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从零开始的筹钱法
「举行武斗大会的地点就是这里吧?」
「到处都看得到像是参赛者的人,所以应该没错吧?」
幸助和薇亚乐为了寻找投宿的旅馆在路上走着。就如幸助所说的,到处都看得到像是要参加比赛的人。而为了预防这些人惹事生非,所以四处都是警备兵。
整座城市因武斗大会而弥漫着一股浮躁的热度。
也许波尔托斯也在这里,幸助左右张望,不过因为觉得人潮汹涌不可能找到他,所以又马上放弃了。其实波尔托斯还没抵达莱索堤可马格,幸助当然不可能看到他。
「幸助先生,你不去参加大会吗?」
「你觉得我会参加吗?」
薇亚乐回想着过去的种种,然后说道:
「不会。」
「没错。」
两人肯定地说道。如果幸助会积极到去参加武斗大会,那他在贝拉圣的公会里就不会被称为打零工的了。
「和魔物战斗也就算了,和人类对打就另当别论。我可不想一不小心杀死人。」
幸助露出想起什么似的表情。
他是想起了害波尔托斯身受重伤的那件事。那时幸亏波尔托斯身强体壮,所以只有受到重伤而已,如果战斗对象换成普通的冒险者或格斗家,幸助很有可能不小心杀了对方。就算对杀生这件事的看法已经改变,但幸助依然把杀人当成禁忌。
虽然说懂得控制力道的话就没问题,可是幸助现在还不能熟练地控制力量,所以还是有可能不小心杀人。
「应该不至于杀人吧……」
「不不,这力量真的不是开玩笑的。」
在打倒恐龙时,幸助领悟到如果对手是普通人,可能会像小婴儿的手遭扭断一样轻易地被他杀死。
「我知道你的力量很强,不过一直不清楚强到什么程度呢。」
因为关于战斗的委托幸助都没让薇亚乐跟去,她自然不知道幸助的力量强到什么程度。
既然本人没那个意思,旁人多嘴地怂恿他参加也只是多管闲事,所以薇亚乐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两人漫无目的地逛着土产店、在路边摊买些轻食来吃,以观光的感觉悠悠哉哉地在路上走着。
由于大会将近,所以商店及路边摊除了贩卖食物和土产外,还有许多以参赛者为对象的商品。到处都有人贩卖武器、武器的保养用具和治疗药物等战斗必需品,冒险者们也都停下脚步观看那些商品。
幸助似乎也对那些商品有点感兴趣,偶尔会停下来看一看。他在想如果发现什么可以取代目前那把剑的武器,买下来也无所谓。
「啊,那个也许不错。」
走了一阵子后,幸助因某间店的商品而被刺激起购买欲,但那样物品并不是剑。
「有什么好东西吗?」
「嗯,我看到了类似飞刀的东西。」
幸助朝着某个数公尺外的路边摊前进。
对飞刀有兴趣,是因为和队伍鹰战斗时来不及施展魔法的事让他有些耿耿于怀。如果当时有飞刀可以用,说不定就能即时攻击——才怪,这点幸助也明白。不过他认为多准备几种攻击手段是很重要的。
「欢迎光临。」
「这是飞刀吗?」
「是啊,要拿看看吗?」
老板把一把飞刀递给幸助。
那是长十五公分、宽顶多二公分的细长双刃刀。拿来切菜似乎不太方便,是专门为了战斗而制作的利器。
重量比一颗大蒜还轻,想造成伤害的话得命中要害才行吧?
「品质好吗?用的时候动作粗鲁些没关系吗?」
「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要这样用啊?」
「啊,说的也是。」
「正是这样。如果每次使用后都有稍微保养的话可以用个五次吧,当然会愈用愈钝就是了,射中硬物的话会钝得更快。品质算是普通吧?」
「唔……可以卖我六把吗?」
「没问题。客人你有飞刀袋吗?没有的话可以算你便宜点喔。」
「那就顺便一起买吧。」
多谢惠顾。老板边说边高兴地挑选飞刀袋,然后继续说道:
「有腰挂型、装在夹克内的口袋型,还有绑在手臂上的类型,客人你要哪一种?」
「腰挂型的好了。」
未来得要习惯带着飞刀袋行走,所以装在哪里都可以。幸助选了似乎比较方便的腰挂式飞刀袋。
「这位客人,价钱总共是四枚银币。」
「比想象中还便宜耶。」
「这是一般行情。」
「我以为会卖得贵一些。」
大概是因为幸助现在还没掌握好物价的感觉吧?或者是因手上有些金币,换算成银币的话大概两百枚左右,从那里面拿出四枚花用,感觉起来不是很多之故。
幸助接过已经装好飞刀,总共可以容纳十把刀的飞刀袋后,将它装在腰带上,心里想着可以在旅馆的院子中练习,向老板道谢后离开摊子。
由于肚子有点饿,两人买了冰棒边吃边继续寻找旅馆。幸助的是苹果口味,薇亚乐的是橘子口味。两人沙沙地咬着冰棒,钱是由幸助出的,反正会一起行动,所以薇亚乐把自己的钱包交给幸助管理。
她觉得自己保管钱包的话会不小心弄丢。就算有自觉,还是可能会粗心大意地丢掉,所以管钱的事情还是交给别人比较安全。
而且让幸助保管钱包还有其他好处。
走在路上,幸助有时会突然动一下手臂。薇亚乐问过原因后恍然大悟,之后便不再注意这种事了。
现在,他的手又动了一下。
「又来了?」
「又来了。因为我们一直东张西望,不论看到什么都觉得很新奇,所以看起来像好下手的乡下人吧。」
「把钱包交给幸助先生保管,果然是正确的。」
如果薇亚乐自己保管钱包的话,应该马上就被摸走了吧?
