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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红梅夜来香 序章

仿佛轻柔地安抚孩子一样,传出了一个清澈的声音:

“……真的可以由我来担任吗?

“你就行了。

仿佛要仔细体味那个毫不犹豫的回答似的,悠舜闭上了眼睛。接着,从他的嘴唇吐露出来的微笑,其中所蕴含的温柔,让刘辉也不禁悴然心动。

“那么陛下,我可以说一说我的请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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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喀”—响起了不同于脚步声的细微回音。就像能反映出人的性格一样,拐杖的声音就如春雨的水滴一般轻缓地响起,在离龙椅稍前的位置上停了下来。

那里放着一张跟国王正面相对的小椅子。

镇定自若地接受着站立于大殿两侧的重臣的视线,他在本来只容许跪拜的这个场所,毫不犹豫地坐上了椅子。

“郑悠舜。

听到国王的声音,悠舜坐在椅子上合拢双手作揖,同时轻轻地垂下了头。

“鉴于你在茶州的功绩,孤想任命你为尚书省尚书令,兼任宰相之位,你意下如何?

“如果陛下能接受臣的条件的话~一”

他的声音实在过于平静和轻柔,以至于在场的所有人都无法马上理解他说了些什么。

就连国王自身也吓了一跳…………条件?

“是的。

‘第一,治民必须以仁义为重;

第二,不得随便兴师作无谓的征伐;

第三,不得以贵族的身份为理由给予权限和地位;

第四,不随意增加法律条文里没有规定的官位;

第五,必需对借陛下威光为非作歹者严格执法……”

轻柔的、同时也是斩钉截铁的话语,清清楚楚地传进了在场的重臣耳中。

霄太师饶有兴趣地在嘴角露出微笑,宋太傅则露出一副想要吹口哨似的表情。

“第六,必须设法封锁受贿的途径;

第七,不得利用税金建造多余的道寺和离宫;

第八,必须明确君臣之礼、礼遇臣下;

第九,必须广言纳谏;

第十,在陛下结婚后,不得让外戚介人政事……,,

悠舜的十个指头全部都弯了下来。

“—以上这十条,如果陛下能承诺遵守的话,尚书令之位,臣愿意拜受。议论声马上骤然而起。

红黎森“啪啦”地打开了扇子,黄奇人则在面具之下无奈地叹了口气。

“……悠舜这家伙,真的千了啊……”

“哼,竟然这么宠那小子。那样的鼻涕小子,根本不值得悠舜去庇护。

黎森很没趣似的自言自语道。

“因为没有人做,所以悠舜才做的吧。这可是现在的李绛收和蓝揪瑛做不到的事哦。

黄尚书瞥眼看去,只见绛故和揪瑛都一脸喝了醋似的表情。

跟先王不一样,虽然从即位以来大家都被国王那种优哉游哉的态度给欺骗了,可是在女人国试以及茶州州牧这些问题里,这位年轻国王在许多重要环节上表现出的独断专行的

确是事实。而这一切都在茶州瘟疫中采取的众多行动中一下子体现了出来。尤其是贵族们的不满情绪已经在水面下,高昂起来。

但是,根据刚才的“条件”,国王的想法就被替换成了悠舜的想法。通过提示出这些甚至可说是不逊的请求,本来面对着国王的矛头以后就会全部转向悠舜。

跟其他的武官一同参列在旁的静兰不由得垂下了睫毛,安心地露出了浅笑。

“所谓的挺身而出誓死效忠,本来就是指这样的行动啊。

一直以来,国王都是孤身奋战。但是,现在他终于获得了

“盾”。

国王像是思考着什么似的闭起了眼睛。他稍微低下了头,握紧了拳头。

为什么他会特意在“朝廷文武百官都在场”的时侯“请求”任命呢。

—刘辉一直以为,身为国王,是必须一个人努力下去的,他从来没想过会有人愿意为他这样做。所以,在做出同意决定之前,稍微花了一点时间。

“……孤答应你。”

