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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终章 果然 来了

结果前来带我们出去的,是数名为天贺产业工作的男子。

在这所小学的出入口,已经停放着两辆和上回在公园看到的同款巨大黑色休旅车。一台载着我和儚、奈奈三个人;另外一台,则是载着仍然昏迷不醒的高杉先生。

一名男子在车内等着,他以礼貌的口吻自称是「南云」。仔细一看,他便是先前在那座公园听从高杉先生指示的人。

他递给我们一罐可可亚,表示接下来要麻烦我们回答一些简单的问题。

我原本打算要含糊将高杉先生的事情交代过去的。不过,这些人似乎已经理解大致的情况,内容几乎都只是在确认事实而已,相当单纯。

而我当然也早就料到——儚只顾着喝可可亚,不肯合作;奈奈则是沉默不语。于是,回答问题的工作自然大半都落到了我身上。不过,他们并未深入追问些什么。

倒不如说,这回的事件,天贺产业似乎也不愿意公开的样子。在南云这名男子诱导的叙述中,我们这几个人纯粹只是单纯的受害者罢了。

内容简单扼要如下:

高杉护在进行让犬只凶暴化的特殊病毒研究中,不慎遭到了感染,最后他的身体发生了异常,自研究所逃亡。在混乱的意识中,他前来见有互相往来的我们,不料却在途中完全发作,于是便带着少女逃进了这所小学——以上。

虽然跟事实有出入,不过,完全无意否定的我很乐意地照着这个情节发展,告诉他们是儚和我追在奈奈后头,补足了事件的后半部分。

也就是说——

之后,高杉在四楼的教室里面大闹,奈奈趁隙自行逃离现场。我和儚赶到时,只见在一片狼籍的教室中,全裸的高杉就倒在地上。

——好了,差不多就是这样。

南云听完以后连连应声,立即接受了这个说法,一切顺利得让人意外。

最后我询问高杉的情况,南云只表示「别担心,不会对他怎样」,关于之后的处置则一概不得而知。

结果,我和奈奈到最后都没喝到半口对方给的可可亚。

大概是在谈话结束的时候吧,这时候,那个工友伯伯叫来(应该是)的警察才姗姗来迟。但是,他们也只和在外头等待的西装男说了几句话,根本没进现场,就一路闪着巡逻警示灯,又扬长而去了。

虽然很好奇他们的谈话内容究竟说了些什么,不过,我当然丝毫没有想要深入追究的意思。

之后,我们就这样直接被送回美树本公寓,他们以公司的疏失造成困扰为由,郑重地道歉。

就连我原来以为可能会动手打人的老爹,也不知道是因为看到女儿平安无事归来很高兴,还是因为对象是认识的高杉先生。总之,在没引起什么争端的状况下,那一晚的事就这么告一个段落了。

不过,我还是很担心被奈奈知道了我们的秘密。

儚倒是一副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只见她马上就啃起那个「双色咖喱面包」……可是老实说,我实在坐立难安。

***

之后一天、二天——眼看一个星期就这么过去了,但……

美树本家的人对我的态度并没有任何改变,就连奈奈也是丝毫不以为意的样子,还是如同往常般地与我相处。

不对,和以前比起来,我和她说话的机会反而增加了也说不定。

而之所以会这样,也是因为——

在那之后,我再度向奈奈全盘托出了【Another】和自己的能力,结果……

『……咦……原来那个……叫【Another】啊。』

却换来她如此纯粹的感叹,她说自己也看得见【它们】。

而且,再仔细问清楚之后,更让我惊讶的是她似乎也是个干涉者,那个书体文字便是她在干涉【Another】时发现的。

以前听她作说明的时候,所说的「过来」、「进入」那些话的意思,如今我她像终于懂了。总之,那指的正是【Another】吧。听她这么一说,的确就说得通了,结竟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写得出那种字体来。

