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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malhunt
我对于缩短时间毫无兴趣。
也觉得赶超别人很是无聊。
对我而言,
只有无法停止的东西,才是速度的证明。
\formalhunt
1\两年前。(2003年冬)
哥哥不知道,我们家人曾经杀过人。
其实,我在暗地里也是一个杀人狂。
在C县的最北边正中,再稍微往东一点,距大都会得花两个小时搭乘通勤电车往返的地方,就是支仓市。
这座城市入口约十五万,也并不是什么著名的旅游胜地。离火车站约5公里的地方,分布着一些小山丘和广袤的田园,算得上是典型的地方小城。
在这个地方小城的正中心,往北稍微走一点,就到了支仓坡二街。这里是一片居民住宅区,却出奇的幽静,土地格外富足,小区的布局也宽敞舒适。无奈唯独建筑物不甚豪华,大多是十年以上的陈旧建筑物,构造是几乎相同的两层小楼,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这里几乎没有公寓式的建筑,所以年轻人都不在这里租房子,如果是家庭租房的话还是在能图的居住地比较方便。
在支仓坡二街住宅区的一角,住着几个大户人家,会让你感到不同阶层间的贫富差距。不说上层人士,就说我们这些下层人士,这里聚集的大多是拥有自己的住房,生活不上不下的中产阶级家庭。
这就是我居住的地方,支仓坡二街四号。
也是石杖所在居住的地方,坐小汽车五分钟之内找不到咖啡厅、便利店以及书店,静谧而无聊的家。
秋天的清晨让人心情格外舒畅,时间总是在身边悠闲而惬意地悄悄流逝。
喂,朋里,该上学走了。
不好意思,我还想再多吃一点,哥哥你先走吧。
我装作正在吃饭的样子目送哥哥离开。
实际上是我不好意思和他一起去学校。而说出这种话更让我觉得不好意思,所以就姑且用这种小伎俩来掩饰我的羞涩。
好吧,那我先走了。你明天可要早点起床,每周熬夜最多也只能有三次,不能太晚了。
哥哥一向粗心大意,不会起任何疑心,所以很爽快地先离开了。虽说是说谎,可是在圆谎之前,也要勉强啜上几口自己并不爱喝的咖啡。
朋里这个名字,也算是我为数极少的能够引以为傲的地方之一,反正很好记。虽然烂俗程度是赶不上花子、良子什么的,可的确又好记又好写,这总让我引以自豪。每次老师看到写成汉字的名字,就会开始议论:从来没见过这么既不浪费又不好玩的名字。唔,这样未免有点没劲就是了。
虽然哥哥念在手足情份上评价过名字真的很奇怪,不过人可是个美女,但这也只到小学毕业之前。最近我突然有点好奇,又问了一下,他思索了两分钟后说:感觉像是日本人偶和兔子的混合体。嗯,让人肃然起敬呀!说得我一头雾水摸不着边际。哪里有这种怪物呢?这可真是个谜团。
日本人偶再加上兔子,那不是像狐狸吗?看来这一头让我颇感自豪的黑发,现在已经赶不上时代的步伐了。
不管了。我勉强把咖啡喝光站起来,如果不赶快去学校,说不定就会迟到了。
等一下,朋里!今天可要早点回来哦,你爸爸,可是有话要跟你说。
什么?有什么话啊?
就那些事情啊。看我们朋里是不是好孩子,确认一下嘛。
母亲微笑道。那些事情?这人也是,就不能坦率一点吗?看样子,回来后又要开家庭会议了,真是郁闷。还不如让我早点死掉呢!
那我走了,到七点之前我会回来的。
我抖擞一下精神,像只小鸟一样从家里飞了出来。
看来要迟到,已经快八点了。我在已经走过一年的熟悉小路上,一边慌慌张张地往前走,一边不时往后张望。
秋天。上学的小路愈发地让人不爽。有点凉丝丝,也有点暖洋洋,那种就要迈入冬季,日益萧条苍凉的感觉,就宛如此时的我一样日益消沉。
2002年,10月。
我周围似乎突然开始热闹起来。
总觉得活了十年,还是第一次碰到。咦,难不成出了什么大事了?就好像期待已久的时刻终于来临了一样令人振奋。也许是已经很久没碰到爆炸式的新闻了,所以这种期待的来临让我异常兴奋。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秋天的香气沁人心脾。
无论是街道还是行人,就连时间似乎都放慢了脚步,也可以说是一种宁静。这种悠闲自在、毫无警惕、轻风拂面的感觉,让我发自内心的惬意。
我用鼻子哼着小曲,想努力掩饰一种内心的不安。这种不明缘由的内心震荡。也许就是从开始起跑的那一刻才产生的。
我从半个月以前,就开始慢慢觉察到自己天性发生了变化,支仓市的周围到处都弥漫着异常的空气。
就从我身边的事情说起,我们学校诞生了一位远近闻名的棒球之星。
支仓市有很多健全的高中棒球队,也有两个简直像怪物一样备受人们瞩目的棒球选手,其中一人,是我们学校的四号打者。这个人平时根本就没怎么努力,可是打棒球却无往不胜,甚至出现了根本不了解棒球为何物的女生拉拉队,只是为了一睹他的风采而为他呐喊助威。
可是每年我们学校的棒球部都会在初赛时惨遭淘汰,今年更是在第三场就已经出局了。
若要深究其中的缘由,主要是上天没有赐予我们两样东西。其中首推这位四号打者,他只要一击出本垒打就会吐,据说是过敏性肠炎。一打出精彩的球就会吐的棒球球星,可真是稀罕!
他在这个季度总共吐了十次,在比赛中一不小心就会昏迷。失去杀手锏的我校球队当然是不堪一击,瞬间败北。
第二个原因是,在第三回合的比赛当中,对方球队拥有一个天才投手。拥有天才投手的考拉丘高中,和拥有天才打者的支仓坡高中,支仓坡和考拉丘的历史,又翻开了新的一页。
这个暂且不谈,但这是天才打者的最后一个夏天。棒球部的人和教练们都捶胸顿足,可是天才打者本人却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似乎毫不介意失败这回事。
我被他这种无拘无束的性格深深吸引了。站在击球区的天才打者的身影就像是手持大刀的武士一样英勇神武,已经成为我心目中仰慕的学长。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和他打场比赛呢?
之后,类激化物质异常症,俗称恶魔附身的患者开始现身在这条街上。
那家伙不是支仓市人,据说在C县最南端的一个小城被捕,运送途中逃跑,然后一边躲避警察的追捕一边北上。可是这也算不上特别离奇的事情。虽说被说成吸血鬼、连续猎奇杀人犯,但要是说这种鬼故事的话,我们学校有更加骇人听闻、鬼怪离奇的事,比如漫画里的学生会会长是个长着两只右手的怪物之类,我也听过很多有关这方面的传说。可是,这件事不是鬼故事,而是事实。
逃跑的恶魔附身患者叫做日守秋星。有一个颇具古雅情调的男性名字。
现在大家都开始为这个首例恶魔附身患者而惶惶不安,平静的小城也多了几分喧闹。事实上,出现感染者的时日已久,只是因为当时还没有成为新闻,所以也不会变成大家的饭后谈资。
也许大家已经淡忘,在两年前的今天,能图就已经报道过有名女子患上了类激化物质异常症。
在学校受到欺负的弟弟杀害了亲生父母,本来姐姐也难逃其魔爪,幸好从三楼阳台跳下,才留下一条小命。
只是,这个姐姐这名女子很快就被诊断为类激化物质异常症而被送进专门医院。
这个女孩子丝毫都未曾觉察到自己是恶魔附身患者,只是在救护车里抢救被弟弟打断的右臂时,顺便进行血液检测,才突然发现呈现阳性。
真是不巧,要说的话,这可真是
真是太笨了!要是我的话,可以做得更好。
明明一直都做得那么棒的说。
我对这条毫不引人注目的新闻记忆犹新,久织家案件的来龙去脉,给我的新生带来了曙光。
我突然有种想尝试下自己的冲动。
一根长长的、牢牢锁在我身上的枷锁,就这样被那个女孩子解开了。
这意味着,我也许就是那个时候不知不觉地感染了这种病。
虽说患上类激化物质异常症的患者不会散播病毒,但媒介毕竟就像是恶魔,与其说是空气传播,还不如说是电波传播更加准确。
之后,头痛开始定期发作。
咚咚直响的脉动似乎在催促我小试牛刀,可是我性格一向犹豫不决。这样尝试可以吗?不知道会出现什么结果呢?就这样,在疑问中,时间一点二滴地流逝了。
我发现自己的异常是后来的事情,应该是今年春天。去年体检的时候还觉得马马虎虎,可是今年的体检结果一出来,就知道自己确实不正常。
恶魔附身患者被分为体外增加新的器官和体内发生变异两种类型。我既没有伸出利爪,也没有多长一张嘴,本应该属于后者,可是我体内也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异,没有增加任何东西。
但这正是我的症状。
随着身体的成长,本能也会日益强睦,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清。可是我,体能已经超越了常人的极限很多倍。
外观上没有任何异常,却比正常人所有的机能都发达,这个特殊之处,正是我的病。
没有治疗的办法,也没有治疗的必要。更何况,如果我闭口不言,将成为不会被任何人发现的秘密。据说如果被恶魔附身,未来就将面临幻灭,可是这样也好,不会给任何人带来麻烦,我就应该更加尽情地享受今时今日的美好时光。
◇
放学以后,夕阳西下,我迎来了一天里最惬意的时光。
跑,跑,跑,跑。
今天似乎背后一直有一种力量在催促我,怎么也停不下来。只是偶尔会回首张望。
我没有目的。
一开始我也很迷茫:只是单纯的跑步就能令自己心情舒畅,似乎不是人类的作风。匆忙赶路啊,达成目标啊,还有取得好成绩,拼出美好将来之类的,以及自己的价值和存在,这些在此时此刻似乎都变得毫无意义。没有报偿的跑步,正常人类是做不到的。
但我是个例外。我总觉得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是种阻碍,带着种种理由跑步的人就像是傻瓜一样。
哎呀,我没出什么问题吧?