听到这声稍微有点震颤的声音,悠舜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他从下官恭恭敬敬地举起来的涂漆盘子上,拿起了一把纯白色的羽扇。在柄子上系着的纽绳,由紫色的禁色和其他七种

准禁色缠绕而成。那是只有被国王交托了国家的人才被允许拥有的证明。

“那么,臣就接受吧。陛下,臣在此谨拜受尚书令及宰相之位。

—这时候悠舜所提出的十个条件,在后世被称为“郑君十条”,成为了刘辉治世的基本理念。同时,这也是在支撑着后世被命名为“最上治”的刘辉治世的名宰相中,第一位宰相

诞生的瞬间。

序章

秀丽正在用烫斗小心翼翼地把每一件农服烫平。等温度降低到跟人的体温差不多的时候,就细心地逐件叠好。然后,把所有的官服都收进装衣服的藤箱里,然后把“蕾”之发答轻

轻放在上面。因为发答的重量,铺在官服上的薄纸稍微下沉了一点,秀丽只是注视着那里。现在登殿也被禁止了,就连穿上这身官服的资格也没有。

她垂下了睫毛,闭上眼睛。

在那一瞬间,眼瞳稍微晃动了一下。

—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没有半点后悔,这一点是可以挺起胸膛来说的。

……但是

(不行。)

秀丽深深吸了一口气,把即将涌上心头的感情压了下去。好,再来一次,从头开始。

抬起脸来。

“—好了,在处分结束之前,得去干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才行。

秀丽盖上了藤箱的盖子,一边卷起袖子一边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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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因为睡眠时间短而没有完全消除疲劳的胡蝶一边皱着眉头,一边像往常一样整理好头发,化上薄妆。正当她随便找了一件薄衣披上,走下楼梯的时候,刚好碰上大老爷

兴高采烈地抱着什么东西走过来。

“哎呀,早上好哦,胡蝶。昨天你也是为了陪那个奇怪的客人弄得很晚么?”

“不,昨天我到众首领的集合会议去了。可能是稍微有点用眼过度,害得我一整夜都没睡好……”

“用眼?在会议上吗?”

“是啊。对了,大老爷,你不是说过要把画卖出去吗?看你这么高兴,多半是没有卖掉,反而是买了什么回来吧?”

胡蝶虽然掩饰般地转移了话题,但大老爷似乎没有因此而不高兴。对大老爷来说,胡蝶并不是第一个在他之下统领全城妓女的女首领。

“不是的,那幅画我的确是卖掉了,不过又忍不住买下别的画啦。

大老爷最喜欢收集美术品和古董之类的东西,但他的优点是不喜欢摆在自己家里独自欣赏,而是大方地装饰在桓娥楼让更多的人共同欣赏。虽然有时候为了一个小坛子随手就扔出庶民可以玩乐一辈子的钱财,但是在胡蝶所知的范围内,他买的每一样东西都的确是有着跟价钱相当的价值,每当要买下什么东西,他都会经过彻底的考虑,而不会盲目地乱买。垣娥楼之所以长年被称为贵阳第一妓楼,其中有相当大的原因是来自于大老爷装饰在姐娥楼各处的美丽工艺品和绘画。

“虽然还是个无名的新人,不过能让我一看之下就有这种震撼感的画实在是很久没有过了。虽然笔势上还带有一点迷惘,不过他绝对会成为大人物的~·…!

看到大老爷双眼闪闪发亮,就像个小孩子似的,胡蝶不禁稍带苦笑地说道:

“既然大老爷那么说,就一定没错啦。那么,作者的雅号是叫什么呢?”

“这个啊,很可惜是没有落款的。我就看中这个弱点来砍了个好价买回来。没有落款其实也没什么问题,我会跟平常一样,自己欣赏几天之后,再摆到店子里,你就期待着吧!