幸助动手是为了把扒手伸过来的手打掉。也许是因为幸助看起来不怎么可靠,前前后后共有四名扒手靠了过来。他们轻则被打成瘀伤,重则骨头出现裂痕。
对幸助而言只是把伸过来的手拍掉而已,但因为他的力气太大,对方是普通人的话结果就会变成这样。
在四名扒手受伤后,远观的其他扒手明白了幸助不如外表那么好骗,就不再找上他了。
「之前的视线消失了。」
「我们一直被盯着吗?」
「是啊,不过因为周围的人太多所以我只能多少感觉到而已。这个城市的治安不太好呢。」
「唔……我觉得算是好的喔?因为比贝拉圣更大也更热闹,问题较多也是正常的吧。」
幸助把日本的治安作为比较标准,因此结果一定会变成批评。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走着,为了进入巷子里而靠着小路旁边走时,薇亚乐被从巷子里冲出来的男人撞到。
幸助扶住差点被撞倒的薇亚乐,耳边传来物体破碎的声音。
「你还好吧?」
「我不要紧,不过那个人的东西好像被撞坏了。」
「别在意,是他自己从巷子里冲出来撞到别人的。」
年纪将近四十岁的男人愣愣地盯着内容物被撞碎的盒子,猛地抬头冲过来想揪住薇亚乐。
「危险。」
「哇!?」
薇亚乐小小地尖叫了一声,因为幸助托住她的腋下将她架起,从男人冲来的方位上移开。
「赔、赔我!你们要把东西赔给我!」
男人涨红着脸朝两人吼叫着,脸上的表情既是忿怒,又像伤心。
「说什么赔钱,是你自己不对吧?谁教你走路不看路。」
「那、那种事我不管!你们一定要赔我钱!」
「哪有这种事!」
男人大吵大闹,吸引了周围的目光。也许是听到吵闹声,有士兵朝这里走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他们把我的东西撞坏了!而且还找借口不想赔我钱!」
幸助和薇亚乐还来不及开口,男人就把错全赖到两人头上了。士兵被男人气势汹汹的模样逼得后退几步。
「你们两个,是这样吗?」
「不是的。我们的确有和他相撞,不过那纯属偶然。而且是他躲在转弯处的死角趁机撞人索取赔偿吧?这附近应该有目击者,只要问他们,就知道我们不是故意撞他的了。」
幸助悻悻地说道,士兵同意幸助的说法,开始在附近寻找目击者,这段期间男人还是吵着要幸助他们赔钱。由于男人的模样太过声嘶力竭,幸助他们及周围的人都不由得觉得疑惑。
幸助原本怀疑这男人是故意撞人的职业诈欺犯。不过看他那个样子,觉得自己可能想错了。虽然如此他还是没有赔偿的打算。
由于离相撞的时间没有经过多久,很快地就收集到不少目击证词。
士兵根据证词判定这是偶然的相撞。
「看起来两边都没错呢,是偶然的意外事故。我想没有必要赔偿……」
士兵的话说到后来有些含糊,因为男人还是继续大吵大闹着。
「难道说撞坏的东西很值钱吗?」
「也许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士兵听了薇亚乐的话,点头表示也有这种可能。
薇亚乐心想,对方会这么伤心,该不会是弄坏了与重要回忆有关的物品之类的吧。
「如果是这样,还是多少赔他一点比较好吧?总之我先去找鉴定师过来,你们可以在这里等一下吗?」
两人点头同意,士兵向他们道谢后为了找鉴定师而离开了。
原本吵闹不休的男人现在已经安静下来,不过口中喃喃自语个不停,看起来很不寻常。
大约十五分钟后,士兵带着一名四十岁左右的男性回来,这人似乎就是鉴定师。
「失礼了。」
鉴定师打完招呼后打开盒子,开始检查起里面的东西。盒里是原本三个一组的茶杯,现在全被撞坏了,淡红色的碎片四散在盒中。
「怎么样?是很值钱的东西吗?」
看到鉴定师似乎鉴定完毕,士兵出声问道。
「这个嘛,不是便宜货唷。作者是一百多年前的工艺家格拉纳·米夏,这的确是他年轻时的作品呢。保存状态也不差,如果没破掉的话值不少钱呢。」
「不少钱是多少?」
「是我的话会出二十枚银币来买吧,也许有人会出到二十五枚银币也说不定。」
「哦——以茶杯来说挺贵的呢。」
所以男人才会吵着要赔钱,士兵理解了。
但男人几乎在同时大声否定了鉴定师的鉴定结果。
「你胡说!应该要更值钱才对!」
「胡说……我可是干这行二十年以上的职业鉴定师喔?」
「这可是我父亲以三枚金币买下来的!我父亲说这是格拉纳·米夏的扑克牌系列的一部分!」
「呵。」
对于男人的说法,鉴定师用鼻子哼笑了起来:
「扑克牌系列?别说傻话了。这些的确和扑克牌系列很像,不过只是像而已,和真品有决定性的不同之处,那就是扑克牌系列的杯底画有很淡的梅花、红心、黑桃、方块花样。」
「这些的杯底也有啊!」
「虽然说是杯底,不过是画在外底不是吗?真品可是画在里面的喔。这些杯子应该是扑克牌系列的习作吧。和它们类似的试作品有很多,价值也都不是那么高,光是我们店里就有五个左右的类似品喔。而且还有一个真品。真品和试作品都看过的我,怎么可能会弄错呢?」
男人与鉴定师的话哪边可信,那当然是鉴定师了。他不但是专家,而且看过真品,所以说话很有份量。
「怎、怎么会这样……」
男人因为鉴定师的话而大受打击,全身无力地坐倒在地上。
「那我要回去了。」
「辛苦您了。」
鉴定师接受士兵的敬礼后回到自己店里了。
「我也要回去做警备工作了,接下来要怎么办就由你们自己决定吧。如果想赔偿的话,我觉得出到半价就可以了喔。」
「谢谢您的帮忙。」
薇亚乐深深一鞠躬,幸助也向士兵略微行了一礼。
士兵离开后,事情告了一个段落,看热闹的人们也都散去了。
「半价的话是十枚银币对吧?」
幸助虽然没有赔偿的打算,不过看着男人沮丧的样子还是觉得对方有点可怜,于是拿出钱,让坐在地上的男人牢牢握在掌心。
对幸助的荷包来说,拿出十枚银币其实不痛不痒,所以他轻易地就把钱送给男人了。
看着手中的银币,男人一脸快哭出来的样子。
「这么点钱完全不够啊!」
出了其实不需要出的钱却被这样回应,幸助也开始不高兴地说道:
「你也太贪心了吧!我可不会再多给你一毛钱了!薇亚乐,我们走!」
「等一下。」
幸助粗声唤着薇亚乐,不过她却叫住了幸助。
「这个人说不定急需用钱呢?」
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薇亚乐曾经看过与那男人类似的表情。虽然现在还好,可是从前孤儿院的经营状况是很艰难的,如果突然出现预定之外的开支,马上就会面临窘境。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和为了孤儿院四处借钱的大人有些相似,所以她才会觉得这男人可能有些内情。
她不认为听完男人的问题后有办法为他准备钱,而且说起来薇亚乐自己也没有多少钱。但她还是觉得说不定能帮他尽一点力量,因此开口问道:
「虽然你碰到的问题可能不是该向我们这些路人说的事,可是说出来的话,说不定我们多少可以帮上一点忙喔?」
也许是因为薇亚乐说得很真诚,没有任何私心,所以男人也以很小的音量说道:
「……五天前,我的孩子失踪了。三天前我们收到一封恐吓信,信上写着如果想让孩子活着回去,就得在后天之前准备好十枚闪币。就算我们再怎么筹钱,也只筹到了五枚闪币,所以打算把手头上的贵重品通通卖掉,尽量多准备一点钱,看能不能求歹徒饶过孩子一命。」
「所以你才会那么拼命呢。」
「如果是因为这样,那就没办法了。」
事关孩子的性命,所以才会那么拼命讨赔偿,幸助可以理解。
「你没有向士兵报案,或是委托公会帮忙救出孩子吗?」