我嘴里念叨着连自己都感觉莫名其妙的问题。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下去会不会出什么问题?我在大脑中苦苦思索着问题的答案,很遗憾的是,我依然没有为这种毫无目的奔跑找出任何理由。
算了,就是因为自己喜欢嘛。
没办法呢。
这样,不就形同走兽了吗?
动物肯定只有在奔跑的时候才会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也不用无端自寻烦恼,道理很简单。如果我能像动物一样,就不会对毫无意义的自身存在感到内疚了。
所以,我要尝试着模仿禽兽。
飞檐走壁。
就像是猴子或是豹子那样,身段矫捷地奔跑行走。两层的房子三下就能跃过,道路仿佛不是平面而是立体的,将街道化为丛林尽情奔驰,爽快至极。那些泥潭般淤积的感觉,一一抛诸脑后。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
我对收割机充满向往之情。
我从七层高的楼顶跳过,落在六层建筑的房顶上。
十米冲刺。
两米跳高。
一米的垂直下落。
着地的瞬间,以一个滑行收住激荡的冲击,黑色的长发飘在空中。我并不是童心未泯,而是尽情享受着夜间在房顶驰骋带给我的快感。这个身体就像是外表华丽,实为神出鬼没的大盗那样,在街头阔步疾驰。
当然,这种程度的跳跃即使不是怪兽也能做到,只要有高中平均水平的力气就足够了。
但不可缺少的是自由的手脚和助跑的距离。之后就是跳跃落差尽量不要超过一米,确保有个哪怕很小的落脚点,以及,相信自己无所不能的勇气。
真的就只是这样而已。现实来说,如果是一流的运动员,至少具有从十层高的阳台上轻松爬下的性能。
这种冒险的杂技就像是城市杂技团的表演,只不过和路边杂耍啊、自行车的惊险绝技等水平差不多,我想很多人应该都有过这种经验吧。
小时候,经常听到有人说,大门的钥匙丢了,让小孩子从二楼的窗户爬进去。这种连小学生都会的事情,怎么大人反倒不会了呢?完全颠倒了。身体在逐渐成长,运动能力也应该随之成倍提高,可是为什么连小孩子都会的事情大人反倒不会了呢?
原因不在于肉体,而在于精神。摆在他们面前的障碍,是不相信自己会爬上去,怕自己的衣服会弄脏,或是担心有摔下来的危险。明明已经具备了这种能力,但是正因为人类的理性,让我们丧失了作为动物的本能。
算了,尽管如此又能怎样?人类总是会追求方便,即使是我,很久以前也和他们没有什么区别。朋里只不过偶尔会提高自己身体潜藏的机能,只是察觉到了自己会做到的事情,不是孰优孰劣的问题,而是做与不做的问题。
不过,我在这基础上又增加了只有类激化物质异常症患者才具备的要素,和别人有所不同。从房顶跳下来着地的瞬间本应有巨大的轰鸣声,可我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这和常人有很大不同,这一点只有我才能做到。也正因为如此,随我怎么尽情地飞舞欢跳,都不会被任何人发现,也不会惹怒任何人。
不好,我熬夜这件事又该被哥哥发现了。
我活蹦乱跳地赶着回家。
有时回首张望,有时仰望天空,好像一停下脚步就会掉下来死去一样,我一边尽情奔跑一边陶醉地深吸一口气。
哦,这就是我喜欢秋天的理由。
总感觉,月光是那么的皎洁明亮。
◇
我回来了!咦,哥哥也回来了?不去打工了吗?
一回到家就看到哥哥在客厅里一副悠闲自得的神态。
开家庭会议时出现哥哥的身影,真是出乎意料。
我想休息了。那么朋里你呢,怎么到快七点了才回来?参加什么团体活动了吗?
没有没有!我们举行了一个卡拉OK的活动,听说对女孩子打折我们就趁机去了,玩了将近三个小时。这是班里的活动,不能怠慢嘛!
实际上,我已经怠慢了。
而且,要是让我现在撒开嗓子唱上一段的话,估计大家的耳膜都要被我震破。
呵呵还有零花钱吗?
谢谢哥哥,你有这份心就够了。不过我想让哥哥帮我做另外一件事情,能不能把这传阅板报送到隔壁去呢?
我拉着裙子的下摆向他撒娇。
现在,父亲应该正在书房等着我吧。如果再让他等的话说不定会发火,在家庭会议时,我想让哥哥尽可能离开这里。
好的,知道了。传阅板报上怎么写的是石森来取啊?这样顺序是不是搞反了?
反了吗?你看,石森和石杖,两个都是石,我们这个区的老太太可能是年龄大了吧。"
怪不得可是不管年龄多大,如果连名字都搞错,那可真是个问题了。
哥哥一边嘟哝一边向大门走去。
我把书包放在楼梯上,径直进了父亲的书房。
回来了,朋里?能这么守时,爸爸很高兴啊。
父亲笑逐颜开,让我坐下。
在书房里有一扇天窗,我每次都会从天窗仰望星空。坐在这里,朋里总是说不出一句话,只听父亲一个人的说教就已经让我筋疲力尽了,更别说去思考或者是开口说话。
可是,人类的语言为什么会这么费解、这么复杂呢?这个谁都没有在意的问题正是我所思考的。
你这样下去可不行啊,最近是不是总熬夜?妈妈很担心你哦,爸爸也不赞成你这样没有规律的生活。
和那天一样,父亲脸上披着一张和蔼慈祥、令人神往的笑脸。爷爷死的那天,父亲也是和今天一榉,平静地给我讲着大道理。
我五岁时,爷爷就成了家中的包袱。
他年轻的时候又是吸烟又是喝酒,生活没有节制,后来就一直生病,常年卧床不起,无论是肺还是心脏都已经衰竭。也许是浑身关节疼痛,糟糕的时候,会发出揪心的哀鸣声。因为都是压得很低的声音,所以在二楼的我和哥哥很少听到。
但是对于父亲和母亲来说就变成了永无休止的冤魂。
暑假,我和哥哥都被赶到母亲的乡下老家去玩那时,只有我一个人提前回去了一天。到底是什么原因我现在也无从记起,肯定是因为自己喜欢的电视节目,或是已经在乡下玩腻了之类简单的理由。
回到家的时候,我发现爷爷的屋子里发出一种沙沙的声音。怎么回事呢?我往里边看了一眼,发现爷爷脸上皱成一团,坐卧不宁。
炎热的夏天,只要稍不留神身体就容易出毛病,更何况是体力衰弱的老人呢?我赶快告诉父亲,可父亲却说爷爷一向都这样,放着不管就行了。
是的,这是命令。父亲拍着我的肩膀说:今天爸爸好不容易过周末,就陪在爸爸身边吧。
父母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深深地掐进我肩膀的,父亲的手指
是不是对我有什么希望呢?我似乎觉察到了。
母亲脸上,那毫无表情的面具
不就是想告诉我要无视爷爷的存在吗?
就这样,我诚惶诚恐地过完了这一夜。
第二天早上,在爷爷的房间里,枯瘦的手脚和脏兮兮的一团人体翻倒在那里。如果这画面有个标题,那一定是救救我吧。
父母突然脸色大变,迅速往医院打电话。两人就像是在演戏,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而内心却是风平浪静。
是的。我们家人杀了人。
我也杀了人。
在这个家里唯一正常的,就是在乡下乖乖听话,一向是个大好人的,令我羡慕的哥哥。
朋里,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啊?爸爸可没有瞒过你什么事情,所以朋里也要乖乖听话啊!
父亲用一贯温文尔雅的声音重复着相同的话。
我抬头仰望星空。
父亲是在确认我们是杀人共犯。
那件事过了三天依然没有平静下来,总是传唤我,对我重复着相同的话,甚至连学校都不想让我去了。
到了周末更是如此。直到上高中以前,我总是在这个书房里度过周末的每一天。
朋里总是乖乖听话的好孩子,爸爸很高兴呢!妈妈是喜欢唠叨,可她也是想让朋里能够懂事啊。妈妈是因为很疼我们朋里,所以才要对你严加管教的。
我仰望明月。
母亲总是监视着我这个共犯。
没有主语的对话让人心情不快,加上主语会话本身就无法进行,这也是很无奈的事情。在这个家里,爷爷究竟是事故死亡还是因病去世,永远都是不能谈及的禁语。
我其实很想说
我知道!爸爸不就是在怀疑我吗?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啊。
对爷爷的死视而不见,与此相比,无论何时都必须守口如瓶,不能泄露秘密的心情更让我痛苦。
所谓的家庭会议只是个名号,实际上就是共谋密谈,这种感觉就像平行线,永远不会有终点。还好,我年纪虽小,却已经能够了解赏月的情趣。
只是一味的观赏明月,最终只能变成野兽。
这是在上国语课的时候学到过的一篇有名的故事。对方是老虎我是狐狸,嗯,真是不错的比喻。只要不做人,就感觉很快乐。
◇
可是最近,我感到情况日渐恶化。
如果是小孩,只要封上嘴就可以;一旦长大,就没那么简单了。
父亲似乎已经觉察到了。对五岁的小孩子来说,如果放任不管也许很快就会忘记,可是总是反复地叮咛嘱咐,事情终将无法隐瞒。
如果是小学生的话,只是有点智商。可是中学生就会开始认真地思考道德啊、人生之类深刻的东西了。
父亲总觉得,女儿越是认真,就会越令他疑神疑鬼,不得安心。
其实,他们一定觉得我是个包袱吧。随随便便地将我卷进去,随随便便养大我,又随随便便把我当累赘看待。
压力日益积淀,已经达到了极限,却没有发泄的出口。仅会因为一点小事,我就会钻牛角尖,顽固不化。
所以,我开始反弹了。
◇
秋意渐浓,我也越陷越深。
哥哥因为要参加高考,所以没时间管我,学校和家里都无聊至极,我越来越沉迷于深夜中的飞跃。
奔跑。奔跑。奔跑。奔跑。
声音急促,脚步如飞。偶尔回首张望。
人类有很多种生存方式,可是对于我来说,奔跑是唯一的快乐啊,不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开始总是沉迷于奔跑呢?
