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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红梅夜来香 第四章 最后的碎片

次日午后,秀丽和静兰看到来访的苏芳,不由得大吃一

惊。

“狸狸!你竟然来了吗?”

回家之后想起这一整天的事,秀丽不由得有点内疚。虽说

是受害者,但自己毕竟是把一个初次见面的男人折腾了一整

天。所以她压根儿没想到今天苏芳真的会来。

“……就是你那可怕的家臣说,要是不来就会被狸猫诅咒

了啊……”

的确是那么说过,但是静兰实际上真的没想过他会来。顺

便一提,苏芳的身上依然完整地穿戴着狸猫军团的装饰品。

依然是一副毫无干劲、懒洋洋的模样。

“虽然这么说,但今天是我陪你们到处走的最后一天了啊

“谢谢你!那么我们走吧。”

“……嗯,去哪里?”

“工部的欧阳侍郎府邸。”

不仅是苏芳,就连同样没听她说过目的地的静兰也一起

瞪大了眼睛。

静兰侧着脑袋想道,如果是鉴定画之类的话,那么胡蝶应

该也能胜任—

“就是说胡蝶不行吗?”

“嗯,我有点事想确认一下。根据管尚书和欧阳侍郎的性

格,应该不会像吏部一样牺牲公休日来工作的。工作是工作

休息是休息,应该区分得很清楚。我已经预先送去了书函,不

知道他会不会留在府邸等我呢。

(……可是这个女人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苏芳马上无力地长叹了一口气,无话可说了。即使是几乎

从来不进城、到处游手好闲的苏芳,也知道侍郎是什么样的

官位。还有昨天的首领也是……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今天的苏芳也像昨天一样,被静兰拉着到外面去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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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照跟悠舜的约定,整个上午都在认真工作的刘辉,一到

下午就马上到街上去了。

今天有一整天可以用。本来让手下的人打探有关歌梨消

息的揪瑛却一脸怪异地侧着脑袋,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

子。

“怎么了,揪瑛?跟丢了么?”

“不……跟昨天一样,她还是在整个城里到处乱转,可是……

绛攸用拳头一拍手掌,注视着揪瑛。

“可是怎么了?今天是到哪个书画店去了?这样的话我们

也就奉陪到底吧。

“不,今天……她似乎向贵阳的园丁和花匠逐家发起了乡

击……”

两人花了好一会儿才理解了这句话。

““一园丁和花匠……?”

“……没错。

“就算莫名其妙也该有个谱吧!为什么昨天是书画店,今

天就变成了园丁和花匠了!

“哪个我也想知道啊……怎么办呢,陛下?”

“唔,也只有去了。”

根据昨天的情况,恐怕今天一整天都要追着那叫歌梨的

女性走个不停了—刘辉一边怀着这样的不祥预感,一边说

道。

“今天我们尽量使用轿子吧……”

听了揪瑛这么说,吸取了昨天教训的刘辉和绛攸也默默

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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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丝毫没有花钱坐轿子这种想法的秀丽一行人,

丝毫不管多次提出这个建议的苏芳,一直徒步走个不停。秀

丽还是老样子,走着走着就碰上认识的人说上老半天,所以

最后三人来到侍郎府邸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傍晚的时分了。

“……哇,这里就是欧阳侍郎的府邸吗……”

秀丽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那座豪华的府邸。怎么说

呢,这简直是一座充分表现出欧阳侍郎形象的豪邸。

“……真是一座花花绿绿的豪邸呢……”

苏芳这么嘀咕了一句,而秀丽和静兰也没有任何反驳的

余地。

如果从连续的墙壁长度来看的话,规模比想象中的要小,

大概邵可府邸还要比这里大一点。

“……嗯,的确是呢,虽然品位是不错……”

静兰也认同这一点,的确是颇有品位。无论任何地方都非

常完美,也没有像龙莲那样弄些怪模怪样的东西出来。但是,

由于到处都尽可能施以雕刻和装饰,所以看起来就有一种花

花绿绿的感觉。虽说如此,但从门口向里面看去的话,就可以

发现色彩配搭和庭院结构都恰到好处,把流行的新概念和传

统的样式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实在是无可挑剔。欧阳侍郎的

话肯定会说“这样子才适合我”吧,而且事实也的确如此。

虽然想说些什么但又说不出来—那也许就是欧阳玉

“对不起,请问您是刚才寄送文书来的红秀丽大人吗?”