「有!有啊!可是军方和公会都不理我,说他们很忙,不把我的话当一回事。」
「军方也就算了,连公会都不受理,这……」
薇亚乐之前在公会上班过,很清楚公会内部的事。连薇亚乐都会觉得奇怪,幸助猜测她该不会是想到了什么特殊的情况,只是怕说出来会害男人更加不安,所以才没把原因说出口。
「平常的话,就算是杀人的委托,只要内容不是太过分,公会也都照接不误的啊。」
「是因为武斗大会快到了的关系吗?」
「我觉得不大可能会因为太忙这种理由就不受理委托。幸助先生,你可以帮帮他吗?我们至少能一起思考解决方法。可以吗?」
薇亚乐有些怯生生地拜托着。虽然拜托幸助这种事很不合情理,不过她还是无法放着那男人不管。
果然——幸助在心里说道。他早就猜到薇亚乐会这么提议了,也知道只要她提起,自己就没办法拒绝。幸助也觉得被绑架的小孩很可怜,可是并不打算主动去帮助他们。
以前薇亚乐拜托他带回小孩时,幸助二话不说立刻就动身了,但是这次却不怎么积极。这是因为薇亚乐是熟人,但这男人他不认识。幸助不是什么残酷的坏人,但也不是什么大好人。不认识的人即使遇到困难,他也不一定想去帮忙。
如果薇亚乐不求他的话,幸助会当成她也没有想帮忙的意思。不过家里有很多小朋友的薇亚乐,不开口求他帮忙的可能性是极低的。
幸助突然想起高霍克说过的话,会遇上一件和薇亚乐有关的事件什么的。既然如此就不能拒绝,只能帮下去了——幸助心想。
「你说要帮忙,可是就算我们把所有财产都拿出来,也无法达到歹徒要求的金额啊。而且把钱全拿出来的话,之后的旅程该怎么办?」
幸助开导似地说着,薇亚乐思考起来。
「……那,不然这样好了!我们去公会接受委托!如果是幸助先生的话,一定能马上凑到那么多酬劳!」
这提议太依赖幸助了,不过一时之间她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方法。
「第一次去公会的人,怎么可能接到高额的委托?你不是最明白这种事的吗?」
凭幸助的实力,的确能够完成高额的委托。不过他在这座城市的公会里完全没有成绩和口碑,就算想接高额的案子也会被公会的人阻止而接不成。歹徒给出的交钱期限是两天后,只要简单想一下就知道,等到在公会内做出能接高额委托的口碑时,期限早就过了。
「呃,其他还有什么方法吗……叔叔,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薇亚乐向因眼前这对男女突然说要帮忙而呆住的男子问道。
「为什么要帮我?我们又不认识,而且刚才我还惹你们不高兴。」
「是这样没错,可是明知小孩被绑架,还袖手旁观的话就不是人了。」
幸助的目光游移,因薇亚乐的话而有些动摇。他其实不是很想帮忙,所以这些话让他觉得有点心虚。
「谢谢你们。有你们这些话就够了。刚才是我不对,我的事会自己想办法解决。真的很谢谢你们。」
看着说完这些话后想离开的男人,薇亚乐露出失望的表情。
见到她的样子,幸助叹了口气叫住男人。在可爱的女孩子面前,他还是想耍帅一下。
「大叔,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要不要一起凑钱,或是想想怎么做才能救回你的小孩?」
消沉的薇亚乐听到幸助的话,表情瞬间开朗了起来。
光是这样就觉得很值得。幸助不禁因自己的好说话而苦笑起来。
「可、可是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们……?」
「是我们自己想帮忙的,所以你就别在意了。而且我们也不一定帮得上多少忙啊。」
男人眼眶湿润地用力低头道谢。
两人在名为古达那尔的男人带领下来到他所开的店里。店面是租来的,不是古达那尔的私人财产,所以不能卖掉凑钱。如果可以卖的话,应该早就凑到十枚闪币了吧?
推开挂着「本日公休」牌子的大门,三人走进店里。建筑物是店面和住家合在一起的形式,所以摆放商品的空间不大,大概只有四坪左右。三人穿过摆放着日用商品的狭小空间,来到屋子后方。
幸助和薇亚乐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正以店里的高价位茶叶泡茶的古达那尔。
「请用。」
两人道谢之后喝了口茶,接着迅速进入主题。
「我想再确认一次,古达那尔先生,你知道有什么可以在短期间内赚钱的方法吗?」
「不,知道的话早就去试了。硬要说的话就是赌博吧?」
「在缺钱时跑去赌博不是很糟的做法吗?还有可能欠债呢。」
「嗯,我也是这么想,所以那是逼不得已时的最后手段。」
其实有只赌一把就赚到大钱的方法,不过三人都因为各自的理由而没有想到那点。
能够稳赚不赔的赌法就是——为了得到武斗大会参与资格而举行的比力气大赛。下注去赌比赛的结果。这对菜鸟冒险者来说是很难获胜的比赛,不过如果是幸助,一定可以在比力气大赛中获胜,所以只要赌幸助赢就可以确实地赚到钱。
幸助和薇亚乐不知道有那种赌博的存在。古达那尔虽然知道有那种赌博,但不认为幸助能赢,所以自动把这种想法排除在外。
「不是用赌的,有没有什么你自己做不到,但是能赚大钱的方法呢?」
「就算这么问我,我也……」
没办法立刻想到啊,古达那尔歪着头思考起来。
「总之不管什么都好,只要是能在短时间内赚钱的方法就说出来看看。也许我们能做到也说不定。」
「要在短时间内……在武斗大会中获胜,这超过期限了。赌博,刚才说过这是最后手段。在附近的草原挖矿石,没那么多矿石可以挖,而且挖掘也要花时间。以两位的人头借钱,不能给你们添这种麻烦。开发新商品、卖创意,要是能那么简单就想出新点子,我早就发了……」
古达那尔慎重地把想到的方法一一说出来。
幸助对开发新商品的部分有所反应。他在想,也许可以把地球上有但这里没有的东西当成创意来贩卖,并开始思考起有什么东西可以卖。
他第一个想到的是车子。汽车的速度比马车快,公车的话可以一次载很多人,卡车的话可以一次运送很多货物。不过幸助立刻否决了这点子。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制造车子,也找不到材料。如果只需要提出创意就好,也许有朝一日能以魔法做出类似的东西吧?不过没办法现在马上化成现金。
接着是脚踏车。这也和汽车一样没办法马上成为现金。虽然知道脚踏车的构造和零件有哪些,所以可以比汽车更早完成,但还是赶不上指定的期限。
幸助放弃结构复杂的东西,开始思索有没有更简单的商品。
他想起英雄剧的事,也许可以靠着卖故事来赚钱。他向正在思考该如何赚钱的薇亚乐及古达那尔问起这个可能性。
「卖故事吗?要看故事的内容来决定,也许真的能赚到钱呢。不过有个问题。」
不知道问题在哪的幸助与薇亚乐,催促古达那尔快点说下去。
「就是该怎么做才能把故事卖掉。我没有那方面的门路,两位有吗?」
「门路?我们才刚来到这个城市而已,没有认识的人。不靠门路,自己去出版社投稿不就好了吗?这附近没有长期征稿的出版社吗?」
幸助和古达那尔脑中的卖故事的方法差很多。
幸助想的是把他记得的地球上的故事投稿到出版社,预支稿费及版税来使用。
古达那尔想的是把故事转让给某人,并先拿走一部分将来可能的获利。
打算在这个世界卖故事的话,生长在这个世界的古达那尔的想法才是正确的。
这个世界没有出版社,书是由国家指定的组织或个人印制的。国家指定的组织也许可以说是出版社,不过并不会征稿。如果纸价能更便宜点的话,也许就会出现民间出版社了吧?