我们朋里,可是个好孩子啊。
稳定会滋生骄傲。
我急不可待地想出去,所以早了一个小时。就像本应该笔直前进,突然遇到个十字路口,因为一时的心情就拐了弯。
有个女孩子茫然地望着天空。
飞跃屋檐的身影令她不可思议。
是不是一直都被谁监视着呢?
我浑身打了个寒噤。原来如此,我一下子醒悟过来。为什么呢?总觉得我的秘密似乎被人发现了。不管了!或者可以说
终于被人类发现了。
只一击就结束了整个事情,然后把那个女孩子拖到森林深处藏起来。
不假思索,就那样在颈椎来了一下,像捡起掉落的筷子那样轻松。没办法,我深信这就是本来的我。
我停下脚步,想到这也许是人类本应具有的反应,可这也并不是我第一次这么做,所以也没有什么负罪感。
可毕竟,怎么说呢,在被发现的那一刹那间,身上那种微妙的寒流,似曾相识。
我们是一家人啊。
流行兴废一时,本来对于娱乐来说就是常有的事情。昨天还觉得很快乐的事情,到明天就会有些许微妙的变化。虽然以前曾经觉得快乐,可玩得过火就会厌倦。认真想来,也许已经赶不上时代的步伐
总之,娱乐就是需要新鲜感。
永远没有终点的娱乐是不存在的。
即使娱乐本身不发生变化,可是消费者的心情也会发生变化。
一味固守娱乐自身的存在方式,对于不断发生变化的生物来说,是无法给这种忠诚度作出任何评价的。
那天的事
快乐的时间,内容开始发生变化。
刚开始,我在快乐什么呢?
而今,我又在快乐什么呢?
那天的事
无法忍受了。我要把那些看到我的人,一个个收拾掉。
刚好和我奔跑的理由相匹配。动物是以狩猎为生的生物,狩猎刚好合我的口味。
本来想尽可能不分男女、不分长幼,可是相对于男孩子来说,我更喜欢女孩子。相对于大人来说,我更喜欢小孩,因为那会给我一种猎食别人生命的实感。年老体衰的猎物我没任何兴趣,追逐五大三粗的男生也索然无味。
看到弱小的生物瑟瑟发抖,才会让人感觉到他是活着的生物,而作为野兽,就是应该从狩猎中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
我一直保持着沉默哦。
是的。我想尽早被别人发现。
想尽早有人变成猎物。
偶尔回首张望。每袭击一个人就会松一口气,可是三天以后又开始焦躁不安,想寻找下一个攻击目标。
这完全就像是
朋里,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爸爸啊?
骨子里,我和他们是一样的。
哥哥虽然不知道,可是我们家人杀了人。实际上,我也是暗地里的杀人狂。
不过,父母亲也不是笨蛋,他们开始觉察到我的秘密,从他们不安的眼神中我能看得出来。因为我们是同类,如果我七天找不到猎物,眼神就会和他们一样,所以事情早晚都会暴露。到此为止,家庭会议也该结束了。接下来只是要不要做、能不能做的问题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让他们活着呢?
◇
冬天到了,又是新的一年。
度过秋天的我显得更加寂寞。父母是不是我的一家人已经无关紧要,对我来说,只要有哥哥一个人在就足够了,我已经做出了决定。
就这样,虽说有点迟,就当作是冬眠吧。
目标是父亲和母亲。不过仅有动机还远远不够,同时还要一些诱饵。
不管怎样,接下来就是尽情地享受狩猎带给我的乐趣。
我仔细调查了地形,尽可能隐藏自己的真实面目以免漏出破绽,等到万事俱备时再全力出击。很幸运,最近遭到全国通缉的犯人还没被抓到。越是华丽就越会引入注目,要想隐藏尸体的话就需要躲在尸体当中,要是想杀人的话就尽量的混在杀人狂的队伍当中,就是这种感觉。在支仓坡二街,我开始一个个猎捕自己喜欢的女孩子。
从新年开始的准备到二月份才结束。屋子外面下着雪,冷嗖嗖的。
嗯,这样就可以了吧?
这是一个骨骼擦出声响的宁静夜晚。
没有任何理由,我把今夜选为我大开杀戒的日子。
2003年2月14日午夜0时。
在支仓坡二街一带相继发生杀人、伤害案件。
附近的居民听到石杖雅道的房间里发出惨叫后迅速报瞽,在附近巡逻的两名警官接到任务以后迅速赶到。此时,在石杖的邻居月见里家发现了遇害的尸体。
初步推定是正在受到大范围通缉的犯人日守秋星(男,二十八岁)所为。这已经是他犯下的第四起杀人案件。
为了附近居民的安全,支仓坡二街的全体居民都必须进行临时避难。在确认所有居民都已经避难完毕之后,午夜零时五十分,潜居在石杖家的犯人被重重包围。
指挥这次行动的是本地公安二科十四日才刚刚到任的户马的巡佐,在午夜一点十七分就已经抓捕完毕,成功救助了已经丧失神智的类激化物质异常症患者。另外,因遭受暴力袭击而失去左手的石杖所在(男,十八萝)也受到户马的巡佐的监护,由于謦方行动迅速,才得以留下性命。
牺牲者的死亡时间被推定为从零时到零时三十分这一期间内,之后,犯人就返回石杖家的住宅。在午夜零时五十分,包抄完毕后,户马的巡佐最终决定抓捕犯人。
石杖家成为抓捕现场,周围的邻居月见里家、木崎家虽然都受到了破坏,但没有伤到其他人。
另据报告,事件结束后发现一人去向不明,把生者和死者的总数核对了一下,发现情况不对。这件事后来被移交给生活安全权处理。
2\后日谈上(2004年冬)
咦,监视?不是跟踪吗々所在,你很擅长做这行?
不是擅长,而是受户马大姐指使不得不做这种事情。
从奥里加纪念医院出院后,和迦辽相识,在发生了很多事情的二00四年冬天。我被迫接受了自己毫无兴趣,像看门狗一样的工作。
◇
从半新的货车往外看,一片银装素裹。
从早上就开始飘落下来的雪花,一直到中午都还没停下来,飘飘洒洒,愈加衬托出本来就没有人气的小街的宁静。
午后三点。人行道上已经看不到入影,就连柏油马路上也看不到机动车。大概都停止营业了吧,一排排矗立的楼房没有一点灯光。
感觉如同世界末日。没有残垣断壁,可是突然看一眼,就像是人类灭绝以后十年的景象,街道被埋在一片白雪当中,总觉得会有一群不知是什么的生物,穿越时空隧道,身着太空服,从未来远道而来,探索人类灭绝的原因。
学长,灯油再过一个小时就没有了,我们还是稍微靠近一点吧,这样可以抑制能量的扩散。
这里是完全不会在乎这些的一群二十来岁年轻人,现在正躲在大篷车上。我们都不想输给外面寒冷的世界末日,就像一帮年轻气盛的幸存者。
这里面是装修已近十年,破烂不堪的地方。窗户上贴着图、窗帘纸,全不透光,后面的座位也被卸掉了,只有平坦的空间中放置的煤油炉还在发出微弱光亮。我们当然没有忘记在上面烧点热水。
应该纠正一下,与其说我们是幸存者,还不如说是一群无家可归的流浪儿。
好冷啊!为什么非得在这种天启里死要面子活受罪啊?对了雾栖,你怎么不回家去呢?
我就是想回去也没车费啊!昨天还碰到个催帐的,害得我上衣都被他们扒走了。喂,贯井,你那里有大号的夹克吗?给我一件。
旧衣服啊?我去年全扔掉了。还有一些没穿的衣服,可是我和雾栖你怎么说号码也不合适啊。
扔掉了?你还真是会乱花钱啊,卡里不会吃紧吗?小心点啦!对了,快给我啊。
我才不给你这种人,都是自作自受。雾栖你还不如直接死在镰仓的荒郊野外呢,真是个累赘!人家好不容易和学长独处,这是今年最大的机会!你居然跑来当电灯泡,也不会挑个时间!是吧,所在学长?
嗯,是啊。雾栖,给我一杯咖啡,煤气换完之后顺便把窗帘也换个深色的。四楼的灯关了哦。
哦,真的?坏了,那家伙是不是想逃跑?从这里跑出去别说零花钱了,就是小命都不保,在饿死之前肯定先被冻死哎哟!
可是我们为什么要在这种天气里躲在这种鬼地方呢?
又是老生常谈的话题。这已经是今天第七次发牢骚了。
真是难以置信!不过,又给你们面包又借你们炉子,这可都是我的功劳,你们两个还不赶快跪下来感谢!
今年最大的寒流,也无法摧毁贯井的乐天精神。一边美滋滋地品着牛奶,一边陪在我们身边的这位贯井,估计是支仓市最闲的人了。
说起来,要你们两个监视的人,还是恶魔附身患者吗?
怎么,你没听石杖说吗?.
是啊!早上六点就被他拖起来,问我上次被人骗去买的那辆货车还在不在,我说在,他居然就若无其事地硬要我开车过来,明明人家都跟寝室的那群人把他吹得天花乱坠跟偶像似的,真是无语啊!
我今天真的很同情贯井。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啊,我看你还没有回来,所以就来了这里。
嗯?为什么我不回来你就要来这里呢?
这个嘛,万一怎么说呢,你难道真的不懂吗?
唔,像所在学长这种冷酷的家伙有什么好?人多了,我们每个人分的倒霉量自然就少了。
你这种女人真是不值得同情,和石杖有一拼。对了所在,怎么样了?那个四楼的家伙,是恶魔附身患者吗?
按海江的话来说就是这样快来看,前面的座位透过窗户就能看到。你到后边去,赶快把空位让给我。
我从助手的位置移到后面,三个人关系很好的互相对视一下。即使把位置卸掉,也是辆货车,位置不能比这更狭窄了。
学长,那个传闻的恶魔附身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什么样的案例?最近听说又开始活跃了。
传闻?你们这些人整天就知道听些八卦!这只是非法居住,又不是什么引入注目的事情。最近出现的那家伙,也是每个月杀一人的神出鬼没的歹徒,以前也发生过类似事情。警察并没有把这当作恶魔附身,而是当作一般行凶犯来处理的。
神出鬼没的歹徒?是抢人钱吗?
是的,就是一般冲着金钱去的抢劫,被袭击的人生还率大概也有一半吧。
那看来这还算不上杀人狂了?!