大老爷,小心翼翼地抱着卷轴向着自己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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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要的东西,就是这个,和这个吧。”

咚、咚—柴凛就好像要表演魔术似的把两样东西摆在刘辉的面前。

在执务室里,除了柴凛和刘辉之外,还有悠舜、绛炊和揪瑛守侯在旁。

其中一件东西是卷轴,另一件是金灿灿的钱币一枚。

刘辉、绛炊和揪瑛露出一脸复杂的表情,悠舜则若无其事地向柴凛问道:

“……凛,可以依靠全商联来尽量抑制情报传播吗?”

“我尽量吧。幸好公孙大人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那么就拜托你了—凛,接下来很抱歉,请你回避一下吧。”

柴凛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那么,陛下也是,请不要在宰相会议上突然提出议案哦。”

察觉到这句话的含义后,绛故眉头上挑,说道:

“,.·…这就是说,您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黄尚书吗?”

“嗯,暂时先不要说,请大家做好保密工作。因为我还有另外的打算……还有,御史台似乎已经采取行动了,我们就先观察一下情况吧。”

听到负责监查的部署—御史台这个名字,刘辉等人都不禁绷紧了脸。

“……悠舜大人,有什么计划吗?”

“这个嘛……我想陛下也已经即位四年了,差不多也该找个有名的画师来画一幅肖像画了吧?翰林院图画局也已经发出这个请求了。”

听他这么一说,一群年轻人也不由得当场呆住了…画?悠舜一边用羽毛扇子盖着嘴唇,一边在眼角露出笑意。

“实际上,根据我妻子提供的秘密情报,那位碧幽谷据说

正身在贵阳附近啊。

“咦!?碧幽谷来了贵阳吗?

碧幽谷虽然年轻,但其出众的才艺却在许多方面都有着广泛的认知度,尤其在绘画方面更是被评价为当代第一,是一位享有极高名声的天才画师。刘辉和绛效也曾经看过几次,他的笔法简直有着无穷无尽的潜力,描绘出来的是能够深深地吸引人灵魂的绝美世界。可是,碧幽谷本人却从来不会出现在大庭广众之前,碧家也不知为什么把所有的情报都隐藏起来,是个神秘的存在。

“这是个好机会,所以我就想如果能把他恭请进城来,请他做点工作的话就好了。

刘辉和绛故又开始不解了。到现在他们还不知道悠舜想说的是什么,为什么突然说起画来了?

“嗯……孤也认为他是千年一遇的奇才,可是说起肖像画,他好像是……啊!

“是那么回事吗!?

“原来如此……,,

“怎么样呢?我想最好能让他作出一世一代的杰作哦。

面对装糊涂似的说出这句话的悠舜,刘辉也装模作样地干咳了几声。

“啊,唔,的确是。无论如何也希望能拜托他帮忙做事,孤现在也正是时候。当然,虽然是肖像画的委托,但说不定幽谷先生偶尔也会想做一些不是画的东西。孤也很希望能看看幽谷先生绘画以外的作品呢!

“的确是呢。因为除了绘画以外,他的多才多艺也不是很

多人知道,我也很想看一看。而且听说碧幽谷总是居所不定,到处云游,所以我们必须尽快分头收集情报才行。

“好,在吏部有碧家的人在,我也想办法从他嘴里套出—不、向他询问一下。嗯,在五金店的物价升高之前,无论如何也要把他抓—不、向他委托工作。

看到仿佛在称赞得了满分的孩子似的微笑着的悠舜,揪瑛不禁苦笑了起来。

“……让悠舜大人当了十年部下的燕青大人,实在是了不起啊……,,

绛枚也深深地点了点头—真不愧是黎森大人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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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的某个角落,在一个被称作政事堂的地方正在举行着宰相会议。在商量完碧幽谷的事之后,来到政事堂的悠舜仿佛从十年前开始就已经在这里一样,在国王的左侧熟练地处

