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冬季的演奏会做准备,合唱部在练习弥撒曲子。吹奏乐部在反复奏响着以圣诞老人为题材的有名的日本音乐。随着清澈的声音,学生们笑着走过走廊。在所有的教室,学生们都在策划圣诞计划。在学校的校舍背后诞生了情侣。校务员用篝火烤着白薯。县立虹原高校的午休今天也非常热闹。
“太过欢闹了!”
对着风纪委员准备室脏兮兮的天花板,委员长的长谷常彦叫起来。“紧急会议,不过来就留级”被长谷这样的发言而被聚集起来的委员们,一起发出了叹息。在没有暖气的准备室中,长长的叹息在消失之前染上了白色。
“我们是清廉正直的虹高生,直到结业式的那一天为止,都在持续努力勤学和精神锻炼。尽管如此。”
长谷竭尽全力敲打着议长用的桌子。桌子上面溢出了长谷从学生里没收的违反校规的物件:堆积如山的活动信息杂志、化装服装、附有写上“虽然有一点早,圣诞快乐。哪怕是早一天也向将这个光辉传达给你。”的卡片的看起来很便宜的饰品等等。甚至在桌子的下面连接着狗。虽然不清楚是家犬还是野犬,不过在狗的头部,装上了着模仿驯鹿的角的装饰。狗将下巴抵在地板上,对长谷投以冷淡的视线。
“很快就是在隆冬中作为登龙门的期末考试开始的时候了。看看学生们,连教科书都不打开,都在干什么。原本所谓的圣诞节不是异国的圣人的生日会吗,这些欢闹的人和圣人是那么亲近吗。是从本人收到生日会的请帖吗。快展示出来,现在马上向我展示出来。”
长谷怒吼着,不停地用拳头敲打着桌子。委员们在低声私语。“委员长,没有被邀请过生日会和圣诞派对吧。”“看起来没有朋友吧。”狗鼻子响了一下。
停下了拳头,长谷仰起了脸。长谷将倾斜的眼镜弄好说道。
“所以我们风纪委员会今天开始特别活动,名为‘圣诞节前夜的重大风纪指导’,对象地区是校内以及城市整个地区。”查巡时间是从放学后到日期变更为止。彻底底管制欢闹的学生,从街上赶回到自己的家,让他们集中准备考试。这种为了世界,为了人们考虑的我们的行动会成为对社会的珍贵的礼物。想必异国的圣人也会大大地称赞。”对开心地绽开嘴角的长谷,有一名女子委员举起了手。
“不过我容易着凉,想回避夜晚的活动。”
其他的委员们也陆续举手“我也是。”“我也是。”地持续着。长谷发出了比谁都要大的声音,从桌子下拿出了巨大的白色袋。
“有想过也会有这样的事,用了预算开发了风纪委员会的防寒道具。满怀感激地使用吧。‘风纪保暖’。”
看到长谷拿出的物体,谁都嫌弃地说“怀炉啊”。长谷说着“别把文明的利器当笨蛋。”,将怀炉扔向了委员们。室内骚乱了起来。狗咬住了椅子的脚。在这时,准备室的门微弱地被打开,脸色苍白的女子学生走进来了。
“迟到了真对不起…….”
是一年级的委员的塩原友子,她低下了发辫无力地摇晃着的头。长谷看到了塩原,停下了扔怀炉的手问道。
“塩原君啊,发生了什么吗?对你来说,迟到可是很罕见啊,不过脸那么消瘦是怎么回事。”
“委员长今天也是看起来十分精神。请委员长永远保持这样下去。不过说不定我已经不行……”
塩原双手按住水手服的胸,看来快要哭出来地说道。
“我在车站的厕所看到了本应死去的不在世上的人。不会搞错的,因为和照片上一模一样。…….是幽灵吧,绝对是这样。只能认为为了惩罚恋慕别人男友的我,而从那个世界来到这里。怎么办,是梦的话快点让我醒过来吧……。”
对开始抽泣起来的塩原,长谷叫道“交给我吧”。这次从袋中拿出了巨大的器具。上面带有拳头大的电灯泡,是真正的照片摄影使用的闪光灯装置。
长谷对塩原揭起了电灯泡,说着“风纪闪光”按下了电线前面的开关,在室内闪起了刺眼的光,眼睛被刺激到看不到的委员发出了悲鸣。
“怎样哦,塩原君。从写真部的垃圾弃置的地方捡回来开发的新兵器。‘因为神圣的光吓一跳,违反者也醒觉了的灯’。你的模糊的眼睛也能清楚起来吧。”
长谷笑起来,精气旺盛地不断使用闪光灯,悲鸣不断发出来,电灯泡因为过热而破碎。被塩原叫唤的狗打起哈欠。
“流动吧,驰骋大地的光辉女神。”
对着玄关的门,丰花架起了玲洗树的树枝。
“光之笼到两尺展开,对象一体,排除包围生命的人,在辰位启动。”
整扇门被金色的光芒包围了。但是一段时间光辉就裂开了。十秒后,光粒云消雾散在冰冷的空气中。
“十秒的话也没有意义啊……”
放下术具,丰花第三次叹气了。
丰花持续吟唱了三次的咒文是用于制作简易结界的术式。限定一个人的住处和行动,断绝于他人的接触。与其说是结界,还不如说是为了在短时间内禁闭对方的术式。
不过因为简单,所以坚固度和难度都是非常低的术式。在数年前,丰花有成功使用过这个术式。那是在路边发现了被舍弃的可爱的小狗的时候的事了。丰花将小狗带回了家,为了不让它被姐姐当成应急食品或是被母亲卖掉。策划在去学校或者研修课的时候,隐藏在房间的壁橱里,秘密地将狗养大。
然后在那个时候,胡乱地读着不能看懂的术本,学习了简易结界。虽然结界完成了,结果丰花所作成的术式,十秒后就消失了。小狗踩着丰花的脚,夺去了点心,离开了一条家。
“即使是我,比起那时候也会有所成长,如果术式成功的话,这次应该能保持到一个小时。”
打算再一次尝试咒文,丰花在门前吟唱了,可是无论怎样吟唱,术式也不能持续到十秒以上。将礼子留在公寓外出,但是只是锁上玄关上的锁也难以安心,所以想到使用术式。担心的不是外敌,而是本家的人。如果久画均精的调查班再次来加害礼子的话怎么办。虽然家长保证了礼子的自由和安全。不过丰花无法信任远峰秋一。
如果这样的话,自己就只能一天到晚好好地保护礼子。不过今天不能这样过去。礼子身体状况变得不好而入睡了。礼子从被子里说道。没有发热,不是哪里在痛。不过感觉到全身非常沉重,胸口像是被堵塞住了。丰花昨晚没有睡,推敲着各种让礼子和京介见面的计划。对丰花要不要叫医生的问题,礼子说“因为稍微休息的话就能好了”,坚决地摇了下头。
应该是在拘留室疲劳积存起来了,而且因京介的事情受到了精神上的冲击。所以想到为了让礼子精神起来去买点心。现在也只能想到这样。
“如果能快一点回来的话,就不会有事吧。”
放弃了用术式,丰花一边用布卷起了玲洗树树枝,一边嘟囔着。从外侧拧把手确认有没有锁上。向着电梯大厅跑去。今天也没有去学校,不过因为是紧急事态,所以也没有办法。来到公寓外边,打算去站前的便利店。丰花确认钱包的里面,非常漂亮地空无一物。忘记了在和礼子逃跑的时候,已经用尽了所带的钱了。这时应该寻求家人的帮助。丰华向几丁目前的自家走去。就算紧忙地走,也会多次因为红灯停下来。等待信号的时候,阳光刺眼到看不见。强风将云全部吹飞,天空就只有太阳,丰花吹着风,默默眺望这蔚蓝的天空。
家里没人,对此丰花有心理准备,干脆就毫不犹豫地走去父亲的房间。丰花知道父亲会在墙的画框背后这种非常易懂的地方藏私房钱。丰花也知道母亲时常从那里抽出一万日元,交换为一千日元的事,母亲将那个行为称呼为“主人记忆力的爱的试验。”
画框里收起来的是不知道谁写的歪曲的字“必胜”的彩色纸,有一张一千日元等待着丰花。丰花将父母的爱移动到手中,在画框的背后留下了“如果成功的话就让京介返还,丰花。”这样的文字,从家里跑出。
返回公寓的方向,在最初的目的地的便利店,往筐子塞入了很多点心。在货架的一角,排列着连小孩都能喝的香槟酒风饮料的瓶子,想来是圣诞节专用的,那个也买上。看着收款员的表,从公寓出来之后过去三十分左右。抓住了沉重的购物袋,丰花从自动门跑出去。
就这样一直以公寓为目标前进的时候,丰花注意到走在路上的人。