究竟算什么我可不能妄加评论,总之还没有杀人狂那么疯狂。总之,被害者都是三十多岁的男子。
真的吗?那就是说他不会对女孩子下手了?
就是这个意思。现在所见的恶魔附身患者,虽然也会在抢劫时杀害目击者,但如果目击者是女孩子,往往会很轻易地逃脱。总让我们感觉他是个不会对女子下手的绅士。
哦,看来是变异的恶魔附身患者啊。话就说到这里吧,是不是该吃饭了?
认真跟他说这些话的我就像是傻瓜一样。
贯井迫不及待地打开饭盒。那是个看起来很重的多层木盒,装在这么大的盒子里,由此可见其丰盛程度非同一般。这可是我梦寐以求的国王式便当,而且还是四层的!贯井故弄玄虚地慢慢打开盒子,然后那景象美得让我心都痛了起来。
第一个盒子堆满黑糊糊的炸鸡,第二个盒子满载黑糊糊的煎鸡蛋,第三个盒子塞着黑糊糊的春卷,最后的盒子盛上致命的一击黑糊糊的米饭。一共就四个种类,真不知道这多层木盒意义何在。
这是什么,料理吗?
不是料理还会是什么?还有啊,费用每人出一半。
贯井把黑糊糊的饭菜递了过来。
我败了,彻底败了!虽说已经关上了发动机,但仔细看的话,我们这辆货车还是很奇怪,如果被恶魔附身那家伙发现,我们不就一命呜呼了?还有,这个月的工钱也被迦辽那混蛋给扣了,他仍然像个弥勒佛一样笑嘻嘻的,可是我的救命钱就这样没有了!更可恶的是户马大姐,不知道谁惹了她,稍不留神就会火冒三丈,骂得人狗血喷头!在这种种恶劣的形势下,我最终还是被这个笨蛋给打败了!
贯井,我也吃点行吗?
请便请便,虽说雾栖是外人,可是这里还有很多呢,你吃一点也没什么关系。美食嘛,不能一个人独享。
那我可要吃啦。咦,天!快看啊所在,这个炸鸡的里面居然还藏着汉堡!
这是什么烹饪方法啊!;
嘿嘿嘿!我最喜欢鸡肉,正好那汉堡快过保质期了,就拿来夹在里面。怎么样,很有创意吧?不要太夸我哦,我会不好意思的!来,学长,快吃吧!
贯井呵呵地笑着。总感觉这人有点精神不正常。
这个车子里面,早就到处充斥了二氧化碳。
我过一会再说吧,现在肚子还不饿。不过,当饭吃还是可以的,你看雾栖就在埋头猛吃。
我跟你们说,我老家那边的人还吃竹子呢!切成细丝沾点酱,再烤一下就吃了。
什么?竹子?竹笋倒是很好吃的。你们那边怎么会有这么怪的风俗呢?可是你说这个干吗啊,前言不搭后语,跟我们刚才说的有关系吗?
其实呢,贯井,这当中是有千丝万缕隐晦的联系哦。
◇
学长,你对女权主义怎么看?.
吃完饭以后一段时间内,贯井一副认真的面孔,谈起了这件事。
就是说住在四楼那个被恶魔附身的家伙啦。只袭击男人,换句话说不就是对女人很宽容吗?这种事情学长怎么看呢?雾栖学长就算了,他就只喜欢女性而已。
废话,既然他是男的,总比喜欢男人好吧?可是贯井,人家所说的女权主义是主张男女平等,和这件事一点都沾不到边啊。要区别对待,知道吗?
也是啊。可是我们正在监视的这个恶魔附身思者,从另一个侧面说,是不是比较小瞧女人呢,学长?
嗯目击者中只有女性被放掉,这不就是瞧不起女人吗?不过可能也有点女权主义的意思吧。雾栖所说的男女平等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女权主义者主张的是提高女性的权威。
你说的提高权威,是想获得尊重,还是想赢得大家的崇拜呢?
总之大家经常说的女权主义肯定是只赋予女性优越的地位。
本来,就不明白他是不袭击女性还是不敢袭击女性。何况,崇拜本来就带有几分令人畏惧、不敢靠近的意思。
唔,虽说是敌人,却也是了不起的绅士啊!学长在这点上还比不上人家呢!
我是没想过这种事情啦,不过要只是温柔那还不简单?我倒觉得严肃点比较帅,当然任何事都得有个度,超过这个度就有点那个了。
怕引起她反感,所以特意在前面做了个铺垫。
这和真刀真枪的对决是一个道理。如果说不手下留情是一种真诚,那么这也可以说是一种平等的关系。
哼那所在学长对你妹妹就很那个!
啥?等等,怎么又扯到我妹妹了?
因为学长你不是有个妹妹吗?可是总对我们遮遮掩掩的
我感觉到了可是这部分隐藏的不满和怨念。
虽然我并不是特意想隐瞒什么但不想让人知道也是事实。真是让人尴尬。
生而在世,一辈子有一两个妹妹也不奇怪,你说是吧雾栖?
对啊!要是独生子的话会被别人小看的!石杖你还真是浪费,有那么漂亮的妹妹,人生一片玫瑰色嘛!
回过神来才发现,现在是二对一了。
不过,一般说来玫瑰色都是红色的,也就是血的颜色。其实雾栖也没说错。
好吧,你们怎么会知道的?
学长,刚才说你妹妹漂亮,你就理所当然接受了?
我其实是偶然知道的,偶尔认识了你妹妹初中时的朋友,对方给我看了照片。我说,你真的不打算介绍给我们?那孩子合我口味得一塌糊涂的说
这两个家伙好像误解了。
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他们根本就不知遁。这两个笨蛋,就像嗷嗷待哺的雏鸟一样,央求我讲我妹妹的故事。
你们啊!不是我在背后说人坏话,你们可别和那家伙扯上什么关系。两年前,支仓坡出过一件大案,那件大案的凶手就是我妹妹。
两个人歪起脑袋,睁大了眼睛。
说起那次,住在支仓市的人,没有不知道那场惨剧的。
晚期的类激化物质异常症患者,由于精神失控,无差别攻击无辜市民,在那个夜里杀戮了多条人命。遭到破坏的住宅多达三十家,一个小时不到就死亡十一人,重伤六人,轻伤十三人。这在支仓市的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奇迹凶杀案。
为什么说是奇迹呢?因为几天后,在奥里加医院,大家都说,被这位类激化物质异常症患者谋害的人数不止两位数。
说起两年以前的支仓坡据说就连所在君的父母也惨遭毒手?
没错。犯人最后顺路在我家停留了一下。虽说是顺路,毕竟也算自己家就是了,可能夜还很长吧,她就暂且回来休息一下。
或者说她回来是为了完成她最后的心愿。我不想知道她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可是最后,这段时间里,她拉开了我们之间殊死博斗的序幕。
学长,那天晚上你一直都在家吗?就在隔壁都已经发出凄惨呼救声的时候?而且当时不是也拉响了避难警报吗?
是啊。怎么说呢,我当时睡得太死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移开了目光。
原来如此。真不愧是你的妹妹,她可能早就估计到了,你这种人什么时候杀都无所谓,所以就先把其他事情解决掉。看来她是观察了你很多年,对你很了解嘛!
这话虽然让我很不爽,但也是事实,我无可辩驳。不知为何,在她杀害了父母之后,我左手突然疼痛无比,这样才醒了过来,也真是太迟钝了。
不过,有时候迟钝也会有好处的。
那天夜里,穿着礼服钻进被窝的她;被平整划开、一点不剩的左臂;从二楼阳台上照进来的警车灯光;震耳欲聋的炸裂声总之一觉醒来,就好像被卷入了宇宙怪物和地球超人的大战一样。刚开始还以为自己已经下了地狱,可是居然没有就此昏过去,我这种迟钝也真是可歌可泣值得褒扬啊!
你妹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从照片上看清纯可爱,像法国人偶似的,完全是个大美女嘛。这要是说到杀人可真是难以想象,是用菜刀还是用链锯呢?
贯并的优点就在于,对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在没有弄明白之前会一直提出疑问。然不喜欢鬼故事,对于这种真实发生的血淋淋故事,倒是一点都不反感。高中的时候她居然一边哼着小曲一边解剖了一只鸡,至今仍被传为佳话。
没有,我根本都没看到凶器!弄掉我左手的时候她似乎什么都没用。
啊?那她是用手把它拧下来的吗!?
她可真是想象力丰富!看来这家伙很感兴趣,我就先不告诉她真相。
是的,这家伙一向不喜欢使用工具。丢木棍也好,扔沙包也好,不玩也就罢了。一玩简直就是自灭。
哦哦?扔沙包吗?那是什么稀罕玩意?
贯井红着脸,嘴上作出破坏性的评论。
她扔沙包就跟放爆竹似的。你没玩过这个?回去以后要是闲得无聊,可以问问你们室长,没准人家能带几个过来。
是吗?等她回来我再仔细问一下。不好意思,我真是才疏学浅。
大概是觉得不知道这种平民的游戏很可耻,贯井鼓起两颊。虽然童年和我们过得不大一样,但这家伙的精神构造还是蛮健全的。
总之她就是不喜欢使用武器了。在这条街上小刀呀,砖头呀,有很多致命的武器呢。可她都没有用,看来还很老实的吗。
不过,她可是被恶魔附身的啊。学长,在这之前你一直都没发现她有什么变化吗?
我们家那位,是身体内部发生了变化。普通的恶魔附身患者,在身体机能得到提升的同时也会长出新的器官,可是那家伙身体外观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如果不是到了晚期,估计谁都发现不了。
再说,我对这个也不感兴趣。
你妹妹,以前是个乖宝宝吗?
以前是个很优秀的小孩啊,我老爸老妈还为她自豪呢。不过总感觉我爸爸看她看得很严。
学长呢?你重视你妹妹不?
抛开伤入这点,以前还是很重视的。
那学长现在很恨她了?
应该是吧。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都没什么感觉了。
虽然只是贯井无意申说出的感想,但这也许是眼下最大的疑团。那东西,以前从没有过想杀掉哥哥这种记录,这么说还是因为环境吗?恐怕是这样。
一定有什么扭曲了。
所在,你在吗?