理这一个个案件。

“……那么,关于高龄退任的翰林院长官的后任人选问题就暂时保留,大家没有意见吧。因为那是掌管文学、书艺、图画等等艺术部门的长官职位,我想还是应该先跟碧家商量一

下,然后再作详细考虑。那么,今天的案件就全部讨论完了有资格出席宰相会议的官位有好几个。但是,由于其中也包括一些空置职位以及仙洞省长官这些特别的非常驻官位,

所以并不总是全员到场,有时候也会由出席者的副官代表参加,有时候根据议案的需要也会有其他官员出席。另外,如果作为名誉官位的朝廷三师三公都在的话,这六人也拥有出席宰相会议的资格。

“哎呀,请等一下!

在会议就要结束的时候,间不容发地举起手的一个白发老人,让刘辉不禁内心一颤。

作为代替非常驻的仙洞令君的副官—仙洞令尹,实质上统领着仙洞省的那位老官吏,身材很矮小,现在就算是拼命踞起脚尖也够不着刘辉的胸口位置。眉毛和胡须都毛绒绒的白如雪霜,连眼耳口鼻都被埋没其中。虽说年纪应该是比现役最高龄官吏权瑜小,但从外表看来,他却似乎更年长一百岁。刘辉每当看见他那小小的身体轻飘飘地走动的样子,

就好像看见什么可爱的小动物一样,不由得产生一股想把他抓起来玩的冲动。

但是,在这半年来,在他—羽令尹的追赶下东躲西逃的人却是刘辉。

仙洞省主要的工作包括仙学、天文、历法、气象学、占星等等,但最重要得是—“—关于刘辉陛下的结婚问题还没有解决!

就在精神抖擞的羽官吏大叫的瞬间,刘辉二话没说就先逃了出去。

“啊,请等一等!陛下—!

羽官吏也不服输地追了上去。作为实质上掌管王家以及主要大贵族婚姻的仙洞省长官,从去年开始,羽官吏就率领着仙洞省的老年官吏拼命地追赶着刘辉。

“身为男子要是不娶妻的话可是不能独当一面的啊—!

逐渐远去的羽官吏留下的叫喊声的回音响彻了走廊。

随着嘎吱作响的关门声响起,宋太傅和霄太师不由得揉起了太阳穴。

“……仙洞省一年到头都被埋在书籍之中,没想到羽羽大人的身体还真够结实的啊……”

“……而且他还比我们年长得多呢……”

姓羽,名也是羽。外表一副毛绒绒的样子,非常可爱,以至于女官们给他起了个“羽大人”的爱称,跟权瑜有着性质截然不同的人气,可是他本人却不知道。身为最高位的大官之

一,同时也是高龄的长老,能够给人这样一种亲切感的人就只有他一个了。

悠舜不禁苦笑。正当他要拿起旁边的拐杖时,正好跟门下省长官对上了视线。

“……郑尚书令。

“嗯。

“前几天你对陛下提出的那些条件—”

就在那时候,刚才刘辉走出去的那道门扉,又一次以猛烈的势头被打开了。

“—忘记带东西了!

跑回来的刘辉猛地冲了进来,把“忘记带的东西”—悠舜托上肩膀,又从那道门走了出去。

在远处某个地方,传来了羽官吏大叫“娶妻—!”的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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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让人不愉快……”

在国王和悠舜消失后的室内,门下省长官—旺季沉吟道。霄太师和宋太傅向他看去。只见已经年近六旬的他,留着整齐的上唇胡子,表现出一副威风凛凛的风貌,面对两位长

老也丝毫没有畏怯之意。“在先王陛下那一代,有无数的名家无奈地被消灭,或者不得不走上没落之路。在门下省,有着大量经历了如此命运的贵族,我的副官也是那释。

被称为贵族中枢的门下省长官·旺季,向宋太傅瞥了一眼。宋太傅则平静地承受着他的视线。他作为将军消灭了大量贵族,的确是无可置辩的事实。“与此相比,七家和缥家却都被允许留下直系的血统。

要说例外的话,大概就只有茶鸯询和缥英姬的婚姻了。但是鸯询的弟弟在那之前已经娶了茶本家的女儿,而且儿子也同样娶了直系的女儿,继承了血统。茶克询的当主就任之所以得到认同,其实也有血统的因素在内,也就是说他通过祖母和母亲继承而来的直系血统最为纯正。

“七家和缥家.跟其他家不一样.实在受到太大的优待了……你们不这样认为么?”

