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起初感觉反常到了极点的EOS战斗,如今那样的景象也被埋没在一般日常生活中,逐渐习以为常。
附带一提,我虽然本名叫逆濑川秀明,不过最近却都只听到人家叫我小秀。
说到原因,是因为我的大学和她们女校都放假了,所以几乎整天都和她们在一起的缘故。不过会这样叫我的人也只有芦荟和琴梨而已。
现在是春假,但是这五个女孩子也不回自己家,继续待在爷爷家里,过着每天都像星期天的生活,既然已知EOS神出鬼没,在这里待机或许是保护这个世界最好的做法,只是我不禁怀疑,她们的父母亲真的都不介意吗?
再怎么说,现在是春假,这也就意味着,我来到这里和她们初次相遇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一年了,拜这段期间之赐,让我了解到许多事情,特别是关于女国中生和女高中生那难以理解的生态,我有一种获益良多的感觉。
本来我就不觉得芦荟、野野香和凌央是国中女生的典型,也不认为巴和琴梨会是女子高中生的典范,只不过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将近一年,即使是让加尼米德反复叨念着请和我交换身体、我想把终端装置埋进您的脑袋瓜里念到都快臭头的我,好歹也明白了一些事,那就是,少女们的心思,和猫的生态一样难以理解。
您刚刚在说什么呢?
插嘴的果然是加尼米德。
有一年这么长时间的话,就是猫也分辨得出谁是最常喂它的人。连晚餐时间成群围绕在芦荟小姐和野野香小姐身边的猫咪都懂的事情,您居然会不懂,您的脑袋比猫还不如吗?
搞不好是,实际上,凌央几乎不说话、野野香仅次于她,但是五个人之中最好懂心思的人就是那个第二沉默的野野香,因为光看表情就知道了。
从我当初忧心您的将来到现在都经过一年了,秀明少爷,我对您真是失望透顶。
老实说,像这样子的对话模式总是一成不变,要是默默让它继续讲下去,一定又是出现一些夜袭或既成事实之类的馊主意,于是我放着加尼米德不管,径自出了房间,走到了走廊上。这个时间差不多该出门去买晚餐的材料了。
用有限的荷包能做出多少料理来这个问题是最近让我费尽心思的重要事项,但我已经习惯这种一贫如洗、有如家庭主妇般的生活了。
正准备走去厨房看冰箱里还剩些什么的我,突然听到了电话铃响,当场停下脚步,放在靠近玄关处的旧式黑色电话发出了早年粗俗的铃声,芦荟从起居室探出头来,我比她早一步接起了电话。
喂?
五十亿年。
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径自说话,这个从远方传来的声音,我是不可能会听错的。
爷爷是爷爷吧?
听好了,秀明,如果我没能赶上的话,就由你来这么告诉对方,明白了吗?
等一下,那是什么?
没时间了!我也会尽快赶回去,但是我无法保证是否赶得上,秀明,你记清楚了吗?
五十亿年?那是什么啊?劈头就告诉我这种事情,我也对了,爷爷人现在在哪里?
在某个次元的夹缝间,我现今仍在四处徘徊,不过,可不能一直这样(沙沙)
杂音混了进来,我边着急边问:
爷爷!可不可以告诉我地下金库的密码?就是有放存折和私章的。
(沙沙)秀明,记好啰,五十亿年。(沙沙)千万别忘了。那是(沙沙)啊
噗吱,嘟嘟嘟
突然就挂断了,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晓得飞到哪个时空去了的爷爷先是打了一通电话来,然后突然说了一些不清不楚的话就马上挂断了。
五十亿年?
继脸之后探出了身体来的芦荟问道:
小秀,怎么了~?是谁打来的啊~?
我放下话筒。
是打错电话的,你别在意。
我是想让她安心才这么说的,此时芦荟露出满面笑容。
嗯~?原来是这样啊~?
她又把脸缩回起居室,不晓得对谁说了一句小秀说是打错了
我很好奇到底还有谁在客厅里,于是走过去一看,野野香和凌央正坐在餐桌前面对着笔记本和英文题库,看样子应该是春假期间学校的功课。
不同于默默以铅笔书写的凌央,野野香一脸悲壮表情,以泫然欲泣的眼神看着笔记本。
芦荟朝我招招手。
小~秀~我想拜托你教我们一下,野野香和我都不懂的地方有好多喔。
好啊。
只要不是数理相关科目的话,做点像是国中生家教在做的工作也还难不倒我,我好歹也是就读最高学府。
我正准备今客厅时,有个像特大号蟑螂的物体从我脚边跑过。
就交给我吧!
是加尼米德,它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我房间跑了出来。
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是已经解开所有,希尔伯特问题的我所解不开的!管它是英文还是古埃及象形文字,我马上就喂您翻译!不过相对的,嘿嘿嘿我这个外观已经有点脏了,我想差不多也该拿去手洗或是沐浴了吧,对!我强烈的这么觉得!快,谁来带我去洗澡吧!(译注:DavidHibert于1900年提出的23道数学难题。)
在挥舞着机械臂的加尼米德前,野野香显然非常害怕的样子,凌央则是漂亮地无视它,芦荟则说了:
小加,功课不自己做是不行不行的喔。想请你教我们的不是答案,而是解法喔~好吗?