写出故事,想把故事拿来卖钱时,得先以个人的身分出书,把书放在书店寄卖,等待口耳相传之类的口碑出现。等到有剧团或旅行艺人考虑把故事用作表演之用,作者就可以分红了。
创作出来的故事有了好口碑、大受欢迎的话,国家指定的组织可能会前来邀稿。同意在国家指定的组织出书后可以拿到一笔相当的稿费,接下来的几年也能拿到版税。如果曾经被邀稿过,之后就可以直接投稿到组织。
想把故事卖出去,端看买方是否认为那些故事能够卖钱。判断故事有没有商机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而且就算找得到买家,交涉起来也是很困难的。
知道这个世界没有出版社后,幸助重新认识到两个世界间的差异,因此放弃了卖故事的念头,重新思考起有没有什么这个世界没有的东西,接着他想到了料理。
他一面回想着在这里吃过的食物,在记忆中搜索有什么是只有地球才有的料理。
幸助想到的是冰淇淋与汉堡。
不过冰淇淋的做法,幸助只有「把鸡蛋、牛奶和砂糖冷却后混在一起制成」这种粗略的印象,所以没办法使用。
汉堡的做法不是太难,而且吃起来也很方便,应该会很受欢迎吧?
「如果要卖新料理的话,我想到的是汉堡。」
「汉堡……没听过呢,名字和汉堡排有点像,两者有什么关联吗?」
「那是一种把压成扁平状的汉堡排煎熟后,加上碎洋葱、酸黄瓜、起士、番茄酱之后用面包夹起来的食物。吃起来很方便。」
「喔,用面包夹着汉堡排吗?作法虽然简单但从来没人想到呢,这就叫创意取胜吗?」
「这样就可以赚到钱了吧?」
「我有认识的厨师,可以把这点子卖给他。头几天应该会因为新奇感而有不少人买,可是因为作法很简单,接下来应该会有很多人模仿,赚到的钱也会慢慢变少吧?把这部分也考虑进去的话,究竟可以拿到多少创意费呢……」
古达那尔喃喃自语着,开始计算起汉堡到底能卖多少钱。
大约五分钟后他计算出结果,就连古达那尔自己出的价钱也不到一枚闪币。瓶颈在于调理方法太简单。如果是必需稍微花工夫的冰淇淋或布丁,由于无法轻易模仿,所以创意费可以高达二枚闪币以上,而且说不定还能分红呢。
「我还记得一些料理,不过太难的也不行,太简单的也不行,要怎么办才好呢?有什么方法可以保护作法简单的料理不让别人学走吗?」
「应该没有那么好的事吧?」
那种事也太一厢情愿了,薇亚乐说。
不过古达那尔好像想到了什么,露出本来想说话却又马上放弃的表情。
「古达那尔先生,你有什么想法吗?」
幸助发现他的表情变化,这么问道。
「有是有,不过我想应该不可能吧。」
「总之你就说说看嘛,也许听过后我们也能因此想到别的方法啊。」
「你知道掌管娱乐的神明,长年在征求新游戏的事吗?」
幸助摇头表示不知道,薇亚乐表示好像曾听说过这么一回事。
「如果想出新游戏,向神明报告后可以得到十枚闪币的奖赏。而且游戏在商品化后还可以分到五%的红利。这是从很久以前就有的悬赏,不过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想出新游戏了。最后一次被神明承认的新游戏出现在三十年前,在那之前则是隔了七十年,所以我才想说不可能有新点子。」
「只要是游戏,什么都行吗?」
「嗯,从小孩子的游戏到大人的赌博都可以。」
「那我现在开始把我知道的游戏说出来,如果有什么是你们没听过的就告诉我。」
觉得也许可行的幸助回想小时候玩过的游戏,一一说明给两人听。从抓鬼开始,捉迷藏、足球、篮球、扑克牌等等,他把想得到的游戏通通列举出来,让薇亚乐及古达那尔说有或是没有。
不过那些游戏全都以不同的名字存在于这边的世界。
「没有的只有交换卡片、羽子板球还有警察抓小偷而已呢。」
「为了奖金,大家也都拼命思考新游戏呢。」
「其他还有什么吗……黑白棋呢?」
「没听过呢,那是怎样的游戏?」
「以六十四格的棋盘和六十四枚黑白两面的硬币状棋子来玩的游戏。首先要在棋盘中央放两枚黑棋和两枚白棋……」
难以用语言说明的部分,就用废纸画出来解说。
听完说明后,古达那尔表情一亮并说道:
「规则虽然简单,不过是可以深入钻研的游戏呢,你觉得如何?」
「我没听过这种游戏。」
「我也是。如果是这个的话应该可行!居然到现在都还没人想到这种游戏,真是不可思议!」
因为规则很简单,为了追求新游戏而想得太深的人们,反而没办法发现这样的游戏。
古达那尔因为总算能凑齐赎金而欣喜若狂。他心里有个角落对接二连三提出新点子的幸助感到怀疑,不过又觉得不该对恩人失礼,所以就把那想法抛在一旁。往后也不愿多想这件事。
「那么就快点向高霍克大人报告吧。」
「要怎么报告?有可以报告的地点吗?」
「在这里就可以了。只要在脑中描绘出游戏需要的道具还有规则,向高霍克大人祈祷就可以了。快试试吧!」
古达那尔催促着幸助,不过幸助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是由自己祈祷,缺钱的是古达那尔,由他来祈祷不是比较好吗?
「除了你之外还能有谁!?最熟悉黑白棋的不就是你吗?得把具体详细的印象传送给神明才行啊。」
「既然如此,就只好由我来了,祈祷时有什么特别的做法吗?」
「没有。」
幸助闭上眼睛,在脑中浮现最近才刚见过的高霍克的脸,向他报告黑白棋的事。
他脑内响起了和称号变化时同样的声音,同时觉得头顶被摸了一下。
『没想到居然会以这种方式再次和你说话呢。我们原本以为你最有可能的做法是去挑战赢了冒险者就有钱拿的模拟战,把参加费作为赎金使用。结果竟然是在我的领域筹到钱,我也挺有面子的呢。啊,摸你头的是米塔拉姆,因为你出乎意料的行动似乎让她觉得很愉快。今后你就继续照这个样子行动吧。新游戏黑白棋,我确实收到了。那就再见了。』
(等一下!向上级神问我要怎么回家的事,后来怎样了?)