霄太师只是耸了耸脖子,没有回答。旺季似乎本来也没有期待能得到回答,连眉毛也没有动一下,把视线投向国王和悠舜走了出去的那个方向。旺季站了起来,向着门口走去。

“我本来还期待陛下跟先王陛下有所不同……但看来还是虎父无犬子啊。陛下即位以来的数年里,多次无视我们门下省的谏言而采取独断的政策就算拿郑悠舜来当盾牌,身为门下省长官的我也是不会忘记的。

“……旺季大人,即使如此,贵族也已经比一般庶民享有非常优厚的待遇了吧。听到霄太师不经意地说出的这句话,刚打算离开的旺长官回过头来说道:“—那是当然了。要是不以显眼的形式让人们明白身份制度,就无法治民了。在没有了其他人的室内,宋太傅用手搔了搔自己的硬质头发。

“毕竟我和你都不是像旺季那样的天生贵族嘛。旺季好像是紫门四家之一吧。

“没错。还有现在的工部侍郎欧阳家就是碧门四家之一了。

从苍玄王那一代脉脉相传至今的彩八家。但这也是因为有一直支撑着各家繁荣的辅助者才能实现的。虽然随着时代变迁也有了许多变化,但这种功绩得到特别承认的一族则被称为门家血统,一直以来都是地位仅次于七家和缥家的名门。

但是,正如旺季所说,在先王的时代里有许多名门贵族都被迫走上了灭亡之路,或者陷人了无法东山再起的境地。除了少数的例外,生存下来的门家血统贵族已经没有过去那样庞大的势力了。

对于下令进行这场斗争的先王和霄太师,宋太傅却什么都没问就遵从了他们的意思。

“宋,你从以前开始就什么都不问啊。”

“我没必要问你和鸯询在想什么,我要做的事从以前开始就一直没有变。”

杀人者总有一天会被人杀。宋太傅现在也没有想过自己能在床上死去,也没有那个打算。就如鸯询直到最后都贯彻了自己的信念那样,他早就决定了自己将以什么样的方式死去。

宋太傅留在城里,也只不过是为了等待总会到来的那一天而已。

“霄随便出风头固然不行,但要是那帮小朋友无计可施来求你的时候,你可别耍脾气,要好好帮他们哦—!

宋太傅并不是傻瓜。他明白为什么自己和鸯询还有先王要消灭那么多贵族,把他们打垮,也明白导人国试制度的意义。他知道现在的国王跟郑悠舜正打算继承由自己这几个人开始的事业,更明白在实现可预见的未来之前有可能发生的事。

自从红秀丽坐上贵妃之位以来,连几乎不怎么行动的自己的迷惘也—

“别向我指手画脚,你这个剑术笨蛋。”

所以,霄太师只是低声说出了这句话,就像小孩子耍脾气一样。过去一直都只是冷眼相对的自己的世界,到底是从何时开始变得连怎样挪动身体也不懂那样的复杂呢—霄太师根本不想去知道。

他一边抚摸着短短的上唇胡子,一边心满意足地欣赏着

刚到手的画卷。

“儿子啊。”

他的儿子也算是个官吏,但今天也好像没有进城的打算,

只是家里无所事事。虽然偶尔也会打扮光鲜地出门去,但那

毫无疑问并不是去工作,而是为了去玩。职位也只不过是用

钱买来的,所以就算进城也不会有什么事可干。

“有空的话,我希望你帮我做一件事。”

在此之前一直把翘起来的双脚踏在桌子上,用椅子的两

只后脚支撑在地上摇来摇去,把这当成是摇椅,张大嘴巴睡

着觉的儿子,这时候稍微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

“……希望我做一件事?