全都交给加尼米德去解的话也许会全对没有错。只不过正如芦荟所言,这样根本就学不到任何东西。虽然表面上看来漫不经心,其实芦荟是个相当稳健踏实的人。
怎么会!花不到零点二秒就解得开的问题,居然要我教解法!对我而言这根本就是苦行!太过分了!
就在我正准备质问它这到底是哪里过分了的时候,有人从我背后出声了。
那我就让你算我的数学题库吧!
琴梨站在走廊上,接着将身体紧紧贴向我,牢牢抓住了我的肩膀。
我也正为了作业头痛啊。真有个万一,拿巴的来抄也是无妨,只不过这招也差不多要被老师识破了!我正觉得困扰耶!
她笑嘻嘻地将手中的题库轻轻一抛。
小加,如果你不嫌弃我的话,不过是泡个澡嘛,要泡多久我都奉陪到底!
噢噢我沐浴的女神!
加尼米德马上把琴梨的题库捡起来,在一瞬间就偷走了凌央手上的铅笔,边喊着神之手发威!边以快得目不暇给的速度,从第一页开始振笔疾书。
手中文具被拿走的凌央继续默默地动着手指,随后她缓缓面向加尼米德,接着慢慢从铅笔盒里拿出一只新的铅笔来,默默地重新写起笔记。
好羡慕琴梨喔~
芦荟笑眯眯地说了。
头脑好、人聪明嘛。就算不念书,成绩照样很好吧?
啊、哈、哈!
琴梨不停地将上半身挤向我。
净是出一些只要上课随便听听就会的题目!写了也没什么意思。所以我只做有意思的事情啊!
就在我正想着该如何挣脱琴梨时
咦?
加尼米德停下它那神速的手,两眼镜头转了一圈。
好像有客人来了。
在这同时,喧哗吵闹声从玄关那个方向传进屋内来。
嗯?
我皱起眉头,那个似乎正在叫嚷着的尖锐声音,总觉得好像在哪听过
有客人?
芦荟开心地露出笑容来,反观野野香则是将本来就已经很娇小的身躯缩得越来越小。一边以眼角捕捉这两人的身影,我好不容易才挣脱了琴梨,朝玄关走去。
怒吼声持续从门的另一头传来。
怀抱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我打开了门。就在这时
这什么东西啊?快放开我!
这当然让人怀念。那位客人的手,现在正被一年前我曾中招过的掌纹辨识装置给吸了进去。就是那台采取DNA的玩意儿。不,更让我讶异的是,我居然对那位正在玄关死命挣扎的少女有印象。
李里?
本来国三,到了今年就是高中生了,有一年没看到她,好像有长高了一点就在我默默站在一旁看着她之际,李里奋力拔出她那重获自由的手。
爷爷,开玩笑也该有个限度!
她怒气冲冲地踏进玄关,这时方才注意到我。
啊。
李里歪着她那和一年前几乎没变的妹妹头,眨了一下眼睛以后说:
哥哥!
咦!
本来应该待在客厅里的芦荟呃琴梨和加尼米德这时冲了出来。
哇哈哈。妹妹啊、是妹妹来啦!
噢噢!这位就是秀明少爷的虽然我早就知道了,但是没想到本人竟然会出现!
这!
我的妹妹李里张大了嘴巴,停住准备踏入家门的脚步,睁大了眼睛,将视线投向我身后。
这是怎么回事?应该说,这算什么啊,你们
李里欲言又止,但是继芦荟、琴梨、加尼米德之后,当她看到战战兢兢探出头来的野野香和默默出现的凌央时
呜哇!还有啊!
光只有这样的话那就好了,但是
发生什么事了?真吵耶。
最后登场的人是巴,她似乎是听到闹哄哄的声音才出了房间下楼来的。
真是的,这样我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来念书嘛,话说刚刚那个奇怪的叫声是
巴在这时注意到了杵在原地的访客,她的眼睛睁得和李里差不多大。
她她是谁?
我妹妹李里。
我对巴说。
和我差四岁。
今年就十六岁了,现在应该还是十五岁。
你又是谁啊!
李里瞪着巴,接着交互地看着我和五位少女。
一,、二五个?呜哇~咦?为什么?哥哥该不会咦咦?
我也只能搔搔头。
因为一些缘故,我现在和这些女孩子住在一起。
李里的眼睛张到了极限。
嗯!不会吧!哥哥把女人带回家里来而且还这么多个?后宫?我这是在做梦吗?
不,这是现实。
当李里看到活动的加尼米德时,没命似的退避三舍。
呜哇!羊布偶会说话!
噢噢!真是让人感动,多么率直的反应啊!秀明少爷,我那时也很想看到你作出这样的表现啊!
我那时候光是要照顾野野香和提防巴的图鉴攻击就已经自顾不暇了。
是令妹啊。
巴露出奇妙的表情,喃喃自语。她直盯盯地交互看着我和李里。
长得不太像耶。
李里不知怎地横眉竖眼了起来。
要你管!长得像不像又怎么样?我自己也觉得长得不像真是太好了!你是有什么意见吗?
面对咄咄逼人的妹妹,巴后退了一步。
不,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我只不过是就我所见,据实回答而已。
谁要你多管闲事!
李里按照顺序瞪了我们一遍,赫然发现:
爷爷呢?爷爷在哪?
失踪了!我说出事实。
啊?什么时候开始?
我来的时候就已经不在了。
换句话说
看到浑身发起抖来的李里,我不禁倒退几步。
你一直都和这些女的住在一起啰?整整一年?而且爷爷还不在?