年龄二十后半左右的女人。不胖不瘦中等身材的外表,是不引入注目的类型。大概是一位头发盖过了面容,虽然脸看起来略小,不过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特征。这样的女人不知为何吸引住丰花的视线。除了丰花没有其他人注目女人。女人混进了人流,向着车站慢慢地前进。风吹过,女人所穿的黑色的大衣下摆摇摆着。
购物袋掉在丰花的脚下。在前后左右,穿着比女人所穿的上衣的颜色还要明亮的人很多。尽管如此,丰花的眼睛被漆黑的衣服吸引住了。
即使对女人的脸没有印象,也知道穿着那个衣服的团体。在这个月,丰花遇上了好几个穿着同一类型的大衣的久画均精的成员。那个时候,除了礼子以外的全员都已经不在世上了。虽然只有泉见夏生穿着不同种类的粗呢大衣,那个果然是,站立在顶点的人不和其他成员同样装扮的意思吧。一边摸索地捡起了购物袋,丰花一边考虑着那样的事。
重新握住在另外一只手包起来的术具,从脑将中剔除多余的思绪。丰花绷紧神经,追在女人的后边。是对京介派出的新的刺客吗,还是来处分背叛者的礼子。无论是哪边,丰花都不能放过。
女人也没有着急的样子地走着。在车站附近的百货商店站住了。在入口,在装饰好的高达两层的巨大圣诞树的附近,聚集了很多人。
枝叶和树干被灯饰层层缠绕,日落后定然会变得更加醒目吧。女人在这棵华丽的树下站住了。丰花和女人保持距离,藏在树后方的彩票销售点,迎着风,写下出人意料的金额的旗帜,随风飘舞着。
聚集在树附近的人,将这里作为等待的记号,每隔数分钟谁离开,空出来的地方又会有谁站住。在忙碌的人墙的对面,丰花一直凝视着。是等着谁吗,成员的女一直站在同一个地方。周围的人的脸换了又换,明明不是自己在等人,但是丰花开始感到焦躁。突然间那名女子的肩膀动了起来,从那个地方,越过肩膀回过头看向着彩票销售点。丰花为了不被发现缩起了身。女人以同样姿势一直投来平静的视线。丰花的身体更加缩起来,冷汗顺着脸留下来,丰花也战战兢兢地吞下了气息。女人的眼睛从回头看的时候就看着丰花那边,完全只是看着丰花,是什么时候败露了——丰花咬着牙。
用视线紧紧地抓住丰花,女人就拉低一次下巴。到这边来,丰花判断好像被这样说道,背部的肌肉震动起来。想逃跑的本能,和不想输的心情,在喉咙附近互相竞争。女人再一次点下头。丰花一边小小呻吟一下,向着圣诞树那边迈出了脚步。在女人的附近有着很多无关的普通人。对方好像空着手,好像没带着那个和铁管相似的武器。刚一接近,大概不会立刻被攻击,丰花对自己说。
心跳越来越快,丰花在距离女人一步远的地方站住。在旁边的像是大学生的团体正好经过,发出了夸张的欢声。丰花闭上了嘴唇,看着女人的脸。对方并没有特意展露杀气,默默地承受丰花的视线。每次风的大小改变的时候,披在脸上的头发会摇摆着。能看到在女人脸上的旧伤痕。
“光流脉使好像不怎么会尾随哦。”
女人张开了口,是和表情一样平静的声音。丰花将购物袋放在地面,双手紧握着玲洗树的树枝说道。
“有什么事。”
“403000028,没事吗。”
“什么事啊”
“在你家的,砂岛礼子的事哦。不过我觉得应该还活着吧。”
丰花咬住嘴唇,虽然在这个地方不能使用术式,不过想现在马上从这个城市击退对方,丰花不能止住膝盖的颤抖。
“托你的福,从奇怪的组织解放出来了,现在十分精神哦。”
将视线偏开到树的装饰,丰花大大地叹气。
“我在的组织也很重视礼子,没有什么不自由地生活着,过一会儿恋人也出院…….”
“一条京介的记忆的事,真遗憾啊。”
打断了丰花的话,女人说道。
“因为他在空桥的设施救出那个孩子的时候,我也抱着一点特别的期待。”
像是真心地可惜的语调。丰花的视线回到女人身上。女人仰视着在树上悬挂的银色的球。好像知道抬起了下巴的话,头发挡住脸的位置会改变。女人自然地向侧脸伸出了手。
“你知道多少?”
“全部哦。”
对丰花的问题,女人立刻回答。然后说没有其他调查的成员。
丰花注意到女人的说话方式和礼子稍微相似,丰花悄悄地皱起眉头。成为了成员出现的礼子的语调,变成了比起初中的时候更像大人了。丰花想到除了二年的变化以外,也有可能受到这个人的影响吧。
“你是什么人。”
丰花问道,女子低下了眼睛。
“事到如今,就想听那种事?”
“即使明白到是久画均精的人,不过…”
“暂且,担任团体的干部。”
“为什么在意礼子的事。”
“因为是我教导的孩子哦,教那个孩子杀人的方法的是我。”
“礼子的老师吗?”
“不过不是我一个人教导全部哦。也有指导特殊能力的人,那个孩子在短时间超越了我。”
“这样的话,能教导的事情已经没有吧,那么就将礼子的事放开不管吧,也这样告诉其他的老师吧。”
“‘其他的老师’都已经不在了。”
风向变化,干部的女人按住了头发。
“指导砂岛礼子的人,除了我以外全部都被最高位处分了,并不是只有那些人,其他的成员全部也是。因为这次事件,被过去所摆弄而毁掉了身体的成员有不少人。连断绝烦恼和痛苦的泉见顺也输给了自己的过去。甚至连背叛者都出现了,本来就不怎么相信别人的最高位,好像对拥有的同伴的事情感到厌烦,砍了九十九人的头,然后心里就变得舒服,最后的一个人的我是侥幸得救了。”
地面上的落叶随风转来转去,丰花的购物袋震动着。在久画均精中“砍头”肯定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丰花的脖颈上起了鸡皮疙瘩。
“砂岛礼子的确很优秀。混杂在多数死心和自暴自弃地积累着训练的成员中,那个人不声不响地学会了技术。不过是因为有个从内侧毁灭团体的了不起目标支撑着吧。”
看着从购物袋的口中露出来的香槟风饮料的瓶子,干部继续说道。
“虽然也被背叛了我,不过我喜欢那个孩子。为什么会在意呢,不过一条京介的事情,说不定对那个孩子来说倒不如是好事。爱的人在的话,会对人世感到留恋吧”
“事先说好了,我不会让你们碰礼子一根手指头的。”
丰花像是要让干部明白自己的决心,伸出了玲洗树的树枝。看着丰花的脸和术,女人慢慢地叹息。
“就算我一只手指都碰不到,谁也不去伤害她,数个月内砂岛礼子也是必死无疑。”
“不要说奇怪的事情,那样的事情有着什么根据……”
“在那个孩子的体内,在久画均精的任职期间被加入各种各样的附属品。”
打断了丰花的话,干部平静地说道。像是正确地读着教科书一样的语调。
“其中也有精致的装置,譬喻察觉到成员在一定时间以上离开了久画均精的管理下的事,自动地对体内的细胞指示发动自灭现象。这样的装置也放入去了。因为砂岛礼子是下级成员,所以没有这样的情报。”
“什么啊那个,你究竟想说什么,请清楚地说出来。”
因为丰花的怒吼,在附近的青年露出好奇的脸看着丰花和女人。不过青年也马上被同伴包围,热闹地离开。
“或许,现在那个孩子是不是在家里睡着啊、浑身无力啊、胸口堵塞着啊——说的是这样的事吧。”
目送着青年的后背,干部问道,无视着问题,丰花提起了眉毛。
“那事也调查了?这样说的话,什么意思啊”
“并不是调查了,而是觉得你一个人在外边走来走去很奇怪。不过只是从那个孩子离开的时间来考虑的话,变成这样就会觉得不奇怪。那个孩子的自灭现象,肯定已经开始了吧。”
“所以说,什么事…”
“全身的细胞被消灭的话就会死,这种事即使是你也会明白吧。没有停止自灭现象的方法,光流脉使的治愈术和古代术也没有效果,现象完成之前,留出的时间最多是三个月,所以砂岛礼子不久就会死去。”
干部平静地断定,停下了话。从背后听到了小孩叫唤的声音,是在抱着树吗,金银的装饰摇晃着。
“你想帮助砂岛礼子?”