还真会挑时候,偏偏现在来打扰我。
咚咚,一阵敲门声,外面是我们的大姐头,户马大姐。
穿着一身威严的制服,手里拿着两挺自动手枪,真是令人胆寒。
来的不止户马大姐一个,后面还跟着两名便衣警察。
小的恭候多时。
辛苦了。人在哪里呢?
那边。要进来吗?
不用。先去上面看看,我的那份咖啡帮我泡上。
户马大姐向我们轻轻摆了摆手就离开了。
在纷纷飘落的雪花中,户马大姐像一道霞光似的消失在办公楼里。
和他一道来的两个便衣警察守在大楼门口待命。
哎呀,一看就知道,这两个人如果遇到突发事件,肯定会拖户马大姐的后腿。
哎,户马大姐一直都绷着脸,好酷哦!我要是女的,肯定会迷上她!
贯井未早梆梆地敲打着副驾驶座的后背。
我倒是觉得,从生物学角度来说贯井怎么看都是个女的。
不要用这种奇怪的眼神啦!贯井的潜台词你该知道吧?就等于已经假定户马大姐是男的啊。
那是不是我们也该变性呢?
就是这个意思。对了所在,那个恶魔附身患者的情况,你从户马大姐那里听说了没?
我马上明白了雾栖的意思:万一户马大姐射偏了,受害的可是我们啊。要是只有雾栖,还可以先看看是逃得掉还是逃也没用,但是今天贯井也在这里。
不用担心。反正听户马大姐说,这并不是最恶劣的恶魔附身患者。
不大一会工夫,就听到无人的街道上空响起一阵枪声。
大楼里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抵抗声。
然后是对此毫不在意,以奇妙节奏发出的枪声,不用说,肯定是户马大姐在武力镇压。
啪啪,噼啪。
看来她已经占据绝对优势,对手肯定乖乖就擒了。
帅呆了!
是呀,肯定逃不掉的,只要被户马大姐盯上的人,就是插翅也难飞。当年我妹妹,要是不是户马大姐在,早就溜之大吉了。
两人又不约而同地歪起脑袋。
也难怪,这两个人不知道我妹妹的事情,自然也不知道妹妹和户马大姐之间的一场恶战。
嗷嗷待哺模式又开始了。
两人就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一脸兴奋。
好奇心会杀死猫。这么想让我传播不幸吗?
怎么,很感兴趣?告诉你们是可以啦,不过你们到时后悔了我可不管啊。
要实在想听我也没有办法。
再加上我本来就知道那家伙的事情,如果不告诉他们,他们也许不知道怎么预防危险。
说来话长呀。
一天夜里,石杖所在醒来以后,发现自己已经是其中的一位受害者
外面的寒冷,让我回想起那个夜晚。
那是能听到骨骼擦出声响的宁静夜晚。
故事是关于催生了某个生命,鲜血四溅的收获祭。
3\Formalhunt
2003年,2月。
在石杖家所进行的抓捕活动,是警方有史以来第一次救助了类激化物质异常症患者,这也成为户马的巡佐辉煌记录的第一步。
支仓坡二街这个地方并不是很大,来回二十分钟就能走到尽头。参加行动的警员多达四十名,其中一半本来是用来专门抓捕日守秋星这个全国通缉犯的,剩下的一半人员原本是执行所辖小区的巡逻任务。
已经下达了一级战备命令,给警员配发枪支。可是枪支数量这么少,这不是糊弄我们吗?算了,向下面传达我的指令,这次行动允许开枪!大家都打起精神来,给我好好打好这一仗,这种机会可是干载难逢啊!
一般情况下警员不能配枪,只有执行任务时才会配发,任务执行完毕以后就会盘点枪支,统一存放保管,严禁随意带出,只有遇到非常紧急的情况时,才允许携带。
这种事情,在全国来说也是特例中的特例。
即使发出了佩带枪支的命令,通常情况下也绝对不允许开枪射击。枪支具有强悍的威慑力,用它来恐吓犯人本来就是下策,是令警官蒙羞的事,不管什么理由,只要开了枪,这个警官也会仕途无望。
然而户马的下达了命令。
由警车和警官们组成保护墙,一旦目标突破包围网,就毫不犹豫地开枪。这不是逮捕犯人,而是在猎捕野兽。
户马巡佐,这样部署没问题吗?
没问题。要是因为我们的失误让目标逃掉,那才麻烦。目标应该是逃往这三个地方了,只要不用那条路线我们就能追到。现在里面还有生还者吗?
我们从院子里看过去,发现客厅有两具尸体,很可能是石杖夫妇两人。
他们兄妹受到保护了鸣?
已经疏散了所有居民,没发现他们两个,应该还在里面。
知道了。这次就让我去碰碰运气。是不是只有二楼有动静?地图呢?什么嘛,这么小的地方,我一个人进去就可以了,你们就在外面和其他弟兄一起等着吧。你们都是新手,再说也需要人负责保护居民。
明白了。准备什么时候冲进去呢?
一分钟以后。啊,我皮箱里的霰弹枪有没有带过来?这是我的个人用品,你们就当没发现好了。
到此为止,户马的作为巡佐的身份暂时被抛开。
被送到户马的手中的霰弹枪,是堪称自动装填式枪械杰作的BenelliSuper60,虽说机动性不如手动式来得高,但稳定性却可与自动手枪媲美。显然是为了单枪匹马冲入而使用的单手特殊武器。
这女人此时已经化身为猎人,长发盘起,一身狩猎装,腰间枪套插两把惯用的爱枪。
要开始了。别忘了叫救护车,不要送进支仓市的警察医院,如果判定是D级患者,还是送给奥里加医院当礼物吧。
她单手提上用布包着的霰弹枪,走了出去。
寒冷透骨的夜里,石杖家的铁门,吱呀一声发出了凄厉的长音。
◇
远处的狗吠声渐渐平静。
接下来
发生了令少女万万预料不到的事。
在充斥着血腥味的家中,她穿着那件特意为今天准备的漂亮礼服。
这时远处传来巡逻车刺耳的警笛声。
为什么,警察们会做出如此迅速的反应?
为什么,残害会波及到如此广泛的范围?
到底是为什么?少女一边不解地皱起眉头,一边迈着优雅的脚步登上楼梯。
已经确定父母双双死亡。两个人很安详地躺在客厅里,即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们也像是感情真挚的恋人,手牵着手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人间。
以宛若花瓣飘洒一样轻盈的步伐,向楼上走去。
在二楼的角落里就是哥哥的房间。外面的骚动完全不用去管,警车虽然已经包围了石杖家,但这完全没道理,肯定是个小误会。
毫不犹豫地打开门,上锁,为了不受外界的干扰而拉上了窗帘。听到那睡梦中悠闲自得的呼吸,她绽放出一个如花的笑容。
那么就让我来进行这愉快而美味的保存作业吧!
◇
二楼角落里的房门紧锁着,里面有说话声。户马的片刻也没有停留,迅速用霰弹枪炸开木制小门。
?
眼前这种景象,不知道该下什么结论。
昏暗的房间里,是青年和少女。
少女被青年掐着脖子。
青年不知是因为悲痛还是因为愤怒,表情扭曲。
少女脸上则笑容灿烂。
并不是想象中的日守秋星。
正常情况下,谁都会以为青年是加害者,而少女是受害者。
好棒哥哥的手,还在我胃里抖动哦。
户马的瞬间就判断出,那个一身纯白的少女就是现在要猎捕的目标。
她拔出左边的手枪,射向少女的左肩。
扳机扣动,少女飞身起跳,两种声音几乎同时晌起。少女如同火花般从床上跃起,子弹从空中嗖嗖飞过,射穿墙壁
几乎同时,又一声枪响,这次是朝着天花板。
啊。
啪当一声,碎片飞溅,穿着白色礼服的少女飞落下来,仍旧安然无恙。
如果说狙击方没有良知,那么躲避方就没有常识。少女一边跳向天花板,一边又被迫从天花板眺向墙壁,改变了轨迹掉到地上,也许是因为碰到了霰弹枪击落下来的碎片。
好痛搞什么啊?真是!
少女拍掉身上的木片站起来。
当的一声,没有任何警告,左肩被射穿了。
白色的礼服上,浸出一片红色。
嘿!
少女用指尖沾了点血迹,用舌头舔了一下。她若无其事地注视着那个持枪的女人。
过分了吧!突然袭击,也太没有礼貌了,大婶!
她手里捡起一个小木片,砸向户马的的眉间。第三声枪响。
不行,看来无论开多少枪都对这个少女没有意义。
第三次,成倍的子弹亳不留情地朝着少女飞去。
那个时候,两者之间萌芽的认识,可悲地没有达成一致。
少女杀气十足地将手中的木片扔过去。.
仅用腕力投出去的木片,被户马的的子弹击得粉碎。同时,少女中了六发子弹。
户马的为了能够迅速击败对手,一边连续射出了第二发、第三发,一边放开手中的霰弹枪,从枪套中拔出一把自动手枪,两把齐射了大约三秒的时间。
对于少女来说,户马的只是一个小木偶。
对于户马的来说,少女只不过是一介恶魔附身患者。
可是在这一瞬间,她们互相意识到自己眼前的对手非同一般。
虽然都是生物,但她们不属于同一种类,而且也根本没有想要理解对方的意思。
也就是说,无论是在性能上还是在精神上,她们根本不投缘。
在决战还没有分出胜负的时候,彼此只是敌人。
嗄!!
已经中了九发子弹的少女仍然没有倒下,只有白色礼服染上了斑斑血迹,仿佛要发出悲鸣一般。
你、还真有、两把刷子!