呃、嗯,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我依旧退缩不前,这家道到底在生什么气?
真不敢相信。李里大喊。
你在搞什么啊?我还以为你很认真用功上大学,结果呢,居然做这种事!
不、我并没有做什么话还没说完,有样东西在这时撞上了我的背。
哥哥~
琴梨从我背后抱了过来。
小秀原来是哥哥啊,好好喔,也让我这样叫你嘛!我们家只有女生,所以我还蛮想要有个哥哥的!
啊~好狡猾喔,人家也想要小秀当哥哥呢~你说是不是啊,野野?
听到芦荟这完全没搞清楚状况的率性发言,野野香早就已经腿软了。在李里恶狠狠的视线之下,他差不多快昏倒了。野野香在面对初次见面的人时必定会不知所措。
啊哇哇、哇哇
只有凌央还是和平常面无表情,有如置身事外似的望着我们。对李里突然造访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我和李里之间。
琴梨!
巴大叫。她朝着手围在我脖子上的琴梨大喊:
你趁乱在做些什么啊!快放手!
有什么关系~
琴梨在我耳边呼气。
既然小秀是当人家哥哥的,那刚好!就拜托他也来当我们几个的哥哥嘛!好嘛,小秀?不对,哥哥!
我什么也不好说,就在这时,巴涨红了脸,一把抓住琴梨的后颈。
别闹了!琴梨,你神志不清了!这个人并不是你的哥哥!
唔唔!
李里发出了怪声,看着抱住我的琴梨,和想把琴梨拉开的巴。
小秀?这算是什么啊?你们几个,可不可以别用那么蠢的绰号叫我哥哥好吗?还有,哥哥基本上是我的,才不是你们几个人的哥哥!
有什么关系~你说对不对啊?哥哥!
琴梨不停地磨蹭着我的颈子,我整个人虚弱到了极点。
快住手!
巴大叫。
快放开,琴梨!
巴一边拉琴梨的脖子,一边转过头去,怒目横眉地看着李里。
还有,那边的那位博士孙子的妹妹,我可从来没有称呼过秀这位博士孙子是小小小小秀还是哥哥什么的!
那,到底是什么!
李里也不甘示弱地叫了回去。
你们几个到底是哥哥的什么人啊!为什么会住在一起!够了,真是蠢透了!
谁蠢了啊!我也不是自愿呃
巴本来气势凌人的话语在最后吞吞吐吐了起来,随后巴眼睛一扬。
事出有因!
那又是怎样的原因啊!
李里目露凶光。
你说啊,现在就说个明白!你是什么东西啊!是谁,又是打哪来的!
听我说,李里。
我总觉得这时应该打个岔比较好。
你自己也不应该,既然摇来也先打个电话啊,你这样不声不响地突然上门
电话我有打啊,就昨天。
李里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双手交叉胸前。
在电话中我也有交代过了我要来的事。对了,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一直都没有人出声,所以我就当那是电话答录机,录下留言了。
我看着野野香,野野香连忙摇头,接下来我看向凌央。
凌央不发一语地点点头。我叹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啊。
一定是李里自己一个人噼里啪啦地交代事情,而凌央只是默默地听着她讲。然后,凌央也没有转告任何人这件事情,就径自放下电话,表现得和平常一样,像是没接过这通电话似的,这根本就是个误会。
妹妹继续叫着:
爷爷去哪啦?这些女生和会说话的羊又是怎么一回事!哥哥,请你解释清楚!
贴在我背上的琴梨与试图拉开她的巴、笑嘻嘻地看着两人的芦荟与躲在她身后的野野香、杵着不动的凌央我一一确认过以后,对加尼米德说了:
怎么办?
也是啊
加尼米德转动了一下眼球镜头以后。
我想到时候她应该很快就进入状况了。照理说,应该先带她到司令室去才是。
司令室是什么?李里问。
什么司令?
真不愧是我老妹,想的事情跟我一样,不过我暂时还是先配合加尼米德吧。
去了就知道了,应该说,不去的话是不会明白的。应该吧
真是让人怀念的发展。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宅邸地下,打开司令室的门让李里一窥全貌。
所谓的司令室是指这个?总觉得好像是实物大小的秘密基地玩具
这八成是偏好复古风的爷爷所搞出来的吧,我之前也是这样觉得。
李里瞥了一眼这间墙上覆盖着宽荧幕,另外配备有转动巨大盘式磁带的巨大箱子的房间,便在复古风待客沙发组上坐了下来。
加尼米德随即跳到她身旁。
让您久等了,我现在就开始说明吧,博士现在正在某个不明的时空中徘徊流浪,至于原因
和一年前我所听到的是相同的解说,随着加尼米德热烈的演说,李里的头也随之摇晃,最后甚至以手按住了额头。
这段期间,芦荟小心翼翼地端着七人份的茶走了过来
这怎么可能!
当李里提高了音量叫了出来时,我和其他五个人正坐在沙发上,正好将芦荟泡得过浓的日本茶喝完了。
EOS?你说EOS?那是什么的简称?挺身而战的女神们?雅典娜的化身又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就因为这么荒唐的事,这个女的就和我哥住在我爷爷家里?朝夕相处?真是够了!
巴的柳眉当场竖了起来。
什么荒唐?我们可是很正经地挺身面对世界的危机!这可是非常严肃的任务!
感觉跟蠢了!
李里不肯退让。
这家伙以前是这么容易就动怒的人吗?