转过身面对丰花,干部侧起了头。
“虽然想成为好友,不过我也是一样没有朋友。虽然被最高位知道的话当然会被处罚,不过,还是放不下。所以能不能向对那个孩子传达,让她来我这里。”
女人将倾斜的头回到原本的位置,拨开了披在脸上的头发。
“虽然已经不想遇到久画均精的人,只不过想帮助你们。为那个孩子的身体状况着想的话,尽可能快点比较好。一个小时后,我在这棵圣诞树下等着。”
不知何处的车鸣起了喇叭。丰花回过神的时候,干部的后背混在人群中消失。
口琴的声音,铃铛的声音,拍子,歌声。听见了欢乐的演奏,穿着睡衣跑在路上的男孩睁开了眼睛,重新拿起怪兽的玩具。以跳动的呼吸,男孩大声地自然自语。
“这首歌,在去年的圣诞派对唱过。”
男孩停下了脚步,环视着周围,在男孩面前延伸的道路,以古老的寺院前面为终点。在寺院的旁边,被黄色的牌子和外墙所包围的窄小的用地。对有着动物的画和“虹原幼稚园”的文字的牌子。男孩的表情明亮起来。
“啊,终于找到了。”
在叫喊的同时,男孩跑起来。擦身而过的主妇惊讶地目送穿着睡衣和拖鞋的小孩跑着。男孩被空罐绊倒在地,不过马上就起来了。在快乐的圣诞歌引导下,男孩跳入了幼稚园的正门。
门前是淡淡的阳光照射下的无人的庭院。在那个对面的某幢教学楼,传来了音乐。
听到了热烈的鼓掌声,演奏中断了。像是教谕的大人热情地说着什么,声音传到了外面。
“是满老师啊。”
男孩放松了嘴角。
“去年也让我们全力地练习。‘为了正式表演竭尽全力,这样人生就是正式表演了。’,说了很多这样的话。”
教室中孩子的笑声持续着。不久后,音乐从前奏开始了。男孩露出了笑脸,打算走到玄关的时候,胃响起来了,男孩低下了眉头。
“肚子饿了。从医院就全力跑过来哦,要是像摩蒙盖亚能飞上天空就好了。”
仰视着庭院上的巨大的时钟,男孩一边说着“今天的午饭是什么。”,一边紧忙到鞋箱那里。
男孩在“蛋组”的鞋箱前侧起了头,在总是使用的地方,没有男孩的拖鞋。虽然和之前没有变化地贴着写着男孩的纸,不过鞋箱里是空的。嘟囔道真奇怪哦。男孩脱去了拖鞋,光着脚向着走廊前进。以驯鹿为主题的歌曲越来越近。
从半开的门的缝隙,男孩看着教室里。在灯油炉温暖起来的空气中,儿童们都集中在教室的前方,集中精神吹乐器或者歌唱。男性教谕一脸认真地脸挥舞着指挥棒。男孩微笑着说“结束之后就进去。”,在那个地方环视着室内,在墙壁和窗的边缘,稻草圈和金银缎带都装饰到一半。
在课室后边的公告牌,漂亮地排列着在远足和运动会拍摄的照片。随着演奏摇摆着身体,在眺望照片的男孩突然停下了。在男孩笑着得到一等奖的奖牌的照片旁边,贴上了颜色图画纸。在图画纸上有用蜡笔所画的怪兽和文字。
“笨拙的字,是千寻君的吗。在写着什么啊。‘一直在一起玩耍,谢谢你。’…….?”
男孩拼命地追随着文字说着。
“大家,一直,不会,忘记。在天国,也要,有精神…再,见了。”
在男孩的手中,怪兽的玩具吱吱嘎嘎响了。其他的儿童和教谕沉迷在演奏中,谁也没有注意到男孩。
男孩后退了一半,同时演奏到了最后结束了。教谕挥下了指挥棒,脸红起来,极力地称赞着儿童们。男性教谕用手背擦额头上的汗,唐突说出了男孩的名字。“大家的演奏,肯定也能传达到天国”这样说道。男孩背向了教室在走廊跑起来。
光着脚穿过了玄关,横穿了庭院。在门的地方,男孩撞上了抱着纸袋的女性教谕。虽然女性教谕从口中发出了惊讶的声音。不过纸袋并没有掉落下来。在倾斜的袋中,塞满了纸带和微型电灯泡的电线。
“老师”
仰视着女性教谕,男孩叫道。对方一边重新抱起了纸袋,一边回答。
“哎呀,并不是不行,不过还不是回去的时候哦………”
垂下视线打算微笑起来的教谕的脸,却在看到男孩的瞬间僵硬了,纸袋落在男孩的脚下,鲜明的颜色散开了。
“说,说谎。”
脸颊激烈地痉挛起来,教谕的喉咙咕嘟了一声。
“为什么,不是,这样。”
“老师,总觉得奇怪哦。”
抓住了对方的围裙,男孩跷起了脚,被男孩的手碰到,教谕的脸越来越扭曲。
“没有我的拖鞋,然后在教室贴上了奇怪的纸,满先生也很奇怪,说什么我在天国之类。”
“停下来。”
教谕拍开了男孩的手,发出了尖叫声。男孩按住被打中的手,茫然地仰视着教谕。教谕的嘴唇震动着,从男孩身上急忙移开了视线。
“对不起了,打了你真对不起,不过还是停下来,不要来这边。”
“老师……”
“拜托了,所以……”
“医生……”
男孩再一次伸出了手,教谕这次真的打算发出悲鸣。不过那个声音没有在附近一带响起来、从门的旁边出现了巨大的身影。用手搭在教谕脖颈上,只是从口吐出了空气,教谕就晕了过去。在那个地方倒下了。
“醒来的话,也会觉得眼前的事情是梦。不断被怀疑是幽灵,不要出现的话,总归会被忘记。”
穿着针织衫体格不错的年轻人说道。年轻人将教谕的身体和纸袋都搬到围墙阴下。
“这里已经不是你应该在的地方了,这样就明白吧。”
年轻人将垂下了视线,捡起了从袋中散落的微型灯泡的电线。
“在被限定的世界活着,不,倒不如最初开始就应该接受死亡。像是因为有你那样对生存过于贪恋而没有死去的人,久画均精才会不会消失,即使是一条京介也是一样,不应该以坏掉的身体,继续作为兵器活下去。”
木屐底响起来,年轻人回头看男孩,之前被教谕所拍打得男孩的脸,淡红地肿起来。
“那样告诉你了。”
从幼稚园,再次传来了明亮的音乐。
是什么声音,礼子醒过来了。首先看向了在暧昧的视野的一角的时钟。短针显示着下午,从睡着后已经过了不少时间。礼子轻轻地擦着眼睛,手指尖带有着热泪。
将关闭玻璃窗一下子打开,可以看到淡薄的阳光。礼子嘟囔着“天气真好”一个人的房间当然没有人回应她。但是像是回应礼子的自言自语,再次听到了和之前一样的声音,是来自玄关的铃声。
丰花好像出门了,在礼子房间外感觉到不到她出来回应客人的样子。礼子将被子拉到嘴角边。数日前,一个人在公寓的时候铃声也响起了。想起了生命被践踏的时候。铃再一次响起来。礼子连头也盖上了。在黑暗中紧紧闭上眼睛。
数秒后,铃声没有响起,门从外侧被敲打了几次。虽然敲打的方法并不那么粗暴,不过每一发的力量很强。礼子感到了公寓摇晃的错觉,敲打完之后,听到了嗓音粗大的男人的声音。
“喂,丰花这个笨蛋,在吗?因为听到夏威夷怎样都好,所以来了。开门,开门啊。”
礼子战战兢兢地睁开了眼睛,是听过的声音。
“错过今天的话,就没有了。”
从门的对面又听到了声音,穿过了门,通过了走廊,也能充裕地在封闭的礼子的房间响起来,是位有着洪亮声音的来客。
“从今天的下午到出发的前一天,在洗衣店旁建成的草裙舞教室,好好地接受了课程。要是有人去到夏威夷不会跳草裙舞的话,也会感到惭愧的吧。夏威夷的日程肯定会快乐。在学生口中的‘虹原卡巴莱卡米卡米哈西口店’的玛丽酱也在。”
礼子从被子的边缘露出了脸,稍微犹疑之后,慢慢竖起了上半身。支气管的附近痛着,一瞬间呼吸被堵塞住。轻轻地摇摆着头,礼子有意识地反复呼吸。和醒来之前没有变化,依然全身发倦,不过并不是起不来。
“喂,丰花,真的不在家吗?”
来客的声音有些不安地提高了声音。
“特产的事也这样了,不过也是来借厕所的。直到刚才在站前买着旅行的东西,不过实在太冷了,店里的厕所太挤了,忍不到家了。”
礼子在睡衣上面披上了开襟毛衣,再擦一次外眼角,从床上起来,虽然身体稍微摇晃一下,不过紧忙地走向玄关。
取出钥匙,礼子提心吊胆地开门,在让人打寒战的外面的空气中,站着一个中年男人。坚固的体格,相当发达的肌肉。像着孩子王那样就这样成为大人的强烈的目光。不怎么打理的胡须。虽然外表完全不相似,不过礼子知道这个男人是丰花的父亲。中学的时候,去一条家游玩的时候,曾经看过几次这张脸。
“啊,啊,那个……”
一条尚好像也记得礼子的脸,在门打开时张开了口,不停地眨着眼睛。在穿着起毛袜子和健康拖鞋的脚下,放置着五个百货商店的纸袋。从袋口露出了草帽和夏威夷衫,游泳圈。除了袋子还有新的旅行箱。
礼子犹豫着斟酌寒暄的话,不过还是首先按着门说。
“厕所,是在走廊的第二个门。
“啊,这样啊。”
“因为很冷….所以请进来。”
口一开一合的一条尚也说道“那么就”,将巨大的身体挤进玄关。一条尚走过旁边的时候,淡淡的香烟的气味飘入礼子的鼻子。
虽然礼子伫立了数秒,不过还是将行李放进来,关上了玄关的门。
礼子走向了客厅,丰花在出门之前,电热开水器的水就沸腾了,大量热水溢出来了。礼子倒了茶。在厕所传来了激烈的水洗声,和心情不错的哼唱。不久一条尚再度从客厅的入口露了脸。以和腼腆地笑相近的表情,尚客气地打声招呼。
“多谢了,丰花她……”
“现在好像出门了。”
“那个家伙老是定不下来,是母亲的遗传吧。”
对说完“那么我就”之后缩起了脸的尚,礼子说道。
“那个,我倒了茶。”
“呀,不过……”
“说不定丰花再过一会儿就会回来,请慢慢地等着。”
和尚对视了,尚挠起了头,礼子低下了头。礼子感到难为情是为这像是自己的家一样行动的态度反省。不过礼子不大明白尚害羞的理由。
“不过,你不是因为身体不好在睡觉吗。”
身体一半进入了客厅,尚说道。
“抱歉了,为上厕所这样的事叫醒了你。”
“不,算不了什么。只不过有点疲倦,已经几乎治好了。”
“疲倦啊……嘛”
尚的鼻尖看起来复杂地皱起来。礼子和丰花逃走了,被抓住了,又被释放了的一连串事件,也传入了尚的耳中吧。大概并非为了借用厕所和送特产吧,礼子随意地猜测着尚拜访丰花的真正的理由,礼子更加低下了头。
“虽然我是医生,不过今天不能问诊。”
室内的空气变得拘谨起来,礼子不清楚说什么比较好。尚小声说道。
“在一年之中,我有个会决定成为名医的日子,不过今天不是那个日子。对不起了,因为这是宿命。”
“在很久之前就听丰花说过。虽然父亲的本职是医生,但是一年的三百六十一天,都是没有出息的赌徒。”
模糊地追索二年前的记忆,礼子说道。虽然说完之后就后悔了,不过因为尚笑出声来,礼子也有意地放松了脸颊。礼子将开水拿到了矮桌上。一口气喝完,尚说道“好喝。”
“话说回来真的相当冷…….”