看到三人呆站在这里的门卫忍不住开口问道。

慌忙向门卫看去的秀丽差点就叫出声来。

(要、要是把这门卫全身上下剥光的话,大概就够我家半

年的开支了!)

原来就连欧阳府的门卫,从上到下也都穿着无可挑剔的

华美服装。如果门卫都这样的话—

(在休息天里……欧阳侍郎穿的衣服……到、到底是怎样

的感觉呢……)

秀丽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心想早知道该做好心理准备

才来。

门卫丝毫没有察觉她心里所想,爽朗地笑道:

“主人已经吩咐过我们了,请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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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天里欧阳侍郎的打扮,跟他名门贵族的身份吻合到

极点。

“真是的,你到底想怎么样啊,竟然突然给我发文书。”

正因为不是官服,那种花花绿绿感更增加了两成,由此带

来的豪华绚烂感也增加了五成。

如果这些只是为了炫耀给人看的话就只会令人不快而

已,可是对他来说这根本没什么特别的,只能认为这是他的

日常打扮。要打比方的话,就是在休息天的蓝将军身上添上

各种花花绿绿的装饰品那种感觉。一般来说,休息天在府邸

里放松的话,在打扮上都会比平时放松和随意,可是他似乎

完全相反,休息天才是他发挥本领的时候。

(……可、可是也的确很适合他呢……)

那种打扮淋漓尽致地发挥出他的贵公子气派。

“对、对不起,欧阳侍郎。难得一个休息天,我还突然来打

扰你……,,

秀丽不住地向他低头行礼。他不知为什么先让秀丽来见

面,所以现在是一对一。

“在休息天里,年轻的女人是不应该随便到男人的家里拜

访的。”

“对、对不起。”

“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时候……你知不知道,现在已经差不

多到黄昏了啊?”

“对不起!

“你现在可是处分期间啊。现在又想来把我拉下水么?”

“呜……那、那个……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算了,我也不至于不承认你在茶州做得很不错这一点

啦。

“对不—……咦?”

一直弯腰低头不住道歉的秀丽不禁抬起了头。

把脸扭向一边的欧阳侍郎虽然没有笑,但同样也没有生

气。

“我就姑且承认你的毅力吧。至于是否在官吏的立场上承

认你就要靠你以后的努力了,不过前段日子我说的‘看你不

爽’就先收回吧。作为一个天上掉馅饼式的一官吏,你的确是做

得不错。”

秀丽的脸色马上变得明朗起来了。她刚打算道谢,但欧阳

侍郎就好像预料到这一点似的,马上用话语来堵住了这个空

隙。

“……那么,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让你看一些画。”

欧阳侍郎脸上的表情马上消失了。

“……快拿出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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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个房间里等侯着的苏芳和静兰,沉默了一段时间。

“……狸狸。”

“……嗯。”

“怎么样,经过昨天跟今天的事,你有没有想跟小姐结婚

的想法?”

“不,完全没有。反而是绝对不想跟她结婚……”

“你说什么?”

静兰不禁来气了,因为他知道苏芳说的是毫无修饰的真

心话。要是他说想结婚的话虽然也会生气,但他竟然说绝对

不想,这是什么道理。

可是苏芳却以眺望着远方的神情,低声沉吟道:

“……跟她在一起,会很累。那家伙实在努力过头了吧。”

“那样有什么不好的?”

“当然没有不好,我也觉得她很了不起。可是啊,世界上

也有些人是没办法努力到那种程度的。”

“比如像你这样的人?”

苏芳没有生气,只是以随意的动作平淡地点了点头。

“对。为什么她可以那么努力呢……”

“这个问题,你问问小姐怎么样?”

“……也对呢……”

“狸狸。”

“什么?”

“像你这样初次见面就能让我说出那么多真心话的人,真

是很久也没有遇到过了。”

静兰罕见地露出了率直的浅笑。

“对于有心计的人,我就绝对不会吐露真心话,因为我就

是被那样养育成人的。你真是个率直的人啊,虽然身为贵族

官吏,可是性格实在太直了。”

“……我吗?怎么会。我只觉得我是中下水平啦。也不会

像红秀丽那样拚命,又胆小怕事,还拿家里的钱来吃喝玩乐,

脑子又不灵光,又不肯干活……”

“我是说,你具备了作为人的正常观念。你一直认为胆小

怕事,拿家里的钱吃喝玩乐是属于‘中下水平’吧。身为贵族

和官吏,到你这样的年纪还这样想的人,真的是很少见啊。”

“……那又怎样?根本一点也不值得自豪吧,那样的

事。结果我还是什么都不做,什么也不去改变。我和世界也不

会发生任何变化,一直是中下水平。”

“原来如此,你是想变成‘中上水平’吧?”