基于这个理由,她成了共同拥有【Another】秘密的第二个伙伴,我们经常一起商量许多事情。

不过,有一件事我始终不得其解。

就是在奈奈被带去的学校时,用来指引我的『箭头』。唯独那个,不论我再怎么想,就是觉得不对劲。

我告诉她这件事,奇怪的是,她居然说不记得自己有画过那种箭头。

最后,关于那个箭头,我们下了「或许是奈奈被高杉先生带走时,在无意识的情况下画的。」这种连奈奈本人也抱持疑问的结论,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

得知高杉先生离开天贺产业,是在那个事件发生三天后的事。

这件事我并不是直接由他本人口中得知,而是身着西装的男子登门拜访时——应该是天贺的工作人员——说的。

据说那天晚上,高杉的身体并没有任何的异常。隔天,他一到研究室就递出辞呈。对方表示,由于高杉没做好交接就突然离职的缘故,很多事情都必须请教他。然而,他原本住的大厦房间已经出售,在找不到人的情况下,只好前来拜访和他有来往的我。

我据实以告,表示自己并未接到高杉先生的通知。而男子也不疑有他,只留下一句「要是知道什么的话请通知我们」,将联络方式交给我之后便离开了。

结果,都已经过了一个星期,高杉先生依然音讯全无。

不过,我倒是在最近这几天,从信箱发现了一封寄件人不明的密封邮件。内容包括要我注意天贺产业的警告文,并简洁记述着羽佐间彻路的自杀不得不以研究所意外事故的形式加以隐蔽一事,以及对我与奈奈添了莫大麻烦一事致歉,最后以一句「请务必保重身体」结束。

在对天贺产业这个企业集团产生无比畏惧的同时,我祈祷着寄件人能够平安无事。

现在的我还是不时会想着:如果当初接受侦讯时,喝了那罐可可亚,如今的自己还能够过着安稳的生活吗?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想破了头,也不可能会得到明确的答案就是了……

总之,除此之外,我的生活并没有特别变化,一如往昔的日常依旧持续着。

***

「可恶……恭一!你这浑球又给我偷懒了!」

一大早——

便从楼下传来老爹·美树本岩怒吼的声音,我睡眼惺松地冲出房间,第一个反射动作就是道歉。老爹三天前邀我早上和他一起慢跑,原本早上就爬不起来的我,最近这两天更是连续睡过头。

「唔……抱、抱歉!」

「喔,可不能就这样原谅你!罚你今天五点在道场集合,听到没!」

「不、不会吧?」

「回答咧!?」

「是、是的!」

不过,该怎么说呢……虽然我现在已经重拾空手道了,但总觉得老爹要求的水准也变得越来越高。他对我的期待这么高我是很高兴啦,但好像有种一下子跳级跳太多的感觉。

「管理员先生~能不能麻烦您安静一点~」

隔壁二零二号室的安东尼奥先生对老爹提出了委婉的抗议。

的确,现在也才早上六点半,是那种让人还想再多没浸在梦中一下下的时刻。

但是——

「你这混帐是对谁有意见啊?敢说这种话,先给老子付房租来再说,你这个义大利面浑球!不过是个安东尼奥,少跩了!」

简直就像是在滥用管理员的职权(不对,事实上他现在的确正在滥用),老爹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噫、噫~~非常抱歉~!」

可怜的安东尼奥先生简直就像是面临十字架还是大蒜威胁的吸血鬼那样,只见他慌慌张张地逃回了自己房间。印象中他的风评一向不是很好,看他那个样子,似乎是过着十足非法的公寓生活。

「那么,我接下来要去工地,就先走一步了。等回来以后就要展开魔鬼训练了,你可要有所觉悟啊!」

老爹堪称元气饱满的声音撼动着早晨的大气,他骑着脚踏车精神抖擞地前往工地去了。

「哎呀……」

我强忍着呵欠走回房间——眼前按照惯例,又是那个以不雅睡相占据别人床铺的儚。

结果,她继续扮演着阿姨的角色和我一起生活。话虽如此,还是维持老样子,所有家事仍由我一肩挑起就是了……

本来还在想,得到灵子能的结晶之后,她那种邋遢的习惯不知会不会有所改善而暗自期待着。结果期待落空,并没有产生什么令人欣慰的变化。话虽如此,也不是完全没有改变……

至少她不再像之前那样喝大量的水,就初时间也由晚上九点变成晚上十点。

实在是很微妙。

(不过……这什么鬼姿势啊?)