是打算闲聊吗,尚开始说了,从天气到相扑,到对棒球选手的转会的自己评语等,话题随着尚的节奏来变换。坐在尚的对面,礼子只是一直在附和。虽然不是对话题感到有什么兴趣,不过礼子没有特别无聊。这样毫无起伏的自己心跳和心情,现在不知为何觉得愉快。
一边称赞着在除夕的对歌比赛出场的女流演歌歌手,尚从裤子的口袋拿出了香烟盒。不过看着没有烟灰缸的矮桌和礼子的脸,尚说道“对不起了,平时的癖好。”,随即将香烟放回了口袋。写在盒子上的牌子,一瞬间映入了礼子的眼中。礼子的胸内大大地跳动。
“那个香烟。”
凝视尚的手里,礼子说道。和意志相反,不打算说出来的话从口中出来了。
“和那个人一样啊。”
礼子的语尾微微地颤动,尚看起来不算什么地说回应“啊”,拿着茶杯含着茶。
“是那样吗,嘛,是那样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平时在买的香烟用完了,然后就去拿起那个家伙的香烟试着抽,觉得十分不错,于是改成了笨蛋儿子的香烟了,你很清楚记得哦,本来那个家伙,在半年前开始就被禁止抽烟了。”
“在两年前,我推荐的。”
“啊……”
“不过,已经只有我记得了。”
“那个,哟…….”
“那个时候我的哮喘发作起来,然后那个人想到在我的身边的话就不抽香烟,我讨厌这样的关心,所以一起走到自动售货机前,说反正要抽的话,这个和你比较相称,然后……”
干咳声代替了后面的话,礼子捂住了嘴角。几粒冰冷的泪水滴在手指上,礼子才到自己在哭。尚的眉间皱了起来,打算说些什么,礼子却先说了句“抱歉了。”
“我很软弱,因为我的缘故,所以让京介君和丰花都很痛苦。为了不再添麻烦,我也决定忘记京介君的事情。不过….怎样都忘记不了……真的不想忘记。”
礼子双手捂住脸,对尚隐藏住眼泪。尚什么也没有说。多次重复听到茶杯从矮桌上拿起然后放下的声音。从窗的外边,能听到远方街道的嘈杂声。
“砂岛你并不是软弱啊。”
尚低沉地说道。礼子就一直用手掌按着脸地听着。
“用打架来说的话,弱的家伙就能容易被打倒,这是理所当然的,不过并不只是弱,承认自己的弱点家伙是有未来的。因为没有无聊的自尊心,输了的话那时候也好好地反省再站起来。这样的家伙会变得和现在不同,变得比谁都要强。我在学生时代等待了番长的宝座是因为有‘尚的反省笔记’…….不过,就算对着像你那样的女孩说这样的话,也是我犯糊涂了。”
礼子缓慢地抬起了脸。尚自己对自己的话,摇着头。
“是那样吧。”
停下了摇头,尚看着手边。将拿出来的香烟盒用手指轻轻弄碎。尚说道。
“说是因为你的缘故,我家的双胞胎受了苦,不过这不是错的吗。因为消去京介的记忆,是京介自己决定的。丰花对那事一个劲地发火,是丰花想做的。因为他们俩的头脑构造都很单纯,都肯定是希望你的幸福哦。所以你也不用客气,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就好,不这样做的话,就轮到你被丰花责备了。”
仰起了嘴角,尚的鼻子响了一声。
“虽然我是医生的时候是名医,不过令人遗憾,我完全没有有关记忆消去的术式知识。什么也做不到,真对不起。”
礼子摇了摇头。
“还有,对于怎样都没办法内向的家伙,和怎样都没法外向的家伙,感谢你和这两人都关系很好。”
再次将香烟盒放在口袋,尚将手放在膝上。
“特别是,感谢你喜欢京介。和像你这样的人相会之后,虽然笨拙,但那个家伙也学会去活着了。”
礼子再摇了一次头,泪水散落在空中。
“久画均精的本据点好像是在虹原市内,这真是个盲点啊。”
在京介的旁边,远峰靠着后边座位说道。
“嘛,就算说是本据点,实际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婆婆住的又老又小的家。不过就算用光流脉使的力量,现在都不能确定的地方。因为那个家被比光流脉稍微强的力量守护着。是这样吧,石田。”
“是。”被远峰问道,将巨大的身体窝在助手席的副家长短促回应。大概在同时车内电话响了起来。石田拿起了听筒回应。是暖气的效果不好的缘故吗,坐在驾驶席的职员打着喷嚏。
京介乘坐的车跑在从医院到虹原站的公路上。一路上都很拥挤。车辆每走不到5分钟就要停下。京介每次都留意着窗边,确认肥胖的主治医生有没有追上来。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没有察觉到这样的迹象。
“然后,恐怕我们几年都应该无法调查到的本据点,会被发现到是因为昨天在那里发生了一些纷争。”
在座位上交叠着双脚,远峰继续说。
“在争斗的地方负面感情通常会卷成漩涡,堵塞在土地上。而察觉这种闭塞正是光流脉使的长项。术者跑到那个地方一看,发现一名外貌与泉见夏生相似的少女攻击着老婆婆。老婆婆好像受到了重伤,失去了意识,泉见夏生也亲切地胡乱地攻击着术者……她跑到了哪里?”
“虽然收到了追踪班的中间报告,不过至今不能明确住处。”
正好挂断电话的石田,在副驾驶席上低声说道。远峰也没有失望的样子,轻轻地点头。
“在现场产生的闭塞好像只是老婆婆的痛苦的原因,好像泉见夏生自身对对方没有产生怨恨之类的感情。不过如果本人有产生闭塞的感情的话,应该能简单地找到住处。当然这不是没带有负面感情的泉见夏生就是好人的意思。她肯定对人完全没抱有憎恨和好意这样特别的感情。”
因为红灯车停下来了。在交叉的路上响起了喧嚣的汽车的喇叭声。
“话说回来,因为要使用治愈术所以顺便尝试调查老婆婆的身体,如果调查没错的话,那个人好像大概活了二千年了。如果意识恢复的话,会向本人确认实际情况。不过无论是不是普通人,都很了不起。”
是商店街的手笔吗,沿着车道的路边的树,被装饰成艳丽的圣诞树颜色。一边眺望着所有凋谢的路边的树,京介一边听着远峰说着什么。
“虽然不过是我的推测,那个老婆婆可能是久画均精的创始人。还是说是从最初创立团体就在的成员。因为久画均精应该在本家之前建立,和计算相符。大概是因为团体的技术,一直活到现在。不过两千年也太长了,明明就是活着都够烦了。”
京介沉默地看着作为上衣的制服的衣袖。数周前遭遇到泉见夏生,结果是他被送到医院。因为是在医院那边洗,所以血和雪的污迹都被漂亮地除去了。不过在衣袖的一部分,还残留着一点开绽。
“泉见夏生来本据点干什么?”