这时候,苏芳的表情第一次发生了细微地变化。

静兰装作没有察觉,继续说道:

“比如想变成小姐那样?”

“……少开玩笑,你在说什么嘛。

苏芳深深地叹了口气,脑袋有点沉重地垂下来了。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讨厌努力,很快就会什么都厌倦

了,也放弃得特别快。就算世界上发生了什么麻烦事,我也不

会像某些人燃起热血去面对,不管是中上也好中下也好,我

都无所谓。就算在脑袋里想个老半天,现实中的我也只不过

是在一旁看着各种事情的发展而已。”

“你真的是那么想吗?”

“我实际上就是这样嘛。”

“唔,是这样么。

“……怎么了?”

“不,没什么。说起来,关于小姐经常在路上跟人家说话

的事……”

“……怎么突然说这个?”

“比如昨天在五金店前,小姐就跟一个哭着的小女孩说过

话吧?”

听到昨天这个词,苏芳抬起了头,但什么都没有说。

“那小女孩的母亲,刚去世了没多久啊,因为产后状况不

佳。”

“……咦?”

“那时候她的父亲正好因为行商而不在家,她抱着刚出生

的弟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于是就依靠传闻找到小姐这里

来了。小姐慌忙拜托附近的大婶……夫人召集人手,好不容易

才安顿下来。所以,昨天那个小女孩就来向小姐道谢,顺便来

拜托她,说‘请尽量减少像妈妈这样因为生孩子而去世的妇

女’。”

“……那根本就不是道谢嘛。而且官吏可不是办便民咨询

所的啊……,

“但是,如果不跟官吏说的话,那种事到底该跟谁说?昨

天小姐除了赝品那件事,一定还写了有关生孩子的呈报书

呢。”

“……昨天……难道……”

忽然间,苏芳回想起秀丽在五金店前说过的话。

“……果然这里的锅子也变贵了一点……到现在为止我都

没发现,实在太大意了。”

那句话的含义。

“小姐并不是单纯为了赝品的事而到街上去的。从茶州回

来之后,她几乎每天一有空就到街上去打听各种事情,回家

之后又把自己的想法归纳起来。昨天只不过是偶然碰上了赝品

骚动而已。五天前还有个不知是哪个有钱人家的仆人哭丧

着脸来找她,说‘我家老爷当成自己孩子一样疼爱的叫做咪

咪的小羊死了,但老爷说什么咪咪是他的女儿,必须为女儿

举行葬礼,还要为咪咪穿上豪华服装,还有准备镶满宝石的

棺枢。求求您,帮忙想点办法吧。’。后来也很完美地解决了

哦。”

“咦,怎么了,到底怎么解决的?我很想知道啊。”

“待会你去问问小姐吧。就是这样啦,因为她每天都会做

这些事,所以昨天和今天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一天。呈报书也

是,每天她都会写。狸狸你口中所说的‘毫无意义的努力’,她

可是每一天都不辞劳苦地做着啊。”

“……哇.真难以置信……我就绝对不行了。”

“狸狸,我告诉你一件好事吧。要是你想过‘特别的人

生’,其实还有一种不需要自己变成‘中上水平’的好方法

哦。”

“啊?”

“你努力去想一想吧,其实不是很难的。”

苏芳瞥了静兰一眼。那无法猜到内心的微笑,也在这两天

看得习惯了。

“……那个,昨天我说你超过三十岁,现在我收回了。”

“哎呀,嘿,那好啊,我很乐意接受你的道歉—”

“你那种观念毫无疑问是超过了四十岁,太像老头子了。

你到底是怎么装成年轻人的啊?是秘药?而且啊,像你这样的

人,就是过分自命清高,面对心上人也说不出话,结果就这样

完蛋的那种家伙的典型—呜哇!为什么你那么轻易就拔剑

了!”

“……狸狸……如果你现在马上道歉的话,会有你好处

哦?你的死期可以延长到从今天算起的五十年后,很不错吧,

对不对?”