幸助也不知道心声能不能传到高霍克那里,但因为出现了回应,看来是顺利传达给祂了。
『别以为能那么快就得到回答,再见。』
听不见高霍克的声音后,一阵硬物撞击桌面的声音传来,幸助睁开眼。
虽然幸助闭着眼睛所以无法看见,不过十枚闪币和认定牌已经出现在桌面,发出淡淡的微光。
「喔喔!这样一来我孩子就可以平安回家了!借来的钱也可以还清了!谢谢你!谢谢你!」
古达那尔捧着仿佛发光般的闪币,不停地低头道谢。
「晚一点把这个拿去商人公会那里吧,可以得到定期收入喔。」
古达那尔将认定牌交给幸助。
「为什么要给我?你就拿着吧。」
「我需要的只有闪币而已,这个就不用了,而且这不是我该拿的东西。有资格拿的是想出黑白棋的你。」
其实那不是我想出来的,幸助心里这么想着,接过了认定牌。
钱多不是坏事。可以拿来补贴生活费,或是哪天可以应付不时之需,幸助心想。
直到观光旅行结束后幸助才去拿那笔钱,领到的金额比预期的多出非常多,让他吓了一大跳。那是即使一辈子不工作也可以舒服过日子的金额。
幸助和古达那尔商量后决定,交付赎金时幸助会偷偷跟在身怀钜款的古达那尔身后保护他。为何要暗中保护,是因为歹徒要求古达那尔必需独自去付赎金。幸助之所以打算跟去,一来是因为既然已经插手了就想管到底;二来说不定歹徒只想拿钱,不想留活口而杀死古达那尔。
离付款日还有两天,古达那尔为了道谢,请幸助和薇亚乐住在他们家里。
与丈夫分头出外筹钱的古达那尔夫人回来后,从欢天喜地的老公那儿听到事情的原委。夫人当场大哭,拉着幸助和薇亚乐的手不停道谢。
如果不是因为有薇亚乐开口,本来不打算帮忙的幸助,对那些道谢的话感到有点良心不安。
之后幸助把黑白棋的试作品拿去商人公会、练习飞刀、在市内观光,一点也不无聊地度过接下来的两天。
22 顺水推舟的救援剧
交付赎金的日子到了。古达那尔出门赴约,幸助保持距离地跟在他身后。薇亚乐与夫人一起在家中等待,无法隐藏自己行踪的薇亚乐就算跟去也只会碍手碍脚。
由于路上人潮众多,可能会跟丢,所以幸助事先问清楚了交钱的地点,如此一来就算跟丢,只要脚程够快,说不定能比古达那尔早到现场。
在前往目的地的途中,幸助也留意着有没有其他人跟在古达那尔身后。不过那和自己被人注视时的感觉不同,所以幸助无法分辨出来。
两人就这样子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来到了郊外的废墟。这里有栋为了放农具与种子而建的仓库,但因老朽而不再使用,现在变成了小孩子们的秘密基地。
幸助藏身在约三十公尺远的建筑物屋顶,注视着站在仓库前等待的古达那尔。
五分钟、十分钟过去,等到约三十分钟后,一个年纪三十出头的男人翻过二公尺高的围墙出现。也许是为了低调,男人的服装打扮和城内路上的人们差不多,如果不是看到他从高墙翻过来的样子,所有人应该都会以为他只是普通人吧?
古达那尔和那男人压低了声音说话,从幸助的位置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内容。
两人交谈的时间不长,男人无视交出赎金后相当沮丧的古达那尔,轻松地翻过围墙离去了。
为了向古达那尔询问详情,幸助从七公尺高的地方跃下,不过他多少猜到对话的内容是什么。
「怎么样?」
「……他叫我要准备更多钱。」
对方没带小孩过来,所以幸助有猜到这个可能性。
「我有说没办法再筹到更多钱了!可是他完全不听!真的没办法了啊!」
「总之我先去确认一下小孩的状况吧?」
「有办法吗!?」
古达那尔以惊讶又期待的表情看着幸助。
绑匪离去的速度不快,幸助多少可以察觉他的气息。
「现在我还跟得上他。」
「拜托你了!我回去会想办法凑钱的!」
「那我先走了。」
看着比绑匪更加轻盈地跃过围墙的幸助,古达那尔开始觉得,幸助该不会是什么高手吧。
居然能得到这种高手的帮助,看来自己的运气也还没用尽,古达那尔觉得精神有些振奋起来了。一定要想办法筹到钱,古达那尔转身用跑的回家。
幸助不断地以随处生长的树木藏身,追着绑匪在草原上前进。数十公尺前的绑匪有时会警戒地环顾四周,不过他没有发现幸助,直接走入树林之中。
「贼窟就在那边吗?」
幸助低声说着,一面警戒四周一面朝着林子接近。他搜寻气息,确定没有人在周围监视后安静地踏入林内。
树林里设有警报器,可以通知里面的人有入侵者。幸助运气很好地发现了拉在脚边的绳子,之后便一边提防陷阱一边前进。除了设有陷阱之外,这其实是个很好走的林子,要不是自己正在跟踪人,应该会想在这儿放松地散步一下吧。
抵达贼窟不需要花多久时间,不到二十分钟,幸助就在树丛间远远看到贼窟了。
幸助停下来不再前进,以贼窟为中心做圆形移动,开始观察情况。
贼窟是颇为宽敞的二层楼建筑,大小约有两个篮球场大,从外表看来应该建了几十年了,由于没在维护,到处都有破损之处。看着那些破损,幸助猜想犯人集团应该只是暂时逗留在这里而已。他们可能是偶然发现这里适合当短期藏身处,等事情办完后就会离开了。
(插图)
正当幸助准备绕到另一头的那瞬间,他感受到一股视线,但只有一刹那就消失了,对方应该有很高明的隐身技能吧?幸助虽然觉得疑惑,不过还是维持原本的行动,不去注意视线传来的方向。这是为了不让对方发现自己已经注意到了。
(假装不知道的话,对方应该会出现其他动作吧?)
幸助继续向前走,等待对方的反应。对方主动接触也无妨,但假如对方不过来,他就打算无视。
大约五分钟后,身后传来些微的草丛沙沙声,此外还有草木之外的味道传来。双方距离拉近后,幸助也开始分辨得出对方的气息。那不是动物,而是人的气息。
他不让身后的人看见地取出飞刀,收在掌心里。
也许对方已经察觉幸助发现自己,所以下定决心,那气息开始朝着幸助接近。但对方还是把气息压得很轻微,应该是打算不论战斗或对话都要取得先机吧?