京介问道,远峰看着这边放松了脸。被这样的表情相对,京介注意到是从医院出来之后第一次开口。
“那个还不是很清楚。”
远峰将视线移动到挡风玻璃那边回答道。
“只是,泉见夏生离开之后,守护本据点的巨大力量消失了。力量到底是什么,可能是被攻击的老婆婆的本人,也能想到是什么物质,被泉见夏生带走了。是后者的话,现阶段也无法断定她去了哪里,想要图谋什么。不过有一样很清楚,你也知道她还有什么其他没有完成的目的吧”
被问到的京介,重新抱起了用和纸包住的玲洗树树枝,带着叹息回答。
“将我杀死。”
“漂亮的回答。”
轻轻弹响手指,远峰将手放入西装的口袋。
“所以如果你出现的话,我会觉得她会过来。那时以你的古代术和攻击人员迎击……彻底地。”
车开始开动了。司机和石田都不说话。车内一直漂浮冷淡的空气。京介想了一会儿,张开了口。
“家长。”
“什么事。”
“泉见夏生,是你的…”
“说不定是妹妹?你知道啊。”
远峰以一点也没有变化的平静语调和表情回答。
“听一个成员说的,在读调查报告书的时候,自己也想过会不会是。十年前,是十一年前吗,那个时候我有妹妹。名字是相同,虽然脸也只是在空桥看了一眼。嘛,不过还挺像的。已经不在世上的熟人再次出现,总给人奇妙的感觉。”
因为堵塞车又停下来了。在京介说之前,远峰说道。
“就算真的是亲人,我也不会因为区别对待而手下留情。我的工作是组织和术者的管理。所以你也毫不留情就好了。做这样的事的话,你会死的。”
“……明白了。”
“话说回来,道路也相当拥挤哦,抽烟也可以吧。”
远峰说道,稍微打开了窗。冰冷的空气和街上的喧闹流入了车内。在看到打火机点燃香烟的时候,京介感到了头痛的征兆。在耳朵深处,又注意到能听到某人的声音。京介将脸转到远峰反方向的窗,咬着嘴唇忍受着痛苦。
在进入道口之前,车进入了有单行通行的标识的略暗的岔路。只是偏离了大路一条路。在那里没有堵塞也没有喧闹。沿着铁路扩展的旧住宅街中,车以几乎和步行一样的速度前进。在京介的头靠着的窗外,放在民家屋檐的盆栽和从窗挂着的衣物不断向后掠去。可以说几乎不见行人的身姿。
不久后到了道路的尽头,车慢慢地停下了。京介抬起了疼痛的头。石田马上取下了安全带,从车上下来。门开闭的时候,能听到在外面道口的警报声。在挡风玻璃前面,能看到屋顶半毁的平房。像是本家职员的人在栅栏门中急忙往返。
“稍微去看一下调查的情况,能在车内等一下吗。”
将香烟按灭在预先准备的香烟缸,远峰打开了门。
“我去对分散在街上的攻击人员,发出汇集在这个地方的指令。如果所有人员齐整的话,就决定正式的作战。”
远峰微笑着说完后关上了门,向着毁坏的民房移动。京介将后脑和后背靠在座位上,发出长长的叹息。车的外面就是久画均精的创始人或者从创立的时候就在的相关人员住的地方。为了让世界成为白纸而创立了团体,等待达成等了近乎二千年。为了做到这种地步而活着吗。京介呆呆地想着。对别人的事情,脑袋一点反应也没有。脑袋中一片雪白,很沉重。闭上眼的话,暖气的风倦怠地抚摸着眼皮。
“看起来身体状况不好呐。”
能听到从前方,留在车上的司机的声音。
“那也确实会变成这样。因为从因无效治愈体质而待的医院带出了,是家长强行的吗,还是说?啊,虽然不好意思,不过要是想吐的话请到外边。弄脏了车的话,我们的上司也会非常生气。”
京介没有回答,一直等待着头痛安定下来。不过司机并没有默不作声,没有拘束地说“不过果然还是那个。”
“从家长那边收到了什么特别的报酬吧,不是这样的话不会做吧。是非常非常多的金钱吧,绝对是的。就算是小职员,不珍惜生命被派遣的话,也能赚到不少吧。我讨厌像是矫正术者在外面工作,因为现在的职场志愿是总是呆在屋里。”
京介稍微打开了眼皮,只是转动着眼睛看着窗的外面。电线在震动,枯叶在飘舞。日落的太阳的颜色开始越来越浓。除了聚集在平房的光流脉使,依旧无法察觉人的声影。
“那么,报酬用来干什么?家里的贷款?啊肯定不是吧,你还年轻。不过你这样的年龄有着各种各样的用法,一转眼就会用完吧。漫画和游戏之类,如果一个劲去买会没完没了。还有那个,因为快到节日了嘛,不送东西给女友是不行的,所以十分辛苦。有女友吗?没有的话我介绍一个给你,不过那是我的妹妹。”
在平房的旁边,自行车也无法通过的细小的胡同了,有个一个影子在蠕动着,虽然京介最初想到是野猫野狗,不过仔细地看,在那里是一个小孩。在风中,那名不知为何穿着睡衣站在那的男孩,京介也认识的。
男孩露出了害怕的脸,一动不动地看着这边。透过车里的玻璃窗,看着京介。在事故中快要死的时候被久画均精捡回来,被要去做成员的男孩。因为没有住处一直在住院。是个十分开朗的孩子。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京介从座位抬起了身。男孩的嘴唇歪曲了,转过身跑进了胡同的深处。瘦小的后背消失在黑暗中。京介反射性地打开了门,拿起了玲洗树树枝走出去。刚出去,冰冷的风缠绕着全身,肩膀不禁震动起来。
“啊,要吐吗?一个人没问题吗?”
虽然司机说了什么,不过京介把意识从头痛转移开,向着胡同走去。走过平房侧的时候,能看到职员用担架载着身材短小的人,正将之运出庭院。在歪斜的门前,站着好几个穿戴成套的制服的壮实的术者。那些是攻击人员吗,京介一边呆呆地推测着,一边走入胡同。在道路的两侧,建有两层以上的建筑物毫无空隙地排列着,不过好像全部都是废弃的楼。从哪里一直传来道口警报声,随着风向的变换声音的强弱变化着。进入了十米错综复杂的路,穿着睡衣的男孩,在高高的水泥砖墙边缩起了身子。在围墙的对面,窄小的路延伸出到铁路边。警报声从那边传来。在裂开的空罐滚动中,男孩就抽着鼻涕,擦着脸。不清楚哭的理由,京介停下来。
“不待在医院,这样好吗?”
京介问道,从男孩的口中只是传来了细小鸣咽声,男孩没有穿上鞋子,赤足的脚趾被冷得发红。是对住院生活感到无聊而逃跑吗,说不定是迷了路,然后输给了寒冷。京介发出短短的叹息,靠近男孩。
“如果想回去的话,乘坐刚才看到的车就好了,我觉它得会送你到医院的。”
“大哥哥呢?”
一边打着喷嚏,男孩一边说道。抬起了变红的鼻子。“大哥哥不回去吗。”从这样说的男孩的双眼,溢出了眼泪。京介重新抱起了玲洗树树枝。再发出一次叹息。“我不做完事情就不能回去。”
“是什么事情?做‘兵器’之类的事情吗?”
因为男孩说出了奇怪的单词,京介皱起了眉头。男孩的嘴唇震动着。
“完全不明白啊,有人和我说因为大哥哥是‘兵器’,所以不能存在这个世界上。被说道我这种‘应该死去’的人和像是我这种人的缘故,总是存在着一些不好的团体。我不得不活在窄小的世界里,不过讨厌这样的话果然还是不要存在于这个世界。然后问那么以后在哪里就好了,就被回答去天堂吧。那样的事情,我十分讨厌。”
“谁说的,这样的事情……?”
“大哥哥,帮帮我。”
男孩对京介伸出了双手。
“我讨厌死去啊,我想和之前一样和大家一起玩。为什么就不能,呐。”
看着瘦小的指尖,京介迷茫应该要不要伸出手。不过不管怎么迷茫,总之现在也只能这样做,打算动起手腕的时候。背后听到了像是木屐的声音,感觉到了人的气息。
“我来告诉你什么是不自量力吧,一条京介。”
在耳边,听到了某人的粗涩的声音。
“这样死去的话就会变得轻松。”
听到了大声地响起的警报声。
一般步行花5分钟的距离,丰花走了数十分钟。要回去哪里,要怎样回去,就连自己也不能把握,就这样丰花回到了公寓。从买东西出去的时候已经经过相当长的时间了,被礼子担心的眼神所迎接。此刻,礼子在客厅正在收拾桌子上的茶碗。
“刚才你的父亲来了。”礼子用没什么活力的声音说道。那个脸色称不上好,自灭现象已经开始了,不过丰花怎么样都想象不到这是还有三个月内死去的人。不想去相信。洗完东西的礼子回到了房间,丰花关上了客厅的门,急忙去打电话。虽然那个干部说是对于自灭现象治愈术和古代术都没有效果。不过丰花已经无法依靠别的东西了。电话通到到了本家附属医院的接待台。丰花拼命请求“有紧急的事,对双胞胎的哥哥有无论如何也要商量的事情。”,但是只回了一句话“无法传达。”,电话就被挂上了。之后还打算联络本家的家长室,不过只是按下一个按钮就停下了,放回了听筒,丰花哼哼了一声。
空调应该是正常运行,室内应该是合适的温度。不过膝盖颤动停不下来,额头渗出了汗。
“丰花。”
从背后被叫道,丰花禁不住要叫起来。回过头,换了毛衣和裙子的礼子站在客厅的入口。丰花麻利地擦去汗,露出了笑容。考虑到干部的话也有可能是陷阱,所以还不能让礼子本人知道。
“礼子怎么换了衣服?不是告诉你了吗,穿新的睡衣就好了。”
“我想出去一下。”
礼子看着自己的脚下说。
“我想尝试自己去调查一下久画均精和泉见夏生的线索。原本就是这样的打算,而且好不容易能够可以自由行动……”
“不行啊,礼子要一直待在家里。”
被丰花怒喊道,礼子抬起了惊讶的脸。丰花将呼吸和唾沫同时吞下去了。掩饰说“因为。”
“因为礼子不是说了自己的身体不怎么好吗,所以去睡比较…”
“要是说休息的话,大概好了不少了。已经没问题了。”
“不行,一步都能不出去。”
对向着玄关走去的礼子,丰花从走廊上追上去,抓住了她的手腕。
“待在家里吧。因为如果有想调查的事情的话,我会代替你去做。礼子哪里都不要去,就在这里静静地待着。”
礼子看着丰花的表情,显然一副困惑的样子。稍微侧起了头,礼子问道。
“有什么事?”