这种事情交给警察或是自卫队去做不就好了,又何必高处这种名堂来,先说清楚,我根本就不认同你们几个人。没错,我绝对不会认同你们的!
李里笔直地朝巴投以刻薄的目光,巴也不遑多让,她像只被对方挑衅的猫老大一样,眼神尖锐地瞪着李里。
感觉真的好像是猫在打架一样。当我不禁这么想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头。
嘻嘻嘻嘻!
琴梨露出雪白的牙齿,豪迈地拍着我的肩膀。接着小声地说了:
不错喔,你妹妹一定是在为哥哥担心啦,巴也真是太赞了!居然对李里起了敌心。嘻嘻嘻嘻!
现在正在笑的人,只有琴梨以及总是一副笑脸的芦荟。野野香正因为有陌生来来而始终局促不安,凌央还是老样子,加尼米德则把握良机,尽情偷拍着李里。
EOS什么能不能出现啊,这是我来到这里以后,第一次期盼那刺耳的警报声响起。
那么
突然登场的这位妹妹逆濑川李里感到愤慨又愤怒,正确地说,她更感到不解。
今年春天,她即将是升上高中。本来想要在久违的爷爷家渡过国中生活最后的春假,于是来到了这里。没想到,不见爷爷,反倒撞见了五个奇怪的女孩子和一直怪羊,更有甚者,她们居然还和哥哥住在一起。
这什么?李里在内心这么想。
从年底开始到新年期间,自己一直在准备高中入学考试,至于哥哥,不管是中元节还是新年都没回来,不晓得他过得怎么样呢?是不是和爷爷两个人一起过着清静的生活呢?
她之前就这样一边想着这些事情,一边期待着去探望哥哥时的情景。爷俩一定是凑在一起无所事事,也许是坐在屋檐下边喝茶边下棋之类的,嗯、就去爷爷家看看,顺便向他们报告考上高中的事吧。
没想到
她的哥哥逆濑川秀明在妹妹眼中看来,是个普通至极的兄长。长得既不特别出色,头脑也不是出类拔萃的好。只不过她也从来不觉得朋友的哥哥会比较好,但也没有同学羡慕过她就是了。
总归一句就是普通,然而这个比自己大四岁的普通哥哥,居然会和五个女孩子同居?而且瞒着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当然清楚秀明的个性,当亲戚们聚在一起的时候,往往拿她的哥哥开玩笑,说她哥哥长得和年轻时候的爷爷如出一辙,就连个性也隔代遗传,一并继承了下来。
她觉得应该就是那样吧,所以当她目送着进大学的同时搬出家里的哥哥离开时也没什么感觉,最多就是想到以后可以拿哥哥的房间当储藏室用,不禁吐了吐舌头而已。
话虽如此,偶尔回家一趟也好嘛,整整一年都放着家里头不管,会不会太久了一点啊?喔,我是没差啦~可是妈妈还有爸爸,好歹会想看看哥哥吧?
那么现在是因为和这些女孩子生活逍遥到了极点,所以才不回家的吗?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可火大了,虽然不晓得是为什么火大,可是我就是不喜欢。
烦死了!
李里愤怒地站了起来。
我已经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了。既然是爷爷的主意,那就没办法了。只不过我可是特地到这里来玩的,我可不能摸摸鼻子就回去,我要在这里住一阵子!
关于这点,我也有件事,得跟你先说清楚。
她的哥哥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就是你每次来这里都会住的那间房间,已经被拿来当做巴的房间了,我想拜托你住别的房间,可以吗?
你说什么?
为什么偏偏就成了我最看不顺眼的女人的房间?那个叫巴的女人,一副千金大小姐样,是个打从第一眼看到就觉得不是很喜欢的美女。
我当初并不晓得那是你在用的房间。
巴似乎自知理亏,表情闷闷不乐,不过她还是不甘退让。
我很中意现在这间房间,所以我无意搬到其他房间去。
哼!
李里闷哼了一声。
那就算了,我想爷爷那个时候应该是为情势所逼,焦急到连可爱的孙子都忘了吧!
李里注视着哥哥。
我会去住哥哥的房间,和哥哥一起睡,可以把,哥哥?
咦、喔喔好。
秀明一脸困惑。
不行!
巴胀红了一张脸。
所谓男女三岁不同席!
都什么时代了,况且我啊,一直到之前为止,都和哥哥睡在同一间房里喔。
你说什么!
巴当场刷白了一张脸,秀明赶紧打圆场。
都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
我们还一起洗澡。李里继续说着。
你你你、你说什么!
秀明转过头去看了一眼生气的巴。
那都已经是超过十年前的事了,李里,你不要随便乱说喔。
又有什么关系,这不是事实吗?我们不是还有帮彼此洗身体吗?
我不记得有这件事情耶,有这回事吗?
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
李里一边以眼角瞥着就快昏倒的巴,别过头去。
她的脸色和视线早就已经泄完了,这个像千金大小姐的女人,到底和哥哥是什么关系?