幸助不动声色,等气息接近到某种程度时才猛然回头。
在他身后的是一名身穿轻便服装的年轻女性。她上半身穿的是像保护色般的枯叶色长袖和服,下半身是黑色紧身裤与及膝长筒袜。黑色的长发以红色缎带绑起,脸上戴着狐狸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背后背着短剑与背包。见到她的样子,幸助脑中浮起了女忍者几个字。
「什……!?」
女性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被发现,发出惊讶的声音。面具下的红色眼珠张得老大。
「有什么事吗?」
「……你为什么来到这里?我本来以为你和那些人是同伙,可是你不但没有和他们会合的意思,而且还像是在观察他们。」
女性稍微深呼吸了一下,冷静下来后向幸助问道。声音隔着面具而有些模糊,不过幸助猜测那应该是二十多岁的女性声音。
「我认识的人的孩子被那些人抓走了,我是来确认孩子是否平安。」
「原来如此……你想潜入里面吗?」
「在回答你之前我也有问题。你和那些家伙是同一挂的吗?」
「才不是。」
女性立刻斩钉截铁地答道。
幸助保留两成怀疑地回答女性的问题,同样的,女性应该也没有完全相信幸助的话吧?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的确想进去看看。」
「你有过潜入的经验吗?」
「没有。」
虽然曾经做过变装潜入的事,但那应该和女性所问的潜入意思不同,所以幸助老实地说没有。
「既然如此请你别进去,如果被发现而引起骚动的话就完了。」
「也是呢。我虽然想说有机会的话就进去看看,不过也没打算有勇无谋地硬闯。」
「嗯,这样很好。除非会飞或有其他出其不意的手段,否则要潜入是很困难的。」
「我会飞啊?这样说来我还会传送魔法,所以想逃走也没问题呢。」
说不定真的能进到那屋子里,幸助边想边说道。
「真的吗?」
女性惊讶地问道。幸助点点头,样子不像在说谎,女性思考了一会儿。
不知道女性在想什么的幸助一面注意着她,一面再次观察起贼窟。
过了十分钟左右,考虑完毕的女性开口说:
「要不要和我合作?」
「合作?」
「我想进入里面调查,不过有可能在侵入时被他们发现。所以我希望天黑之后你能抱着我从空中侵入屋里,如果出现骚动就带着我传送离开。」
「刚才我也说过了,我没有潜入调查的经验喔?」
「如果你能尽量安静地行动的话,搜寻敌人和领路的事就交给我。而且我刚才看你侦察的模样,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这下换幸助考虑了起来。
眼前这个人在潜入侦察方面的技能应该是很高明,否则就不会想要进去调查了。
自己的技能不怎么样,不过如果和专家同行,说不定有机会把古达那尔的小孩带出来。
幸助做出结论——如果她愿意回答为什么要侦察的话,那么相信这个人也无妨。
「想合作的话我也必需知道你那边的情况。不必全说,只要稍微简述一下就好了。」
女性在心中盘算着,如果能取得幸助的信任,把实情说出来也不是坏事,于是点头说道:
「……好吧。某个富贵人家的孩子被捉走了,我是被派来救出那孩子的,至少要调查出孩子被关在哪个房间及绑匪的情报才行。」
「公会和军方拒绝帮我们救孩子,你那边也是因此才独自进行调查的吗?」
「关于这点,我必需道歉才行。」
幸助歪着头,不明白女性的话中之意。
「公会和军方之所以没有动作,是因为上层尽可能地不想让那富贵人家的孩子被掳之事传开,所以命令公会和军方不准行动。」
「难道说那位富人的孩子,是什么王公贵族之子?」
女性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眼神肯定了一切。
也许是公爵或侯爵家的孩子吧?幸助心想。他没猜错对方的家世,更进一步地说,就是这件事可能会发展成国际问题。不过幸助的情报不足,没办法猜中那么多。
如果被绑架的孩子是本国人,那么委托公会或派遣军队去处理就好,不会有任何问题。可是那孩子是为了观赏武斗大会而来此地的他国贵族,歹徒看破警卫的疏漏之处把孩子掳走,这种事会让国家的威望扫地,当然不能传开。所以上层才会下达情报管制命令,要军方和公会都不准行动。
其实护卫的士兵不该负全部责任,小孩自己太粗心还有人潮太多都是被绑架的原因。不过人已被掳走的现在,再提那些只像在找借口。
国家为了私下解决绑架案,不让军队行动,只派出少数精锐处理。这名女性就是其中一人。
多亏了这件事,在市中心及附近地区活动的盗贼数量急遽减少,不过那和幸助完全无关。
「这样你想和我合作了吗?」
「好啊,这样对我也有好处。」
「是吗?谢谢你。」
女性放心地小小吁了口气。
「总之我们先离开这片树林吧,他们可能会出来巡逻。」
幸助点点头,跟着带头的女性离开。
走路的有两人,但脚步声听来只有一人,就是幸助的脚步声。到底要怎样才能走得悄然无声呢?幸助观察着女性的走路方式,开始学了起来。不过凭着幸助目前的实力还无法看穿诀窍,所以没办法模仿得很完美。
两人边走着边互相告知姓名,女性的名字是流。
如此这般,两人走出树林,来到了地表隆起、可以看到断层面的场所。
「我打算在这里等到天黑,你有带食物……看来是没有呢。」
流打量了一下幸助的打扮后断言道。
没想到会演变成长期抗战的幸助,身上只有平时带的剑及飞刀而已,夹克已经变成老鹰留在薇亚乐身边了。
「如果还有时间的话,我可以先回城内买吧?」
「我有带随身口粮,分一些给你吧。」
不知道看起来像忍者似的流会拿出什么样的食物,幸助感兴趣地点头。
流拿出的食物让幸助觉得很感动。她拿出的是将味噌和昆布高汤混合后加入裙带菜揉圆的块状物品与干饭。味噌块溶在热水里,变成了味噌汤,干饭则是先泡过水后再食用。
戴着面具无法吃饭,于是流拿下了面具。
那是一张年约二十五岁左右的日本风格长相。笑起来的话应该就像日本传统女性一样温婉吧?不过由于现在正在工作,所以她的表情严肃紧绷,像是年长的大姊。
「怎么了?」
「哎呀,你是美人呢。」
「谢谢称赞。」
不知是常被人这么说还是当成客套话了,流表情不变地道谢,把食物分给幸助。
吃到久违的日本料理般的食物,幸助不由得眼眶泛泪。
原本担心幸助吃不惯的流,对他的反应感到惊讶。这些食物绝对说不上高级或美味,没想到幸助会如此感动。
「谢谢你。」
吃完饭后幸助打从心底道谢。
「这些东西有那么好吃吗?」
「与其说好吃,还不如说是怀念吧。虽然只是几个月没吃到而已,不过能回忆故乡的滋味,我还是觉得很高兴。」
「你是好摩国的人?」
「不是喔。」
「没想到世界上除了好摩国外,也有其他地方吃这种食物呢。」
幸助对好摩国产生兴趣,向流问起那是什么样的国家。
好摩国位在倍列列群岛的第三大岛上,人口一千万,有点像是江户时代的日本。
不过好摩国不像日本四季分明,而是夏长冬短。
儿童穿的是便装和服,成年人平时穿的是类似平安时代贵族正装的束带,不过较为简略一点。流的服装也有一种与和服相似的感觉。
食物也与日本料理类似,去好摩国玩的话幸助应该可以经常吃到熟悉的食物。
「真想去好摩国玩啊。」
「好摩国没有限制出入境,想来的话随时欢迎。」
「我会找时间去的,我还想再吃到白米饭呢!」
由于幸助对自己的祖国很有好感,流的警戒心稍微放松了下来。故乡被称赞时大多数人都会觉得高兴,流也不例外。
流认为幸助不是在说应酬话也不是演戏,刚才眼眶泛泪的表情也不像是装出来的,是真心觉得感动。
因为这个小插曲,两人在休息时不再互相保持警戒。警戒心不像流那么高的幸助自然不用说,流也因此充分得到休息。
然后时间流逝,就在太阳西沉、云量开始变多时,两人展开了行动。
「我要飞了喔?」
「没问题。」
幸助施展魔法让身体浮起,从背后把流自腋下抱起后往上飞,直到树林的五倍高处位置才停下来。第一次来到这么高的地方,流无法掩饰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幸助维持高度地飞到建筑物的上空,接着慢慢降低高度。
「停。」
降低到可以清楚环视整个建筑物的高度时,流要幸助停下来。
她四处搜寻敌方警备人员的存在,并确认有没有人注意到上空。
「就这样降落到屋顶上。」
「知道了。」
幸助听从流的指示,解除魔法,静静地降落在屋顶上。
「接下来必需保持安静,行动时要小心。」
流小声说着,见幸助点头表示明白后开始行动。
两人从屋顶破损之处跃入室内。流一声不响地着地,幸助则是为了以防万一,先用魔法飘浮起来再静静地站到地板上。
他们照着先前说好的,由流带头行动。流将耳朵贴在地板及墙壁上确认有没有人走动,将油涂在门的铰链上再静静将其推开,确认走廊的情况后朝幸助招手。
两人把调查建筑物的构造列为优先事项。他们仔细地逐一检视建筑物二楼的房门,并进入没人的房间。
调查结果是:一名绑匪正在二楼睡觉,其他房间都没有人。被抓的孩子们应该被关在一楼或地下室吧?