“什么事也没有。”
“那么,为什么要阻止我到这种地步。”
“因为…”
看着抓住的礼子的手腕,丰花咬着嘴唇。如果那个干部的说的话是真的话,三个月后礼子就会不在了。就算和干部会面,她真的会帮礼子,在那之后礼子被带回久画均精的话——。脑中只有讨厌的妄想,丰花强烈地摇头挥去。
“丰花,难道在外面看到久画均精的人。”
礼子说道。丰花为了不让她察觉到自己表情移开了视线,不过礼子的视线直直地投来。
“果然是这样吧……为了除去我这个背叛者。谁到来也不会奇怪,在哪里看见的。”
“不是,那样的人谁也没看到。”
“这是我的问题,丰花不用一个人承担也可以。”
抓住了丰花的手腕,礼子的语调强了起来。
“能接触团体的人的话,我也能打听到情报……不如说这正合我意,所以就告诉我吧。”
“礼子要待在这里。”
“不用担心也没事,如果对上的不是泉见夏生,我也不会简单地输掉。”
丰花摇着头,不停地、不停地摇了的头。丰花不开口,礼子也无言。电话响起来了。持续响十次后,就挂断了。
不久礼子发长长地呼了口气,从丰花拿开了手。对觉得难为情地抬起脸的丰花的视野,什么时候礼子手掌逼近了。
“对不起了,丰花。”
伴随着衷心的抱歉的声音,礼子的手按上了丰花的额头。没有痛楚也没有压迫感,只但眼前却变得黑暗,一切的声音都消失了,也失去了脚下的感觉。
想起了以前也曾被相似的现象侵袭过的事,丰花想要叫出声。成员所持有的让对方坦白的力量。身体快要被焦躁和恐怖充满的时候,突然听到了礼子的声音。
“这是谎言吧…”
礼子的声音颤动着。
突然视野恢复了。丰花眨着空洞的眼睛。以前被使用这种力量的时候,不只是视觉和听觉都不起作用了,而且遭受了十分剧烈的痛楚。打算让丰花述说真实的话,音无这个成员说自己“不能很好使用力量。”。现在残留在丰花的身体只有缠绕在肩膀附近的轻微疲劳感。
“丰花。”
那个时候,丰花已经找不到礼子的身影了。只看到在走廊的前面,打开了一半的玄关的门被从外侧吹来的风关上。丰花紧忙用肩膀推开了门,跑到了外面。
是将近傍晚的缘故吗,丰花在拥挤着学生和买东西的客人的路上跑着。在百货商店前的圣诞树,和之前一样聚集了相当多的人。虽然丰花气喘吁吁地一个人一个人地去确认脸。但是找不到礼子和女干部。不知道为何,这些没有关系的人们看起来都在幸福地笑着。
忍耐住想要哭叫的冲动,视线往左右围绕的时候,在大楼和铁路之间的细小的岔路前,看到了像是礼子的人物。礼子和穿着黑色大衣的女人在对话。声音当然传达不到丰花那边。不过能看出礼子在以紧张的表情追问女人。女人回答了什么,礼子的眼睛大大地睁开了,随后礼子没力地垂下头来,女人按着礼子的肩膀走进了岔路。丰花全力跑了出去。“买吧,是圣诞节吧,买吧买吧。”残留在耳朵只有小孩子撒娇的声音。
岔路是为了通过铁路来到西面而连接着天桥。看到了登上楼梯的黑色大衣的女人和少女的侧脸。丰花叫起了礼子的名字。礼子的肩膀一瞬间震动起来,不过没有停下。不久两人的身姿被围绕桥的栏杆遮住,看不见了。
丰花跑上了楼梯。从正侧面朝向的夕阳红映得眼睛痛。
“我不记得说过你也过来。”
在天桥中央附近的女干部,以冷静的表情等着丰花。礼子在她斜后边低下了头。到西面出口的下行楼梯,有二十步的距离。在细长的桥上,只有丰花她们三人。在附近的道口的警报声一直回响着。
“要去哪里啊。”
像是要掩盖警报声,丰花怒吼着。
“你要将礼子带到哪里去,你要帮助我们,这话不是谎言吧。”
“当然。”
按着风中摇曳的头发,干部平静地回答。阳光照射下,脸颊上的伤痕,映在丰花的眼中,看起来是刚刚才产生的伤口。
“这是不是谎言和陷阱,对本人也好好说明了。也重新传达了只是想救她的意思。”
“这样的话就马上帮助她吧。”
在干部说完之前,丰花发出粗暴的声音。
“那就在我能看到的地方,就在这里,帮助礼子吧。不这样的话不会让你带走她的。”
干部看着丰花的强烈的视线一会儿说道。
“好啊。”
干部动起了一只手,虽然丰花禁不住摆出姿势。不过干部抓住的是一侧的栏杆。
“虽然打算找再高一点的地方,不过这里也足够了。现在就让你从必定会死的自灭现象中,从所有的痛苦中解放出来。”
在干部的手中,发出了强烈的波动的光芒。在丰花忍耐着悲鸣的时候,消失围绕桥的栏杆。在干部的脚下,滚动着几个被融化的栏杆的铁块。
“403000028,从这里跳下去死掉吧。”
翻起了长长的头发,干部回头看着礼子。礼子表情僵硬着。丰花打算说什么,不过口不能动。
“对成员通常也会装上妨碍自的意志的装置。”
干部看了一眼丰花后,视线再次回到礼子身上。
“不过那是在心脏的起爆装置的附属品,你的起爆装置应该被光流脉使的医院亲切地摘出了。能停下对自己的杀意的东西,已经不存在你的身体中。”。
“等一下,这样。”
“控制住自灭现象的手段,哪里也没有。”
打断了总算说出话的丰花,干部继续说。
“虽然我觉得现在还没有实感,不过每天看着自己身体的腐朽是相当痛苦。即使下了觉悟面对,你今后不得不忍受的不只是那个。一直支撑着你的新的一条京介已经不会看着你了。忍受着这样痛苦在坚持在剩下的几个月的活下去,已经毫无意义。已经不存在你能追求的幸福了。”
虽然礼子的嘴唇动了一、二下。不过声音还是没有出来。尽管如此还是传达到什么吗,干部坚定点头。
“从久画均精回到原本的世界,还能够幸福的人,一个也没有。不限于你也是没有前例。所以想获救的话,现在在这里,以自己的意志了结生命。没有因为任务失败,也没有因最高位的反复无常而被处分,没有被自灭现象吞没。这样才是对于成员的唯一的幸福。对于曾被我教导过的你,我也想你幸福。”
“别说愚蠢的事了。”
丰花怒吼的时候,响起警笛的电车从桥下通过了,突然刮起了强风,礼子跪落在地上。向卷上去的风弄乱了干部的头发,藏起了她的表情。
“那样不是完全没有得救吗,说什么没有幸福了,不要随便就决定了礼子的未来!”