就在我和巴彼此投以不甘示弱的视线之时,从背后传来诡异的笑声。
呜呼呼呼呼~
嘿嘿嘿嘿嘿
那个叫琴梨的女人抱着羊怪物一起笑,我转头看其他三个人,感觉就是少根筋的微笑女孩旁边,将头发扎在脑后、个头小小的女孩极力想躲起来,探出那张惊恐的脸,像洋娃娃一样沉默寡言的女孩不发一语地看着茶杯。
真是一群怪人,我心里想着。
经历一番波折,李里最后将行李搬进原本是祖父房间,现是哥哥在住的和室里。其实李里就算折得跟秀明并枕共寝也无所谓,不过在巴强硬反对之下,她的哥哥最后是去睡客厅。
关上房门,李里叹了一口气,好不容易终于能和那些奇怪的女生分开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有着熟悉的家人的味道。
她虽然也想就此沉浸在感伤中,但是
为郑重起见,我再说一次欢迎您大驾光临!我是加尼米德!我也同样以这间房间为据点。好的,李里小姐,这段期间还请您多多指教!
在脚边打转的羊布偶却大声嚷嚷,李里蹲了下来,拿起秀明成为加尼米德的物体,放到自己面前。
我问你,你一直看着我哥哥和那几个女人吧?
那当然,我都有彻底偷拍不对,是都在我的监视之下!
我哥他,和那五个人中的谁正在交往吗?虽然我觉得不太可能,不过
喔喔~
加尼米德的一双眼睛骨碌碌地打转。
您果然还是会在意啊,我对妹妹恋慕亲哥哥的气魄可是非常感兴趣,李里小姐也到了对秀明少爷有意思的年纪啊。
才不是!我这只是单纯的在意而已,到底怎样?
我比较想听您的第一印象耶,您觉得他和谁会走得最近?
我想想喔
李里一边让脑海中浮现五位少女和哥哥的脸,一边思考。
○.像千金大小金的家伙。
○.感觉就很天真的女孩。
△.感觉很有精神的少女。
▲.面无表情的女生.
手足无措的孩子。
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我想大致上吻合,总之少爷就是那副德性,我也是很替他着急啊。
那我哥是真的什么都没做啰?虽然那些女生明明就有五个之多。
就是说啊,真是让我失望连连,美丽的少女们当前,秀明少爷,您究竟都在做些什么啊!
依哥哥的个性,或许他真的是不会有任何行动的吧,李里一边这样想,放开了加尼米德。不停滚动的羊怪物心无旁骛地诉说着对秀明的不满与抱怨,也因为这样让李里稍微安心了一点。
这是因为一年不见的哥哥看样在还是跟以前一样完全没变。
秀明当然还是有一些改变,他的厨艺进步了。
在家里的时候明明就连菜刀都拿不好,如今根本就像个称职的帮佣。
李里的独白中参杂着叹息。
这是在做什么啊
她来到宅邸后,已经过了三天了。
这段期间,让她目瞪口呆的是,先不论其他的家事怎样,总之这五位少女几乎帮不了做饭,默默帮四季豆去蒂或是削马铃薯皮的凌央还好,芦荟和埜埜香就算想帮,往往也只是帮倒忙,琴梨只有一开始会乖乖做事,只要一不注意马上就趁隙溜掉。
但是,最糟糕的还是巴,因为她什么也不做。
但是为什么她敢那么跩?
李里站在秀明身旁,一边利落地动手帮忙调理,一边朝餐桌的方向看去。
巴正在看报纸,脸就埋在报纸后,李里就这样一直盯着她看,不久,巴稍稍探出头来偷看厨房的情况,一和李里对上眼,马上又把脸埋藏了起来,巴脸上的表情很明显地掺杂了尴尬的神色,确认了这一点的李里心情舒坦多了。
李里从加尼米德那里得知巴的厨艺很差,他一定是很想帮忙又不能帮忙,而在内心挣扎着吧,不过,那只是藉口!不动手的家伙就是不可原谅。
在这三天里,李里明白了一件事哥哥还是平常的哥哥。只不过,这些女孩又怎么样呢?羊怪物虽然说了很多不负责任的臆测,但是五个人真正的想法还是得问问看才会知道。既然如此,就去问吧。
李里和她哥不一样,她是属于行动派的,不亲自解开疑惑的话,她不会善罢甘休。至少她的个性不能容许自己放着疑惑不管。
于是,在当天晚上
李里相准了大家各自回到自己房间的时间,蹑手蹑脚地走在屋内走廊上。
第一站是野野香的房间,这是因为她看起来像是最早睡的一个。
李里确认过名牌以后,慎重地轻轻敲了敲门。
啊唔
边觉得奇怪边打开门的野野香看到了李里,露出一副就快昏倒了的表情,李里直接闯进房间迅速关上门。
我有点事想问你。
野野香抱着一直奇形怪状的狗玩偶,脸色苍白。
我问你喔,你觉得我哥怎么样?可不可以告诉我?
啊、哥?啊哇哇、那个
哽咽起来了,李里抢在野野香游移不定的视线前,盯着她那怯懦的眼睛。
你不用怕成这样,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对我哥哥也是这种态度吗?
野野香的表情有些惊讶。
不、不是啊、我、我
她用力地抱紧了那只额头上绣了一个歪扭星星记号的奇怪狗玩偶。
那个、不要紧的。
虽然李里还想在多深入问一点,但是这只言片语似乎就已经是野野香的极限了,她已经泪眼汪汪、晕头转向了,好像稍微戳她一下就会倒下去的样子。
嗯?
这不是很可爱吗?
看着那摇晃的小脑袋,李里很单纯地这么想,有种自己的保护欲正不断地被刺激的感觉。像布娃娃一样,让人想抱住她。
抱歉打扰你啰,不好意思没先说一声就突然跑来。
咦啊呃、是
野野香低着头,抬眼看着李里,嘴巴张得开开的,勉强点了个头。
李里随即除了房间,朝下一目标走去,静悄悄地。
接下来是那个沉默寡言的女生,五个人之中就属她最难以捉摸,和我同岁?那副德性?
