻的那通电话──

听到那段对话后,会觉得她是「接到心仪对象打电话来的女孩」也很合理吧?

(灯子学姊到底为什么会气成那样?)

我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重新思考起这件事。

……跟我相处快一年的你,到底都看到了些什么?……

我回想起灯子学姊的这句话。

她乍看下是个「十全十美的美女」……

但其实很容易慌张,也有着稍微脱线的地方……

尽管看来淡漠,不过其实相当贴心……

出乎意料地有着少女般的兴趣,喜欢可爱的物品,却隐瞒着这件事……

看似拥有犹如钢铁的意志,却也怀着一颗纤细的心,是个容易受伤的女孩。

就在我想到这里的时候──枕边的手机剧烈地震动。

(该不会是灯子学姊吧?)

我不禁这么期待而拿起手机…………结果是一美学姊打来的。

「你好。」

『一色?是我。』

她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怒气冲冲。

『你今天对灯子说了什么?』

(已经传进一美学姊耳里了啊……)

我感到有些厌烦地回答:

「也没什么,只是照实回答问题……」

『所以你到底说了什么?』

彷佛没听到我的回应,一美学姊再度重覆同样的话语。

「我问灯子学姊是不是还喜欢初恋的家教。」

『啥?』她惊呼出声。

跟灯子学姊在餐厅那时的反应还满像的。

『你听谁说的?』

「鸭仓学长。我前阵子在学餐遇到他,当时他说『你跟灯子的关系毫无进展吧?她之所以不愿意让你碰她,是因为忘不了初恋对象』。」

『那渣男居然给我来这招……』

电话另一头的一美学姊感觉有些傻眼。

『所以你信了?』

「倒不至于全盘相信。但这样也就能理解『灯子学姊拉起一条防线的态度』了。」

『这样灯子当然会生气喽。居然信了鸭仓的胡言乱语。』

「不只如此。与灯子学姊会合之际,我听见她跟那位家教在通电话。」

『灯子跟三条讲电话?』

「对。灯子学姊看起来相当高兴,语气很亲昵。我之前从没看过那样的她。」

『未免也太不凑巧了吧……原来是这么回事。』

沉默持续了一阵子。

『一色是因此觉得灯子对三条还有意思,才问她是不是喜欢三条吗?』

「我其实觉得自己说错话了。毕竟灯子学姊又不是我的女朋友,无论她喜欢谁都跟我没关系嘛。」

『问题不在那里……』

一美学姊顿了一顿。

『假如灯子当时是在期待「一色今天会对她告白」呢?』

「要是有办法顺利得像电影那样,我就不会这么辛苦喽。」

『你的自我肯定感还真的不是普通地低耶。如果是前女友劈腿才害你这样,果怜可真是罪该万死。』

一美学姊疲倦地叹了口气。

『话说你既然喜欢灯子,干嘛问起以前的男人?对你一点帮助也没有吧?』

我只能沉默以对。的确是这样没错。

『总之你给我马上联络灯子,对她说「今天很抱歉,那并非我的真心话」。她八成不会接电话,你传简讯给她吧。』

「要传……简讯吗?」

『没错。内容不用太长……不,简短道歉就好。你现在写得愈多,问题只会愈多。』

「喔……」

『我会帮你向灯子解释几句的。不过依她那种个性,心情应该很难马上转好……毕竟她一旦被冒犯,就会闹好一阵子的脾气……』

的确,灯子学姊一旦钻牛角尖起来,总要等很久才会消气。

「谢谢学姊。不过一美学姊是灯子学姊的挚友吧?为什么愿意为我做到这种地步呢?」

我能理解一美学姊会为了灯子学姊行动。

但她要替我向灯子学姊解释,总觉得有点难以理解。

『还不都是因为你们让人看不下去,想说这出爱情喜剧到底要演到什么时候?看了有够烦的。』

「有办法的话,我也想跟灯子学姊拉近距离啊。」

『既然这么想,你就该更有自信点!要相信灯子,也相信自己。之前我说过了吧?「就算时代改变,女生还是希望告白和求婚都是由男生说出口」!』

「这种事情我很清楚……」

『知易行难,不实际行动就没意义了。』

没错,我并未放弃追求灯子学姊。

纵使她的初恋不是我,我的心意仍然不会改变。

诚如一美学姊所言,现在是我该下定决心行动的时刻。

『后天就要去冲绳旅游了。你必须趁着这个机会掌握灯子的心情,同时充满自信,直率地表达心意才行。』

「……我会努力的。」

『体贴对方的心情跟胆小是不一样的,你可千万别搞错喽。』

一美学姊说完后便挂断电话。

……说起来,灯子学姊是不是也曾讲过一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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