“那么,有其他的方法吗。对在痛苦中挣扎中的这个孩子,要告诉她如何活到最后?还是说…”
从干部的声音中感觉到怒意。干部突然切断了话,抓住了礼子的手腕,粗暴拉到了栏杆那边。
“按照我所说去做,现在在这里。”
干部再一次命令礼子。
“不这样做的话,你还受到更大的痛苦,你会被泉见夏生当成粮食。”
“我怎样了。”
从西侧的楼梯,突然能听到人的声音和坚硬的脚步声。丰花抬起了脸。干部也闭上了嘴凝视着走到桥上的人影。
一名穿着粗呢大衣的女子在站着。又一辆电车从桥底通过,束在后脑的头发大大地摇动。电车离开后,丰花耳中听到了谁喘不上的声音。
少女的一只手中握着和铁管相似的长棒。是到现在为止丰花遇到的成员都会拿的武器。但是在少女的凶器表面,被薄薄的黑雾缠绕着。是在夕阳的照射下的错觉吗,丰花集中注意力凝视着。后背在开始下沉的太阳的照射下,少女的影子延伸到比实际的两倍以上长。
“在我准备派对的时候,为了自己带来了客人。你真的不想被处分哦。”
少女对着干部说,拿起有身长的武器,拍着自己的肩膀。
“做了命令以外的事情,已经不会得到成绩了。”
露出淡淡的笑容,少女迈出了一步。鞋底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还是说,是有着想关照403000028的理由,对以前和你在一起的成员想起了幼小的女儿。名字偶然一样,更加偶然的是女儿也没有根性,从团体逃跑因自灭现象死去。”
干部将礼子按到背后,向着栏杆走下一步。丰花第一次看到干部失去冷静显出害怕之色的表情。丰花也只能看着,自己也本能地害怕那位少女,脚畏缩不前,一步也动不了。
“啊,讨厌啊,哪个家伙都输给了过去然后背叛了。”
少女看起来非常麻烦地耸起肩膀。和说出的话相反,声音听起来非常高兴……
“为什么大家的被无聊的回忆束缚着呢。和别人的幸福未来之类,哪里有什么值得寻求的价值?要是自己一个人就能够舒适地活着,我觉得这足够了。”
呐?这样说道,少女从肩膀拿开了铁管。然后武器是怎样挥动的,丰花的眼睛无法跟上。发出了穿入了什么的声音的时候,在礼子前面所在的女人呢的身体无言地倒下了。礼子的后背撞上了栏杆,在丰花的前面,漂浮着粘着质的风。
“锋利度不怎样啊。”
少女咋舌,将武器在天空挥舞了一下,无数的血滴从桥上下降。
“可以放心哦。”
少女看着礼子,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砂岛礼子,还不会处分你。继续活着就好,要等到你最绝望的时候。待到一切完结的时候,我就会给你个痛快的。”
少女向着礼子亮出了濡湿的凶器。漂浮在侧面的雾,和风向相反,向着礼子移动。
“这个东西是贪欲的精灵的骨头,和继承了哪处巫女的血而被崇拜的精灵不同,不会选择人类,心胸宽广的精灵。拿着的人就会成为主人。”
在黑色的雾中,少女眯起了眼睛。
“那个老婆婆为了延长自己的寿命和团体运行使用这个本体,让成员持有粗糙的复制品。这样地制作了应该死去却没死的共同体。不过因为衷心不相信别人,制作出各种各样的装置打算这样拴住同伴。我不想要做到这种地步的同伴,自己一个人就好了。我决定自己一个人弄坏世界。这个东西的食物是绝望,而你正是为此准备的食物。”
再次响起的警报声,丰花回过神来。丰花现在只知道不能再待在这里了,拉起了礼子的手腕,背着少女跑着。
连滚带爬跑下楼梯的时候,听到了在桥上的少女的笑声。
在丰花的背后,电车又通过了。
“不要啊。”
男孩对着京介的背后叫喊。男孩正一脸害怕地看着谁?打算回过头来的京介的头,被从后面用出人意料的力量缠绕着。气管被勒住了,手上的玲洗树的树枝重重地掉在地上。视野歪曲,全身一瞬间就陷入了缺氧状态。男孩一边哭喊着,一边紧紧抱住京介。京介用手肘击打在后面的某人,却只传来坚硬的冲击,缠绕头的力量松懈了一点点。强行在产生的空隙挤进了手,手指绕着细长的物体。扯断地取下了细长的物体,然后扔掉了。缠着京介的头的是附有微型电灯泡的电线。
忍耐着咳嗽让呼吸通畅下来,京介回头看着袭击者。在背后的是一名穿着针织衫的年轻人,是名为横田的同学。虽然外表是横田,不过眼孔和前几天攻击京介的时候一样,寄宿着不认识的人的杀意。京介推开男孩到后方,让他去避难,捡起了掉在地上的玲洗树树枝。
“对于你个人,我无仇无怨。”
捡起了一个滚在木屐下的空瓶子,横田说道。
“我憎恨的只有将我所有同伴杀死的久画均精,以及住在那里的平房,可怜的女人所创立的团体。”
底部破碎的瓶子具有大量比刀具锋利的锐角。横田十分有把握地握住了因为偶然成为凶器的废弃物。
“创始者的名字是‘泉见’,应该说是初代的泉见。她在太古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精灵。如果是她的拜托,精灵不管什么都会实现。直到这里,和你们光流脉使的祖先的那个巫女相似。”
横田改变握瓶子的角度,改变了玻璃的光辉和硬度。
“不过在这之后不同,虽然巫女统治着尊敬她的人民,但是初代泉见和精灵被人们疏远。是需要特殊的‘粮食’的精灵的本质的那个原因吧,不过初代泉见还没能发现那个。她被世人厌弃,在孤独的尽头,她打算自杀。不过死之前生存的欲望也愚蠢地增长。虽然她依靠精灵而延长生命,不过在她的周围已经谁也不在了。不久她打算建立一个让被世界抛弃的人也能生存的地方。”
横田轻轻滴挥动着瓶子,在空气中发出钝音。
“工作的人才,她限定了像是自己对生存执着的人。在劝诱员制度完成之前,亲自到战地和病人在的房屋,聚集着同伴。然后在那么多人生活的地方中,持续等待着创始者的目的达到的日子。”
横田吐出了长长的气息,在京介的背后,男孩接连不断地抽噎着哭。
“可是那个女也被夺去了精灵而变得奄奄一息。虽然我的目标转移到泉见夏生身上,不过在这之前必须消灭你。说不定在你因伤而变得弱的时候找上你很卑鄙。不过像是我这样的拜咒能力者只有这种战斗方式。”
京介仰视着高个子的对方,静静地呼吸。横田紧紧看着京介。
“拥有力量的人走在错误的路上会变成怎样,我讨厌看到这些。我不能放过拥有力量,却一味被别人利用的光流脉使。如果同伴还活着的话,肯定会说一样的话。”
横田的木屐迈出了沉重的一步,京介撕破了和纸,拿出了玲洗树的树枝。
“停下吧,我要打倒你,就算你在这里继续活下去,在这之后还有什么在等待着你?”
挥起瓶子,横田一点都没有动摇地说道。
“你已经活不久了,在这个什么也没有的世界,得到安心就好,砂岛礼子也马上也会随你而去的。”
“……砂岛,礼子。”
脑袋深处又产生了疼痛,京介皱起了脸。咬着牙齿看着横田,京介问道。
“为什么,连她也要盯上。”
“和你一样,在争斗被利用的东西必须要消去。泉见夏生恐怕应该会利用砂岛礼子。”
横田重新握住了瓶子。
“泉见夏生今后也会以继续执行久画精均的目标,为将世界化为白纸而行动吧。不过从创始者夺取的精灵为了维持力量需要粮食。他们的精灵是以人类的绝望的感情为粮食。与因负面的感情而闭塞的光流脉,完全就是相反的两极。一开始是以初代泉见的感情为粮食,然后在创立久画均精的二千年间,好像变成了以应该死掉却没死的人的感情为粮食。在泉见夏生的附近,现在最适合粮食的存在是砂岛礼子,不是吗?”
横田意味深长地,让目光变得更强烈。京介一边确认为什么我会被问到这样的事情吗,一边回答。
“砂岛礼子应该已经从久画均精里救出来了。现在丰花也在她身边,而且也听闻本家保证了她的生命安全了。因此,绝望之类…”
“背叛了久画均精的成员,肉体会在数个月内自灭。”
横田慢慢地张开了口。
“即使没有那件事,失去了你的砂岛礼子也应该受到了预想之上的打击。因为那个弱点,一开始用自己的手将你消灭就很困难吧。应该去除的弱点,是对于你们直到现在作为支柱的东西。虽然很遗憾,但是你们的负责人好像没注意到。”
“是什么事?”