李里站在凌央房门前,敲了敲门,虽然敲了好几次但是却完全没反应。从门缝间透出些许亮光来,所以她一定在房里,可是就算把耳朵贴在门上,也完全感觉不出理由有人。
李里等到后来当场发火,于是擅自打开门。
凌央就在房间正中央。她不知怎地跪着那里,一动也不动。
好歹也应个声嘛。
走进房内的李里,这时注意到了摆在凌央面前的宣纸、砚台和毛笔。挺直了背、膝盖并拢了的凌央利落地伸出手来拿起毛笔,李里等着看她要做些什么。凌央拿毛笔沾了墨汁以后,利落流畅地在宣纸上写起四字成语来。最后她放下笔,用双手拿起宣纸,举了起来让李里看个明白。
上头写着贤妻良母。
那是什么?
凌央默不作声,在另一张宣纸挥毫,写下了毋须担心给李里看,就在李里百思不得其解地歪着头时,凌央又恢复了先前正座的跪姿,之后就没有动静了。不管李里说些什么,她也没有反应,或许她正跪着睁眼睡觉也说不一定。
于是李里放弃了,凌央根本就不列入考虑,别说是她的意见是否值不值得参考了,在这之前,连能不能沟通都是个问题。
接下来的目标应该会好一点吧?名叫芦荟的女孩。况且感觉是她是最正常的一个。
啊,李里。
听到敲门声前来开门的芦荟,一副很开心的样子,邀李里进房里来。
怎么了?啊,对了,我现在正在编织娃娃喔,你看。
这时李里明白了。那个叫野野香的孩子拥有的那只狗,就是出自这个女孩之手吧。
她做到一半的,大概是一只老鼠,造型虽然称不上是别出心裁,还算别有一番趣味。
我问你喔,你跟我哥他
小秀?他人很棒吧~他很博学多闻喔。嗯,对了,你看你看
芦荟突然去拿了植物图鉴过来,翻开上头贴有标签的某一页,用手指着说:
之前啊,我不晓得这个草的名称,卯足了劲去查,还是不晓得,然后啊,就是小秀告诉我的喔。
怎么看都是蒲公英,只不过花是白色的。
这是白花蒲公英。一般说到蒲公英都会想到黄色的,所以我真的是吓了一跳喔。
所以说,你跟我各他,到底是?
小秀做的饭,很好吃吧~喵喵们也都很喜欢喔,我也觉得自己有点胖了。
芦荟自始自终都是笑眯眯的,微笑以对。那笑容一点恶意也没有,这让李里开始觉得突然就闯了进来的自己很蠢。
最后,李里向不时找话题聊的芦荟道别,朝下一个目标迈进。
嗨!李里!
打从第一天见面起,琴梨就已经直呼她的名字。
怎么啦?啊,我知道了!你是一个个来问我们对小秀有什么看法吧?
她为什么会晓得?李里一边这么想,一边与气你对峙。
好!既然你都晓得了,就不用拐弯抹角了。
那你是怎么想的?
这种问题,与其问我们,不如问小秀比较好吧。
琴梨在床上盘腿而坐。
我能了解身为妹妹担心自己亲爱哥哥的心情喔,况且小秀长得又有那么一点帅。可是,这样下去是不行的!要是置之不理,他再过一百年都还是那副德性,我甚至觉得,是不是差不多该由我主动去夜袭了!不做到这种程度,他是不会有所改变的喔。
她似乎是说着玩的,琴梨表情像是在调侃人。嬉皮笑脸的,一点也不有趣,特别是她说亲爱哥哥这个部分。
冷静下来想想,自己的行为表现,简直就跟有恋兄癖的妹妹没两样,我明明就不是这种人。
辛苦你啰!接下来要去巴那里吗?嘻嘻嘻嘻,我也好想一起去喔。
李里当然是拒绝掉,她从嘻嘻哈哈的琴梨面前逃开,朝特地留到最后的目的地前进。
佐佐巴,要是哥哥带着那个女孩,跟自己介绍说那是他女友的话,我有自信能在一瞬间就讨厌她,跩个二五八万似的,却什么都不做,偏偏又是个美女,不可原谅!
准备好迎战以后,李里在从前自己爱用的那间房间前站定。
当她举起手来准备敲门时
警报声响起。
李里这是第一次听到,由于突然响起的警报声音量实在是太过吓人,以致于李里当场僵住,只能说这是自然反应,莫可奈何,同样的,当门猛然打开,正好撞上李里的脸,这种事也不是其中任何一方的责任。
EOS出现了!大家,动作咦?
巴睁大了眼睛,望着蹲在地上捂住鼻子的李里。
你在这里做什么啊?
李里忍痛站了起来。
没什么。反倒是这阵刺耳的声音,让我有种这是怎么回事的感觉。
说的也是。
巴重拾原先严肃的表情。几乎就在同时,从其他房间冲出来另一个人影。
呀呵!我们走吧!
琴梨大声吆喝,接着芦荟也不慌不忙地从房间探出脸来
野野、凌央,她们起来了吗?
我去带她们两个来!
琴梨迅如疾风似的前往两人的房间,出来的时候,双手各挟着野野香和凌央。
巴拔腿就跑,李里也随后追了过去。
要去哪?