“……我不要!”

“为什么!”

“我总觉得要是一旦屈服于你,以后的人生就会有各种各

样的麻烦啊!

“……明明是狸狸,还真有胆子说哦。你已经做好准备了

么?”

静兰的微笑比刀刃闪出了更明亮的光芒。

直到秀丽为了拿卷轴而来把两人叫去之前,静兰都一直

在折磨着苏芳,可是苏芳不管怎么说,最后还是没有道歉。

“……说起来,制造赝品画和伪币的家伙,要受到什么惩

罚?”

“赝品画方面,就要看裁决结果了,不过毫无疑问是要付

出巨额的赔偿啦。而伪币方面当然是死罪,只有这个是最糟

糕的,会一下子让社会景气跌进谷底。”

“……嗯—这样吗。

苏芳只是做出了这样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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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个确认了卷轴,听说了事情的大致来龙去脉的欧阳侍

郎,只是沉吟了一句“原来如此”。

“……那么,让我来问你吧。你特意把这些东西带来给我

看,到底是为了什么?”

“啊,那个,因为有一个让我感到疑问的地方……”

秀丽拿起了其中一幅赝品画。

苏芳悠哉游哉地观望着摆放有赝品画卷的桌子周围。

“……关于这幅画,我记得我曾经看过,而且那应该是真

迹。

看到秀丽手里拿着的画,欧阳侍郎马上就领悟了。

“……在庆祝你那一届国试及第的朝廷酒宴上,这是被特

意拿出来的一幅画吧,我也还记得这个。

“没错,那个……我们在城里看到的那幅画,应该是真迹

吧?”

“……嗯。

看着面无表情的欧阳侍郎,秀丽正犹豫着该怎样切人正

题,然后决定从外围人手。

“这好像是为了那一年国试及第者而画的特别作品,在那

之后就必须交由翰林院图画局秘密保存,也没有制作摹本的

计划……那时是这么说的吧?

苏芳突然抬起头来。

欧阳侍郎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默默地肯定道:

“……正是如此。

“那不是很奇怪吗?那么能画出这幅赝品的人—”

“秀丽大人,你想说的话我已经明白了。

“咦?”

“你独自调查的范围就到此为止吧。在这件事的背后也许

跟官吏有所牵连,既然这样,御史台正在采取行动的可能性

很高。”

“御史台—”

调查官吏的违规,甚至拥有能够执行处分的独立权限的

独立监查府。

秀丽作为侍童往来中央府的时候,只有御史台是绝对无

法进人的。

“虽说你并不知道,但要是继续深人调查的话,恐怕会发

展成对他们工作的越权行为。因为现在的御史台就像年轻贵

族大官登龙门一样……那些自尊心特强的官吏很多,最好还

是不要被他们盯上。尤其是现在的御史台长官—”

平时总是保持冷静的欧阳侍郎也罕见地皱起了眉头。

“……是一个非常铁面无情的人。作为呈报书的证据搜

集,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这时候,欧阳侍郎敏锐地察觉到了秀丽的眼光在游动,连

忙问:

“……你啊,该不会又在想些什么鬼点子吧?”

“……那、个……如果有欧阳侍郎你的帮助的话,或许可

以顺利抓住这个卖赝品画的人……我想了一个计策。”

“你不用想了!那是御史台和紫州府的工作!而且你现在

是处分期间啊!你到底明不明白!

“……的确是呢,不过还是尽快把他抓住的好吧。如果丢

出诱饵也钓不上钩的话就算了,只不过是试试看而已。这个,

就当作不是我想出来的,是欧阳侍郎或者狸狸想出来的方法

就行了。”

“……啊?我?”

欧阳侍郎把视线转移到发出叫声的“狸狸”身上。

“狸狸!如果顺利的话这次就可以来个大逆转!你父亲的

钱也能要回来了!

到处观察着鹰品画的苏芳,看到秀丽紧紧握住的拳头,不

由得哑然。

苏芳叹了口气道:“……你啊,真是多管闲事。”

“呜。”

“……这个嘛……那好吧,用我的名字也无所谓。”

欧阳侍郎也揉了几下自己的太阳穴,手腕上的手镯也随

之发生叮嘟叮嘟的碰撞声。

“……真没你办法,只不过,这些赝品你就先交给我保管

好了。我想仔细调查一下某些可疑的地方。”

“啊,我本来就有这样的打算,那拜托你了。如果是我们

家的话,在保管上有很多问题……万一下雨的话就会漏雨

“……漏雨……你怎么……?”