跟身上的那些伤相比,更让少女受不了的是裙子被弄脏了。
少女焦躁地朝户马的发起攻击-
滑破夜空,漂亮地一脚横扫过去。
枪声。
飞散的木片。
一边躲避少女的袭击,一边继续开枪射击,9mm的子弹接二连三打在少女身上。
每踢一脚,少女的攻击强度就会增加一倍。50公斤,100公斤,连房柱都被扫平。
即使如此,子弹仍然在空中飞梭。
即使如此,武力镇压还在继续。
然而恐怖的是,还没有一发生效。
嗤
这种僵持不下的场景让人心烦。
少女翻弄着已经满是鲜血的礼服。
户马的把已经打光子弹的枪丢在地板上。
短暂的沉寂。突然,少女跳到户马的面前,户马的飞起一脚,以更快的速度把眼前的霰弹枪踢了起来,子弹在空中炸开一团烟雾但是少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轻盈地跳到了一边。
上当了。霰弹勉强地擦过少女的手腕,仅穿破了墙壁。
是户马的担心危及到床上的生命,还是极度的偶然?
少女没有继续伤害床上的大餐,从被炸破的墙上往外跳出,毫不介意四处横飞的血肉,刚跳到房顶上,就卸掉了窗户。
也许是知道无法徒手翻越,就随手拿起一件物品当武器。
开什么玩笑,这家伙,连霰弹枪都对她没效!
一开始就用霰弹枪有点夸张了。这种距离都能躲得过去,看来不打个七零八落是不可能打倒对手了。
户马大姐一边放开霰弹枪,来到被击中的墙边,一边在两把枪里装填了两盒子弹。然后,终于注意到要救助的对象。
不好意思,说晚了,我是警察。那家伙是我们抓捕的对象,你就待在这里不要乱动。
她拿着手枪跳上邻家的屋顶。
户马的还有四盒子弹,如果按一盒十六发算,共有六十四发。对于中了十发子弹仍然不当回事的家伙来说,这点火力似乎还不够。
◇
户马的闯入二楼,迎接她的是一个旧式的CD播放器。
这个是
面对劈头盖脸而来的电器,她猛然闪身躲过。
可爱的声音,和令人联想到铲车的铁臂,这情景真是让人怀疑自己的眼睛。少女的手指深深扣入沙袋般的CD播放器一端。现在这台家用电器已经不是别的什么,就是用来杀人的,体积庞大的家电钝器。
继续
她抓着这件凶器,以惊人的速度和角度反复进行强攻。
户马的用子弹击破CD播放机,毫厘不差。
还没有完。家用电器粉碎飞散,在对面,少女伸手去拿另一个武器。
已经不用去找了。少女的新增器官,就是作为人型动物的,远超人类的性能。
颠覆常理的肌肉力量和瞬间爆发力。
惊人的的能量和反射速度。
不现实的身体强度和代谢机能。
如果拥有这种性能,所有的器物都能变成致命的杀人武器。
如果说刚才的场景让人怀疑自己的眼睛,那么此刻已经是令人不忍目睹的地狱。
从书桌到课本,从笔记本到插座,几十个、几百个的物体群起攻之,件件都成了户马的的对手。
不计其数的武器装备,压倒性的实力悬殊。
仅用两挺手枪,该如何应战?
这人类居住的房间,对于少女来说,就成了生长武器的肥沃原野。少女就是杀人机器,她所进过的房间,所有的家具在她手下,都毫不留情地遭到蹂躏。
啊呀?
在这暴风骤雨中,户马的依然活着。
毫不犹豫地前进,躲闪、横踢、击打、抢夺,少女手中的武器一一被击破。
事实上
少女所实施的暴力,不管以什么作为武器,对户马的来说,都无济于事。
可、恶!
少女无法理解,开始焦躁不安地大呼。
必须马上离开这个大概曾是青年男性房间的地方。她在墙上蹬开一个洞,跳到隔壁房间了。
太好了,又发现了新的武器。背后是紧追过来的户马的,少女顺手抓起一个旅行皮箱,快速提起,挡住了迎面而来的子弹。
她用箱子挡住的是头部,只要头部不受到攻击,四肢和身体无论怎么样都无所谓。不,再中子弹的话,身体机能势必还是要受到影响,只不过这比丢掉性命要强得多。
毫不留情的攻击。
但是,如果只有这种程度,少女还能应付。
这次,一定要宰了这女人。
在户马的两挺自动手枪的子弹用光之际,少女用力踹开皮箱。这种只有怪物才拥有的脚力,使得皮箱箭一般向户马的激射过去。
皮箱如打出的本垒打,朝户马的脸上飞来。
出入意料地,户马的也作出了超越人类界限的飞速躲闪。
人类是躲不过的,而户马的是人类。
然而,她又用同一动作,再次把箱子踢了回去。
!?
这下本垒打化作了一束激光。
少女以超人的速度反应,跳向墙边进行躲闪。户马的就利用这个间隙,换好了弹夹。
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旅行箱太小了,这个猎物却真是够大的!少女恨恨嘟哝着,将手伸向床上户马的一记精密瞄准射击,击穿了对方的手背。
啊!
少女又一次破墙而出。看来这个武器库还是不够用,她又跳向邻家。户马的在后面游刃有余地追赶着。
少女满身血迹斑斑,户马的全身无一处伤痕。
从负伤的数量来看,户马的占据绝对优势。
但实际上,这场战争,仍然是少女占有压倒性的优势。
户马的是普通人,只要被打到就会倒下,被击中就会丧命。而相对的,少女不会丧命,只要有头部还在,大脑就会继续运转。深知其中奥秘的少女总是会用右手护住自己的头部,仅用左手挥舞手中的家具。虽然很矛盾,但她是既全身破绽又毫无破绽。
我是户马的,报告二号车,目标已经向一街方向移动,请做好开枪的准备。我现在一个人就可以,五分钟后,如果没收到我的任何信息,就代表我已经殉职,之后就请接受田村瞽官的指挥。
这是最后一个弹夹,如果打完就可能会殉职。在这之前,一定要制服目标。
要打就打她的头部,不过
少女唯一和生物相似的地方就是头部了,户马的早有察觉。
因此先不射击,要活捉这家伙。
她并不是打不死,只是越打身体的反应就越迟钝,也许最后四肢都被打成碎片就老实了。
到那时也不用担心她会死亡。因为只要头部不受到攻击,就不会死去,这已经被她自己所证实了。
◇
为、为什么、为什么?
少女一边抽泣一边奔跑。
不是因为伤口的疼痛,而是完全没有胜算。这种事实,像电流一样在少女的脑中闪过。
到了!
陌生人的家里,陌生的厨房。
迅速抄起一把菜刀,对尾随而来的户马的劈头盖脸打过去。
虽然家用菜刀一闪就将电炉和墙壁切裂开来,户马的却脸色丝毫未变,闪了过去。
这时,少女的手指感到一阵疼痛。
少女判断出这是刚才被折断了,但户马的转眼间就把菜刀拿到自己手中。
帅呆了,就像是魔术师
虽然少女的身体机能无人能敌,她发感想时却呆呆地露出了破绽,在这样的残酷厮杀中,简直天真的令人难以置信。
但是,户马的可没有那么天真。
她勇夺过来的菜刀刺向少女。红色的礼服变得更加鲜红,不一会,简直可以用黑色来形容。咣的一声,菜刀砍到骨骼上,刀刃断裂,只能扔掉已经毫无用处的刀柄。
接下来,是这个!
少女投出三把刀叉。前两把都被避开,第三把则被枪柄弹回,又被三发子弹击中。
已经完全没用了。
无论用什么招数,都占不了上风。从刀叉到平底锅,聪电炉到沙发,再到大型的等离子电视,身边的所有东西都被一扫而尽。
无论扔出什么都会支离破碎。
无论用什么打法都毫无作用。
难不成户马的要从枪战改为赤手交战?她一手应付着少女的武力攻击,一边又加倍反击,摆弄不,残杀着少女。
啊为什么每次我一用武器,反而把自己弄得破破烂烂的!?
事实就是如此。
经验的差别过大,知识的差别也过大。
如果说少女是超人,那她就是高人。天生的才能在她钢铁般的意志前被摧毁。千锤百炼的时间和精神,使她在这场残杀中把握了五分战局。
啊输了,输了,我要输了!?
然后,少女开始逃跑。
并不是逃向另一个武器仓库,而是纯粹想从这个敌人身边逃脱。
这样一来,战斗即将接近尾声。
如果少女真的想逃,户马的肯定追不上。
因为若是纯粹的体能大战,经验和意志就会变得毫无立足之地。
在脚力上,少女占据着绝对优势。
户马的只是勉强能沿着屋檐跑,少女却能跳过一家房顶。无论是谁,都会觉得是少女更有优势。
但是太不甘心了。
不甘,不甘,不甘!
明明会赢的,明明绝对有胜算的,怎么就不管用了呢?怎么就得丢脸地逃跑呢?
从房顶跳下,落到下面的柏油路上。着地瞬间的冲击力,让人感到些许不适,可能是中子弹太多的缘故,身体几乎就要散架。太混乱了,而且这还是头一次感到这么疲惫。
可是等到发现眼前的路障,为时已晚。
开枪!
子弹,狂风暴雨般扑面而来。
在枪林弹雨来临之前,少女本能地往后一跳。
跳到了附近一户人家的房顶,却又被一个机动部队给盯上了。真想把他们一一击垮,可是体力已经透支,要想打败这群入,不及时补充能量可不行。
少女哭着想回家,朝能补给能量的家中狂奔,就像是在无入夜里居民区的芭蕾舞演员。可是一向引以自豪的双脚,居然变得软弱无力,连跳到二楼的力气都没了,只能从院子里悄悄地溜进客厅。
呀!
户马的等在那里。
!
这时,如果能跳起,还可以取胜。
即使是在死亡边缘,少女仍然有胜利的希望。户马的也觉得,这位少女甚至还握有九成胜算。
但是,已经受过挫折的心无法再复原。
她一直在为不能胜利而焦躁不安,耿耿于怀。
少女之前从来不知道失败的滋味,也一向和失败无缘。这位少女,根本就不需要经验和努力,所以根本就不会想过努力地争取什么。
那是当然的。对于深信自己性能的少女来说,完全没有那种必要。
我,是不会输的。
这种目豪,被败北给击得粉碎。
少女应该深深地反省自己。正因为这种万能才导致自己的愚蠢,这么深的罪行是不可饶恕的。
是吗?那你要不用这个试试?