那还用说!
泡在最前头的琴梨回过头来,这么回答了:
要去拯救世界!
来到这个家时,那只羊怪物所说的话好像是真的。
在未曾一刻停歇的警报声中,五位少女在地下室换上那套实在不可能拿来当便服穿的服装后,手上拿着滑板、直笛之类的东东冲了上来,朝已经在屋外待机的敞篷策划跑了过去,秀明已经坐在驾驶座上,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坐在隔壁的副驾驶座上,其他四个人挤在后座上有如沙丁鱼罐头,但是李里还想硬挤上去。
什么嘛,这个怪里怪气的衣服,看起来简直就像是货真价实的正义使者嘛!
哼!
既然如此,我就跟到底。我才不要一个人枯等呢!
哇、好挤喔~有点太勉强了啦。
芦荟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缩起身体,夹在琴梨和凌央中间的野野香发出了啾的一声。
完全超过了搭载人数上限。
仪表板上的加尼米德如是说。
只要要有一个人得进后车厢才行,我想野野香应该已经习惯了才是。
别这样。秀明说话了。
野野香,你就坐过来前面吧。看是要坐在我还是巴的腿上,应该就坐得下了吧。
车子早就已经开动,在行进间的车内,野野香借助众人之力,移动到了副驾驶座上,和巴分着位子坐,这是巴的意思。
行驶在入夜的镇上约十分钟后,载着所有人的车子开到了河川沿线道路,进一步横越道路,在泛滥平原上颠簸前进,最后停了下来。
那就是EOS吗?怎么
李里不禁怀疑起自己的眼睛。一个体积庞大、怪性怪状的物体就占据在沙洲上。
鱼?看起来像深海鮟鱇
形状每次都不一样。
哥哥以冷静地出奇的声音说明。
这一次好像是鱼型。
额头上长着三根像胡须般的物体,这确实是怪了点,不过怎么看都是只不折不扣的巨大鮟鱇鱼。
加尼米德,呢?秀明问。
本体中央部分有侦测到的反应,但想要从外侧破坏可没那么容易。只不过那只EOS是拟态喂鱼类,只要打开那个像嘴的部分,应该就可以看到在内部旋转。
就在李里眼前,五个女孩下了车,朝鱼怪物前进,巴表情严肃、琴梨和芦荟笑容满面、野野香提心吊胆、凌央抱持沉默,所有人都散发着磷光。
李里从后座探出头来,看着这个景象。EOS头部的胡须缓缓摇晃着这时其中一根胡须突然朝五个人飞奔而去。
快逃!
秀明以锐利的声音下达指示,少女们立刻执行。然而其中一人绊到脚,跌倒在地
哇哇?
随后,野野香就被EOS的胡须状触手一把抓住,高举在半空中。
可恶!
巴举起竹刀,朝EOS冲了过去,她踏过浅滩,溅起阵阵水花。
快把野野香还来!
用竹剑猛敲EOS的鼻子部分,但是对手始终不肯把吊在半空中的野野香放下。
琴梨,你去救野野香,芦荟,赶快画个什么出来,只要能绊住EOS,什么都行。巴,能不能用你的剑把EOS的嘴巴撬开?
回应秀明这串连珠炮似的指示的是巴。
我试试看,但是呀!
剩下的两只出手朝巴袭击而来,巴迅速跳开,触手继续追击,巴以竹剑挡下,一边向后退。
这样下去根本没办法接近啊!
秀明也手指托住下巴,陷入沉思。
琴梨,拜托你尽快救出野野香。芦荟,还没好吗?
还差一点点!
芦荟用铅笔在地上的素描薄上勤奋地画着图。在她停笔的同时,素描薄发出光芒,在一团光辉中,转眼间便巨大化,接下来开始变形,李里不禁脱口而出:
哇、新的怪物吗?
不对,是乌贼小弟喔。
在芦荟心目中那应该是只乌贼,不过在李里眼中看来,那比深海鮟鱇还要像怪物,与其说是乌贼,说是火星人还比较贴切一点。
发出青白色光芒的芦荟乌贼,扭曲弯折着无数的触须,朝EOS缓缓移动。
简直就像是怪兽电影!李里发表感想。
鮟鱇型EOS面向巨大吴泽。
耶!
琴梨趁机连人带滑板地跳了上去,她抢回了被EOS的出手拎在半空中飘摇的野野香aing哇!咿!
两个人就这样一起掉进河里,溅起了大量水花,这时秀明旋即下了指示。
巴,趁现在,趁EOS还在应付乌贼的时候,设法把它的嘴撬开!