两人回到最初进入的房间,小声地商量起来。
「我可以跟着你到一楼吗?虽然目前为止没有问题,不过之后可能会妨碍你做事。」
「这我无法否认。不过我需要你的魔法也是事实。我先下去调查一下再说吧,你在这里安静地等我。」
幸助点头。
「那我先走了。」
流说完后离开房间。
幸助靠着墙壁坐下等流回来。夜晚很宁静,可以听到的只有从一楼传来的隐约谈话声。
有点无聊地等了约三十分钟后,房门被推开。幸助为了随时可以战斗而撑起的身子,在见到进来的人是流后,又重新坐回地上。
「怎么样?找到孩子们被关的地方了吗?」
「找到了。我先问一下,你的传送魔法一次可以带走多少人?」
「照我认识的人的说法,包含施法者在内一共三人。」
「……伤脑筋啊。」
「怎么了?」
「被绑架的孩子总共有四人,有办法一次带走吗?」
「不可能。如果要把所有人带出去,至少要使用三次传送魔法,可是我魔力没那么多。」
如果从屋顶跳下来时没使用魔法的话,差不多刚好可以使用三次。
虽然也有能够移动更多人数的传送魔法,但那是之后才要学的。早知道的话就先学起来,幸助小小地叹了口气。
「绑匪会不时去察看孩子们的情况,只要有人不见马上会被发现。要是孩子少了一个,他们就会立刻明白有人侵入,甚至有可能把剩下的孩子作为人质逼我们现身。你能对无辜的孩子见死不救吗?」
「没办法耶。」
「我也不行。」
只要能救出自己想救的孩子就好,其他孩子的死活无所谓。两人都没有那种铁石心肠。
「我们只好改变一下想法了。不是趁着犯人不注意把孩子带走,而是确定屋内安全无虞后再把孩子带走。」
「也就是说要歼灭犯人集团?」
幸助察觉流的言下之意,流也点头承认。
「没错,更进一步地解释就是为了不让绑匪再次犯案,所以我希望能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或直接杀死他们。」
听到杀死这两个字,幸助的表情有些扭曲。
「我没办法杀人,如果只是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也许我可以打倒一、二个人吧,可是在战斗时说不定会发出声音,让其他犯人发现有人侵入。」
「这样啊,不然就由你保护孩子们好了。」
「如果是这种事那我做得到,只要以守护结界来围住孩子们就行了吧?」
「能施展结界的话就没问题了呢。就算想把孩子们作为人质,犯人也无法靠近他们。那么接下来我要说明之后的行动。首先趁落单的犯人不注意时将他们各个击破,使他们失去行动能力来削弱战力。接着是确保孩子们的安全,最后把聚集最多犯人的那个房间的门全都封死,只留一个出入口进行突袭。此外计划随时有可能变更。完毕。有什么问题吗?」
「说到各个击破,你知道犯人各自在哪了吗?」
「嗯,我调查过了,有四个在睡觉、一个在写东西、一个在看书。此外还有五个在一起喝酒。」
「你有办法一次对付五个人吗?」
不行的话自己就得出手帮忙,不能一味主张不想杀人而袖手旁观,幸助有点不安。
流点了点头,抹去了幸助的不安。
「没问题。以那些人的水准,虽然不能说一定可以轻松取胜,但只要不粗心大意我就不会输。只是敌人有可能会逃走,到时候希望你能帮我绊住他们。」
「只要绊住他们就好了吗?」
「那样就很够了。我们走吧。」
和刚才一样,是由流在前面带路实行计划。
原本就睡着的犯人,流对他们使出会睡得更沉的魔法后以绳子将他们绑起,并用布条堵住他们的嘴。顺利逮住四人后,两人前往两名清醒的独处犯人那儿。
幸助先对他们施展催眠魔法,等了约十分钟,两人开始打盹时,流安静地接近他们使出深眠魔法。为何要冒着对方可能突然醒来的风险走到他们身边,是因为深眠魔法必需直接触碰本人才能发动。不过只需要些微的触碰即可,所以能不吵醒他们地使用魔法。
这两人也同样被捆绑起来、用布条堵住嘴巴。为了不让这两人被绑的事立刻被他人发现,幸助和流把他们塞在房间的角落后用布盖住,这样一来就算其他绑匪过来了,也可以稍微争取到一点时间。
「下一步。」
「嗯。」
两人短暂地交谈后便离开房间了。
接下来是帮孩子们制造结界。前往孩子们的所在之处时,刚好有一名绑匪前去察看孩子们的情况,两人差点就和他碰头。他们连忙藏身在走廊转角处,多亏夜色昏暗,如果是白天他们可能已经被发现了。
幸助心脏怦怦跳着,吓出一身冷汗。如果只有自己一人,被发现时只要逃走就好了,可是事关孩子们的安危,不能轻举妄动,因此他感到很紧张。
两人朝睡着的孩子们走近,每个孩子的脸上都因为被抓而带着惶恐狼狈之色。
「就让他们继续睡吧?这样比较安静。」
「嗯,也是呢。就这么办吧。」
孩子们发出声音的话也许会被那些男人发现。此外为了不让孩子们走出结界,还顺便把他们绑起来。其中有个孩子的气质明显和其他人不同,幸助猜想那孩子应该就是流想救的人。
看起来柔顺好摸的朱红色头发于肩口处剪齐,微鼓的娇嫩脸颊让人很想戳它一下。年纪大约八岁左右,和流一样有着日本人的五官,幸助觉得她看起来就像座敷童子一般。在一群孩子中,只有她一个人毫无憔悴之色地安稳睡着。
真是有胆量的孩子啊。幸助心想,同时确认自己要找的孩子是哪个。
设好结界后,两人开始进行最后的步骤。使用催眠魔法、封死三扇门中的两扇。原本的计划中是有战斗的,不过流在知道幸助会催眠魔法后便改为让绑匪失去行动能力了。
流不是嗜血之辈,而且为了盘问出更多情报,活着的人自然是愈多愈好。虽然说绑匪们即使现在没被杀,等问出情报后也难逃一死就是了。对他们来说多活一阵子到底算不算幸福,这很难说。
「睡着了呢。」
使出催眠魔法的五分钟后,流确认犯人全都睡着了。也许是因为他们正在喝酒,所以不会特别抗拒睡意吧。流将所有睡得香甜的男人一一绑起,为了不让犯人挣脱,流用的是特殊的捆绑法,所以幸助无法帮上忙。
所有人全被绑住后,两人把犯人身上的武器拿走放在桌上,作战基本上是完成了。
接下来只要将所有犯人丢到地下室,再把通往地下室的入口掀盖堵住即可。
出力的工作幸助就帮得上忙,不到三十分钟他就把所有犯人全都搬到地下室去了。为了不让他们窒息,所以在掀盖处留下一条小缝。两人把沙发放在掀盖上,并在沙发上放置各种重物,因此被五花大绑的犯人应该是无法把掀盖推开的。
「这样一来就大功告成了。谢谢你的协助。军方那边就由我去通报吧。可以告诉我你的住处,好让我们日后登门道谢吗?」
幸助把古达那尔家的地址告诉流之后想起一件事,然后说道:
「那孩子的双亲已经把赎金交给犯人了,我可以把那些钱拿回去吗?」
「这个嘛……应该没问题吧。我想钱应该放在写文件的那个人房间里,我也和你一起过去吧。」
流也想把文件带走,所以幸助的提案正中她下怀。