静兰和秀丽不在家的这段时间,邵可—仔细想想的话

也可以说是理所当然的事了—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对自己的

府邸进行修葺。虽然曾经用霄太师给的黄金五,百两来进行了

最低限度的修补(当然是静兰负责了),但是因为夏季的大

风,又被吹翻了起来。于是在两人回来之后的第一个下雨天,

又不得不像以前一样落得拿着水桶东奔西走的下场。

尽管静兰从别处搬了些瓦片回来,在没有工作的时候就

修补一下,但离全面修补完成还差得远。在这样的状态是根

本不可能把画卷带回家的。

“啊,还有,这个钱袋也拜托了。”

然后,秀丽把“计策”说了出来之后,就放下赝品画和伪

币,跟静兰、苏芳以一起离开了欧阳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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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侍郎在秀丽回去之后,仔细地揣摩着赝品的笔迹。

眉毛缓缓地抬了起来。

……这个笔迹,果然是—

就在这时,另一个房间的门扉悄无声息地打开,一个男人

走了进来。

“……玉君,这样拜托你真的很抱歉,谢谢你让我在这里

休息。因为我已知到处找来找去,已经累得不行了……可能在

的地方,我都全部找过一遍了,但全都扑了个空……听说珀明

他也很忙,所以也不能勉强他……”

欧阳侍郎“哩”地行了个礼。那是面对主家的臣下之礼。

“不—请不要这么说。另外,关于您在搜索的那位先生

的所在—”

还没等欧阳侍郎指出来,那个男人就发现了那些赝品画,

马上飞扑了过去。

“啊—!这、这些画的笔迹!

“……果然是……?”

“为、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在外面流传—不,那么歌梨

在哪里?”

欧阳侍郎吸了一口气。

……御史台,决不是无能之辈。

“……我想应该不用多久就可以找到了……”

“怎怎怎么回事!难得拍明在朝廷那么努力—还要给他

添麻烦!

就在那时候。

一个少年跳了进来。听到门卫的叫声,看来是什么都没说

就直接冲了进来。

“……什么麻烦呢……?义兄。

“哇!珀、珀明……咦,怎么没见你一段时间,消瘦了

这么多……”

……嗯,因为工作很忙……”

由于昨夭和今天都形如厉鬼地工作个不停,珀明终于得

到了前辈们的认可,总算可以回家了。但是,面对亲切的义

兄,他却不愿意把吏部的事说出来让他心痛。

终于回到家的珀明,一听门卫说有个奇怪的男人来过之

后,就马上决定到欧阳侍郎的府邸去了。因为如果不在自己

这边的话,最有可能的所在就是那里。

珀明为自己的无礼行动向欧阳玉道了歉,然后揉了揉太

阳穴。

“……说起来,义兄既然在这里的话……”

珀明以侧眼迅速鉴定了摆在桌上的赝品画之后,慌忙抓

起其中一幅画,大声叫道了起来。

先不说才艺,碧珀明在鉴定方面可是有着碧家首屈一指

的“眼力”。

“—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歌梨姐姐在哪里?”

“我、我现在也是刚刚知道啊—!我来到贵阳也是最近

的事,这两个月里除了找歌梨小姐就没干过别的事了,连书

画店也没怎么去过,现在我也弄得一头雾水……”

“咚”的一声,欧阳玉轻轻地摇了一下身旁的金征。

“好啦,你们两位都请冷静一下吧。”

两人同时闭上了嘴巴。

“最近一定会有所行动的。那么,关于赝品问题的对应和

歌梨搜索,要优先处理哪一项呢?”

男人丝毫没有犹豫。

“—当然是赝品问题了,既然知道有这回事,就必须马

上着手。”

珀明和欧阳玉都不由得笑了。虽然义兄总是被歌梨耍得

团团转,但在关键时刻的那种决断力和高贵气质实在是让人

尊敬。

“我因为要去办被委托的事,现在必须要到朝廷走一趟

面对欧阳玉的视线,珀明点了点头。

“我明白。我会跟义兄一起去阻止这些赝品的流通。歌梨

姐姐就在那之后再找吧。—因为我们是碧一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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