这副德性居然还有办法睡觉。

容貌不输写真女星的儚,这会儿又是以不输写真女星的姿势翘起屁股,极其挑逗地趴在床上。外加一身最近已成为她固定装扮的背心加短裤,胸部两侧以及大腿附近呼之欲出。

对正值青春期的自己来说,这实在是过分刺激且不健全的光景,但……

之所以还能保持理性,果然是因为她酷似自己母亲的长相,还有现在仍「哔唏~噗唏~」不绝于耳的奇异鼾声吧。甚至到最后……

——噗。

(呜哇,这家伙又干这种事了!)

让人怎么想,都不可能对这样的她儚生邪念……

顺带一提,每当声音响起的瞬间,我便会马上改用嘴巴呼吸。所以,我到目前为止还不曾闻过儚的屁半次。因此严格说来,到底是「臭」还是「不臭」其实我一点也不清楚。话虽如此,我可完全无意确认。

这当然是因为『我讨厌臭味』的缘故,不过——一方面又怕其实无臭无味,更别说万一那是「非人类的臭气」该怎么办?于是我刻意让自己不去闻。

所以,为了让事情真相继续不明下去,我选择赶紧让空气流通。

我走到她睡觉的床旁边,将位于正面的窗户连同窗帘一起拉开。伴随着「唰」一声的轻快声响,窗户大大敞开,晨曦射入我那面向东南方的房间内。

被老爹叫醒时我还没注意到,现在外头晴空万里。很自然地,我的眼睛在日光直射下,视野当场蒙上一圈光晕,笼罩在迷幻色彩之中。

「噢哇——」

在一时看不清眼前的状况下还试图要移动,注定要倒大楣吧。我一脚绊到儚踢开的棉被,整个人当场扑倒在她身上。更不幸的是,我的脸颊还正中她刚放过屁的臀部。

「噗咳咳——!」

在一阵恐慌之中我仍强作镇定,以双手撑住儚的腰,将脸从她的臀部移开。

「嗯唔唔、怎么啦?」

毕竟是自己的屁股遭到冲击,本来睡得正熟的儚这时也醒了,真是衰到家。

因为现在的我,正将双手撑在抬起屁股的儚的腰上,近距离地盯着她的屁股。儚就维持着这个不自然的姿势转过头来,她的视线越过背与我对上,我立刻让自己的脸袋全速运转。

「早、早啊~」

总之,我逼自己露出微笑。

全速运转之下,只有这点能耐的我真是超废的。

「……」

儚没说什么。

她是在分析目前这个状况吗?我看她既没生气、也不像在害臊,只是一直很认真地观察着我的脸。

在她做出任何反应以前,不敢轻举妄动的我,落得接下来超过十秒以上的时间,都一直维持这个狂热者望之垂涎的姿势的下场。

最后,打破这个僵局的既不是儚的反应,也不是我的临机应变——

「早啊,恭一!我刚才听到你在跟我爸说话,所以我想你应该已经起来了吧?」

美树本由宇再度打开我忘了上锁的门,兴冲冲地走进来。

大概是伯母要她送早餐过来吧。只见她像个服务生似的、有模有样地以手端着托盘,上头摆着两个冒着热气的咖啡杯以及两块热狗堡——但是……

随着滴答滴答、铿啷铿啷的声音响起,那些东西就在玄关附近一齐落下。

显然是看到眼前这充满官能刺激的光景所产生的反应吧。

真是恶性循环。

快想啊。

快想啊。

有了。

「……早、早啊~」

总之,我再度逼自己露出笑容。应该说,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然而,偏偏就在这种无法抽身的时间点上……