说得倒简单。
即便如此,巴还是摆出了架势,开始集中精神在竹剑上,此刻,EOS那三只触手融合喂更粗的一只,用力殴打芦荟乌贼的侧面,乌贼没两下就被打飞了,但是已经为巴的一击争取到了充分的时间。
李里听得不是很清楚,巴一边喊着像是绕口令时似的台词,冲向深海鱼那张大嘴使出浑身解数捅了一刀。发光的竹剑插了进去,只剩下剑柄的部分。
巴咬紧牙根,使出吃奶的力气立起竹剑。以此为支点,EOS的嘴张开了,李里也看见了,EOS喉咙深处有一个颜色诡异的圆盘正在旋转。
秀明以平静的声音说话。
凌央,拜托你了。
似乎只要这句话就够了。至今一直默默地看着其他四个人战斗的凌央,迅速抬起一只手,以毛笔在空中写出了发光的文字。
电光火石
下一瞬间,发光的四个字化为一道闪电,朝EOS口中飞了进去,圆盘当场碎裂。
就在这一刻,巨大的鱼一边散发着暗红色的光芒,逐渐崩解。
呼~~秀明松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
李里的眼睛依旧睁得圆圆的,在她的眼前,做Cosplay打扮的五个人正撤离战场,朝车子的方向走了过来。琴梨和野野香成了落汤鸡,芦荟蹦蹦跳跳踏着轻快的步伐,在途中举起了杵在原地不动的凌央。带着竹剑回来的巴那严肃正经的表情,不知怎地感觉是那样神圣。
辛苦了。
听到秀明对自己说话,巴点了点头。
就是啊。
她熟练地坐进了副驾驶座。
那我们回去吧,不快点的话,野野香会感冒的。
已经两眼昏花的野野香被安置在秀明的腿上,算准所有人应该都勉强坐进了位子以后,车子这时发动了引擎。
接下来
在回宅邸的路上,坐在后座最旁边的李里不时被挤向车门,一边思考着,打从一开始见到这五个女孩子起,这三天里,为什么自己会感到如此莫名焦躁?自己究竟是不中意这些女孩子的什么地方呢?
李里放低了音量,小心不让任何人听到,喃喃地说了:
原来是这样啊。
她现在觉得自己好像懂了。
我之所以会觉得烦躁,并不是这五个人的错嘛,说起来,我既不特别喜欢也不特别讨厌哥哥,他只不过是打从一出生就一直陪伴在身旁的家人之一而已,不过
这些女孩不一样,但是她们就像对待家人一样地信赖着哥哥,甚至还很仰慕他,特别是像千金大小姐的那个,根本就已经是超明显的了。
一开始她以为自己是看不惯这点,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吃醋,而感到有些不安。
其实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嘛。
她现在心情豁然开朗,太蠢了,才不是什么吃醋咧。
李里偷瞄了一下秀明的脸庞。
我压根儿没想过,哥哥居然会被其他女生仰慕或是喜欢,我好像就是因为看到了哥哥和自己的认知有出入,才会觉得烦躁吧。
我还真不晓得他到底是哪一点好。
李里看了一遍车内,先不管什么世界的危机,总之这五个人和哥哥好像是认真的。
毕竟还打扮成那么丢脸的样子,就原谅你们吧。
虽然李里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自己究竟是要原谅些什么,再者,也没有任何人征求她的许可,总之她就是有这种感觉。
隔天早上。
整理好行李的李里向哥哥宣布。
我要回去了。
这样啊。
秀明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点点头。
代我向爸爸还有妈妈问号。啊,还有就是关于这些女孩子和爷爷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帮我瞒着他们
这我当然知道。
李里一边穿鞋,一边看着显得十分担心的哥哥的脸,全部的人都到场来送她,芦荟一副从心底感到惋惜的模样。
李里,改天再来喔~
当然会啦!这里是我爷爷家啊。
李里站起身来,将所有在场的人全都看过一遍,各式各样的表情齐聚一堂,笑容满面的是芦荟和琴梨、凌央面无表情、野野香一副怯生生的样子、加尼米德骨碌碌地转着镜头,至于巴,则是和当初见面的时候一样,表情五味杂陈。
李里这时突然想到了一个恶作剧。
她露出了更加可人的微笑。
我问你们喔,在这之中谁最喜欢我哥?
什!?
除了翻白眼的巴以及秀明意外,所有人伸直了手,非常有默契地同时指着巴。
什什什什?你在说什么啊!
拜拜!
李里满意地微笑,同时迅速把门打开,飞快地走出了外头,阵阵笑闹声掺杂着尖锐的人声从紧闭大门的另一头传了出来。
回想起哥哥的脸,李里不由得笑了出来。她踏着轻快的脚步,出了大门,开始走下坡道。
最后哥哥的表情,一脸惊吓之余,也一副注意到了什么事情似的样子。
你真迟钝耶,老哥!
李里边窃笑比边走。
然而,随后,她本来兴高采烈的脚步在坡道途中停了下来。
有人走上了坡道,在早晨这带有水彩画风情的风景中,只有那个人影显得特别的黑。
女孩子?可是、那个不是?
有如一阵微风般朝这个方向接近的少女完全不把李里放在眼里,静静地从她身旁走过,李里感觉到有种奇妙的气息,一回头
咦?咦?
没有半个人!站在坡道途中的人只有自己,李里闭上眼睛,摇了摇头,怪了,是我看错吗?那应该不死海市蜃楼吧?
爱她应该确实是有经过我旁边才对啊再者
总觉得她和住在宅邸里的那个完全不说话的女孩凌央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头发和衣服都是黑漆漆的,简直就像是穿着不同衣服、不同色调的双胞胎
李里歪着头,犹豫自己是要继续下坡,还是折回去,然而,足以将她的犹豫在一瞬间一扫而空的事件,终将发生。
一阵惊人的爆炸声从山坡顶上轰然响起。
咦咦?
李里目睹了这样的光景自己才刚从那里走出去的房屋、她到刚才为止都还待在那里的爷爷家冒出了熊熊火焰。
以及,在那爆炸所引起的火焰之下,她本人有印象的诡异光芒隐约可见。
称之为EOS的怪物所散发出来的光芒,这时李里的眼中,确实看到了和那相同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