“嗯,简单来讲,听说是要跟某个女孩子谈情,最后发展到

结婚的地步。”

“怎么,听说?老爹,难道是哪个有权势的大人物叫你这

么做的?”

“唔。

“哦—”

那是一个毫无干劲的声音。恐怕就算告诉他旁边那堵墙

被撞穿了,他也会这么回答吧。

“你现在根本就没有喜欢的女孩吧。你既没有写过情书,

也没有去约会的样子,你老爹我可知道得一清二楚。

“你、你怎么会知道,又不是仙人!

“只要看你一整天都在这里浑浑噩噩地过日子,谁都会知

道啦。

“……我说啊,对方到底是谁?要说到跟她谈情的话,一定

是比我们高级的贵族吧?”

“高级多了,那毕竟是红家的女儿嘛。”

一听这句话,儿子的脚不由得一滑,马上连同那张摇晃着

的椅子一起摔了个人仰马翻。

“我看不用问都是那个女官吏了吧!我可绝对不干!

“这个你看着办吧,如果结婚之后不喜欢的话,你大可以

离婚的。

“我才不要呢。虽然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要娶那种像被

鬼魂附身似的主动去挑一条急转直下型的人生路的女人,简

直是开玩笑!人家说人生有起有伏,但那根本就是一条直线

地往下跌,最后跌到底层到不能再底层的危险地带!要是跟

那样的女人在一起的话,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可能已经身在

野鹿大熊野猪什么的都会一骨碌掉下去的地狱最底层

到时候就只能吃从上面掉下来的野鹿过着凄惨绝伦的人生了

父亲偶尔也觉得,自己的儿子也挺聪明的呢,这是多么浅

显易懂的说明啊。

“唔,嗯—不过呢,既能提高爵位,俸禄也会变多,还可

以增广门路,最重要的就是可以拿到许多钱,连你的官位也

会被提高,可以大显威风哦。”

“总的来说,你就是为了那个大人物的金钱和爵位,

把我的婚姻给出卖了吧。”

“说得对啊,我的儿子。这就是那个女孩子家的地图。首

先你就到那里去来一个爽快的求婚吧。在跟那女孩立下什么

约定之前,我可不许你跨进家门半步哦。”

“不是吧,麻烦死了…‘二”

儿子一边懒洋洋地站了起来,一边环视了一下周围。

“对了,老爹。为什么最近你突然开始迷上艺术品了?”

“嘿嘿嘿,为了有朝一日提升爵位,我正在努力地培养艺

术造诣呢。”

父亲轻轻地抚摸了一下他引以为豪的短胡子,然后得意

地挺起了胸膛。

XXXXX

—懒洋洋地走出了家门儿子,被门前一个怪模怪样的

露天商人叫住了。

“哎哟哎哟,,那位美男子,哟,帅哥!

儿子毫不犹豫地停下了脚步。那个用帽子深深盖过眼睛

—懒洋洋地走出了家门儿子,被门前一个怪模怪样的

露天商人叫住了。

“哎哟哎哟,,那位美男子,哟,帅哥!

儿子毫不犹豫地停下了脚步。那个用帽子深深盖过眼睛的露天商人在嘴角暗暗一笑。

“我这里有很稀有的珍品哦。

请看请看!不会花你很多时间的~”

“可是,我现在要去爽快地求个婚啊—”

那简直是命中注定了!我这里有一些特别商品,最适合像你这种要去爽快求婚的帅哥用的喔!”

被帅哥这个称呼叫得美滋滋的儿子大步大步地向露天商

走去。

“是么?那、那么,我就稍微看看吧!”

然后,儿子就这样被露天商人的花言巧语骗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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