户马的究竟在想什么呢,竟然静静地把枪扔给少女。
一瞬间,空气凝固得令人窒息。
这样说来虽然用尽了所有的武器,但至今为止还有一样从没用过。少女完全被这种显而易见的诱惑深深迷住了。
她接过手枪,期待用这个万能的东西让自己摆脱失败的耻辱。这东西是怎么用来着?好像是用两只手握的吧?少女虽然屡尝败绩,仍以值得赞赏的气势常识瞄准,就在这时
太好了,总算用了双手!
噗通。
少女听到了脖颈被刀刺中的声音。
啊
少女仰面朝天,慢慢地倒在地上。
眼前星星点点,意识开始模糊。
濒死边缘,少女终于看清了自己的本来面目。
是的。
如果没有需要就不会有生命,不会有希望。
如果没有需要就不会有创造,不会有思想。
这就是少女失败的原因,把保命放在第一位,当成了生命的护身符。
不过,已经够了。满足于现状这种理念已经崩溃,就在刚才,户马的让她成长了。
啊啊
不过,这也是后话了。
如今,少女的生命已经危在旦夕,就像刚刚出生的婴儿,脐带初断,虽然能够勉强存活下来,但只要大脑中供血不足,少女的攻击力就下降了至少一位数。
也就说,战斗到此结束,少女和户马的之间第一回合的较量,人类取得了最终胜利。
刚才我就一直在想
户马的低头看了一眼败北者,捡起自己的爱枪,为了慎重起见,又把枪里剩余的子弹朝着少女打去。
你在使用道具这方面还真是差劲透了。她漫不经心地嘀咕着这次能和这个怪物对抗的最大原因。
4\后日读下(2004年冬)
有这种事?
滋滋、滋。车内陷入,一片沉寂。只听见喝咖啡和牛奶的声音。
这是由石杖所在经历了噩梦般的夜晚后活下来的幸存者所讲述的真实故事。雾栖和贯井脑中想长着当时那悲剧般的画面,同时也知道了户马大姐可不是好惹的。
刚才说话的时候,贯井手心已经渗出汗水,现在则由衷佩服户马大姐,连连称赞她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户马大姐经历过大风大雨,锻炼得也很好,看她那身段就知道了对了,听说她还是医生?
虽然她也穿白大褂整天穿梭于医院里,不过估计她并不是医生,只是有为社会福利机构服务的资格。如果连她这种人都能当医生,那全国的医疗机构就完蛋了。
她好像很喜欢胡乱给人做手术,大概也能简单看个感冒之类的吧。
真的?以前我记得她发过这样的牢骚,说什么手术打麻药真是没情趣。这样还不算医生吗?
你是在开玩笑吧?肯定是!
我虽然不把玩笑挂在嘴边的人,还是想开开玩笑。那种手术理念也太斯巴达式了吧!
我再问个问题好吗?那之后,你妹妹保住了性命,被送进医院了吗?
是啊。失去意识后情况特别糟糕,一直流血,止都止不住,正常的就只剩下大脑、心脏和呼吸系统。
无视常识就会付出代价。在她倒下后,血就一口气喷了出来。
唔,真是不能理解。
这么荒唐的事,你要能理解倒奇怪了。
我不是说这个。我觉得她没有理由恨学长你啊!抓你妹妹的是户马大姐,更何况要说恨的话,也应该是学长你恨她吧?杀死了你的父亲母亲,还把你的左臂弄残
杀害父母的犯人。
同样毫不留情杀死邻居的杀人狂。
受害者和加害者都一目了然。如果对这种现实都吞动于衷,那可真是个没有任何感情的怪物了。
不,这故事还有后续呢。
接着我们的话题,户马大姐再次出现在面前。
在大楼的入口,两名刑警押着恶魔附身患者。还活着是肯定的,但手和脚似乎被刺入了钉子,无力地垂下来。不过还好,至少还留了条命。今天的番茄恶魔,也不愧是一如既往优雅华丽的户马大姐。
真是辛苦了。这是您要的东西,老大……
我们准备了五十日元的速溶咖啡来慰劳她。户马大姐根本就不进车里,只是开了个门,接过纸杯。这可真是个滑稽的场景,门一被打开,我们就在里面冻得瑟瑟发抖。
后续是在说石杖妹妹的事吗?不是已经结束了?
不过贯井却不为严寒所动,似乎对血腥电影很感兴趣。
是啊。石杖的妹妹记恨他肯定是有理由的,想不想听呢?
当然了!贯井脱口而出,手里还浸着汗珠。
户马大姐一副多半很难喝的表情,啜了口咖啡,然后似乎又觉得是心理作用,愉快地继续说下去。
◇
那,是户马的人生最大的失误……
将目光从尚有气息的敌人身上移开如果是熟悉户马的的人来看,大概会误以为她在玩猫捉老鼠游戏吧。
但是,既然活捉了对方,就不会让对方丧命。
既然是一对一,打败对手后放松警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再加上此时她也已经筋疲力尽。
虽然说直到现在户马的脸色都丝毫未变,可是一松劲几乎就要瘫倒在地。
移开目光,来一次深呼吸。只是一个小小的疏忽,谁都没办法责备。
然而就是这一瞬间,对手获得了反击的机会。
你老了呢,大婶。
回头的时候已经迟了。
两眼发光的少女,就像人偶似的站在户马的的面前。
啊?
不知何时偷偷跑到妹妹背后的石杖所在,举起球棒,咣当一声朝她的头部猛击了下去。
◇
这么说,是你给了她最后的一击!
雾栖哗的一下,把咖啡喷到了我的脖子上。
那种时候为情势所逼,不由得就
她杀完户马大姐之后就该轮到我了吧?我不得不考虑这一点。
最后户马大姐得救了,那家伙就失去了意识,被送进医院。
在医院苏醒以后,第一句话就是把我那白痴老哥带来见我!脸上表情很生气。很遗憾,就因为这次决定性的事件,哥哥被降格成了白痴老哥。
还真对你怀恨在心呢。因为学长难得有这么一次可圈可点的表现。
哦?可圈可点的表现?
一旦下了决心就毫不犹豫,看来你还是很果断的。
户马大姐点头表示赞同。这些女同胞看我的眼神似乎带着微笑。虽然很淡薄,但确实是有的。
没办法,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不好意思雾栖,借过,我出去一下。
手机晌了。
一来到外面,才发现天空灰蒙蒙的。
雪花已经变成了雪片,静悄悄地落到街道上。
街道上空无一人,所有的杂音都消逝在雪中,一幅世界末日的景象。
该走了,已经两个小时了。公共汽车?说什么胡话,这种下雪天,车还能走吗?走路回去吧。
我挂断了电话。零点之前的计划又被排满了。
学长,那电话是谁打来的?
我又回到了车里。行李没有放在后座,而是放在副驾驶座,我把包裹拿了过来。
又是工作的事。拜托把车里收拾一下,我还要打工。
工作?现在要到海江那里去吗?不是吧?明天再去啦!学长好不容易有时间在这里放松一下,可以聊聊天,睡睡觉,不会总让自己那么紧张吧?
可是去的话有压岁钱拿。
过份啊!学长你怎么能破坏人家的梦想呢!
这样也好。今天一整天都紧张兮兮的,真怀念地下室里的沙发,更何况今天是除夕。至于压岁钱,我觉得可能性还是很小。
再见了。谢谢合作,贯井。
哎呀,这工钱也太少了嘛!真是后悔!我最后再问一个问题,你到底对你妹妹有什么看法呢?
可恶,我真是小看你这个网络废柴了!
怎么说呢,所在君,你是把你妹妹当作杀害父母的对手呢,还是已经把她当作与自己无关的陌生人了呢?
雾栖补充道。话虽这么说,可是不管她杀多少人,亲兄妹就是亲兄妹,即使死掉也切不断身上的血脉关系。
这样说来,那家伙想杀我,难道是为了变成另外一个人吗?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如果非要说的话,就是不希望她从监狱里出来。
我说完后,转过身去背朝着货车。
啊,等一下!我也想问你些问题。你妹妹究竟叫什么名字呢?
雾栖从窗户探出头来叫住了我真是的。虽然不想再说下去,但总觉得这家伙还真会缠人,到最后还是被缠上了。
暂且不说那个杀人狂的事,就是说这位雾栖,似乎是发自内心地痴迷于这种事。可是,即使是发自内心,也还是不知道的好啊。
快告诉我呀,到底叫什么名字呢?
KANATA、石杖KANATA。
其实是非常简单的名字,又很便于记忆。
雾栖思索了一会,啪地一下拍了下手。
真是好名字,你爸妈还真时髦,所在,和彼方,不就是两个关系很好的兄妹吗?(我怎么想到了泉彼方)
错了。我妹妹的KANATA不是写成彼方,而是写成火铊。
一阵寂静。
雾栖认真地盯着我足足有十秒。
感想如何?
大概,不是人类的名字。
真服了这家伙。
不过也罢。这种总是出乎意料的表情,也让人觉得很可爱。
回想猎月\终
5\现在。(2004年冬)
我到现在仍然在奔跑。可是说真心话,现在的速度已经不堪入目。
在过去的两年里,我已经彻底的疲惫了。曾经如此热衷于狩猎,现在却连每月一个人的速度都达不到,而且还会有惰性。最近,就连这件事也无法让我快乐了。
悄悄潜进去的办公楼,倒是让我生活得非常惬意。电器随便用,点心茶水一应俱全,另外还有电脑,现在是长假,又不会有人来打扰,这里简直成了我的天堂。
接下来,让疲惫的身体补充一杯咖啡。
虽然有各种各样的食物,可是此时此刻,唯独咖啡让我觉得香甜可口。
但是,这种舒适悠闲的生活不得不告一段落了。
一个人在前,两个人尾随其后。
前面进来的是女人,后面的两个是男人。
女的太好了,绝对是成年女性。这样就不用有什么顾虑了。
外面那辆大货车,从一大早就停在那里,分外碍眼。要是早点把那帮家伙给解决掉就好了。
那辆货车里肯定有他们的同伙。可是里面有个女孩子,所以我不想靠近。自从那天晚上之后,我就不敢和少女,甚至是长的像少女的女性四目相对。
已经来到三楼了。天哪,我明明很喜欢这座大楼的!
虽然我的速度不如从前,但对付三个人还是绰绰有余。快点把他们解决掉,趁天黑之前找到睡觉的地方?
■
呃?