如流所猜想的,赎金就摆在有文件的房间里。其他被掳的孩子的父母似乎也有人付了赎金,因此总共有二十八枚闪币,此外还有貌似犯人资金的现金放在另一头。
「我先拿走十枚闪币了喔。」
「确认完毕。这件事我会和军方说的。那我们就快点把孩子们带回去吧。」
两人不吵醒孩子地将他们抱起。流以双手慎重地抱着她要救的孩子,动作中充满慈爱,看样子他们应该不只是受委托者与委托人之子的关系而已。
剩下的三人由幸助搬运,他将古达那尔的孩子背在背上,双手各搂着一个不认识的孩子,踏上回程。虽然他搬运不认识的孩子们时有些随便,不过总比把他们放在贼窟里好吧。
两人以灯光魔法照亮被树木遮住天空、连星光也看不见的漆黑树林。偶尔会有野兽气息靠近,不过流会以空出来的手扔飞镖将它们赶走。
走出树林、穿越草原,两人来到城门口。天黑后人们不得随意进出城,但卫兵们似乎早就知道流的事,流与他们交谈后没多久两人就被放行了。如果只有幸助一人肯定会被拒于门外,不是在城外度过一夜,就是之后偷偷翻过城墙较低之处溜进城里吧。
「幸助,把你手上那两个孩子放在这里吧。你没办法送他们回家不是吗?」
幸助照着流的话把两名孩子交给士兵。他觉得把孩子送回家时还要多做解释很麻烦,而且比起不认识的男人,由士兵向父母说明,他们也能比较冷静地把话听进去吧。
两人各自抱着自己要救的孩子,离开士兵的驻屯处。
「我要往这边走。今天真的很谢谢你的帮忙。最快明天,最慢后天我就会去登门向你道谢。那么我先失陪了。」
流向幸助行了一礼后离去。幸助目送了她一阵子,接着回到古达那尔家。屋子里还亮着灯,平时古达那尔他们早就睡了,所以应该是在等幸助回来吧?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你好慢呢……你身后的孩子该不会是!?」
古达那尔的妻子出来迎接幸助,见到他背上的孩子,睁大了双眼。
「运气还不错,所以我就直接把人救出来了。是这孩子没错吧?」
幸助边说边转身好让她看清楚孩子。
「老公!老公!朱力欧,朱力欧他回来了啊!」
夫人大喊着,古达那尔发出像是撞到什么东西的声音,急急忙忙地跑来玄关。
「朱力欧——!」
从幸助手中接过孩子之后,夫妻俩哭着用力抱住自己的宝贝。
稍晚来到玄关的薇亚乐见到他们的模样,眼眶也湿润了起来。
抱着朱力欧好一阵子后,夫妻俩终于心满意足地把孩子抱上床让他入睡。
「受到你百般照顾,实在太谢谢你了。」
夫妻两人向幸助深深地弯腰道谢。
「这是拿回来的赎金。」
幸助边说边把闪币递出去,却被古达那尔阻止了。
「这些钱原本就是你的,我们不能收,请放回自己口袋吧。」
由于幸助已经救回朱力欧了,古达那尔家不再需要钜款。把借来作为赎金的五枚闪币还回去后,就只剩一点利息钱要还了。
而利息的部分只要努力做三个月生意就可以还清。不能一味依靠幸助的帮助,古达那尔坚决拒收这笔钱。
古达那尔夫人也是同样的意见。光是幸助救回孩子他们就该感激不尽了,怎么可以向幸助收钱?没有这种道理。
幸助被古达那尔夫妇说服,将闪币收下。这些钱是幸助赚来的,当然是他的东西。但由于他早就不把那笔钱视为自己的钱,所以还是考虑了一下到底该不该把钱收下。
「从贼窟救回孩子,你也累了吧?而且夜已深了,要不要上床休息?」
古达那尔建议道,夫人和薇亚乐也同意他的看法劝幸助快去休息。幸助其实没有那么疲劳,不过也明白他们是好意关心,所以从善如流地在稍微清洗一下脏污后便上床了。十分钟后他就睡着了。
(插图)
就在幸助呼呼大睡的期间,流已经向军方报告完毕,士兵也在天亮前将绑匪全数逮捕。这些事幸助是隔天和流见面后才知道的。
回到大宅的流先将怀中的小女孩雫放在床上,帮她盖好被子后才前往主人所在的房间。
这座宅邸可说是日式风格,纸门和瓦片看起来十分自然。
流跪在走廊上,不打开纸门地向主人说道:
「禀告大人,流回来了。」
「进来吧。」
听到主人的简短回答,流将纸门拉开。门框似乎经常保养,拉开时十分顺畅,毫无滞碍。流行了一礼后进入房间关上纸门。
一名年约三十五岁左右的男子正闭目坐在房中。他的身上有一股巨岩般雄浑的气质。和雫相同的朱红色头发理得短短的,衣服底下是锻炼得十分精壮的身体,给人一种战斗者的印象。
「如何?」
男子张开眼睛问道。
「由于得到他人协助,已经成功救回小姐了。」
「原来如此,辛苦你了。是说协助……你居然肯让别人和你一起行动,对方想来是个高手吧?」
对于这个问题,流的表情显得有点微妙。
「说实话,那是个实力不明的人。乍看起来像是外行人,但有时又会让人觉得他是行家。例如走路方式,我原本以为他没受过特殊训练,不过也许是后来他也信任我了,所以就不再装成外行人了。」
其实幸助只是在共同行动时参考流的动作、模仿她走路而已。但流应该没想过幸助居然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学会那些技巧吧?认为幸助深藏不露,是比较一般的判断。
「身手应该高过普通的二流人才,而且魔法也颇为高明。在察觉气息方面甚至比我还强。我原本是消除气息地观察他,不过似乎还是被他发现了。」
男人露出愉快的表情。
「喔?居然有办法发现你,对方说不定也是情报人员呢。」
「这我就不清楚了。他身上的气息不像是那种感觉,而且他还说过不想杀人。但也说不定是厌倦了台面下工作的前情报人员吧。如果是退出第一线的前情报员,精神比以前松懈也很正常。」
虽然嘴上这么说,不过流心想应该不是那样。假如幸助曾经杀过很多人,身上的血腥味应该不会那么淡。
男子察觉了流没说出口的话,垂下眼帘说道:
「有问出关于那个人出身的线索吗?」
「本人虽然否认,不过他有可能是好摩国的人。五官和我们相似,而且还说我拿出的口粮很好吃。」
「好摩国里居然有人实力追得上你?那怎么会没人知道。」
就全世界而言,流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不过在好摩国的情报系统里她是颇为出名的角色。
「是哪家的秘藏弟子吗?真的不是好摩国的人吗……真想见见他,也许能成为雫的夫婿候补人选哩。就算当不了我女婿,我也想和他交手一次看看。」
男人的最后一句话中带着热切之意。
「以酬谢的名义请他过来一趟如何?以家长或贵族的立场向他道谢,没有什么不自然之处。」
「那就这么做吧。可以退下了,你好好休息吧。」
「是!」
流行礼后告退。
独处一室的男子脸上浮现期待幸助来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