压抑着快要吐出来的焦躁,京介像是呻吟地说道。明明无法理解到横田的话,但是却感到深深的自责,胸口像是要毁坏地疼痛着。从昨天就一直觉得,痛苦和违和感变得越来越浓。横田凝视着紧紧地咬住嘴唇的京介。
“看起来很痛苦啊,一条京介。”
横田只嘟囔了一句。
“如果不抵抗的话,就让你痛快地下黄泉吧。”
横田伸出了瓶子,在玻璃的尖端插在头之前,京介用术具将武器拨开避开了。瓶子掉落在地面上,对破碎的声音男孩发出了悲鸣。
打算吟唱咒文的京介看着木杖对面的横田。就算用着他人的语调,身体还是那个帮助了自己好几次的同学,用古代术专用术具,就无法手下留情。京介砸着舌,放下了玲洗树的树枝。横田挥动了粗大的手臂。
对袭向太阳穴的疼痛,京介用手肘挡出了。忍耐着响彻到骨头的震动,用空出来的手打向横田的脖颈。不留空隙地将拳头的力道透过针织衫打入胸口。虽然确实地打中了要害。不过横田的身体每一次都只是摇动了一下,不用说倒下,神色也是纹丝不动。意识到腹部的伤开始产生灼热,京介再一次瞄准横田的头。
“快停下吧。”
横田以一直承受打击的姿势说道。
“这个肉体和我的意识是不同的。肉体快要死去的话,我只是切断意识就能离开。然后就算再去改变媒介,我也一定会打倒泉见夏生。所以你可以休息了。”
横田的木屐从地面浮起来,膝盖逼近了摆起姿势的京介的腹部。出于保护伤口的本能,京介的反应慢了一拍。横田的与脚分开动起来的拳头逼近了京介的脸。虽然京介打算避开,却只感到右耳传来剧烈的冲击。被快要晕倒的感觉所摇晃,京介用膝盖顶着地面,男孩一边哭着一边紧紧地抱住了京介的肩膀。
“而且你是为了什么要打倒泉见夏生。”
从头上传来了横田的声音。
“是为了自己吗,是为了组织吗。还是为了保护世界。都不是吧。没有理由的你能做到什么。”
见横田踢向京介的腹部,男孩更加大声地哭出来。京介将呻吟忍了下去想到,他在说什么。明明没有打倒敌人的理由。只是因为作为术者的工作而已。因为直到现在都是这样做。将脑震荡的感觉从头中抖落,打算站起来的京介,被横田挥下了新的瓶子,来不及避开
在紧紧闭上眼睛京介的头上,响起了什么破碎的声音。
“不要随便赶在我的前头。”
听见了耳熟的少女的声音。
京介张开了眼睛,紧接着是沉重的打击声轰鸣,银色的闪光印在视网膜上。横田的身体倒在地面上,在京介面前掀起了细小的尘埃。尘埃和横田的针织衫散布着红色的斑点。单手紧紧握着瓶子的横田的肩膀和嘴唇,不停地一点点痉挛着。
“啊,真危险,果然有其他人来妨碍。”
对方像是故意地大大地叹息。京介屏住了呼吸,单膝顶着地面抬起了头。在眼前是穿着藏青色的粗呢大衣的少女。
少女的嘴角浮现出笑容,手拿着铁管状的长棒,以着一定的节奏像是刻画地拍打着地面。在棒的附近,淡淡地漂浮着和阳炎相似的黑暗。男孩对突然出现的第三者感到茫然,哭声停下来了。京介紧忙动起眼睛确认玲洗树的树枝在哪里。术具在距离几米的位置滚动着。不可能从这个地方伸出手去回收。
“客人,谢谢你遵照和我的约定,在好好地活着。”
在京介转回视线的时候,少女直直地看着这边。
“而且真令人高兴呢,时间地点都刚刚好。不过地方有些窄还请担待了,为了庆祝再会开个圣诞派对?不过人还没到齐,请稍微等一下。”
深灰色的凶器继续无机质的旋律。京介一只手指也不动,将意识集中在少女的动作上。
“过一会儿,大家就会来到这里。”
少女的语气有如在闲聊,但是却没有露出丝毫破绽来。
“如果是这条路的话,肯定会在这里出来。所以就想抢先到前面,吓她们一跳。因为我是在这附近长大的,所以知道这里是后门。虽创如此,不过经过了十一年,道路本身也变化了。而且记忆也变得暧昧了。不过嘛,只是有一点不同真是太好了。因为好像有只是经过一晚,记忆就变得不同的人。”
少女耸着肩膀。京介重新握好拳头。无论怎样等候,少女也没有出现破绽的样子。
“客人,好像我在的话你就没法镇定不下呢。”
武器的旋律停下来了。少女用空出来的手抚摸着束起的头发的后端。
“没有办法啊,我也是一样的心情。我被客人的古代术阻碍了,客人你…….你是讨厌我什么来的?刚才那边的拜咒能力者也说了,不过理由是什么?”
从横田的口中,泄出了和从缝隙漏出来的风相似的呼吸。京介什么也没有回答,再一次注满力量到手指上。手掌渗出了汗,拳头变得滑腻。不知为何觉得心变得很吵吵嚷嚷。
“因为我很危险?”
少女将手从头发拿开,扭着头。
“不过那样不奇怪吗,我所调查到的一条京介,虽然拥有作为术者最强的力量,但是应该几乎不会带头去面对外敌。不过并不是胆小鬼,而是没有感情波动的光流脉使。除了直接的攻击以外,我对你做了什么?譬如说,我欺负了客人最珍重的人。”
少女歪曲着嘴唇笑起来。那个笑声无法抑制地刺激京介着神经,让他头疼恶化了。虽然什么策略也没有,不过必须在变得不能动之前做点什么。京介踢向底边一口气跳到少女面前,伸出手打算夺取武器。少女看起来愉快地拢合了嘴。
“现在譬喻的话,怎么样?”
少女简单地松开了武器。京介打算抓住武器移动,但是身体的姿势崩毁了。指尖接触到异样的冰冷质感,在那个同时,京介的下巴也被冰冷的物体接触到。细长的手指,稍长的指尖。是以前弄伤京介,泉见夏生的手。泉见夏生露出白色的牙齿笑着。
“那么暂且当做是那样吧,对于客人来说,‘重要的人’究竟是谁?为什么那个人那么重要?”
泉见夏生敲向京介的下吧。一记和被横田殴打的时候类似的冲击,让头部和身体摇晃着。夺去的武器掉落在地面上。
“快告诉我,喂,快点说啊……”
泉见夏生在打算重整姿势的京介的耳边低语,她的声音京介让脑袋疼痛起来,脚下摇晃着。
“虽然不能想起。”
泉见夏生扶着京介的腹部。手准确地在放在还没有堵塞住的伤口的位置。
“和人的羁绊之类,归根到底就只是那么一点的东西。”
在伤口产生痛楚之前,京介的胸口被鞋底踢到了。
“无论是怎样的过去我也不会动摇——即使是怎样美好的过去。被记忆所摆弄,而且因消去的记忆而痛苦。这样的家伙无论如何也赢不过我。”
在水泥砖墙前,京介向前倒下地咳嗽着。在歪曲的视野中能看见玲洗树的树枝。拼命地伸出了手。这一次,少女的鞋子狠狠地踩上了他的手背,被只能想到是棒状的物体打在腹部上。
“不是不行吗,用这样的身体勉强去战斗。”
俯视着京介,泉见夏生说道。看起来夏生的脸十分满足。
“还是说,有个命令你勉强使用这身体的无情的上司。”
泉见夏生笑了一段时间。京介从附近听见了男孩的哭声。在斜前方能确认到横田的身体在微弱地痉挛。然后从更前方的胡同的入口,能看到复数的人影跑过来。在平房前的攻击人员察觉到骚乱吧。
在前面的术者,看到了泉见夏生的脸马上拿起了术具。夏生将手脚从京介那边拿开,挥动头发转过身来。“派对只限定邀请的人哦”这样说道。夏生向着攻击人员跑起来。
攻击人员的术式完成了,金色的光芒从术具膨胀开来。夏生挥舞着武器,对光和术具连同攻击人员一起砍了下去。京介抓住了玲洗树树枝站了起来。上半身被快要破裂的疼痛穿过,如果看着腹部,会看到大量的血渗入衬衫。京介迈出了一步,晕眩感跑上了背部。京介再次用膝盖顶着地面。听觉收到和攻击人员数量相等的打击声。不久后一切的声音停下来了。鞋子的脚步声回到了这边。
“啊,大家总算都到齐了。”
夏生在京介面前站住说道。京介硬是抬起了摇晃的头。二个从水泥砖墙的对面跑到胡同的人影映入视野。脸色苍白地气喘吁吁的丰花,被丰花拉着手腕跑着的是砂岛礼子。再次听到了道口的警报声。
丰花那边也注意到了京介。丰花没有停下脚步,叫着京介的名字。在那之后,砂岛礼子睁大了眼睛。虽然京介打算对丰花说不要过来。但是在声音出来之前,就被夏生踢到肩膀倒在地面上。
“那么开始派对吧!”
夏生好像重新握住了武器,京介能够听到金属刺耳的声音。脸颊接触着地面的京介,为了维持着朦胧的意识,用指甲抠住沥青。注意到了在数步前倒下的横田的指尖好像微弱地动着。
“砂岛礼子,这是给你的礼物。好好印在眼上,吐出最高的绝望吧!”
京介感觉到武器正在逼近。虽然想避开,但是在身体哪里也找不到力量。丰花在叫喊着什么。在那个时候,横田突然站了起来,握起了破裂的瓶子向着夏生跑去。
夏生只是砸着舌头轻轻避开了横田的突进。但是横田没有停下,就这样穿过夏生的旁边一直向着前方挥下了瓶子。在那前面的是丰花和砂岛礼子。丰花发出了悲鸣,在那个地方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在横田的前面只有着砂岛礼子。京介的指甲深深陷在了沥青里。
京介什么也没有想,只是用手掌撑向地面,一边站起来,一边跑到了横田和砂岛礼子之间。头脑变得一片空白,什么也听不到。视野充满着锋利的玻璃。从外侧对上半身传达了一次震动。身体并不怎么痛。痛的是鼓膜那边。不久后京介注意到是丰花大声疾呼的原因。同时,在胸口和腹部之间,感到无法相信的热。
身体倾斜了。在失去了平衡的京介的视野中,夏生向着横田斩去。响起了临终的愤怒的声音。丰花和男孩的悲鸣卷成了漩涡。是从哪里,京介听到了大量的人跑过来的声音。正叫喊着作出指示的似乎是副家长。
从砂岛礼子那边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她只是默默地凝视着京介。京介用着无力的眼睛,回望动作僵硬的砂岛礼子。能看到礼子的眼瞳积存着眼泪。泉见夏生看起来非常不愉快地跑到砂岛礼子面前。抓住她的手,在反作用力下,砂岛礼子的脸洒落了透明的眼泪。泉见夏生带着砂岛礼子从围墙的后面消失了。
希望你不要哭。
自己不明白为何考虑着那样事情。京介的意识就这样沉入了黑暗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