等到我回头的时候,才发现胜负早已见分晓。
不,这个女人出现的那一刻,我的狩猎就已经结束了。
她占据了绝对优势。
迅雷一般跑上楼梯,闪电一样飞了进来,暴风似的采取行动。
我也有野兽的自尊。
无论如何我也是狩猎的一方。
就算打不到她,也要扳回一城。
然而,结果并不如我所愿。在人类社会里,无论动物有多么强悍,最终还是被狩猎的猎物。
你是月见里朋里吗?
那家伙,就是令人神往的人类的化身。
拿的武器都是普通的量产制品。
没有一件特别的武器,当然也不需要。
上等武器,因为其特殊性,不能任意批量生产。但是对于他们这帮人的大多数来说,所谓的上等品,就是按照设计图制作出来,能够保证其品质的批量生产制品。
也就是这女人手里拿着的东西。
BerettaM92,被公认为现代自动手枪的代表作品。
重量、后坐力、子弹数量以及价格,都高于平均值,相对来说次品较少,即使女性也能使用,是由武器大国生产出来的正规军用手枪。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已经超越人类的我,在由人类制作出来的批量产品面前,只不过是任其宰割的弱者。
终于把你逮捕归案了。两年前发生的凶杀案,到现在终于结束了。那次案件的唯一一名失踪者,就是你这个恶魔附身患者。
看来这家伙什么都知道了。
两年前的夜里发生的事,我做了什么,遇到了什么,怎么逃出来的这些你全都知道了吧?
怎么可能?我也不是万能的,能推理出来的也只有文件里有备案的东西。不过,那天夜里,从杀害第一个人开始到包围石杖家一共用了一个小时,除石杖家外的行凶时间仅用了半个小时。其他人家花了三十分钟,为什么光是石杖二家也用了三十分钟?这怎么都说不通,更何况,这种案件的行凶者往往会惜时如金,为什么会在石杖家花费那么长的时间呢?
不要说了,我不想再回想起来!在那一家发生的事,还有那个恶魔一样的女孩子!
其实非常简单,因为犯人在石杖家行凶的过程中遇到了阻碍。这时本来是悄无声息潜入别人家作案的加害者,反倒成了发出惨叫的受害者虽然并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但从那之前的进展来看,也实在太突然了。
这样看来,从石杖家传出来的惨叫声,肯定不是受害者的。
是的,那是我的惨叫。
从我开始狩猎以来,周围邻居在我眼里都一视同仁,毫无差别,眼看就要轮到真正的目标,我的父母了可那时候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就想去邻居石杖家看看。石杖家异常安静,我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当时还以为是心理作用,推门进去,刚好碰到客厅里的那位少女。
石杖火铊。
那孩子看到我全身是血,却一点都不惊异,就像在对迷路的狗说话一样。
真麻烦,能不能请你快回去呢?
她脸上露出花一般灿烂的笑容。
我也有野兽的自尊,所以马上感觉到她也是野兽。不过我不会退缩,只想把对方变为自己的美餐。
那时的恐怖,现在都不堪回首。
即使是相同的动物,级别也有不同。
也许是我大脑中判断距离的细胞已经失灵,我以为两边都是狮子,可是走近一看才发现,眼前的这个家伙,是胜我十倍百倍的怪物。
从此以后,只要是少女形态的东西,我都害怕得不敢直视。
曾经把少女当作猎物的我,现在唯一不能猎捕的就是少女。
所以就这副窝囊相了吗?恶魔附身患者之间的感觉我是不明白,不管怎么吃惊,你也不该连说话都忘记啊。
?你在说什么啊?我不是在说话吗?从刚才就一直在说话啊。
算了,虽然是断断续续的只言片语,意思我还是能明白。你没被发现就算了。然后呢,你要自首吗?今天我是站在警察的立场上,不是站在医生的立场上。
自首?这是人类的游戏规则。从来没听过野兽会为自己的牙而忏悔。
我只是本能地在街道上奔跑,那些看到我的人,就要灭口。因为月见里朋里是只逃跑的野兽,要是被抓到肯定会被杀害,这只是自我防卫!
人类的游戏规则?不要搞笑了!你还真把自己当作是动物了吗?
因为我只觉得奔跑是唯一的快乐,没有任何理由。
白痴!理由不是很明显吗?月见里朋里,据调查,你总是会习惯性地回头看,对吧?你可能还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是稍微深究就明白,这表明你总是在害怕什么。不是想要跑而跑。只是自己不想停下来。
不想停下来。
是的,我一直都不曾想过停下来。原因是
你五岁的时候,爷爷去世了是吧?
因为那时我做了坏事。
所以。我一直被那年的夏天追赶。
精神疾病的一种就是跟踪妄想症,不知道什么原因,总感觉自己被别人追着。你患上这种疾病,也是有原因的。本来类激化物质异常症的患者都是弱者,大脑中是一直处于被压迫状态的电流,为了缓解这种症状,就会被恶魔附身。虽然你自己不想承认,但恶魔附身就是为了帮助宿主才会发病。
所以,你一直在这种不知期待什么发生的状态下糊里糊涂的成长。
期待的事情
不停奔跑,像动物一样,就会觉得快乐。父亲给我施加了重担,所以我开始杀人,那天夜里,当自己被发现的时候,我一面颤栗,一面
是的,你不是怕自己被别人发现,而是一直期待着被别人发现。这,才能让你得到解脱。
我总是会回首张望。
是在哪里栽了跟头呢?还是从抛弃人性的那一刻,我就迈错了脚步?
实际上你还是人类。如果让我从警官的立场来说,恶魔附身本来就只会发生在人类身上。什么动物性,别笑死人了!哪怕是像你这种怪物,不也思前想后,始终也不会攻击自己唯一的哥哥吗?
其实快乐杀人者也分为两种。
一种是不能适应社会,连自己的行为是犯罪都认识不到的无秩序型。
另一种则是已经觉察到自己犯了罪,但为了隐藏自己的罪行而努力适应社会的秩序型。
不用说,你是属于
我考虑到了如何保护自己。
为了掩盖杀害父母的罪行,我同时也对无辜的人下了手。要想隐藏杀人狂本性就必须存于杀人狂之中,我预谋在神不知鬼不觉间把自己的罪名嫁祸于别人,这时,我已经成为了卑鄙的人类
我想让你明白,月间里朋里。你只是不巧闯进一家地狱般的住家,运气坏到不能再坏的杀人犯。
我不住地摇头。
手脚已经完全没有了力气,并不是因为中了子弹,而是已经失去了根本的活力。
啊,可是这双手脚,本来早就应该筋疲力尽了。
哦?又抬起头了,怎么,不想投降吗?
当然!我是野兽,正因为是野兽,所以不到最后不会拔掉利牙。
随你便。你说吧,想哪个地方先挨枪子呢?
枪口对准了我。
这个家伙最后问了个这么奇怪的问题。
我问你,最后在石杖家,你是在杀人之前碰到那女孩,还是杀人之后碰到那女孩的呢?根据你的回答,状况会有所不同。
你是说石杖家客厅里发生的事吗?
因为过度惊恐,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我做了最后一次跳跃。
是吗?算了其实怎样都无所谓。
啪。
清脆的枪声,一颗子弹击中了我的大腿。
出乎意料。这人本来一枪就可以把我的天灵盖打穿,可是我已经奔跑两年的身体和意识都开始睡衣弥漫。
真不巧,我今天是警官,必须优先考虑人命。不会让你那么轻松的说实话,麻醉这种事情其实不是我的兴趣。
那家伙不耐烦地抱怨着,吩咐跟过来的两个人料理我的事。
切。确实,运气坏到不能再坏。
多么令人留恋的最后一次狩猎。本来是想以我最高的水平来捕捉猎物以留作纪念,可是我的水平已经到了最低点,出现在眼前的却是最优秀的猎人。
不过,现在总算可以睡去了。
最终,我在个夏日被逮捕了。
\formalhuntend
\FH
又过了一年,2005年。
因为说是过生日,户马大姐特意带来了礼物。当然不是我的生曰,而是。那位的生日。
这可是机密,只能放一遍,所以你要看仔细了。这也是那位本人提出的愿望。
户马大姐打开手提电脑,双击了一个以FH5.2.13作文件名的影像文件。
户马大姐,FH是什么的简称啊?
别问我,这都是医院那帮同事搞的恶作剧。估计是什么的缩写,F大概是flame,H可能是hatchet吧。
顺带一提,hatchet就是锯木头用的那种又厚又长的斧头。
这可是八十年代的品位哦,户马大姐。
都说是医院那帮同事给起的名字啦,不过我也同意了开始了,就这里,好好看啊!不过你要不看,心情也可以理解那位是这么说的。
切,什么啊!那家伙以为自己是忍者吗?
没关系啊。怎么,这是担心我精神失调才特别奉送的吗?
要是因为你心情不好那位就这么配合,别说是担心了,我连想都不用想。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影像两分钟就结束了。
在好像是体育馆一样的地方,一个神秘美女正在打着沙袋。因为只是录像,她并没有看摄像头,我也没办法做出什么评论。
悬挂在长长锁链上的沙袋,就像水族馆里的海豚,欢快地飞来飞去。
这是啥米东东?
监控器里拍下来的画面。反正一直都在录,所以那位就叫给你送过来。已经过了两年了,那位是不希望你忘记她,想让你再确认一下她现在的样子。
这么说来,那家伙今天应该是十七岁了吧。这样一想就觉得怪可爱的才怪!
绝对不会!那个沙袋,少说也有一百斤吧!
就放到这里,我回去了,你有什么评语吗?
真是没办法。本来不想问的,可是不问的话在情理上又过不去,虽然也有很多值得深入探讨的地方,但我最关心的是
嗯那家伙成长了?
是啊。都变成大人了。
我不是说这方面,是从更生物学的角度。
谈话到此结束。
户马大姐利索地收起手提电脑,把剩下的咖啡一口气喝光,然后径直走向门口。
我只能说一句话有个青春期的妹妹也真不容易啊,你这个当哥哥的。
户马的讽刺地一笑,扬长而去。
我大吃一惊。
她不是开不得玩笑的吗?怎么说呢刚才我那不是幻觉吧,番茄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