「恭一,你果然是想喝奶吧?」

儚维持着写真女郎的姿势向我确认道。

而且,居然还给我问得这么肯定。

「恭、恭一……你……唔!」

「不、等、等一下,拜托你先冷静下来。好不好?好不好?」

身后燃着熊熊火焰的管理员之女站在玄关处瞪着我。这时我才注意到,在她身后,不知何时还冒出了奈奈的身影。

「…………这样的哥哥……我讨厌。」

奈奈平常气若游丝的声音此时听来格外清楚,深深贯穿了我的胸膛。

「这、这是误会啦!」

在绞尽脑汁急着辩解的我身旁,儚仍旧维持着写真女郎(注:脑中突然冒出的新创词汇。可见我有多着急!)的姿势。

「恭一果然是在寻求母性——真拿你没办法。既然如此,给我三个咖喱面包就抱你。别告诉其他人喔!」

还做出这种让我的立场变得更加危险的发言。

「…………可是……大家都已经看到了。」

该说她冷静还是怎样呢?奈奈喃喃说出了这句话来。

完了,我该怎么办……E

总觉得,唯有一死才能打破这个僵局,是我多心了吗?

我当然不想死。

所以,我试着实行逼真的演技。

首先,流程大致如下:

「…………嗯?」

①一副睡眼惺忪貌,反覆眨动眼睛,营造出实际上才刚清醒的感觉。

「唔……唔哇!我……我怎么会在儚的床上?」

②宛如现在才发现,于是急忙跳起来。

「呜哇、好痛啊!」

③接着一个重心不稳、从床上滚落下来的动作,更是临场感十足。

「对、对不起……看来我好像是睡迷糊了。」

④总之先道歉,勿忘始终以绅士之礼应对。

「——嗯、呜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怎………怎么回事?由宇你们也在?好大的打击啊!」

⑤再极其自然地诠释这时终于注意到周围的视线。

(如何!?我的演技不错!?)

「——谁会上你的当啊!」

天知道她是何时拆下来的?只见由宇拿起玄关的门牌,使尽全力朝我扔了过来。

(果、果然?)

随着「铿」的轻快声响,盘旋下降的门牌落在我眼前。

「痛死了……」

微微泛出泪水的目光中,映着门牌正面上的文字。

〖羽佐间恭一儚欢迎咖里面包〗

简直就像是委托业者制作的一样,那真是笔法清湛的文字。

是什么时候做出来的?这门牌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话说回来,咖里面包又是什么?)

「这个是……奈奈帮我们写的吗?」

我望着奈奈询问着,她不发一语,左右摇了摇头。接着伸出手指,指向我这边,那自然就是指儚了。

「你写了这个?」

我将视线往下,这么问道。

只见她还是一样趴在床上,很得意地点点头。

「你也……会写这种字喔?」

「看奈奈示范以后就学会了,很厉害吧?」

这个嘛,说厉害是很厉害啦,不过……拜托你能不能学一些对生活有用的事情啊。

(啊……原来如此。)

(所以那时候的『箭头』是……)

终于揭开那个人的真实身分,令我不禁当场笑了出来。

「有什么好笑的?」

儚好不容易坐正了,她凑近我的脸问道。我边笑边回答:

「因为这个——」

「嗯、嗯。」

她的眼睛闪闪发亮,一边不住点头,鼻子还喷着气。

表情就像是个等着被夸奖、满心期待的小孩。

看着那张脸,我不由得想作弄她一下,于是一不小心……

「什么欢迎咖里面包——你不觉得蠢毙了吗?」

就说出这么毒的话来了。

简直就是叛逆期。

此刻,我终于得以实践母子间的对话,以我的方式。

「咦?写、写错了吗?」

面对慌了手脚的儚,我继续乘胜追击:

「你啊,在学字体以前还是先学好日文吧。」

「唔……」

「真是拿你没办法耶。」

我想,一定也有这样的形式吧。

虽然稍微有个性了点,不过这就是我和儚的互动方式。

由于诱导到了这个程度,所以……

「呵呵——但是,即便是这样的我……」

果然,来了。

接下来的发展已经像是固定模式一般,只见儚将手搭在我的脖子上。

从余光之中,我看到由宇和奈奈一脸慌张的样子,然而已经太迟了。

「还有掐人的技巧喔。来,就像这样。」

这真是神乎其技。

想当然尔,由于后颈受到压迫,我的意识很轻易地便坠入深渊之中。

但愿在我下次清醒之前,他们三个人的心情已经好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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